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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追密码(下) 第六章 让步

啊生长恨欢愉少,

肯爱干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

且向花间留晚照。

——宋祁.玉楼春

水伶一开始就很明白自己非常讨厌那个女人,那个健美漂亮,又喜欢黏著亚克的女人!

既然她不喜欢作假,也藏不住、心事,所以!她很乐於把她对那个女人的厌恶感完全表现出来,除了针锋相对、冷朝热讽之外,她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过半句“正常”的对话。

当然,女人一旦开战之后,除非有一方自动让步认输,否则,这场仗是非得有一方“死亡”才能结束了。

而亚克也正如希恩所预言的,从两个女人的战争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头一回,是当他带萝娜到住处四周去熟悉认识一下回来之后,他立刻被抓进了水伶的房里审问。

“你带她去哪里?”

“我必须先带她到附近认识一下,免得每一次她要出门,就得人家带她出去吧?”亚克边解释,边疑惑地端详水伶的脸色,那种脸色不但他从没见过,而且特别难看。

她怎么了?

“真的?”水伶眯著眼。“真的没特别去哪?”

亚克摇头。“没有,只是在附近绕一绕而已。”

“这样……”水伶挑著眉斜睨著他。“好吧!那我委屈一点好了,以后她要到哪去,都让我来带路就好了,你就不必了!”

“为什么?”她不是最讨厌和萝娜在一起的吗?

“因为你是我的,”水伶大声说。“我不准你去陪她!”

不晓得为什么,这句话让亚克心中倏起一阵悸动。

“我……是你的吗?”

“没错,你是我的搭档,所以你就是我的,你不承认吗?”水伶回答得更是理直气壮。

“承认,我承认!我是你的,但这样一来……”亚克突然垂下眼睑。“你也应该是我的罗?”

水伶毫不犹豫地点一下脑袋。“没错,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彼此一辈子都不能背叛对方!”

“一辈子吗?”

“嗯!一辈子。”

“可是,如果你喜欢上某个人了呢?”

“不会!”水伶更是断然的说。“我这一辈子只会看著你!”

凝视著水伶坚决肯定的眼神,亚克突然发觉了一件事实。

或许,水伶也喜欢他,可是……

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

听著从银盒子里传来的闷笑声,亚克不由得开始有点冒火。

“希恩,我警告你喔!”

“呃……好,好……”希恩呛笑著。“我……尽量忍耐、尽量忍耐!”说要忍耐,却还是听得到他的窃笑声。

右手指头在几面上不耐烦的敲打著,“希恩!”亚克警告地叫了一声。

“好啦、好啦!”希恩终於勉强憋回了剩馀的笑意。“其实那个……很简单嘛!她在吃醋,所以不准你和萝娜在一起;而她一直在强调你是属於她的,那就是恋人之间的独占欲;又说你们彼此一辈子都不能背叛对方,那几乎已经明著在告诉你,她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了;很明显的,她很喜欢你,只是……”

希恩忍不住又呛笑了一声。“她自己的确不了解!”

“我就知道,”亚克喃喃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希恩沉吟了一会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你们彼此都有意了,这样暂时应该够了吧?其他的就让时间慢慢来诱导,反正我会负责让你们一直搭档下去,我想,只要她再稍微成熟一点,应该就能开始有所醒悟了吧!”

亚克思索片刻。

“这样也好,我也不想逼她,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希恩似乎又要开始冒出忍俊不住的笑声了。“一想到夹在两个女人之中的你,我就……就……”

不等听到希恩的嘲笑声,亚克便把通讯器关掉了。

真是有够无聊的男人!

***

通常人家都说,夹在两个女人之中的男人是最为难的了。

可是,这句话对亚克来说,却一点也不适用,并不是说他不是男人或不像男人,而是他的情绪态度都相当的两极化,所以,他完全不会有为难的感觉。

水伶是他喜爱的女人。

萝娜是他的同伴。

就这样,两者分得清清楚楚的,对於萝娜所表露出的爱意,他完全不予理会,也从来没考虑过会不会伤害到萝娜的问题,大概就算萝娜为他自杀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感吧!甚至若是萝娜为救他而死,他也会认为是同伴之间的义务而已。

这大概就是A级塔莎人一旦动情之后的特有表现吧?

不过,萝娜也实在是有够有毅力,无论亚克如何冷漠的对待她,她总是像旋转不停的陀螺一样,一再地绕回来再接再厉、努力奋斗,不达目的死不休,不得亚克誓不返!

这女人实在是有点疯癫了!

不过,卓和最爱看的戏码还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不争不好玩,一争就有好戏可看了……唔……等等!情况好像不太对,那个……他怎么会对这种事有兴趣呢?

不会是他也被“污染”了吧?

“吃饭了!”

吃饭皇帝大,有什么天大的事,都要等祭完五脏庙再说,於是,几声拉椅子的声音过后,全部的人都在餐桌旁集合了。可是,水伶才刚往下坐,都还没沾到椅子呢!耳边便突然传来一声咕哝抱怨。

“怎么又是排骨饭?”

於是,水伶的立刻往上提高,众人眼一花,只见萝娜面前的排骨饭已经连盘子、汤匙及排骨和饭全都被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你干什么?”萝娜惊讶的大叫。

“冰箱里有菜,自己去煮吧!”

萝娜忿忿地一咬牙,随即起身冲出大门去了。

“那个女人真是学不乖。”卓和不带感情的评论道。

“不必理她,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这是亚克无情的结论。

“奇怪,萝娜真的是贝尔塔莎人吗?我倒觉得她比我还像纯种地球人呢!”水伶喃喃道。“不过,既然她有星人的钻石眼,应该是塔莎人绝没错,那就……嗯、嗯……说不定她应该归类在地球塔莎人那边吧?”

“你也很无聊。”卓和咕哝。

“哪是啊!”水伶抗议道:“我是很认真的在进行研究耶!”

“吃你的饭吧!”

水伶正想再攻回去,亚克忙抢著说:“水伶,你不是想再买一些游戏光碟回来玩吗?”

水伶立刻忘了另一边的人,兴奋的面对亚克说:“是啊、是啊!今天要去吗?”

“嗯!吃饱就去,可以吧?”

“太好了,今天中午轮到萝娜洗碗,我们可以吃饱就去。”

“可是她没有吃到吧?”卓和忍不住又插了进来。

“那是她自己不吃的。”水伶反驳。

她自己不吃的?

明明是被某个女人倒掉的嘛!

“干嘛这样看我?不服气吗?”水伶傲然的仰起下巴。“有本事就来咬我啊!”

他决定了!

卓和暗忖。

他的结婚对象一定要是个哑巴!

$※$

明明已经没位置了,萝娜还是硬挤进亚克身边,不过,十公分的空间当然挤不进一个八十几公分臀围的大,於是,萝娜整个人便很“不得已”的歪进亚克怀里了。

双眼一瞪,在亚克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动作之前,水伶已经一声不吭的跳起来把亚克拉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而且,她还一歪,就大大方方的坐上亚克的大腿上了。

萝娜的脸色倏地一变,随即“好意”的提醒亚克。

“亚克,你好像应该和希恩联络了吧?”

“叫卓和联络就好了。”水伶答录机自动的回话。

萝娜不理会她。“亚克,昨天希恩说,叫你今天要亲自和他联络,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喔!”

“白痴才信你呢!”水伶不屑地说。

“亚克,真的,而且,他说是私人的事,最好没有旁人在。”

意即最好赶快推开他大腿上的女人回房去和希恩联络。

水伶哼了哼。“谁理你!”

“亚克,如果你不信,到时误了事,可不能怪我喔!”萝娜的语气很正经,甚至带点严肃地警告亚克。

可是,在亚克有机会犹豫之前,水伶已经先打开自己的通讯器了。

“希恩?”

“耶?水伶!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萝娜说你要亚克今天一定要亲自和你联络,”水伶似笑非笑地盯著萝娜难看的脸色。“是不是有这回事呢?”

“咦?我吗?没有哇!我说的是,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的话,两、三天联络一次就可以了,应该是这样吧?”

“是吗?”水伶噙著嘲讽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过两、三天后再联络罗?”

“OK!”

水伶慢条斯理地关掉通讯器,而后故意往亚克怀里窝进去,还抓著亚克的手臂把自己圈起来。

“我说萝娜啊!耳朵不灵光的话,好像不太适合作战士吧?你是不是应该要先回去检查一下耳朵比较好呢?”

他决定了!

卓和再次暗忖。

他的老婆一定要是个白痴!

***

春天一迳是最美丽的季节,一向爱好大自然的水伶,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把亚克往郊外拉。不用说,萝娜肯定会嗡嗡嗡的紧随在后,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卓和竟然也跟来了。

他真的那么爱看热闹吗?

即使算是!他就料准了这次一定有热闹看吗?

呃!其实他也没料错,一夥人才刚找到一处无人的溪边,不过十分钟后,第一次世界大水战就轰隆隆地爆开来了。

两个女人就像疯婆子似的在溪水里扭来打去的,什么体面、什么基本形象,全都溜去度假了,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看得就连亚克也懒得去理会了,他迳自走开去,寻著一片最柔软舒适的草地后,便就地躺下来打瞌睡。

而卓和呢?

他决定了!

卓和又忙著暗忖了。

除了死人,他谁也不娶!

***

哪一种动物初生时是用四只脚走路,长大后是两只脚走路,年老后是用三只脚走路的?

笨哪!这么简单的谜语还用得著想吗?

当然是人嘛!

抱歉得很,错了!

错了?怎么可能?明明是人嘛!

本来就错咩!是谁说老年人一定会拄拐杖的?

世~~好吧!那正解是什么?

炳哈,残废嘛!

譬如像冯伟那种的,断了一条腿,只好撑著两支拐杖行动罗!

而那条腿正是被水伶给弄断的,所以,每次一看到冯伟痛苦的神情,黛拉就恨不得能立刻去宰了水伶!

水伶本人倒是无所谓,她这个人原本就不太懂得烦恼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硬把它塞进她脑子里,大概停留不到一天就会不小心“掉”出来了,所以,亚克只好连她的份一起烦恼双倍。

於是,当希恩再度来通知有任务时,亚克立刻拉著卓和锁进房里去和希恩来个三方通话,研究该如何处理水伶这个大问题。

“乾脆告诉她这次的任务不需要她吧?”卓和首先做最实际的提议。

“好啊!不过……”亚克低喃。“谁敢去告诉她?”

“很简单,谁最不怕死就谁去罗!”希恩建议道。

亚克和卓和互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地对著通讯器说:“你!”

“咦?谁?”

“就是你!”依旧是异口同声。

“嗄~~我?”

“是,就是你!”

希恩沉默了一下。“这个……我认为啊!是谁的提议,就该谁负责吧?”

卓和立刻举手发言。“我收回!”

“那现在该怎么办?”

片刻的静默后,银盒子那边突然小心翼翼地发出问题,“那个……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可以吗?”

亚克和卓和困惑地互视一眼。这种事还用得著这么客气的问吗?或者该说是,那个人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客气”两个字了?

“可以啊!”亚克回答。

“呃……那个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水伶呢?”

问题一出,四周顿时又陷入一片寂静当中,好一会儿之后,卓和才慢吞吞地说了。

“大概是因为她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包括男人和女人在内,最勇敢、最不怕死的人吧!”

“嗯,很好的理由,亚克就不必说了,这样一来,我的理由似乎最可笑的了。”希恩似乎在苦笑。

“为什么?”

“哈哈!因为我的理由是,因为你们怕她,所以我也怕她。”

“咦——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亚克不觉愕然,“你……你白痴啊你?居然是这种白痴理由!”

“嘿嘿嘿……”

亚克摇摇头。“好了,你是不是白痴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弃权!”希恩立刻放弃。

“去你的,什么叫你弃权啊?”

“我没有你们聪明嘛!”

亚克颓然地垂下脑袋,没力的说:“我们干嘛找你啊?”

“我怎么知道。”希恩低语。“会不会是你们找错人了?譬如你们原来要找的是……”

“闭嘴!”

“哦!”

“啊!对了,我们可以这样嘛!”卓和突然忘了刚才的“我收回”,又有了“高明”的主意了。

“什么这样?”

“喂她两颗安眠药,我们就在她睡眠当中来回,这样不就没问题了吗?”

“嗯!丙然高明,”希恩月兑口就说赞,然后再淋出一盆冰水。“不过……”

“不过什么?”

“有个小小的破绽。”

“什么破绽?”

“你能保证萝娜不会露出口风给她知道吗?你能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人受伤吗?要是让她事后才知道你们是故意瞒著她去进行任务的话,可能会出现的后果,你们稍微想像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建议你们还是先自杀算了!”

於是,又是好一阵无声。

“希恩。”

“嗯?”

“你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无聊的一个了。”

“会吗?”

“好主意没半个,却专会挑人家的毛病,你很闲吗?”

“唔……这个说起来嘛……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喔!”

卓和立刻起身离开“废气”范围。“我也放弃!”

“耶?你也放弃啦?那……”希恩停了停。“那就只剩下你罗!亚克?”

亚克没说话。

“其实,我是可以给你一点建议啦!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而已。”

“说说看。”现在只好将死马当成活马医医看了。

“我看,你就乾脆和她实话实说算了,然后,和她相互研究一下要如何比较好,我想啊!只要你能好好把握住一个基本原则的话,或许水伶还可能会抢著先妥协的喔!”

“什么原则?”

“嘿嘿!其实你也早就了解了嘛!只是没有去给他想到而已。水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孩子,所以,只要针对这一点,如果你能好好利用的话,就算要她立刻和你结婚都没问题了。”

哦!还顺便教人家如何拐老婆呢!

亚克沉思片刻才说:“我试试看。”

“别试太久喔!没时间让你们浪费了。”

十五分钟后,萝娜被卓和设法带出去了,而亚克就和水伶面对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水伶也好奇地打量著他,结果,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可能会惹我生气的事?”

亚克看著她又沉吟半晌,而后毅然地道:“我们又有任务了。”

“真的?那太好了!”水伶一听,就立刻兴奋了起来,好久没出去活动筋骨了,她都快觉得自己似乎要进入更年期的阶段了呢!

“可是……”

“可是?”

亚克又迟疑了一下—随即才像下定了决心。

“这次我不想让你去。”

很奇怪的,水伶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发飙,反而是在颇觉意外地挑高了眉宇之后,随即平静地发出疑问。

“为什么?”

“因为你弄断了冯伟的脚,我相信黛拉一定会趁这次任务时想尽办法要杀了你!”

“吱!就这样啊?来就来嘛!谁怕谁啊?”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是,如果是在任务进行当中她来找你报仇的话,我担心……”他突然噤声,而后换了另一种说法。“我担心她会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的捣乱,这样恐怕会影响到任务能否圆满达成。”

水伶皱眉。“唔……这样说起来嘛……你顾虑的也满有道理的,那……你认为该怎么办才好?”

“我希望这次的任务你不要参加。”

水伶注视他半晌。

“那下次呢?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理由叫我不要参加?还有下下次也是吗?下下下次呢?下下下下次呢?或许往后的所有任务都可能会是这种固定模式,不是吗?”

亚克无言的默认了,水伶也跟著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亚克,我还是你的搭档吧?”

“当然啊!我们永远都是搭档,不是已经承诺过了吗?”

“好,既然是搭档,当然要一块儿出动才对吧?”

“可是,水伶……”

“不要说可是,亚克,”水伶立刻打断他的话。“这世界上已经有太多的不确定了,如果每一个都要去认真在意的话,不久以后,大概我们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那不如乾脆不要活算了。”

“水伶……”

“话说回来,”彷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水伶再一次强行打岔进去。“如果我没有去的话,你们的人数不是会又一次的比不上对方吗?要是因此搞砸了任务,不是弄巧成拙了?”

亚克深深地注视她良久。

“水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变化吗?如果你愿意放弃这一次的任务,就给我一次机会试试看这一回能不能抓到黛拉或是冯伟,这样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眼睛的秘密,好不好?”

水伶闻言,也凝视他许久,之后,一抹怪异的光芒迅速在她眸底飞掠而过,跟著,她突然放弃了坚持,一口答应了。

“好,等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喔!”

$※$

从1585年开始,法国国内开始了“三亨利之战”,各方首领分别是国王亨利三世吉斯公爵亨利和波旁家族的亨利。表面上看起来,这似乎又是一场家族王朝之间的权势战争,但事实上,这却是属於宗教派别上的征战,而受苦受难的依然是百姓。

为了王朝贵族、为了宗教势力,连年的战争、数不尽的死伤。直到1584年3月22日,亨利四世凯旋进入巴黎,长达三十多年的胡格诺战争终於得以进入尾声了。

巴黎郊外——

“希恩,任务达成。”

“有任何问题吗?”

“我想……”亚克盯著前方横排的黛拉、冯伟和另外三个同伴。“应该算是有一点吧?”

“一点?多大一点?”

“唔……这个嘛……”亚克瞥向两旁的萝娜和卓和。“事实上,我们两边人马正对峙著。”

“耶?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两边的人马对上了。”亚克若无其事地低头瞄了一上的血迹。“而且,没有一个人是完好如初的,每个人都多多少少贡献出一点鲜血出来滋润贫乏的大地。”

“你……在这种时候,你还在唱什么歌啊?”希恩焦急地叫道。“多少人对多少人?”

“也没差多少啦!”亚克依然漫不经心似的回道。“就是我们三个对他们五个,不过,他们有一个可能不太方便行动,所以只能算是半个吧!”

“我立刻叫水伶过去支援!”

“不!”一听到希恩的建议,亚克的若无其事顿时失踪了,他立刻紧张地站直了身躯。“绝对不要让她来,我不想让她受伤。”

“可是……”希恩迟疑著。“你们应付得来吗?”

“应该可以,”亚克默默地估量著。“虽然的确是有点勉强,但我相信我们可以应付得来的。”

“你确定?”

“我没兴趣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希恩。”

“那……好吧!有任何结果的话,要立刻通知我。”

“了解。”

必掉了通讯器之后,两方人马又僵持了好片刻,黛拉才冷著脸超大声地传话过来。

“亚克,我想你应该没兴趣再打下去了吧?虽然我们消灭不了你们,可是,你们也抓不到我们,彼此势均力敌,再打下去也只有两败俱伤的份,结果,不晓得会被哪位渔翁得利,你说对吧?”

亚克吸了一口气,也大声地回了过去。“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她侧眼往旁边注视著冯伟的断肢处。“只要你们把那个可恶的地球女人交出来给我,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下次见面再下次算帐了,如何?”

亚克哼了哼。“办不到!”

黛拉神情一沉。“为什么?你宁愿现在就来打个你死我活吗?”

亚克微微一哂。“首先,她曾经救过我两次命,我怎么可能把她交出去呢?第二,她是我们的同伴,或许你可以变节,但我们并没有兴趣学你背叛同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水伶她是我……”

他突然止住!随即又说:“反正我没有半个理由可以把她交给你,却有绝对不可交给你的因素,所以,死心吧!”

黛拉双眼一眯,脸色更加阴沉。“亚克,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吧?要是认真打起来的话,我们这边的人数可是占赢面喔!别看冯伟行动不便,可他只要静静的在一旁等待时机,随时都可以给你一记致命的攻击的。”

亚克面无表情的直视著黛拉。“黛拉,你以为这是十九世纪的美国西部吗?你以为这是两个人面对面比枪决斗的时刻吗?你以为我们会呆到傻傻的站在这里让你袭击吗?”

他轻蔑地摇摇头。“亏你也是战士,居然说得出这种幼稚的话来。人多又如何,一旦开打,双方便会先行避开来,最危险的是冯伟才对吧?不方便行动的他大概只能躲在某个地方,只希望别让敌人找到他,哪还顾得著伤人呢!”

黛拉的神情瞬间大变,旋即瞟了冯伟一眼,暗示他先行躲开去。看在眼里的亚克仅是无所谓地瞄了一下,就大概能猜测得到冯伟会躲到哪里去了。

“你的意思是准备开打罗?”黛拉大声问,特意引来大家的注意力,希望对面的人不会注意到冯伟的偷溜动作。“如果我同意双方就这么各自离去呢?”就算她再不甘心,为了冯伟,她还是可以暂时忍耐一下的。

“很抱歉,黛拉,就算你不想打也不行,我有理由必须在今天至少把你或冯伟其中之一抓回去,希望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为什么?”黛拉抗议地大叫。“为什么你一定要见到伤亡?”

“为什么?”亚克冷笑。“那就要先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我交出水伶了!”

黛拉咬了咬牙。“是她害冯伟残废的,我为什么不能找她报仇?”

“如果不是你们那边三个人同时攻击她,她会下手那么狠吗?”亚克厉声反驳。“难道你要她束手就死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叫冯伟先束手就死?一切都是由他开始的呀!”

黛拉窒了窒。“可是……”

“即便是你,你有那个资格说别人有什么错误吗?为什么不先问问你自己?你是个变节的女人,居然还敢在这儿跟我大放厥词地高声辩驳?”亚克嘲讽地撤了撇嘴。“再怎么说,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是非不分、黑白不论的愚蠢女人而已,你根本没资格说什么报仇!真要说的话,是不是应该先让我来说:我要惩罚你这个叛徒呢?”

黛拉顿时哑口无言。

“别说是我,即使是水伶,她现在已经是贝尔它的工作人员了,所以,她也有资格和义务追捕你,你居然还敢说要向她报仇?黛拉,你不觉得这样真是太可笑了吗?”

“我……我只是忠於自己的感情,这样也有错吗?”黛拉挣扎著为自己辩驳。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不!你没有错,但是……”亚克无奈地摇摇头。“难道你从来不反省的吗?你为了自己的感情所做的事牵涉如此之广,可是你却只考虑到自己。人性自私是很正常的,可是,也要自私得不伤害到别人,否则,你终归是错误的!”

黛拉沉默片刻。

“或许我是错的,我比你更明白,但是,无论你说我傻也好,说我自私也好,我也已经……不!是我根本无法回头了呀!”

“那么我们还是必须一战了。”亚克冷酷地说。

黛拉皱眉,略一思嗣瘁。

“不,今天不行,等……”

“不用等了,就今天吧!让一切就在今天结束了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得意的语气,从没人注意的角落骤然传过来截断黛拉的休战通告。顿时,众人的脑袋不约而同的朝向同一个方向,下一刻,亚克和黛拉的声音也异口同声的回应过去,只不过内容和语气不一样而已。

“水伶!”惊讶的口气。

“冯伟!”惶惧的呼唤。

就知道她那么爽快的答应肯定是有阴谋,果然没错,那家伙还是跟过来了!

在瞬间的惊讶之后,又立刻化为满腔的怒气,亚克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骂她,还是称赞她才好,因为,就在她身边的橡树前,狼狈的跌坐著适才才躲起来的冯伟,他的双手已被一双特制的手铐桎梏住,只要手铐不取下来,他就再也不能随意的转换时空了。

一见到亚克的满面怒容,水伶不觉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可是,她还是固执的抬起下巴,不服气的为自己辩驳。

“亚克,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是你先忘了,我是你的搭档啊!怎能让你一个人来涉险,而我就一个人凉凉的在家里吹冷气?何况,我来得也没错啊!瞧!冯伟不是被我逮住了?只要有他在手里……”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同时往黛拉那边看过去。

“我想,这件事大概可以就这样结束了吧?就算你真的不骂不爽好了,也得等我们回去再说!OK?”

OK?

既然已经发展到这种情况了!他不OK行吗?

於是,亚克先狠狠的瞪她一眼,再转向黛拉。“黛拉,冯伟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你还想反抗吗?”

“你……你们太卑鄙了!”黛拉气急败坏地怒骂。

“黛拉,刚刚我才说过的你忘了吗?水伶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她也有资格逮捕冯伟的。而且,是你叫冯伟去躲起来的,才让水伶有机会逮到他,所以,这不能怪她吧?”

黛拉又心急、又无奈的看看冯伟,再转回来时,是已是满面愤怒。

“亚克,你究竟想怎么样?”

亚克皱眉。“黛拉,并不是我要你怎么样,而是我的职责是阻止你们,有机会就逮捕你们回去。现在就看你们是想继续反抗,甚至丢下冯伟自己逃走,还是乖乖的束手就逮,让大家都能一起回去贝尔它,一切就看你的决定了。”

黛拉阴郁地眯起眼注视亚克半晌。

“亚克,你知道我们跟你回去后会有什么后果的,不是吗?我们会被分开、会被限制自由,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亚克,让我们走好吗?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劝服冯伟,劝服他停手,这样可以吗?”

亚克看著黛拉一会儿,再瞥一眼冯伟,然后摇摇头。“不可能的,黛拉!你自己看看冯伟的眼神,他是不可能会停手的。”

“可是我一定会……”

“不,黛拉,如果你能说服得了他,他早就听你的了,不需要等到现在。”

“亚克……”

“不必再多说了,黛拉,你到底打算如何?要打、要逃,或者要束手就擒,赶快决定吧!”

“亚克……”

“赶快决定!”

听到亚克决然而冷酷的语气,黛拉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无可转圆的馀地了,她苦恼的看看同伴,再看看冯伟,最后低下头来,陷入两难的沉思之中,久久、久久无法做出抉择……

这……也未免太久了吧?生孩子都不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她到底是在考虑几百件事啊?

水伶和亚克三人开始面面相觑,就连黛拉的同伴也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可就在众人的忍耐程度达到最顶点,亚克正想开口催促的那一刹那,黛拉突然朝水伶的方向举起手来……

亚克神情骤变,月兑口便吼道:“水伶,躲!”

可他还是慢了半拍,水伶只来得及闪过要害,致命的雷射还是笔直的击中了她……不!是击中了她左手腕上的银盒子,只见银盒子僻哩啪啦地叫了几声后,她就蓦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了……

$$$

亚克蹲去捡起那个已经被破坏了的银盒子,仔细审视片刻后,他打开通讯器,还没有开口,那头已经传来希恩迫不及待的声音。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只找到通讯器。”

“咦?怎么会?”

亚克继续检视著里头的精密仪器。“时空仪和生命控制器半毁。”

“我就知道,所以,她才会莫名其妙的自动跳到那个时空去,还好监视仪没有被破坏掉,可是……生命控制器……也毁了吗?”

“不,不是毁了,是半毁……不!也不是,应该是……嗯……她好像被生命控制器设定到某个年龄,可是……”

“至少她没有死。”

“当然没有死!是她替冯伟戴上手铐的,除非她亲自替他拿下来,否则,一定要她死了,手铐才会自动解开。而既然冯伟的手铐还在他的手上,那就表示她还没有死。”

“应该是如此,那……”希恩沉吟著。“看得出来是什么年龄吗?”

“唔……好像……你等等!”

话落的同时,他取出一支类似探针之类的东西开始在损毁的银盒子里挑挑点点的,好半天后……

“知道了!”

“真的?几岁?”

“呃……这个……相当令人困扰的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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