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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美眉 第七章

可丽匆匆进入旅馆,跳上阶梯,冲上楼来到二零五室迳行开门进入,边大叫着:"爸爸、爸爸,你在哪里?爸爸!"

坎南从浴室里探出头来,"这里,我在洗脸,稍等一下。"

"快点!爸爸,快点!"

可丽焦急地踱来踱去,直到坎南走出浴室,她便一个大步来到他面前。

"爸爸,我今天去医院妇产科检查,想知道我若是再生育的话,是否会又生出畸形儿来,没想到,却无意中听到医院里的护士偷偷劝一位因为车祸而半身瘫痪的青年的家人,让他们去找麦氏族人想办法。"

"找麦氏族人?"坎南讶异地重复,"他们能干嘛?"

"刚开始我也很奇怪啊!所以我又偷听下去,然后才知道年初时,麦氏有一位少年因为坠崖被送到麦塞之弗耳医院急救,再转送到这儿,又转到爱丁堡,结果医院方面都肯定必须截肢,他的家人不同意,坚持要让他出院回家自己想办法。"

可丽说得气喘吁吁,坎南连忙拉她到沙发上坐下,还倒了杯甜酒给她。

"来,别急,慢慢说。"

可丽喝了一口酒,顺了顺气,才放慢速度继续说下去。

"后来七月节庆一开始,那个少年就出现了,虽然有一些跛,但是两只脚都还在,没有截肢、也没有坐轮椅,他竟然是用自己的两只脚去参加比赛的。大家都觉得那是奇迹,可是那个少年只是笑,却什么也不肯说。爸爸,麦氏……"

"麦氏有人恢复法力了。"坎南脸色阴沉地接道。

"这有,爸爸……"

"说!"

"你知道在麦家堡时,嘉迈为什么一直不让我们见那个女人吗?"

坎南没出声,只是瞪着她。

"她今年六月底为嘉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正常又白白胖胖的儿子。"可丽妒恨交加地说:"他居然瞒得这么紧,在她怀孕的那十个月,居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该死!我们拖太久了。"坎南咒骂,"我本来以为有过那个畸形儿子之后,他不会那么快想要孩子的。"

"我也是。"可丽懊恼地垮下了脸,"现在怎么办?爸爸。"

"怎么办?"坎南突然站起来,开始来回踱步,"既然麦氏已经有人回复法力了,那么就表示传说确实不假,那个女人的确是关键。"

"我们马上去抓那个女人来。"可丽月兑口道。

"不!我们必须先查清楚,她到底是如何令他们恢复法力的。"

"抓她来问也是一样啊!"

"你认为她会老实告诉我们吗?"坎南冷笑,"要是她故意误导我们,拖延时间等待嘉迈来救人呢?"

可丽一时哑口无言。

"问题是……"坎南突然站定,他低头沉吟,"麦氏族人全都守口如瓶,我们如何查得到呢?"

可丽咬了咬牙,"幻术,只能用幻术来骗取了。"

"你疯了!"坎南惊呼,"你虽然知道方法,但没有真正的法力去控制的话,只会让自己坠落在永恒的幻境之中。"

可丽诡异地盯着父亲,"你可以救我啊!爸爸。"

坎南的脸色刷地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这样我们都会失去青春的外貌。"可丽面无表情地说:"可是你别忘了,那是由浸泡血浴中得来的,我们同样也可以从血浴中得回啊!"

坎南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血浴只能维持,不能恢复。"

"你错了,爸爸。"可丽阴森森地一笑,"动物的血浴只能维持面貌,而人的血浴却可以替我们找回青春。"

坎南惊喘一声,"你是想……"

可丽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来轻啜者,"一个月泡一次,顶多半年后就会恢复我们原本的模样了。"

"可是……"

案亲一开口,她就猜到他的疑虑是什么了。"我们可以找游客下手啊!到塞拉或离岛去抓,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了。"她胸有成竹地说。

坎南仍是犹豫不决。

"可惜有那个大地之镯在她手上,所有的咒术都对她无效,否则,我们就可以直接抓她来问了。"可丽气恼的说。

坎南沉吟许久,终于无可奈何地点头。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

雨婕淋浴完出来一看,嘉迈又不见了,连想都不必想,他肯定又溜到儿子那儿去了。套上睡衣,随便抓两下头发,她也跑到育婴室去"缉拿逃夫"。

嘉迈抱着奥烈坐在窗前的摇椅上,前后轻轻摇晃着,没有呢喃低语,也没有催眠曲,只是两眼盯着儿子猛瞧。

雨婕静静来到椅旁,她跪坐在长毛地毯上抬眼凝视,因他脸上那种欢喜安慰,却又哀伤怀念的复杂神情而黯然。

"杭特比较像可丽而不像我,如果用格子呢包裹着,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婴儿。"嘉迈的叙述平静中带些无奈。"无论如何,他总是我儿子,我无法不爱他,并且希望他能活下去,只希望在他长大成人时,医学已发达到可以治疗他的畸形了。结果……"他叹息,"他还是没能活过两岁。"

她抬手抚慰地摩掌着他的手臂。

"我也常像现在这样哄他睡,可能是身体不好,他非常爱哭,我都要哄上好几个钟头,他才会渐渐入睡。

"他死后那一年,我每天晚上还是习惯坐在同一个位置上想念他,直到半年后才改掉。那时,我几乎决定再也不要孩子了,我实在害怕会再生出一个畸形儿,而且再一次承受那种痛苦。"

他停了一会儿,大手轻抚着奥烈的脸颊。

"既然不要孩子,自然也不用结婚了,而几世纪以来,历代族长都找不到大地之镯认定的女人,我想也不可能那么巧会被我碰上。盖文是我姨表弟,由他来继承我的位子,应该也是可以的。之后,我一直是这么打算的,直到那一天,"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连奥烈也望着她直笑。

这孩子实在很诡异!雨婕心想。

"你坐在草地上,就像个森林仙子,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无法制止自己的心为你澎湃颤动。虽然盖文警告我,至少要经过大地之镯的认可才可以。但是我想,即使大地之镯不同意,我也是无法放弃你了。就算天会击下雷来劈我,就算会再生一百个畸形儿,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

奥烈忽然眨了眨眼,眼神暖昧极了。

见鬼!这孩子真的很诡异,雨婕又想。

嘉迈突然显得有些赧然,"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奥烈提醒我应该明白说出来,而我原以为你早已经知道的事——"

奥烈?!

雨婕下意识地转眼过去,和儿子大眼瞪小眼。

"我娶你不是因为你是大地之镯认定的女人,也不是因为你能找回麦氏的法力,更不是因为你能替我生下正常的孩子。而是因为我爱你,女孩,全心全意的。"他柔和的言语中是满心的挚爱。

雨婕至身一震,嘴巴猛地张大,奥烈突然开始咯咯笑。

啪!拼图终于完成了。

见鬼!他当然必须告诉她,而且早就该告诉她了。就因为少了这么一小块,她的拼图大业始终无法完成。

饼去她一直在追求一个美满的家,和亲爱的家人,但是她却忽略了男女主人之间的爱,才是这个家的基础。

所以,虽然她结了婚,麦氏族人也成了她的家人,他们善良正直,而且全都敬她、爱她;最后她又添了一个诡异,但漂亮可爱的小块头,一切原该是毫无暇疵的完满,可她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听见他的爱情宣示,心中骤然涌现的惊喜满足,才使她幡然省悟。拼图中缺少的,原来就是这最重要的一块,她再也不觉得有所缺憾了。

至于她,她当然是爱他的,这一点她绝对肯定,只是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爱上他的。

是头一次见面时吗?还是他追求她那一段时间?或者是他向她求婚时?也可能是新娘夜?在生命之泉共浴时?也许是…

"婕?婕?婕……"

"呃?"从沉思中猝然惊醒,雨婕愣愣地望着他,"干嘛?嘉迈困惑地凝眸着她,"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失了神似的。"

"哦!也没什么啦!"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在想什么。

眼角一瞥,那个诡异的小子还在对着她猛笑,她葱葱玉指一伸,直直地点上儿子鼻尖上。

"我在想,你说是这小子告诉你的,可他到底是怎么告诉你的?"

嘉迈蹙眉,"也不算是他告诉我的,应该说是他让我知道的吧!"

雨婕狐疑地斜睨着他。"你是在跟我打哑谜吗?"

嘉迈不由失笑,"不是啦!只是…没有亲身体会,是很难让你了解那种感觉的,"

雨婕打量他两眼,"那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到?"

"我是医者,医者本来就有感应的能力,虽然现在我的能力道不是很强,但是你和奥烈都是我最亲密的人,只要你的情绪波动大一点,即使再远,我都能感觉到,而且知道你在哪里、做什么事等等。而奥烈虽然是贤者,但他毕竟还小,能力有限,所以只有我能感应到他所要传达的事。"

雨婕瞪着儿子,心理更是怀疑了。

"哦?那请问族长大人,令郎既然似乎都懂得别人心理的想法,那他必定也懂得言语,为什么他不乾脆自己说出来就好了哩?难道贤者都必须如此故作神秘才够派头吗?"

嘉迈摇摇头,"不,他不懂,他感应到的只是情绪和影像。并不是想法。臂如我们难过悲伤或高兴时,并不会生硬地想着:哇!我好高兴!或哦!我好难过吧?而是自然产生一种情绪波动。

"另外,当我们碰触到太烫的东西而跳开,那是一种感受,还有飞掠过我们脑海里的影像,甚至记忆等等,再加上贤者与生俱来的高深智慧,他便能知道我们到底在想什么了。"

"真复杂。"雨婕咕哝逍:"那他又怎么知道我会变成一只母猪的?"

嘉迈才刚一愣,奥烈便突然咯咯大笑起来。嘉迈警告地瞪他一眼。

"他有预知能力,但现在只能预知到他所碰触到的人事物。而且,他的感应大也有限,只有碰触到他的人,他才能感应到对方的一切。"

"是吗?"雨婕又盯着奥烈片刻,接着不怀好意地冷笑两声。

她慢慢起身,"我现在郑重宣布,"她指着奥烈的鼻子,"对,不用怀疑,就是你这个混蛋小子,从今天开始,你老娘再也不碰你了,懂吗?"

她傲然转身向门口缓缓走去,"也就是说,你要是肚子唱空城计了,就让你老爹替你找牛女乃、羊女乃、猪女乃、鸡女乃、鸭女乃,什么女乃都可以,可就是……"她半迥过身来,"别猜想你老娘的女乃,understand?"

语毕,她昂头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案子俩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嘉迈才徐徐转向儿子。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他慢吞吞的说:"好吧!儿子,你想喝牛女乃还是羊女乃啊?"

***

当嘉迈回到卧房时,雨婕看似已经熟睡了。

嘉迈静静月兑去衣服,再悄悄钻入被窝里,从她背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她却猝然转过身来窝在他坚实的胸膛里,脸颊靠在卷曲的胸毛上柔柔磨赠着。

"我也爱你,嘉迈。"她羞赧地细声呢喃。

嘉迈顿了顿。"我知道,女孩。"

雨婕摩擦的动作倏地停止,"你知道?"她惊讶地低呼。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但嘉迈还是决定老实说:"是的,女孩,我早就知道了。"

她仰头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可是,连我自己在前一刻都还懵懵懂懂的,你怎么会……"

她骤然顿住,继而大吼。

"我要亲手宰了那个诡异透项的无聊小子!"

***

"来,奥烈,这是稀释的羊女乃,你喝喝看。"

奥烈很不满地瞪着女乃瓶。

嘉迈失笑,"好啦、好啦!等你妈咪气消了就还你原来的女乃瓶,OK?"

正在摺叠婴儿服的茱莉笑问:"夫人到底在气什么,怎么连女乃也不肯喂了?

女乃嘴靠在奥烈唇上老半天,可他就是不肯开口,嘉迈无可奈何地拿开女乃瓶,并轻叹一声。

"我也不太清楚,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族长不介意的话,"茱莉小心翼翼地觑着族长的脸色,"也许你可以把经过的情形告诉我,让我来猜测夫人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你们男人毕竟比较不了解女人的心理。"

嘉迈非常同意她的说法。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是永远模不透的。

听完族长的详细叙述,茱莉沉吟了好一会儿:"我想……"夫人应该是还不能适应奥烈居然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尤其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小女圭女圭看得一清二楚,对她来说,真的是很难以接受的,另外……"

她抿唇笑了一下,"有些时候事情不能讲得太清楚,那会严重破坏原有的心情与气氛的。"

"抱歉,你说的我大致能了解,可是……"嘉迈困惑地皱了皱眉,"后面我就……不太……"

茱莉笑笑,"这么说吧!如果情人节时,你特意订做了一样别致的礼物,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可她却淡然告诉你,她早就知道你要送她什么了。族长,难道你就不会气愤究竟是谁竟敢事先透露给她知道的吗?"

嘉迈恍悟地"啊"了一声。

"女人是浪漫的动物,男人是实际的动物。对女人来讲,很多事都是非常重要的,譬如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吻……"茱莉眨了眨眼,"我们都全希望这些第一次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浪漫甜蜜,但是族长,你却一句我早就知道了……"她轻叹,"这样你明白了吗?"

嘉迈傻傻地半张着嘴,奥烈以"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的眼神不满地瞪着他,嘉迈忙不迭把他扔到茱莉手上。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雨婕发誓不再碰儿子了!

***

嘉迈到处找不到雨婕,后来碰到茱莉才知道她去了婴儿室,嘉迈便匆匆来到婴儿室。

雨婕坐在前一晚嘉迈坐过的摇椅上喂女乃,她抬眼瞥一下嘉迈,又垂下去。

嘉迈静静走过去倚坐在窗台看着他们母子。

"他已经一整天没喝女乃了。"

雨婕把孩子换到另一边吸吮,依旧不出声,只是盯着孩儿看。

嘉迈默默地望着她好一会儿,"呃,奥烈要我告诉你,他会有九个孩子。"

雨婕这才抬头斜睨他,"那又如何?生孩子辛苦的是母亲,又不是父亲。"

"可是其中有六个是女儿,"嘉迈滑稽的挤挤眼,"六个活泼可爱、调皮捣蛋、令人伤透脑筋的女儿。做母亲辛苦几年就够了,可他却前前后后要担足三十五年的心。"

雨婕噗哧一笑,"活该!"她对着儿子说。

奥烈差不多快要睡着了,嘉迈大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其实贤者们所看到的,并不是一定且不可能改变的未来;相反的,他们所看到的是数个可能的未来,每一个未来都有相当的机率成为真实的本来,关键是在于人们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会让其中一个未来成真。

"贤者并没有能力真正介入去改变未来,他们所做的只是提出忠告,让人们自己去决定,到底要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未来。"

雨婕立时双眸一亮。"那就是说,我不一定要生……"

"很抱歉,当你和我结婚时,那个未来便已经决定了。"嘉迈歉然道。

雨婕呆了呆,"那他……"她的下巴指了指奥烈。

"他也不一定会有九个孩子,但是……"嘉迈满眼的笑意,"他说如果那样才能消除你心中的不满,他会去选择那个未来。"

雨婕愣了一会儿,才慢慢俯首看着儿子好半晌,"其实我也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只是……"她吁了一口气,"我实在不喜欢人家告诉我要怎么做,或许我只想生两个,也可能生十几个,为什么一定要是七个?"

嘉迈了解地点点头,"你不想事先知道就是了。"

"嗯!"雨婕点点头,边拿纸巾轻拭去奥烈因用力吸女乃而沁出的汗珠,看他吸两口睡去,又突然半醒,再吸几口又睡去,反反覆覆的,就是舍不得放开。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像个正常婴儿。

"如果事先知道生命中的历程都是按照行事历在进行,臂如会生几个孩子、会到哪里旅游、会收到什么礼物,甚至连明天要吃什么,都有人会事先通知你,那人生就太过无聊了,也让人觉得自己不过是命运的傀儡,连想作个白日梦都作不成哩!"

嘉迈无法反驳。

"而且……"雨婕叹息,"所有的母亲都渴望能细心疼爱、照顾自己'无知幼稚'的孩子,但是他……"她瞪着儿子微张嘴发出细微的鼾声。无知吗?哈!幼稚吗?鬼才信!

"就算是天才也是慢慢展现出来的,可他却……"她受不了地翻个白眼,"反正我就是需要更多时间来适应我的儿子是个……是个……"

"魔法师。"嘉迈轻声接道。

雨婕忍不住哼了一声,"不是我不小心陷入神话故事中,就是这个世界变样了。"她咕哝着把从儿子口中拿出来。

嘉迈顺手接过儿子放在床上,雨婕拉好衣衫后也来到床边看他为儿子换尿布。那么大的块头,手脚却能如此轻巧地为一个纤小的婴儿换尿布,她实在佩服不已。

"既然有魔法师,应诚也有骑扫把飞上天的女巫吧?"她随口半调侃地问道。

嘉迈有趣地瞄她一眼,"应该是骑动物才对。"他戏谑地说。

雨婕愕然,"嘎?真的有啊!"

"你不是这么好骗吧?"嘉迈不由失笑,"其实那种说法,是出自于一份八世纪法国卡洛林王朝时失传的主教会议纪要,里面记载几名受撒旦诱惑的妇女,与罗马女神戴安娜一起骑在某些动物背上飞行。

"戴安娜是跟月亮、水、沼泽地有关的女神,照顾妇女分娩。而这些都跟巫术紧密联系着,因此有些人称她为'女巫的神'。魔鬼学家便引用《主教会现》这部书确定了女巫的形象。她们在夜里骑着一把扫帚或一头动物,从窗子、墙壁或烟囱飞出去参加巫魔会。"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雨婕不耐烦地问。

嘉迈没有回答,他替儿子盖好被子,再拉铃唤来茱莉看护,然后便搂着雨婕往卧室而去。

"有男性魔法师,自然也有女魔法师,而黑暗四系的女魔法师因为恶劣的行径而被唤为女巫。同时黑暗四系有别于光明九系的施法方式,施咒、鲜血的祭祖等便成为一般人对女巫的印象了。"

他们进入卧室,嘉迈要去洗澡,雨婕却拉着他到阳台的情人吊椅上坐下。

"你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

"女巫的事啊!"

嘉迈笑笑,他的长脚轻轻推动着吊椅。

"也没什么好说的,巫氏一族就是属于黑暗四系的后代,他们祖先留下来一本魔法书,上面记载着各种咒语和祭祖的方法和作用。事实上,他们年轻的外貌就是浸泡血浴得来的。"

"血浴?"雨婕好奇地张大了眼,"那是什么?"

"每个月以祭祀过的动物鲜血和一些特殊草药,再加上适当的咒语,浸泡一夜后,他们就能保持青春了。"

雨婕不由大大皱眉。"嘤!好残忍、好邪恶、好……恶心!要是我,我才不敢泡呢!就算是为了青春不老,我也不要!"

"记得我们去拍结婚照时,碰到的那一对老夫妇吗?"嘉迈突然转开了话题。

"你是说那对也去拍结婚四十周年纪念照的康氏老夫妻吗?"雨婕点着头说:"当然记得,他们恩爱得令人难忘。"

嘉迈双眼朦胧的望着前方。"当时我就想,等我们结婚四十周年,甚至五十周年时,我也要和你再照一次结婚照。当我看到老先生凝视他的老妻时,我知道,在他眼中,她依然是当年嫁给他的少女。"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明白,即使你比那个老太太更老,在我心里,你始终会是那个惑去我心的森林仙子,因为……"他转眼凝视她,满足深情又挚爱。"我是如此的爱你。"

"哦!嘉迈,"雨婕柔声轻叹,"我也好爱你。"

嘉迈自然不敢再重蹈覆彻来一句:我早就知道了。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担心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毕竟,你从一开始就排拒我,而且会和我结婚也是为了逃离宋家的控制……"

"可是我……"

嘉迈抬手捂住她的嘴,"听我说完好吗?"

雨婕迟疑一下后才点点头,嘉迈的手改而抬起她的下巴亲了她一下后,又继续说:"这一年来,我的担忧越来越深,一直到奥烈出生后……"

他无奈地苦笑,"他感应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深切的忧虑,所以不久后,他就让我明白了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记得吗?当我明白之后,立刻送了你花?"

"啊!"雨婕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是在感激我为你生了儿子呢!"

"亏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厚着脸皮到处去问人家。"嘉迈不由得喟叹道:"紫罗兰和紫色郁金香都是代表永恒的爱,向日葵代表我深深爱慕着你,忍冬花代表我全心全意把爱奉献给你,红色郁金香是爱的告白,桔梗代表我不变的心,玫瑰是热情,七里香代表我是你的俘虏,由这些构成一千零一朵的爱的花束。女孩,你们女人家不是最懂得这些花语的吗?

雨婕尴尬地傻笑一声,"从来没有人送花给我,我哪知道那么多?

嘉迈叹息,"还好有奥烈安慰我,是你自己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否则你那种冷淡的反应,还真是令人灰心。"

雨婕只能继续傻笑,"哈哈!对不起嘛!我真的没想到那么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先是你说你喜欢我,然后我又成了你非娶不可的女人,接着不久我们就结了婚,才不过一年多,奥烈就蹦出来了。

"好像一切都很顺,虽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就是没想到那边去。"她耸耸肩,"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渴望的就是一个家,可是太快又太顺利得到,反而今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嘉迈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没关系,我了解的。"他安慰道。

雨婕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窝上,手也环住了他的腰,"初识的第一天,我还曾经发誓,绝对不要跟你这么高大冷酷的莽汉有所爪葛,结果,真是很令人意外,你竟然是这么温柔幽默的男人。"她顽皮地笑了笑,"或许有时候的确是粗鲁了一些啦!但男人应该就是这么豪迈的吧?"

嘉迈也笑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女人,所以也没想过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女人。"

"少来!"雨婕斜眼瞟着他,"以为我不知道都是女人追着你后面跑,你根本就不需要动任何一根小指头。"

"有吗?我没注意到耶!嘉迈正经八百地说。

雨婕不信地嗤笑,"可丽呢?都一起上床了,你还能说没注意到?"

"我是不得己才和她试婚的。"嘉迈郑重声明,"而且我们都是分房睡,每次也都是她来找我,我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她。"

雨婕盯着他严肃的脸色瞧了半天,"算了,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陈年旧帐翻起来太无聊了,我宁愿把注意力放在未来上面。"

"我们会一起度过四十周年结婚纪念的。"嘉迈慎重宣布。

"为什么不是五十周年?"雨婕忍不住要抗议。她肯定这又是儿子干的好事。

嘉迈古怪地看着她,"我不认为我能活那么久。"

"为什么不……"雨婕顿了顿,随即尴尬地咧开嘴。"啊!真不好意思,亲爱的族长大人,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几岁耶!"

"我们都有孩子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几岁?"嘉迈摇头苦笑,"我已经四十岁了,女孩。"

雨婕愣了一下,旋即失声惊叫:"四十?"

他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她又高八度地再尖叫一声:"四十?"

"哎!"

雨婕完全傻住了!

她居然嫁给了一个老头子!

***

四十岁?!

记得外公要她嫁的那个美国华侨好像也是这个年纪,长得也很符合这个年纪,可是……

雨婕瞪着正在举高儿子逗弄的嘉迈。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像?她越看越怀疑。

她忍不住凑到茱莉身边去低问:"嘉迈真的四十岁了吗?"

茱莉诧异地回头看她,"哎,你不知道吗?"

"他看起来不像嘛!"雨婕咕哝,"最多三十吧!"

"以前我们也很奇怪哩!现在才知道,原来族长是因为有医者的体质,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在二十多岁接下族长之位时,就把自己弄得很严肃,因为他看起来顶多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雨婕满脸的惊讶、好奇之色,"哦!医者都是这样的吗?

"哎,水之道、生命之道和时光之道,这三种人数极少的魔法师都是这样的。"

饼了好一会儿,雨婕又耳语道:"他不会一直这么年轻吧?"

茱莉放下手中的针线,好奇地看着她,"不会,族长只是会老得慢一点,可终究还是会老的。"

雨婕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否则等我老得一塌糊涂时,他要是还这么年轻,人家看我冲着一个看起来可以当我儿子的人叫老公,那种情况还真是尴尬得很哩!"

茱莉不觉失笑,"不会的啦!其实这样不是刚好吗?你们的年纪虽然相差大了一点,但是到你们年老时看起来却差不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你们也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前后去世,这样谁都不必太痛苦,不是吗?

雨婕想了想,"也对,我爸去世时,若不是有我在,我妈早就伤心得跟着他去了。"

茱莉又低下头去忙针线活儿。"其实,身为贤者的奥烈会更令人吃惊,即便到了五、六十岁,他还是会仿如三十岁左右一般年轻。"

"耶?"雨婕愕然张大嘴,"真的?"

"哎!"

雨婕楞了半晌后,突然大步走过去,抢来嘉迈手中的儿子,她和儿子面对面,大眼对小眼地警告:"我警告你,小子,等你一满二十岁就得给我滚得远远的,我才不要人家说你老娘看起来怎么像你祖母一样,明白吗?

嘉迈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茱莉则闷笑不已,雨婕兀自和一脸不耐之色的儿子嘀嘀咕咕。

她又哪根筋不对了?

***

嘉迈来到书房要整理文件,却看见雨婕正一坐在书桌上的一叠重要文件上头讲电话。

"不……不行,二表哥,我说过我从来不干涉他的公事的……"

嘉迈上前示意她高抬贵"",于是雨婕便翘高一边。

"那关我什么事?美国都还没搞走呢!你们就狂想到欧洲来了?"

嘉迈拉拉文件还是扯不出来,只好指指她另一边臀部示意她也抬高,所以雨婕便放下这一边,挪高另一边,嘉迈不由得傻了。

"拜托,二表哥,如果你们条件够好就毋需紧张,若是想占人便宜,我劝你还是尽早放手,免得……"

嘉迈无奈地摇摇头,随即两只大手一把握住她的腰部往上提,"拿"到书桌后的高背椅上轻轻放下。

"真烦哪!二表哥,你怎么还是不肯死心哪?我就搞不懂,宋家的财富权势己经够大了,为什么还这么贪心呢?"

雨婕靠在椅背上无意识地左右转动者椅子,两只眼晴则在忙碌的嘉迈身上绕来转去。

"最后再告诉你一次,二表哥,不要来烦我了!你们若是真的有麻烦,我一定会帮忙,可是像这种贪欲不足的心态,抱歉,我一点忙也帮不上,你们自求多福吧!"

雨婕合上眼,无聊得几乎快睡着的样子。

"没办法,我们这两天就要回麦家堡去了……喂!有没有搞错啊?我儿子才两个月大,你叫我带着他飞那么远回台湾探亲……是啊!我有儿子了……那又怎么样?我还得替他生六个呢!"

雨婕微张眸瞪嘉迈一眼,嘉迈装作没看到,拎着公事包转身逃出书房

"明年再说吧!好了,就这样,我……啊……外公……雨婕受不了地垂下脑袋。

"外公,你跟我凶也没用,我……"

也许她可以试试挂他的电话?

嘿嘿!那样一定很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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