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坐在客栈二楼向下盯着坐在一楼正中央的男子,本就没啥信心的她,更加觉得乌云罩顶。
展尔风虽是王爷的义子,但受宠爱与受重视的程度,据说远超过王爷的亲生儿子,是王府中地位仅次于王爷的人物。
她以客观的眼光审视他,除了出色的仪表之外,偶尔外露的精明狡猾,在在说明他不是个易与之辈。
无乐用手支着下颚,皱眉想着该如何接近他。难不成要直接扑上他的身,用眼睛瞪着他诱惑他?只怕她还没碰到他就被他身边的侍从包围,用刀架着她的脖子。
歎了口气,她否决了这个太过蓄意的接触。他那么精明,有女人投怀送抱,只怕会起疑,她是想要诱杀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唉!自从她开始接任务之后,从未如此伤神过。每次都是看准目标,出手,完成任务,何曾像今日一般,坐困愁城啊。
杀人,她并不喜欢,但是师父的命令,她没有胆子违抗,毕竟师父养育她十多年,她不敢拂逆她的意思,也许其他人也是如此。
一盏茶后,歌妓歌声暂歇,展尔风起身,身旁的侍从立刻跟着起身。
他懒洋洋地瞥了侍从一眼,挥手要他们坐下,自己则施施然地走向歌妓。
只见美人含羞带怯的偷瞥他,头垂得低低的。
无乐看着他们喁喁私语,看出歌妓一颗芳心早挂在展尔风身上,而展尔风嘴角含笑,一派从容自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的真正感觉。
“真是造孽的男人,惹了人家动了情,自己却没有半点真情。”无乐不悦的蹙紧眉,此刻才真正明白师父为何会对这种男人动怒。
当他和歌妓谈完,走回座位前,突然抬头望向二楼,和无乐的眼神迎个正着。
无乐一惊,连忙低下头,一颗心吓得怦怦乱跳。
“我怕他干嘛?而且我扮成男人,根本不用怕他会在以后认出我。”她突然醒悟,为自己的胆怯觉得好笑。
她抬起头,准备大方的和他瞪个够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连同那几名侍从都离开客栈了。
无乐一怔,急忙丢下银子追了出去,出了客栈不远就看见他徐步缓行地走着。
她混迹在人群中跟着他、观察他,企图等待机会。
展尔风站在一个小舖前把玩着一些银钗、古玉,嘴角轻扬。
从出客栈,他就知道那个男人跟着他,虽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少爷,那个男人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派人打发掉他?”展尔风的贴身护卫李平低声问。
“去吧,但不准伤人。”
“知道了。”
无乐看见展尔风和侍从交头接耳后,那些侍从立即转身直走向她,她就知道自己的形迹暴露了。
在侍从还未到达之前,她早就识相地穿过人群,逃之夭夭。
展尔风看见她自动离开,只是淡淡地一笑,随即将她弃诸脑后。
“哟!这不是我的大哥吗?”一个讥诮的声音自街角传来。展尔风瞥眼一看,原来是义父王爷的亲生儿子游艾康。
一身绫罗绸缎,配上他那张俊脸,十足十的纨胯子弟的模样。“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他微笑地朝游艾康道。游艾康故意扬唇一笑,满是嘲弄的说:“是啊,在王府想见面都没那么容易,谁知道竟会在大街上撞见你,真是巧啊。怎么,是想去会哪个情人啊?”
“我只是出来逛逛,没有特定的目的地。”说着,他抬眼看向刚才游艾康走出来的地方,笑道:“贤弟是刚会完冬雪吗?不知她可好?”
游艾康见他提起自己的女人,不由得有些恼怒。半是因为正巧被他撞见,半是为了冬雪心中仍念念不忘展尔风。
“好得很,没有你,她自然快活得很。”他咬牙道。
展尔风故作不知他的怒气,仍旧笑着,“那就好,我虽然也挂念着她,但一想到他是贤弟的红粉知己,也只有忍下了。只是午夜梦回时,总是觉得不舍。”
“你……你是故意想要呕我吗?冬雪以前是你的女人没错,但现在她跟了我,你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
“当然了,我怎么会去跟弟弟抢女人呢。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哪有衣服重要过手足的,对不对?”
展尔风扬唇笑着,他明白自己这番意的讽刺,游艾康心中一定气得想跳脚,只不过他不怕他生气,反正游艾康早在他入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恨定他了。
丙然,游艾康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转身拂袖离去。
展尔风不禁绽唇一笑。
“少爷,你这样和世子对立,只怕王爷知道会……”李平不安地看着他。
“放心,义父不会生气的。”他不在意地耸肩笑。
“就算王爷不生气,但王妃她……”
展尔风轻笑一声,“王妃?她现在已经潜心礼佛,早不过问王府内的事了。”
“但若世子在王妃面前告状,难免会对少爷不利,少爷不能不防。”
“告状又如何?他要是真有能耐就杀了我。”
“少爷,世子或许武功不如你,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展尔风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不认为游艾康敢动他一根寒毛,因为他就算再笨也该知道,一旦对他出手,最恨他的将是他的父亲。
再说王爷的心向来偏他,谁教他是他嫡亲的儿子,一个被他抛弃了二十四年的私生子。???无乐无力地回到她居住的客栈,哀歎着一天就这么徒劳无功的过去。再这么下去,只怕她到老死都靠近不了他。
她坐在榻上,想着他所接触的女子,不是歌妓就是青楼女子,难不成真要她混进那些地方吗?
“不过是杀人嘛,只要暗器咻咻个几下,包准他一命呜呼,根本就不需要伤什么脑筋了。”八百多遍的抱怨,依然平抚不了她的不平。
“算了!混进去就混进去,反正走一步算一步,总有机会接近他的。”
她卸下男人装扮,回复女儿身,决定到展尔风最常去的“挽翠居”去试试运气。
挽翠居在京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姑娘据说没有一百也有九十,而且个个娇美如花,婀娜多姿,排出的阵仗看了都会教欢场老手心痒难耐。
当然,每一家青楼自然有其当家花魁吸引男人上门,而挽翠居的花魁更是非同小可,不但比别家多,更比别家美。
艳若桃李的晓碧,雅如百合的如青,娇似兰花的若绿,人称挽翠三姝。其中的若绿就是展尔风的情人。
走进挽翠居,无乐先是被金碧辉煌的气势震慑住,尔后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在她面前往来穿梭,呛鼻的粉味熏得她有片刻的窒息。
她知道自己一身朴素,在这美女如云的地方,有如云泥之别,但她不觉得自卑,也不会惊慌失措,因为自小看惯无艳她们的长相,和她们一比,这些女人都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了。
“喂!泵娘,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妓院的保镖瞪着她吼道。
无乐回瞪着他,“我要找这里的老板。”
“找老板?你想干什么?”
“我想到这里工作。”
她话一出,保镖随即哄然大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从没听过有女人直接走进这里说想来工作。”
“那你现在听到了,我要来这里工作。”她重复一次。
保镖看了她半晌,发现她似乎是认真的,这才收敛笑容,“你跟我来。”
无乐跟着他绕廊穿庭来到一间房间。
“翠姨,有个姑娘说要来这里工作。”
一个中年女人转身面对他们,无乐这才发现这个兰姨虽已中年,但风韵犹存,可想而知,当年必是倾城名花。
兰娘上下打量无乐,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到这种地方来?”
“我叫无乐,和父亲上京投亲不遇,父亲又重病身亡,仅存的银两办了先父的丧事后,我已身无分纹,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出此下策。”她将事先编好的故事流利的说出,其间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兰姨绕着她看了看,摇头说:“你不适合这个地方,你太素了,眼神又太清澈。而且说句老实话,你不够漂亮,眼睛又不似中原人……你应该有西域血统吧?”
无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哀求地道:“我知道自己不能和这里的姑娘相比,我只想讨个工作,不管做什么都成,打扫、伺候姑娘都行。”
为了任务,她一定得进来。
兰姨见她避而不谈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再追问。干她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人的秘密。
她突然想到若绿一直说少个婢女服侍,而这女孩看起来很耐操,意志坚强,长得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快,满适合放在若绿的身边。
“好吧,若绿正缺个侍女,如果她答应,那你以后就服侍她吧。”
若绿?看来老天爷也照顾她,竟让她跟着展尔风的情人,这下想不接近他都难。
无乐高兴得想跳起来,嘴咧得大大地直笑。
“别高兴得太早,若绿是我们挽翠居的红牌,但脾气却不是最好的,你伺候她要小心点,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兰姨预先警告她,若绿的个性骄蛮,她的前一个侍女就是被她用花瓶砸伤,怕得逃回家去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伺候她的。”无乐点头应道。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她都会忍受,直到她见到展尔风,完成任务为止。
“好,阿豪,你先带她去见若绿。”
“是。”
保镖阿豪转头看着无乐,“跟我走吧。要记住,若绿姑娘是个红牌,你千万不能惹她生气。”
“我记住了。”
无乐再次跟着阿蒙七弯八拐地来到一幢小楼,门上还挂着个“销愁斋”的匾。
“若绿姑娘,我是阿豪。我帮你带新的侍女来了。”
“进来。”
阿豪推开门,带着无乐走进销愁斋。
一个娇柔的女子斜躺在长榻上,美目惺忪地瞟向他们。
“她是兰姨派来伺候姑娘的,名叫无乐。无乐,还不快向若绿姑娘请安。”
“无乐见过若绿姑娘。”
“无乐?这是什么名宇啊,这里是男人来寻欢买乐的地方,你叫无乐,那么那些大爷又怎么乐得起来,更是触店里霉头,不好,改名。”若绿轻挑娥眉,杏目圆瞪,撑起身子说。
澳名?她自出生就叫东方无乐,叫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人要改她的名宇,这可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是,但不知改什么名字才合姑娘的心意?”无乐依然笑着,反正为了任务,她就忍忍吧。
“什么名字?随便吧,取蚌简单易记的名字就成。”若绿没兴趣伤脑筋。
“那就叫小花吧,这够简单,也很好记。”阿豪想了想道。小花?不知道有没有小草。无乐瞪大眼看着他们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将她变成了小花,只觉啼笑皆非。
“好吧,阿豪,你就跟兰姨说我留下她了。”
“是,那我就先走了。小花,好生伺候着姑娘。”
“我知道。”
阿豪走后,若绿才坐起身子,一双媚眼直盯着无乐。
“我不问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反正大家全是一样的理由。但是我要先告诉你,想留下来就要听话,否则我随时可以撵你走,听清楚了吗?”
“是,无乐……小花明白。”
“其实要不是看你长得不怎么样,我是不会要你的。”
无乐状似温驯的低着头,但实则已经开始在歎气。
当然了,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身边有个比自己还美的女人。
“小花。”
“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先帮我梳头,然后去厨房拿些饭菜来。”
“是。”无乐看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她那头乌黑柔细的秀发,不禁有些感歎。似乎人只要长相美,就连头发都显得比一般人美上几分。
她利落的为若绿梳好头,戴好金钗发饰,再为她更衣后,才离开房间前往厨房。只是她初来乍到,别说厨房了,就是怎么走回大厅都有些问题。
无乐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轻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由上而下一看,轻松地就找到位于宅子最偏处,隐约透出炊烟的厨房。
记好方位,她又一跃而下,脚步轻盈地朝厨房前进。
现在的她,只要静静地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即可,只是……最后是她这个猎人捕获了猎物,还是猎物伤了猎人逃走,结果仍未可知。
她不自觉的抖了抖手臂,一种不好的预感湧上心头。???无乐到挽翠居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若绿之外,也见识了其他两大红牌,果然各有各的风情姿态。只是三人之间暗潮汹湧,彼此互不相让。
她才刚出厨房,就遇到另外两个人的侍女。
“两位姊姊好。”无乐笑脸迎人的笑道。
也不知是她们主子之间的嫌隙影响了她们,另外两个人脸抬得高高的,甩也不甩地走过她身边。
碰了一鼻子的灰,无乐也不气,只是端着若绿的餐点走向销愁斋。
她才刚转进销愁斋的院子,就听见远处阿豪扬着声音叫道:“展少爷,请往这里走。”
展少爷?无乐一怔,停下脚步伸长脖子看着阿豪身后的男人。
丙然是他。她心喜地想着,没想到才三天,她就再见到他。
阿豪看见无乐呆站着,马上扯着喉咙叫:“小花,快去通知若绿姑娘,展少爷来了。”
“是。”无乐刻意低下头,转身先上销愁斋。
待展尔风上楼后,若绿神情娇媚地迎上前去,双眸带着哀怨地瞅着他,“你这么多日不来,若绿还当你忘了奴家了。”
若绿柔弱无骨,娇弱无力的模样,真教无乐看得两眼发直。
“我这不就来了,世间有哪个男人能够忘得了若绿姑娘呢?”展尔风将她依过来的身子搂紧,温柔地笑着。
“是吗?男人的甜言蜜语我才不会信呢。”若绿粉拳轻打他的胸,娇嗔道。
“聪明的女人。”他笑着用折扇轻勾她的下巴,眼神充满了挑逗。
若绿嫣红了脸,美目流转,更加诱人。
忽然间,无乐觉得房里的气温骤升,一张脸不自然地红着。
这两人也真是旁若无人,竟然当着他人的面就这样打情骂俏起来。
无乐故意轻咳出声,展尔风这才发现房内还有第三个人。
他转向出声的女孩,只见她手捧食盘,不自在地低着头站在一旁。
“小花,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放下东西出去。”若绿正想和心上人谈情说爱却被人打断,不禁有些不悦。
“是。”
无乐如获大赦,连忙放下食盘,在转身离去前,突然抬眼看了展尔风,正巧他也看向她。这一眼,只看得展尔风呆了一呆,差点捏碎在他怀中的玉臂。
这眼,像极了他心中的那双眼。彷彿透明却又深邃得好似能吸纳所有事物,他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整个人像被电殛。
“等一下!你别走!”不知何时,他已经推开若绿,伸手捉住无乐。
无乐低垂着头,略显侷促地站在门边,嘴角隐然浮起一抹笑容。
展尔风伸手托起她的下颔,就这样专注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除了惊诧之外,还有不敢置信和些微的怨怼。
无乐被自己的发现吓到,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自背脊升至头皮。
“展少爷,小花怎么了?”
若绿嫉妒地看着他以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看着无乐,立即走上前,将两人分开。
无乐站在若绿背后,心中仍为他的眼神不安。
展尔风没有理会若绿,一双眼仍紧盯着无乐。
“你叫什么名宇?”
“我……奴婢叫小花。”
“小花?这是你的本名?”
“展少爷,你别说笑了,这里哪有人用本名的,这是我们帮她取的名字。”若绿插嘴说,硬是要将展尔风的注意力抓回来。
“你本名叫什么?”若绿的努力仍是徒劳无功,展尔风的注意力依旧全放在无乐身上。
“奴婢本名叫无乐。”无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敢看他,这对她而言,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一定是因为她心虚,毕竟她想杀他;面对想杀的对象,她实在无法神色自若。
“无乐?是没有快乐,还是不需要快乐?”
“这……是因为奴婢总是太乐天了,所以师……我爹才叫我要无乐,不以乐喜,不以忧悲。”无乐老实地将师父为她取名的理由说了出来。
“不以乐喜,不以忧悲……”他轻轻地念着,继而一笑,“能够有这种思想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之辈。你有个好名字。”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无乐听见他赞美自己的名字,高兴地笑起来。
“展少爷,她只是个丫头,你那么注意她干嘛?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若绿轻挑柳眉,含怨带怒地盯着他。
“若绿,你先别吵,让我和无乐说话。”展尔风心不在焉的拍拍佳人,气得若绿猛跺脚。
“你和她有什么话好说的!那个干瘪的小丫头有哪一点值得你注意!”若绿寒着脸,目光彷彿想杀人似地瞪着无乐。无乐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嫉妒的滋味,尤其是被一名美人怨恨,老实说心里有一丝的虚荣。
唉!女人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嘴。
展尔风捺着性子安抚花魁,“你别多心,她只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所以我才会多看她几眼。”
“才不只几眼,你根本是眼睛都黏在她身上了。”若绿隐藏不了她的妒意,娇嗔道。
他是吗?这个叫无乐的女人除了那一双眼之外,其他并不能吸引他,所以若绿的说法,他只当她是夸大其词。
“哎呀,吃醋了啊?傻丫头,天下还有哪个女人能和你比呢?有你在身旁,我怎么会看别的女人一眼呢?”展尔风也不怕无乐在场,搂紧若绿就往她的香肩上亲去。
“我才不信男人的甜言蜜语。”若绿撇过头不理他。
“这些话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怎么会是甜言蜜语呢?”他的手由她的纤腰往上,覆住她柔软的酥胸。
无乐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当着她的面调情,不禁面红耳赤。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他所有的注意力,谁知一转眼,他就当她似空气般不存在,两个人动手动脚,打情骂俏起来。
若绿被展尔风的抚模惹得心痒,正想和他厮磨一番,却见无乐站在门边,瞪大眼盯着他们两个看。
哼!想跟我比,还差得远呢。
像示威似地,她用白藕般的玉臂勾着展尔风的颈子,还伸出红艳欲滴的舌尖轻舌忝过他的唇,极尽挑逗之能事。
无乐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不禁脸红,全身上下都像火烧,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落荒而逃。
她离开房间,背靠着门,耳朵仍可听到若绿的娇喘声。一想到门里正在进行的事,未褪的红晕又加深了。
“该死,我不该来这种地方的。”跑下楼时,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颗心因为前途多舛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