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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复燃那么难! 第十章

严国烈一直认为,身为严家人,他的一生就要在这种纷扰中度过,他将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因为他是天之骄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他很不知足,曾经为此放逐过自己,可是他真的无法在这样的风光中,找寻到一丝温暖。

可是在他认识语茉后,爱上语茉后,一切都不同了。

语茉给了他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安心的感觉,那彷佛他不用再争逐、不用再寻觅,就能享有这简单平凡的幸福。

他曾经读到一篇报导,内容像是在细数他身为严家继承人,可以拥有多少财产,数以百亿计的资产,多到数不清的房屋、珠宝、黄金以及海外度假别墅,甚至还暗指,如果他因为非娶一个拥有强盗罪前科的女人不可,而被赶出了严家,这些东西他可能失去。

可是他不在乎啊!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形容,每当他见到语茉时,内心那种安详喜悦与满足,这些都只有她能给他。

就像现在,就像他现在打开病房房门,看见她、看见孩子,他的心里纵有层层烦忧,也在进门前全数卸下。

因为他迫不及待想要享受这种幸福。

“阿烈!”

“……爸爸……”

看着她们对着他挥着手,甚至连刚出生的新生儿也恰巧醒了过来,瞇着一对眼睛不断挥动小拳头,严国烈跨步进去,关上房门,他不知道门外头还有多少艰险,至少他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放弃这么美好的幸福。

走到病床前,严国烈模了模妻子的脸,动作极其轻怜宠爱,让汪语茉都红了脸颊,“身体还好吧?”

“阿烈,孩子还在这里。”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孩子愈来愈多,以后可是避不开的,妳要赶紧习惯。”

小诗坐在一旁,高兴的笑着,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神采,无奈嘴里还是相当少言。

精神医师诊断过,小诗因为听到汪语茉去世的消息,受到很大的惊吓过,因此语言能力有点受损,不过才六岁多的她会因为进入学习期而逐渐恢复,不用太担心。

严国烈走向她,疼爱的抱起她,“小诗,叫爸爸!”

“爸爸……”

亲着她的脸颊,“好棒!”

小诗抓着爸爸的手,不断挥动,也指着婴儿床里的新生命,“爸爸……弟弟……”

“对啊!”严国烈稍微弯腰,看向婴儿床里的儿子,“以后小诗就是姊姊了,这个弟弟就专门给妳欺负。”

“阿烈,你不要乱讲话,小诗很乖,才不会欺负弟弟呢!”汪语茉不满的直嚷着。

“你看这小子,明明一整天都在睡觉,竟然还敢打这么大的呵欠,看得我都想睡了,真是可恶……妳看、妳看,他又在打呵欠了。”

“宝宝就是要赶快睡,才会赶快长大。”汪语茉温柔说着,现在她拥有三个宝贝,分别是阿烈、小诗,还有这个可爱的儿子。

严国烈这时竟然伸出手,捏了捏小宝宝的胖脸颊,语气状似不满实则亲密,“老天,他好胖喔!”

这个动作惹来大小女人的不满,母爱瞬间泛滥。

“阿烈,不要欺负弟弟啦!”

“爸爸!欺负……弟弟……”

严国烈嘟着嘴,“好啦、好啦!妳们两个现在都站在他那边,都没人喜欢我了啦!”

一听,汪语茉不禁一笑,小诗也跟着笑。

“你是小孩子啊?”

“对啊!我是小孩子,小诗,爸爸也做妳的弟弟好不好?这样妳就可以照顾爸爸了。”

小诗听不懂,但笑得很开心,爸爸就是爸爸,怎么会变成弟弟?

汪语茉则是挑眉,“你可别乱说喔!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你少破坏我的行情。”

这时,婴儿床内的宝宝突然有了一丝骚动,看来是好眠被打断了;小诗赶紧从爸爸怀里跳下来,跑到床边,学着妈妈的动作拍抚弟弟,安抚他让他再度进入梦乡。

严国烈看着这个画面,心里柔得要滴出水来,走到床边,坐卧在床上的汪语茉则靠进他怀里,一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与幸福。

但就在这个时候,安宁被打破了!

半开启的窗户本来是想让这间位于十楼的专属病房内可以空气流动,可是却成为带来噪音的来源。

“对不起!请问严总经理的儿子是不是在这里出生……”

“是不是汪语茉帮他生的……”

“请问……”

砰一声,严国烈用力将窗户关上,房内再度恢复宁静,宁静到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这些混帐,简直像蚊子一样赶也赶不走,这里不是十楼吗?怎么还会听得到?”

汪语茉沉默不语,事实上,她早就听见了这些声音,也一直都知道有人守在下面。

丙然如她想的,没有人会放过她,她如果要跟他在一起,就得面临这些。

最苦的是他,看电视说,最近严氏企业也是问题重重,一切的一切都是针对他们而来。

看来要不拖累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要乱想,一切都会没事的。”

汪语茉难掩心中突然涌起的悲切,感觉到自己的无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想离开他,又不想拖累他,泪水跟着掉落,怎么擦都擦不干。

严国烈低吼一声,走向她将她拥进怀里,“语茉,不要哭!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保证。”

“真的吗?”

严国烈不敢回话了,事实上,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知道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他下定了决心,宁可硬冲到底,落个头破血流,也好过让她再次离开他,那种痛楚,他此生不想再尝。

“至少我绝对不会放开妳,反倒是妳……”抱着她,语气故作轻松,装得云淡风轻样,“我们认识到现在,都是妳要离开我,不是在警察局骗我说不爱我,第二次更狠,干脆骗我妳……”

他不想再提,但是她却心痛到不行,泪水又是直落,抹也抹不尽。

终于她向他开了口,“阿烈,我们去找你爷爷好不好?”

“找他做什么?”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少来!他只会要我们分开,我告诉妳,他可以算是前科累累,在这方面,我是绝不相信他的。”

“可是他至少比较有经验啊……”

“谁说的?他比较有拆散有情人的经验。语茉,不用去找他,他给不了什么主意的,我们自己想办法,等到锋头过去后,大家就会忘记了。”

“会吗?可是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一句话,问得让严国烈再也反驳不了,想起公司里种种状况,想起楼下那等了好几天的媒体记者,想起这个全世界,好像都要拆散他们似的。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变态,专以见到别人的痛苦为乐?

最恐怖的是,最近连小诗也被挖出来报导,包括孩子住饼的孤儿院,还有院内的人,统统都被媒体盯上,他们好害怕,以后小诗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阿烈,我们去吧!”

“但如果他又要妳离开我怎么办?”

汪语茉想了一想,“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反正我怎么样都离不开你……”

命运不断安排他们分开,再相遇,她已经认命了,或许这辈子真的难以离开他。

所以她愿意跟他到天涯海角,甚至想过,如果大家真的都不能祝福他们,那她就不嫁给他,就让她永远停留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等待他偶尔来找她。

“语茉……”

汪语茉擦干眼泪,看着他,“至少也该带着孩子去看他啊!他毕竟是孩子的曾祖父。”

这句话再度说得让他无法反驳,严国烈点头了,很沉重的点了这个头。心里,竟然也期望起自己的爷爷能给自己一条明路。

人生有很多路,是好是坏,都要走过才知道。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后悔!而他走上与她的这条路,永远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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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上的严家,似乎也在为这件事情伤脑筋,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已经笃定成为严国烈的另一半,不只是严父、严母不知如何是好,连严志雄也感到无比烦恼。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家人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整个世界都无法接受他们,而他们无力冲破外界的眼光。

活在严家的光环下,也连带必须背起这样的重担,外界审视的眼光总是比较锐利,更会以极高的标准来看待。

不过这一股低沉的气氛,也因为最近传来汪语茉生了一个儿子的消息,而让气氛略显振奋。

毕竟是新生命,纵使依旧烦忧重重,也是一股新希望。

那天晚上,严父、严母正在书房与严志雄交谈,谈的正是这对儿女的事情。

“爸爸,您已经接受他们了吗?”

严志雄看了儿子一眼,“我接不接受他们,现在还重要吗?”

这话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而是确切的点出事实。他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重要的是外界怎么看待。

虽说他们可以不在乎外界看法,继续照着自己的步调走,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不在乎这样严厉的看待,什么也不顾活得自由自在?

严母一心向着儿子,“爸!我们不用在乎外界怎么看,国烈喜欢,那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严志雄叹了一口气,“问题是,他们可以自己撑多久?如果以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纠缠,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就这么消磨光了?既然如此,那何不一开始就分开?”

严父与严母也叹息,“我想他们是分不开了……都经过这么多年,走过这么多难关,我想……他们也只有彼此了。”严父这样说着。

严志雄突然瞪着他,“你从小就是让他太自由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严父笑了笑,“爸!您同样的方法用在不同人身上,自然会有不同的效果,您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听话的儿子,可以照着您的安排,走人生这条路。”

“你会有遗憾吗?”

严父沉默许久,“或许有吧!”

严志雄也沉默了,三人安静许久。

这时,一名仆人开了门,进来通报。“老太爷、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严父、严母迅速站起身,只有严志雄还端坐着,却可从他手中的拐杖轻颤动,发现他的情绪反应。

“爸爸!您不去看看吗?”

“对啊!说不定他带您的曾孙子回来了。”

“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

看着父亲竟然有点耍起孩子脾气,严父、严母相视一笑,离开了老人家的书房。

走过走廊,通向前端的起居室,进了门,果然看见高大的儿子站立在那里,他身边自然也站着汪语茉,可以想见,他们本来就分不开了。

最让他们高兴的是,他们带了小诗,甚至还带了小宝宝。

“国烈?”

“抱歉!晚上才走得出门,那些记者跟得太紧了。”

了然的点点头,看向汪语茉。

她则赶紧鞠躬点点头,唤着,“伯父、伯母,你们好。”

严父挑挑眉,那个样子还真像是严国烈,“妳都帮我儿子生了一儿一女,还叫我们伯父、伯母啊?”

看向严国烈,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样,“叫不叫都没差,反正她记得叫我老公就好。”

汪语茉红着脸,倒是其他人都笑开了。

看着眼前两人,汪语茉很感动,知道他们是真的祝福自己,不禁羞赧不已的开口,“爸!妈!”

这时,严母看向小诗,知道她先前因为受到惊吓,语言能力有点丧失,“小诗,知道我是谁吗?”

小诗看向父母,脸上笑了笑,声音甜甜的说着,“女乃女乃!”

严父也蹲来,“那我呢?”

“爷爷!”

两人高兴到心花怒放,不停的逗着小诗玩;这时,汪语茉怀里的小男婴也醒了,立刻吸引严母的注意。

凑到汪语茉身前看孩子,小男孩虽然还小,眼睛始终闭着在睡觉,可是却生命力十足,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掌握了全世界。

“妈!妳要抱抱宝宝吗?”

严母感动的直点头,从汪语茉手中接过宝宝,纳入自己怀里。

孩子转移阵地,一度挣扎了一下,但感受到温暖,又继续睡着。

一家人和乐融融,但汪语茉与严国烈知道,还是有一个老先生没出面,像是不肯见他们一样。

严父看着汪语茉这个女孩,心里真是感慨,这么好的一个女孩,纵使曾经困顿过,依旧保持她那纯真,难怪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喜欢。

“语茉,我们严家真的对不起妳,这些年,让妳吃了这么多苦,真的很抱歉。”严父由衷的说着。

汪语茉赶紧摇头,不敢担当,她总认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自己看不开,舍不得这段与阿烈的感情。

看着阿烈,对着他使眼色,严国烈极度不愿意,但在她的央求下,只得开口,“爷爷呢?”

严父看了他一眼,“他在书房。”

“语茉说,要带着孩子来见他。”

不敢置信,原以为汪语茉会恨透这个老人家,没想到她竟然想带着孩子主动来见他。

“事实上,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我想,老爷爷比较有经验,也许可以帮我们。”

严国烈赶紧插嘴,“我本来是不肯的,这个老头只想破坏我们,我根本不相信他会帮我们!那要不是语茉坚持,我才不会来找他。”

严母笑了笑,“孩子啊!你爷爷或许曾经错待语茉,但他绝对没有亏欠过你,不要怪他。”

严父也正色说着,“没错!如果不是他,你以为当初那个跟媒体放话的人,会这么快收手吗?”

“那个人不就是老头吗?”严国烈不解。

“当然不是。”

“那不然是谁?”

“你为了跟语茉在一起,当初把谁抛弃了?”

“该不会是姓李的那个女人吧?”

“没错!李家为了报复你,调查了语茉的身分,跟媒体透露、大肆渲染,那天晚上,你爷爷跟我跑到对方家里,实则跟他们道歉,暗则警告他们闭嘴,只要敢再乱讲话,严家不会善罢干休。”

严国烈与汪语茉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竟会是严志雄帮他们度过这第一个难关。

严国烈还误以为是他放的话,气得他直接拿老头的昔日部属开刀。

“你爷爷或许真的承认自己做错事了,但那也是因为当初怕你卷进那起案件中……语茉,我很抱歉我必须这样说。”

“没关系。”

严国烈默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对他爷爷究竟该爱还是该恨?这种情绪太复杂了。

汪语茉拉拉严国烈的衣袖,“阿烈,我们去找他吧!”

“可是他会有办法吗?”

“我也不知道,就当作去探望他好了!不要想太多。”

“好!反正我已经决定,不管他给什么答案,我都不会离开妳。我不受影响,语茉,妳听见了吧?”

“我听见了。”汪语茉下定决心,也鼓起勇气,但才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转向严父、严母。“爸!妈!可不可以让我带着这两个孩子一起去?”

这样子,她的勇气才会更充足,为了孩子,她是可以拚了的。

严父与严母点头,汪语茉不假手他人,抱着儿子,又牵着女儿的手,甚至也不让严国烈帮忙。

她要自己来,要自己去面对他爷爷,她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与阿烈一起走,现在的她已是勇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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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国烈记得,小时候他常常进这间书房。说真的,小时候他很喜欢爷爷,觉得他真是了不起。

女乃女乃去世得早,爷爷一个人抚养爸爸,甚至撑起这家大企业。那时候,他对爷爷充满着崇拜。

可是他长大后,开始叛逆,开始对生活不满,开始不喜欢爷爷安排他的生活,控制他的一切。

后来爷爷更拆散了他与语茉,甚至陷害语茉,让她被迫入狱坐牢。那时候得知消息,他真的恨死了爷爷。

就这么多年下来,他对爷爷的情感既复杂又无奈,不知该爱还是该恨?搞到现在他二十八岁了,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汪语茉站在门口,深呼吸;严国烈竟然也紧张到有点想喘息,就这样,汪语茉开了门,他跟着,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严志雄就坐在书桌前,假装看著书,听见开门声,这才抬起头,看向孙子他们。

好像隔了很久,也好像隔了很远,就这样祖孙彼此对望。

汪语茉关起门,知道眼前两个男人间彼此复杂的感情,她突然有一种愧疚感,也许如果没有自己,他们会是一对感情很好的祖孙吧?

可就像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心得,人生无法回头,没有也许。“老先生,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还不敢相信,你们两个会一起来找我。”严志雄脸上淡淡一笑,淡到几乎看不清楚,“我两次棒打鸳鸯,也拆不散你们。”

严国烈气呼一声,“知道就好,我跟语茉绝不分开!”

汪语茉却轻轻鞠个躬,“对不起,是我没有用,说了要离开,却又做不到,真的很抱歉。”

她的态度卑恭,显得很得体。

严志雄心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陷害这个女人,反而救她一把,也许今天她会是一个很称职的严家夫人。

可惜啊!当年他害怕一旦帮她洗月兑罪名,便会扯出国烈曾与她交往过的事实,会让国烈留下这段逃家的不光明纪录,所以他痛下杀手,采取最激烈的手段,陷害她。

这是严志雄这辈子最让他后悔的一件事。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也有他严志雄做不到的事,他始终无法真正让他们分开,或许这对小儿女注定要在一起。

“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呢?”

汪语茉开口,声音很苦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说来好笑,这个世界好像都不希望见到我们在一起一样。”

“语茉,谁说的!”严国烈拒绝承认。

“阿烈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公司里面开始有人反对阿烈,甚至股东与投资人对阿烈的观感也不好,这些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们一条路,告诉我们该怎么走?”

话到最后,语气里几乎有着泣音。

但严志雄依旧很冷静,“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被祝幅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忍又无情,如果妳真的要我给妳答案,我的答案就是分开。”

严国烈怒吼,“闭嘴!我就知道他只会给这种烂答案;语茉,我们根本不应该来求他,我自己想办法……”

“我也愿意啊!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阿烈……”汪语茉没理会严国烈,“不然你安排我住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让所有人找不到我,如果阿烈想见我,偶尔再来找我就好了。”

严志雄看向孙子,“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我已经让她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怎么可能再让她过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

“那你们就不应该来找我,因为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严志雄说谎,事实上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只是那个办法他说不出口,真要这样做,他真的舍不得。

就在三人安静僵持时,汪语茉怀里的小宝宝哭了,汪语茉赶紧出声安慰,细心拍抚。

而一直安静的小诗拉拉妈妈的衣袖,告诉她,“妈妈,弟弟……肚子饿……”

汪语茉这才想起,“对对对!小宝宝还没喝牛女乃,小诗好乖喔!都知道弟弟肚子饿了。”

汪语茉赶紧跟两个男人说声抱歉,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拿起放在袋子里保温瓶的牛女乃,装进女乃瓶里,试试温度,然后开始细心的喂婴儿喝牛女乃。

严国烈坐在左边,小诗坐在右边,这一家四口彼此紧密的挨在一起,这样的画面震动了严志雄的心。

“宝宝乖,赶快喝牛女乃,赶快长大喔!”

“弟弟……长大……”

这个家庭竟是如此的多灾多难,迎接了新生命,却依旧看不到希望。

他们来找他,将最后希望放在他身上,严志雄内心痛楚着,一种莫名的割舍涌上心头。

良久,宝宝喝完牛女乃,汪语茉接着帮他拍拍背部,等他打完嗝后,宝宝又睡着了。

这时,严志雄已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严国烈不自觉的想防备。

“你要干嘛?”

“可以把孩子给我抱抱吗?”

汪语茉点点头,将小男婴交到严志雄怀里,他感受到怀里旺盛的生命力,眼眶里不自觉的蓄满泪水。

就好像当年他抱着国烈一样,一样充满新希望,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新希望,相信眼前这个家庭也不例外。

这时,严父、严母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这祥和的书面。

终于严志雄下定决心了,他将孩子交还给汪语茉,转过身,收拾起激动的情绪,最后再转回来时,眼里已是一片冷静。“你们都离开吧!”

“你……”

语气加重,像是在怒吼,“带着你的老婆、小孩离开这里、离开严家、离开严氏企业,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严氏企业的总经理,我以严家家长的身分命令你永远不准回台湾!离开这里吧!”

“爸!”严父、严母惊喊。

严志雄强忍着心里的痛,下了这道命令。

新生命给了他新的勇气,但愿他的这般割舍,可以换回这对苦命情人的新生命,也可以赎自己当年犯下的错。

“都不准说情!我不想看到你们,都给我滚!”他声音愤怒,却因为饱含挣扎,让人听出他的割舍。

汪语茉掩住口鼻,不停啜泣,不知是伤感,还是得到了释放。

严国烈也是,呆愣了几分钟,不知该如何回应,却在末了红了眼眶,他没想到从小对他期望甚深的祖父竟会同意放了他,让他飞出严家的牢笼,飞往外头宽阔的世界。

可是真要飞了,这才觉得心里很酸、很涩。

他站起身,牵着还在哭泣的汪语茉打算离开,看见父母都红了眼眶,无法自已的抱住他们,众人放声痛哭。

但是严父、严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让他们走吧!困在这个世界里,只会更加痛苦,但愿离开这里后,他们可以展开新生活,忘掉旧伤口。

严国烈不会停留的,他发过誓了,纵使不舍,他也要用接下来的生命,去为语茉建立一个幸福的人生,这是他应该做的。

步伐没有迟疑了,带着妻子、孩子准备离开,却在离门五步远时停下脚步,严国烈发现自己在颤抖。

他回过头,奔向严志雄,像小时候一样,紧紧从后头抱住他。恩与怨,爱与恨,在一瞬间都瓦解了。

这么靠近,这才发现他看见爷爷的白发,心不自觉痛了起来。

“你不用来这套,我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你立刻离开吧!我不会留你的。”话虽说得强硬,声音却带着颤抖,甚至隐约透露出苍老与无力。

“谁要你留我,我只是想说,你的演技很烂。”

严志雄笑了笑,仍旧没转过身,这才有足够的勇气放手。

虽然心痛,却知道这是为了他好,为了孙子一家人,这或许是他一生为国烈所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不管如何,老头,我还是你的孙子,这一点你别想赖。”说得轻松,却忍痛放手,这一次,他真的带着语茉与儿女离开了,没有停留,短时间内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不留一丝踪迹、不留一丝余痕,严国烈与汪语茉,就这么带着儿子女儿,从台湾消失了。

那夜过后一周,媒体以耸动的标题,写道:“非强盗女不娶,严家下令驱逐严国烈”。

报导中写着,严志雄不满严国烈与一名有前科的女人来往,一怒之下撤换他总经理的职务,甚至将他赶出严家,永远不准他回台湾。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只知道从那一天起,严国烈与女主角汪语茉都消失了,从此舆论方向大转,大家开始称赞严国烈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举动。

媒体又是一窝蜂的追逐报导,搞到连严家都无力阻止,不过幸好当事人已经离开了,而严氏企业的严国烈时代也就结束了。

大家本来以为,严国烈的势力将彻底从企业消失,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担任公司总裁的严父,找了严国烈的两个助手方进与魏平共同负责经营公司,并在他们讶异、尖叫、求饶与不敢相信的语气中,宣布了这项任命案。

不过不管如何,这都与严国烈无关了。

严志雄知道,他的孙子在别的地方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因为孙子与孙媳妇已经得到他百分之百的祝福。

永永远远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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