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余希尧答应让石琳为他做便当,她开始中午十二点准时到余希尧的工作室报到,为了让他吃到热呼呼的便当,她还特地买了个保温袋,只要他工作一结束,便拉着他到休息室试吃她的爱心便当。
即使两人关系仍暧昧不明,她毫不在意,即使很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付出,她知道她爱他,就够了。
她的便当没有品质保证,全看运气,失误原因很多,笔记抄错、看错、煮到一半忘了下一个步骤,烹调时间错乱……以一个完全没概念只凭印象做饭的人而言,她的失误也算情有可原。
“好吃吗?”她紧张地等待余希尧的评语。
“好吃……”他勉强挤出笑容,只能把白米饭想象成“糙米饭”吃。
“是吗?有进步吗?”她开心了,也打开自己的便当盒,挟了菜,还不错,再配口白饭。“呃……怪怪的……”
她吐了吐舌头。“不好吃,饭根本没熟……”她抢过他的便当,尴尬地说:“别吃了,我去帮你买便当。”
“不会,有八成熟,可以了。”他又将便当拿回来。
“可是……”
“要是吃不惯,妳的便当也给我吃。”他对石琳一天比一天包容,已经到了让自己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行,我要和你同甘共苦,你吃我就吃。”她大口嚼饭,嚼到一手托住下巴。“不过,嘴巳好酸……”
“傻瓜……”他眼中尽是宠爱。“喝口茶。”
如果他原本是一颗顽石,那石琳便是细水,用她柔韧温暖的心意一点一点凿穿它,她不强势,也从不勉强他,他却心甘情颢改变。
也许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他筑起冰冷的高墙吓阻了所有想靠近他心门的人,她却无视铜墙铁壁,用最简单的方式走进来,直接敲门。
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单纯到让人想要拒绝她便会产生罪恶感。
“对了,我明天不能帮你带便当。”她忽然想起。
“怎么了,有事?”
这半个多月,她早上到家里送邵帆上学,吃他做的早餐,然后回家工作,中午帮他准备便当,下午到家里陪邵帆玩,直到邵帆上床睡觉才回家,他已渐渐习惯有她的生活。
“嗯,我妈妈找我吃饭,而且好奇怪,居然约在餐厅,我是比较喜欢吃妈妈煮的饭,可是她说偶尔上上馆子也不错,喔,她还说要介绍我认识一个人。”
余希尧一听就觉得怪。“哪里的餐厅?”
“嗯,餐厅名字是……等等,我看一下笔记本。”
她拿出小册子,他瞄一眼便记下了,这个女人笨笨的,搞不好是要去相亲……
相亲?从脑子里蹦出的这两个字令他胃里漫起一股酸味,他嚼着口中的饭,突然很不是滋味。
即使她说过爱他,但他不确定在她那颗简单的脑袋里是爱到什么程度,她也没再问他爱不爱她,有时他都快以为她忘了曾对他说过那三个字,而且……她对邵帆比对他好。
他惊觉自己居然像个“娘们”斤斤计较她爱他有多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在吃醋?
“知道妳妈要介绍什么人给妳认识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不知道,她搞得神神秘秘的。”
“要是介绍男朋友给妳,妳怎么办?”
“不可能。”她笑着摇头。“我妈从不逼我交男朋友,我爸也说,就算我一辈子赖在家里也没关系。”
“嗯……”一想到她可能去相亲,他原本的自信突然不见了,他很自私,明明喜欢她却从不告诉她,偏偏又很在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与分量。
男欢女爱时的甜言蜜语是为了营造气氛,一旦实际面对爱情,男人未必比女人坦诚。
“明天几点?跟妳母亲约的时间。”
“十二点半。”她不疑有他,直接就说了。
他点头,在心中默记。
不行,为了预防她被卑鄙无耻的男人骗走,他决定明天还是跟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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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余希尧比石琳晚半个小时赶到她与母亲相约的餐厅,远速地看见石琳对面坐着一位妇人和一个外国男人,他找了个背对她的位置坐下。
没多久,石琳的母亲和另一名妇人便借故离开。
“琳琳啊,我跟妳林阿姨想去逛街买几件衣服,你们继续聊。”
“那我也要跟妳去。”石琳不知道妈妈走了,她跟这个外国人有什么好聊。
“不行!”石母被女儿的迟钝气得跺脚。“对了,乔治你有没有带侄子的照片?琳琳很爱小孩的。”
“小孩?”石琳一听立刻放弃跟母亲离开的念头,石母也顺利月兑身。
“妳看──”乔治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本小相簿。“我姊姊的儿子,今年才三岁。”
“三岁?哇~~好可爱喔,金发耶!而且眼睛像绿色的透明弹珠,好美……”她爱不释手,一张一张仔细浏览着。
“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乔治没见过比石琳更美的台湾女孩,她美得像古典画派中的女神,才一见面他便决定要为她留在台湾。
“我们的孩子?”石琳压根儿不知这是一场相亲,只觉大家都很奇怪,妈妈的排餐也没吃完就走了。
“嗯,我们结婚后,生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
“对喔!你是外国人,如果我们两个生小孩就是混血儿。”她似终于弄懂,眼神一沉。
余希尧在旁边听见石琳就快要被收买,激动地握紧水杯,那个男人居然用“孩子”来拐骗她,真是不要脸!
“没错……”乔治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会给妳幸福的,嫁给我!”
余希尧没想到他们进展这么快,就在他想要站起来大声喊“等一下”时,听见石琳平静地说──
“不要,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说得好!余希尧忍不住在心中大喝,又安静地坐回椅子,还幸灾乐祸地转头看那个外国男人的表情,噗……被吐槽了吧!
他忘记自己第一次要求与石琳交往时,她也是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当时他的表情也没好看到哪里。
“妳不是希望生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可是,我已经有儿子了。”
“妳、妳结婚了?”
“没有,可是我儿子好可爱,比你侄子可爱一百倍。”她骄傲地说,邵帆是她的心肝宝贝,没人比得上他。
乔治挣扎了一会儿,拍胸脯说:“没关系,我可以接纳他,做他的爸爸,我保证会疼他像疼爱我们的儿子一样。”
石琳觉得这个外国人很“番”。“没有我们的儿子,我就只要我的儿子,你儿子关我什么事?”
听到这里,余希尧几乎忍不住要感动落泪,他的石琳……就是这么可爱,笨是笨了点,不过绝对不受诱惑。
“琳琳……我喜欢妳,我对妳一见钟情,嫁给我!”乔治不放弃地再接再励,甚至移坐到石琳身边。
“不要,你走开──”
余希尧觉得那个中文说得很好的外国男子已经快失去理智,怕他吓到石琳,决定现身。
“放开她。”他以黑马之姿站到他们桌旁。
石琳脸,立刻浮现惊喜的光采。“尧!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他像英雄救美一般解救她免于被骚扰,在她心中的地位更大大提升了,那个外国男人除了侄子可爱外,整个人都怪怪的,连一根头发也比不上她的尧。
余希尧扯扯嘴角故作镇定,也只有石琳这个单纯的女人才会将他的出现想成“巧合”。
“你是谁?”乔治见到帅气的余希尧顿时觉得气势弱了一大截。
余希尧不认为有必要告诉他自己是谁,帅气十足地向石琳招招手。“跟我走。”
“好!”石琳站起来,挤过乔治身旁扑到余希尧身上,附在他耳边说:“你来救我了,就像屠龙骑士一样帅耶!”
他得意地心花朵朵开,直接将她带离餐厅。
石琳那种直接纯真的赞美方式十分能满足男性的表现欲,不过,飘飘然之余他想起一件很重要,一定要她记住的──
“以后不准再去相亲。”
“我没有相亲啊!我又不认识那个人。”
他顿时被打败。“就是不认识才叫相亲。”
“刚刚我是在相亲吗?难怪他要我嫁给他。”她恍然大悟。
“以后……妳──”他咳了一下。“妳就是我的女朋支,知道吗?”这是他所能表示爱意的最大限度。
“……”石琳摆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不愿意?”他心揪了一下。
“神经!我早就决定做你的女朋友了,还用你来告诉我。”她嫌他鸡婆。
余希尧傻眼,随即仰头大笑。
是她决定做他的女朋友,不是由他来决定让她做他的女朋友,这女人啊!自己认定了就算。
苞她交往,只需用最简单的方式,不必拐弯也不必设计,就像跟孩子相处那么轻松,所有逻辑道理,完全不存在她单纯的脑袋里。
“刚才有没有吃饱?”他亲吻她的发际。
“没有,每次我要张口吃的时候,我妈就一直踢我脚,反正我觉得她今天真的很怪。”
他又大笑,决定不拆穿她母亲的用心良苦。“想吃什么,我带妳去吃!”表白心意后,他觉得豁然开朗,那股霸气又回来了,不必因为没有立场阻止而绑手绑脚,以后,她就是他的了,谁都别想碰!
她想了想,说:“吃冰。”
“不行,还没吃饭不能吃冰。”
“那吃蛋糕。”
“不、行,要先吃正餐才能吃甜点。”
“讨厌,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我自己去吃。”她最讨厌听到“不行”这两个字,啰哩啰嗦的。
一听到被讨厌,他像胸口被射了一箭,刚才满满的得意顿时消气,他折衷地说:“不然我们吃BUFFET,吃饱后妳爱吃冰、爱吃蛋糕都行。”
“对喔,你好聪明喔!”她佩服地勾住他的手臂。“我最崇拜聪明的人了,我发现我真的愈来愈爱你了。”
衣妳眼中没有笨人吧……余希尧在心里暗自解读,不过,她喜欢就好。
“喂、喂,我们……”她摇晃他的手臂。
“妳叫谁?”
“尧……”她改口。
“嗯,说。”他笑了。
“我们星期日带邵帆去游乐场玩好吗?”
“游乐场……”这三个字让他感觉像自讨苦吃,顶着大太阳大排长龙,坐那些让自己吓得半死或晕得想吐的机器。“那有什么好玩的?”
“又不是让你玩,小孩子都喜欢游乐场的,颜色鲜艳,到处都是笑声,有冰淇淋、烤香肠,风景又美得像童话世界一样。”
“好。”他愈来愈容易妥协了。
“那你等等陪我去买相机,要全自动的,一个按键就能拍的那种。”
“买相机做什么?妳忘了我就是专业摄影师,相机我有。”
“不要,我要自己拍,小孩一年一年长得很快,我要帮邵帆记录每个成长阶段,每年都做成一本绘本,在他结婚典礼时送给他。”她说得眼眶泛光,彷佛见到孩子已经长大,就要飞离自己身边。
余希尧为她疼爱自己儿子的心感动,想想,过去他对孩子的关注实在太少了,有个妈咪的确不同。
“那就挑一款傻瓜型数位相机。”
“傻瓜相机是给傻瓜用的吗?”
“是啊!傻瓜都会用的。”他调侃她。
“欸…那一定适合我用!”她竟不觉他正在取笑她,不免让他感到挫折。
懊说她迟钝,还是说她有自知之明?
这女人怎么会傻得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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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福村内,余希尧终于见识到小孩身体内蕴藏的惊人能量,每周固定上健身房的他,体力竟不如一个小孩和一个柔弱的女子。
“妈咪,我要坐那个──火箭升空──”余邵帆扯着石琳的手,站在大怒神下一脸向往,听见坐的人也尖叫、一旁观看的人也尖叫,他兴奋地蹦蹦跳。
这时余希尧背着一堆他们的战利品,早已汗流浃背,体力透支。
“好!我们去挑战!”石琳握起拳头,跃跃欲试。
“慢着!”余希尧不得不阻止这对疯狂母子。“这有身高限制,邵帆还太小。”
重点是……这个女人是不是少了一条叫“恐惧”的神经?连这种他看了都腿软的恐怖游戏,她居然毫不考虑就想冲上去?!
他一说,这对母子同时露出悲惨的面容。
“不是我规定的,是园方规定,不用瞪我。”
“邵帆,没关系,妈咪先坐,你帮妈咪拍照,等你长高,妈咪再陪你坐一次。”
“好,妈咪坐,邵帆拍照。”
“咳、咳……”余希尧被自己口水呛到。“妳确定?”
放眼望去,这部机器是园里唯一看的人比排队的人多的地方,工作人员还要不时出来鼓励游客勇敢尝试。
他话没问完,石琳早已冲进入口处,坐好位置,待工作人员帮她固定安全措施。
“妈咪!加油!妈咪是女太空人!”
邵帆热情地大喊,石琳也配合地比出勇士姿势,展现臂肌,不少观看的情侣都偷偷地掩嘴而笑。
余希尧听见有人这么说──
“好猛的妈妈,害得我也想坐了。”
“邵帆,照相、照相。”她开心地双颊潮红,阳光下如粉女敕多汁的水蜜桃,令余希尧看得出神。
“把拔,抱我,拍不到。”余邵帆学习使用相机的速度比石琳快了十倍。
石琳乘坐的机器缓缓升空,余希尧紧抱着邵帆,头随着往上仰,心脏像跟着石琳被束在机器上,大气不敢喘一个。
眼见升到最高点就要以自由落体的速度落下时,余希尧听见石琳在五十几公尺高空的声音──
“尧!我爱你,邵帆,妈咪爱你!”
他的胸口就这样顿时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心情真的叫弃甲抛戈,以后她想怎样,就都随她怎样了啦!
一眨眼时间,石琳回到地面,她的嘴角还是笑着的,但朝他挥手的手臂却微微颤抖。
他一看觉得不对劲,立刻将邵帆放到地面。“走,我们去接妈咪。”
堡作人员解开护栏,石琳仍坐在上头,她虚弱地对余希尧说:“抱我……找腿软了。”
他不禁笑了,笑得比冬日的阳光还教人感到温暖,调整好挂在肩膀上的东西,双臂一伸将她横抱在怀中。
她一手不忘垂下牵着余邵帆。“好好玩,妈咪下次再陪你坐。”
见她都怕成这样了还坚持着对儿子的承诺,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对她说:“我爱妳。”
石琳先是一惊,随之仰头露出带泪的微笑,将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里,觉得上天太独厚她了,她的幸福,满得就要溢出来。
石琳只休息了一下,很快又精神抖擞,拉着余邵帆冲往另一个游乐设施。
“这个可以全家一起坐。”她指着颜色鲜艳的巨嘴鸟,拉拉余希尧的袖子。
“好,我们全家一起坐。”他抱起邵帆,一手环着石琳的腰,那和谐的画面,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
坐完巨嘴鸟,跟着是独木舟,跳过几个身高限制的机器,所有能亲子共游的地方他们都一一走遍。
余邵帆脸上洋溢着孩童单纯无忧的笑容,石琳亦不见疲累,只要孩子一喊想玩什么,她立刻精神百倍回应──“好、我们走!”
余希尧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家庭温暖”这四个字。
他父亲是义大利旅游杂志摄影师,母亲是旅游文学作家,他们在义大利相识、相爱到闪电结婚,然后生下唯一的儿子,然而大部分时间却都不在家。
他从小被保母带大,十六岁前也住在义大利,保母唯一的教育方式,就是要他学习“独立”和“为自己负责”。
十几岁他就开始利用假日背起相机乘火车到处旅行,二十五岁来到母亲的故乡,据母亲说和义大利很像的台湾,一直到现在。
他对家庭的观念很淡薄,甚至从未想过要组一个家庭,即使意外地有了邵帆,他还是认为这是两个独立个体暂时共同生活,是石琳将他们三人紧紧地扣在一起,他的住处才变成了一个“家”。
这个笨笨呆呆的女人,用着笨笨呆呆的方法,他却无防地一头栽进她编织的温暖世界。
“尧……”石琳轻声地唤回他的思绪。“你看邵帆,前一刻还在尖叫,不到几秒就睡着了。”
“也该累了,我来抱。”他接过邵帆,一手牵着石琳,在橘红色的夕阳余晖下,往回家的路上走。
石琳安置好邵帆,坐上副驾驶座,连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扣上,不知不觉头滑向一侧,也睡着了。
“妳终于也知道累了。”余希尧宠溺地拿起小毯子垫在她的脸颊与车窗之间,以免她撞伤头。
他静静凝视一前一后两张熟睡的脸,睡梦中似乎还延续着先前肆意的笑,勾起的唇角闪亮的脸庞,无限满足。
轻轻踩下油门,缓缓加速前进,车里载着心爱的女人和儿子,原来,一家人的感觉,是这么温馨。
回到家已过晚餐时间,途中余希尧唤起儿子,喂他吃了些面包和牛女乃,可能实在是累坏了,吃完他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而石琳更是赖着不愿醒来,硬要叫她便挤起眉峰,嘟起红唇嘟嚷,就是不想睁开眼。
余希尧抱儿子进屋,又返回抱石琳上床、搬这趟大大小小的战利品,折腾了一天实在也累了。
“余先生,要吃饭吗?”保母从房里出来,见他坐在客厅里抓肩搥背,轻声问他。
“路上吃了点,现在不饿,妳先休息吧!”
保母低头悄悄注视他,暗暗吸足一口气,轻步移到他背后,颤抖地将手放到他肩上。“我、我帮你按按──”
几乎同时,余希尧迅速抓住她的手,冷冷地说:“妳的工作是照顾邵帆,不需要做这些。”
保母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看你累了……”
“谢谢妳,不过,这不是妳的工作。”他无情地说,坚持公私分明。
这时石琳抱着枕头从余希尧的房里走出来,在半开不开的视线中瞧见余希尧的身影,便歪歪斜斜地走过去扑进他怀里。
“尧……好饿……”
“知道饿了啊!妳这只贪睡虫。”他的脸立刻换上一张表情,如湖面轻柔荡漾着爱意。
“贪睡虫也要吃饱才有力气睡哝……”
“睡觉原来还要花力气的?”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尖,逼她醒来。
两人甜蜜地嬉闹着,没看见保母忽地沈下的脸,没多久一声被重重甩上门的声音响起。
石琳惊坐起来。“打雷了?”
“没事,我去找看看有什么食物能喂饱妳这只贪睡虫。”余希尧下意识望了一眼保母的房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