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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最大 第9章(1)

两天后,刘富邀孙离安一起谈论入股之事;孙离安不疑有他,登门拜访。

“刘老爷的意思如何?”孙离安开门见山的问。

刘富喝完茶,笑呵呵道:“孙夫人别心急,这件事慢点再说;我今日邀请孙夫人过来是有一事询问,还望孙夫人能给我指点。”

“刘老爷既然不是谈入股之事,那我还有事要忙,不如明日……”看出刘富的神态不对,孙离安想尽快抽身。

“睹窗还没回来,何必急着走呢?”

刘富此话一出,孙离安便知是恐吓,不得不留下。“刘老爷请说。”

“孙老板是长安镇的当地人,而孙夫人则是十年前被孙老板救回收为义妹,同时也兼任孙府管事,呵呵……派人前往南河城太费工夫,长安镇比较近,所以我命人去了一趟,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孙离安注视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不发一语——都到了这个地步,却要功败垂成吗?可恶!

“原来你是孙老板经过徐安城附近时搭救回来的,正好我也住饼徐安城,还有个走失的侄女……”刘富以邪恶的嘴脸直直的看着她。

孙离安不愠不火,还露出微笑。“呵,难道刘老爷要说我是你的侄女吗?”

“难道不是吗?恩莲!”

恩莲……莫恩莲——一个她早已放弃的名字!

砰的一声,孙离安猛然拍桌而起。“这世上唯有你没资格喊我的名……叔叔!”

“你真的没死?!”证实眼前的孙离安就是当年没死成的莫恩莲,刘富脸上闪过一丝胆怯,随即又让贪婪给淹没。

孙离安一步步朝他逼近,“你没死,我又怎能死呢?你三番两次没害成功,现在我活得很好,你是否失望了?当初杀一个柔弱的小女孩,你可有一丝愧疚?”

“你只是个小女娃,长得不美,又没用处可言,把你卖给青楼是最好的法子,你也不想饿死吧?”

“卖不成我,又企图杀我,如今这番话还说得冠冕堂皇,你都不会被这些话给噎死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富老羞成怒道。

“我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怎么忍心杀我?”

“这只能怪你的命不好,既没你妹妹漂亮,又没利用价值;哼!既然今天知道了你的身分,我就可以杀你第二次,来人啊!”刘富一喊,立即冲进几名壮汉。“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再活着走出去!”

“对付一个弱流女子,需要用到四个男人吗?真是好大的阵仗!”孙离安看了那四人一眼,毫不在意道:“镖局的人都知道我来你这里,你以为能逃得了吗?”

“你死了,我自会想到月兑身之法。”

“难道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上门来吗?”她不禁嘲笑起刘富的愚蠢。

“你别再做困兽之斗了,给我杀了她!”刘富大吼。

壮汉提刀围上来,四个人、四把刀,准备给她一个痛快。

锵!一把刀疾速挡住,随即以利落的刀法将他们四人打伤,刀子也应声落地。

刘富本以为杀个女人,四个普通的男人就够用,哪知会杀出另一名高手,此刻他想逃,可高手的刀锋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孙管事,你没事吧?”关泽义奉命保护孙离安,每当她出门,他总会随侍在后,就怕辜负了大哥的委托。

“泽义,有劳了;刘老爷,我不是早说了,我是不可能没有准备就上门的。”

必泽义却忍不住翻白眼——她根本就不知他在偷偷跟踪她,但孙管事就是孙管事,即使被威胁性命还能稳若泰山,这可不是寻常姑娘能有的气势。

“你想杀了我?”

“不必我动手,自会有人收拾你;刘老爷,难道没人教过你不要贪小便宜,或者该说——便宜没好货,近日你是否觉得头昏眼花、恶心反胃、食不下咽?丁老板的茶叶你还继续喝吗?”

“你!”怒急攻心,他的头又昏了,险些站不住。

“你卖出去的茶叶有毒,用不着我来收拾你,官府自会找上门。”她做事向来有备案。“杀你只是污了我的手!”

“你……我若出事,你也别想月兑身!”刘富压根没想到孙离安为了害他,手段居然如此狠绝。

“你忘了吗?我想你是贵人多忘事,那些茶叶都是以你的名义运来,是你亲自付钱取货,我从未插手,也不认识所谓的丁老板……当然,也得要有丁老板这个人才能与我对质,你说是吧?”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沾上。

“你居然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刘老爷,是你教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我这人做事绝不会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为了让你走入这个局,我付出了许多,我本想先让你一无所有,再让你去死,可惜没完全如我意;现在倒过来也无所谓,反正你迟早都得死!”

“你好狠的心!”

“应该不如你来得狠。”

“难道你连你妹妹也不顾了吗?”刘富企图做最后一搏。

“等你死后,我再告诉她有关你的恶形恶状……算是对你的一种慈悲,不让她现在就看清你的嘴脸;泽义,我们走了,官府的人自会找上门来。”她也不怕刘富逃走,因为她确实是有备而来,早已针对刘富所有的退路一一斩断。

“哼!我没这么容易倒下的!”刘富不甘心的喊。

孙离安一转身,就看到刘睹窗站在外头,一脸的沉静。“睹窗?!”

“睹窗……你来得正好,这女人想害爹!”四名壮汉早已逃月兑,此时此刻呈现在刘睹窗面前的正是孙离安带人来逼害他的画面。

刘睹窗浅浅微笑,步入厅内。

“姊姊。”她喊了一声,越过孙离安走向刘富。“爹……不!现在应该改口了,叔叔,我刚刚在外头全听见了,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她是我的亲姊姊,你居然痛下杀手?!

“我怎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叔叔?姊姊……没想到你真是我的亲姊姊,难怪我与你一见如故!姊姊,妹妹好想你啊!”抱住孙离安,泪如雨下。

“你别被她骗了!”刘睹窗是他的最后王牌,他非抓住不可。“她比我还毒辣,为了害我,居然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她卖给我的是毒茶叶!是毒茶叶!”怒声大喊,刘富骤然呕出一口鲜血。

刘睹窗满脸困惑。“叔叔,你不是说那些茶叶都是你向别人买来的,怎么这会儿又牵扯到姊姊头上?”

“这……那些茶叶其实都是她卖给我的!”可恶的孙离安,居然害他落到这种下场!

“叔叔,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姊姊,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说完,刘睹窗转头不再看刘富。

“好,我们走。”孙离安立刻带着妹妹离开。

“睹窗!睹窗!你给我回来,是我养大你的啊!”刘富还不死心,拼命大喊。

直到听不见他的声音,孙离安才问:“睹窗,你会恨姊姊吗?”

“为何要恨姊姊?”

“若你不清楚这些,本该有个幸福的人生。”她也曾犹豫过是否要告知妹妹这残酷的事实,可妹妹已听见了,省去她烦恼的时间。

“为何要恨?难道姊姊也认为不知道比知道好吗?若不知是快乐,得知是痛苦,我情愿得知真相,也不想被蒙在鼓里,一辈子认贼作父!难道姊姊希望我这么傻吗?”刘睹窗红着眼眶反问:“曾经我也十分相信他,视他为亲人,可如今得知他所做的一切,就不可能再原谅他了,所以姊姊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睹窗,我曾经以为你已经死了……”终于能与妹妹相认,孙离安只能无声落泪。

“妹妹还活着呢!姊姊别哭。”刘睹窗笑着擦拭姊姊的眼泪。

“是,我们姊妹终于又在一起了,这是喜事,我们不该哭;往后你就跟姊姊定居长安镇,姊姊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补偿你。”

“姊姊……”

“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

“姊姊的家就是你的家。”

“好。”

“泽义,我要尽快赶回去,有劳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关泽义朗笑答应,接着小声询问孙离安:“对了,孙管事那毒茶叶……”

“放心,没事的,那只是轻微的毒,要不了人命,他刚才咳血想必是气急攻心。”她本就无意害人。

“那就好,我就知道孙管事的心地善良。”关泽义多看了刘睹窗一眼。“孙管事要把她带回去吗?”

“睹窗是我妹妹,当然要随我一起回去,怎么了?”

“不……没事,我这就去准备马车。”大哥虽要他多注意孙管事的妹妹,但这会儿看来,刘睹窗就和一般女子无异,他不懂大哥怎会要他特别关注她,反正最后二人都平安无事,等他将人送回去便功德圆满。

两天后,他们一行人抵达长安镇。

孙纵横收到消息,站在门前迎接,一看见孙离安,他像是松口气般扬笑上前抱她下马车,并将她牢牢拥在怀里。

“纵横,我回来了。”孙离安仰望他,满心思念。

“回来就好。”不曾让她离开他这么久,这半个月来的忧心终于能放下。“离安,别再离开我。”

“不会了。”她说过复仇之事结束,就会永远守着他。

***

刘睹窗之后改回莫姓,可孙离安却没改。

“为什么你不改回原本的姓名?”孙纵横好奇的问。

“因为离安对我来说意义非凡,那时我以为妹妹已死,躺在大雪中的我心也几乎死了,是遇上你……我才得以重生,因此这名字我不想改。”

“那姓氏呢?”孙纵横又问。

“那个姓氏……我也舍弃了。”叔叔对她的心狠手辣令她很心寒。

孙纵横执起她的手,“若你不愿重拾旧名,至少将姓氏改回来吧!毕竟那是你爹娘赋予你的;至于你叔叔已不是你的梦魇,况且莫离安是个好名字。”

“哪里好?”

他浅笑念出她的名。“莫离安,莫离,才会安,也就是说你不离开我,才能平安康泰,难道不好吗?”

她也浅笑念着自己的名,“莫离……安,很好,我喜欢。”

“那就改回来,我的离安……”

莫离安很喜欢孙纵横念她的名字,他总是放了很重的感情将她的名含在嘴里、放在心底,念出来的韵味足以缭绕耳际。

她更喜欢他这个人,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却永远在她身后守护,给她最大的依靠以及谁也不能取代的温柔。

她爱他,非常爱他……“纵横,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妹妹回到我身边,还有你疼爱我……幸好我不是美人,不然上苍可要天妒红颜了。”

“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他的保证换来她的笑声。“离安,我们成亲吧!”

“等你走镖回来是吗?”她以为是明年的事。

“不,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在出门前就把你给订下,今年我三十而立,是吉数。”

“可、可是……离你出门仅剩十余日,会不会太赶?”

“倘若我们都不在意排场,宴客也只是亲朋好友,十余日已足够,反正你、我的亲人全在长安镇,剩下都是镖局兄弟,等我回来再补请也不碍事,我们尽快成亲好不好?”

“好。”她红着脸,窝入他的怀里。

如今叔叔的事已结束,回想这十年点滴,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

孙纵横始终记挂着莫睹窗——

先前莫睹窗对离安的亲密态度他早有怀疑,因此命人去探查她的底细,没想到竟查到她与公孙令有关系,于是今日一早便将她召来书房询问。

“公孙令与你是什么关系?”他开门见山的问。

莫睹窗状似不解的反问:“姊夫怎会突然这么问?公孙令是什么人,睹窗根本不熟识。”

早在她来到长安镇,莫离安便告知她与孙纵横尚未成亲,不过在她心中,早将孙纵横当作姊夫,即使不甚满意,但姊姊喜爱,她也会爱屋及乌。

孙纵横没有答腔,只是注视着莫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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