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镇北王府,花园凉亭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如清风流水,使人闻之顿觉心旷神怡,显然弹琴之人有相当高的造诣。
然而,如果有人得知,这琴声只是出自一个十五岁小女孩之手,定会惊叹不已。如果不是天分过人,绝不会小小年纪,技精至此。这小女孩正是名震西北的镇北王李睿之妹明月郡主。她自幼喜爱音律,天分过人,是著名的音律神童。如果哪家有精妙的琴谱,那就会发大财了,谁都知道,年青的镇北王虽然心狠手辣,是个极为厉害精明的人物。但极其宠爱这个听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只要是明月郡主要的东西,即便是天边月亮,也会为她取得。一时间,各色人等纷纷费尽心思收集琴谱献上,以讨镇北王的欢心。
这天傍晚,明月正在花园凉亭上弹琴,她全神贯注,已连续弹了两个时辰。在旁边侍候的两个侍女春兰、秋菊,还有一直照顾她生活起居的顾嫫嫫,三人听得如痴如醉,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
突然她的琴声被一个男子低沉不悦的声音打断:“你又弹那么久,根本把我的话抛到脑后,是不是要我没收你的琴?”
琴声戛然而止,小泵娘回过头来喜悦地奔过去:“大哥,你来了。”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美少年,生著一张使无数女人神魂颠倒的俊美绝伦的面容,但举止间带著一股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使人望而生畏的威严,他正是威名响遍西北,年轻的镇北王李睿。他轻轻搂住小泵娘,平素严峻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温柔,宠溺地说:“我告诉你不能弹这么久,怎么老是不听?”
“人家忘了时间嘛!下次我一定注意!”明月撒娇道。
李睿把目光转向早已吓得俯拜在地的两个侍女和顾嫫嫫身上,重重地瞪了她们一眼,冷冷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告诉你们要好好照顾郡主,不能让她弹得时间太长。你们竟敢如此玩忽职守,以为我不敢罚你们吗?”
三人吓得魂不附体,知道这个年轻的王爷心狠手辣,处罚人一向毫不留情。这次正犯到他手里,想到他素来的手段,俱吓得脸上失去血色。
明月见事不妙,立刻机灵地胡乱抓起摆在石几上的葡萄,往李睿嘴里塞去,一边道:“好大哥,不关她们的事,你要怪,怪我好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你看,我已经拿葡萄向你赔罪了,你不会忍心处罚我吧?既然你都不处罚我,那也就不会处罚她们了,是吗?”她一边向跪著的三人使眼色,“你们起来吧,王爷不怪你们了。”
三人不见李睿发话哪里敢动。李睿见明月柔美白皙的小手,抓著满把的葡萄往自己嘴里塞。不由得心里充满了柔情,此刻处罚人的意念全消:“这次郡主为你们说情就饶过你们,不过记住不会有下次了。”他看也不看她们地说。心神完全凝聚在明月清丽的脸上。
三人出了一身冷汗,吓得站到一边,不敢吱声。
李睿轻轻把明月手上的葡萄取下放回盘中,温柔的道:“看你,弄得满手的葡萄汁。”说完,把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吸吮著她沾满葡萄汁的每一个手指。
“好痒!”明月笑著,缩缩手要摆月兑他。
李睿突然伸出左手把她整个身子紧搂入怀中,右手稳住她的小手,不让她抽走。细细密密地舌忝遍她的整个小手。最后把她的大拇指放入自己的嘴里轻轻地啃吮。明月依在他怀里格格笑:“哥哥,你是不是饿坏了。我们去吃晚饭吧!你可不能把我的手吃了!”
李睿抬起头,看著她的笑脸,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爱恋。低声道:“我是饿坏了!简直太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他半搂半抱地紧搂著明月离开了凉亭。
彼嫫嫫在旁边偷眼看著他们兄妹,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冷。明月郡主年纪还小,天真无邪,什么都不觉得,可是她自己可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一直以来,年青的镇北王对明月的宠溺,非同一般,一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
随著明月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她偷偷观察镇北王的一举一动,她敢肯定,长久以来的怀疑恐惧,竟然恶梦成真。镇北王,对明月的感情显然是那种对情人的爱恋,决不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他俩可是有一半相同血脉的兄妹呀!彼嫫嫫霎时急得手足冰冷,心如火燎。自从明月三岁进了王府,自己就一直照顾著她,明月是一个那么可爱、乖巧、善良的孩子。就像她自己的女儿一样,她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决不能让她毁在镇北王的手里!可是她一想到镇北王,心里就不由发抖。这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从来不见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流露出一个人应有的感情。她大概知道一些他的过去,心里也曾默默同情过这个其实很可怜的年轻人。他从婴儿时期,就有一个毫不关心他的父亲,和一个憎恨他的母亲。有这样一个童年,即使他生于华贵之家,却远比不上一个穷孩子幸福。现在他冰封的感情惟一的流向,却是不该去的禁地。
以他的个性,宁愿死也会紧紧守住,他感受到的惟一的温暖。他现在独霸一方,权势滔天,可以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无人敢说个“不”字。到时他想要明月又有谁敢阻止?天!明月长大以后,还会有未来可言吗?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那可爱的孩子?她越想越急起来。
彼嫫嫫满怀心事,晚饭也吃不下,心乱如麻地来到明月的房间,等她用完晚膳回来。门口传来一阵笑语,明月带著她的两个丫鬟回到了房间。
明月进门,看到顾嫫嫫诧异道:“嫫嫫,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春兰,你立刻去找富总管,让他请个医生过来。”
彼嫫嫫急道:“不要,不要,我一点病都没有,不用请医生。”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王爷没过来?”明月点头笑道:“哥哥有点事,今晚不陪我了。”
彼嫫嫫心里怦怦乱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早点告诉她心爱的孩子,不能对她的哥哥没有防备。她一定要想办法救这可爱的小花。
她有些急促地对春兰和秋菊说:“你们俩去休息吧!郡主这儿有我照顾。”
春兰、秋菊迟疑地看看明月,明月点头道:“你们下去吧!”明月心里有些迷惑。她明显地觉得顾嫫嫫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她讲。因此打发走了二人。
彼嫫嫫小心地四处看看,轻轻掩上房门。明月不解地看著她的举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顾嫫嫫忽然朝她跪下。明月吓了一跳,连忙去扶起她:“嫫嫫,你怎么了?为什么跪下?有什么话你起来讲就可以了!”
彼嫫嫫没起来,激动地抓住明月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郡主,你要答应我,今天嫫嫫讲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知道吗?”
“哥哥也不行吗?”明月迷惑地问。
“尤其王爷,更不能让他知道!”顾嫫嫫激烈地说。
明月吃了一惊。她和哥哥一向没有秘密。不知道顾嫫嫫要说些什么,连哥哥也不能知道。
彼嫫嫫有些焦急地催促道:“郡主你答不答应?”
明月惊疑地点点头:“好!嫫嫫,我答应你,你说吧!”
这回轮到顾嫫嫫不知如何开口了,她欲言又止,焦灼地看著明月半天开不了口:“郡主,王爷对你很好!知道吗?”
明月松了一口气,笑了:“嫫嫫,你要说的话就是这个呀!扮哥对我好我当然知道!”
彼嫫嫫焦急道:“郡主我想说的是,王爷对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好法,也不能是这样的好法,你明白吗?”
明月有些受伤地看著她说:“我有什么不对吗?哥哥不该对我好吗?”
彼嫫嫫急躁地说:“不!不!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是什么意思?连我都不明白了,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门一开,年青俊美的镇北王李睿出现在她们面前。森冷的眼光像冰刀一样直刺顾嫫嫫的心脏。顾嫫嫫吓得面如土色,绝望地偷偷看著明月,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想说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明月吃惊道:“哥哥,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陪我吗?为什么又过来了?”
李睿落在她身上的眼光转柔,拿出一本小册子:“我说的重要的事是给你拿这本琴谱,你看看,喜欢吗?”
明月急切地接过琴谱,激动、喜悦地高声道:“这是一本失传的古曲,真是太棒了。”她专心致志地翻阅著琴谱。李睿趁机阴沉沉地对顾嫫嫫低声命令道:“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彼嫫嫫看见明月所有心神全在琴谱上,不禁泪如雨下,她知道这一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这可爱的小泵娘了,她还有那么重要的话还没对她讲呀?可是在李睿阴森的眼光下,她什么也不敢说了,含泪退出了房间。
李睿关上门,来到明月身边,从后面把她环腰搂住:“喜欢吗?”
明月喜悦地道:“太喜欢了!扮哥你真好!”她回过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却没注意李睿突然僵硬的身体。
李睿把她手里的琴谱取走:“好了。明天再看吧!你该休息了,不许又看著琴谱忘了时间。你要是这样我就把你所有的琴谱都烧掉。”
这话比什么威胁都管用。明月立刻投降,恋恋不舍地任他取走琴谱。她忽然想起顾嫫嫫:“咦!彼嫫嫫呢?”
李睿不动生色地道:“太晚了,她回去休息了。你明天再找她也不迟。”
明月点点头。李睿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为她月兑掉鞋。自己也上了床。自明月三岁,进了王府。由于她常常在半夜流泪想妈妈,李睿常常陪她睡,抱著她安慰她。十年下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她并不知道,随著年纪的增长,这已经是一种不妥的行为。可惜在李睿刻意的隐瞒下,王府没人敢冒生命之险,去多口对她说这些。
明月想要自己月兑掉外衣,却被李睿把她抱在怀里,轻柔地帮她月兑掉外套。
“大哥我不是小孩了,我自己会月兑?”她想要挣月兑,却被他搂住动弹不得。
李睿深邃的眼眸看著她:“别动!”
她望著他的双眸,只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神秘的未知的世界。一时间心里一阵迷糊,忘记了挣扎,被动地任他月兑去自己的外衣。
李睿像对待一个无价珍宝一样,轻轻把她放倒。望著她雪白柔美的肌肤,天真无邪的表情,一阵热血翻涌。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一个男人,有怎样不可抗拒的诱惑。李睿月兑去自己的外衣,和她并肩躺下,伸手把她搂入胸中。明月看著他微微发红的脸,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大哥,你不舒服吗?”
“嘘!”李睿用手抚摩著她的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轻柔细腻地回旋地轻舌忝她的玫瑰花似的红唇。明月只觉他男性的气味整个把自己紧紧围住。哥哥似乎和以前有些什么不同,他以前只亲她的脸,从没这么亲过她的唇。他的嘴唇,似乎有一种魔力,让自己浑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李睿轻轻吻过她的红唇,慢慢吻向她雪白的脖子。柔柔地像品尝一道美餐一样,轻轻来回地舌忝尝著她透著幽香的肌肤。只觉小肮一道火焰越燃越旺,几乎把整个人燃烧起来。明月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一阵酥麻的感觉,呼吸不由自主有些急促,整个人被这种感觉牵引著迷醉起来。
李睿抬起头看看她。她双眼水汪汪的,脸颊抹上了淡淡的红晕,不识情愫的脸上,是迷茫的醉意。当下挥灭灯,不敢再看她。他知道要是再看她一眼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对世俗伦常嗤之以鼻,他蔑视一切,但他知道随著她的成长,她会明白那些。
如果现在——等她以后明白了,她会痛不欲生,会恨他入骨,甚至会离他而去。他打了个寒颤,欲念顿减。她是他在这世界上惟一的光明和温暖,他绝不能忍受她会恨他,或离开他的任何可能。他低哑地轻呼:“月儿!”
“嗯!”明月在迷茫中回答。声音娇柔无限。
“你愿意一辈子跟哥哥在一起吗?永远不离开哥哥,你愿意吗?”他有些急迫地问。
“愿意!”明月想都没想便回答。
李睿激动地紧紧抱著她温软幽香的身子:“我们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如果她真是他永不能碰触的禁果,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那他宁愿忍受一辈子的煎熬,不去采摘她。他暗暗下定决心,却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能做到。他的感情最近已经像月兑缰的野马越来越失去控制了。
明月被他紧紧搂住,这个熟悉的怀抱,让她觉得温暖,安全万分,她慢慢进入了梦乡。李睿痴痴地看著她的睡颜,神魂颠倒,不可自持。他轻轻起身,离开了她。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不敢继续留下。而且还有一件大事,要立刻去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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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嫫嫫!”李睿冷冷地看著眼前跪著的老妇,“我记得一年前你儿子要接你回去享清福。我觉得你实在也用不著留在王府操劳了!今晚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你带大明月郡主,可以说功劳不小,我会厚赐你的。让你安享晚年。”
彼嫫嫫老泪纵横,磕头谢恩。看上去极为可怜。一旁的王府总管富银看了也颇觉不忍心,不知顾嫫嫫哪儿得罪了王爷,被连夜赶出府。但他却不敢出声为她求情。而且王爷决定的事除了明月郡主外,没人能改变。他即使向王爷求情也不会有用。“富银!”李睿叫道。
盎银连忙躬身答应。
“你安排人送顾嫫嫫回她的老家。”李睿又冷冷地看著顾嫫嫫说,“我最讨厌鹦鹉这种鸟,要是它多嘴多舌我会把这种鸟灭族。你好像有两个孙子吧?顾嫫嫫!”
彼嫫嫫脸色惨白,知道他说得到就做得到。抖抖缩缩地说:“老奴明白,决不敢多口!”
李睿冷冷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盎银同情地叹口气说:“顾嫫嫫,走吧!”
彼嫫嫫含泪离开了王府,心中默默祷告上苍,但愿老天能保佑小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