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地吹着口哨,沙利叶挥舞着前一晚签好的合约进入罗弗寇的办公室里,得意地丢到罗弗寇面前。
“成了!”
说他是公司的执行副总,不如说他是公司的超级公关,举凡有什么搞不定的大案子或大人物,全权交给他去处理一定没问题,而他也只不过是请人家吃顿饭,再抛出几个“媚眼”就搞定了,难怪罗弗寇老爱嘲讽他是男女通吃的“贱男”。
“完全按照我们的条件!”
傲然呈上自己的丰功伟业之后,他更是走路有风的转身离去,打算去好好犒赏自己一下。但在临踏出门坎之际,他不禁犹豫了一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啊!对了,少了罗弗寇的冷嘲热讽。
狐疑地回过身来,果然瞧见罗弗寇仍呆望着手中的纸张发愣,根本没注意到他这小小的“伟大功勋”。
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于是他又大步过去,唰的一下自罗弗寇手中抽来那张纸。“信用卡账单?瞧你看得眼睛发直,肯定不是你的,而是路……”顿一下,蓦然吹出一声惊愕的口哨。“啧啧,同一家服饰店居然能签出这种天价,不如把店买下来算了!”
他惊叹地摇摇头,继续看下去。“哎呀!每一天都有,难怪……咦?康多提街?奇怪了,他的衣服不都是在维内多街量身订作的吗?”
康多提街是罗马最昂贵的名店区,但人称“大使区”的维内多街却是比康多提街更奢华、更高档的名流区,是超级名媛绅士与富商名流才有资格光顾的购物街,
一般升斗小民连逛也不敢去逛,怕眼睛月兑窗。
罗弗寇背往后靠,沉吟着推推眼镜。“近两个月来,他都住在这里,根本没有回撒拉瑞亚大道的宅邸去。”
“是吗?”
两人静默片刻,不约而同朝那扇通往路希“办公室”的门看过去。
有问题!
路希是男人。
没错,所以他应该买男装。
也没错,他买的应该是男装。
可是罗弗寇与沙利叶一踏入路希的“办公室”里,却赫然发现他们彷佛置身于女装店内,前后左右,包括床上、沙发上、桌上、地毯上,全都是一件件高尚优雅的女装,蕾丝花边、轻彩淡纱、清薄的开士米、斜纹布、天鹅绒和法兰绒,还有各种各样的配件。
而路希则双手抆腰伫立在正中央,好像无敌大将军正在检阅军队,那双宛如天空般明朗清澈的蓝眸举棋不定地游移四顾。
“路?”老天保佑,他最好不是想穿那些东西!
“啊~~是你们,正好,来……”一见到他们,路希马上兴高彩烈地顺手抓起一件洋装来往自己身上比。“帮我看看这件好不好看?我自己逛了好几天,只要看中意就买下来,但就是无法决定哪一件最好!”
罗弗寇和沙利叶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扭曲,额上还有无数条黑线和几滴冷汗,两人相互睇视一眼,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
上帝,这不只是有问题,问题可大条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路,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你有变装癖?或者……”两人胆战心惊地再次相觑一眼。“你改行作同性恋了?”
“呃?”路希不解地瞥他们一眼,再转回去自顾自的打量比在身上的洋装,然后摇摇头,扔开,再拿起另一件精致典雅的小礼服喃喃自语,“唔……我还是觉得这件最适合她。”
她?
罗弗寇两人不禁同时松了一大口气。
幸好,原来是她,是买给她……等等,等等……她?!
“你找到她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叫。
“找到啦!”路希漫不经心地回道,边仔细斟酌为那件小礼服挑选配件。
“什么时候?”
“万圣节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你们没有问啊!”退后一步,路希抚着下巴审视那件已搭配好皮包、鞋子的小礼眼,总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奇怪,少了什么呢?”
“好,那我们现在问,她是谁?”
“女人。”
“废话!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罗弗寇啼笑皆非地道:“我是说,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最好不是那种别有企图的女人!
路希瞥过去一眼,好像能了解罗弗寇的言下之意--他要找人去查查那女人的底细。
“大一学生。”话落,他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弹了一下手指。“对了,首饰!”
眼看路希身子一转又打算外出,罗弗寇急忙抓住他。
“慢着,你还没告诉我,那女人是念什么大学?家住哪里?还有……”
“你去忙你的公事,少管我的闲事!”路希很不客气地拒绝罗弗寇的多事。罗弗寇爱查什么人尽避去查,唯有豆芽,他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骚扰到他们之间的进展。
??闲事?他居然说少管他的闲事?
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的做牛做马,为他承担起一切,关心他,照顾他,他竟敢说少管他的闲事!
罗弗寇不禁勃然大怒,正想追出去狠狠揍那个没良心的家伙一顿出出气--忠心归忠心、出气归出气。
不料他才走出半步,就被沙利叶一把揪住。
“等等,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沙利叶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就连爱莲和他儿子,他都不曾亲自为他们买过任何东西,可是这回他却……”环顾四周。“亲自去为那女孩子挑选衣服首饰,这不是一种很值得慎思的状况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怒气瞬即消失,罗弗寇顶了一下眼镜,同样环视左右一圈。
“嗯、嗯,确实。”
“何况,他也从不曾用那种语气和我们说话,可见……”沙利叶深思地扶着下巴。“他是真的不想让我们打扰到他和那个女孩子的交往。”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单纯,不懂得看人,若是被人骗了怎么办?”沙利叶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他们才刚认识不到两个月不是吗?记得他和爱莲也足足交往了五年多才结婚,所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调查那个女孩子,只要耐心一点,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来设法说服他,这样或许比较妥当,我想你我都不想真的惹火他吧?”
沙利叶的暗示不知道让罗弗寇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想!”
“我也不想!”沙利叶咕哝。“所以,就这样吧!”
罗弗寇犹豫一下,“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沙利叶耸耸肩。“替他付清账单啊!”
“账单?唔,你想……”罗弗寇语气怀疑地咕哝。“那家店不会和那个女孩子有关吧?”
沙利叶瞟他一眼,又一次耸耸肩,无语。
不是才怪!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衰神,她敢肯定路希就是她的衰神!
豆芽第一万次如此认定,也第一万次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答应他一次约会就可换回她的自由与平静。
值得!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当那些过去连眼角都不屑于瞄过来一下的女同学们又主动跑来跟她“聊天”的时候--
“卡露蜜,路希怎么好几天没来了?”同学A。
“这我怎会知道!”自他们定好“约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再出现,好几天没见到他,真是神清气爽啊!
“那妳跟路希到底是什么关系?”
必系?
“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种恐怖的名词,请千万不要乱套到她头上!
“没关系他为什么老是来找妳?”
他无聊!
“这种事请妳去问他,别来问我。”
“我猜他是想假藉来找卡露蜜的机会,看看我们学校里是否有他中意的女孩子。”同学B中途打岔进来,两句话就把豆芽归类于任人践踩的踏脚石。
“说的也是。”同学A。
全世界的大学生都是一样的,男生的本分就是把美眉和打炮,女生的本分就是泡哥哥和卖骚。
念书?
等有空时再说吧!
“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打电话给我们,也没有和我们任何人约会?”同学C。
“我们之中没有他中意的女孩子?”同学B。
“喂,他眼界也未免太高了吧?”同学D。
“他眼界高是应该的,妳们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始终无语旁听的同学E也插进嘴来了。
其它同学相觑一眼,各个面露困惑之色。
“对喔!这点倒是奇怪得很,依他的优雅谈吐、绅士风采以及高尚品味的衣着来看,多半是个教养良好的富家公子,特别是像他这么美丽的男人,我们不应该不知道,可是,我们确实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啊!”又好看又多金,这么高档的上流货色,怎么可能会让她们疏忽了这么久呢?
优雅?高尚?绅士?
哇哈哈哈!豆芽差点大笑三声再吐给她们看。
“都不知道?”同学E咧出得意的笑。“那当然,他根本不是我们这一层级的人嘛!”
“不是我们这一层级的人?请翻译一下。”
同学E耸耸肩。
“简单的说,他是那种在『大使区』购物消磨时光的贵族,了了吧?”
在民主世纪的今天,意大利的社会阶级观念却依然相当重,名流绅士与一般平民彼此壁垒分明,各有各的生活圈,少有机会凑在一起,不过,一般平民还是会望着天边羡慕那些生活豪华奢侈的“贵族”们--如果她们也是其中之一那该有多好!
“大使区?”大家异口同声惊喘,包括豆芽在内。“妳怎么知道?”
“看他穿的衣服不就知道了,不是亚曼尼、班尼顿就是范伦铁诺,整套衣服外加鞋袜配件穿下来,起码要好几百万,说不定上千万里拉都有呢!”
“上帝!”
众人拚命抽气,豆芽抽得最惊恐。
他说要带她去吃圣诞晚餐,天知道这一餐吃下来会是几百万里拉,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他“陷害”成功,她这辈子光是忙着还债就够呛了!
呜呜,她可不可以后悔?
“真希望他能找我共度耶诞夜,听说上流社会的耶诞派对很炫啊!”同学A。
“那可不一定,”同学E嘟囔。“得看是哪一种耶诞派对。”
“请再翻译一下,谢谢。”
“只是听说啦!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同学E说:“听说上流社会的年轻人觉得光是到国外度假不过瘾,所以,他们会自己举办耶诞派对--整人派对。”
“整人?”
“对,整人,而且这种整人派对有两种,一种比较斯文,是那种自认有品味、有格调的年轻人举办的:至于另一种派对既邪恶又放荡,是那种被父母宠坏的年轻人举办的。”
“先说说斯文的。”
“很简单,他们会在两、三个月前就锁定某个对象,下一定是男或女,但必然是那种看上去不容易上当的人,然后派其中一人去钓那个对象上钩。在派对上,那个一无所知的对象会被灌醉……”
“我知道了!”同学B。“让她或他当场出尽洋相!”
“不止当场出洋相。”
“轮暴?”
“不,那太没格调了;而且他们也不屑于和那种对象上床,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标准;最重要的是,他们担心事后那个对象会闹上门去,他们不想让父母知道这种事,特别是对象若是女孩子的话,妳们知道,上了床后麻烦就多了。”
“那么……果奔?”
“也不能上报。”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什么?”
“既然是斯文的方式,其实也不会太恶劣,譬如男人的话,他们会把他打扮成妖娆女人的模样,然后设计他摆出各种见不得人的姿势来照相,再贴到那人的学校或公司里,让他备受同事或同学的嘲笑;如果是女人的话,则让她学狗舌忝地上的东西吃,或学公狗撒尿之类的。”
“这样已经够恶劣了!”同学D喃喃道。
“幼稚!”同学C咕哝。
“确实,这是幼稚,还算不上恶劣,另一种派对才真的够恶劣!”同学E赞同的道:“那种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上报也不怕惹祸,因为他们有强硬的背景,父母总是一再为他们惹出的祸擦……”
“所以,他们的派对才是真正的整人派对?”
“没错,而且他们的目标不止一个,手段也不是钓人上钩那么温和,他们总是在耶诞夜当天强行绑去三至五个平时就看不顺眼的人,然后替那几个倒霉鬼注射毒品,接下来看是要轮暴、果奔或拍A片,随便妳们说,妳们想得到的他们都做得出来,就算惹出祸来……”
“也有父母承担。”同学D。
“对。”
片刻静默。
“真恶劣!”众人异口同声大骂。
恐怖!
豆芽听得直冒冷汗。
那种人真该被抓去坐上一百年牢,幸好她身边没有什么上流社会人士……呃,除了路希……
不会吧?
对罗马人而言,圣诞节是个家庭团聚的节日,这年的圣诞节是星期一,再加上翌日的圣史蒂芬日和周六、日共有四日连休,除了罗马当地学生之外,远地的学生都早已启程回家去欢度佳节。
但对豆芽来讲,这是个倍感寂寞的假日。
周六、日,她照常上班,周日晚下班时,路希并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来接她,于是她猜想或许只要她答应了约会,他就算赢了赌注这么简单,所以他不会再出现了,换句话说,她终于摆月兑他了?
唉!早知道一开始就答应他了。
不过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的失望,也许是因为这天是耶诞夜,当其它人都在团圆共度佳节时,她也很希望能有个人陪陪她,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反正她已经习惯一个人过日子了,再多一个寂寞的夜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于她连买个小蛋糕的闲钱也没有,所以这天她下班后只去买了一个小布丁代替耶诞蛋糕,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万万没想到她才刚回到公寓门口,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嘎~~的刺耳煞车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耶诞夜要买束鲜花这么困难!”
呃?
她才刚疑惑地回过身去,整个人已被胡乱塞入一辆奔驰轿车内,还没坐稳,轿车已呼的一下飙出去。
“幸好,我订的是九点的桌位,应该来得及……啊~~安全带!”
秉着黑色晚礼服的手臂急忙横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由于她仍陷于极度震惊当中,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他怎么真的来了?!
“我已经帮妳预约美容沙龙的造型师,她会帮妳化妆换衣服,一切我都帮妳准备好了。”
美容沙龙?造型师?化妆?换衣服?一切都……准备好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的赌局尚未完成,还有下集等待播出,也或许真正的赌注内容现在才开始展开。
也许是他的朋友想要看她会不会乖乖的任由他摆布,而他则必须负责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更甚者,说不定他们想看到的是她在很得意的状况下出糗而不自知,这样更可笑,不是吗?
好吧!反正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她活得更好,只要能摆月兑他的纠缠,再多出点糗、多受点嘲弄又有何妨,反正她也没剩下多少面子,就全送给他了吧!如此一来,今夜过后,他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于是,在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后,豆芽镇定地跟随路希来到……老天,维内纳街的美容沙龙!
同学们说的果然没错!
“这里……这里……”豆芽几乎不敢下车。
“听说爱莲最喜欢到这家沙龙来作美容。”
“爱莲?”
“我的妻子,她在一年多前因车祸去世了。”
“哦!抱歉。”没想到他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个鳏夫了。
一踏入沙龙里,近十位男女不一的美容师便殷勤地迎向前来,自那些美容师抚着额头申吟,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豆芽可以看出她这个“平民”的外表有多么令他们吃惊,她那一身陈旧的衣服又有多么令她们厌恶鄙夷。
没办法,她只是个“贫”民嘛!
之后,任由他们在她脸上、头上、身上作“加工”,直至完成,她都不曾往镜子里多看一眼。
往好的方面想,相信他们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她改变成配得上王子的大美女,看了也只是让自己失望而已--麻雀变凤凰终究只是个童话故事;往坏的方面想,说不定他们是打算把她化妆成一个夸张又可笑的小丑,那倒不如不看。
唯一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她身上的银色小礼服、黑色皮草大衣、珍珠小提包和鞋子都是崭新的名牌货,而且非常合身、合脚。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我问妳们经理,妳们经理问妳的同事……”
“我的同事怎么可能会知道,所以她就来问我。”豆芽接着说:“我还在奇怪她为什么突然跑来问我那种事呢!”
不过,生平第一次有机会穿上这种连作梦也不敢想象的奢侈品,确实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尤其是戴在她耳上、胸口的绿宝配珍珠钻石的耳环和项链,不管是真是假,还真是美啊!
无论如何,他在搭配首饰配件这方面倒是挺有一手。
然后,他们来到一家私人俱乐部,她以为时候到了,一定有很多年轻男女在里头等着笑死她!
但还是没有,罗曼蒂克的幽暗灯光不是一桌桌的情侣,根本没有人分心注意到他们,也没有人能看清他们,而且侍者并非带领他们到雅座,而是进入一间豪华的包厢内。
侍者一退出,路希便递给她一束艾丽斯与郁金香的混合花束。
这真是奇怪,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她也没有告诉过他,但他竟然知道她最喜爱的花是艾丽斯和郁金香。
“喜欢吗?”这是头一回,他亲自安排这一切,而非假手他人。
喜欢什么?这束花?还是这间包厢?
怔愣地望着那副灿烂得好像在闪闪发亮的笑容,豆芽认真思索他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精神与金钱,只为了一个赌注,值得吗?
接着,侍者送来带苦味与香草芬芳的开胃酒。
“如果妳愿意的话,餐后我们去跳舞,好吗?”
“跳舞?”
“或者听歌剧?”
“歌剧?”他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才要结束这一切?
直至侍者送来佐餐红酒请客人先品尝一下时,豆芽终于恍然大悟。
“菲尔斯先生,78年的BarbarescoSanStefanodiNeive。”
“我看看……嗯,可以。”
懂了,现在她真的懂了,他不是和人打赌,而是被朋友们推举出来钓她上钩的人,就如同那天同学们所说的,她是今年被他们锁定的目标,将会在整人派对上被恶整的对象。他说餐后要去跳舞,恐怕就是要带她去那种“斯文”的整人派对,所以他必须趁现在先灌醉她。
好吧!如果只是那种程度的恶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能忍受,那已经比在孤儿院被欺负,或者被养父虐待好上千万倍了,反正过了今夜之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为这美好的夜晚,干杯!”
沿着杯沿上方,四目相对,那双蓝眸在浪漫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宛若最纯净的蓝宝石,有一剎那间,豆芽犹如被那双纯净却又隐约泛着一丝神秘气息的蓝宝石摄去心神一般,精神一阵恍惚,但很快的,在他眨了一下眼之后,她即刻回过神来,并耸耸肩。
“干杯!”干杯就干杯,随他们了!
于是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八杯……七杯……八……
现在是第几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