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迎语一大早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踏进财务部门,笑容可掬的和财务部里的同事互道早安。女人的敏感,让她总觉得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难道是她的衣服穿着不整齐吗?
她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衣服,还算整齐,丝袜也没勾破。今天出门时还故意选了一套朱红色的俗气套装,黑框眼镜也挂在鼻梁上,平常她怕大黑痣会易位,她还特别拍了一张相片放在镜子前面,每天在黏上黑痣时都会再三比对。
既然自己一切都算正常,不正常的难道会是他们那些人吗?
风迎语带着一团疑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她私人秘书林紫娟脸上的讪笑,和外面那群人如出一辙,好奇心人人皆有,她当然也不例外。
“紫娟,今天大家怎么全都怪怪的?”
“有吗?”林紫娟当然知道为何每个人的行为会变得怪异,那是因为风迎语这个在外人眼中的丑八怪外加老处女,今天既然会有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带着漂亮的玫瑰花,一大早就到她办公室来等她。
这让一些自认超级大美女的女同事莫不槌胸顿足。
风迎语既没有金钱也没有外表,拥有的只是颗聪明脑袋,这是男人最不需要的东西。
“回神了。”风迎语又连叫了她好几声,没见她回答,只看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只好用力的拍拍她的肩膀。
“啊!”林紫娟被风迎语的拍打吓醒。“紫娟,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林紫娟赶紧摇摇头。
“没事就好,那你等一下把上个月的营业报表整理一下拿进来给我。”
“是的。”
风迎语不再理会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坐在她办公桌后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叫出来,“啊——”
左渝霁对她的反应不太高兴,风迎语尖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见到帅哥才尖叫。而是因为害怕,从她不断往后退,手还紧紧抓住门把的动作看来,她是有随时准备逃走的打算。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外面那些人会有那般奇怪、暧昧又有些嫉妒的眼神,都是因为他——
“我不能在这里吗?”左渝霁抿着唇,声音从齿缝进出。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风迎语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狂妄无情、冷血冷酷的超级大混蛋,她在心里暗骂着。
“既然这样,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将是左氏的总裁。”
“你该不会是暗示我现在就可以递出辞呈。如果是的话,请你离开我的位子,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如果不是为了报答左家对她的恩情,她也不想来左氏工作。
“看起来你好像很不屑在左氏里工作?”他的话中尽是讽刺。
“不,我很喜欢在左氏工作,那是因为我有一个明理、体谅员工的好上司。如果将来上司换人,我想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宁愿辞职。”她开始懂得反击他,唯有这样她才不会被他击倒。
这是他教她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这个上司换成既年轻又英俊的大帅哥,想进左氏的人一定会暴增。”
“只会自我膨胀的人真是既可怜又悲哀!”她又穿起针衣,如刺猬般扎着别人,也刺伤自己。
“风迎语,你竟然敢取笑我!”左渝霁站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风迎语的思绪又回到十二年前,他也是这样一步步的靠过来,然后撕裂她身上的衣服,难道他现在又要对她做出同样的事情吗?
她的背已经全靠在门板上,无路可退,身体不断地颤抖,脸上益发苍白,额头冷汗直冒。她拚命的咬着牙,一句求救的话也说不出来。
还距离她三步远的左渝霁看到她的不正常,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她以为他会把她怎样吗?
难道……十二年前因自己一时气愤、冲动,在她的心灵造成无法抹灭的阴影和伤害?
“你……”左渝霁竟然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是安抚她?还是安慰她?
风迎语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走出这个阴影,她不能再让这个如鬼魅般的阴影缠绕着她。
在心中默念十秒后,她用力深呼吸,放开抱在胸前的双臂,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左渝霁,声音粗哑的说:“你没事的话,是不是可以请你先离开。”
“你告诉我,刚刚是不是想起十二年前我对你做的事?”他试探的问。
“你放心,你对我的影响力没那么大。”风迎语否认着,她并不希望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内疚。如果他因为内疚,想对自己负责,她就永远无法摆月兑掉他,这个梦魇也会永远跟着她。
“请你出去,让我静静。”风迎语侧着身,拉开门。
左渝霁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然后跨步离去。风迎语一等他离开她的办公室后,马上将办公室的门关起来、上了锁。整个人虚弱的滑坐在地板上,无力的靠在门上。眼睛落在一旁已经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上,她认出这种黑玫瑰是种在左园花圃里的改良品种,一般花店不容易买到。
这会是他专程带来给她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罢刚开完董事会,如预期中的顺利通过新任总裁的任命,会议中通过在下个月三号,左氏集团成立三十五周年庆时,举行新旧任总裁交接仪式。
左渝霁随着父亲回到总裁办公室,开始做一些移交的工作。
“爸,我想在正式交接之前,先到各个分公司去看看,了解一下每个分公司的营业状况,还有工厂的生产情形。”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毕竟你对整个左氏集团除了美国分公司的营运完全了解之外,其余公司主要项目纺织、航运、百货等等是你完全不熟悉的。”
“嗯,我想明天先到台北几间工厂看看,再到台中和高雄分公司走走,至于欧洲及东南亚的几个厂和分公司,等我接任后再安排时间。”
“让迎语陪你去吧!她对那几个地方都熟,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她。”左汉明打着如意算盘,想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好好单独相处。
“陈总经理或刘副总都行,我想他们对那几个地方也很熟悉。”
“陈总和刘副总有他们的工作,迎语是最好的人选。渝霁,你们以后共事的机会很多,总不可能都避不见面吧!我相信迎语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闭着弯骂他公私不分!左渝霁明知道这是父亲的激将法,但,他还是被说服了。“跟她一起去就跟她一起去。不过你要去告诉她,不准她再穿那种三O年代的套,俗毙了。”
如果可以最好连那个黑框大眼镜也换成隐形眼镜,再把那个难看的大黑痣点掉,免得碍眼,带出门也比较不会那么丢脸。
“这我可没办法答应,她有她的自由,如果你不喜欢,你也可以去穿更俗的衣服。我记得你爷爷的房间里还有几套西装,你不妨试试看,或许会合身。”
“要我穿爷爷的衣服,还不如杀了我!”
“我无所谓!”左汉明一副跟他没关系的样子。
***
左渝好脸色凝重、目露寒光,一副极想杀人的表情,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风迎语的手,将她用力的丢进车子里,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疾驰而去。
一整天他已经受够那些耻笑的眼神、指指点点的言语,虽然不是针对他,他依然无法忍受。
今天一大早他们从公司出发先到五股的纺织厂巡视,首先在会议室里听各个主管报告,那时他就已经注意到每个人看风迎语的眼神中充满了耻笑。
后来在厂长的带领下,参观了工作的第一现场,看看大家工作的情形。
他们每走过一条生产线都会出现两种声音和眼神。第一种是对他爱慕和欣赏的眼神,及处处称赞他英俊潇洒、帅劲有加的赞美声;而另一种则是对风迎语厌恶、耻笑的眼神,以及对她外表喋喋不休的评论。
左渝霁听到别人对她的批评声时,曾特别去注意风迎语的表情反应,然而她始终是面无表情,态度一样泰然自若的听取厂长对他们做的报告。仿佛被讨论的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左渝霁真的不懂,她为何能忍受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还是她的知觉神经早已麻痹?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泰山的工厂,讨论声比五股厂更加热络,甚至于不避讳的当着风迎语的面就讨论了起来。
左渝霁的忍耐已经超出极限,如果要他和风迎语继续巡视别的地方,他铁定会发疯。
令他如此抓狂的另一个原因是如果他真的和她结婚的话,他根本受不了别人如此批评他的妻子,高傲的自尊不容许他的女人被人如此指指点点。
他以几近一百五的车速驰骋于高速公路上。
风迎语对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在意。对刚刚自己引起的讨论声,她可是满意极了,她又何必因别人对她的耻笑辱骂感到生气。
如果因为异样的眼光和惋惜的声音,让他放弃让她陪他巡视其他分公司,或是让他直接向左爷爷提出毁婚一事,她的目的才算真的达到,眼前的只不过是刚开始,不过很顺利。
她的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淡得令人不易察觉。
左渝霁将车开下高速公路后,放慢速度,注意着马路两旁有没有服饰店或百货公司。终于让他看见前面约五十公尺的地方有一间百货公司,他将车开过去,停好车后,先行下车,绕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下车。”
风迎语无所谓的下了车,“我记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基隆巡槐货柜管理厂才对。”
“去他的巡视。”他气到风度、修养全没了,抓起她的手走进百货公司,直接往女性服饰的楼层走。“你现在就去挑衣服,不过我警告你别再挑像你身上穿的这些老气套装,否则我会一件一件把它撕掉。”
“我的衣服够多了,不需要再买。”原来他是嫌她身上的衣服太过老气和难看,他还真大方呀!
“我叫你买你就买。”左渝霁的脾气全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激怒了,他记得小时候自己是个冷静过了头的人,就连爷爷对他的惩罚,他也一副事不关己,今天被她激得理智全失。
然而这好像还不是第一次,十二年前他也是因为她的话,差点强暴了她。
“如果我不呢!”风迎语果真和他扛上了,他们所在的周围已经聚集许多看好戏的人。
大家只要一看到俊拔、潇洒的左渝霁和十分抱歉的风迎语,为左渝霁惋惜的声音就不断的传人他们两人耳中。
风迎语倒是无所谓,把这些话当做耳边风。
左渝霁可就不一样,他心里在想,以后他若真的娶了她,是否也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
天呀!他到底做了什么孽?他爷爷要这样整他。
“这位帅哥,你长得这么英俊,还怕交不到女朋友吗?像这种丑八怪怎么配得上你。”一旁的女人说着说着,整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下黏了上去。“不如你把她甩了,让我来当你的女朋友好了。”
左渝霁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甩开黏在他身上的八爪女。
“你不选,我来帮你选。”
左渝霁拿起柜子上的衣服,只要她差不多可以穿的全都拿,每个专柜小姐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面接收他递过来的衣服。碰到他这种客人,每个专柜小姐脸上的笑容都比五克拉的钻石还要璀璨。
约莫半小时后,左渝霁的后面跟着一堆专柜小姐,提着刚刚结好帐的衣服。
“这些衣服都给你,回去之后你把你所有的衣服都丢掉,我不希望明天再让我看见你穿那些衣服。”
“左渝霁,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她可不再是六岁的风迎语,被她欺负连吭也不敢吭一声。
“你说我没权利,你该不会忘记我是你的谁吧!”他又逼近她,每当他被她气昏头时,他总是一步一步的欺近她。
又来了,他又一步一步的靠过来了。
风迎语告诉自己不能再退缩、不能再害怕,否则她一辈子都抵抗不了这样的梦魇,走不出如鬼魅般笼罩着自己的阴影。
“你谁都不是!”她强迫自己抬起脸、挺起胸迎向他。
“既然你有如此严重的健忘症,那就让我来提醒你,我是你在六岁时就已经订下的丈夫。这个事不容改变,你永远也别想摆月兑这个关系。”
就算他以前有多想跳月兑这个枷锁,就算她长得多丑,只要冲着她那顽抗、倔强、不服输的个性,他就要征服她,让她明白谁才是老大、谁才是主人、谁说的话才算数。
“你不会的,你根本不想娶我,我也不要嫁给你。”风迎语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成功激退他,反而造成反效果,她该怎么补救?“我收下这些衣服,你是不是可以去改变这个事实。”
“风迎语,我告诉你太迟了,我决定在下个月三号公司周年庆及新旧任总裁交接时,举行我们的婚礼,我会打电话到瑞士请爷爷回来为我们主持婚礼。”
“你……”风迎语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要报复她。她走过去,从专柜小姐手里接过袋子。“既然这些衣服全是你送我的,我就有权处理这些衣服。”她将那些衣服一袋一袋的送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
“如果没事的话,本小姐要走了。”风迎语在他还处于错愕的状态下,高雅的从他眼前离去。
左渝霁发现她已经消失在眼前,转过身找寻她的人影时,已经不知她的去向。
懊死的风迎语,我一定要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否则他就不叫左渝霁。
没想到她是那么不想嫁给他,原来他也没打算娶他,毕竟没有人可以逼他做任何事。但是现在他一定非娶她不可,为了一口无处可泄的怨气。
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
棒天——
左氏集团每一个楼层都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只见许多人三三两两团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报纸上的新闻。
这则新闻之所以会引起左氏员工如此关心,原因是事件的男主角正是左氏下任总裁,女主角则是左氏集团的财务部经理——左渝霁和风迎语。
最能引起大家讨论的是报上所写的,左渝霁将于下个月三号新旧任总裁交接时,完成他与风迎语的婚礼。
如果左渝林娶的是个漂亮女人,或是企业联婚,都还不会令大家感到不平。偏偏他将要娶的人竟然是那个丑女人。
引起风暴的女主角今天并未到公司,左汉明饶富兴味的看着事件中的男主角,一脸淡漠的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文件,他的冷静让人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前兆。
“爸,你没事的话,是不是应该留在家里陪陪妈。”左渝霁低着头,也知道他父亲睁大双眼看着自己。
“是你妈要我来问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在下个月三号,把你和迎语的婚事办了?”今天一旱田欣芸一看到报纸上的消息,马上就打电话到瑞士给公婆,他们会在这几天就回来台湾。
“报上不是都写得很清楚吗?”左渝霁今天一早看到报纸,也吓了一大跳。
昨天在百货公司只顾着和她吵架,没注意到围观的人群中竟然有报社的记者,而且还被拍了照。“那就是真的喽!”左汉明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你爷爷要是知道他盼了许多年的希望终于成真,他不知会有多高兴。”
“爸,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说完可以回去了。”他下了逐客令。
“左渝霁,你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我很乐意把这间办公室还给你,在美国我还有一间更舒适的办公室。”言下之意是他回美国还乐得轻松。“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巡视其他的地方。”
左渝霁将文件阖起来,收进公事包里,不再理父亲。他走到外面和秘书交代了下,就搭着主管专用电梯直接到财务部所在的楼层。
他直接到财务部经理办公室,问也没问的开门就冲进去,结果里面没人。他又旋身出来,闲坐在位子上的秘书,“林秘书,风经理去哪里了?”
“风经理今天没来上班。”她照实的回答。
“没来!”她竟然敢没来上班!
左渝霁眼中射出的怒火足以将整栋大楼化成灰烬。
SHit!真是个会逃避现实的混蛋。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她。
“你把她的地址抄给我。”
“这——”林紫娟有些迟疑,看他这副想杀人的样,明天报纸头版会不会再出现一则未婚夫杀死未婚妻的分尸案件。
“有问题吗?”左渝霁的不悦和不耐明显的写在脸上。
“当然没问题。”林紫娟吐吐舌头,为了保住饭碗,只好对不起风经理了。她将风迎语的地址写在一张便条纸上,交给他。
左渝霁拿着地址离开公司,准备去找她。
“麻烦你,我找十七楼的风小姐。”
“先生你贵姓?”这栋大楼最注重的就是住户的安全,所以对来访的人他们都要登记,且事先通知住户确认之后,才会让访客上去。
“你就告诉风小姐,我叫左汉明。”左渝霁报出父亲的名字。
“你先等一下。”管理员拿起电话,得到住户的确认后,才放行。“左先生,你从右边的电梯上去,出了电梯左边就是风小姐的住处。”
左渝霁依管理员的指示坐电梯上楼,出了电梯就看见已经事先打开的门。他不禁蹙紧眉峰,她就这么把门打开,不怕坏人闯进去吗?
风迎语一接到管理员的电话,先将门打开,便回房间戴上眼镜。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用这样的面貌见人,只有独处时,她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
她一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随即从房间出来。“左叔,你找……”她的话在见到站在客店里的人顿时打住。
“你大门没关!”他原是要骂她,但,看到她和平常打扮不一样,语气不自觉的变了。其实她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不同的只是她平常穿的是老处女套装,现在换成一套纯白休闲服。简单的改变,视觉上就差很多。
“你——”风迎语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左渝霁又一步一步欺近她。
风迎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退缩。“你实在很卑鄙,既然冒用左叔的名字。”
“欲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真庆幸他今天来这一趟,否则永远无法见到她的另一面。“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
“你会不知道吗?”虽然说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言论,但她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他。可,没想到她连躲在家里,也躲不过他的纠缠。“你来找我有何贵事?”
“你该不会忘记我们还有许多工厂和分公司还没去巡视,你现在就去换套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对不起,我今天请假,你请别人陪你去。”叫她再和他处一整天,那还不如先杀了她。“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无故旷职、公私不分。”他的言词充满失望。
“去就去!”如果他不怕她的穿着再丢他的脸,那她奉陪。
风迎语心中竟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转身回房间,还将房门用力甩上,以示她的愤怒和抗议。
左渝好对于此次交手虽然略占上风,却没有一丝胜利感。
风迎语进去不到三分钟就换好另一套灰色套装,式样还真是土得可以。
“进去把衣服换掉。”左霁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一点也不惊讶。
这些日子两人多次交锋,他已明白她的脾气和个性,他必须用另一种法,让她服从自己的话。
“我没其他的衣服。”她摆明了再换也是一样。
“是吗?”左渝打注意看着她的脸约三秒钟后,突然往她的房间走去,拉开她的衣柜,挑出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衬衫。
“喂!你在做什么?谁准你随便翻我的东西。”她在一旁吼着。
“换上这一件。”他把牛仔裤和白衬衫丢在床上。
“绝不。”
“我再说一遍换下你身上这套老土的衣服。”
“我说过我绝不换。”她想把床上的衣服挂回衣柜里,但被他抢过去。“你别白费心思,乞丐穿上龙袍也不会变太子。”
“你不换是吗?”他再问一次。
“打死都不换。”她的头摇得如博浪鼓。
“很好,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他一步步的走近她,不知不觉中,这样的举动似乎已经成为他威胁她的一种方式。
风迎语一听吓得往后退了三步,直到碰到梳妆台,她双手紧抱在胸前,她知道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你不要过来。”
左渝霁并不是真的想这么吓她,只是她太过顽强。“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自己换衣服?”
“换就换!”她抢过他手中的衣服,“不过我告诉你,我并不是怕你,只是不想跟你这种野蛮的史前人类计较。”在力气上赢不了他,言语上扳回一些劣势她也高兴。
这女人又在拐着弯骂人,“给你三分钟,顺便整理几件衣服,我们今天就到台中。”
“去台中?台北还有几个地方还没看,有需要那么急着去台中吗?”
“我改变主意了,巡视完台中和高雄的分公司后,回台北我们还有很多结婚的事情要忙。”
“你不会真的要娶我吧!”
“既然你不愿去和爷爷说,我也曾答应爷爷要照顾你,早晚我们都得结婚。”他说的好像都是她的错,他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似的。
“可是你对我连喜欢都称不上,又怎能娶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当妻子。”她试着和他说理。
“你如果不想嫁给我,那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你出来,我一定配合你。”她眼中升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就是由你去和爷爷说。”
“你明知道不可能。”她的希望在瞬间幻灭,短暂的如昙花一现。
“既然这样,你只好等着当我的新娘。”左渝霁话一完就走出她的房间,门临关上前,他又丢下一句。“你只有三分钟,别发呆。”
他真的不懂,凭他的条件、长相、学历、财富背景,没有女人抗拒得了,也没有女人傻的会拒绝他。
唯独她,如果他不娶她,他还真要替她担心,她这辈子是不是嫁得出去。除非他们左家帮她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或许还有男人会看在丰厚嫁妆的份上娶她。
他都已经如此的牺牲了,她还不知感恩。
就在他还陷入沉思时,风迎语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可以走了吧?”
被打断沉思的左渝霁看到她不同的穿着,虽然称不上惊悸,不过倒是顺眼多了。最好再劝她去配副隐形眼镜,然后把碍眼的黑痣点掉,他相信会更顺眼。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