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情爱物语 第一章

“轰隆隆--”

一道光亮的闪电划过天际,惊人的雷声响彻云霄,原本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下起倾盆大雨。

春天果然是个让人捉模不定的季节,上午的太阳还烈得灼人;想不到中午刚刚才过却下起倾盆大雨来。豆大的雨滴打散了街道上原本熙来攘往的人群,行人纷纷走避,躲进S百货公司的人正好参与了由“艾迪儿国际服装设计公司”为了明天“春夏时尚服装发表会”所举办的彩排活动。

轻快的音乐节奏、五光十色的聚光灯,模特儿们在伸展台上尽情地摆动肢体,每个人都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这些意外出现的观众。

“一、二、三、四,二、二、三.....”艾薇手打着拍子,眼睛来回穿梭在她精心设计的服装上,“转身,很好,肢体动作再大一点,带着笑容,跟着节奏。”

模特儿们依照艾薇约指示,逐一调整自己的肢体动作。

“大家辛苦了!休息二十分钟,等做好造型之后我们再正式来一次。”艾薇吩咐助理冬云将饮料分发给模特儿和工作人员,自己则走到窗边,她凝视着阴暗的天空,天仍下着滂沱大雨,而且雨势似乎没有转小的迹象。

艾薇叹一口气,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她暗付着。

自大学毕业,进入艾迪儿工作,转眼已过了两个年头。当初她只是公司里一个小小的企画人员,到现在成为公司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这都得感谢老爹的栽培。他总是耐心的教导她,从素描、服装绘图、打样、剪裁到设计制作,一步一步的带领着她走进服装设计的领域。

想到老爹,艾薇心底涌起一股温馨的情感。自小失去父亲的她跟着母亲及唯一的哥哥三人相依唯命,如今哥哥和母亲已在美国落地生根,而自己则不想在异乡生活而选择独自留在台湾,老爹亦师亦父的疼爱弥补了艾薇心中的那份缺憾。

如今,老爹即将退休,明天的服装发表会将是艾薇把老爹所教的一笔一画制成一件件美丽的衣裳,呈现在世人面前,当作礼物送给老爹。

“怎么一个人站在窗口发呆啊?”宏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艾薇不用回头,光听那一口充满外国腔调的国语也知道是老爹来了。

汉克·塔维斯是艾迪尔国际服装设计公司在亚洲地区的总监兼设计师,灰白的头发、壮硕的体格,虽然岁月在他脸上刻画下痕迹,但那双散发着智慧及慈爱光芒的蓝色眼眸依然迷人无比,一点也不像是即将退休的人。

“老爹!我们不是约好早上十点吗?你怎么到现在才出现?”艾薇鼓着腮帮子,漂亮的嘴嘟得老高,佯装生气地问道。

老爹拧了拧艾薇可爱小巧的鼻子,“我这会儿不是来了吗?还带来了你最爱吃的卤味,赶紧过来吃!”老爹提着卤味在艾薇眼前晃了晃。

艾薇从早忙到现在,还没好好的吃上一顿,看到美味的卤味就在眼前,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艾薇红着脸,一把抢走了卤味,狼吞虎咽起来。不过她心理清楚,老爹一宅是被什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否则一向守时的老爹是不会迟到的。

老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艾薇清丽秀气的脸庞,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玲珑有致的身材,是个十足的衣架子,不走上伸展台,实在可惜。不过身为她服装设计的启蒙老师,艾薇的表现令人激赏。

这倒是令他想起了远在义大利的另一个家伙,一个外表冷酷孤傲、却又教欧洲的名嫒淑女为之疯狂的万人迷。

“老爹!回神啰!”吃饱喝足的艾薇在他面前挥舞着手对他喊道,“怎么搞的?早上迟到,来了又魂下守舍的。”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呀?”艾薇晶亮的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老爹故作神秘的表示,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老爹的脑海--

要是他们两人能互相擦出爱的火花,那会是一对多么令人称羡的金童玉女!不过老爹马上打消了此一念头,这念头太荒谬了,一个是到处拈花惹草的浪荡子,一个是在情感上拘谨又守旧的女子,虽然内心热情如火,却也摆月兑不了世俗的束缚,这一点可由她的作品上窥知。

这样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人,怎可能会相互吸引呢?更何况艾薇身边还有个尚磊。

看着老爹忽而沉思、忽而皱眉,艾薇忍不住又开口了:“老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神秘客是不是和你今早迟到有关?”

老爹搔了搔下巴,“可以这么说!”

“老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嘛!”

“妳真想知道?”

艾薇有着那好奇宝宝的一号表情,用力的点点头。

“好吧!版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先答应我,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伊莲知道!”

艾薇心里不禁纳闷,这对老夫老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呀?在好奇心的驱驶之下,艾薇决定要轧他一脚。

“好!我答应,今天老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泄漏出去!”为了慎重起见,艾薇举起三根手指头起誓。

老爹满意的点点头。“下个星期天就是我和伊莲结婚四十周年的纪念日,我决定提早在那天宣布退休,带着伊莲环游世界,去实现我俩年轻时的梦想。”

“这跟那位神秘客有什么关系?”艾薇提出她的疑问。

“你口中的神秘客将会接替我的位置,继续的带领你们往前进步!”

艾薇看着老爹,他甜蜜的笑容里是丈夫对妻子的浓情蜜意,他们的爱情经过时间的洗礼和考验,依然恩爱如初!多令人称羡,而自己呢?和一样是在时尚界服务的尚磊交往了一年,虽然彼此分属于不同公司而且还是敌对状态,但是尚磊对这段感情所投入的心力是不容置疑的,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的犹豫不决呢?问题出在哪里呢?

最近为服装发表会的准备忙得焦头烂额,有好一段时间没和他联络了,也许发表会结束后,他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艾薇,你在发什么呆啊?”老爹的声音打断了艾薇的思绪。

“啊?”她恍惚地回神。

“你刚才还说我呢!我已经喊了你三次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老爹不甚满意的看着艾薇。

红着脸的她急忙解释:“放心!我不会泄漏你的惊喜让伊莲知道的。”艾薇抬起手,看着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彩排吧!”艾薇径自拉着老爹往伸展台方向走去。

*****

春寒料峭的夜晚,天空依然飘着毛毛细雨,艾薇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住处,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烟雾弥漫的屋子充斥着焦味,而她的至交好友--关羽洁、韩翎和唐颖珊,这三个可自由进出她房子的女人,现在全集合在厨房内,似乎正瞪着锅里的东西。由于三个人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艾薇已经回来,而且静悄悄地站在厨房门外看着她们三人。

“怎么办?”羽洁瞪着焦黑的鱼,询问身旁两人的意见。

“当然是毁尸灭迹!”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既然想法一致,那我们分头进行吧!韩翎,你留下来和我收拾厨房。颖珊,你去开窗户,记得将冷气和电扇也打开,帮助空气流通。等艾薇回来,她不会发现我们把她的厨房弄得一团槽,嘿嘿,就算她发现了,那个时候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羽洁不久前才从美国回台投靠艾薇,她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而被艾薇扫地出门。

羽洁正对自己的计谋感到得意时,背后传来艾薇冷冷的声音--

“你们三个想逃到哪里去?”

三人听到声音后马上回头,四周的空气似乎冻结了三秒钟。羽洁、韩翎和颖珊三人的表情由错愕、心虚,进而转为尴尬,全都收进艾薇眼底,她必须假装十分生气,才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她好奇的将目光飘向厨房,不知道她们到底把她的厨房弄成什么德行?

“艾薇!”羽洁佯装兴奋的抱住她,不让她进厨房,频频作手势要韩翎和颖珊赶快收拾,还热心的问她:“妳累不累?先去客厅坐一下,我泡茶给你喝,顺便替你放热热的洗澡水!好不好啊?”

艾薇感到好气又好笑,她以为她在演广告啊?而且这是她家耶!

“让开!”艾薇又板起面孔,推开羽洁,踏进厨房,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差点哭了出来。“老天!你们打算把我的厨房给毁了吗?”整个厨房像是经过一场惨烈的战役般,青菜萝卜横尸遍野,锅子里还有一条黑黑的、形状像鱼的东西,油、盐、酱料洒了一地,真是惨不忍睹!

天啊,她竟然还看到一只螃蟹在厨房地上横行。

明天她得将厨房的门上个大锁,并且张贴标签,严禁她们任何一个靠近她的厨房,艾薇暗忖。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平时茶来伸手、饭来张口,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踏进厨房一步的女人,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做起菜来?她得问个清楚!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羽洁似乎想开口解释,不过艾薇不给她机会,颖珊则是耸耸肩,一副“你别问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的表情。最后艾薇将目光停留在有一头短发的韩翎身上。

似乎已感受到背后那冻人的目光,假装在地上捡东西的韩翎停下手边的动作,面对艾薇只好实话实说了,谁教她们是被逮个正着的现行犯呢?

“艾薇,你先别生气,原本我们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韩翎站起身来,甜甜的向艾薇撒娇道。

“好个惊喜!”艾薇咕哝,她可不吃这一套。

韩翎不理会她,径自往下说:“我们知道明天是你生平第一次的服装发表会,而羽洁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颖珊的老爸要她回家一趟,而我明天必须值勤,所以我们决定今天提早为你庆祝,可是……”韩翎别有用意的看着羽洁,都是羽洁出的馊主意。

“可是『我们』觉得上餐馆大吃一顿似乎没啥意义,所以决定每人烧两道菜来替你庆贺,够诚意吧?”羽洁抢先接话,她可不愿艾薇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既然要死,她可是不会让其他人独活的,她在心里奸笑笑着。

原本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表示意见的颖珊也开口了,“我们专程去书局买了食谱,选了几样看起来好吃、做起来也简单的菜,然后跑到巿场上挑选材料,切切洗洗的手忙脚乱了一下午,谁知道书上写得简单,做起来如此困难,所以啰!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将你的厨房弄成这个样子的!”她摊开了手,上头贴满了OK绷,比那只焦掉的鱼还惨,而且三人都一样。

看到这个,艾薇原本满肚子的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原来她们费尽心思全是为了自己,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艾薇收起了严肃的表情,露出笑容,宣布道:“好了!我们赶紧动手清理,等会儿利用剩下的材料,我们吃火锅大餐!”

“你不生气啦?”颖珊没想到艾薇这么好打发。

她一句话惹来了羽洁和韩翎的白眼。

“算了,这件事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还不赶快动手整理?”

一阵刷刷洗洗之后,艾薇将她们三人请出厨房,自己动手准备晚餐,其他人则在客听聊天、看电视。

“艾薇,晚餐煮好了吗?我快饿昏了!”羽洁朝着厨房喊叫,她随手拿起艾薇带回来的时尚杂志翻看,一张占满整个版面的照片吸引住她的目光,照片中的男人显然是个时装模特儿,浑身散发着一股狂傲的气息!最特别的是他那张涂满油料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孔,这造型可真炫!她继续往下看。

二十一世纪时尚界最受瞩目的一颗新星--齐格。

今年三十二岁的齐格来自台湾,毕业于欧洲服装设计学院,现任义大利知名品脾“艾迪尔国际服装设计公司”专业设计师。其简单俐落的设计风格、整体的布料剪裁与独特的刺绣手法,融合了中国与义大利特色,尤其他个人独特的展示方式,更令欧洲名媛淑女们趋之若骛。

“大小姐们,晚餐上桌了,请移驾过来享用!”艾薇一面向客厅喊着,一面忙着将热腾腾的火锅端上桌。

“哇!好香,还是艾薇厉害!”韩翎闻着火锅飘散出来的味道,忍不住赞叹道。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早知道等艾薇回来就好了,也用不着自己动手!”颖珊附和着。

“咦?羽洁怎么还不过来?”艾薇将手里的碗筷递给她们,却不见羽洁的踪影。

“来了!”羽洁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向餐桌,中手还拿着那本杂志,指着照片中的男子,好奇的问向艾薇:“你知道这个人吗?”

艾薇接过杂志,立刻被杂志里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眸给吸引住。那双冷傲的眼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看了内容后才知道他就是总公司当红的设计师,不过每张照片依服装颜色的不同,他的脸上也搭配着不同颜色的油彩,实在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知道!不过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在心大萝卜,现在还是欧洲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他的作品通常都带动风潮!”艾薇把她所知道的全都说了。

“那你看过他的真面目吗?”韩翎也跟着好奇起来了,这个人有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艾薇摇摇头,“此人最大的特色就是除了伸展台,从不轻易抛头露面,连公开活动也不常参加,而且主秀自己走的他每次都把脸涂满了油彩,很少人知道他长得到底是圆是扁,真是个怪人。”

“我想他大概满脸面疱,不然就是脸上有缺陷!”颖珊满嘴食物,一语惊人。

“颖珊,你说话好毒喔!”羽洁拿了碗,一坐在椅子上。

“颖珊,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说不定帅得很,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外表被拿来做文章,反而让人看不到他真正的能力和表现。”

“嗯,不愧是韩翎,我觉得翎说得很对,一定是这样子啦!”羽洁对韩翎投下了赞成票。

“算了!你们继续讨论那个怪人好了,我快吃饱了!”颖珊不声不响的就独吞了大部分的食物。

“哇!颖珊,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我都还没吃。”韩翎和羽洁赶紧动筷子,深怕剩下的食物又不吭一声的全扫进大胃王颖珊的肚子里。

艾薇只是看着手中的杂志,再一次望进杂志中男人那暗黑深沉的眼眸中。

*****

义大利米兰艾迪尔国际服装设计公司总部

豪华气派的会议厅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设计师们无不屏息等待总裁揭晓出任亚洲地区总监一职的人选。

总裁安德鲁·洛林清了清喉咙,“今天将各位聚集在这儿的目的,相信各位都非常的清楚,经过公司内部高层主管的审核结果。一致决议,由齐格接替汉克·塔维斯的职位。”顿时,会议厅里响起如雷的掌声,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角落的东方男子身上,后者脸上则挂着一贯约漠然,找不到丝毫的兴奋或快乐的神情。

“对不起,我有疑问!”发言者是设计师塔克。

安德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了解公司高层是以什么做为审核标准?”塔克提出他的疑问。同样是设计师,论年资,他的资历比齐格高,论形象,跟齐格的声名狼藉比起来,他简直可以媲美修道士!他不懂,为何呼声较高的自己居然败在齐格手下?

安德鲁轻咳一声后回答:“关于审核的标准,我想大家可以去布告栏看看,齐格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深获主管们的肯定,他的作品在市场上的接受度及反应都相当的高,颇能带动风潮,而公司方面非常重视亚洲市场,尤其是消费能力极高的台湾,所以推派齐格前往是再适合不过了。塔克,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塔克不发一语,别有用意的看着齐格,而后者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没问题的话,会议就到此结束,散会。”安德鲁宣布后,动手收拾桌上的文件。“齐格,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其他人员鱼贯走出,偌大的会议室只剩齐格和安德鲁两人。

“关于这次的人事异动是汉克极力推荐你前往,而我也正有此意,其他主管并无意见。”安德鲁率先打破沉默。

“我就知道!”齐格冷冷的说,公司里股份最多的两人都极力推荐,其他人哪敢有意见?

“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并非我们循私,我也希望藉由这个机会让贝拉离你远一点,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伤了她的心,而我非常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发生。”

齐格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德鲁。

“你别开玩笑了,贝拉还是个小女孩,我看待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根本没有其他的感觉!”

“唉,齐格,你告诉我,你对哪个女人真有过感觉?知女莫若父,那丫头正在迷恋你,况且她已经满十八岁了,正值爱作梦的年纪!”安德鲁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时候起程?”齐格又恢复了一贯漠然的神情。

“明早!”他拿出一份文件资料和机票。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安德鲁非常欣赏齐格的工作态度,即使是不合理的要求,他都不会吭一声。

“放心好了,台湾方面,汉克都打点好了!好好做吧!”安德鲁拍着他的肩说道。

“你们动作可真迅速,不是吗?”齐格讥诮道。

*****

米兰近郊的柯梦湖畔,齐格独自站立在湖边。每当心情烦闷时,他总是来到这里,面对着广阔平静的湖面,齐格的思绪被拉回童年时光。

记得那是个仲夏之夜,父母亲带着他去参加朋友所举办的派对,在回程的路上,由于父亲酒后驾车不幸撞上山壁,父母亲双双罹难,从此他尝尽寄人篱下之苦。当其他同龄的孩子还在父母亲的呵护下成长时,他却必须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半工半读,拿奖学金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上了大学,看着班上其他同学忙着谈恋爱、交朋友,他却为了学费和自己的生活费打拚,念书和赚钱成为他生活的全部,直到认识了晨安。

晨安是个个性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家境富裕,但却丝毫没有骄纵的脾气,她平易近人、落落大方,这也是他深深为她着迷的原因。

齐格有感于彼此家世的悬殊,而他刚好拿到了欧洲设计学院的奖学金,为了能让他和晨安的未来充满希望和幸福,他不顾晨安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国深造。

在欧洲设计学院,齐格努力的学习,为的就是能早日学成归国和晨安团聚。但就在毕业联展的前夕,他接到一封改变他一生的信,晨安早在一个月前嫁入豪门,他的梦碎了!信中的晨安一再表示并不是有意欺骗齐格,她不希望齐格因为她而放弃辛苦努力的学业。

齐格看完信后,将信撕得粉碎,他不相信,不相信晨安会变心。他疯狂的四处打电话找寻晨安,但不管是晨安的家,或是晨安的朋友,他都没有辨法找到人,直到联展的前一天,晨安主动打电话给他,但她的回答却残酷的粉碎了齐格的心。

“齐格,别再找我了,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只要告诉我原因!”齐格愤怒的在电话那端大吼。

晨安只是淡淡的回答:“我爱他!”一句发自内心的话,打破他原本热切的心。

“我明白了!”齐格的话从齿缝中进出。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翌日,欧洲服装设计学院一年一度的毕业联展热热闹闹的展开,伸展台下有来自各地各名牌服装设计公司的主管,准备挖掘有潜力的新人,毕业生们更是摩拳擦掌,等着大显身手。

后台的角落,齐格盯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涂满油彩,唯一让人有感觉的,只剩那双冰冷冻人的眼眸。

伸展台上的齐格,他那慑人的面貌吊起台下一阵骚动,一袭黑衣、俐落的剪裁、简单的线条包裹着他壮硕的身躯,宛如地狱来的使者,举手投足之间充分展现他所设计的特点,像是一只孤鹰傲立于天地之间,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傲的气势,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场联展为齐格赢来满堂喝采,他成为许多设计公司争相挖掘的对象,可是他并不快乐,因为这份荣耀已经没有人能分享,对他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一个穿着品味不凡的人走进齐格的视线,对他露出和蔼的笑容。

“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引人注目。”

“欢迎批评指教!”齐格擦掉了脸上的油彩,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冷漠地说。

汉克仔细地望着眼前足足高他一个头且俊逸挺拔的东方男子,结实的身躯、宽阔的肩……

“你好!我是艾迪尔国际股装设计公司的设计师,这是我的名片!”汉克递出名片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刚刚在伸展台下看了你所设计的服装,虽然很抢眼,可是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冷酷,缺少了一份温暖,你似乎忘了衣服最基本的用意就是要带给人们温暖,是否想找人聊一聊?”

没有虚伪的吹捧他的潜力、也没有替他勾勒往后在时尚界的蓝图,齐格讶异此人一针见血的看出自己的内心。

他看着手中烫金的名字,执行副总汉克·塔维斯,齐格摇摇头,表示对于他的询问,齐格并不想回答。

“您好,我是齐格!”齐格伸出手。

汉克握住他的手,中肯的表示,“如果你愿意,我诚挚的欢迎你加入,不过时尚界瞬息万变,我不能保证你的将来会如何,毕竟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接受您的邀请!”齐格毫不考虑的答应这个挑战。

“你不会后悔的!”

“您也一样!”

齐格果然没让汉克失望,他努力的工作,让工作占满他的生活,在短短一年之内,他的设计成为流行的指标,财富、名利伴随而来,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能留住他的心;或许他根本没有心,他的心早在六年前就遗忘在那个叫作台湾的地方,也许这趟回去,能够找回他那颗失落的心!

再望一眼柯梦湖后,齐格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迈进,消失在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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