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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美人的奢望 第5章(1)

范姜家和文家结为亲家,大喜之日,整座天水城闹烘烘,争相目睹两家破冰的一刻,亲眼见证文当家将身穿喜服,头戴凤冠的妹子交到魁爷手中。

新郎倌范姜魁没有骑马,而是乘坐范姜家的破风船,沿着天水南支转西支,迎亲的船只近百艘,在河面上形成壮丽的斑斓图腾,张显范姜家的富强。

而两岸排排站的姑娘们却是一个个哭断肠,暗恼半路杀出一个文执秀,硬是让天水城最具身价的男人变成有妇之夫。而其中最懊恼的莫过于那日在悦来酒楼使坏的几个千金,暗恼自己成了红娘,牵起两人的红线。

而,最开心的人是樊入羲,能见到两位好友化敌为友,教他开心得免费出借自家酒楼的大厨,为喜宴贡献一己之力。

纷闹过后,新郎倌终于在近三更天时踏进了喜房。

“姑爷。”静宁一见他进门,随即欠了欠身。

“出去吧。”被灌得八分醉的范姜魁笑得春风得意,随意地摆了摆手。

静宁有些迟疑地看向蒙着红盖头的主子。“……是。”

说真的,她并不放心将小姐交给一个外人,没错,就算范姜魁已经和小姐成亲,但对小姐身体状况一知半解的他,在她眼里依然是个外人,只是名义上,他的确是小姐的夫婿,今天是两人的新婚之夜,她再不识相,也没有理由留下。

喜床上,坐着他最心爱的女人,他走过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露出粉雕玉琢的娇颜,那浓眉带喜,杏眼噙羞,娇涩的模样教他心旌摇曳。

“相公。”她娇羞极了,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执秀……”一句相公代表他的期盼落实,他抬起她的下颚,吻上她香女敕的颊。“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是属于我的……”

他的独占欲比他想象的要强烈,他不允许她依赖任何人胜于他,不管是男是女,是丫鬟是兄长,全给他滚一边去。

她,只要他,就够了。

“相、相公,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她僵硬如石,感觉心就快要窜出胸口。

他醺醉的眸有着俊魅的魔性,浓扬入鬓的眉,立体眉骨下的勾魂眼,俊挺的鼻,笑弯时唇丰神不群,再再教她心跳难休。

范姜魁凝睇着她,问:“你能喝酒吗?”

“喝一点没关系的,刚刚我已经先服药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的醉意顿时消散几分,敛容看着她。

“怎、怎么了吗?”她不懂他的脸色为何瞬变。

她看过他对御医动怒时的阴鸷,看过他亟欲救她的狂乱,更见过他担忧她的不舍,还有时而追逐的爱恋,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可是此刻她却模不清他的思绪。

仿佛,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

“今儿个这般忙碌,你的身子可安好?”他哑声道。

他太得意忘形,忘了她的身子不比寻常人,然而繁文缛节却是由不得他,连带的她也折腾了一整天,看看时间已经快要三更天了,他竟然还想要得到她,简直该死,太不懂得体贴她。

“嗯,没事的。”她笑弯水眸。

“真的?”

“嗯,静宁一直陪在我身边,抓准时间便要我休息,所以我现在精神好得很。”她说的是事实,但身体倦了也是真的,只是不想告诉他。

范姜魁吻了吻她的颊,走向摆上吉祥花果的桌子,取来两杯酒。

“喝合卺酒。”

“嗯。”

她娇羞地接过酒杯,与他勾臂对饮,然她才尝了一口,剩下的全进到他肚子里,接着他将酒本随意一丢。

“我替你宽衣可好?”他道。

“……嗯。”她心跳如擂鼓,让他动手取下凤冠和发饰,解开她的长发,再替她解开衣衫上的系绳,褪去数层外衣,只余中衣。

要出嫁之前,她已经从静宁那儿知晓,洞房花烛夜到底要做什么,听了那些事,她羞报得不知所措,一直到这一刻,她更是浑身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放得极浅。

突地,他抬眼看着她。

她张大眼,问:“怎么了?”

“你的呼吸好浅。”

“我、我紧张……”她娇涩道。

范姜魁闻言不禁低笑,解开束环,站直身褪去身上的喜服,只余中衣便上了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胸口一阵闷痛,她赶紧不断地调匀气息,不让那莫名的病痛又发作。

然而,他就躺在身边,如此亲密的接触,想起待会就要发生的事,她就乱得调不好呼吸,头都发晕了。

“执秀,放轻松。”如此近的距离,他自然感受得到她奇快的心跳,启口安抚。

“嗯。”她努力让自己放轻松,用力地放轻松,闭上眼等待着。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像真要入睡,不禁教她疑惑。

“相公。”她唤。

“嗯?”

“你要睡了吗?”对厚,他今天也忙了一整天,又喝醉了,肯定想睡,她真笨,问出口才想到。

范姜魁没张眼,哑声道:“我睡不着。”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那……”为什么不……太羞人了,她问不出口,只能胡思乱想,难不成他是嫌弃她,不想抱她?

啊……也对,别的姑娘家的身上都有熏香,可她的身上只有药味……她瞧上悦来酒楼的那些小姐,个个丰腴可人,不像她干干扁扁……她应该先把自己吃胖一点才对。

“……我想要你。”他突道。

“咦?”

“不过,我可以忍。”他粗嘎道。

最爱的女人就在怀里,今天又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他想要她,想得身体都疼了,但是他不能再折腾她的身子。

“为什么要忍?”她月兑口问道,然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捂住嘴。

她这样岂不是像在索讨什么?

但,范姜魁已经张开眼,俊魅的眸子噙着氤氲欲念。他瞅着她羞红的脸,探手轻抚着,感觉她的轻颤。

“我这样碰触你,你会讨厌吗?”

那盈满雾气的水眸像是会说话般,她没有开口,他便已知道答案。

“我……其实,之前在柳叶舟上差点昏厥,还有在山上昏厥那次,都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她试图吐实,却很难说出口。

“因为什么?”他低哑地问着。

“那是因为我……太紧张……忘了呼吸。”她说的是事实,当然她体弱也是不争的事实。

范姜魁诱导她。“那现在?”

“我吃药了。”她握紧粉拳,像是在告诉他--来吧,我可以的。

他不禁失笑。

“相公?”又笑了……这是为哪桩?

他突地起身,以双肘撑住重量,压在她身上。“那么,我可以要你了?”她那表情没有半分挑逗意味,但看在他眼里却是万分可爱。

“可、可以。”事情突然有变化,教她有点措手不及,不断地调匀呼吸。

范姜魁儿俯,轻啄着她的唇,低喃着,“记住,用嘴巴呼吸。”

“嘴巴?”

她正疑惑着,他已张口封住她的唇,舌钻入她的唇腔内,轻舌忝过每个角落,挑逗诱惑着她。

那唇舌像是一把火,烧得她大脑无法思考,比他在山上吻她时还要来得狂烈,她一口气一直吸不到,想起他说用嘴巴吸吸,可是……怎么呼吸?

正当她要喘不过气时,他像是发觉到了,轻啄她一下后,转而往下吻。

……

入暑的天水城,因为地理条件的关系,水气丰足,清晨之际总是浓雾弥漫,犹如游走的在云端。

然而,这样的清晨却是许多商贾开始一整天忙碌的时候了。

通常这个时候范姜魁已起身,准备前往船宫或是商行打理。

但是今天,当浓雾散去,热辣的阳光开始洒落,却依旧不见他出现,这教古板的范姜家总管姚望,觉得极不可取。

虽说昨天是洞房花烛夜,但总不该天都大亮了还窝在床上。

这岂不是像极不早朝的昏君了?

所以,他特地前来请主子起身,只因老太君还等着孙媳妇奉茶呐。

但是,当他踏进主子的院落,才刚走进偏厅,便见一个丫鬟挡在面前,认出她是谁,他傲慢地开口,“你家主子呢?”

“回总管的话,还在睡。”静宁淡然应对。

“没规矩,该醒了。”他啐了声。

打从爷儿说要迎娶文家妖薛进府,他就觉得有鬼,如今证明,文家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竟企图让主子忘了正经事,只管腻在红罗帐内销魂,简直是可恶至极!

看来,文执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决定出阁,必有内情,他必须要好好保护爷儿才成!

“你家主子也还在睡。”确定他对小姐万分无礼,静宁决定不给他好脸色。

范姜家和文家向来是死对头,想当然耳,小姐嫁进范姜家,纵然有姑爷的冬宠,但不代表姑爷以外的人也能够善待小姐。

而身为小姐的陪嫁丫鬟,她的首件要务,便是将这些无礼的奴才赶出去。

“丫头,你说话小心一点,什么叫做我主子?”姚望耍起阴狠,可惜天生女圭女圭脸,就是少了几分悍劲。“你要知道自己站在谁的地,顶着谁的天!”

“奴才,你才给我小心一点,什么叫做我主子?”静宁天生冷漠的脸,只要将笑意敛尽,便显得寒凛生威。“是谁的地,又是谁的天,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来下马威吗?”

“你居然叫我奴才!”姚望气得哇哇叫。

真是好样的!范姜家的丫鬟、家丁没一个敢对他这么不敬的。

丙然是文家义的狗,一样的目中无人。

“你是范姜家的总管,不是奴才是什么?”静宁淡定地看着他。

“你、你……”

姚望你了半天,突地听见房里传来--

“静宁!”

一听到范姜魁的叫唤,静宁随即拿起搁在桌面的药碗,走向通往喜房的长廊,将姚望远远地甩在后头。

推开门板,就见姑爷果着上身,坐在床息,看似有些慌乱地扶起小姐,静宁也顾不得羞,上前将他推开,瞥见--床上有一摊血。

“小姐,先喝药。”她处变不惊地道,先把药碗递给主子,随即板起脸看着俨然慌了手脚的男人。“姑爷先出去吧,这里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执秀是怎么了?”

一早睡醒,模到一片异样的湿腻,他直觉掀开被子,却惊见一摊血迹,震愕得他拔声唤来妻子的陪嫁丫鬟。

就怕,妻子的身子又出什么状况,他记得她说过,她身上要是有伤,就不容易止血,虽不知这血是从哪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他的,那就绝对是她流的。

只是他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一迳把头垂得老低,他都急死了。

“只是落红。”饶是沉稳的静宁,在面对如此羞人的问题时,也忍不住红了脸。

“……落红?”他怔住。

“请姑爷先出去。”静宁羞恼地推着他往门口走。“麻烦姑爷差人去准备一些热水。”

连穿衣衫的机会都没给,范姜魁已经被强势地推出去。

“爷儿,你这是怎么着?”瞧见主子被文家的凶悍丫鬟给赶出房,守在门外的姚望又惊又怒。

“姚望,去准备热水。”范姜魁不耐地道,瞧也不瞧他一眼,直睇着门板。

“嘎?”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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