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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 第6章

二○○七年二月二十四日。

晨希忙一整天,早上,嘎逼送她去公司交稿子,又送她回爷爷女乃女乃家一趟。

太久没联络,感情都生疏了。

她本来想和亲人一起度过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没想到女乃女乃的身体不大舒服,爷爷说要带女乃女乃去看医师,她便匆匆忙忙告辞。

靶情和血缘毕竟是两回事,再浓的血缘关系,多年不见也会淡薄。这个生日,还是一个人过吧。

“嘎逼,谢谢你等我。”

“那个没什么啦,范小姐。”

幸好他觉得范小姐的表情怪怪的,就把车停在巷子口没开走,不然这里很难叫车。

“叫我晨希,早晨的晨,希望的希。”

好有气质哦,跟她的人一样,害他越来越暗恋她,抓抓头发,他有点害羞说:“早晨的希望,范小姐,你的名字真好听。”

以前同学听到这个名字,常笑得很暧昧,“你爸妈很宠你厚,因为你是你爸妈在『早晨』运动过后的『希望』产物咩。”

她常被搞得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谢谢,昨天我有看选秀节目。”她转移话题。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唱歌?”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有,你唱歌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几个礼拜下来,他进入前二十五强,很了不起。

“你也觉得不一样哦。”

“你看起来很快乐、自信,说不定你是天生要当歌星的。”

“真的吗?可是我妈叫我不要一天到晚作白日梦,我就考虑,是不是专心开计程车比较好。”

“年轻,在能力范围内,有梦就应该去追,搞不好让你闯出完全不一样的路。”

“真的吗?那……我再继续试试看。”

“多听一些不同种类的曲子,把自己的音域区找出来,你的转音很好听,还有多练习咬字,越到后来,这种小细节会越重要。”

“谢谢啦,范小姐……啊,不是,是晨希,你每次给我的建议都很有用。”

奥逼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拿到第一名、变成红牌歌星,等到自己配得上她的时候,他就要光明正大追求她。

很多年以后,晨希才知道自己是许多男人奋发向上的动机。

她还想多讲几句鼓励的话,手机却响起来,未接机,笑容已然飘上,当然是他,这是他专用线。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永远的低浑好听。

“回家的路上。”

“你去超市买菜?”

“没有,我去看爷爷女乃女乃。”

“你要多久才回来?”

还要多久才到?她看看嘎逼,用眼神询问,他比两根手指头。她回答,“二十分钟到。”

“好,我等你。”

“你在家?”不会吧,大白天的,他应该和员工开会、应付堆到天花板的公文。

“对,来好一阵子了。”

“怎么有空?”

他忙到好几个月没出现在她的公寓,顶多让她为他准备午晚餐,两人在他的办公室享受难得的相聚。

“再忙,今天也非陪你不可。”

他知道今天?

怎么可能?那么多年过去,他从来也没记得过。

晨希抿唇,控制着不让笑意染上唇角,只是巧合吧,可她仍然忍不住问:“为什么今天非陪我不可?”

“你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八年前,你用一个蛋糕勾引我,让我乖乖跟你走。”

说得多暧昧,她又没引诱他做什么。

不过,他是记得的。

原来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心涨、满满,她握住胸前的银戒指,那是王子最珍贵的礼物,从没有过一刻,她让它离开身前。

“说什么勾引,那天,也没少了你的好处。”

她努力压抑了,姜非凡还是听得见她的激动,漂亮的眉毛往上掀掀。

“对,那个晚上我很满足。”

越说越暧昧,好像她用蛋糕拐骗未成年少年上床。

“喂。”她抗议。

“我说我吃得很饱、睡得很饱,五体满足啊。”

他不诓她,那些年住在舅舅家里,没有好日子过,他们像养狗一样养他,如果不是妈妈对自己的弟弟、弟媳妇认识太深,把一部份存款放在他的户头里,他连学费都缴不出来。

那个下雨天,他淋得满身湿透,一个好女人收留他。

离开后,他照常工作念书,还是有一顿、没一顿过日子,幸好死党三不五时接济他,偶尔他们一起打架、混英雄,英雄没混成,常被修理得惨兮兮,她的家就成了他的避难所。

他很享受她为他上药时,眼底那抹不舍。

但也是她的不舍,让他慎重考虑,要不要把方刚血气用在该用的地方。

“我快到了。”晨希说。

“我知道。”

他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第一次他懂得,在这里等她回来多难耐,以前她等他,也像他一样,数着缓慢的指针耐心等?

不,她只会更惨,因为那个时候,她没有一支可以随时听见对方声音的手机。

“吃饭没?要不要我带东西回去?”

“不必,你赶快回来就好。”

五分钟后,姜非凡打开门,晨希来不及把包包放下,就让他一把抱住。

他吻她,吻得热情澎湃、吻得淋漓尽致,他急切地月兑下她的衣服,寻找她身上的敏感点。

这家伙……她咯咯轻笑。

那天,他在公司说他憋到快爆表……不是假的。

五个钟头吗或者更久?

不知道,她没算时间,只晓得他的精力好像发泄不完。

她靠在他胸口,手指头画着他完美的月复肌,笑问:“这里面装几颗劲力硷性电池?”

他浓浓眉头一挑,挑得晨希咯咯笑不停,他比较适合严肃,不适合轻松搞笑。

“不然,你怎么都不累?”

“谁说我不累?我记得我常常跟你喊累。”

手臂一收,姜非凡把她密密实实压到自己胸口,他爱极她的味道染了自己一身。

“刚刚可不像疲惫男人的表现。”

“所以,你很满意?”

这句话,她才不回答。她可不想再来一回,因为到最后,累死的会是她自己,他有电池、她没有。

“怎么会想到去见你爷爷女乃女乃?”

“想说生日嘛,有亲人在身边,感觉比较好。”

“我不是你的亲人?”他不爽。

“你很忙,而且……”

“而且过去几年,我从来没有在这一天出现?”他接口。“对不起,和我交往,让你很寂寞。”

是他不对,他太急着往上爬,把所有的时间拿来应付、讨好别人,却忘记对她付出心力。

“没有,谁说我寂寞。我的工作很忙,不知道吗?我可是当红的作词作曲人,要不是强力推辞,说不定我早变成了不起的偶像歌手,今天飞上海、明天日本,后天拍电影,下个月接偶像剧,你想见我,还得拿号码牌。”

她不爱他脸上的罪恶感,于是极力说服他,说她忙得天昏地暗。

“你好像真的很红。”

“不是好像很红,是超红!有多少大牌想求我为他量身打造作曲子。”

“你接了吗?”姜非凡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唇边。

“当然接,大牌耶,给的价码让人眼红。”

“你吃得不多,不想买新房子,对时尚名牌又不感兴趣,赚那么多钱要做什么?”

“以前,存钱是为你。”

“为我?我看起来很像小白脸?”

她伸手,抚上他额头那道旧疤。“我说过,哪一天,你开始在意外表,我会存钱给你整形。”

“一道伤口,花不了多少钱,还是你以为我被揍到全身上下都需要整?”

“有可能啊,而且那时候,你总是很饿、很累、很辛苦,我心想,如果哪一天你愿意让我养,我可以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把你养在家里,当我的专用小狼狗。”

姜非凡应景地嚎叫两声,她笑得睫毛弯弯、眼睛眨眨,甜甜的心情化成咸咸的泪液。

他低身,吮去。

“现在呢,不必那么辛苦了,干么还接那么多工作?”

“知道吗?当商人很可怜,不晓得哪天经济不景气,前几年赚的钱就会全数赔回去,不像我的工作,哪天我不红、没人找我作曲子,户头里面的钱全部都是我的,谁也偷不走。”

“你真是深谋远虑。”

“对啊,远虑。六十岁,当你不再忙、我也不红,我们一起去环游全世界,美国日本加拿大、云南四川黑龙江、巴西肯亚、北极南极,如果那时候,地球还没被破坏到找不到北极、南极的话。”

“很好,你计划得很周详,要不要听听我的计划?”

“好啊。”

“给我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内,我会把公司带领到一个局面,那个时候,大部份的制度都稳定下来,我可以放心把许多工作交代给下属,我的时间会空出很多,到时候我们就结婚。我要生四个小孩,两个男的、两个女的,最好男生在前面,女生在后面。”

“四个啊,我的心脏会累死。”晨希月兑口而出。

顿了下,闭上嘴,她瞄他一眼,幸好他说得太高兴,没察觉出不对劲。

“我们请保母帮忙带小孩,每年我们带他们出国两次,我希望他们有世界观,可以的话,等他们上国中之后就送出去念书。”

“为什么要在上国中之后送出国念书?”

“那个时候他们的中文到一定程度,比较不会忘记,要知道世界上有十几亿人口在说中文。”

他说得认真,并非开玩笑,这些在他的人生计划表里,被确认过无数回。

“那就留在台湾念啊。”

“在美国念书那几年,是我真正大开眼界的时候,我在那里学会分工合作而不是竞争,并且学会如何跟人家相处。”

“可是你的人际关系……”晨希做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知道不够好,但比超出国之前,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的情况,我认为我的沟通能力大有进步。”

“说得也是,我不喜欢你满身伤。”

“我也不喜欢。”

不是怕痛,他的末梢神经差,兼皮厚肉粗,几道伤痕算不了什么,但那些伤会为难到她。“晨希。”

“怎样?”

“你可以等我两年吗?”

她都等了八年,短短两年对她而言只是小Case。

“我今年二十五岁。”

“我知道,我帮你买一个很大的慕斯蛋糕。”

“二十七岁是结婚的好年龄吧,OK,我等你两年,如果两年你还没有本事搞定公司,对不起,我不等了。”

“你不等,难道想去嫁给别人?”

“不对,我要去当偶像歌手,忙到让你领号码牌才见得到我。”

姜非凡狂笑,很难想像晨希变成偶像歌手的模样。

“走,去吃蛋糕。”

“好。”

他们一起下床,他帮她、她帮他,七手八脚帮对方把衣服穿好,出客厅,她才看见桌上一大东酒红玫瑰。

“生日快乐!”他把玫瑰花亲手交给她。

她激动得搂住他的脖子尖叫,她不能尖叫的,可是这回忍不住呀。

她知道,不管若干年过去,她都不会忘记自己十七岁和二十五岁的生日。

姜非凡抵住她的额头,为她拭去感动的泪水,送花不是情人间常有的小情趣吗?她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看来,他为她做的,真的太少。

打开蛋糕,蜡烛来不及插上,他的手机先响起来。

电话那头说什么,晨希没听到,但她看见他表情凝重,出事了吗?

他挂上手机,她抢在前头说话,“去吧,去处理掉让你皱眉头的事情。”

“对不起,我……”

“我能理解,收到蛋糕、玫瑰花和刚刚的热情献身礼,我已经很满足。”她大方体谅。

于是,她送他出门,期待下次他再走入这扇门时,麻烦已经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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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年三月三日。

经过一夜急救,神情疲惫的章医师从加护病房里走出来,黎雨佩和姜非凡连忙迎上去。

“章伯伯,爸爸情况怎么样?”黎雨佩焦急问。

“暂时稳定了,不过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他随时会走。”

“没办法了吗?开刀,再开一次刀呢?”她不死心,抓住章医师的衣袖问。

“雨佩,你爸爸可以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不简单,你知道的,他的意志力很坚强,如果不是太难过,他不会允许自己倒下来。”章医师拍拍她。

“可是医学科技很进步呀,哥说,只要有钱,没有医不了的病。章伯伯,如果送到美国呢?说不定他们有更新的治疗方法或更新的药。”

“雨佩,镇定一点,你这样子会让你爸爸担心。”章医师看姜非凡一眼,略点头,离开。

她急坏了,扯着姜非凡的衣服又哭又闹。

“镇定,我怎么镇定啊,哥,他是我爸耶,我怎么能够镇定?我不要镇定,我要想尽办法把爸爸救回来,我没有妈妈了,不可以没有爸爸,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雨佩,这时候不是闹脾气就可以解决问题。”

“好,我不闹,哥,我不闹了,你有办法让爸爸活下来,对不对?你一向最有办法了,大家都说你这个董事长撑不了两个月,你撑过来了呀,而且做得比爸爸更好,你很厉害、你很行,你是全世界最棒的人,你帮我留住爸爸,别让他去找妈妈好不好?”

她泪如雨下,头钻进他怀里,哭湿他的衬衫。

“雨佩,对不起。”

这种事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无法承诺自己做不来的事。

“不要说对不起,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帮我办到,我就要爸爸活着,你帮我、帮帮我呀。”

“我不是医生、不是神,我没办法,不过我发誓,下次你提出其他的要求,我一定会为你办到。”

“连你都这么说,我真的留不住爸爸了吗?”她抬头,手指头放在嘴边嚿啃。

“乖,听话,我们可以想尽办法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觉得快乐。”他把她的手指拔出来,不让她咬伤自己。

“哥说谎,都要死了怎么会快乐?不会啊,根本不会快乐,我会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泪流乾,才会忘记咸咸的味道。”

姜非凡强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圈住她小小的身体,软声哄慰。

“不要哭,我们来做让义父开心的事。我不是帮你挑了一部摄影机?义父说过,如果没去当商人,他想做演员,那么你来当导演,把义父打扮得很帅,完成他年轻时的心愿。”

“这样就会快乐?”哥骗人吧,这样不会快乐,人要长寿才会快乐。

“对,义父喜欢看雨佩开怀大笑,你就给他说笑话,他笑你也笑,让这段最后的旅程充满笑声。”

“笑不出来。”她嘟嘴、摇头。

“你要努力,你的幸福是义父最放心不下的事。”

“我的幸福?”

“对,你的幸福。”

“那,哥……”黎雨佩吞吞口水,下定决心。“哥,你娶我吧,我嫁给你,爸才会放心。”

这些话,本来她打死不说的,自从三个月前,哥在病房里拒绝爸爸的软硬兼施之后,她就知道结婚是自己的一相情愿。

那天她没有去买咖啡,她偷偷打开一道缝,在门外偷听。

她很伤心,心痛得快要死掉。要不是真的很不爱,哥不会到那个时候,还拒绝爸爸,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爸爸是在托孤。

那天她跑到医院外面,认真回想,是哪里弄错了。

这些年,哥对她很好,没有人比他更宠她了,这么好的感情……怎么会是手足之情?

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他二十一岁到她家,他大得能够理解,女生送爱心便当给男人,绝对不是为了缺少一个哥哥。

是不是哥没有家人,对亲情有热切需求,才不要他们纯粹的感情掺入半点杂质?是不是哥一心投入工作,对于爱情这方面很迟钝,搞不懂他们之间有亲情更有爱情?或者是……哥畏惧人言,害怕别人闲言闲语,认定他为谋夺家产,才要和她结婚?

有可能,哥是自负又骄傲的人,怎受得了无中生有的中伤。

想通之后,她擦掉眼泪,去买哥想要的咖啡,然后挂回笑脸,走回病房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但接下来的日子,她对他更殷勤、更体贴。

她霸占他不在公司里的每一分钟,用尽力气让他知道,她爱他,不是鬼扯胡闹,而是真心真意。

“哥,好吗?你娶我,我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爸爸开心。我们回报爸爸对我们的恩情,只要他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黎雨佩环住他的脖子,额头贴住他的下巴说话。

恩情……雨佩的话刺伤他,心紧。

几个小时前,他才告诉另一个女生,他的两年计划!一转头,他竟被“恩情”两字,刺出犹豫。

“雨佩,我对你不是……”

“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看,可这是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是你说要想办法让爸爸快乐,爸爸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婚姻了,他喜欢你、信任你,我们结婚他就会放心。”

“结婚是很大的课题,不是每个人都……”

她才不让他把话说完。

“我爱哥啊,除了哥,我没有喜欢过别的男生,我想当哥的新娘子,如果能够嫁给哥,我保证当个满分太太,我学煮饭、学温柔、学所有哥喜欢我做的事情,你说好不好?”

“雨佩,你还太小,你不知道婚姻……需要深思熟虑。”他捧住她的脸,想把话说分明。

不要,她才不被他说服。

于是她拉开他的手,一把抱住他,截下他的话。

“你指的是爱情吗?爱情啊,我们可以好好培养的嘛,只要够努力,我敢保证,早晚哥会爱上我。何况我们之间,除了爱情还有责任、亲情,我们的婚姻一定可以维持得长长久久。”

“雨佩,你不能任性。”

“我就要任性,只要能让爸爸开心,我一定要任性。哥,是你承诺的,你说除了不能让爸爸活下来以外,我提出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然、不然……你答应我,你让爸爸再活二十年,你答应了,我就不嫁给你。”

她耍赖,无赖到让人很想海扁她一顿,但她的泪水还在眼睫上,她的鼻子还红通通,像未卸去残妆的小丑。

这么可怜的女生,怎么扁得下手。

“雨佩,你懂得什么是婚姻吗?你知道一辈子是多么长久的事情吗?如果你因为我错失更好的男人,三年、五年,早晚你会后悔。”

姜非凡试着对她讲道理。

“我绝对不后悔,除非你担心自己后悔?那么,我们来立条约,一年之内,如果我没办法让哥爱上我,或者一年后,哥还是不想和我共同生活,那我们就无条件离婚。”

一年,他动摇了。

只要一年是吗?那么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可以按部就班慢慢完成该完成的部份,还可以让义父安心离去。

“哥,我都妥协了,你不能还要反对啊,就算你再讨厌我,也要给我机会,至少试过,我才肯放弃啊。”她扯住他胸前的钮扣说。

这样很放段、低声下气,对不对?她逼男人结婚逼成这个样子,传出去要给人笑话的,对不对?

可她管不了,她不要自尊骄傲,面子、里子通通不要,她只要和哥结婚,即使只有一年也好。

何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呢,那么长的时间,日夜相处的两个人怎么不会发展出爱情?

肯定会的,黎雨佩自信满满。

“好吧,就一年。”姜非凡妥协。

“好,一年。打勾勾。”

她伸出拇指、小指,他也伸出来,勾着、盖印章。

棒天晚上,姜非凡又出现在晨希的公寓。

她很吃惊,他怎么突然那么有空?可她没问,她问的是另外一句,“事情解决没?”

“什么事情?”

“昨天那通让你不得不放弃美味蛋糕的电话。”她开玩笑。

他想起来了,淡淡扯了下嘴角,点头。

“很好,我把蛋糕留下来,要不要吃一点?”

那是他买的蛋糕,她舍不得分赠给左右邻居,更舍不得请警卫伯伯品尝。她打算留下来,一天吃一点,每天都对自己复习同样一段记忆——他,为她过二十五岁生日。

谁想得到,才一天他又来,是记挂着没帮她完成的庆生会?

傻气,她已经够幸福,知道自己在他的心底、在他的计划里,她哪里还收得到比这个更珍贵的生日礼物?

“我要。”

“等等。”晨希转进厨房,她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对,也许是碰到麻烦事了吧。

她习惯性不问,习惯性用食物填满他的胃,她总是想啊,人吃饱了、体力有了,心情自然会跟着开朗。

在他吃蛋糕的时候,她为他煮一碗海鲜面。

餐桌上,姜非凡沉默不语。

她却说好多话,她告诉他嘎逼的故事,告诉他,那个男孩子身上有和他以前相同的气质,还说他正在朝梦想前进……

他有听进去吗?她不确定,因为他满脸抑郁。

破天荒,他居然只吃几口就不想吃,往常,碗底一定朝天的。

她没多话,走进浴室里,放满热水,加一点精油、一些沐浴泡泡,然后拉了他的手进房间。

她为他一颗一颗解下钮扣。

“洗个澡,会舒服一点,我帮你放迷迭香,可以让你全身放松。”

姜非凡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轻轻亲吻,他扣住她的脖子,额头贴上她的。

“晨希,我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爱你。”

“对,你没说过。”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知道我的心。”

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还不够资格对她说这三个字,他一直在等,等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一天,那天一到,他会飞奔到她面前,告诉她,“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可是,偶尔我会猜错。”晨希回答。

而且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而所有好听的话里面,没有任何一句比“我爱你”更具吸引力。

“以后不要猜了,你只要认真记住我爱你。”

“好,我会牢牢记住。”

“陪我一起洗澡?”

“好。”她点头,愿意陪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洗澡。

这一夜,他对她需索无度,而且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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