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隔壁班的周如娟也结婚了!”
“咦?真的?是跟她那个J大的男朋友吗?她还差几个月就毕业了,为什么要急着现在结婚呢?”
“因为她也怀孕了,又察觉得太晚来不及拿掉,所以只好赶紧结婚嘛!”
下学期一开学,夏婵就听到这桩惊人的消息,令她讶异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另一项消息更令她震惊到心惊胆跳。
“上学期结束时,杨美婷都还没生,现在到底她是生了没有?”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子,可惜是个兔唇!”
“欸?怎么会?”
“我捺A知,听说不是染色体异常,而是环境因素什么的,超音波也没检查出来,就这样傻傻地生下来才知道是兔唇。”
“那杨美婷一定伤心死了!”
“想当然尔,但幸好那种畸形还可以用手术慢慢矫正,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环境因素?!
双手保护性地扶着自己的肚子,夏婵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发誓再也不莽莽撞撞的随便乱来了!换了是她生下一个畸形儿,必定会哭到不行,翟仕禹也会很难过,玛丽乔就更别提了,每个星期夏婵都会接到她的电话,嘱咐她要小心这个、小心那个。
然后,她发现夏枫居然没有来上学,一问之下才知道夏枫转学到南投去了,她立刻打手机回家问详情。
“大姊,小妹为什么转学了?”
“还说呢!老妈急着要回大陆,没有办法盯着小妹,所以就先把小妹送到外婆家,老妈说那儿交通不方便,而且有人可以随时盯住她,就算她想乱来也没辄。”
真惨!不要说小妹了,就连她也不喜欢外婆家,出门不是稻田就是山林,而且没有公车,想到市区去就得劳烦舅舅开车接送,而且,外公外婆是那种很老式的种田人,除非晚餐后,否则不能凉凉没事干。
他们最喜欢的乐趣就是吩咐一大堆工作让你做到死,要是做不死,就会嫌你死动作太慢,动作够快了,就说你是青菜做,仔细做好了,又说次序弄颠倒了,总之无论你怎么做他们都有话说。
当然你不做也可以,反正手长在你身上,他们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不做事就没饭吃。”这是外公说的,只要你挨得了饿,尽避跟他们卯上了,管你三天还是一个礼拜,他们就是不给你饭吃;所以,如果挨不了饿,还是乖乖认命做奴隶吧!
老实说,她并不认为把小妹扔到外婆家去就可以没事了,可是既然妈妈觉得工作比孩子重要,那她也无可奈何。
“那大姊你怎么没去上班?”
“辞了。”
“耶?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去拉爸爸的朋友开户吗?”
“他们都嘛早就开户了,我又抢不过来,有什么办法。”
“夏渝满不在乎地说她没办法,实在让人很怀疑她到底尽了多少努力。
倒是你,你可好命了,没想到居然能捡到那种超级牌老公,早知道当初我就自愿上阵了!”
夏婵没说话,她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大姊会相信翟仕禹一开始就只想和她结婚吗?
“所以说,你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才对,因此为了报答我,阿婵,你是不是应该叫你老公也帮我找个英俊的富家老公呢?”
夏婵不禁无声地叹口气,真让翟仕禹给说中了,现在她人如何回答呢?
“喂!阿婵?干嘛,说话啊!你以为装作没听见就算了吗?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有公老作靠山就什么也不怕了,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的慷慨赐予,想忘恩负义吗?你要是这么不识好歹,小心我把你老公抢过来!”
夏婵终于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啊!大姊,你听到了吗?上课铃响了,我要上课了,有空再聊,掰掰!”不等对方回答,她就急忙断线关机,免得大姊三不管的打过来骚扰她上课──这是一定的。
现在她可学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绝不能再随便打电话回家了!
※※※
为了赶在春假前办完堆积的公事以便挪出时间再到美国一趟,翟仕禹没日没夜的工作,在公司里忙,回到家里躲进书房里同样忙,忙得几乎连睡觉时间都没有了。所以,夏婵尽量不去打扰到他。但是这天晚上,她突然莽莽撞撞地闯进书房里去。
把一张学校通知单放在翟仕禹面前,“老公,帮我签一下这个。”她要求。
“哦!”翟仕禹头也不抬地顺手就要签下去,可才画了一横就停止了。“咦?这个……”
“你不用去啦!我爸妈他们也从不去的,都嘛签一下回条就可以了。”
“是吗?我可以不去吗?”不晓得为什么,翟仕禹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笑意。
“是啦,是啦,你不用去啦!”同样不晓得为什么,夏婵好似急着要他赶快签好名,好把这件事赶快结束掉。“快签啦!”
翟仕禹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去,迅速在通知单上签好名并交还给夏婵,唇边那抹笑意已然扩大为欢乐的笑容了。夏婵不觉狐疑地接过来一看……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我来打勾就可以了嘛!”
“我要去。”
“欸?!你要去?!你去干嘛?”夏婵气急败坏的叫道。“这样很丢脸的啦!”
翟仕禹却是一脸无事。“我怎么可以不去,要讨论你考大学的问题呀!”
“那个人家自己决定就好了嘛!”
“不行,这是我身为丈夫的义务,”翟仕禹又换上一脸义正辞严,眉毛却跳呀跳的看上去滑稽得很。“还有监护人的责任!”
“哪里是什么丈夫、什么监护人的责任义务呀!这明明是……明明是……是……”夏婵看着手中的通知单,脸色越来越别扭。“不要去啦!你……你不是工作很忙吗?这样会浪费你一天时间耶!所以你专心工作就好了,这个就不用管它了啦!”
“那怎么可以!”翟仕禹语气断然,可眉梢眼角却很明显地又快憋不住笑意了。“工作可以撇一边,老婆的事最重要,就这么决定了,我一定要去!”说罢,他又低头回到公事上了。
夏婵不禁呆住了。
不是吧?他真的要去?!
天哪,这下子可糗大了!
自眼睫毛底下偷觑着夏婵沮丧地离开书房后,翟仕禹才又徐徐地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朵大大的笑容。
亲亲老婆的家长恳亲会他怎能不参加呢?
※※※
一般来讲,恳亲会都是选择在假日举行,而且,除了少数被抓公差的学生以外,学生也不必到校。但这一回的恳亲会,校方却例外的要求学生也要到校,理由很简单,也是煞费苦心:校方终于开始正视学生的操行问题了。
仍是未成年的高中少年男女,应该是念书最重要的时刻,交男女朋友还可以忍受,但未婚怀孕、援助交际、吸毒、夜游不归、拍写真集、聚众打架等等,这些就难以容忍了,再这样下去,新学年度开始恐怕就没有父母敢让子女来这所高中就读了。
所以,校方决定来个三方会谈,大家要把所有已发生、即将发生或可能发生的问题全部摆上台面来沟通,期望能遏止情况更加恶化。
这个是没问题啦!夏婵也觉得校内的风气越来越令人不敢领教,是该整顿一下了。可是……可是人家都是老师和父母讨论子女的问题,她的状况却是老师和老公讨论老婆的问题,太畸形了吧?
而且,人家家长聊起天来是:“我儿子怎么样怎么样……”或者是:“我女儿怎么样怎么样……”,但她可以想像得到她老公必定是,“我老婆怎么样怎么样……”,然后一大堆家长错愕地瞪着他,而她老公却还得意洋洋地笑着……
天哪!扁是想像她就觉得尴尬得要死,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上天保佑,保佑杨美婷和周如娟的老公也都会去,这样至少不是她一个人糗大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当初结婚后,她也只是先到教务处更改了联络地址和电话,之后也不晓得是作业上的疏忽,或忙得根本没时间顾及到她这件小事,所以,教务处和老师也都没有通知她去办理更改监护人资料登记等等,因此到现在为止,连老师也不知道她的新任监护人到底是谁,届时……
老师不知道会不会很失望她的新任监护人竟然不是老头子呢?
※※※
通常出席恳亲会的家长都不多,但这次要谈论的是有关学生的操守行为和未来发展问题,因此,有五分之四的家长陆续签到。如此一来,教室的空间就显得非常拥挤了,所以,三年级学生就全部转移阵地到最舒适的大礼堂会谈,而一年级学生就把椅子搬到草坪上请父母上座,至于二年级则自行分散在二、三年级的教室。
夏婵是偷溜到学校来的,她不敢叫醒天亮前才入睡的翟仕禹,蹑手蹑脚地跷出家门,往学校的途中更是一路祈祷他一觉睡到中午,最好是等她回家了再醒转,那就更完美了。
“哎呀!夏婵,怎么你老公没有陪你来吗?不会是还在睡吧?”
回眸一瞧,原来是隔壁般的周如娟和她老公,夏婵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有人陪她一块儿出糗了。不过,另一方面她也有点羡慕,因为这学期一开始,周如娟的老公就天天骑机车接送她上下学,可以感觉得到她老公是很疼她的,而且,她老公才大二,既年轻又活泼,长得也很不错,所以大家都有些嫉妒。
“他处理公事处理到早上才睡,所以我没有叫醒他。”夏婵不好意思地说。
“哎呀!真不体贴,我老公就很关心我的事,今天早上还是他叫醒我的呢!”周如娟更加亲热地抱紧了老公的手臂,一眼可知她炫耀自己老公的目的。“就连杨美婷她老公也陪她来了,而且,她老公看起来也比去年校庆时体贴多了,大概是要慰劳杨美婷生产的辛劳吧!不过你的……”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及时插进来了。
“咦?夏婵,你老公没有陪你来吗?”班长大声问,边从草坪上直接穿行过来。
“他处理公事处理到早上才睡,所以我没有叫醒他。”夏婵转过头去又重复了一次。
“哦!无所谓啦!反正今天来的家长已经够多了,”说着,不管周如娟话说一半,甚至连招呼都省略了,班长挽着夏婵的手臂就往另一头去。“幸好三年级改在大礼堂举行恳亲会谈,否则教室里真的太挤了。”
一路定着,夏婵也注意到了,来的家长还真不少,甚至很多都是夫妻俩一起来的,可见他们不是不关心,而是没有空,或者是不知道自己的子女已经堕落到哪种程度了。然后在大礼堂外,她看见了杨美婷和她老公,圈在杨美婷肩上的手臂很明显地表现出她老公强烈的占有欲,那张老脸上更是写满了有子万事足的得意,压根儿没注意到杨美婷的尴尬与不愿意,还有四周眼光中的不自在。
是因为他无法体会年轻人的想法吗?
一瞧见夏婵,杨美婷就急忙唤住她。“啊!夏婵。”
夏婵很意外,虽然她和杨美婷一年级是同班,但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以说只是认识而已。二年级分班后,她们更没有任何交集,现在杨美婷却主动突然叫住她,不知道是为何?
“呃……杨美婷,有事吗?”即使是现在,她还是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杨美婷,因为她依然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或者要如何选择措辞才不会在无意中伤害到杨美婷,大概是因为她仍然很幼稚吧!
“你老公没有陪你来吗?”杨美婷的态度殷勤得很奇怪。
“他处理公事处理到早上才睡,所以我没有叫醒他。”夏婵机械性地又说了一次。
“真辛苦。”杨美婷言不由衷地说,然后朝身边瞥一眼。“你还不认识我先生吧?他姓陈,是大桥机械的总经理。”跟着转对丈夫别有含义地说:“群保,夏婵的先生也跟你一样喔!或许你们可以成为朋友,在生意上互相帮助呢!”
“真的吗?”陈群保好像很意外,也很高兴,顶上的光头似乎也越加闪闪发亮了。“不知你先生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不晓得为什么,夏婵总觉得杨美婷的话好像怪怪的,却又模不着头绪。“他……他在波朗特集团亚洲分部工作。”
“波朗特亚洲分部?”陈群保一听便愕然瞠大了双眼。“是亚洲地区连续保持六年营业绩效第一的波朗特亚洲分部?”他这一惊叫,立刻把周围一些家长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从未曾见过一向严肃沉稳的丈夫流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那家公司很了不起吗?”杨美婷忍不住好奇地问。
“何止了不起!”陈群保显得相当兴奋。“自从绅士狼蓝斯副总裁接任负责人以来,在一片不景气当中,尽避百业萧条,可唯有波朗特亚洲分部始终保持业绩长红,不管多少公司赔钱,它就是能赚钱,而且是大把大把的赚翻了,只要跟它沾上一点边的下游公司也跟着赚,总之,在现在的亚洲,它可以说是商界的龙头,它怎么走,大家就跟着它怎么走,只要跟得上它的脚步,保证稳赚不赔了!”
“那位副总裁为什么叫绅士狼?是因为他是个狡猾奸诈的人吗?”
“那倒不是,众所周知蓝斯副总裁是个光明磊落的正派人,”陈群保立刻驳回杨美婷的说法。“之所以会有绅士狼的外号,是因为他外表虽然像个温吞吞的英国绅士,保守拘谨又温文有礼,连说话都是慢条斯理的好像快睡着了,可是一旦他进入办公室里,坐上副总裁的宝座判断商机做规画决策之际,便活月兑月兑像一匹凶狈勇猛的狼,以超乎常人的冷静思考与判断力先一步攫取最好的商机,以最强悍的手段抢占所有最佳市场,在亚洲商场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聪颖悍野的经营者了。”
夏婵听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自己那个有时候顽皮得像个孩子似的丈夫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那么厉害?”杨美婷喃喃道。
“的确是。”陈群保应道,同时转向夏婵。“请问你先生是在波朗特亚洲分部哪个部门呢?”看样子,他似乎真的打算和这边套套交情,以便在工作上有所帮助。
犹豫了下,夏婵发现周围有些男性家长也似有所图地靠过来了,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个……应该算是决策部门吧!”
“决策部门?难不成你先生是……总经理?”陈群保的神情语气似乎难以相信。波朗特亚洲分部的总经理不可能像他一样需要用这种无可奈何的方式娶老婆吧?
夏婵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他是担任什么职位?”
“什么职位啊?”夏婵再次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她老公就是那匹绅士狼?
见夏婵迟疑不决,一旁的班长立刻想到她是否有什么不方便启齿的地方,当下就决定替夏婵解围是她的责任。“夏婵,该走了,你还没去签到呢!”话落,便假装没有注意到陈群保的阻止,硬拖着夏婵离开了。
“用心可憎。”进入大礼堂内之后,班长才咕哝了这么一句。
“嗄?”夏婵听不懂。
班长叹息地摇摇头。“你还真是迟钝啊你,难道你没注意到杨美婷叫你过去的用意吗?她是想把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来呀!”
“啊……”夏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杨美婷表现得那么奇怪。
“你老公会来吗?”
“希望不会。”夏婵低低咕哝。
“呃?”
“啊!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等老师和你的家长谈过之后就可以了,或者老师和所有的家长都谈过了,而你的家长却还没有来,老师就会认为你的家长临时有事不能过来,那时你也可以回家了。”
哇你咧,要等那么久啊?
算了,等就等吧!只要老公不要突然出现,要她等多久都没关系。令她哭笑不得的是,翟仕禹还是赶来了。
即使挤进了十三个班级的学生和家长,偌大的礼堂内依然不显拥挤,只是有点嘈杂。夏婵的班级就在礼堂门口附近,她坐在那里无聊地听着家长埋怨儿女越来越不听话,学生则反驳说父母管得太严格,老师只好客串中间仲裁人。
其他家长则相互交换管教子女的心得,或者同声一叹景气萧条所带来的困难,学生们三三两两坐成一堆聊天,说的内容恰好相反,全都是抱怨父母如何如何的言论,大家嗡嗡嗡的听得夏婵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礼堂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出现,门口附近的说话声便迅速地消失了。
那是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身长卓然挺拔,米白色T恤外套着宽大的格纹棉质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紧裹住瘦削结实的臀部和修长有劲的双腿,虽然俊逸的五官上隐隐流露着一丝焦急,额头上缀着几许汗珠,还有点喘息,但看上去依然既帅气又率性,随意又洒月兑,迷人得教人舍不得移开双眼,难怪女学生们个个流露出赞赏仰慕的目光,连家长们都暗暗赞叹不已。
可是已经在点头流口水的夏婵却浑然不觉,直到一声熟悉的呼唤硬钻入她耳际。
“小婵!”
小婵……欸?!不……不会吧?”
猛然抬头,骤然回首,夏婵旋即发出一声惊叫,“你怎么来了?”
翟仕禹迅速走到她面前,“你还敢说,都跟你说我要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他恨恨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这个不乖的小孩,害我匆匆忙忙的赶来,又不知道你们在哪里,还要到处跑到处问,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居然凉凉的给我在这边打瞌睡!”
夏婵立刻涨红了脸,因为她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们了。“可是……可是人家说了不要你来的嘛!”
“我为什么不能来?”翟仕禹大声反驳。“我是你的家长啊!我不能关心你到底上不上得了大学吗?也不能关心你在学校听不听话,有没有跟同学吵架,或者在老师上课时捣蛋吗?”
哦!拜托,她是不是要叫他一声爸爸呀?
“你……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嘛?这样很丢脸的耶!”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想要把他拉下来坐下。难道他都没发现到大家都瞪着他吗?老天,居然还有人追在他后面进来!
翟仕禹却硬是站得直挺挺的。“哪里丢脸啊?做家长的不都是这样吗?我……”
也许是他太出色亮眼了,也或许是他真的很丢脸,总之,老师撇下正在谈话的家长过来了。
“我是夏婵的导师,请问这位是?”
“啊!原来是老师,”翟仕禹立刻秀出他的招牌绅士笑容。“我是夏婵的家长,请多多指教。”他一说完,便听到夏婵的申吟声。
“夏蝉?”老师愣了愣。“可是……我没听说夏婵有哥哥呀!”
“哥哥?我也没听说过,”翟仕禹依然笑容满面。“我不是她的哥哥,是……呃……啊!对,应该说是监护人。”
“监护人?但是……”老师似乎更困惑了。“但是夏婵的监护人应该是……”
“我姓翟。”不知是有意或无意,翟仕禹打断了老师的话。
“哦!翟先生,我是说……”
“我是特地来关心一下小婵在学校里的状况,看她是不是很乖,如果不乖的话,请老师告诉我,我立刻回去修理她的小屁屁!”翟仕禹正经八百地说。
修理她的……小屁屁?“呃?这……”老师有点困扰地瞄了夏婵一眼。“不,夏婵很乖,她是个很听话的学生,不过……”
“我知道,我知道,”翟仕禹神情严肃地直点头。“也许老师不赞成体罚,但是,不乖的小孩就是要处罚,否则她会越来越嚣张的,因此适当的体罚是……”
眼见翟仕禹竟然开始洋洋洒洒地来上一篇驯子论,既装疯又卖傻,夏婵实在看不出来他绅士在哪里?不过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她终于搞清楚翟仕禹究竟想干什么了。一经想通,她立刻愤然的跳起来挡在老师和翟仕禹中间,然后用力戳着他的胸口。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让我不好意思的对不对?”
“哪有?”翟仕禹一脸无辜地否认。“我是……”
“还说不是!”夏婵生气了。“你明明就是故意的,还说要打人家的小屁屁,你又不是我爸爸!”
“好嘛!是就是,”翟仕禹耸耸肩。“谁教你不叫醒我还自顾自跑掉,害我找得你半死,这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夏婵闻言,不禁心虚地红了脸,“可是……可是你真的没有必要来嘛!”她咕哝着回身,然后对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师,他才不是什么家长,也不是我哥哥,他……他是我老公啦!”
她的老公?!
“欸?!”周围顿起一片错愕的惊呼声。
“他是你老公?骗人!”有人这么尖叫着。
“你老公不是老头子吗?他哪里像老头子了?”他是驻颜太有术?还是采阴补阳的功力太深厚?或者是不小心吃到什么能青春永驻的灵芝仙果了?
就连老师都冲口而出地问:“对啊!你不是和一个老头子结婚的吗?”
“老师是说苏伯伯吗?”夏婵往后瞟了一下,继而绽出一抹赧然的笑容。“那个……他另外找了一个比较适合苏伯伯的女人和苏伯伯交换,然后……然后……”
“然后他就自己和你结婚了?”老师哭笑不得地问。“难道这也是你父母同意的?”
夏婵羞赧地点点头。“没有他们的同意,我就不可能结婚呀!”
“这……荒唐!真是荒唐!”老师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新郎新娘居然可以换来换去?他们以为这是在玩办家家酒吗?“可是……”他朝笑眼眯眯的翟仕禹看过去。
这个决定她父母就做对了!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放眼朝四周望去,果不其然,周围的每一张脸上都是同样不敢相信的吃惊表情,而远远的那一头,杨美婷的神情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有嫉妒、有无奈、有苦涩,还有一些愤恨。为什么相同的遭遇,却有如此相异的结果呢?老师叹息地暗忖。
“好吧!那请你先坐一下,翟先生,我待会儿再和你谈谈。”
“请慢慢来,老师,不过,我早上匆匆出门没来得及吃早餐,想先和小婵出去吃点东西,可以吧?”
“可以,可以。”
得到老师的同意,翟仕禹便拉着夏婵要出去吃早餐。“走吧!小婵,我快饿死了。”不意才刚走到门口,便有人追上来唤住他了。
“请等等,翟先生!”
翟仕禹狐疑地转回身,却只见一位半光头的老头子。
“老公,”夏婵扯着他的衣袖低语。“他是杨美婷的先生陈总经理。”
翟仕禹恍然地向老头子身边的少女瞟一眼,随即又看回陈群保。“有什么事吗?”
“听翟太太说,翟先生在波朗特亚洲分部的决策部门工作是吗?”
“决策部门?”翟仕禹似笑非笑地瞄了夏婵一下。“不,我不是在什么决策部门工作,事实上,敝公司并没有什么所谓决策部门。”
陈群保呆了呆。“咦?可是翟太太说……”
翟仕禹倏地咧嘴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我是做最后决策的人。”
“呃?”
“怎么,这样还不懂吗?”翟仕禹更是笑吟吟。“好吧!我的英文名字是蓝斯,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语毕,他搂着夏婵再次转身,走不到两步,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绅士狼!”
※※※
吃个早餐再慢也不过一个钟头左右,然而,当翟仕禹带着夏婵回到校园里峙,立刻便发现气氛不一样了,许多家长都盯着他们窃窃私语。“他那么年轻,不可能吧?”
“是他自己说的啊!”
“说不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嘛!”
“那如果是真的呢?”
“这……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可是不过片刻后,不晓得从哪儿传来了一段话,“的确是他!陈总打电话证实过了,蓝斯副总裁的确姓翟,而且只有二十七岁。”
就这么一段话,刹那间,一大堆家长全围挤过来了。
“副总裁,请帮帮忙,我的工厂再接不到订单就要倒了!”
“我先生下个月就要被裁员了,这样我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我的公司已经倒了,但是付不出员工的资遣费……”
“我……”
在一连串的央求声中,轻松顽皮的翟仕禹消失了,高雅稳重的绅士狼挂着温和的微笑冷静地面对所有人。“各位,今天是我太太的恳亲会,请先让我结束这件事再来处理其他事好吗?”
然而,一进入大礼堂后,又是另一波攻击,而第一位上场的竞伏i是……
“翟副总裁……”
“咦?”翟仕禹困惑地打量眼前陌生的白发老人。“请问您是……”
“老公,”夏婵又扯着他的衣袖低语。“他是我们学校的董事长,旁边那位是校长。”
翟仕禹眨了两下眼表示他明白了,然后很绅士地对白发老人颔首为礼。“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们能到那边谈一下吗?”白发老人指着角落。
待翟仕禹回到夏婵身边时,董事长和校长也离开了。
“老公,董事长找你干嘛?”
翟仕禹耸耸肩。“他邀请我加入董事会。”
“欸?!”不待夏婵有机会问个清楚,紧接着又是那位半秃头,还有几位看起来满有身份地位的中年男人笔直向他们走来。
“天哪,又来了!”翟仕禹低低申吟。
“活该!”夏婵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窃笑不已。“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咩!”
“没良心的老婆!”翟仕禹咕哝。
“翟副总裁……”
般屁啊!他干嘛来参加这什么恳亲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