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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甩掉我 第二章

凌沄一关上门,槿枫的笑容顿时垮下来,长长的喟叹声由唇中吐出。

她已经不想再算这是第几次欣玮没问过就偷拿钱了,但她却也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愈来愈糟。虽然她们父亲在死前有交代她要好好的照顾妹妹,然而欣玮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受宠的小孩,完全没有想到不可能真的就这样任她予取予求一辈子,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她不是没有和欣玮谈过,可是每次的沟通到后面来全变成吵架,这几乎是她们姊妹俩见面时就会发生的情况!而欣玮到最后索性搬离这里,跑去住在学校的宿舍,只有在没钱时才会回来翻箱倒柜的找,一旦让她在房里找不到钱,就会变本加厉的跑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要。

也许父母的死因,她这个身为姊姊的要负上大部分的责任,毕竟当初若不是她由南部毕旅回来时,请他们顺路过来车站载她,也不会发生重大车祸,而造成两老相继离世的后果,可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六年了,难道欣玮还不能谅解吗?

每回吵架时,欣玮总不断的提醒她,就像非得要她不断的自责、不断的悔恨自己无心造成的罪过,然后活在炼狱之中,努力的期盼终有一天能够洗刷自己的错。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过得好累、好累,常会想如果当初死的人是她,也许今天就不用受这样的苦。可想是这么想,发生在六年前的事还是不会改变,她依然赖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她觉得自己想以死来解月兑,却仍然无法放下像个孩子般幼稚的妹妹,毕竟她对欣玮有着亏欠,也在病榻前亲口答应过父亲,她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欣玮,尽量让她能过着正常的青少年生活。

也许终有一天,欣玮会知道该怎么自立,又或许有一天欣玮会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时,她才有可能真的放手解月兑,只是六年的时间竟像是六十年似的漫长。

深深的叹息再度漫开,在屋里回荡,吟吟若泣,槿枫摇摇头,左手拉起棉被正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时,身旁床头柜上的电话却突然响起,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拿起话筒。

“槿枫,你可终于接电话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明明叫你等一下,可是我把皮包拿出来时,计程车竟然已经开走了,你没带皮包有钱看医生吗?还有计程车的钱呢?你该不会没给我跑去看医生,宁愿把那笔钱省下来……”

一串长长的字眼不断的由话筒彼方传出,完全没给槿枫说话的机会,轰得她立即把话筒拉离五公分远。

“停、停、停!”

“你还敢叫我停,你知不知道我很着急,你家的电话我都打过八百通了,结果小姐你居然现在才接,吓得我差点把店门关上跑去你家找人——”

“若蔷,你停一下啦,”她知道若蔷很担心,不过这种气急败坏的情绪,她李大小姐难道不怕自己温柔的形象全数破灭吗?“你好歹也让我说说话吧?”

“好,让你说,不过你最好把所有的事全给我解释清楚,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想。”若蔷撂下威胁。

心知若蔷绝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槿枫立即乖乖的把下午的来龙去脉给交代得清清楚楚,不过倒是略过欣玮又跑来偷拿钱的事,反正若蔷也早就司空见惯了,让她知道也只是多一个人生气而已。

“他干嘛那么好,对你一见锺情啊?”

槿枫好笑的轻嗤几声,“小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这长相凭什么让人一见锺情?要锺也要锺你好吗?”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她长得并不算丑,可是平凡的五官充其量只称得上清秀这类名词,加上胸前也没有什么雄伟的本钱,更没有多馀的钱来购买美化门面的工具,所以她就算在一堆人跟前晃上大半天,恐怕还是没人会去记得她的长相。

“那他为什么没事对你那么好?借你钱不说,还自愿抱你进医院、又抱着你回家,回家耶!”若蔷的语气有些激动,“你想想,你是住在五楼,而他竟然善良到抱着你爬上五楼,而且还告诉你不用急着还他钱,他不急?”

“也许他真的就是很善良的人啊,又或许他看我这样根可怜,就小小的发挥一下怜悯心,你根本就不用想太多嘛!”对于若蔷的猜测,槿枫倒是不以为然,而且完全不愿往那方面想去,把人家的好心想成另有所图,也太对不起他了。

“好啦,随便你说啦!对了,我下班后会拿皮包过去给你,看看你想要吃些什么,我顺路帮你带过去。”

还买啊,她都快没钱了,现在身上就只剩皮包里的两千多块,而这个月才过了一半呐!“不用了,我家还有泡面,我饿时会泡来吃的。”

“不准吃泡面!”彼端的若蔷差点大吼,“你是病人耶,不吃点营养的怎么可以?如果你不说要吃什么,那我买什么你就吃什么。”

“小姐,我只是手断、脚扭到而已,并不是生什么大病好不好?难道你听不出来其实我还很有体力吗?”槿枫知道自己在骗人。基本上她现在痛得要命,而脑子仍有点混沌,只想睡觉,可她还是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很有元气。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就、是、听、不、出、来!”若蔷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说,“所以,本小姐买的你要全给我吞进去!”

“好啦、好啦,不过你不要买太多喔!”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槿枫也不再坚持。

“OK,那晚上见,你先休息吧,拜拜。”

币掉电话后,槿枫仰卧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唇边浮起淡淡微笑。

也许她没有一个贴心的妹妹,没有生活富裕的环境,但至少拥有一个真心的好朋友,而这……就让她感到很满足了。

“经理,这程式我修改好了,你要不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bug?”张俐华倚着凌沄的桌子,却发现自己说了老半天的话,偏偏该听进去的人完全没反应,干脆伸出大手在他面前挥个几下,“经理、凌经理、经理大人,哟呼,回魂喔!”

凌沄没好气的拨开他的手,“你当我是鬼啊!”

“差不多,”张俐华耸耸肩,“我是以为你中邪了。”

“中你个头,你不工作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不会吧,我刚才说的话你还真没听进去,”张俐华满脸好奇的盯着他,“你从没这样耶,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没事,”他疯了才会告诉张俐华,刚刚只是想到昨天那名叫童槿枫的女子在手脚受伤的情况下,会不会挨饿?或是在家里发生小意外,却求助无门?“你还不快说你要干嘛?”

“好吧,你说没事就没事,”张俐华也识相,知道凌沄不肯说,他再问也问不出个

所以然来,“我只是要告诉你,程式我修改过了,要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做事,有问题我会告诉你的。”凌沄挥挥手要他离开。

待他走后,凌沄却只是靠着椅背,双眼盯着电脑萤幕,可心思却完全没摆在上头,整个脑子绕着的都是童槿枫可能会有的无助。

她看来像是一个人住,如果不小心又摔倒了怎么办?

还有她住在五楼,以一个脚扭伤的人来说,完全不适合出门,而且她手也受伤了,根本就没办法自己煮东西吃,不知道会不会饿死?

他知道自己想得太多,距他离开她住处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要能饿死人才真叫世界奇观,而且他昨天的行为早就算是仁至义尽,根本就没必要过度关心,更何况说不定她早就叫其他人来照顾她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有人能照顾,那昨天又为什么会一个人搭计程车去医院?

凌沄意想愈烦躁,索性站起身拎着外套往外走去。他还是过去看看好了,如果她真的有人照顾的话,那他也就能放心,不然再想下去,他今天一整天恐怕都没办法认真工作。

“经理,你要去哪儿?”还待在经理室门口和人打混的张俐华看到凌沄家要外出的模样,讶异的问。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乖乖去做你的工作,如果你再混下去,今天内工作没赶完,晚上就给我留下来加班。”凌沄没再理会他,抛下话后就迳——离开办公室。

“怪怪的,”张俐华模着下巴,疑惑的看着凌沄离去的背影下评论,“他今天真的怪怪的,一定有问题。”

槿枫头大的看着眼前的泡面,外面的透明胶套用剪刀剪开了,没问题,问题是……

要怎么撕开它上头的纸膜呢?

敛着眉想了会儿,最后她决定将它踝在脚底下,用左手开。好,虽然差点踩得太用力把它给踩扁了,但终究还是让她成功打开,接下来就是调味包,这个问题比较小,一把剪刀就能派上用场。

终于研究出怎么用一只手开泡面的槿枫开心的端着它,往门旁的小空间跃近,等她将开水注入碗内后,却又突然想到一个大大的问题。

她要端着它跳回小桌子吗?

会不会等到她抵达定点时,碗里的开水就全让她跳光了,然后被铺在地上的地毯给吸干?正当她努力思考着如何成功运送货物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她不禁好奇的臆测,“现在才十一点,若蔷不可能有办法过来,难道是……”

她转过身跳近门口,将门拉开;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她怎么猜也不可能会猜到的人。

“嗨!”凌沄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就搁在门铃上方约三公分处,大有再接再厉的意图。

“是你?你怎么会来?”槿枫向后侧了侧身子,让他进门。

凌沄没理会她,像是鼻子闻到什么异味似的在打且里着,最后他的视线定于放在流理台上的泡面,“你的午餐是一碗防腐剂?”

“如果你说它是防腐剂的话,那它应该就是了。”槿枫回答得也很幽默。

不过显然有人感觉不出任何幽默之处。

只见凌沄眉一皱,转向流理台,拿起那碗俗称泡面、他认为是防腐剂的东西,直接就往旁边的垃圾桶丢去。

“喂!”槿枫瞠眼看着他的动作,来不及跳过去制止,“那是我的早餐兼午餐,你把它倒掉,我还得要重泡一次耶,你知道泡这碗面我要花多少工夫啊!”

“你不用再泡面。”凌沄耸肩笑娣着她,很满意自己的行为。

“不用再泡?该不会你有带什么大餐过来吧?”槿枫打量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拉开门探头往外看去,“没有东西啊,难道你带的是空气大餐吗?”

“如果你想当神仙的话,的确可以当我带来的是空气大餐。”自古以来,所有称得上仙人名号的,确实都拿空气当大餐,用吸的就饱!

“谢啦,小姐我还是偏好当个人,要成仙,阁下自个儿来就好。”槿枫咧嘴回笑,不过笑意并未到达她眼底。

也许他是好意,她也的确感受得到他的好意,但他此刻的行为却严重影响到她的权益,要吃什么、不吃什么,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他老兄是凭哪一点认为他能控管她的行为的?

如果她没记错,她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权利吧?

凌沄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由其清亮的眼底正闪着火花的模样,看得出她似乎感到些许不满,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管制她吃什么的权利,可是某种莫名的冲动却让他找不到理由不去管她。

或许该说是,那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就像他今天开始上班后没过多久,就不停的想到她单独在家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完全无法控制心思走向,明明教自己必须注意眼前的正事,可没隔几秒,思绪就会无端的缠上相同的问题。

而他尽避想不通其原因所在,但有个重点却是他一直以来所遵循的,那就是直觉。

直觉叫他来,所以他来了;直觉叫他必须管,所以他管了,根简单,也用不着什么特殊理由来说服自己,毕竟人若不能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啦,许多时候也会有妥协的必要,但在可以不妥协的情况下,他又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不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呢?

“我?”凌沄根可惜的摊开手,“可是我也偏好当个人耶,我对成为一尊木头或石像的兴趣向来不大,不过如果五十年后,有人喜欢当我是木头、石像的话,那我倒是不会反对。”

“那时如果你能反对,才叫厉害吧?活月兑月兑从土堆里跳出来吓人。”算了,倒都倒了,就当她和这碗泡面无缘吧!

“嘿,到时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跳?”

“免了,说不定到时我就是那个把你当木头、石家奉善的人,所以由你跳就行了,不过记得跳出来后要向我说声谢谢。”

“哈哈哈……”

大笑声由小小的室内传开,震荡着槿枫的耳膜,让她不由得也扯起唇角微笑,适才的不愉快感觉迅速消去。

“我真是喜欢你的反应,快又直接,”凌沄很欣玮似地盯着地笑,嘴边仍挂着大大的笑意,“完全不会忸怩作态,真棒,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依你不请自来的行为看来,我这个朋友,你不是早就交了?”既然他说她直接,那就直接个够,“说吧,你来此有何贵干啊?”

说完,槿枫“咚咚”的跳回小桌前,扶着墙面坐在小垫子上头。既然泡面让他倒掉了,她也省了思考如何运送的问题,而且和他站在门口谈话也不是明智之举,她几乎都用单脚站立,现在都快酸死了。

凌沄状似跟着她走,其实是暗暗的注意她有没有摔倒的可能,直到她安然的坐下后,他才随着落坐,“没事。”

“没事?”槿枫狐疑的看着他。

“真的没事。”纯粹只是因为想来,所以就来了。

槿枫盯着他看了三秒,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后,免不了好奇起来,“既然你没事,怎么会突然过来?”

“也没什么啊,就觉得想来看看,所以你家的门铃就响了。”

“看看?看我有没有发生意外啊?”她毫不在意的说,“还是看我死了没?”

“你在胡说什么,你只是很不小心弄断一只手、拐伤一条腿,离死还远得很呢!”

“听起来你好像很惋惜我的手断得不够多、脚拐得太少?”她打趣道。

凌沄装模作样的用单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哎呀,居然被你听出来了,下次我会注意一点的,至少不能被你识破。”

“呵……”槿枫轻笑出声,“你肯定没去演员训练班报名上课过。”

“唉,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至少我大学时期还是学校话剧社的主角呢!”这他可要抗议,想当初他可也是学校响叮当的白马王子。

“哇!”鼓“桌”声轻轻传出,“真是看不出来,你们演出的剧情该不会是榕树下吧?”

凌沄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厉害,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就是演那棵树。”

“很简单啊,你刚刚不是说五十年后你想成为一尊木头吗?”很好猜的。槿枫努力装出一脸正经,可肚底的肠子快笑到打结了。

“说得也对,那你应该也猜得出来,我另一次演出戏码就叫石头记。”凌沄很配合的端出严肃表情。

两个人对话完,相视半晌,笑声立即争先恐后的由日中大力吐出,的莫笑了两、三分钟,笑意才缓缓停住。

凌沄按住笑到痛的肚子,喘了几下定住笑意,“现在快都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槿枫的动作和他相同,皆搁在自个儿的肚皮上头。“你有什么主意吗?”

凌沄想了想,忆起最爱吃的日本料理,“我带你去吃日本料理,要不要?”

“日本料理?”那种东西又贵又少,加上印象中似乎都是以生食为主,槿枫想来就觉得怕怕的。

“不喜欢日本料理吗?”

“还好啦,基本上和日本料理有关的,我也只吃过寿司,所以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而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很贵的耶!”

“放心,”凌沄朝她眨眨眼,“今天我请你,就当庆祝有缘相识。”

说真的,他怎么也没想过,会因为抢搭计程车而认识一个有趣的女人,不过他倒是很高兴昨天他坐到她叫的计程车。

“请我?”这下槿枫可笑不出来了,“可是我昨天欠你的钱都还没还给你,而且你昨天这么帮我,要请也应该是我请吧!”

“计较那么多做什么?重点是你要不要答应我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凌沄没在钱这上头多着墨,他看得出她在钱方面并不充裕,如果现在叫她不用还,恐怕也会刺伤到她的自尊心,而且他也没真要她还,所以就不用多谈,反正到时看情况再说。

“可是……”槿枫觉得并不妥当,感觉上就像是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别可是,我都快饿扁了。从今早起床到现在,我半粒米都没进,肚子早就开始抗议这种不仁道的虐待,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恐怕还没吃到日本料理,我就真的会变成木像、石雕,到时就只剩空气能吃了。”

“好啦,”听他这么说,槿枫也不坚持,“不过我们怎么去?”

“这你放心,今天我有开车来。”他掏出钥匙在她面前晃几下。

“我是说下楼啦,”槿枫睐他一眼,“难不成你还要抱我下楼,然后吃饱饭再抱我上楼来吗?”

“当然。”凌沄点点头,大有“有何不可”的意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罗!”她伸高没受伤的左手,任他将她榄腰抱起。“只要你不要等下抱我回来后,又开始觉得饿扁了,我倒是挺满意有座人体工学椅可坐。”

“记得坐完后得说说感想,我好回去禀报人体工学椅的制造商,这项产品在使用过后有何优缺点。”俐落的抱着她出门、锁门,凌沄硕长的脚开始往楼下移去。

直到安然地将她放上车后,才蓦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好像对于男人的拥抱挺习惯的?”不知道为什么,当这问题窜上心间,他就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啮咬着,难受极了。

听到他这样问,槿枫这才想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被他抱来抱去的,不但没有心生排斥,反而感到有点理所当然。她心一跳,快速的回避话题,“会吗?我倒是觉得有座免费的人体坐椅移动器,感觉满不错的。”

凌沄也不蛮缠,湛亮的眼转而盯着她,“你的意思是其实人工坐椅的制造商研发得当啰?”

“嗯,值得颁发优良厂商奖牌,哪天工厂需要人帮忙提名的话,记得说一声,我绝对义务提供服务。”

“我会记住的。”凌沄很正经的点点头,“等我回到工厂后,我就向制造者提出这个主意。”两个小时后,当凌沄送槿枫回到家,一个人在返回公司的车子里时,适才像被啮咬的感觉再次浮现,他发现自己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可他究竟为何会在乎?一时间又理不出头绪来,只是莫名的在意着。而且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相处,对于她,他居然有种迫不及待再见面的冲动,想再继续和她闲扯、继续和她斗嘴下去。尤其她在他怀中的感觉,也让他觉得理所当然,好像免费当她的人工坐椅是件天经地义的事,而且他还当得很开心,完全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当他抱着她时的感觉,居然该死的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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