如意公主的仆人每天在慕容府里耀武扬威、肆意横行,而慕容家的人每天都谨言慎行,唯恐惹恼了这些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连琴儿这慕容府的女主人,每天都像是只小老鼠,躲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因为只要如意公主远远地看见她的影子,都会像疯子似地大喊,“来人啊,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太子希振和陆少鸿每次都及时出现,琴儿不知道已经被如意公主杀了多少次了。
“相公……”琴儿欲言又止。
“嗯,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你说什么?你要离开吗?那我们一起……”慕容逸飞焦急地道。
“哎呀,你别激动,我不是要逃走。”
“那你为什么说不能留在家里?”
“你也知道,那个如意公主只要看见我就发疯,看不见我的时候,倒也和正常人一样,可是,最近一次比一次严重,我这样留在家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躲不开被她遇到,又是要砍要杀的,就算我可以跑得掉,慕容家的其它人跟着遭殃。”
“那你是想要出去避一避?”
“对呀,说不定如意公主看不见我,就会恢复正常,早点离开慕容家,离开苏州城呢!”
“你是要去庙里和爹娘住在一起?”
“不行,如果如意公主真的四处找我,那会连累他们的。”
“那你去哪里?”
“我要躲到我娘那里。”
“也对,现在几千个人在苏州城里城外寻找岳母大人,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可见她那地方最安全。岳母大人住在哪里?我现在就送你过去。”慕容逸飞立刻行动,替她收拾行李。
“相公……我不能告诉你,我娘住在哪里。”琴儿抱歉地说。
“为什么?”他一脸诧异。难道琴儿是因为不相信他才不愿透露的?
“因为干娘和我娘一起躲在那里,干娘就像是我的亲娘,是我的亲人,她曾经要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就算是你也不能说。”
“哦,原来是这样。你信守承诺我不怪你,只是我不能送你去,你自己得多小心了……娘子,早点回来。”慕容逸飞表情黯然。
“我知道,只要如意公主离开,我马上回来。”
“对了,你干娘为什么要躲起来?她不会也被谁追杀吧!”
“她没有被追杀啦,你过来,我告诉你她是什么人。”
慕容逸飞乖乖地把耳朵凑到她嘴边,琴儿轻轻地说:“其实我干娘是……”她吐出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传到他的耳里,像是一声惊雷,吓得他几乎摔倒。
“宜……宜……”
琴儿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声一点,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宜……她不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吗?”
她眨眨眼睛,点点头。
“她不是死了吗?京城还有她的陵寝,我还亲眼看过。”慕容逸飞激动地说。
“那里是她的墓,只是她不住在那里。”
“那……”
“世上只有我和我娘知道她还活着的事情。”
“就连皇上都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你也要保密。”琴儿回答得非常肯定。
“她是应该躲起来,这是欺君之罪,抓到了会满门抄斩的。”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和我娘躲起来。”
“对了,娘子,她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来到苏州城?她不想见见自己的……”
“我问过她,她说不见,见了也是徒增伤感、于事无补。”
“琴儿……”慕容逸飞突然满脸严肃,认真地盯着自己成亲三年的宝贝娘子,自己儿子的母亲。“你们经常见面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察觉到?”
“哎呀,亏你还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江南慕容家的传人,干娘进宫之前可是号称江湖第一高手呢。”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武功好到可以随意地出入慕容家,而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踪迹?”
“对。”
“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传说中才有,事实上根本没人能做到。”
“当然不是传说,相公,其实很多人都能做到,包括我。”琴儿指指自己。
“你!!”慕容逸飞有点吃惊。
“相公,对不起,这件事也没有告诉你。”她愧疚地低下头。
“唉!”他叹了口气,伸手搂过琴儿,“娘子,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的吗?”
“嗯……我想想。锺叔叔不仅曾经被我娘救过命,还是我干娘和我娘的手下,你吃惊吗?”
“这个不算。”慕容逸飞摇了摇头,“很多经商之人其实都由幕后的大老板指挥。”
“那……如果锺叔叔过去曾经是镇北将军的手下副将,你会吃惊吗?”
“啊!以他的身材……”这次他倒是吃惊了。以锺老板身上的肥肉来看,很难相信他曾经是军队里的武将。
“他过去没有这么胖。”
“噢,那你还有秘密没有告诉我吗?”
“嗯……跟我有关的没有了。”
“好吧,娘子,不管过去你有什么秘密,那都不重要,因为你都有必须隐瞒的理由,你也不希望我和慕容家受到牵连。但是,从今天起,不准再隐瞒我,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隐瞒,你是我慕容逸飞的妻子、是慕容家的成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好也罢、坏也罢,我们都和你一起承担,如果有需要逃走的情况发生,把我们也带上。”慕容逸飞郑重地说。
“好的,相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
“琴儿,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要和你一起变成老爷爷和老女乃女乃,享受儿孙满堂的幸福!”
“变老了会很丑,你不可以嫌弃我。”
“不会,你一定是最漂亮的老女乃女乃。”
两个人深情地对视,知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人能够将他们的心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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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长久地在一起,慕容逸飞和琴儿眼下还是要面临小小的分别。
提着相公亲手替自己准备的小包袱,琴儿开始做临别的嘱托。
“你自己的身体也要小心,一定要按时吃饭,现在府里的下人整天被如意公主的人折腾来、折腾去的,根本没有精神来照顾你,三餐饭要自己想着吃。”
“我知道,如果家里没准备我的饭,我会去外面吃。”
“现在早晚还凉,晚上别忘了盖条薄被,不要像平时躺下就睡。”
“我都知道了,这一套话,平时都是你送我出远门的时候说的,现在还是这些话,出门的却是你,好舍不得!”慕容逸飞抱着她轻轻摇晃着。
“我也不想走,可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对了……”琴儿突然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担心地问:“我走了,如果那群人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这个……”向来不会撒谎的他一下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平时那么老实厚道,要你骗人可真是难。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她眼珠灵活地一转,立刻想出最佳理由,“你就说,我回娘家了。”
“娘家?”慕容逸飞不知道琴儿所谓的娘家在哪里。
“锺叔叔家。”她给了他一个“你是傻瓜”的眼神。
“哦,我都忘了,锺老板的家也是你的娘家嘛!我告诉他们,你回北方的锺老板家,他们应该就找不到你了。”
“相公,你好聪明。”琴儿笑着在慕容逸飞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天上的月亮好似看到两个人的甜甜蜜蜜,随便拉过一片云彩躲在后面,地面上的景物立刻变得模糊不清。
琴儿恋恋不舍地离开慕容逸飞的怀抱,抬起头。
“相公,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到后门。”
“整个慕容家都由如意公主带来的禁军看守,走那里会惊动他们的。”
“那你怎么走?”他顿时没了主意。
“飞走!”
她再次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拎起裙角,刷地飞上屋顶,转过头俏皮地对目瞪口呆的相公挥挥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逸飞痴痴地望着琴儿消失的方向,直到天色渐渐发白,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未睡。
他打起精神告诉自己,想要让琴儿快点回来,就得想办法让如意公主、镇北将军陆少鸿和太子希振殿下早点离开。
想着、想着,慕容逸飞突地想发笑。父亲从小教导他做人要小心谨慎、本分厚道,身为老百姓尽量不要和官府打交道,自己也是谨遵父命,很少与朝廷官员结交,当时绝对没想到,有一天,整个朝廷里最有权势的三个人,竟然窝在自己的家里不肯离开。
躺在床上,按照琴儿的嘱咐盖好被子,希望能小睡片刻的慕容逸飞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床上还有琴儿残留的淡淡香气,身旁好象还感觉得到琴儿温热的体温和光滑的皮肤……
分别还不足十二个时辰,他已经开始害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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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忙,也许是因为琴儿这些天一直躲在不起眼的小角落,以至于过了整整三天,还没有任何人发现慕容家的少夫人不见了。
只有慕容逸飞一个人,安静地独自品尝相思的滋味。
第四天,终于有人发现琴儿不见了踪影。
首先发现她不见了的人,是来找她报告府里最近支出情况的老管家。
“少爷,少夫人呢?我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
“哦,少夫人她回娘家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吧。”
“回娘家?!”老管家感到很奇怪。成亲三年来从未回过娘家的少夫人,怎么会突然回娘家?不过他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娘家好啊!省得天天在家里听『疯子』说些『要杀人』的话。”
第二个发现琴儿不见了的人,是太子希振。
三更半夜,孤枕难眠的慕容逸飞决定到自己很少去的书房找本书看看,希望看到枯燥无味的四书五经能让他快速入睡。
在书房里,他看到另一个在夜深人静还保持清醒的人。
“太子殿下!”他相当吃惊。
“欸,逸飞,你来得正好,你们家的藏书还真是丰富,竟然还有《丐帮帮规详解》,经商有需要看这种书吗?”
“先祖是江湖中人,所以家里收藏不少这种记述江湖轶事的书籍。”慕容逸飞解释道。
“真看不出来,那……你会武功吗?”
“不会,先祖传承下来的武功早就荒废了。不瞒太子殿下,在下连一套长拳都打不出来。”
“你还真是辜负你祖上留下来的这些书。对了,这时辰你不在房里抱着自个儿妻子行房,跑到书房来干什么?”
听到他的话,在男女之事上向来保守的慕容逸飞,脸颊上立刻发出燥热。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错事被妻子踢下床?”
“不是的,她回娘家了。”他急忙解释。
“回娘家?”太子希振的脑子里瞬间滑过千百个念头,他突然微微一笑,“回娘家!好,回娘家好,你继续找书看,我要回房休息。”
第三个发现琴儿不见了的人,由如意公主和镇北将军陆少鸿并列。
好不容易通过许可,走出自己家门的慕容逸飞,还在染坊察看工作的进度,几个禁军突然闯进染坊,宣告如意公主要召见他。
还未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被几个人强行拖回了自己的家。
如意公主依然面带微笑,优雅地坐在大厅中央,镇北将军兼驸马爷陆少鸿则不悦地把头转向外侧,拒绝看她。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慕容逸飞也多少了解如意公主的脾气,清楚她不能容忍任何地位比她低的人,对她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草民叩见公主千岁、镇北将军。”他毫不犹豫立刻做出卑微的样子,跪倒磕头。
“起来吧。”显然她对他的行为表示满意。
“谢公主千岁。”
“我说……你那个娘子呢?”
“她回娘家了。”
“什么?!她竟然敢逃跑!”如意公主突然翻脸。
看着她渐渐变得狰狞的面孔,慕容逸飞也胆战心惊。
“公主!”看不下去的陆少鸿说话了,“人家又不是朝廷钦犯,谈不上什么逃跑吧?”
“那她回娘家怎么没有禀告我?”
“你可是堂堂如意公主,一个平凡老百姓的媳妇要回娘家去,还需要禀告公主吗?”
“对呀,他们这种贱民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麻烦我,我这么尊贵,怎么能管这种事情呢!”想到这些,如意公主脸上的狰狞慢慢地褪去。
陆少鸿轻轻挥手,示意慕容逸飞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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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逸飞发现不管做什么,都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人也没有精神。
看到花,会想到琴儿头上戴着花,一副娇艳的模样;看到树,会想到琴儿坐在树荫下,温柔地看着蹒跚学步的儿子努力学习走路的样子;看到鱼,会想到琴儿灵活的身段;看到鸟,会想到她清脆的嗓音;看到帐本,会想到琴儿拨动算盘时眼睛放出的光采。
只要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和琴儿有关。
又是个不眠之夜,无聊的慕容逸飞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蓦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他眼前闪过。
好象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女鬼!他在心里想道。
突然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想见琴儿,明天到锺老板的别馆,小心不要被人发现行踪。”
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慕容逸飞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昨天晚上那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和女人的声音,就像是一场梦。
虽然觉得像是一场梦,他还是决定试试看。
随便找个理由走出由禁军看守的大门,慕容逸飞开始谨慎地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去过染坊,在苏州城最大的饭庄吃午饭,穿过最热闹的大街,确定没有人跟在身后,他便开始快步向城外锺老板的别馆走去。
自从和琴儿成亲后,慕容逸飞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幢位处偏僻的别馆。
今天来到此他才发现,虽然锺老板三年没有来住饼,这里却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并未因为没有人住而变得荒凉。
慕容逸飞来到大门前,举起手刚要敲门,朱红色的大门竟然自动地缓缓打开。
距离大门三步远的地方,有个瘦得像竹竿似的仆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好象早已知道他即将到来。
“慕容公子,请随我来。”
随着这个枯瘦的仆人,慕容逸飞走进锺老板别馆里像迷宫似的后花园。
“相公!”
“琴儿!”
在当年两人初次见面的地方,琴儿开心地叫着,投入他的怀抱。
“相公,你没有好好吃饭吧,人都瘦了一圈。”
“平时出门做生意,一去就是几个月,虽说是想你,但想着只要打理好生意,很快就可以回家见到你,可是这一次,那些人迟迟不走,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想你想得特别难过,每一刻都在想。”
“相公,我也好想你,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裹的?”
“嗯。”慕容逸飞想了想,该怎么形容他的奇遇,“昨天晚上,我梦见白衣女鬼,她告诉我想见琴儿,明天到锺老板的别馆。”
“女鬼?!么女鬼?”她实在想不出,女鬼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说的是我。”“女鬼”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干娘,”
“是你娘看不得你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非要我去找他。”
“娘、干娘,谢谢你们。”
“谢什么谢呀,说得好象是外人似的。”
慕容逸飞吃惊地发现,两个超出他想象力的绝世美女,正从树丛的后面优雅地现身。
琴儿挽着她们两人的胳膊,在他的面前站定。
她指着其中一个面貌和善、温柔的女人介绍,“这位是我娘。”
慕容逸飞马上意识到,她和画像上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整个人散发出画笔所无法描绘的婉约气质,她就是陆少鸿正在寻找的人,前任镇北将军夫人——侍琴。
琴儿又指着另一位容貌艳丽、眼神锐利坚定的女人说:“这位是我的干娘。”
就算没有娘子的介绍,他也知道这个美艳的女人即是太子殿下的母亲,传说已经去世的宜贵妃柳宜人,因为太子希振的容貌至少和她有八成相似。
“小婿慕容逸飞叩见岳母大人,宜贵妃。”素来守礼仪的慕容逸飞立刻要跪下磕头。
他的膝盖还来不及碰到地面,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托住,柳宜人白皙柔软的手指,轻轻向上一抬,他立刻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起来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那个疯子如意公主,没有人磕头就不舒服。还有啊,逸飞小婿,以后叫我宜夫人就好,别称呼宜贵妃了!”省得老实的他漏了口风。
想到如意公主种种的疯狂行为,几个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逸飞啊,琴儿不懂事,这些年谢谢你照顾她。”侍琴客气地说道。
慕容逸飞还来不及答话,一旁的琴儿开始撒娇似地抱怨,“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女儿,我可是很贤慧的媳妇。”
“贤慧?真是看不出来。”柳宜人也在一旁损她。
“干娘!”
侍琴吩咐下人沏好茶,摆上水果点心,几个人说起琴儿小时候的趣事。
“真的吗?”
“假的、假的!相公,你不要听娘乱说,我没有。”琴儿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馍事。
“我还是……比较相信岳母大人的话。”
几个人说得正开心,枯瘦的仆人像个幽灵似地飘到柳宜人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
她纤细的眉毛微微一挑。“逸飞,有人跟踪你,而且已经进来了。”
“啊!”慕容逸飞非常吃惊。他已经仔细观察过没有人跟在后面,怎么还会有人?!如果被人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比起他的震惊,琴儿和侍琴母女俩,倒是表现得很平静。
侍琴替每个人斟好茶,才悠然地问:“那个人被困在八卦阵里啦?”
“那个傻小子,什么也不懂就敢往八卦阵里闯,现今被困在机关里,正喊人救命呢!”
“那怎么办?”慕容逸飞对自己不小心引来外人,感到非常不安。
“去看看是什么人再说。”柳宜人微笑道,引领着众人向八卦阵走去。
“你干娘究竟打算怎么办?”他轻声地问琴儿。
“那得看干娘的心情而定。”
慕容逸飞现在只想知道最坏的答案,“她要是心情不好呢?”
琴儿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滑过,“消失!”
唉……都怪他不小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