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懂适可而止呢?
这么耍任性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为什么他还能够容忍?
这么热的天气,他穿着西装,为她到店前人挤人的,只为了帮她买份她喜欢的冰品……他很细腻、很贴心,更是宠她到无话可说的地步,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用心和讨好,还有他不吝于说出口的爱。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再加把劲,她就跟他回家!
“小姐,一个人吗?”
耳边传来男人扬笑的搭讪声,她眼也不抬地道:“我有伴。”
“可是,我看见你只有一个人啊。”男人说着,很自然地在她面前的位子上坐下。
须欣余看着属于梅友弦的位子被陌生男人坐去,不快地拿起桌面的饮料往男人脸上泼。
“你做什么?!”男人哇哇大叫地跳了起来。
“fuckyou!”须欣余不快地骂着,清丽的面容有着决不容侵犯的矜持威仪。
“你!”男人咬牙切齿,忍得全身发抖。
“……梅有虔,你在搞什么鬼?”梅友弦凉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微眯的黑眸迸现杀无赦的无声警告。
“大哥,大嫂很过分耶,泼我饮料!”梅有虔哇哇大叫着,俊美脸庞扭得很委屈很心酸。亏他好心想来谈谈两人结果如何,谁知道大嫂竟然这样对他,还对他飙脏话!
“臭小子,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在搭讪你大嫂?”梅友弦冷冷地瞪着他,眸光薄如刃,砍他个几遍都不厌倦!
“哪有?你懂不懂幽默?”厚,这一对超不懂幽默的夫妻。
须欣余微诧地看着那异常俊美的男人,听着两人对话,才想起梅友弦有两个弟弟,一个在婚礼上曾经见过,一个因故未到。时隔三年,她认不出来,情有可原,毕竟一开始镂在她眼帘的男人,就只有梅友弦她哪记得清楚其他男人的脸?
“去跟你大嫂道歉。”梅友弦不容置喙的命令着。
“我被泼,还要我道歉?”天底下有这种事吗?梅有虔瞪着大哥,反被大哥凌厉的视线瞪到很孬地垂下眼,转过身,行九十度礼道歉,“大嫂,对不起。”
须欣余闻言,快快起身,跟着以礼相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友弦的弟弟。”
“嘎?”梅有虔愣住。
他这张脸,是如此容易被遗忘的吗?况且,他还是她的小叔耶。
“抱歉,那个,我会付你衣服的清洁费的。”她脸上堆满羞窘的笑,有点不知所措。
梅有虔被她瞬间变化成小媳妇的嘴脸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嗯,他这个大嫂,真的很与众不同,不错,很适合他大哥。
“……不用了。”算他多管闲事好了。回头看向他大哥,很有感触地拍拍他的肩。“大哥,未来还很漫长,加油。”
“……多谢你的提醒。”他冷声哼着。
待梅有虔离开,梅友弦还未开口,须欣余扁着嘴道:“我要回去了。”
“可是,我还没买到你喜欢的……”
“不用了,我吃不下。”她说走就走。
都怪他,不给她机会融入他家,害她连坐在对面的男人是他弟弟都不认识……她还泼了他饮料、骂他,厚!生气捏!
身为大嫂却不认识小叔,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她要回家闭门思过啦!
“欣余?”梅友弦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懂她的不快是打哪来的,唯一推断出的可能性,那就是——“梅有虔,你死定了!”
翌日,联横保全集团总裁办公室。
须欣余站在总裁办公室外,先敲了门,才推门面人。“总裁找我有事吗?”
“有!”白立扬懒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显得很没元气。
“怎么了?”
“欣余,你老公要对付我。”他叹口气,表情好委屈。
“嘎?”
“也许你不知道,我跟你老公这几年下来也算有不错的交情,可是他现在气我把你藏着,打算对我展开报复,说是要并购我的公司。”白立扬唱作俱佳,只差没沾上两滴口水充当眼泪。
须欣余傻眼。“欸,怎会这样?”这些年的事,她都跟梅友弦说过,他都很清楚啊,到现在才要拿总裁开刀,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啊啊,该不会是她没解释清楚,殃及总裁了?
“总裁,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她满脸抱歉地保证完后,小跑步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二话不说的掏出手机,直拨梅友弦的号码。
没一会,手机接通了。“喂。”
“欣余。”那沉稳的嗓音明显地压低。
“梅友弦,你为什么要并购我家总裁的公司?”她劈头就骂。“你要是有什么误会,直接问我,为什么要耍这种手段?”
“欣余,我正在开会!”开会了不起喔?“你不是说你爱我?怎么,我现在打扰你一下都不行吗?”
“……好吧,长话短说。”口吻有着深深的包容。
须欣余气炸。接她下班后,找到机会就黏着她不放,上班时就一副生人勿进,他的前后变化可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偏不。”她倔道。
“那我就陪你聊天吧。”梅友弦环视会议室中近二十双的眼,一脸抱歉的要他们等候一会。
聊天?谁要跟他聊天?她是来解释的。“我跟你说,立扬是安娜的好朋友,那是我要安娜去拜托立扬,不要让我的事曝光,你要是因为这样而感到生气或不满,你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并购的手段对付立扬?”
“……立扬?”他微挑起眉,笑意还在,但却冷了几分,与他视线对上的数位高级主管,立刻转开眼。
“对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付立扬?梅友弦,我觉得你并不是个会公报私仇的人,但你今天做的事,真的让我好失望。”她又难过又伤心。“若你对我不满,你可以尽避冲着我来,而不是对付我身边的人,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小人。”
“我不会做让你伤心或生气的事。”梅友弦顿了顿,眸色冷鸷了起来。“不过,如果你在当着我的面,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也许,我真的会有意愿去并购他的公司。”
他向来以绅士好男人自诩,当他的老婆捍卫者其他男人时,他会不介意去当个小人,而且还可以卑鄙到了极点。
“嘎?”须欣余顿了下,水眸眨呀眨的。“嗯……请问,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是。”
她掩嘴,难以置信,他竟然回得这么理直气壮。“你……立扬只是朋友。”她想笑,脸烫烫的、胸口热热的,被他吃醋的口吻给逗得好开心。
“就算是朋友,也没必要这样护着他,因为我只是跟他说,要他少派些业务给你而已。”说什么并购,那只狐狸……说要帮他,最好是真的可以帮得上忙啦。
“是喔?”欸,那立扬干么那么说?
“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梅友弦叹气,语气好无奈,引得她好内疚。“我只是担心你昨天为了工作而忙得太晚,对身体不好而已。”
梅友弦话一出口,会议室所有干部皆倒抽口气,神情变得好不自在,一双双眼睛都不知道该搁到哪里去。
那整齐划一的抽气声,大到连另一头的须欣余都听到了。
虽然被他的告白给迷得心头暖甜,但耳边古怪的声音,还是教她忍不住问:“那是什么声音?”
“有人被吓到的声音。”他懒声道。
“有人?”
“大概二十个人吧。”他眯起眼,大略数了下,每一双眼睛都极力的闪避着他,好像他刚才说了多可怕的话。
“……你真的在开会?”一股恶寒从她的背脊窜上。
“我不是说了吗?”他懒懒笑着。“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一直是按扩音?”
后头这句当然是假的,她如此可爱的声音,他哪舍得与他人分享?
“……再见!”她二话不说挂电话。
梅友弦低低笑开,那柔润如风的笑声在偌大的会议室萦回不散,让所有高级干部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那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处变不惊的总裁,居然在重要的会议室上接手机,然后调情,还说我爱你,最后满足地笑出声……
有人忍不住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冷风南下,天色阴极……果然是天有异象。
梅友弦深沉的黑眸懒懒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扫得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忘却方才总裁大人有点稍嫌月兑轨的演出。
半晌,确定所有人都收心了,梅友弦才沉稳地道:“继续第二章节的解说。”
口吻之深敛,犹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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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弦的座车,准时六点出现在隔壁大楼门口。
须欣余一走出大楼看到他,就开始瞪他,很用力地瞪,直到坐进他身旁的位子,还是持续瞪着。
“老婆!”梅友弦被他可爱的表情给逗笑了。
她以为她很杀,但实际上,她的眼睛太迷蒙,瞪人实在没半点杀伤力,反倒是让他觉得好可爱。
“你可恶。”她撒娇似的埋怨着。
“老婆,话不是这样说的,我打一开始就说了我在开会。”他好无奈。
“你以前开会的时候不可能接手机啊。”而且,这是每个在开会中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基本礼仪吧。
“可是,我怕你打来啊。”他转动方向盘,目标是她所居的公寓。“我怕你突然有事却联络不上我。”
这木头……嘴巴像是掺蜜似的,说的都是她想听的话。
其实,他不懂,她要的浪漫,就是这样……
“我哪会突然有什么事啊?”她嘟起嘴,决定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计较他害她丢脸的事,被他的话给哄得心花怒放。
“世事难料嘛。”
“……嗯,你这么说也是对的。”他们都是活在大千世界里的一粒沙,什么时候会被时间的洪流冲掉,谁也不知道。
所以,她是不是更应该好好的把握现在,不要再因为那莫名的误会把原本可以很快乐的日子变得那么痛苦?尤其,当她发现,他也是爱着她的。
“怎么了?突然有心所感?”
“是啊,想到我表姐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好不容易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她却走了。”她看向窗外,想起过往,心被生离死别的哀伤给牵引住。
“真是叫人遗憾。”他由衷道,空出一双手,轻挲着她的头。
须欣余看着他,把脸轻轻的贴到他的肩上。“其实,我当年离家出走时,就是去美国找我表姐,表姐去世后,我就回台湾了,这两年才知道很多事,原本很气你什么都不跟我分享,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你很苦吧?而我却笨得没有主动与你分担。”
梅友弦闻言,笑眯了黑眸。“不苦,有你在,什么都不苦。”
“不过我还是有点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害我昨天遇到你弟也认不出来,很丢脸耶。”用力地戳他胸膛,好让他知道,她很不满这一点。
梅友弦恍然大悟,原来她昨天突然说走就走是因为这样啊!“你认不出他很正常,因为你只有在婚礼上见过他一面,而后他就离家出走了,你那可能会记得他?”
“是喔。”
“别气,晚上我弄大餐给你吃。”他指了指放在后座上,先前去采购好的食材。
“你要下厨?”她看了后座一眼,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几点下班。
“对。”他抓起她不安分的手,凑在唇边吻了下。“总不能老是我们两个吃外食,把小锋丟给安娜吧。”
须欣余愣了下,才想起,他还以为小锋是他儿子……唉,真是伤脑筋,该说的还是要说啦。
“那个,其实……小锋他……”她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唇,觉得自己好难开口。
“到了。”他笑道。
“嘎?”怎么这么快?他什么都还没说捏!
“走吧,看我弄顿最正点的川菜给你吃吃。”
川菜?她现在是满嘴黄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