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珊,今天天气晴朗,咱们不如到花园里赏花,好不好?”欧阳寒提议着。
啐!我不是玉珊啦!杜佩茹心里很不爽的暗道。
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怀里抱着自己,口里却叫着珊妹的名字。
然而她噘嘴的举动,让欧阳寒多了一条怀疑她的理由。
“娘子,妳到底去不去赏花?”
“赏花?也好,反正也没事干。”
欧阳寒吩咐瑾儿在花园里的凉亭摆上一些点心和茶水。
“娘子,这里景色这么美,不如弹首琴来助助兴吧。”欧阳寒有意地提起。
“弹琴?”杜佩茹着急地看着瑾儿,并给她使了个眼色。
瑾儿连忙应道:“姑爷,不如让我来弹一曲吧!我跟小姐学了一段日子,还想让姑爷您来指点,指点。”
于是瑾儿也不等欧阳寒答应就去取来琴,并且弹了一首曲子。
欧阳寒听完,点头称赞,“很好,想不到瑾儿的琴艺这么高。”
“那是小姐教导有方。”瑾儿有意将功劳推给杜佩茹。
“哦!这么说娘子的琴艺就更高了?不知娘子能否弹上一曲让我欣赏?”
“啊!”杜佩茹和瑾儿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杜佩茹马上机伶地回答:“其实我的琴艺根本没有瑾儿弹得那么好,瑾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琴艺你不听也罢,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对呀!如果姑爷想听,那奴婢可以再弹一首曲子。”瑾儿马上应和着。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瑾儿弹琴,而我们就一面听琴一面下棋,妳说好不好?”
“啊!”主仆两人又发出惊呼。
杜佩茹马上回答:“唉!相公,不是我不想下棋,可是今天是教我下棋的那位师傅忌日,我曾在他灵前发过誓,在他的忌日绝不下棋,以此来纪念他。”
谁知道那个数下棋的师傅过世了没,所以她咒他死应该不会遭天谴吧?
“哦!难得娘子如此尊师重道。”欧阳寒故作吃惊地说。
“是呀!我家小姐很尊重那位师傅的,而且那位师傅对我家小姐也很好。他们就像父女一样。”瑾儿赶紧应道。
饼了一会儿,欧阳寒又说:“娘子,听说妳的画画得不错,不知能否为我画张像呢?”
“姑爷,您要画像?那由我来画就好。”瑾儿也学机伶了,不等杜佩茹开口就将这事给揽了下来。
杜佩茹想,拖得过初一,拖不过十五,看来她只有和他摊牌了,当然她摊的不会是真牌。
“瑾儿,妳也别揽下来了!我想相公他应该知道我不会琴棋书画,今天我们就将事情摊开来讲好了。”杜佩茹状似无奈地说。
“小姐,不能说啊!”瑾儿着急。
“瑾儿,这件事姑爷迟早会知道的。”杜佩茹拼命给瑾儿使眼色。
“可是……小姐,妳忘了小姐是怎么说的……”瑾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给杜佩茹瞪了一眼,打断她的话,“瑾儿!闭上妳的嘴!”真是服了她,给她使了那么多眼色,她还不明白!“妳忘了小姐是怎么交代妳的吗?”
“小姐交代我听妳的话。”瑾儿嘟着嘴。
一旁的欧阳寒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由得一头雾水。
“好!那妳现在闭上妳的嘴,然后到亭子外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瑾儿扁扁嘴,就到亭子外守着,并且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
“我不会琴棋书画,从小就不会,而且我也不想学那些,虽然我爹请了师傅来教我,以便我能成为一个才女好嫁入豪门。但是我的天分不足老学不会。后来我发现瑾儿很有这方面的才华,所以为了让我爹开心,也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一些,我就让瑾儿替我去学这些东西,因为我每次去都是戴着面纱,所以瑾儿代我去的时候,那些师傅们也没有发觉。
反正我爹只有在他宴请宾客时,才让我在楼上隔着帘幕弹奏,如果是下棋、画画,我就让瑾儿包得密密实实地去,而我就躲在院子里。就这样,我瞒过了所有人,现在你知道我不会琴棋书画,而且一点也不温柔,如果你要休了我,那就趁现在将休书写好吧。”
欧阳寒听了她的话,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说:“不!我不要休了妳!不管妳会不会琴棋书画,也不管妳温不温柔,我都要定妳了!可是……就怕……”他颤抖得说不出话。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有人要毒死他,他也不曾这样害怕。
“怕什么?”杜佩茹奇怪地问。
“就怕妳不要我,就怕妳会离开我,就怕妳不喜欢我!”欧阳寒激动地说。
“傻瓜!”杜佩茹搂紧他,“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一定听说我和沈浪的传言吧!”
欧阳寒不否认点点头。
杜佩茹温柔地说:“小时候,我受着二娘和弟妹们的欺凌,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想要了断自己的生命,跟着娘去算了,所以我跳下了河。那时刚好沈浪经过,他将我救了起来,他温柔地安慰我、关心我:他是除了我娘和瑾儿之外,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常常跑去找他,接受他的疼爱。我依赖他、信任他,长久以来,我都认为这就是爱,直到嫁了给你之后,我才知道那只是兄妹之情。”
“妳怎么知道妳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欧阳寒吃醋地问。
“因为我见到沈浪,虽然觉得很开心,却不会出现脸红耳热、心跳加速,可是见到你……我会。我见到他生病了会很担心他,可见到你生病时却会心痛:我见到他不会想吻他,却想跟你亲吻,这些够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了。”杜佩茹红着脸说道。
欧阳寒满意地将头枕在杜佩茹的颈窝里。
“我说了我对你的心意,而你还没有说你对我的心意呢。”杜佩茹娇嗔着。
“不用了吧,妳明明知道的。”欧阳寒为难地说。
“不行!你不说,就别想我理你!”杜佩茹将他推开,随即转过身背对他。
“可是瑾儿在这里。”欧阳寒不好意思地说。
“我都当着瑾儿的面说了,你为什么不能?”杜佩茹耍赖地说。
“其实我也有件事瞒着妳。”欧阳寒急忙转移话题。
“什么?”杜佩茹一听也忘了要欧阳寒表白,只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不是!当然不是!”欧阳寒急忙否认。
“那是什么事?”
“其实……其实我的病是装的。”欧阳寒支支吾吾地道。
“装的?”杜佩茹奇怪地说,“你没事装病吧嘛?你觉得很好玩吗?害我还整天为你的病担心。哼!敝不得在我面前生龙活虎,可是别人一来就变得病佩撅的。你说!是不是看到别人为你担心你很开心啊?”杜佩茹非常不满欧阳寒。
欧阳寒猛摇头地否认,并且说:“我十岁那年病倒了,我爹请尽了各方名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有一天,京城来了一位神医,各种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包准药到病除。我爹知道后就亲自去请他回来为我治病,他为我一诊脉,就发现我身中慢性奇毒,这种毒引起他的兴趣,于是他就留在府中为我配制解药。
后来,他看我聪明伶俐,于是在私下收我为徒,一面医治我的病一面教我武功。他在我家一住就是四年,终于配制出解毒的药,在那四年里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他要我宽容待人、要我学会忍耐,他还说如果要找出凶手就必须等待,等凶手自动现身,而且他还要我继续装病。于是,我这一装就是四年。”
“那……你每天喝的药有没有被下毒?”杜佩茹着急地问。
“有!不过妳别担心!我身上一直带着解药。”欧阳寒看到她如此担心自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哦!”杜佩茹拍拍胸口,“你有没有去查过那个要害你的人?”
“没有。”
“没有?”杜佩茹不禁提高了音调,“你竟然不去追查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不想去查,我害怕结果会让瑜弟失去娘。”欧阳寒语气苦涩地说。
“你认为是……二娘?”杜佩茹张大口,吃惊地说。
“唔。”欧阳寒点点头。
“你去死啦!”杜佩茹气愤地踢了他一脚大声骂着,“早死还能早投胎,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让凶手更加猖狂,如果那个凶手不是二娘而是其他人?如果他要害府里的人?那你不就成了包庇他的帮凶吗?”
“妳说凶手若不是二娘,那还会有谁?我在这四年里的观察,从来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物。”欧阳寒说道。
“如果让你发现了,那他就不用下毒害你了。笨!他能对你下奇毒,那他一定是位高人,而且他很有可能是你欧阳家的仇家,”侦探小说看多了,杜佩茹也学会了那么一点点推理的能力
“妳说咱们府里藏了一名高手?那他为什么在这四年里不去害其他人而独独害我一个呢?”欧阳寒怀疑地问。
“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看你长得比较碍眼,所以就先对你下手了。”杜佩茹故意贬损欧阳寒。
“什么嘛!妳应该说他妒忌我长得英俊潇洒,所以才对我痛下毒手。”欧阳寒不想她太为他担心,于是故意轻松地说。
“我呸!会有哪个人见到母猪当貂蝉的?那他一定是瞎了眼了。”
“哦!原来妳是只母猪啊?不过别担心,我是不会抛弃妳,虽然我长得一表人才,妳配不上我,但是我是属狼的,对伴侣是非常专一的。”
“你……”杜佩茹被气得不知要怎样反驳他。
欧阳寒见到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吻住她的双唇。
欧阳海因事出了远门,欧阳夫人马上和李嬷嬷密谋要怎样整治杜佩茹。
这天,一大早欧阳夫人就叫丫鬟将杜佩茹给叫了去。
“不知二娘叫媳妇来有什么事?”杜佩茹不卑不亢地问着。
“妳还敢问我有什么事?妳身为欧阳家的媳妇,不替夫家分忧解劳,整天无所事事,以后妳就跟着李嬷嬷学习怎样服侍公婆。”
“是。”杜佩茹在心里嘟哝着。叫那老巫婆教我,那个老巫婆肯定会公报私仇。
哼!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妳不成?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妳是怎么服侍的?”欧阳夫人一挥手,将那碗粥泼到“李玉珊”身上,痛得她赶紧跳开。
“妳也知道烫?那妳存心想烫死我,是不是?”
杜佩茹也不答话,反正她知道说了也白说,因为欧阳夫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妳给我跪下!”
杜佩茹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不是草地上,是石子地上。”
杜佩茹听了只得照做:心里则是不停地咒骂欧阳夫人,巴不得她不得好死。
“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吼完,欧阳夫人就继续喝她的粥。
杜佩茹这下可明白欧阳夫人为什么不在房里用膳了,真是个歹毒的女人!妳现在这样对我,以后妳就知道我的厉害!
哼!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妳把这堆衣服给洗了,不洗完就别想吃早膳。”李嬷嬷恶狠狠地说。
她在心底好笑,看妳这丫头以后还敢不敢找我的麻烦!
“喂!妳是没听清楚,还是耳背了?二娘是让妳教我怎样服侍公婆,懂吗?老奴才!”杜佩茹双手抱胸,挑衅地说。
“老奴听得清楚,夫人要让少夫人学习怎样服侍公婆,好替夫人分担解劳。”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杜佩茹指着那堆脏衣服。
“这堆衣服里有夫人的衣服,帮夫人洗衣服就是伺候公婆。”
“那帮下人洗衣服,应该不算是服侍公婆吧?”杜佩茹挑挑眉。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因为这几天洗衣服的王大婶请假,无人洗衣,少夫人帮忙那就是帮夫人分忧。”
杜佩茹看到李嬷嬷那一副算计的表情就十分不爽,“妳可以走了,因为妳站在这里让我觉得十分碍眼。”
“是!奴婢这就走。不过等会儿奴婢还会来检查,那就请少夫人好好地做吧,奴婢也不想少夫人没有早膳吃。”
待李嬷嬷一走,杜佩茹就破口大骂:“我呸!狈仗人势的东西。”她口里骂着,脚还踢了一下洗衣盆泄愤,却痛到抱着脚跳了起来,口里忍不住嚷着:“此仇不报非女子!妳要是落在我手上,我让妳不得好死!”
她恨恨地对着洗衣盆吐了一口唾沫,“妳要我洗我就洗,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今天一大早就被你们吵醒,现在还困得很,先补个眠再说。不吃早膳就不吃早膳,一顿不吃又不会死。”随即她用脏衣服铺成一张床,倒头睡下。
李嬷嬷前来检查时,见到她睡得正香甜,不禁怒火中烧,拿起一盆水就往她身上泼去。
杜佩茹睡得正香,怎知却被人用水给泼醒了,不由得怒气上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就将李嬷嬷推进洗衣盆里,拿起洗衣棰就往她身上招呼,李嬷嬷那哀号叫声简直比杀猪叫的声音还要大、还要凄惨。
李嬷嬷和杜佩茹一起跪在欧阳夫人的面前。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述说着杜佩茹的罪状,而杜佩茹则是在一旁跪着默不吭声,她知道辩解也没用。
“夫人,老奴实在教不了也教不起少夫人,这才教了一个早上,老奴就浑身是伤,要是再教下去,那老奴这条老命也就完了,夫人还是找别人吧。老奴实在不行!”
闻言,欧阳夫人脸色铁青地说:“李嬷嬷,我不会让妳受委屈的。莲儿!”欧阳夫人对身边的丫鬟嘱咐道:“妳去找些药给李嬷嬷敷上。”
“李嬷嬷,妳下去上药,我会为妳做主的!”欧阳夫人怒不可遏地瞪着杜佩茹。
“谢夫人!”李嬷嬷对着欧阳夫人磕了一个响头,就由莲儿扶着出去了。
“妳好大的胆子!我让李嬷嬷教妳,妳不受教也就罢了,还动手打她,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来人,拿两根蜡烛让她拿着。”
丫鬟听了,拿来两根蜡烛让杜佩茹拿着。
“妳就这样给我跪着,要是蜡烛灭了,看我怎么收拾妳!”
杜佩茹在心里想,原来小说里写那些恶毒婆婆虐待媳妇的事全是真的,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上!开玩笑,这笔债她非讨可不行!
饼了好一会儿,欧阳夫人的鼻子里传出鼾声。
杜佩茹轻轻地叫了声“婆婆”,见欧阳夫人没有反应,她又叫了几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慢慢地挪到帘幕前,用蜡烛将帘幕点燃了,然后大声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欧阳夫人一听着火了,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往房门冲去,而杜佩茹则趁乱溜出了欧阳夫人的院落,回到蘅湘别苑。
杜佩茹一回到蘅湘别苑,瑾儿就扶她坐下问:“小姐,怎么啦?那个老巫婆有没有对妳怎么样?姑爷带我去跟夫人找了妳好几回,可都要不到人!还有厨房里的厨子更可恶,今天一天都没帮姑爷做饭,说病人只要喝粥就行了,姑爷本想叫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也都给人拦了回来。而且现在厨房里什么东西都不供应,就只有几袋米,害得姑爷一天都只能喝粥。噢!对了!小姐,妳吃饭了没?”
杜佩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瑾儿说这句话,于是她有气无力地说:“我一天都没吃过东西。”
瑾儿听了吓了一跳,提高音调吃惊地说:“什么?他们竟然一天都没有给妳东西吃?”
欧阳寒听了也是一惊,马上对瑾儿吩咐:“瑾儿,那妳还不快去煮些粥来!”
瑾儿正想跑去厨房,杜佩茹就低声阻止道:“不用了!瑾儿,妳随便找些什么
东西给我吃,我现在实在饿得不行了,我怕我等不到妳煮好粥就已经饿昏了。”
瑾儿听了,马上去搜出杜佩茹收藏的那些零食。
杜佩茹狼吞虎咽地吃着,彷佛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瑾儿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不禁流下泪来。忽然,瑾儿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发出一声尖叫:“小姐,妳的手怎么了?怎么烫着了?我去找药去。”说完,她就慌慌张张地跑去找药。
欧阳寒见了“李玉珊”的双手,不禁捧着她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佩茹抽回自己的手,“没事!不过是给烛泪烫着。”
欧阳寒见到她憔悴的面容和伤痕累累的双手,心疼地握起拳头。
“我去找她算帐去。”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要找人理论。
杜佩茹马上搂着他的腰,“不要去!这一点点伤不算什么,你装病的事还不能传出去。”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妳受苦。”欧阳寒捧她的脸,心疼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你别担心!我可以应付的,告诉你,刚才我还放火烧她的房间。”杜佩茹得意洋洋地说,彷佛在诉说什么丰功伟业似的。
“妳……”欧阳寒转过身,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嗯哼!我杜……呃!李玉珊可不是好惹的。”杜佩茹拍拍胸口说道。
妈呀!她差点就说溜嘴了!
“会不会出人命?”欧阳寒担心地问。
杜佩茹仔细回想一下,“应该不会吧!因为我走的时候,二娘就已经逃出房间了。”
“那妳明天岂不是更不好过了?”欧阳寒忧心地道。
“找到了、找到了。”瑾儿开心地跑到杜佩茹面前,为她上药。
杜佩茹趁着瑾儿帮她上药的时候,拼命想着对策。
蓦地,她问欧阳寒:“爹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怎么,妳想向爹告状?”欧阳寒望着“李玉珊”,他都忘了自家娘子有仇必报的个性。
“对!咱们还得顺便演出戏给爹瞧瞧,嘿!我得好好想想剧本才行,到时候,你和瑾儿要配合我。”杜佩茹的眼睛里闪着复仇的光芒。
欧阳海回来那天,欧阳夫人领着众人至门口迎接。
欧阳海进了大厅,见欧阳寒和“李玉珊”不在,于是问:“怎么不见寒儿和珊儿?”
“哦!寒儿有病在身,正卧床休息,珊儿在旁照料,所以没有出来迎接。”欧阳夫人说道。
“唔!”欧阳海点了点头。
这时,杜佩茹哭着闯进大厅,一把跪到欧阳海的面前。“请老爷将儿媳给休了吧!”
欧阳海见到“李玉珊”左脸红肿,哭得梨花带雨地跪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欧阳夫人则面色惨白地瞪了也是一脸不解和惊讶的李嬷嬷和张总管一眼。
他们明明叫人守住蘅湘别苑,不让欧阳寒等人出来的,怎么会……
照理说,如果要贿赂那些奴才也要不少钱,他们有那么多钱吗?欧阳寒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因为这几年他们从来没有给过他一分月银;而“李玉珊”也不可能会有钱,因为她那贪财的老爹连嫁妆都舍不得给。
况且还有好几个高手在监视他们,如果有了动静,也该来通报一声啊!
李嬷嬷他们是万万也想不到欧阳寒怀有绝世武功,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那杜佩茹的这出戏也别想唱了。
欧阳海正想问是怎么一回事,瑾儿就扶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欧阳寒定进来,然后跪在杜佩茹身旁。
欧阳寒慌张地开口说:“爹,您千万不能答应珊儿。”
欧阳夫人见状,怕他们向欧阳海告状,急忙地道:“老爷,您才刚回来,就先去休息吧,他们两口子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吧。”
欧阳海铁青着脸喝道:“闭嘴!”
欧阳夫人听了不敢再作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海着急地问。
回答他的只有媳妇的哭泣声和儿子的咳嗽声,而欧阳寒咳得就像是快要断气。
欧阳海见状,马上吼道:“还不快扶少爷坐下!”
众仆役听了,马上搬椅子的搬椅子,倒水的倒水。
欧阳寒喝了一口水之后,终于顺了气。
欧阳海铁青着脸,“珊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什么事也没有,儿媳只求老爷赐儿媳一纸休书。”
“爹,您不能……不能将珊儿给休了。”欧阳寒一面咳一面说道。
欧阳海看着跪在一旁的瑾儿,“妳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瑾儿。”
“好!瑾儿,妳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瑾儿看了欧阳寒一眼,又瞧着杜佩茹,眼神不安地游移,最后她害怕地瞅看着欧阳夫人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欧阳海见状,安抚她说:“妳别怕,尽避跟我说。”说完,他睁大眼睛瞪了大厅内的人一眼。
欧阳夫人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一旁的李嬷嬷和张总管也颤抖起来,其他人也都低下头。
“奴婢……”瑾儿吞吞吐吐地,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似的。
“瑾儿!”杜佩茹连忙阻止她。
“珊儿,妳别拦着她,让她说。”欧阳海说道。
“小姐,现在这样,奴婢不能不说了。”
瑾儿将头抬起来,“老爷,我家小姐在家时,虽然受着二夫人和小姐、少爷的气,但也不曾被下人欺负过;但嫁进欧阳家后,不但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被一群下人骑在头上,老爷,您看看我家小姐……”瑾儿拉起杜佩茹伤痕累累的手。
欧阳海见了,马上瞪了李嬷嬷和张总管一眼,“瑾儿,妳继续说,他们是怎样骑到妳家主子的头上?”
“老爷,这天底下的人都一样,见你没钱又没权,就拼命地欺负你,偏偏我家小姐人善脾气好,以前在家虽是时常被欺负,可还有我家老爷护着。但自从嫁进欧阳府之后,姑爷虽有心护着,但毕竟体弱,那些奴才们认为姑爷时日不多了,而我家小姐没钱也没权,而且连个孩子也没有,就当她没指望了,所以个个都不买我家小姐的帐。您看我家小姐在这欧阳府里连个奴才都不如,连奴才都敢打我家小姐的耳光。”
欧阳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禁怒骂:“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奴才下的手?”
欧阳夫人见瑾儿没把她给报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听见欧阳海问起打人的奴才是谁,心便提了起来,连忙使了个眼色给李嬷嬷,要她将罪给认了,免得自己也给供了出来。
李嬷嬷见了,只好颤抖着站出来跪下,“是……是老奴打的。”
欧阳海一脚将她踢倒在地,骂道:“瞎了眼的狗奴才,竟然打起主子来。怪不得家里不象样,原来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欺上瞒下,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叫妳管着别苑,却不是让妳当大王要威风的!来人呀!傍我将这刁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撵她出去。”
两个家丁听了吩咐,上前来架起李嬷嬷就往外走。
李嬷嬷鬼哭狼嗥地大叫:“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欧阳夫人听了,怕她把自己招出来,连忙跪下,“老爷,李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她的年岁也大了,这五十大板下来可就要了她的命,这刁奴死了不要紧,只怕会污了老爷的名声。”
“罢了!这五十大板不用打了,直接撵她出去就行了。”欧阳海挥挥手,“瑾儿,妳继续说,今天我一定会为妳家主子做主。”
瑾儿鼓起勇气地说:“这欧阳府里的奴才,一个个都不象话!他们看着姑爷多病、小姐和善,竟然扣起月钱,听姑爷说,他已经八年未领过一分月银,我家小姐嫁过来的这些日子里也未拿过一分。早先在李家时,我家老爷虽吝啬,但也不至于不给月银,怎么到了欧阳府却连半分钱也拿不到;而且我听其他丫鬟说,这别苑里的丫鬟、婆子们的月钱只有其他院落的仆役一半,这不摆明别苑比其他各院低一等吗?还有我家小姐在娘家时,虽然二夫人对小姐很刻薄,但也不至于要小姐自己动手煮食,老爷,您看我家小姐手上的伤就是煮饭时弄的。”
“妳这个丫鬟分明胡说!妳说大少爷八年没拿过月银,那大少爷为什么不告诉老爷,而直到今天才由妳来说?还有妳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就算厨子不煮,那妳也应该煮啊!为什么要让少夫人煮呢?”张总管大着胆子反驳。
“老爷,您也看到了!老爷没问话,张总管就抢着回答,这眼里分明就没有主子,这表面上都这样了,那暗地里就不知使些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主子。再说姑爷不是个贪财的人,这几年的月钱放在姑爷眼里,姑爷还不屑去看;而且姑爷孝心比天高,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麻烦老爷。而我家小姐动手煮饭,那是因为体贴下人,不忍心我这个奴才忙里忙外没个空,所以才自己去煮的,这是我这个做奴才的福气,能跟了个这么好的主子。”
张总管听了瑾儿的话,脸色苍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瑾儿,妳放心!我一定会给妳家小姐和妳一个公道!”欧阳海说道。
“老爷,就算您给我家小姐公道,但是我家小姐在家里没有权,底下的奴才虽然表面上对我家小姐尊敬,但暗地里也不知道使什么花招来害我家小姐了。”
“放心!瑾儿,我不会让妳家小姐受委屈的。珊儿有妳这么个护主的丫鬟,是她的福气。”欧阳海扶起“李玉珊”。“珊儿,以后妳有什么委屈尽避跟爹说,好了!妳先扶寒儿回去休息,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