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讯息,
让人喜悦落泪,
从没想过,
还有另一个新的自己,
可以延续今世的生命。
菲尔呆坐在地毯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是说……你是说你帮我生了一个女儿,却没有告诉我?”
“是……是的。”上官佑莹心虚地嗫嚅道。
“你……就是为了她要回纽约?”
“是。”
那个莫名其妙的小表就是他女儿?
天哪!他居然在吃他女儿的醋!
菲尔抱著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他才徐徐抬起头来。
“你有她的照片吗?”
“有。”
上官佑莹立刻跑去取来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交给菲尔,维瑟马上过来凑两眼。
“哇~~菲尔,这小东西好像你喔!”
模著照片,菲尔双眼润湿地点点头。“她叫什么?”
“上官洁……呃!清洁的洁,不过我们都叫她小兔子。”
“上官……洁吗?”菲尔深深地凝住上官佑莹,嘴里却呼叫著另一个人的名字。“维瑟。”
“干嘛?”
“我要立刻到纽约去。”
“没问题,我马上替你安排!”
维瑟马上跑出去了,菲尔依然凝视著上官佑莹。
“佑佑。”
“什么?”
“过来。”
犹豫了一下,上官佑莹还是乖乖地来到他身边坐下,菲尔温柔的揽住她,两人一起看着照片。
是的,什么都不必再说、什么都不用再计较,她曾经对他失望,他也曾经恨过她,任凭时光飞逝、任凭痛苦纠缠,两人一心所爱的始终是对方。
※※※
“你要戒酒,小兔子很怕酒味的。”
“好。”
“还要戒菸,老爸连雪茄都戒掉了。”
“是。”
“不能说脏话,小孩子学习力很强,一不小心就会被学去了。”
“我知道。”
“也不能乱发脾气,会吓到小兔子。”
“没问题。”
一一承诺了下来,望著前方道路,菲尔却越来越紧张了。
“她……呃!小兔子会……喜欢我吗?”
往后瞄了一眼大大小小堆满后座的礼物,想起后车厢里也差不多堆满了,上官佑莹不禁浮起嘲讽的笑容。
“送这么多礼物给她的人,就算是魔鬼她也不会讨厌。”
瞟她一眼,菲尔忽地煞车在路边停下。
“干什么?”上官佑莹莫名其妙地看看窗外。“还没到呀!”
菲尔没有回答,迳自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拉去她的手为她戴上,随即又发动引擎上路。
上官佑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原来……你还留著。”
双眼留意著前方的路况,菲尔小心翼翼地掌控方向盘,“你最好别给我摘下来,要是你敢摘下来,我马上去找个地方喝到醉死给你看!”他威胁道。
炳哈一笑,“现在没有一家店开著。”她打回一球。
“你想试试看吗?”他又反击回来。
上官佑莹考虑了一下。“算了,我不摘下来就是了。”
这个温柔的男人已经变得很狡猾了。
“你没有戴眼镜了,好像也不是戴隐形眼镜,是动了什么手术吗?”
“雷射手术。”
“我就猜是这样。”
“佑佑。”
“嗯?”
“我打算跟维瑟交涉一下,把我调回纽约总公司,这样你可以多快和我结婚?”
“……你决定吧!”
是的,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很狡猾又霸道任性,但是,他依然是个温柔的男人。
就在他们到达上官家的前十分钟,纽约上空竟然开始下起大雪来了,不过眨眼间,眼前的道路居然全都淹没在白茫茫的雪雾下,往车窗外看去,只见一片冰天雪地,冷冷清清的,别说什么迎接新年的热闹气氛,就连活人也见不到半个。
他们只好放慢了速度,在上官佑莹的指挥下,终於安全地回到上官家的门前,连引擎都尚未停下来,等待中的上官家人就一古脑儿全都跑出来了,而且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听上官妈妈大声吆喝指挥的声音。
“快,快,雪越下越大了,有什么行李要拿的快点拿进去!还有,阿捷,车子开进来停这边,气象报告说,这会是一场暴风雪,如果不开进来的话,明天你的车子就找不到了!”
人多好办事,一大堆礼物顷刻间就被搬空了,真正的行李反而只有两袋。然后大家一起挤在玄关前拍掉身上的雪花,这时又听见上官妈妈的大叫声了。
“你们两个,别给我动那些礼物!”
“可是,女乃女乃,不是说这是爹地给小兔子的礼物吗?”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
“哦!那哪一个才是小兔子的?”
大衣甫月兑一半的菲尔突然僵住了动作,两眼死死地盯住客厅中那个穿著一身雪白的小天使。
这时,上官大哥悄悄靠过来帮他完成剩下的步骤,并告诉他,“我们告诉她你是她的爹地,所以千万别搞混了,她叫爸爸是叫我,叫爹地才是叫你,OK?”然后,他从后面推推菲尔。“别害怕,她是你女儿啊!”
临到这一刻,菲尔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点畏惧了。
上官佑莹了解地挽住他的手臂拖著他向前。“她会喜欢你的。”
菲尔却还是犹豫著,立即解除他疑虑的是小兔子,她一瞧见他,就跑过来拉住他的裤管。
“你是小兔子的爹地吗?哪一个礼物才是小兔子的呢?”
“那个……”菲尔立刻蹲下去抓住她,并用颤抖的手抚模她的头发。“粉红色包装的都是你的。”
小兔子立刻惊喜地大叫一声,“耶,有一半都是小兔子的耶!”旋即兴奋地跑回礼物堆中找出属於她的礼物。
菲尔却依然呆呆地蹲在原地,上官佑莹摇摇头,一把将他拖起来,并推他到小兔子身边。“帮她拆礼物啊!”
“啊……”菲尔迟疑地在小兔子身边席地坐下。“小……小兔子,我……呃!爹地帮你拆好吗?”一包礼物立刻丢进他怀里。
“爹地帮小兔子拆那个……哇!哇!哇!小兔子一直想要这个的,可是女乃女乃说太贵了……啊!啊!啊!蕾莉也有这个,可是她都不借我玩……哇~~好漂亮喔!这是公主穿的吗?啊炳哈哈,小兔子喜欢这个,好好玩喔……啊啊,爹地,你看这个,跟电视上的一模一样耶……”
整个客厅里净听到小兔子欢喜的叫声,没有人去吵他们,只是聚在客厅口默默地注视著小兔子兴奋地检视她的礼物,而菲尔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她,并替她拆礼物,时而轻拭一下眼角……
※※※
“爹地,爹地,天使,天使!”
小兔子又跳又叫,老爹地只好乖乖的往雪地上一躺,并划动双手臂制造出一个雪地大天使。
“爹地,爹地,雪人,雪人!”
老爹地叹了口气,只好又贡献出毛线帽、围巾和墨镜,这一切都被坐在窗边瞧向外面的上官佑莹和上官妈妈看在眼里。
“阿捷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嘛!”上官妈妈微笑道。
上官佑莹白眼一翻。“老妈啊!你被他骗了啦!版诉你啊!他在外面才恐怖呢!不像现在这样……”
“可是……”上官妈妈指指窗外。“他就跟以前一样呀!”
“就跟你说你被他骗了嘛!老妈,他……”
“若真是这样,不是很好吗?”
“咦?”
“这就表示他已经有办法控制他的个性,不再滥用他的温柔了,不是吗?”
“……”
“佑莹,不是我爱说,但我一直想告诉你,当初你也不是完全没有错,你明明知道他个性就是那么温柔寡断,可你还是主动去追他,等追到手之后,又那么狠心的抛弃他。”上官妈妈摇摇头。“若是反过来说,像他这种男人,不就是你最痛恨的那种男人吗?”
上官佑莹心虚地别开眼。“可是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样子的嘛!”
“算了,过去的事提也没用,现在……”上官妈妈拍拍她的腿。“你们有什么决定了吗?”
“他说要想办法调到纽约来。”
“为了你吧?其实西雅图的环境比这儿好不是吗?”
上官佑莹耸耸肩。“大概吧!”
“还有其他呢?”
“其他?”上官佑莹搔搔头发。“你是说结婚吗?”
“废话!”
“他说等他妈妈回来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要先公证,并且办理收养小兔子的手续。等他妈妈和继父回来之后,再另外举行婚礼。”
上官妈妈满意地颔首。“其实,阿捷调不调回来纽约都无所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大哥和弟弟明年就必须搬到西岸去住,你二哥今年年底会到德州,至於我和你爸爸还有弟弟,则继续留在这儿。不过,我的建议是你们继续留在西雅图,那儿比较适合你们居住。”
“欸?因为工作?”
上官妈妈点头。“对,这就是典型美国人的生活,不是跟著工作走,就是放弃工作的乐趣选择生活上的安定。”
上官佑莹沉默片刻。
“好,那我们留在西雅图,可是小兔子呢?”
“如果方便的话,你们周末尽量来陪她吧!等她习惯阿捷之后,再让她和你们一起住比较好。”
“也好。”
“还有……”
“还有?老妈,你也太罗唆了吧?”
“你告诉他你又怀孕了吗?”
“……老妈,你不是罗唆,你是很鸡婆!”
※※※
一月中,菲尔和上官佑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纽约回到西雅图,可是一个月后,他们又回到纽约过中国年。四月,菲尔决定带老婆回台湾祭拜他父亲的坟墓,因为在上官佑莹生产后,他可能有好一阵子都不方便回台湾了。另外……
还有一件她希望他做的事。
方家老屋并没有卖掉,也没有出租,但固定会有人去整修清扫,这是维瑟的好意。於是,他们就直接住进这栋刻画著许多属於他们回忆的地方,无论是快乐或悲伤,这里是他们筑建起他们恋情的场所。
“你想她结婚了吗?”
扫墓回来后,他们走进一家旋转寿司店,当菲尔在替上官佑莹泡茶包时,她突然这么问。
“我不知道。”在杯里丢进两个茶包,冲进热水后,菲尔将茶杯推到上官佑莹面两,再冲泡另一杯。“也跟我无关。”
“你很无情喔!”她一边拌著芥末酱,一边抗议。
“很好。”
“很好?”看他拌芥末酱,她不禁好意地用筷子指指他的酱油碟警告他。“喂!很呛喔!你加那么多会呛死你的。”
“这样才好吃。”
“这样才好吃?”顺手从旋转台上取下来一盘龙虾卵寿司,她诧异地问。“可是你以前只敢加一点点的说!”
菲尔没说话,只是忙著从台上拿下一盘红鲑寿司给上官佑莹,另一盘鲑鱼卵寿司给自己。
“喂!人家在跟你讲话耶!”
“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现在怎么敢吃鲑鱼卵?”
“……你刚刚是在问我这个吗?”
“……大概吧!”
“我现在才知道你跟一般女人一样无聊!”
“哎呀!你居然敢骂我无聊!”
“快吃吧你,”菲尔又各拿了一盘龙虾沙拉寿司和烤鳗寿司给上官佑莹,都是她爱吃的。“待会儿又要说人家把你要吃的全拿……等等,不准拿,又不是小孩子,甜点最后再吃!”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老妈一样罗唆了?”她不满地咕哝,却还是乖乖的把手收回来。
菲尔又不说话了,上官佑莹耸耸肩,赶紧把他拿给她的寿司解决掉。反正现在的他老是一副酷酷的模样,说话又冲,总是带点讽刺的味道,有时候还很尖酸刻薄,无聊的时候找他顶顶嘴消遣一下还满有趣的;重要的是,无论他说的话有多难听、态度有多无情,他对她的心意却始终是那么温柔体贴,就跟往日一样。
“咦?你……你不是那位方尔捷吗?”
类似火鸡母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呱呱呱叫起来,用餐途中加上这道“配菜”还真是有点消化不良。菲尔不悦地横眼过去,试图让对方收回这道配菜。
“啊!你可能不太记得我了,我是郑家的邻居张妈妈,”火鸡母却一点感应度都没有,兀自哇啦哇啦叫著,难怪会被人家宰去做大餐。“我常常看见郑太太跪著求你不要走,所以对你的印象特别深刻。”说著,她还不请自坐地硬挤入上官佑莹身边,两眼却只专心在对面的方尔捷身上。
“老实说啊!我也很受不了郑家那个女儿,从小就是那样,总是用那种手段让身边的人为难,看起来柔弱无助,其实是个自私的女孩,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要不到,她就会使出各种无赖招数来得到!”火鸡母做作地摇头叹息。
“听说后来她跟一个和你同样温柔又斯文的男孩子结婚,照道理说,这样应该很美满了才对吧?可是没多久她就跑回娘家哭诉,要死要活的说那个男孩子都不管她的死活了。真是奇怪,人要吃饭吧?要吃饭就得工作吧?老公出门上班赚钱养她哪里不对了?又不是什么大富豪,哪有时间随时随地陪著她闹呀!”
端起上官佑莹尚未喝的茶饮了一大口,火鸡母又继续往下说。
“后来她是怎么离婚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又嫁给了另一个温柔又有钱的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年纪大一点应该比较能够容忍她的任性吧?没想到不到半年,那个人就说他实在受不了那个女人,抱怨她老是把别人当傻瓜,只要人家稍微不顺从她的心意,她就又哭又寻死,搞得他精神衰弱。”
上官佑莹听得都傻了。
“一个月前她又回娘家住了,听说他们现在正在办离婚,而且……啊!不好意思,我老公儿子他们要走了,以后有空再聊啊!”语毕,火鸡母又迅速退场了,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唱,不禁让人怀疑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她都不担心认错人、找错对象、说错话?
或是她只是想客串一下八婆,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菲尔默默地把火鸡母用过的杯子拿开,再另外泡了杯茶给上官佑莹,然后,他问:“这样你还要我去对她说那一句话吗?”
“……”
好像已经变得很无意义了!
※※※
自从上官佑莹怀孕之后,倒是没害什么喜,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只是肚子开始肿起来,而且早上常常会爬不起来而已。
就像现在,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了,她却只会咕哝一句“我要吃中式早餐、西式中餐”,然后翻个身又睡去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冲浴的声音、穿衣的声音,最后是厨房传来的声音,她不觉微微的笑了。
待她再次清醒时,是被他摇醒的。
“你不是说十一点HBO有部片子一定要看吗?真是,自己起不来又不定个闹钟!”
哦,对喔!
她揉揉眼睛,赶紧起身下床去冲浴,当她要穿上孕妇装时,他又突然跑进来找吹风机帮她吹乾头发。
“我就知道,懒惰也不是这种懒法,吹乾头发会很花时间吗?将来你要是开始犯头痛的毛病,我一定会在旁边幸灾乐祸骂活该给你听!”他碎碎念、碎碎念。“好了,你待会儿是要吃早餐,还是中餐?”
“唔……早餐吧!”准备好了不吃多浪费啊!
然后他又出去了,她穿上他为她添购的几百件孕妇装其中一件,在镜子中瞧瞧自己:嗯!不错,容光焕发,眼神得意,笑容愉快,百分之百就像个被丈夫宠坏的妻子!
不久,她已经捧著稀饭在客厅看电视了。
“阿捷。”
“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西雅图?”
“看你。”
“看我……咦?怎么没有花生面筋?”
“你是在餐厅点菜吗?有得吃就吃,还敢给我挑剔,都已经这么多菜了……下次给你一碟酱瓜就够了!”
上官佑莹耸耸肩。“吃稀饭就是要配面筋才好吃嘛……啊!你要去哪里?”
“买报纸。”
可是他回来时手上却多了一罐花生面筋,“顺便买的。”他说。
上官佑莹实在很想问问他报纸买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在回来路上看完之后就扔了?他看报纸可真快啊!是不是只看标题?
“阿捷,我们明天回去好了,我想去史凯基特山谷看郁金香和水仙,还有下个月的西北生活庆典,而且啊!嘿嘿嘿,去年的弗蒙特节没有看到脚踏车骑士,今年说不定可以看到哟……”
当门铃响起时,她还陶醉其中兀自说个不停,菲尔受不了地摇摇头,并起身去开门,不意门一开他就怔住了。
“……对不起!”一说完,他便待把门甩上。
“等等,尔捷!”门外的人立刻把半边身子硬挤进门缝里。“我听张妈妈说你回来了,本来还不太敢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尔捷!你是为我回来的,对吗?对吗?”
菲尔漠然注视著郑晓芬,一眼就注意到她变了,尽避依然娇柔纤细,却已失去了往日那份纯纯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她“耍”了太多男人吧!
“郑晓芬,你应该长大了吧?不要以为只要装成林黛玉,就一直会有贾宝玉来让你骗,这种把戏玩多了就没人会上当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尔捷,我一直好想你呀!”郑晓芬哀怨地瞅著他,并怯怯地捏著他的衣袖,却立刻被甩开。“虽然有别的男人呵护我,但怎么也比不上你,尔捷,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呀!”
“我承受不起,郑晓芬,你的爱太自私太可怕了!”菲尔嘲讽地斜睨著她。“不,是你太可怕了,你把所有对你好的人全都耍得团团转,却还能表现出最可怜悲惨的人是你,但是,戏演太多了,终究会露出马脚的,这就是为什么除了你父母之外,所有在你身边的人都待不久的缘故。说老实话,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了!”
郑晓芬却是一脸不解地摇著头,“我不懂,我不懂,”她无助地猛掉眼泪,又委屈又无奈。“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这样骂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原本就是这样的啊!你们留在我身边不就是因为喜欢我这样,不是吗?那又为什么要责怪我?我到底哪里错了?”
菲尔开始不耐烦了。“拜托你别再作假了,郑晓芬,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更没有人愿意留在你身边,你这种手段实在令人厌烦啊!”
“可是,尔捷,”郑晓芬期待的双眸可怜兮兮地瞅住他。“当初你女朋友如果没有离开你,你也不会气得离开我,不是吗?你还是会留在我身边继续温柔的呵护我,不是吗?当你必须有所选择时,你还是会选择我,不是吗?所以,如果时间再久一点,让我行机会在你心中占据更重一点的分量,那时候再让你女友离开,你就不会生我的气了,不是吗?”
哪壶不提提哪壶,最恨的就是有人提到他当年如何令女友失望而离开的事实。菲尔听到这里,虽尚能强忍住甩她一巴掌的冲动,却抑制不住破口大骂的。
“你这个花痴,我……”
“不要,阿捷,”上官佑莹突然从菲尔身后冒出来阻止他。“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根本不是在作戏,也不是故意耍别人,她就是那样啊!”
“你……”郑晓芬吃惊地瞪住上官佑莹,“你怎么也在这儿?”继而更震惊地注意到上官佑莹的肚子。“你……你……你……”
上官佑莹模模自己的肚子。“阿捷的。”
郑晓芬倒抽一口气,“你……你竟然又抢先一步夺走我的男人了!”她绝望地抚著额头。“天哪!为什么我总是慢了一步呢?”她悲怆地低喃,伤心泪滚滚而下。“为什么我的生命这么悲苦?天哪、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你……”
“阿捷!”上官佑莹再一次阻止菲尔发飘,她低低的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追在你后面的女人由我来打发吗?”
菲尔绷紧脸色沉默片刻,继而愤然地转身进屋,上官佑莹这才把哭兮兮的郑晓芬请进屋里,不料,这个超级戏剧化的女人,一进屋就对她跪下了,而且那模样好似打定了主意,上官佑莹若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死也不会起身。
“求求你,把尔捷还给我吧!我没有他会死啊!”
“是吗?”上官佑莹好笑地睨著她。“可是你到现在还没死啊!”
一箭就中靶心,郑晓芬顿时窒住了。“我……”
“好了,先起来吧!”上官佑莹把郑晓芬拉起来硬塞到沙发上,并拿了一盒纸巾给她,之后才在她旁边落坐。“不,你不会死,就算你真的很想死,你也不会死,因为你不敢,对你来说,死亡更可怕,毕竟,人一旦死了,就注定绝对没有人会呵护你、宠爱你了。”
郑晓芬低首拭泪垂眸无语。
“瞧,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上官佑莹轻声道。“其实,以前我也很气你,气你太会演戏,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没有演戏,因为你就是这样。但我老实告诉你,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忍受像你这样的女人的。男人愿意呵护女人,却不愿意被女人绑得死死的,也没有男人能够让女人绑得死死的,除非你能工作养他,那就还有话讲,可是你若是要靠他过活,他就没办法随时守候在你身边啊!”
又扯了一张纸巾给郑晓芬,上官佑莹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
“不过,就算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你也听不懂吧?或者听懂了你也改不了。所以,我只好换个方式告诉你——阿捷永远不会留在你身边的,就算你在他前面跪一辈子,或是死给他看,他也不会要你的,你还是死心吧!”
“但是如果你……”
“不,我在不在根本没什么差别,”上官佑莹淡淡地道。“过去五年里,我也不在他身边啊!但是他回来找你了吗?”
“……”
“而且,如果你不能改掉这种过分贪求的个性,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你的,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另外……”上官佑莹朝厨房方向望了一眼。“我曾经担心当年阿捷的做法是不是会造成你一辈子的伤害,但现在看起来,伤害你一辈子的是你自己,不过,我还是希望阿捷能跟你道个歉。”说著,她大声唤出菲尔。
“阿捷,你答应我的事呢?”
菲尔冷冷地瞟郑晓芬一眼。“我说过了。”
“咦?真的?什么时候?”上官佑莹一脸诧异。
“一开门我就说了。”
上官佑莹双眉一挑。“你不会只说了那三个字吧?”
“不然呢?”
白眼一翻,上官佑莹受不了地把他拉到郑晓芬面前。“告诉她为什么!”眼见他嘴一张似乎就要拒绝,她马上追加一句,“否则你就别想进产房看我生孩子。”
菲尔僵了僵,继而咬紧牙关片刻,最后终於不甘不愿地转向郑晓芬。
“对不起,当初你向我告白时,我应该坚拒你的,我也不应该屈服於你的同学、助教和父母的哀求再去看你,让你产生虚幻的希望而造成后来许多痛苦。其实我根本没喜欢过你,虽然我的个性温柔软弱,但我喜欢的是像佑佑这种坚强又会为别人著想的女孩子,是她很体贴的为我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又很窝心的为我著想,甚至是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我才会爱上她的。”
他双目倏地泛出轻蔑之色。“至於你这种女孩子,只会让人觉得很累、很烦,从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感动或眷恋,我根本不想去见你,即使不得已去见你,刚一见到你我就想逃开了,但是我没有,这是我不对,如果因此而造成你后来的痛苦,我很抱歉,希望你原谅。”
语毕,他斜睨向上官佑莹。“这样可以了吧?”
“嗯!好,”上官佑莹赞许地点点头。“这样可……”
“不可以!”郑晓芬蓦然发出绝望的尖叫。“不可以,我不能原谅,我绝不原谅!所以,你要补偿我,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要像以前那样疼爱我、呵护我、事事顺从我,要……”
又来了!
上官佑莹长叹,菲尔则迳自回到厨房里准备午餐。
这种女人大概注定要痛苦一辈子吧!
好不容易通知郑晓芬的父母来带她回去,当天晚上,两人就逃难似的飞回西雅图了。
唔……至少十年之内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