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儿在李齐三天三夜不休的照顾下,终于醒来了。一醒来,她就看见李齐一脸憔悴的凝视着自己,心下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本想伸手轻抚李齐的脸颊,却又想起自己的出身,以及三位郡主的一席话,硬生生的将手给缩回来。撑起孱弱的身子,她只想逃离王府,远离这个伤心地。
李齐立刻将吵儿按回床上,不许她下床,“吵儿,你定要让大哥如此担心吗?”她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的一肤一发,皆能深深的引起他所有的爱怜吗?唉!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明白?
吵儿立刻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大哥即将大婚,还留着吵儿何用?”
“大哥是要大婚了,吵儿可知新娘子是谁?”李齐存心逗弄她。
吵儿感到一阵心痛,大哥果真要大婚了,三位郡主说得没错,她是永远配不上大哥的。
“想必是三位郡主之一。”吵儿强忍伤怀,讷讷的难道吵儿还不懂大哥的心之所属吗?”李齐深情的凝望着一脸落寞的吵儿。
“难不成……”吵儿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头,只见李齐坚定的点了一下头。她狂喜不已,继而又想起自己的出身,脸色随即黯淡下来。“燕燕她们道……”
不等吵儿将下面的话说完,李齐便一把拥住她,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吵儿的嘴。
一阵缠绵的拥吻后,李齐才深情款款的开口:“如今你还管那些烦人的郡主说了些什么做啥?你只要记得,大哥要的是吵儿的心、吵儿的人,而不是你吵儿的出身。”
吵儿感动之余,娇羞的嗔道:“大哥最坏了!”
“大哥是坏,而且等大婚后大哥还会更坏。”李齐捉狭的暗示婚后将有的亲密。
此话一出,更是惹得吵儿羞不可当。“谁答应嫁给你了!”
李齐一听,立刻脸色大变。难不成吵儿想嫁的人是那洪学礼?“不嫁大哥,难道吵儿另有意中人?”
吵儿见李齐的脸色不大对劲,又莫名其妙的问她有无意中人,心知有蹊跷。“大哥为何这样问?”
“吵儿可还记得洪学礼?”
“洪学礼?谁是洪学礼?又干他什么事?”吵儿一头雾水。
见吵儿对洪学礼毫无印象,李齐立刻喜上眉梢,刚才所有的猜疑妒忌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欣喜。
“没事!大哥只要告诉你,日前大哥为吵儿认了一位义兄,他就是洪相国的公子,洪学礼。”
“义兄?!洪学礼……我想起来了,洪学礼就是与我争购青蛙图的那位文弱书生嘛!这会儿他怎么变成了我的义兄?”
发现吵儿想起洪学礼这号人物来,李齐心中的酸醋又不住的翻腾。“喔——吵儿可想起他来了,还记起了青蛙图……”
那幅青蛙图他早已命人打包,送回相国交给洪学礼。他本想将这幅“定情图”撕个粉碎,继之一想,何必这么没风度,才命人打包送回相府。
但他又怕将来吵儿问起,于是先命人临摹了一幅一样的青蛙图。这会儿,这幅临拳的青蛙图正挂在吵儿的书房内,几可乱真。
吵儿见李齐又一脸的不悦,心想,今儿个大哥是怎么回事?喜怒无常的。她正想开口埋怨时,李齐正色的道:“吵儿爱大哥吗?吵儿心中是否只有大哥一人?”他的爱是全然独占的,容不下一粒砂。他紧张的等待吵儿的回答,吵儿的答案将能决定他一生的喜悲。
只见吵儿娇羞的低下头,“吵儿早说过……要嫁大哥的……对了!倒是大哥从没说过爱吵儿的话……说!我要大哥现在就说!”吵儿说到后来,竟忘了少女的矜持,改而用吼的,一副“你不说,我就让你好看”的模样。
李齐实在有些涕笑皆非,他的吵儿永远与别人不同。这会儿若不好好回答她,只怕她将与他没完没了,当下便在吵儿的耳边轻柔的道;“我爱你!我爱吵儿,今生今世我只爱吵儿一人……”
一室的柔情蜜意,在他的甜言蜜语包围下,更加浓得化不开……
★☆◆☆★
这天是李齐与吵儿的大婚之日,王府内大开筵席,朝中所有的达官显贵全来了,连皇上都亲临主持婚礼,并当众封吵儿为临风郡主,当作赐给李齐的结婚贺礼。这为婚礼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所有人都笑开了嘴,贺声更是不断。
其中,最乐的当属洪龄英。
虽然媳妇没了,却平白多出个王爷女婿,这会儿又多出个郡主女儿,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他逢人就笑,笑得一张嘴都合不拢了。
好不容易藉口尿遁逃离满室宾客的李齐,很不幸的又被他的六弟李央给逮到了。李央自从上回的“书房风波”至今,一直无缘见吵儿一面,此刻逮着了欲偷跑的李齐,便吵着要闹洞房,见见久仰大名的五皇嫂。
李齐拗不过他,只好领他到新房,打算待他见过吵儿后,便草草的打发他,免得坏了大好的洞房花烛夜。
谁知道两人一进新房,就瞧见原本为新人准备的满桌精致小点,此刻已杯盘狼藉,且全部盘底而朝天,而罪魁祸首便是刚出炉的临风郡主。
这会儿,她正披着红嫁裳,醉死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还不时吹着响彻云霄的乐曲——呼声震天!
李齐苦笑的摇了摇头,就知道他的吵儿不会这么好心,让他平顺无波的享受洞房花烛夜之乐。此时见了这一室的脏乱,他也没什么大反应,顶多暗叹几声罢了。
但李英就不同了,他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十颗鸡蛋,简直不敢相信这……这就是他的五皇嫂?想他五哥眼高于顶、风流倜傥,不知伤了多少美人佳丽的芳心,如今竟娶了个……最不可思议的是,五哥还把她当宝一般的捧在手心,见不得她受风、舍不得受寒,真是太怪了!
这会儿,他素来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五哥,正轻巧的抱起趴在桌上、醉得一塌胡涂的五皇嫂,将她安置在床上后,居然亲自拧吧毛巾,为她擦拭因流口水而弄脏的脸。
李央不住的摇着头走向床边,想看清楚吵儿的面貌,他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仙姿绝色,能令他五哥如此痴恋?
他才刚走近,还未看清楚,吵儿便突然坐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一声长呕后,竟吐得李央一身,恶臭难当。
李央当场傻眼,“我的老天啊!这当真是五皇嫂吗?”
李齐狂笑一阵后才道:“这是你五皇嫂赏你的见面礼,还不道谢!”
“道谢?!她吐了我一身,你还要我道谢?”李央不敢置信的瞪着李齐。
“当然要道谢,像你这种扰人春宵的不速之客,吵儿吐你一身算是便宜你了。”
“扰人春宵?恐怕就算没有我这个不速之客,今晚你也没有春宵可亨吧?李央瞟了瞟睡得跟猪一样的吵儿,一脸嘲笑的道。
李齐立刻反驳道:“如此别开生面的春宵,恐怕你连识都未曾见识过。”
“谢了!小弟我敬谢不敏,你自个慢慢享用,恕小弟不奉陪,先走一步。”李央说完便匆匆的离开新房,去清理他那一身的“见面礼”。
待李央离开后,李齐才褪下吵儿一身的新嫁裳,心中不免急叹,唉!天底下哪有像他这般窝囊的新郎!
越想越郁卒、越想越苦闷,他随手拿起吵儿剩的甜酒,就口便喝个精光,心想,赶明儿个固定要下令王府众人,只要有吵儿在的地方,便不许出现酒这玩意。就是因为这玩意,才让他受尽兄弟的嘲笑,唉!人家是“怨妇”,她却是“急夫”……
李齐早便熄了红烛,上床搂着仍是呼声连天的吵儿,睡前还看了一眼吵儿的睡相——
春宵一刻值千金……唉!不知哪个笨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