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被五哥养刁了?还是被他故意为之,让她只习惯他的同床共枕?
徐烈风心里有点小哀怨,模黑走出木屋。外头不冷,还有星星可数呢,她索性坐在门前的小阶发起呆来。
两间木屋,男人跟男人一块睡,剩下一对姐妹的就兜在一块。四姐睡得很好,也不会乱翻身,但,她就是觉得身边的人不一样,令她彻底失眠了。
她回头看看另一间木屋,眼尖地发现里头有一丝丝的微光。他们还没睡?
她起身走到木屋的窗边,正想探头问问里头人是不是需要棉被什么,哪知她耳力极好,马上听见身处内室的二哥居然说着:
“虽然只有大魏才有这习俗,但你是学士,说不得以后以大魏为家,人家问起也好答。还是快点趁百日内成亲,不然得等三年后。”
她一呆,听见五哥月兑下外衣的窸窣声。
“你快点娶吧,否则万一拖不到明年……”
她心跳得极快,连忙拿出蝙蝠帕子偎在脸颊上。连二哥都觉得她……
“二哥,谁拖不到明年?”徐长慕慢条斯理地问。
“……你以为我希望么?”徐二咬牙道:“我跟定平伤势渐好后,来与你相约城里的这一路上,问过每一个找得着的大夫,都没听过少年白头的症状。她那样……”
“阿奴好很多了。南临大夫看不出,因为他们是庸医,等到了大魏,自有名医可以治好她。”
“……如果她一辈子就这模样呢?”
“对阿奴而言,十八岁前的徐长慕是她五哥,现在的学士解非也是她的五哥,差在哪呢?都是她心心念念的五哥。”他道。
“你……”徐二叹息。“以往,我还以为你跟定平性子近,年龄也相仿,该是地上最好的一对,哪知你竟喜欢上阿奴。我们的血统是劣民……”
“那又如何呢?出了南临,谁还在手劣民不劣民?二哥,南临不是你生命的全部。”
“你跟阿奴可以先走……”
“你一定得走。”徐长慕淡淡地说着:“你不走,定平也不会走,你道,阿奴会走么?你想让她被萧家姐弟发现?还是它日南临成为西玄附属地后,教西玄发现真正胥人的后代,决意斩草除根?这大魏,我是去定了,不只我去,你们一个也不准漏。”
“……南临是我们的家啊……”
“以后你也可以当大魏是你的家。”徐长慕灭了烛火,想起徐二衣物还在外厅箱子里,他步出内室,藉着星光眼角捕捉到窗外的闪动,他足下一顿,不动声色取出徐二的外袍。
他回内室前,再看一眼窗外。微微的银光发色流过窗边,他凝目半天,走回内室,将徐二衣物放在柜上。
徐二见他进来了,合上眼,道:
“以往你不是为南临尽心尽力么?为防西玄与大魏,你写了《长慕兵策》,写了《军甲改良册》,最后还走上这方面的学士之路。怎么这么快就不把南临放在心上了?”徐长慕又穿上外衣,和衣躺在外侧,漫不经心道:
“我不是为南临,我是为徐家。你们留下我在京师,固然因我眼力不佳,无法从军,但也盼它日出事,至少还有一子可以开枝散叶。但,身为人子,我岂能置身事外?我这些年奔走各地,也是为查探各国军政,将其学习,好去芜存菁,将来有助南临,这全是因为我的父兄驻守南临,首当其冲。如今,你们落得此等结局,我又还有什么理由将南临放在心上?徐家不欠南临,我也不欠南临,那些留在南临皇室的兵策,他们要用就用,不用也罢。”
“你……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像兄长?”
“那我就暂且权充徐家家长吧。”
这真是厚颜……徐二与这五弟相处对日其实不算多,只知他聪明有才,是几个兄弟里最值得留下的那个,也是劣民出身的他们最大的骄傲,但从不知,他如此强势,软硬不吃。
“长慕,就算……你将来远离南临,也不要去助其他国家来打南临。”
“再说吧。”徐二咬咬牙,真想摇他,最后只得忍气吞声道:
“那你跟阿奴到底……”
“我心里喜欢她,自是想跟她早些成比翼鸳鸯,但她病后心里总是胆怯,怕我赶着是为她一头白发。这就是自作自受吧,当年如果我用点心思待她多一分好,让她不致失去信心,今日我就能多得她一分信赖。她往日花了多少日子等她五哥回头,那今日我就花多少时日等她心意坚定许我终生,这天经地义。”
他说得不疾不徐,字字清冷。乍听之下没什么感情,但徐二一听,心知这家伙是打算跟阿奴耗上了。
“长慕,你那阉割的事跟阿奴提过么,你根本……”他本想好好跟他说一番。例如,开枝散叶的问题:例如,阿奴老人身子能不能生的问题,今日长慕当面将猪的责任……传宗接代的责任交给他,就已经在明示他,不管阿奴能不能生,他是要定了吧?
这胥人血统……就这么活生生被皇室萧家给掐断了。
“二哥,你话太多,该睡了。”徐长慕打断他。
徐二闻言一噎,想着这臭小子真自封老大了,居然敢命令他。他也确实感到倦了,合上眼,未多时就沉沉睡去。
徐长慕看了眼熟睡的徐二,翻身而起,取饼一件略厚的外衣步出木屋。
不出他意外,两屋相连前的小阶果然有个银发美女发着呆。美女啊……他微微一笑,阿奴本是个美女,即使现在面上有了缺憾,但在他眼里还是个美女,这算不算陷入已深?
他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坐在她身边有意替她挡去夜风。
“阿奴,这可怎么好呢?我掉入一个深渊好像止不住了。”
她一脸呆呆,徐长慕见状,毫不掩饰满眼的温柔。以往阿奴是娇俏的呆样,带着神气飞扬的夺目,此刻却似宁静的月光,少上许多热情。
“阿奴睡不着么?”他温声问着。
“嗯……好像已经习惯五哥在身边,一时睡不太着。”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真麻烦,是不?总不能教二哥跟定平睡在一块。”他宠溺地笑着,搂过她的肩,让她躺在自己的膝上。
她本是僵硬了会儿,后来不知是不是习惯他的温暖,她慢慢放松,甚至带点享受跟满足,脸颊偎在他膝上看着天上闪闪星子。
“五哥……你不在这两日我一直在想,夏王这样有没有错?他怕我是神人,怕南临萧家只是替神人守江山,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将我弄成这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果是我,是不是也会跟他的选择一样?那么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恨他?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样的命运?”
“你不问我么?”
她一愣,轻轻调了姿势,由侧转正,对上他半掩的美丽眼眸。她心跳微微加快,想着这面对他的姿势真是毫无防备……可是,她真想就这样凝望着他一世。
“我想了半天,这答案都是无解。问五哥你……”答案要跟夏王一样,她虽然可以理解,却不愿自他嘴里听见,她宁愿当驼鸟。
“你当我跟他一般蠢么?快问吧。”她犹豫了会儿,轻声问着:
“五哥,你若是夏王呢?他的责任就是南临江山,你可别告诉我,你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答案是偷走步的。”
“我爱美人啊……”他笑道,笑得她脸都有点红了,五指温暖的指月复一一点过她的鼻梁,又移到她唇间抚弄着。令得她心头不住颤动。
这是在调情么?五哥,你讲明白啊!
他直笑着,似乎很喜欢她此刻反应。他调好覆在她身上的外衣,不让她有着凉的机会,才正视她道:
“我要是夏王,便亲自问你:阿奴,你告诉我,你会背叛南临,会夺去萧家天下么?”
“……”
“会么?阿奴,我要听你亲口说。”
一股热气涌上喉口,迅速淹上了她的双眸。“……我不会……我……真的不会……就算丝绢上是我的长相,我也不会……五哥……他连问都没有问过我……”
“那就是了,画像可以造假,他傻到被骗,你何必原谅他呢?继续恨吧。”
本想痛哭的眼泪硬生生卡住了。她瞪着他,道:
“五哥该叫我放下恨吧……”
“你恨他又不是恨我。”他笑,指月复抹去她眼角湿意。
徐烈风闻言,想轻笑,却被他随之而来的动作惊住。他俯下头,亲亲吻上她睫上泪珠,一颗、两颗……全落入他美丽的唇间。
他的气息、他的温暖,全拢了过来,她眼儿都不知往哪里瞟好,只知全身有些紧绷,不知所措。
他来回在她眼上吻着,接下来,是不是会吻上她的嘴呢?她有点紧张。万一五哥真亲上她的嘴,她该做何反应?
真是可恶,南临男子有成人礼,花姐儿引导他们情爱,五哥才懂得这些;女子的成人礼则是射射玉佩讨个运气,如果女子也有像男人的成人礼,她今日就不会无措……呸呸呸,那种成人礼她才不要。
以前她年纪小,不知成人礼内容,后来知道了,回忆五哥当时的举止,真真觉得他极度厌恶那样与不喜女子不得不为之的成人礼。
如果她早出生个十年,说不得两厢情愿下,他的成人礼会好过些,至少,是他心甘情愿,心之所喜,真心情爱……她心里一征,想到自己用了两厢情愿,而非她的一厢情愿……
这些日子她总是恍惚着,有那么点在梦中的错觉,一厢情愿惯了,偶尔回头会觉得……她这个阿奴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呢?尤其是现在连个皮相都不存在了,是不是哪日醒来才发现搞错了呢?
直到刚才他跟二哥说,他想跟阿奴早日做比翼鸳鸯。
如果他跟任何一个人说这四字,她都可以骗自己这都是假的,但,他跟二哥说,那个以前不喜阿奴的二哥说,那个与他有真正血缘的徐家二哥说,分明就是认定了她。
比翼鸳鸯,比翼鸳鸯,这四字让她落了地。
她察觉,蝶吻落至她鼻梁停住,慢慢地移到她唇瓣间上方。
她眼儿不住乱瞟,偶尔偷偷迅速晃过他诱人的唇。她心里有点焦急,直喊快点,别吊人胃口了,哪知,他更靠近后,还没吻上,突然间就要抽身而退。
她满心错愕,哪有人这样的?心头深处那个行动直爽派的徐烈风破土而出冲了出来,连想都没有想,急切地凑上去,亲上他的嘴。
她眼儿凶狠地对上他神秘莫测兼之笑意盈盈的美眸,她的嘴还是充当吸盘,紧紧吸附文风不动的他。半天,她觉得这姿势太费力,他完全不配合,她终于抽离了一会儿,有点恼地坦率说着:“五哥……”
“嗯?”
“……现在就当……你的成人礼跟阿奴的成人礼……第一次的……以后你一想到就会快活些……”
他笑得连黑眸都弯若新月。“好啊,阿奴跟我,都是第一次,笨拙得不得了,互相学习努力吧。”
她对他言下之意还没研究彻底,就见他再度俯下头亲上她的嘴。
他的黑发掠过她的面颊旁垂至地上,掩去所有的星光,形成两人的亲密。
她吃痛叫一声。“五哥,你咬我的嘴。”这是恶整她吗?
“不就说这是我初次的成人礼,我跟你一样笨拙,得相互学习模索么?阿奴可不能只等着肉吃,也得学学喂喂人才是。”他沙哑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跳入一个陷阱,但可怕的是她一点也不后侮。她的手轻轻模着,碰到他的手掌,他立即反握住她。
是暖和的!不是他不情愿时的冰冷冷,此刻五哥心里是欢喜的,她心里一喜,认真十分,十分认真地磨着这喂肉的深奥功夫,虽然她怀疑五哥时常咬她的嘴唇是故意的,但她——孬,实在不敢在他面前故意犯错。他对她来说,是高贵的猪肉,她不愿也舍不得去咬伤这块肥猪肉。
“我……这成人礼怎么老被咬呢?”她不是很认真地抱怨。
“是啊,我怎么老咬着你?这成人礼我太笨拙,阿奴再多教些我吧,我还没吻过人呢。”她失笑,又见他黑眸里的熠熠星光,心里一跳。五哥不会真没亲过人吧?就让她这个阿奴夺走了吗?她真真……欢快。那再被他多咬几口吧,咬愈多她愈高兴!
一对间两人气息交融,小小的院子里春意绵绵,不时有着她低声私语虚心求教,他一脸无辜建议多试几次谋得正确之道。两人时而吻着,时而胡天盖地悄语聊着,甚至,她的眼眸开始无忧无虑地弯起,主动与他颊面厮磨,无比亲密。
他总有意掩去她视野内所有的光芒,不教她窥见她的银发,让她一时忘去心里除不去的梗。
到了下半夜,她的亢奋终于褪去,满面的倦意,赖在他膝上合目睡着,她含糊地说:
“五哥,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再早一点就好了……如果我能加入你的学士之路……别这么晚,就有更多时间相处……”让她好生的遗憾。
“怎会晚呢?这样吧,我这几年生活,都一一说给你听,一件小事儿也不漏,听到你烦听到你厌,以为自己真跟我走了这么多年为止,好么?”
“……嗯……”她迷迷糊糊地笑应了下来,一整天情绪波动甚重,她都累坏了。她仍然紧紧地让他握着手,感受他的温暖。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内容与他在国外的生活有关。她喜欢听五哥说这个……很喜欢很喜欢,那让她觉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心里还是热流翻腾着,很是安心。她想要身子再强一点,跟五哥一样强,就能清醒地与他一块度过今晚。今晚是她特别的成人礼呢,快跟五哥当年一样短了。
听着听着,她慢慢睡去,直至她完全睡着后,她耳边的学士解非国外游记仍然一直说下去……
夏王府——
“夫人就寝了么?”萧元夏笑着进门,命令仆役将银盘放上桌。“都可以下去了,让夫人伺候本王就够。”
王妃房里的婢女与呈上银盘的奴仆都恭敬地退了出去。罗秋萝有点惊异,自从她去夏园为风儿求情后,他就再也没有步入她的寝房过。
不,正确地说,自徐烈风被他一刀斩下后,他就少言少语,只忙于国事,就连此次送军甲到边关不必一个堂堂王爷亲自监督,他也自请赴边关,分明有意疏远她。
甚至他出发前,她肚里的孩子不慎流掉,他也是一脸漠然地来看一回就走……让她怀疑这孩子对他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徐烈风不受痛苦地走。
徐烈风!徐烈风!就算被栽赃成神人之后,他仍然无法彻底刻舍么?那她……算什么?
“夫人近日可好?”他上前温柔地问着。
她一怔。“好……”
“怎么会好呢?瞧你瘦的,本王回来问过太医了。咱俩头一个的孩子虽然没了,但只要你好好养身,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她嘴里苦涩。“是……”要有孩子的前提,是他要进她的房啊。
他看她一眼,温声说道:
“夫人,本王不是不肯花心思在你身上,而是近日真真国事繁忙,有些事我不亲自盯着不安心哪。如果不是发现一事,我只怕还没有空过来找王妃呢。”
“王爷何事如此重要?”
萧元夏目光落在银盘上的包裹上,挑了个椅子坐下,他弹着椅把,慢条斯理地说:“你我夫妻,本该没有任何隐瞒。我送军甲上边关的途中,兴致一来,忽然想去云山一游。”
她浑身一颤,对上他慢慢转过来的无情目光,紧跟着,她以为看错,那俊目又满溢着伤痛。
“我去了,而且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大秘密?”鼻间飘过腥味,她瞟见他坐下的衣摆居然染上一片血腥。
她面色惨白,迅速看向银盘上的包袱。那不是包袱,是人头!
谁的?
萧元夏将她恐惧的神色收入眼里,仍是笑道:“夫人莫怕。江公公都招了,他如何对父皇瞒天过海,听从皇姐旨意,丝绢上的神人改成徐六的过程都说得翔实。一件件,都翔实不漏。”说到最后,他有意无意加重每个字。
“王爷……”她扑上去,跪在他脚边。
“你也在里头,是不?”他看着她,笑道:“你是傻了么?居然跟皇姐做出这种事?就算徐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你也不能这样做,何况,她是胥人的后代,是南临的恩人之后啊。”
“王爷,你饶了妾身,请你饶了妾身,当初你对徐六她……你俩是兄妹,是亲兄妹,怎么能……大凤陛下也是为你好……”
他满面笑容。“秋萝,你真是傻瓜,你真以为,她是为我好?她是为了皇位啊!她怕遗诏上写的是徐六。徐六是父皇最宠的孩子,又是胥人之后,只要明白她身分的,都会认定她天生就是南临帝王,萧金凤她害怕啊!所以她拉了你我来陷害徐六,没料到,父皇遗诏写得不是徐六,也不是她,而是我,这个他认定软弱的儿子。”
罗秋萝闻言呆住。“是你……”
他轻轻扶起她,笑道:“别久跪,你还在养身呢。”
“怎会是王爷呢?”她不敢信啊!
“江公公临死前亲口吐露,还会有假么?父皇驾崩后,我为徐六的事心神混乱,没有去亲读遗诏,唯一看过的是萧金凤,江公公他是亲耳听见父皇所提,才知遗诏出乎众人意料。秋萝,你本是一国之母,如此你甘心么?”
罗秋萝被惊得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本以为夏王得知她也是共谋的一份子,甚至,她就是将徐六绘上丝绢的那个画工,她将死无葬身之地,哪知他居然提起这等惊天大事……为什么跟她说?他不在乎徐六了么?不想替徐六报仇了么?
她茫然地问:“那王爷甘心么?”
“自然不甘心。”他冷冷地说道:“我不甘心不在皇位,而是萧金凤不该为了尚无子息,而来毒害我的孩子。”
“王爷!”她惊叫,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几手在他臂上抓出血痕。
他不动声色,将她的重心移到他另一只手臂,不教她碰到他臂上咬痕半分。他道:“以往我与她不亲,但我想都是皇室儿女,不会有相互谋害之意,再者她事事皆强,怎会将我这弟弟放在眼里?哪知,她为了得皇位,谋害我的……妹妹后,眼皮下容我这个闲散王爷,却容不了我的孩子。秋萝,你想想,她与方帝夫至今没有子息,我们却早一步传出消息,她不心惊么?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有一天,又回到我的名下,她甘不甘心?”
她颤声道:“王爷怎能认定……”
“你孩子没的前几日,她是不是来看过你?还带着宫里美食说要给你滋补?我暗地查过了,在她来的前阵子曾私召过太医几回,当时帝夫说是好奇留下几种药研究,都是些伤害母体的药,秋萝,你还能信他们么?”
她摇摇欲坠。“真是她……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是啊,我们的孩子。”他静默一会儿,柔声道:“所以,我来找你共谋防范之道。今日有第一回,难保不会有第二回、第三回,只要她没有诞下皇子,我们之间就万万不可能有留至成年的孩子。”
她心一跳。他这话分明是要与她再做夫妻,他不怪她共谋害徐烈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