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西门大少 第一章

金家的大厅里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

今天,金老先生生前的律师高鹏,要宣读金老先生的遗嘱。

金老先生的二儿子金禀礼和老婆徐文秀,脸上皆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们的儿子金提阳则是一副悠闲样,他翘着二郎腿,环视屋里的陈设;厅内还有一个女孩,她是金老先生生前最疼爱的孙女金时萝,也是金老先生大儿子金禀义的女儿,金禀义英年早逝,只留下这唯一的女儿。

大厅里的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迥异,有焦急的、期盼的,甚至还有慵懒的,独独坐在大厅一隅的金时萝,低垂着头玩弄着手指,彷佛此时此刻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头发花白的高鹏律师,神情凛然地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只黄色信封袋搁在桌上,他大手压在黄色信封袋上,犀利的眼睛扫过在场所有的人,然后清了清喉咙,说:“谢谢各位拨冗前来,谛听金老先生的遗嘱。”

闻言,金禀礼和徐文秀立刻摆出一副引颈企盼的模样。

斑鹏缓缓拆开黄色信封袋,目光瞥向坐在另一端的金时萝。

金老先生的过世,不仅让她失去倚靠,彷佛也带走了她的阳光、她的笑容。

斑鹏心疼地试着唤回她的心神,“时萝,我要开始宣布金老先生的遗嘱了,妳过来坐。”

金时萝缓缓仰起头,“不了,我就在这里听,你请读吧。”

斑鹏悄然地叹口气,开始宣布众人期待的遗嘱内容──

“本人金大诚,在高鹏律师见证下签署这份遗嘱,金氏实业自余创业至今已六十年,在国际间树立良好声誉,公司市价超过两百亿……”

两百亿!?

听到这,金禀礼和徐文秀脸上莫不流露出惊喜的笑意。

“现在分配我所留下来的财产……”

终于等到重点。

金禀礼和徐文秀屏气凝神,高竖起耳朵。

“公司部分,二儿子金禀礼将可分得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股份不能转让和变卖他人,若坚持转让或变卖,金时萝为优先考虑对象。”

“什么?”金禀礼错愕震惊的拍了下椅把,站起来忿忿抗议:“只有百分之五?还不能转让或变卖!?”

斑鹏不为所动地继续宣读:“孙子金提阳将可获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余百分之七十五股份,由孙女金时萝继承。”

金时萝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瞅高鹏一眼,默默地点点头。

金禀礼气愤的叫嚷道:“百分之七十五由时萝继承?开什么玩笑,公司由一个小女孩来管理!”

徐文秀从头到尾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惊疑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为什么没有我?”

金提阳嫌恶地挑挑眉,瞅着在外人面前失态的父母,说道:“还不错啦,至少我还分到百分之二十。”

金禀礼怒不可遏的瞪着儿子,“我们家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时萝一半多,你还说还不错!”

金提阳不受威胁的笑眼回看父亲,“爷爷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是我儿子吗?”金禀礼咬着牙瞪着金提阳。

“提阳说的一点都没错。”高鹏开口说话,他目光炯炯的直视着脸上有着贪婪神情的金禀礼和徐文秀,“老先生生前,曾经交给我一份你在外面的欠债收据,赌场加上酒店,林林总总的花费,你已经花掉老先生近一亿,还有你的夫人徐文秀,她所欠下的赌债,与你相比也毫不逊色,试问你们还有什么颜面,扬言公司不能让时萝继承?”

金禀礼羞怒交织,“就算让时萝继承,她也没理由得到公司大半的股份!”

“听你的口气,是说时萝不够格继承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高鹏质问道。

“没错!谁不知道时萝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这样的女孩继承公司,哼!”金禀礼扫了金时萝一眼,“还不如趁公司还有两百亿市价时,早点月兑手。”

“对!我老公说的对极了。”徐文秀忿忿然的附和金禀礼的话。

金提阳瞅着父母,不禁摇头,“你们说够了没,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们汗颜。”

金禀礼火更旺,“你是不是我儿子,胳臂往外弯?”

“金先生,你错了,别以为时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无法掌控公司。你也许不知道,这些年来,老先生早已将公司的业务转至时萝的手上,虽然她不出门,但是却一直操控着一切,公司在她经营下蒸蒸日上,不然你们以为市价两百亿的公司从何而来?”高鹏忿忿不平的替时萝辩解。

“好了,先别说这些。”徐文秀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除了公司,那这栋房子呢?它好歹也值个几千万。”

斑鹏冷冷地从鼻里喷出气,“这间房子的一草一木全属于时萝的。”

什么──

金禀礼和徐文秀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连房子都是金时萝的?

“我不答应!”徐文秀愤怒地大叫。

金禀礼也怒不可遏的吼:“我不承认这份遗嘱!”

斑鹏沉着地露出笑容,“你不承认也莫可奈何,因为这份遗嘱是经过法院公证的,你不承认也照办,承认了也是如此,无法更改。”

金禀礼和徐文秀登时傻愣住。

“当时金老先生早料到你和你夫人的反应,所以这份遗嘱已经先经过法院公证。”高鹏再次重申。

“怎么可能……”金禀礼惊讶之余,难掩失望的情绪。

徐文秀一脸惨白的在金禀礼的耳边低语:“那那那……欠西门大少的钱……怎么办?”

西门大少!?

一阵冷意从金禀礼脚底直窜脑门,原以为可以顺利拿到父亲的遗产,没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金禀礼既生气又沮丧,拉着一脸不甘心的徐文秀,打算离开金家,“我们走。”

“可是……”徐文秀哪咽得下这口气,尖锐叫嚷着:“不行!我不甘心,为什么我没分到?”

“走了!”金禀礼强拖着徐文秀离开。

斑鹏看着这对成天不务正业,只知道坐享其成的夫妻的背影,不禁慨叹摇头,“同样是兄弟,为什么差这么多?”

“我代我的父母跟你们道歉。”金提阳面色尴尬的表示歉意。

斑鹏立刻警觉自己过火的言词,一脸歉意的瞅着金提阳,“对不起,我一时忽略你的存在,我不是故意在你的面前批评你的父亲。”

“没关系。”金提阳强笑,“只要你不见笑就行。”

“我一直在想,禀礼和文秀为什么不如你懂事?”高鹏万分感慨。

人说歹竹出好笋,没想到金禀礼和徐文秀这对眼里只有钱的夫妻,也能生出一个懂是非明道理的孩子。

而自宣读遗嘱开始到结束,金时萝始终沉默不语的靠在墙边,泪眼婆娑的凝视着爷爷的相片。

为什么每一个爱她的亲人都狠心地抛下她离开?

先是妈妈生她时难产而亡,丧妻后,爸爸痛苦了八年,也撇下她随着妈妈的脚步离开。

现在,轮到一手抚养她长大的爷爷,一连串无情的打击,让她无力承受。

金提阳来到堂妹金时萝的身边,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时萝,不要再难过,若是爷爷天上有知,绝不舍得妳现在的模样。”

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下来,时萝极力挤出一丝笑意,“谢谢你,放心,我会振作。”

金提阳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温柔地拭干金时萝脸上的泪,“我知道妳是最勇敢的女人,也相信妳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振作。”

“我一定会的。”哽咽的声音掩饰不了她的哀伤。

爷爷的离开对她来说,彷佛是世界末日。

金提阳望着金时萝,失去爷爷他又何尝不痛。

爷爷年纪虽老,但是眼不花,心更是雪亮,父母的贪婪没让他失去爷爷对他的疼爱,虽然爷爷的遗嘱他只获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厚爱了。

金时萝望着向来对她疼爱有加的堂哥,“你不怨爷爷只分你百分之二十股份?”

“不,我已经感到很满足。”金提阳极力挤出微笑,“现在开始我要靠妳养,知道吗?所以妳要努力赚钱喔。”

“你乱讲,你不是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她两眼往上一翻,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在她心里,金提阳不是这种人。

金提阳觉得好笑,“妳现在是公司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妳现在是公司的总裁,将来我是吃山珍海味,还是吃酱瓜配稀饭,全看妳了。”

“瞧你说的。”金时萝嘴一努,低下头。

“事实是如此。”金提阳轻轻的笑。

斑鹏悄然行至他俩身后,用力咳了一声,引回他们的注意力,金时萝和金提阳纷纷抬头凝视高鹏。

“不愧是金老最疼爱的孙子和孙女,提阳,时萝年纪还小,你一定要在她身边帮她。”高鹏语重心长的耳提面命。

“放心,高叔叔,我一定会帮着时萝。”金提阳伸手搭在金时萝的肩上,他愿意尽所有力量保护她。

金时萝的心头猛然一酸。

之前在爷爷的保护下,她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但世事难料,不过几天,她顿失依靠。

“高叔叔,爷爷不是还交给你另一封信?”金时萝蓦然想起。

斑鹏经金时萝一提醒,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噢,对对对,妳不提醒我,我真的忘记了。”

“年纪大,记忆力就退步了……”高鹏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函,递到金提阳的面前,露出神秘诡谲的笑意,“这是金老留给你的信。”

“这是爷爷给我的信?”金提阳拿到信,怔怔的看看金时萝,金时萝脸上露出的笑容,令他感到疑惑。

金提阳打开爷爷的信,接着,就见他双眼震惊地睁大,“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似乎吓坏了。

“这是你爷爷另一份遗嘱。”高鹏嘴边漾着笑容说。

“可是……爷爷什么时候又开了一间公司?”他真是太惊讶了。

斑鹏用暗示的眼神看了金时萝一眼。

金提阳诧异的瞅着金时萝,“时萝,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间是子公司,虽然成立不久,但是远景看好,爷爷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经营。”

金提阳吃惊地轻抽口气,“听妳的口气,妳全知道?”

“这间公司全是时萝一手策画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高鹏出声解开金提阳心中的疑惑。

“时萝?”

听见金提阳惊讶的抽气声,若不是她还深陷在悲哀中,她一定会爆笑出来。

“爷爷知道叔叔和婶婶,觊觎目前看得到的财产,但是他又不想因叔叔、婶婶而让你受苦,所以我提议暗地里为你保留一份叔叔、婶婶都不知道的财产给你。”金时萝毫不隐瞒的和盘托出。

“可是问题是妳……”这回答仍然无法消除他心里的疑惑。

斑鹏捺不住的笑了出来,“你以为时萝大门不出,就无法创出轰轰烈烈的大事吗?你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即使不出门也能创造一个秀才。”

金时萝一双慧黠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呀转,“你真小觑我。”

他终于明白,也因金时萝的智慧而感到佩服。

“谢谢妳。”

金时萝担心地看着金提阳,“这一份叔叔、婶婶都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要露底。”

“但早晚他们也会知道。”金提阳泄气的垮下双肩。

“早就替你想好了。”金时萝扯出一丝笑意,“高叔叔挂名这间子公司的董事,聘请你做总经理,但实际上,你握有公司的实权。”

“虽然不是一个很棒的方法,不过也只能这么做,现在的问题在于你,你同意这作法吗?”高鹏征询金提阳的意见。

金提阳一时无法接受这惊喜,“这、这……”

“你担心我会侵占这间子公司?”高鹏试问。

“噢,不。”金提阳急忙否认。

“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高叔叔私底下会跟你另拟一份合约,合约内容将清楚记载公司归你所有。”金时萝解释。

面对金时萝的误会,金提阳顿时不知所措,焦急地手猛扒着头发,“我真的不是这意思,我想说的是……这间公司是时萝一手创立的,我怎能凭空占有?”

他的憨厚令金时萝和高鹏忍不住笑了出来。

“提阳,别忘了,这是爷爷的心意。”金时萝语重心长说道。

斑鹏轻拍金提阳的肩膀给予鼓励,“这也是金老对你的期望,你要好好的干,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输给时萝。”

金提阳勉为其难的挤出淡笑,“就算我再努力,也比不上时萝的金头脑。”

“可是你有一样赢我。”金时萝不以为然的反驳。

“是什么?”金提阳质疑。

“我不敢坐车。”金时萝泄气的说。

凡是有引擎的交通工具,金时萝全都敬而远之。

别墅里的名贵轿车,都只是摆着好看而已,除了送客之外,就是载仆人购物。

她出门只骑脚踏车,要不,就趁着天未亮,骑着爷爷送她的名驹上街招摇一下,人家遛狗,她小姐是遛马。

而这,正是金时萝最大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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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势又失利的金禀礼和徐文秀回到家里,愈想愈不甘心。

金时萝这女孩几乎占去金家全部的财产,而他和老婆只拥有金氏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徐文秀忿忿抱怨道:“要那个百分之五的股份干嘛?不能转让又不能变卖!”

金禀礼眼里窜过一道恶毒的光芒,“我爸真的是老糊涂了,居然将庞大的公司交给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丫头管!”

徐文秀忍不住满月复怨愤,也跟着咆哮:“可不是嘛,自从你哥哥死后,那丫头都是靠着老头子养,供她吃、供她住又供她读书,在她身上不知花掉金家多少钱,我们家的提阳可没花他一毛钱……”

“没花老头子一毛钱!?”金禀礼冷冷地瞄徐文秀一眼。

徐文秀自知说错话,连忙改口:“就算有也不及那丫头多,你说是吧?”

金禀礼气呼呼的往椅子一坐,怒目瞪视徐文秀,“老头子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私底下有给提阳学费和生活费,倒是妳,老头子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妳都用到哪里去了?”

徐文秀没料到金禀礼会反过来质问她生活费的下落,一股怒气在她心口激荡开来,“生活费当然是用在生活上,每天早上,眼睛只要一睁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花钱?你倒是说说看。”

金禀礼轻蔑地瞥徐文秀一眼,“那每个月也花不了二十万吧?今天高鹏提到妳的赌债不是?”

徐文秀脸色瞬间变了,“你听错了,是你的赌债。”

“我不可能听错!”金禀礼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臂,咬着牙忿忿地吐着气说:“妳去哪里赌博?跟谁赌?”

徐文秀痛得五官扭曲的吱吱叫,“你放手!你能去赌,我就不能去赌?”

“可恶!”

金禀礼大手用力一挥,徐文秀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道而跌坐在地上,“要死,你想摔死我!”

金禀礼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徐文秀,“我赌的是我家的钱,妳呢?妳拿什么去赌?”

徐文秀不屑地嗤哼一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不成我回娘家要钱,别笑死人了,谁不知道我嫁给金氏公司的小老板。”

“妳──”

徐文秀气定神闲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眼直直地瞪视金禀礼,“你也别拿我出气,现在最麻烦的是要怎么应付西门大少?”

西门大少……

金禀礼倒抽一口凉气,这一次赌金是跟西门大少先挪调的,要是约定的时间一到,钱还没还给西门大少,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思至此,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喂,你倒是说说看该怎么办?”徐文秀惴惴不安的推着金禀礼。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束手无策的金禀礼脸色一片惨白。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西门大少就会放过我们!”徐文秀怒冲冲的咆哮。

金禀礼不知所措的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徐文秀恨恨地瞪着老公,“一句不知道怎么办就行得通吗?快想想法子过关。”

面对徐文秀的指责和逼迫,金禀礼愤恨的抬起头,力竭声嘶的说:“想法子、想法子,那也要有法子可想,老头子一毛钱也没分我们,连最起码的房子也分给时萝,现在我哪有法子可想?”

房子!?

徐文秀突然灵机一动,“老头子的房子里还有不少值钱的古董……”

金禀礼双手用力往脸庞一抹,颓丧地说:“那有什么用,老头子说了,房子的一草一木全属于时萝。”

“我又不要一草一木,我们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其中一件古董,你忘了,西门大少最爱的就是古董字画,我们只要拿一件,就足够抵销借用的赌金了。”徐文秀笑道。

“这个……”金禀礼踌躇。

“别这个、那个,你想想,我们偷偷模进屋里,神不知鬼不觉拿走其中一幅,老头子的古董不少,时萝不会察觉掉了一幅字画或是古董,再说,这又不是第一次。”徐文秀怂恿金禀礼。

“万一失手呢?”

有一回,他被欠西门二少的赌债逼得走投无路,在莫可奈何之下,偷偷潜回老爸的住处,拿了一幅字画作抵偿,西门二少将字画给西门大少鉴定,没想到一幅看似不起眼的字画,居然抵销了一大笔赌债。

于是之后,他便食髓知味的,又陆陆续续拿了些字画或古董跟西门大少换现金,西门大少每一回都很大方的将钱调给他。

但这一回,他是先跟西门大少调钱,言明三天后将古董或字画交到西门大少的手中,现在……欸!人算不如天算。

徐文秀冷冷哼了一声,“放心,就算她知道了古董是被我们拿走的,她也拿我们莫可奈何,因为你是她的亲叔叔,我是她婶婶,她还不至于狠心的见死不救吧!再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忘了,我们家的提阳跟她从小靶情好到简直像亲兄妹……”

金禀礼想了又想,徐文秀分析的不无道理,提阳和她从小靶情好到没话说,即使是亲兄妹都不及他们之间的感情。

眼看就要火烧眉毛了,再不解决,只怕将来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好吧,就这么办!”金禀礼妥协。

闻言,徐文秀的脸上露出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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