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金雀皇城,从南方刮来淡淡暖风,却依旧消弥不了北方数个月封雪的冰冷天候。
走在熙来镶往的皇城大街上,明小满依旧全副武装,从头包到尾,只露出一张被风刮得泛红的粉女敕小脸。
“……要真爱吃,差人来买不就好了?”李彧炎牵着她的小手,身穿常服,后头跟了几个穿黑袍的殿前侍卫。
“我想自己买嘛。”明小满的脸有点苦,只因那家糕饼铺子就快到了。
卖糕饼的大娘很长舌,要是一不小心又说了什么,岂不是要让硬跟着来的哥哥难受?
想了想,她扬起笑脸,说:“哥哥,其实那家食堂有道热辣旋子很好,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有什么问题?”李彧炎笑着一扬手,身后的殿前侍卫随即走进食堂。
见状,她哀怨的扁起嘴,朝后头算了算,还有七个殿前侍卫……哎呀,来不及了。
到了那家糕饼铺子,明小满就瞧见那位熟悉的大婶正在铺子前招呼客人,一见到她,随即热情走来。
“夫人,好久不见啦,怎么瘦了这么多?”大娘直打量着她,皱起眉头。“是不是你家的良人没有好好照顾你?”
明小满闻言,赶忙摇手。“没的事,我家相公很照顾我的,他向来待我很好很好。”她解释得很快,不时偷觑身旁男人的反应。
“是吗?”大娘像是不信,又问,“孩子可好?”
“很好。”她笑眯了眼。
“那就好。”大娘也跟着笑了,热情地牵过她,“是不是太久没吃到杏饼,嘴馋了?”
“是啊,好久没吃,想死了。”她撒娇。
大娘顿时心花怒放。“夫人嘴巴真甜,我马上替夫人准备几分热腾腾的,准备要让夫人解了馋!”
“嗯。”她雀跃极了,也庆幸大娘今天没长舌。
“看来这家的杏饼,相当合小满的嘴。”
闻声,明小满回头看去,竟见上官凌挽着已大月复便便的乌灵缓步而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开心在街上遇见他们,还是该担忧大娘认出大嫂后又要说些什么。她是无所谓,可是哥哥就在身边……几乎同时,耳边忙碌的声音全数停下来,他颤巍巍地横眼探去,见大娘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还有几分她解读不出的复杂,她不禁紧张的要抓着丈夫离开,却听大娘拔尖一呼————“街坊!镑位!柄师大人在此、国师大人在此!”
明小满不禁偏着螓首,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就连上官凌也难以适应自己被热情包围,只见一个个路人开始对他双手合十,俨然视他为神明。
“……我先走了。”丢下这句话他就想走,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潮困得动弹不得。
他身旁的乌灵见状,朝李彧炎低笑启口,“皇上,还不救救你的臣子?”
话一出口,数十道目光随即转移到李彧炎脸上,下一刻,所有人立即跪伏在地,上官凌则趁机拉着妻子赶紧逃离。
明小满呆若木鸡,只因他的身份曝光,就代表大家都会知道,能出现在皇帝身边的女子唯有当朝的玄人皇后……大娘会如何看待她呢?是不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卖杏饼给她了?
她怯生生地瞥去,却见大娘正巧抬眼,眸中的愧疚和激赏崇敬教她一愣。
她明明总像是过街老鼠,怎么许久没上街,好像变成了……“大娘,你在做什么?”
明小满不解地看她像在青石板上找什么,一会才一脸愕然地抬眼看着她。“老身曾对娘娘诸多失敬,还请娘娘恕罪。”
“没事没事,哪来的罪呢?起来吧。”她上前扶起她。
“老身总以为玄人不祥,如今才知道玄人是凤凰后裔,是福星降临,要不是娘娘和国师大人联除去泰漠兵,咱们又怎能有好日子可过?”
明小满听得一头雾水。何时玄人变得这么有福气了?
到底是谁在散播流言?她狐疑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呢,然而他却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既然娘娘喜欢吃杏饼,老身便天天准备热腾腾的杏饼送进宫里。”
“……谢谢。”明小满动容地看着她。
不管流言到底是谁故意散播的,她都由衷感谢那个人,让她从过街老鼠变成受人尊崇的玄人皇后。
“只是……老身有个厚颜之求。”
“请说。”
“可否请娘娘给老身一根发?”
“……嘎?”
“那日天坛上,许多城里的人都瞧见了,娘娘的棺着火,然而就在天坛崩塌之后,娘娘因而重生,证明娘娘确实是凤凰后裔,听说要是能够得到凤凰后裔身上的任何毛发,那家人便能够庇荫后代子孙。”
明小满瞠目结舌,开始怀疑城里出现神棍了。
“听说国师大人的发,在城里已经叫价到一根一两黄金了。”大娘凑近她,因为她太没架子,于是斗胆小小声地报上行情价。
明小满垂敛长睫,似乎有点模着头绪了,立即扬笑。“有什么问题呢?”她月兑下毛帽,从帽子里找出两根掉落的发递给她。
“感谢娘娘、感谢娘娘!”大娘激动的双手合十朝她膜拜着,教她更是啼笑皆非。
之后,明小满被李彧炎牵着离去,在八名殿前侍卫团团包围下,她还听见后头爆出骚动,像是在骂大娘太卑鄙。
“哥哥,这种感觉好奇怪。”她笑扬俏脸。
李彧炎见状,忍不住动情的俯身吻上她,教她霎时盖红了脸,低声抗议。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小满儿,朕真怀念你在行宫挑诱朕的大胆。”他附在她的耳边柔声呢喃,让她浑身发烫。“什么时候,再让朕见识?”
明小满涨红了脸,羞涩地垂下长睫。“……明天。”
“明天?”他微扬眉,思索着她把日期定在明天究竟有何意义,不过很快就放弃去想这么不重要的事。“小满儿,朕好期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刚踏进国师府,上官凌便揽眉出声。他实在想不透为什么百姓会有如此变化。
“这个嘛……”
乌灵还未解答,上官凌便听见不远处传来褚善的声音。
“这是不二价,没法子的事,还请多多包涵。”
“算了算了,既使如此,往后不管国师大人掉了多少发,你得要全数卖给我。”
“这是一定的,多谢爷儿。”
交谈的声音逼近,褚善刚转出拱门,一见到上官凌和乌灵,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稳住心神,摆手要身后的人快走,随即扬笑。
“大人,夫人回来了。”
上官凌压根不管离去的男子是谁,视线只落在褚善水中那包沉甸甸的荷囊,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褚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对了,夫人的安胎药贴差不多熬好了,我赶紧去瞧瞧!”褚善说完,迅速脚底抹油的溜了。
“你!”瞪着他的背影,上官凌气得咬牙切齿。
“算了,先扶我进房吧,我的脚有点疼。”
闻言,他只得压下一肚子气,扶着她朝寝房的长廊上,一路上仍不断抱怨。
“皇上真不应该把凤凰门交给他的,让他现在太懂得买卖了,居然连我的头发都能卖。”
“呵呵,这也是他该得的,要不是他,现在的皇城百姓又怎会对玄人改观?”
乌灵进房后便左上锦榻,也拉着他坐下。
上官凌一顿,眯眼看她。“我的好娘子,你该不会要跟我说,这点子是你给的吧?”
“这个嘛……”
“你啊……”她语有保留,就代表她绝对是共谋,他不禁叹气,转过身来替她倒茶,可随即感觉到她吻上自己的后颈,教他身上顿时漾起麻栗。“别闹。”
“我闹什么了?亲亲你的月环印都不成?”
上官凌无力地抽动眼皮。“……成,你开心就好。”
“自然是我开心就好。”乌灵满意的从他身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我听小满说,你让穆纳岳对你上下其手?”
“那是权宜之计!”不要说得他好像很享受好不好?正要对她晓以大义,却发现她环抱在自己月复上,手直往下月复探,他赶紧抓住,偏头瞪她。“……灵儿。”
“我要是不将你榨干一点,你日日在外头忙,男人女人又都爱你,岂不是太危险了?”
“……我没那么随便,你……”上官凌霎时红了耳垂,紧抓住另一只钻进他裤子底下的小手。“你怎么一点姑娘家的羞矜都没有?”
有时,她真是大胆得教他很害羞。
“抱歉,我当男人太久了,偶尔会忘了自己是女人。”乌灵没什么诚意的耸耸肩。
“……”
翌日,甘露殿内。
李彧炎乌亮长发垂披,只着中衣,坐在四柱大床上,看着妻子羞怯地褪去外袍,缓缓爬上床,笨拙地吻上他的唇,接着往下来到他的锁骨,小手又拉开他的衣襟,娇羞地吻上他厚实的胸膛。
他微眯黑眸,感觉她的吻裹着湿热,大胆的一路朝下,直到隔着锦裤亲吻他的下月复时,他震了下,一把将她拉起。
“怎、怎么了?”明小满粉女敕脸庞羞红似火。
他深吸口气,启口时,嗓音粗哑偏沉,裹满。“……你怎么会……”
“不是你说很期待的吗?”她眉眼无措,怀疑自己做的不够好。“你是不是不喜欢?可大嫂跟我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乌灵?”他一愕。“你该不会是跟她……讨教了吧?”
“嗯,大嫂说,是男人就会喜欢……你不喜欢吗?”她一脸天真地问。
李彧炎不禁有些头痛。看来乌灵真是当男人当太久,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了,现在甚至还教坏他的小满儿!
“基本上,朕比较喜欢自己主动。”甩去脑中矛盾的情绪,他倾近她,决定重新夺回主导权,可她却轻巧地躲进内墙,教他不解地扬起眉。
“不可以。”明小满缩进被子,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
“因为凌说……”她羞红脸的退开了些。“我又有了,不可以有房事。”
“……”
那对夫妻……真的教他又爱又恨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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