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着那对纯真清灵的蓝色眼眸,陆斐柔好无助的看着环绕在前方的一群女人……不,严格说起来只有两个女人,因为除了她们是高贵优雅的端坐在沙发上,其他的则站立在她们两旁,她们正用一种……好像在检查货物的目光打量她,那种锐利的光芒令人紧张。
陆斐柔不自觉的抓住领她前来的女仆罗珊,期望借此得到一丝丝的勇气,以防她两脚一软,瘫在一群女人的前面。
她现在还有点迷迷糊糊,她这从法国来到埃及,目的是陪好友柏金妮来这里找情人,可是进了饭店,行李都还没打开,好友就声泪俱下的老实招来,其实来开罗是为了解救情人,他欠赌场一大笔钱,她跟赌场经过一个月的越洋电话谈判达成协议,同意她提出来的抵债方式以自己天籁般的歌声在他们场里驻唱三个月。
她乐意帮助好友,不过好奇怪,当她登台高歌一曲之后,竟然有好多人发了疯似的喊价,然后她就……被卖了?她肯定是弄错了……
“瓦娜,里萨的胃口愈来愈大了,这一次竟然弄个‘洋女圭女圭’回来!”阿琪拉嫉妒的看着陆斐柔那张天使般的脸庞,她是里萨的第二个妻子,里萨原是阿拉伯的富商,因为生意触角伸展到埃及,加上他对埃及的情有独钟,他便举家迁至开罗,近年来他更把生意扩展到欧洲。
瓦娜是里萨的第一个老婆,却没有阿琪拉的善妒,她纵容的道:“你知道这是里萨最大的乐趣,他不是玩真的,你不必担心她会夺走你在里萨心目中的地位。”
“这还用得着说吗?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儿哪能跟我比!”阿琪拉骄傲的抬起下巴,她不像瓦娜是靠家族联姻才嫁给里萨,她和里萨是在宴会上认识,里萨对她一见钟情,随即展开猛烈的追求,一个月后他们闪电结婚,她的火辣热情令他深深着迷,虽然她不是他的惟一,他却是最宠爱她。
“这是当然。”瓦娜好脾气的一笑,转头看着陆斐柔,亲切的一问:“你叫什么名字……喔!我忘了,你大概听不懂阿拉伯语……”
“我叫陆斐柔。”清脆悦耳的声音恍如黄莺出谷令人闻之动容,陆斐柔腼腆的绽开笑容,她打小就是语文方面的天才,父亲是台湾人,祖母和母亲同是法国人,而她出生在英国,虽然她只在英国住了三年,后来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在法国定居,可是从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开始,她每天在不同语言轮番的教下,对语文自然产生浓厚的兴趣。
“你的阿拉伯语讲得真好!”瓦娜惊讶的道。
因为瓦娜展现出来的亲和力,深信“人性本善”的陆斐柔马上松懈下来,热情的应道:“我学了好多年。”
“那真是太好了,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适应这里的生活。”
“我……”陆斐柔还来不及说出她心里的疑惑,阿琪拉就抢着道出她的下场。
“她何必适应这里的生活?一旦里萨对她厌倦了,就会把她送给别人。”里萨虽然有收集美女的嗜好,不过他的热度一向不超过一年。
“送给别人?”陆斐柔惊慌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怕,阿琪拉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瓦娜连忙安抚,“只要能够让里萨喜欢你,你就可以永远待在里萨的身边。”
两眼一瞪,阿琪拉气呼呼的哇哇大叫,“瓦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好像我在说谎一样,我有说错吗?里萨从奴隶拍卖场买回来那么多女人,你瞧过哪个被他留下来吗?”
奴隶拍卖场?陆斐柔脑袋瓜顿时闹哄哄的一片,这是什么意思?
“这……”瓦娜欲言又止,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说不出的气愤,如果不是她老利用机会风点火,诬蔑她们,里萨又怎么会将她们当成礼物送人?
“你说不出来了吧!”阿琪拉洋洋得意的挑了挑眉。
“总有例外的时候啊!”
“例外?”阿琪拉嗤之以鼻的一哼,“我就不相信她有这种本事。”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瓦娜板起面孔训道:“阿琪拉,她刚来这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吗?里萨可不会喜欢你在他的背后兴风作浪。”
“我……我哪有兴风作浪?”阿琪拉的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里萨相当敬重瓦娜,她就算不服气,也得做个样子,反正要弄走一个女奴还不容易吗?
“大家以后还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应该彼此互相照顾。”
“我可不敢妄想靠她照顾。”阿琪拉嘀咕的说,如果让这个洋女圭女圭成了大气候,她还能像现在一样处处威风吗?
当自己没听见,瓦娜笑容可掬的望着陆斐柔,“我们竭诚欢迎你,往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诉罗珊,罗珊会转告我。”
眼前的状况虽然完全没搞清楚,可是此刻除了点头表达谢意,陆斐柔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姐,你真的好美!”罗珊是里萨派来服侍陆斐柔的女仆。
陆斐柔却不自在的拉扯身上那袭粉红色丝质低胸小礼服,“罗珊,这么晚了,我为什么还要打扮得这么漂亮?”
罗珊暧昧的吃吃一笑,“小姐,今天晚上主人要来你这里啊!”
微微皱起眉头,陆斐柔迟疑的问:“你是说带我回来的那个男人吗?”
瞪大眼睛,罗珊急忙的道:“小姐,你不可以对主人这么无礼,万一被人家听见了,跑去向主人告状,对你就不好了。”
“他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啊!”陆斐柔好无辜的咬着下唇。
“小姐不知道吗?在开罗,几乎每个人都认识我家主人,他叫里萨·柏克汉,只要提到他的名字,这里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他是个大善人,不过你得跟我一样称呼主人。”
“我要叫他主人?”陆斐柔一脸的迷惑,似乎对这个称谓相当困扰,“主人”这两个字怎么会出现在二十一世纪呢?
“除非得到主人的允许,小姐绝对不可以直呼主人的名字哦!”罗珊谨慎的再提醒一遍。
“喔!”她可以当他的名字叫“主人”,虽然奇怪得很。
“小姐,主人喜欢热情的女人,你待会儿可要主动一点,如果能够让主人对你留下好印象,你说不定有机会成为主人的第三个老婆。”陆斐柔不是罗珊服侍的第一个女奴,却是惟一一个让她另眼相待,她就像天使一样,圣洁而美丽,柔弱的气质令人想保护她,尤其说话的声音好听得不得了,实在没人抗拒得了不去喜欢她,相信主人也会有这种感觉。
寒毛一竖,陆斐柔别扭的道:“我不想当主人的第三个老婆。”
“小姐,能够当主人的第三个老婆是很大的荣幸,主人英俊又富有,你不知道在开罗有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主人。”
“男人不应该娶那么多老婆。”陆斐柔温婉的表示,虽然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荼毒……不是不是,是教育管束,耳濡目染,可是她依然是处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接受的是两性平等的教育。“小姐,我们阿拉伯的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罗珊的口气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这是错误的观念,男人应该忠于一个女人。”陆斐柔难得严肃的道。
罗珊慌忙的捂住她的嘴巴,“小姐,你以后不可以说这种话,主人听见了会很不高兴!”
“我没说错话,主人为什么要不高兴!”陆斐柔天真的反问。
“这……”罗珊困扰的抿着嘴,对她的问题实在很犹豫不决,正好这时,里萨·柏克汉走了进来,她顿时松了口气,恭敬的弯身喊,“主人!”
挥挥手,示意罗珊可以离开,里萨优雅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他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打量着陆斐柔,半晌,他似乎很满意,终于露出笑容,“把你的衣服月兑掉。”
惊骇的瞪大眼睛,陆斐柔慌张的摇着头,义正辞严的道:“我不要,爹地和妈咪说不可以随便月兑衣服。”
先是怔了一下,里萨随即不悦的皱起眉头,“你现在是我的女奴,你得服从我的命令。”
顿了顿,她好困惑的问:“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又没有把自己卖掉,怎么可能变成你的女奴?”
“我亲自从奴隶拍卖场把你带回来,这有可能弄错吗?”
“可是,我不想当人家的女奴啊!”她刚刚在巴黎大学拿到硕士学位,还准备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这——是什么情况?从来没有受到女人的“挑战”,里萨一时之间无法应对。
“你是不是可以让我回饭店了?”柏金妮找不到她一定会很心急。
如果不是那张脸孔没有沾染一丝丝的俗气,他可能会怀疑她在使什么心眼,以挑起他的好奇心。
“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一千万埃镑!”
“我没有拿你半毛钱。”虽然口气很温柔,陆斐柔却是理直气壮,根据公平交易的原则,这根本一点道理也没有。
张着嘴,里萨却接不上一句话。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火大了,他拉开嗓门大吼,“我不管你的意愿,我既然花了钱买下你,你就得顺从我,我要你月兑衣服就月兑衣服,不要嗦,我讨厌意见太多的女人!”
吓了一跳,她瑟缩的看着他,却坚持己见,“我不要。”
令人恼怒,里萨干脆自己动手,他气冲冲的从沙发起身走向她,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绵羊,害怕的四处乱窜闪躲。
“站住!”里萨气喘如牛的停止追逐,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动作却轻盈得好像会飞。
陆斐柔柔顺的定住脚步,却楚楚可怜的咬着颤抖的唇瓣,发出无言的控诉。
“你……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我会好好疼惜你。”其实看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有些不安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摧残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儿。
不发一语,陆斐柔的眼眶开始凝聚泪水,那脆弱的模样叫人见了更是心怜。
“你……你好好讨我欢心,我会送给你很多珠宝首饰。”声势愈来愈弱,里萨快要招架不住她的“攻势”。
“我要很多珠宝首饰干什么?”每天埋在书堆里的人好像用不到那些东西。
再一次哑口无言,他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不识相的女人。
“你放我走好不好?”陆斐柔显然快哭出来了,声音有些哽咽。
开什么玩笑?里萨终于硬下心来,愤怒的大叫,“过来!”
“不要。”摇着头,她怯怯的往后一退。
脸色铁青,他仿佛暴怒雄狮向陆斐柔大步跨去,他还是自己动作比较省事。
害怕极了,她开始疯狂的尖叫。
“闭嘴……”咚!里萨突然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尖叫声戛然而止,陆斐柔惊慌的靠了过去,看看他出了什么事。
“癫痫?”怔了怔,她赶紧将里萨翻转成侧躺的姿势,让他呼吸道保持通畅,然后提起脚步冲出房间,大声喊叫,“救命啊……主人不好了……”
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香槟,塞维斯·伊诺品尝的喝了一口,睥睨的看着摆在书桌正中央,那条名唤“彩色之泪”的钻石项链因为坠子形状像泪珠,而那坠子更是由十六颗状似泪珠的彩钻镶嵌而成,因此而得名。
这是他一个小时之前,从一场私人珠宝拍卖会购得,一千万埃镑成交,虽然,他对它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不可否认,他却是为了它远从里昂来到开罗。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珠宝有兴趣?”褚星洁癖的朝光可鉴人的桌面轻轻吹了一大口气,再从胸前的口袋抽出白色手帕掸了掸上头的“灰尘”,然后姿态优雅的坐上书桌,一脸好奇的倾身就近打量彩色之泪。
褚星出生不到一周就被送进孤儿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一次偶然的机运;塞维斯陪父母回到女乃女乃和外婆的故乡——台湾,好善乐施的他们顺道走访附近的孤儿院,巧合的是,塞维斯无意间撞倒了褚星,由于两人年纪相同,顺理成章结为好朋友。
身为独生子,塞维斯一直渴望有个兄弟,所以当他们准备离开台湾回法国的时候,他坚持带褚星同行,父母亲在拗不过他的固执下,只好正式收养褚星。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彩色之泪原来的主人是里萨·柏克汉,不过,还有一种更正确的说法——它是柏克汉家族的传家之宝,三年前因为里萨逃不过美人计,才会让它流落在外。”
“里萨·柏克汉?”褚星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不就是我们家旁边那片葡萄园的主人吗?”
“你不认为它在那看起来很碍眼吗?”因为外公的关系,塞维斯身上有四分之一的阿拉伯血统,所以他同时遗传了他外公的某一部份性格强烈的占有欲,他无法忍受站在自家阳台上一望出去,看到的却是别人家的土地,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家侵占,不抢回来就是不爽。
模了模鼻子,褚星婉转的笑道:“还好啦!”他又不是一天到晚站在阳台上对人家的葡萄园发呆,哪会有什么感觉?
“我非要把那片葡萄园弄到手。”
“你是航空业巨子当烦了,想改行酿酒是不是?”
“我何必改行?”塞维斯不怀好意的一笑,“这种工作交给你就成了啊!”
“你要我去酿酒?”咚!褚星差一点摔到桌底下,还好他及时抱住……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从脚底一路窜上脑干,褚星小心翼翼的往下一瞧——他两只手聪明的勾住桌缘,可是那颗价值一千万埃镑的彩色之泪却羞于见人的躲起来,因为他的胸膛正压在放置它的檀木锦盒上头。
嘴巴顿时歪了一边,褚星慢慢的将眼珠子往上一翻——塞维斯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他“勇敢”的咧嘴一笑,阿谀的安抚道:“没事,它完美如初。”再也顾不得形象,他以最快的速度跟彩色之泪划清界线。
“小心,彩色之泪如果变成玻璃碎片,你就等着潜进里萨他家当小偷。”偷地契。塞维斯的声音冷得令人发抖。
“它……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呜!人家可是风情万种……不对不对,搞错性别了,是风度翩翩、潇洒迷人,当小偷多浪费啊!
“谁知道?”
虽然已经相距甚远,褚星还是惶恐的往后一退,嘴巴同时不忘嘀咕个几句,“真是的,花了这么多钱买一个易碎品回来,喜欢挥霍也不必这么糟蹋,只要开个口,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嘛!”
“如果不是为了葡萄园,这玩意儿我会看得上眼吗?”
说到葡萄园,褚星马上笑得好谄媚,“我想你刚刚肯定在开玩笑,你知道我对酒特别……敏感。”说“敏感”实在是太含蓄了,他是喝醉酒就会失控的那种人,解领带,月兑衣服,连跳到桌上级起脚尖来一段天鹅湖都干得出来……呜!他的完美无瑕就是因为这一点沾上了污点。
“我是要你酿酒,不是要你喝酒。”塞维斯凉飕飕的纠正道。
“还不是一样。”褚星像个饱受欺压的小媳妇,目光好幽怨,他一向抗拒不了葡萄美酒的诱惑,把他丢到那种地方,他怎么控制得了自己的双手?
“没用!”
“你嫉妒我比你还受女人欢迎!”褚星孩子气的噘着嘴,哀怨的指控塞维斯,女人很喜欢塞维斯俊美如阿波罗的外表,还有他的财富和权势,却无法忍受他的怪脾气,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他翻脸的速度绝对不输女人,所以女人能够对他维持三分钟热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因为通常不到一分钟,她们就发现他的“真面目”。
“是谁说自己万人迷的魅力连城墙都挡不住?”
嘿嘿嘿!褚星露齿傻笑,那个人不就是他吗?
“如果多喝几杯酒就可以影响你的行情,你这算什么万人迷?”塞维斯嗤之以鼻的挑了挑眉。
“你懂什么?这是形象问题!”褚星一副好尊贵的拉了拉西装,随即顺手再次取出他的手帕,帮他的西装从事清洁工作。
嘴角抽动了一下,塞维斯冷冷的不予置评,他这种洁癖的形象不要也罢。
“你这是什么表情?”褚星深受伤害的瞪着他。
“我很庆幸没有你这么完美的形象,因此可以避开女人的骚扰,免得被香水薰到昏倒,那实在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塞维斯嘲弄的勾唇一笑。
呃……褚星的目光开始左右不安的乱飘,这种事好像有一点点……好,是有很多点……好好好,是非常熟悉,可以吗?但绝对不是他的错,没有一个女人会用发丽香当香水,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天啊!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件事,他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这种青天霹雳的心情——暴个天物,他完全是刺激太深了才会昏倒!
暂时休兵,塞维斯把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的守在身侧的贴身保镖,“杰森,帮我调查清楚,里萨为什么没有出席拍卖会?”彩色之泪的现任拥有者……不,应该说是它的前任拥有者,为了抬高它的身价,早在一个月前就广为宣传,并邀请世界各地喜欢收集珠宝古董的富商,当然,他更不会错过真正想得到它的“主人”,所以里萨早该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场拍卖会的到来。
“是。”无声无息,杰森一眨眼就走得无影无踪。
“你想用彩色之泪眼里萨谈判?”褚星终于搞清楚塞维斯在玩什么把戏。
“这要看他识不识相。”
咬着下唇,陆斐柔不知所措的看着半仰躺在床上的里萨,不知道是因为那天癫痫发作的缘故,还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的关系,他转眼从壮年步入中年,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很显然受到极大的打击。
“里萨,别怪她,她刚刚来到这里,规矩还没有学会,你把她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一个月后,我保证她会乖乖听话,不会再惹你生气。”瓦娜紧张兮兮的看着闷闷不乐、紧抿双唇的里萨,他从小受女人喜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他的追求,这一次竟然……
“瓦娜,你怎么可以让里萨把这种祸害留在身边?”阿琪拉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把陆斐柔弄走?
“陆斐柔不知道里萨患有……她什么都不懂,难免胆怯退缩,这也不能完全责怪她。”很久以前,里萨有过一次癫痫发作,可是一次就足够他挂记在心,他的威严刚强似乎因此有了弱点,他也很害怕会再发生,没想到陆斐柔会让他重蹈噩梦,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是个女奴,里萨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她什么都不必懂。”
鸡蛋里也可以挑骨头,瓦娜根本说不过故意挑剔的阿琪拉,只好把工夫下在里萨的身上,“里萨,你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要这么快就决定把她送给别人。”
“瓦娜,万一又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阿琪拉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里萨烦躁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没打算把她送给别人。”他在她身上花下的钱可是史无前例,怎么可以还没尝到甜头就送人?
这下子阿琪拉可着急了,“里萨,你还敢把她留在身边吗?你不怕……”
“阿琪拉,里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看这件事改天再说。”
像是想到什么,里萨突然慌张的抓住瓦娜的手,命令道:“你到我的书房,打开书桌中间的抽屉,把放在最上面的邀请函拿过来给我。”
“喔!”瓦娜怔怔的点点头,快步走向书房。
“里萨,出了什么事?”阿琪拉一脸关心的追问。
心事忡忡,里萨脸色凝重的没心思理会她,阿琪拉见他不太对劲,也不敢再问。
很快的,瓦娜把那张邀请函送到他的手上,他马上翻开确定邀请函上头的日期,他颤抖的问:“今天几号?”
“七号。”
全身像被打上了石膏,里萨呆住了,邀请函缓缓的从他手上掉下来。
“里萨,怎么了?哪里不对?”瓦娜连忙捡起邀请函一看。
“里萨,你别吓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阿琪拉焦急的推着他的手臂。
半晌,里萨有气无力的说:“我错过了珠宝拍卖会。”
生气里萨的大惊小敝,阿琪拉不悦的皱起眉头,“不过是一个珠宝拍卖会,这有什么大不了?”
“里萨,这个珠宝拍卖会是不是跟彩色之泪有关?”也许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里萨和瓦娜之间虽然没有动人的爱情,却有更深厚的亲情、友情,不管遇到多难堪的事,里萨都会向瓦娜倾诉。
“嗯。”
“什么彩色之泪?”阿琪拉好奇的看着他们。
里萨刻意回避她的目光,神色变得有些别扭。
瓦娜赶紧笑着道:“彩色之泪是我们柏克汉家族的传家之宝,几年前被盗走,从此下落不明,直到前些日子里萨才得到它的消息,知道它会出现在这场私人珠宝拍卖会。”
“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阿琪拉一脸指责的瞪着里萨。
“我……我早忘了这件事。”当你被一个女人惹得欲火焚身,她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踩煞车,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你的传家之宝带走,而当时你是心甘情愿被她绑在床上,除了愤怒,你完全束手无策,这么不堪的事情谁乐意想起?
“我看你是故意忘了吧!”阿琪拉生气的噘着嘴,她最不能容忍自己被瓦娜比下去。
“你别烦了好不好?”里萨没耐性的一吼。
委屈极了,阿琪拉却又不敢在发怒的老虎嘴上拔毛,她只好转个目标,把矛头指向陆斐柔,“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是她害你错过了珠宝拍卖会。”
瑟缩了一下,陆斐柔可怜兮兮的道:“我不是故意的嘛!”
虽然心情恶劣到极点,可是看到陆斐柔那令人心疼的模样,里萨的口气不自觉的放软,“我没有怪你。”
他的容忍让阿琪拉心急了起来,“里萨,你难道不觉得她跟你犯冲吗?你一碰到她,倒霉的事一件一件跟着来,她根本是来这里诅咒你。”
“阿琪拉,话不可以随便乱说。”瓦娜严正的道。
“我哪有随便乱说,她本来就是……”
“你闹够了没?”里萨愤愤的瞪了阿琪拉一眼,女人就是女人,烦都烦死了!
“我……”撇了撇嘴,阿琪拉还是识相的把嘴巴闭上,里萨虽然疼她,却不容许她冒犯他的权威。
“瓦娜,请总管过来。”疲倦的叹了口气,里萨揉了揉太阳穴,挥手道:“还有,你们全都出去。”
点点头,瓦娜临走之前体贴的拍拍他的肩膀,“别急,事情总会有转机。”
不发一语,里萨紧紧的握住瓦娜的手。
见状,阿琪拉脚一跺,气呼呼的挺起胸膛,扭着走出去。
“里萨,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请总管。”不想增添阿琪拉的不快,瓦娜连忙拉着陆斐柔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