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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追求并不在眼前 第9章(1)

离开的时候,除了阿易没有其他人知道。

呃——不知道为什么,她还发了一条消息给韩一夕,就在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白痴的事情的时候,韩一夕回了消息给她,很简单的四个字——

一路顺风。

顺风吗?当然。杭州离这里那么近,上午十点的火车中午就到了。

坐在火车上,却会想到,那时候同样被外调的余休是什么心情。

两个月前是他,两个月后是她。

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呢!人事部调动的人不过两三个,却有了他和她。想着她会笑起来,揣测着当时他的心情。

鲍司安排的房子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驻杭州办事处的同事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戴着眼镜,将她带到住所后就离开了,当然,还留下了她的联系电话和公司的地址。

“门口有车直接到公司大楼门口。”末了,那名叫方俞的女孩告诉她怎么去公司。

站在从家具到电器一应俱全的房间里,丹芮呆了一下,才想到在房间里到处看看,从北面窗口很容易看到小区外面街的车站。

原来安排在这里的原因是这个。

来杭州,几乎是在人事部那天请她去商量的时候,就马上定下来的,不到一周就成行了。

那天,人事部负责人在调动的人员态度还是非常谨慎的,一般人员调动毫不犹豫的人是非常非常少的。所以当那天刚刚说明情况,她就马上答应下来的样子,估计是吓了对方一跳。

“呃,我想说的是,这次调动不是一个月两个月,需要大概半年时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那边继续留任,当然,你也有权利随时申请调回本部。不过在你愿意留在杭州之后想回本部是要在本部这边有空缺而且你在杭州的时间超过一年才可以提出的申请。”人事部负责人觉得提醒是必要的。毕竟,生长的城市总是最好的,到了外边,再好,都只有客居的感觉。

“为什么选我呢?”丹芮问。

“哦,是这样子的。”负责人看了看资料,“从你的上司评分来看,你的工作完成得相当出色。从专业角度来看,目前你的工作却和你的专业并不是太合适。你的资料上显示,从H大商务系专科毕业以后,你还拥有秘书资格证,以及相关实习经验。而杭州的办事处今年刚刚成立,人员方面需要有经验的人带动一下。”他顿了顿,“也就是说,你到了那边可能会兼几个人的工作,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好,我去。”并没有多想,丹芮回答。

虽然惊讶于这位平日少言的前台干脆的决定,但工作就是工作,人事负责人很快拿出相关的合同来,“那么请你签字。”

然后就在签字后的一周内,她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相似的街道,相似的店家,只是她知道,在这里不会有那些熟悉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松了口气。

手机响起,很意外的,韩一夕。

“到了吗?”他问。

“到了,我很好。”她微微地笑了,冷淡的一夕是一个很好的人。

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张脸来,阳光般的微笑,在夕阳下说“我喜欢你”。想到这里,嘴角浅浅的笑意缓缓地敛了去。

远眺,却能看见青色的山头,茫茫然的,却是真实存在的。突然意识到,她真的不在那个生长的城市了。

这个城市,四面环山,虽然不甚高,却很有存在感地矗立着,水墨画般的山头,却是真的。

终于她明白了,她来到一个被围困的城市,一如她自己!不同的是,围住城市的,是山;围住她的,却是自己解不开的心情。

原来,离开了,想放手了,才会了解到,那时候的自己多么的傻,伸手可得的东西却始终不懂得珍惜。

趴在阳台上,很容易地想起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终于明白,不经意的相处却能将对方渗入骨髓!

应该认真的,那个阳光似的男孩不该因为她而黯淡,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那样的对待,她只是懦弱,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自己发现不如对方所想的,然后要忍受一次一次的指责。

到了这个城市,才发现,已经晚了吧?

他值得更好的。那么,她来到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对他,对她都好不是吗?

这样想,有什么不对?为何,颊边流下的无色液体是苦苦、涩涩的?

后悔了,来不及了……

杭州的生活,比想象中的更能适应,这是好现象。毕竟,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在这边工作半年。当然,不排除更长的时间。

她自然不知道,本部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余休下了什么决心。

来杭州的时候,除了必要的行李,其他一概都没有带上,反正什么都可以临时买。到了才发现,居然连自己的画具都忘记带了。

那本来是对她而言重逾生命的东西,什么时候,也会变得心不在焉了?

其实,那些也很方便买,所以在阿易问要不要寄过来的时候她拒绝了。

阿易问她,是不是在放逐自己?

她想了想,觉得不是。更多的,可能是在逃避吧!她自己也有点不清楚。

杭州的工作的确很忙,手边少了绘画的她却还是觉得空闲。

没多久,在方俞的带领下,她开始熟悉公司周围和住处周围的环境,然后便能独自出门去游玩了。

到了杭州,自然要去看看那没有断的断桥,还有没有倒的雷峰塔。

走在断桥上,她只觉得人多,还有就是风很冷,其他的,只注意到西湖真的很漂亮就是了,再其他,就没有了。

阿易在电话里说她浪费,暴殄天物,她也只是笑。

她说,来杭州是工作的,哪里浪费了?

然后,阿易告诉她,她妈妈总是不停地打电话给她,从最开始的愤怒、抱怨到后来唠唠叨叨地告诉她很多很多事情,关于丹芮她的。

阿易说,其实她妈妈到最后似乎有点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只是不愿意拉下脸承认罢了。

丹芮也只是笑。该说什么呢?为了逃避离开家乡,走到杭州得到的意外收获?似乎可笑了。所以她什么都没说,随口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阿易沉默了下,“你这次不告而别,打击最大的是余休。”

手上一软,丹芮尽量笑笑地问:“是吗?”

“不想听听他的解释吗?”

“不了。”否定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慌忙,“现在这样很好、很好。”

她很好,不知道说给谁听。

币上电话,门铃却响了。

什么人?在杭州她基本上没什么朋友、同事吧?

随手开门,门外的人却让她僵在当地。

一只两眼满是无辜的拉布拉多幼犬就在她面前,软绵绵的小狈,脖子上绑着铃铛,耳后滑稽地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你好吗?我叫阿休,今天来看你,希望你能收留我。”

说话的自然不是那只还在打着哈欠看起来未满两个月的小小狈,被举起的小狈身后露出一张丹芮最近常在梦境中看到的熟悉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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