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带着凉意的风穿越整座城市,荆尔勋刚从桃园的厂房开车回来,路经古德曼咖啡店时,站在玻璃橱窗前选了几块巧克力蛋糕,他记得曾经在茶水间听见徐蕾蕾和会计部的同仁讨论这间咖啡店的巧克力蛋糕口感很不错。
将车子停在地下室停车场后,他直接搭电梯抵达研发部,思忖着该如何既自然又不尴尬地将巧克力蛋糕送给她。
他一个人在电梯里不断地演练着开场的对白,当电梯抵达八楼的研发部时,他一推开门就见到蕾蕾神色仓皇地缩在桌边讲电话,而且还刻意压低音量。
“什么?妳也没带……喔……止痛药……医院……我知道了,我会请假出去的……嗯……”她蹙紧眉宇,匆匆收线。
蕾蕾只要一想到今早竟将准备好的卫生用品和止痛药搁在卧室的梳妆台上,忘记放进背包里,就忍不住在心里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鬼祟的态度引起他的好奇心,他用手指轻叩她的桌面。
蕾蕾抬起头,赫然发现他霸道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她立即有种秘密被发现股的感觉,神情异常困窘。
“妳在跟谁讲电话?”他耳尖地听到她提及医院,不禁猜测着手机那端声音主人的模样。
“没什么啦!”月复部隐约传来胀痛感,令她耐心尽失。
“那个--”她愈是隐瞒,他愈是想知道,尤其她居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硬生生浇熄了他来找她之前的泰半热情。
“我想请半天假。”蕾蕾打断他的话。
“妳有事?”
“一点私事。”她的语气懒洋洋的,怨怼员工福利制度不够健全,应该让每位女性员工享有每月一天的生理假期才对嘛!
“需不需要我帮忙?”她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很烦恼。
“我想你帮不上忙,只要放我半天假就好。”她从抽屉里拿出请假单。
荆尔勋高大的身子倚在桌边,欺身观察她的神情。
“妳说说看,也许我帮得上忙。”他一径地表达满腔关切之情。
她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说她生理痛想请半天假?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肯定会被研发部这群臭男生笑死的!
“我很确定你帮不上忙。”她答得斩钉截铁。除非他能代她承受生理痛,否则她确定他帮不上忙。
她的拒绝令他的心情低落了几分,握着蛋糕的手显得有些僵硬。
“妳……”思及她方才谈及“医院”这个名词,又赶着要请假,该不会是想去见欧驹熙医生吧?
荆尔勋想问,却碍于身分开不了口。
他要用什么身分去质问她,如此着急地想赴谁的约?他们根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蕾蕾迅速地将工作日报表填妥,隐忍着月复部传来的不适感,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
“今天的工作我都完成了,几个档案也都归档……”她递上留言便条。“刚才董事长有来电问你,如果你没有特别的意见,他想把这次『卓尔』周年纪念酒会发包给叶梦臻小姐的『叶达公关』筹办,这是联络电话。”
蕾蕾冷漠规避的态度,令他的自尊受伤,心里觉得不快。
“那个……”他接过名片和便条纸,欲言又止。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要交代,这是我的假单。”她递上事假单,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门口,只想赶紧离去。
懊死!她急欲离开的焦急模样惹火了他,她这么急切,该不会真是要去赴欧驹熙的约吧?
一把无名的妒火从他的心脏窜出,焚烧着他的理智。
“我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吩咐妳做,把这个月的会议纪录全都整理给我。”他随便编派着理由,握着蛋糕盒的指节因隐忍着怒气而泛白。
“咦?”她一脸疑惑。“会议纪录不是每次开完会后,都拿给你审核过了吗?”
“反正我就是想看会议纪录,妳把它整理好之后全部送过来。”他摆明了刁难她。
“可是会议纪录放在张秘书那儿……”下月复又传来一阵绞痛感,令她倒抽口气。
“还有,我要知道研发部每位工程师目前的程度进度表,等会儿替我统计汇整一下,送进来我的办公室。”荆尔动冷硬地要求着。
“但是我……我想请假。”她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哀求着。
“反正现在离下班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有什么事可以等到下班再去做,就这样。”他不给她任何申辩的时问,径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合上门板。
一进门,他就把手中的纸盒重重地甩在地上,残破变形的蛋糕彷佛是他充满妒意的心,刻意地讨好她却沦为自作多情的场面,令他十分难受。
荆尔勋坐在皮椅上,盯着电脑萤幕,但心却飞扬到蕾蕾的身边。一想到她可能下班后就急着要去赴其他男人的约会,妒忌霎时就像麻疹般爬上他的皮肤,令他觉得又痒又痛又难受,整个人如坐针毡。
以前,和她怒目相向时没发现自己的感情,所以可以不在意。
现在,喜欢她的情绪一点一滴地扩大,他却只能处在暧昧的氛围里,不能表明姿态,不能宣示主权,只能任凭其他男人周旋在她的身边,这种感觉太不安。
他站起身,隔着一扇百叶窗觑着她忙碌的身影,看见她皱着眉、垮着小脸,埋头整理档案。即使心中再不忍,也只能用这个理由留住她。
他重新坐回皮椅上,一颗心浮啊晃晃的。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说爱的滋味,太苦了。
徐蕾蕾一手抚着绞痛的下月复,一手忙碌地整理资料。照这样的进度下去,她非得忙到晚上八点多才行了。方才打电话给会计部的唐妍妍,想询问是否有人带止痛药和卫生用品,偏偏大家正好都没带。
她愁着一张脸,愤恨的目光射向经理室的门板,恨不得将荆尔勋大卸八块。才说好要和平相处,结果维持不了一个星期又刁难她!
她邻座的张郝仁凑过身来,瞅着她发愣的脸。
“妳还好吧?经理不给假吗?”张郝仁同情她的遭遇,其实荆尔勋平日和研发部的男士们相处得颇为愉快,但不知为何就是和她不对盘。
“你可以替我接一下电话吗?我想外出四十分钟。”她吃痛地咬着下唇隐忍着。明明知道自己的体质不适宜吃冰,但挨不过酷夏中芒果冰的诱惑,现在终于尝到苦果了。
“很重要吗?”张郝仁问道。
“嗯!”她再不出门,可能会爆发“血流成河”的场面!
她拿着皮夹,穿上外套,匆匆步出研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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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尔勋一踏出办公室就发现蕾蕾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在他的逼问之下,才从张郝仁的口中得知她刚离开公司。他犹豫了几分钟之后,忍不住下楼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想追上她的脚步。
她急着去赴约的对象定谁呢?是欧驹熙吗?还是另有其人?有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有智慧?工作能力比他杰出吗?他忐忑不安地猜忌着。
虽然跟踪她的行为太过幼稚,阻挠她的去处太过愚蠢,连他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的行为像个莽撞懵懂的高中生,连示爱的勇气都没有,但他还是跟踪她了。
棒着一条马路,他被红绿灯困在对街,在熙攘的人群里认出了她娇俏的身影。
她一头蓬松的长鬈发被风撩起,形色仓皇地走进一间超级市场里。绿灯一亮,荆尔勋马上加快脚程,奔了过去,隐身在商品的货架后,偷偷觑着她的身影。
蕾蕾快速地从药品架上拿了一盒普拿疼,准备绕到卫生用品区时,恰巧手机响起。
“哪位?”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蕾蕾,经理刚才发现妳不在座位上,也跟着出去了……』张郝仁在办公室里通风报信。
“什么?!”她惊愕地拔尖音量。“嗯……我知道……嗯……好……”
蕾蕾收线后,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慌慌张张地瞧着货架的四周,搜寻着他的身影。要是让他发现自己出来买卫生棉,他一定会嘲笑她吧!
她月兑下棉质外套,目光梭巡了超市一圈,确定没见到他的身影之后,连忙拿了一包卫生棉拽在怀里。
荆尔勋在货架的另一端,看到她偷偷模模的行为,大感疑惑,愈看她的背影愈觉得鬼祟。
跋到她身边后,荆尔勋一把擒住她纤细的臂膀,她仓皇地看了他一眼,连忙用衣服盖住怀中的东西。
见状,他极为震惊。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的目光落在她外套底下的商品。
她的小脸眼红一片,困窘地低吼:“你放手啦!”
真丢脸,居然被他发现了!
两人异样的举动透过摄影机被柜台人员看见,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快跑!”荆尔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往另一个甬道跑去,挣扎问,由她的怀里掉出一包卫生棉来,显得格外突兀。
两人同时看了地上的卫生棉一眼,她困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没料到她居然有这种怪癖--喜欢上超商偷东西!
眸光相锁之际,两人呆愣了几秒钟,荆尔动机灵地捉住她的皓腕,往门口冲出去。
“你们不要跑!”挺着圆滚滚啤酒肚的老板在后面追赶着,荆尔勋聪明地推倒几箱卫生纸,制造混乱,乘机逃走。
荆尔勋拉着她的手奔出超级市场,混在浮晃的人群里,撞到了几个迎面而来的路人。
两人逃至安全地区后,停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她气喘咻咻地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啦?”
她苍白的脸庞沁着汗珠,弯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息,对于他突来的行径感到疑惑。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偏差行为。
“哪种事?”生理期来访让她的月复部深感不适,再加上剧烈运动后,不仅额际有着大滴大滴的汗水沁出,月复痛也加剧了,因此口气理所当然地变得不悦。
“偷”这个字眼他实在说下出口,难堪地将脸别过去。“妳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哪件事啊?吃太多冰品而导致生理痛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要是让老爸知道的话,她耳朵不被念到长茧才怪!
“我希望妳能戒掉,有必要时我可以帮助妳。”他一手抵着墙面,回望着她凌乱的发心,忍住替她梳拢整齐的冲动。
“戒?我试过好几次了,但每次一到夏天我就会忍不住……”都怪芒果冰的滋味太诱人了,让人忍不住泛罪。
“……也就是说,只要到了夏天,妳就会想偷东西?”妈呀!这算是哪门子的心理疾病?
“你、你以为我偷东西?!”老天!她双手环抱住肮部,手脚一阵冰冷,感觉疼痛像一只苏醒,饥饿的野兽,正一吋一吋地撕扯着她的内脏,吞噬她的每一寸皮肤。
他瞅着她,不搭腔,算是默认。
“白痴!”她恶狠狠地瞪着他的俊逸脸庞。“买卫生棉也犯法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咒几声,疼痛愈来愈剧烈,恍若要穿透皮肤,将她蚕食殆尽。
“那妳干么用外套盖起来?”他迟疑地问。
“害羞行不行?”豆大的汗水沁在额头上,她没好气地回吼:“要不是你偷偷跟踪我,我怎么会想用外套盖、盖住……”
“妳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如纸,弯腰抱着月复部,小脸因疼痛而揪结着。
“没见过女人生理痛啊?笨蛋!以为我是小偷,拉着我跑,该死的笨……”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爬下起来。太痛了,彷佛要死去一般。
荆尔勋紧张地扶起她瘫软的身子。“妳还好吗?要不要我送妳去医院?”
糟糕,他没见过女人生理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白痴,不要碰我啦!你是嫌我脸丢得不够吗?在超商被你误以为是小偷,现在还要闹笑话闹进医院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骂着,眼眶因阵阵剧烈的疼痛而沁出泪水,小脸濡湿一片。
“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他心慌得不知所措。
他遇过的异性不是在他的面前故作优雅,就是摆出端庄矜持的模样,从没有一个人敢像徐蕾蕾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但是她的眼泪也逼出他的满腔柔情,他紧张地由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蕾蕾痛得不在乎形象,拿起手帕胡乱拭着腮颊上的泪渍,然后用力地擤鼻涕。
“道歉有个屁用啊?你又不是女生,没有这种烦恼、痛苦……”不安慰还好,一听到他的声音,泪水就一波波地淹上来。“我不要当女生啦~~”
“好好好,妳不要当女生,那……下辈子换我当女生好不好?”他像哄三岁小女圭女圭一样,边软语诱哄,边伸手要扶起她瘦弱的身子。
“都是你害的啦……害我肚子好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含泪控诉,双腿瘫软。
“好,都是我害的,那我背妳,好不好?”他弯体,将她的双臂绕过自己的颈项,将她背在背上。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啦……”她大方地伏在他的背上哭泣,泪水顺着脸颊濡湿了他的衬衫。
他背起她娇瘦的身体,放柔了音量。“好,都是我害的,我会负责好不好?妳不要再哭了……”
“你又不是女生,你怎么能体会生理痛有多难受!”她含泪嗔怨道。
“那……”荆尔勋平生安慰人的词汇已经用光,一时词穷。“那……那我给妳一万元,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听到她抽抽噎噎的啜泣声,他的胸腔蓦地揪紧,恨不得能代替她疼。
“那我给你两万元,你替我痛!”她瞪着他的后脑勺,为他的不够贴心而气恼。
他背着她走在浮晃的人群中,完全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目光,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他的背脊,两个人的距离仅隔着棉质的衣衫,心跳迭着心跳,令他的胸口发烫。
她羞得将脸埋在他的背上,不敢迎视行人的目光,脸上残存着未干的泪痕。
“那我给妳三万元,妳不要再哭了。”
“好啊!你给我三万元,我就不哭!”她伸出小手摊在他的面前,娇嗔道:“快!你欠我三万元,我不收支票,只收现金!”
“如果三万块能够让妳开心,那等会儿我到提款机领给妳。”
这回换成蕾蕾哑口无言,她只是单纯开个玩笑,他怎么就当真了?不过他这番话却令她觉得好窝心。
他讨好她的动作虽然很笨拙,但却令她感受到甜蜜的滋味,嘴角隐约浮现一抹笑意,渐渐忘了下月复的痛楚。
“身体不舒服就请病假,不要逞强来上班。”他心疼地说道。
“请假要扣钱,而且我刚来公司不久,总不能每个月一到生理期就请假吧?”她嘟嘴抱怨。
“那要不然改天在主管会议上,我提议以后『卓尔』的每位女性员工每月皆可请一天不扣薪的生理假期,这样好吗?”为了讨好蕾蕾,他豁出去了。
“咦?”她将脸探到他的耳际旁,差一点就亲吻到他的耳廓,兴奋地叫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馨香的气息拂在他敏感的颈项问,令他感到兴奋,血脉偾张,耳根微红。
“『卓尔』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家跨国企业,为了和世界接轨,落实女男平等,我觉得有必要效法其他欧美国家的女性员工福利政策。”他清清喉咙,编着借口。
“好,那下个月的主管会议轮到我当纪录,你一定要提出来!”蕾蕾光想到他站在会议桌前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一种被疼惜的感觉渐渐在心窝里蔓延开来。
其实,喜欢上他的感觉也不太坏。她笑得傻傻的,大方地伏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独特的温柔。
他白色的衬衫上还沾着她未干的泪水,细柔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耳际间,柔细白滑的小手环在他的颈项上。
一股躁动感在他的身体里蠢蠢欲动,她身上芳甜微温的气息不仅钻入他债张的皮肤里,更深深地潜进他的心坎。
他背着她,刻意地放慢脚步,往公司大楼里的停车场走去。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么此刻他正踏实地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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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区的街道壅塞依旧,轿车、公车、摩托车呛出阵阵污浊的烟,荆尔勋陷在车阵里,看着窗外霓虹闪烁。月明星稀的夜晚,盏盏灿亮的灯将城市妆点得像座不夜城。
下班之后,他打电话联络和自己熟识多年的青梅竹马叶梦臻,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世交,况且她身为女性,一定可以告诉他如何在生理期照顾女生。
他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耳机,等着手机接通讯号。
『尔勋吗?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找我呢?』叶梦臻正在办公室里看着设计图。
“老朋友,偶尔也要聚众,”他心虚地干笑着。
『是不是想问“卓尔”周年纪念酒会的事?会场设计图刚送过来,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会送过去……』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倚在桌沿。『但我记得这是企划部负责的,好像跟你这位工程师没关系嘛……』
他咧着笑敷衍、“我是想说妳回国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时间跟妳吃顿饭,所以才打通电话来问问。”
『你想我啊?』电话那头的叶梦臻噙着暧昧的微笑,思忖道:这个工作狂总算察觉列我的心意了!
“对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妳去了美国这么久,我当然会想念啊!”
闻言,叶梦臻高兴得快飞上天了,但还是不忘噘着红唇娇嗔道:『才怪!人家的公关公司开幕时,你连拨通电话都没有,人家尔浚哥还有来当剪彩嘉宾呢!』
他不禁在心里犯着嘀咕:笨蛋!我三哥去剪彩,不是给妳面子,全是为了把妹,认识新货色!
“但是我送了花篮还有卡片。”荆尔勋顺着车流,见红灯一亮,立即踩下煞车。
『算你还有良心,记得我。』
荆尔动在心里加注,不是我记得,而是大哥的张秘书记得用他的名义送上花篮加卡片,替他做人情。
“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惦记着妳。”荆尔勋在心里祷告着:上帝,请赦免我的罪,这全都是善意的谎言!
『真的吗?』她喜上眉梢。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像我三哥那么会说话。”
『唉呀!你维持你原本的性情就好,千万不要跟尔浚哥学,他那个花心大萝卜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都没有人知道。』
“我也知道。对了,我打电话是想问妳,如果……如果有一个男生,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但起先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因此一直欺负她……”
叶梦臻在电话另一端猛点头,在心底附和着:对啊,你小时候一直拉我头发、抢我玩具,都不知道多讨厌呢!
“……那妳觉得如果这个男生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心意,该怎么向这位女生示好呢?”想起要向蕾蕾告白,他就显得格外腼腆。
叶梦臻一颗心跳得好快,脸颊发烫,在心里嗔怨:算你有良心,知道我等你这么多年,总算肯表露心意了,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首先,你要带着一颗温柔的心,用含情脉脉的眼光望着她,然后再真挚地为自己过去的所做所为道歉……』叶梦臻传授着秘诀。
他发挥高智商的记忆才能,迅速地把她说的话全都背起来。
『约会时一定要选一家灯光美、气氛佳的餐厅,再送上一束玫瑰花……』
“嗯……”果然是女生比较了解女生的心思!他猛点头附议着,目光不忘注意着路况,握紧方向盘掌控速度。
『至于求婚的话,首先钻戒不能太小,一克拉是基本配备,三克拉是适中,五克拉是爱的表现……』她单手捧颊,光想到他单膝跪在地上,献上灿亮的钻石戒指,她就兴奋得想尖叫。
“这好像扯太远了,我都还没做好告白的心理准备呢。”
『是喔!』她撩撩发丝。那我就大发慈悲,再给你t段时间做心理建设吧!
“如果她身体不舒服的话,我该怎么关心她呢?”
叶梦臻在另一端掩嘴窃笑,避免笑声逸出。喔喔,有进步喔,终于想到要怎么掳走我的心了!
『很简单,如果她生病了就带她去看医生;她住院,你就陪她;她生理期,你就替她买一些补身的东西……』
终于讲到重点了!他拉长耳朵,进一步问道:“什么是补身的东西?”
『就玫瑰四物饮、四物鸡精、巧克力……』好讨厌喔!一想到他要从呆头鹅进化成新好男人,她就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趁着等红灯的空档,马上拿出PDA一一记录下来。
结束通话之后,他特地绕到超级市场买了两大袋的东西,然后回到车上,踩下油门,准备前往蕾蕾的家,趁着她脆弱敏感之际,掳获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