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垦丁疯了三天回到台北应该很开心,可是没想到更悲惨的事情还在等她。
其实早在妈咪丢下她跟别的男人去度假,她就应该有预感了,妈咪恐怕又陷入热恋了,可是妈咪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她们说好今天要一起庆祝妈咪的生日,怎么可以放她鸽子?
欧阳喜儿失魂落魄的走出齐皇饭店,眼泪像一串被扯断的珍珠,滴滴答答,急速散落。
她不想哭,可是越哭越凶,像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连自己都觉得很唾弃。
很好笑对不对?没错,这就是她的恋爱总是维持不到三个月的原因,一接到妈咪的电话,她就抛下男友,曾经有一位男友笑她有恋母情结,说她不像女儿,倒像儿子,她愤而提出分手,其实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刺中了她的要害,其实她想当个可以让妈咪防老的儿子,而不是嫁出去犹如泼出去的水的女儿。
手背不停的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可是没用,她孩子气的蹲了下来,又生气、又委曲,她这个人真的很笨,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干么哭得这么伤心难过?
这个时候,她的前面突然多出一条手帕,欧阳喜儿怔了一下,抬头看向对方,怎么会是他呢?
“没想到你是个爱哭鬼。”霍延朗戏谑的笑容毫无同情心。
她说了,下次遇上如果她还理他,跟他说话,她就一辈子留在家里当老姑婆!所以欧阳喜儿站起身走人,可是不到两步,她又折了回来,不客气的抢走他手上的手帕。
她的面纸已经用光光了,只好拿他的手帕,反正一条手帕也没多少钱……这条手帕好像是BURBERRY的……算了,不重要。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可爱呢?霍延朗快步的跟过去。
“你不要哭,我请你吃巧克力。”他一定是中邪了,怎么会那么在乎她的眼泪呢?因为在饭店里惊鸿一瞥,他丢下好友匆匆的追了出来,什么事让她哭得那么伤心?男人吗?真好笑,他霍延朗竟让仅有两面之缘的女人如此困扰他。
欧阳喜儿瞪了他一眼,他以为她是小孩子吗?
“巧克力不够吗?那再加上一块黑森林蛋糕。”
这个男人肯定是巧克力的爱好者,他的牙齿怎么还有办法像黑人一样白呢?
“还是不够吗?那再加上巧克力泡芙好了。”
她要不要一拳挥过去,教他闭上嘴巴?
“我知道了,那天我没有打电话约你夜游,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笑死人了,我干么生气?我又没有等你的电话!”可是,她看起来好像气得头顶冒烟了。
他押对宝了,激将法果然对她有效!“我不是故意黄牛,临时被押回台北,电话里面不好说清楚,我本想另外找个时间当面解释,再补偿那天的失约。”
“我又没有要你解释。”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快乐的泡泡一直冒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补偿你。”
“我不需要……”
可是她的手已经落入他的大掌,他拉着她重新回到齐皇饭店,他把车子停在那里。
为什么要坐上他的车?欧阳喜儿不知道,也许是今天晚上她很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而他正好就在她身边。
一路上,她静静的没有说话,眼泪早就干了,当然,他的BURBERRY手帕也被她蹂躏得像块抹布似的,她不会觉得对不起他,这是他自找罪受。
最后他们的落脚处是河滨公园,眺望关渡大桥,看着淡水河的夜景,心情舒畅了不少,她必须承认,很庆幸自己接受他的补偿。
“给你。”霍延朗从身后取出一盒金莎巧克力给她。
“我不喜欢巧克力。”难道他半路停在便利商店外面,就是为了买巧克力给她吗?
“每次心情郁闷的时候,我总要吃上一块甜甜的巧克力,心情就会因此转好,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试试看。”
一股暖流滑过心田,这个男人真的很适合当牛郎,体贴得让人好想哭哦!
他打开盒子,取出一颗巧克力,拆开金光闪闪的包装纸,然后递到她嘴边,她很自然的张开口吃了,下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举动好像有点亲密,不过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她的思绪就被那股香气转移掉了。
巧克力的甜味瞬间在口腔散发开来,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巧克力这么好吃呢?
忍不住好想再吃一颗,可是一发现霍延朗正盯着她看,她别扭的把手收住了。
“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到整个身体被甜蜜蜜的滋味包围?”
“……你可以去当模特儿。”欧阳喜儿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这也是她心里的疑问,模特儿比牛郎好上几百倍,而且以他的条件,肯定会大红大紫。
他看得出来她心情变好了,这就好了,转移话题,他乐意奉陪。“我知道自己很有本钱,可是不喜欢被陌生人模来模去。”
“牛郎不也是被陌生人模来模去。”
“牛郎可以自己选择对象。”
“我不知道牛郎是不是真的有权利自己选择对象,在我看来,模特儿总是比牛郎还有……好。”其实她要说的是“尊严”,当然,这或许是偏见。
顿了一下,他对着她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很瞧不起牛郎?”
“不是。其实人只要不偷不抢、不好吃懒做就好了,可是有一大堆女人想尽办法在你身上吃豆腐,你不会觉得很不舒服吗?”她知道男人是属于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严重欠缺节操观念,可是当一个满身肥肉的女人在他身上模来模去,他难道不会觉得恶心想吐吗?
霍延朗笑了,那笑容诡异,让人不禁寒毛一竖。
“难道你觉得很舒服吗?”
“你在吃醋吗?”
“吃醋?”尾音急速上扬,欧阳喜儿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我干么吃醋?”
“不是吃醋,那你干么在乎别的女人吃我豆腐?”他的笑容得意得让人碍眼,显然,他已经认定她在吃醋,这让他很开心。
“我……我才不在乎,只是把我的感觉告诉你,正常人都会有这种想法。”言下之意,他的脑袋根本不属于正常人的结构。
“如果你反对我被别的女人模来模去,我就不让别的女人碰我一根寒毛。”
“这是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也无所谓。”
欧阳喜儿瞪大眼睛,这个男人果然不太正常!“你这个人真的很好笑,是你的身体,又不是我的身体。”
“别生气,再吃一颗巧克力。”他又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她的嘴巴。
真糟糕,越看她,眼睛越没办法移开,他的心脏一定中箭了,怎么连她吃巧克力会不自觉眯眼睛的动作都如此迷人?
这味道真是迷人……不行,她可不想对这种东西上瘾,巧克力还是赶紧还给他。“谢谢你的巧克力,我要回去了。”
“这个巧克力我已经送给你了,当你吃它的时候,要想我哦!”
“我……我干么想你?”看着又塞回手上的巧克力,她觉得好像看到怪物。
扬起一笑,霍延朗信誓旦旦的模样教人为之气结。“你会想我。”
现在,她又觉得这个家伙比较适合当老大,他怎么这么有自信呢?
别作梦,她不要,绝对不会想他,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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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之家”不到二十坪,可是位于很贵的信义商圈,没有雄厚的资本,又怎可能在此地立足?
没错,她们三个可以把工作室设在此地,这要归功于秦晶晶那位财力雄厚的老爸,虽然秦晶晶跟父亲水火不容。可秦家老爸却是“孝女”一族,这是当然,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不疼不宠呢?
二十坪的空间对她们这个小堡作室而言,算是够大了,有宽敞舒适的厨房和化妆室,还有用整排绿意盎然的盆栽隔出来的会议厅,可是三个女人硬是要把办公桌挤在同一边,说是比较温暖,其实是贪图女孩子家爱聒噪打屁的便利性。
打从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欧阳喜儿就一副恨不得撞墙谢罪的样子,不时还会惊吓的跳起来,呆立三十秒后又坐下来,嘴里不停喃喃低语,“天啊、天啊、天啊!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令自己唾弃的事情?”
可不管或坐或站,她的目光却不曾移开办公桌中央那盒巧克力,她觉得自己中毒了,而那个把病毒传染给她的家伙叫霍延朗,这真是太可怕了,那个男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影响她!
不是这样,她会冲动买下这盒巧克力纯粹是它太好吃了,她怎么可能对一个视女人为赚钱对象的牛郎动心……动心?疯了、疯了、疯了!她竟然用了“动心”这两个字?!
这是一场恶梦,她和霍延朗只有三面之缘,而且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一个不可以招惹的男人,她也没有招惹他,所以这绝对不是真的,别开玩笑了,她不可能对他动心……
吓!欧阳喜儿甩头的同时赫然发现好友们一左一右靠在她的办公桌两侧,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你们两个干么?”
“你不是不吃巧克力吗?”
“你说巧克力太甜了,会蛀牙。”
秦晶晶和李净亚的目光同时转向那盒金莎巧克力,从欧阳喜儿拿着这盒巧克力走进工作室,她们就震惊的瞠目结舌了,更不可思议的事还在后头,这位小姐竟然一副见鬼似的对着巧克力念个不停,这不是很吊诡吗?
有问题——脑海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她们就自动自发靠过来了。
“我……我刚刚去便利商店买报纸的时候,看到它们长得很漂亮,就想买一盒吃吃看。”好想哭哦,她的理由真是烂透了!
是吗?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挑了挑眉,眼中写满了狐疑。
“我是女孩子,偶尔也会想吃巧克力。”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拒吃巧克力。她也不记得了,因为妈咪每次看到巧克力都会落泪,大概是想起父亲的缘故,久了,她就觉得巧克力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只会伤害牙齿,她不喜欢。
是吗?两个人还是挑了挑眉,同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行吗?你们两个干么一直盯着我看?”这个该死的霍延朗,他干么买巧克力给她?害她不知不觉吃完了,然后又不知不觉买了一盒,他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残害她的恶梦。要不然,为什么老是碰到他呢?
“你有问题。”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我有什么问题?”太心虚了,她实在是没办法理直气壮。
“你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你认为装模作样有用吗?”秦晶晶可不像李净亚那么好骗。
“我真的是突然想吃巧克力嘛。”虽然听起来虚弱得毫无说服力,但是就某一方面而言,这也的确是事实。
“怎么会那么突然呢?”
“心情不好啊。”这几天妈咪都没有回家,她觉得很不安,霍延朗送给她的那盒巧克力不知不觉就塞进嘴巴了,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况。
秦晶晶还来不及细问,欧阳喜儿的手机就响了,她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可以摆月兑好友们的夹攻了,可是当她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妈咪的声音,她就后悔了,也许不接这通手机还比较正确。
“你说什么?!”她但愿自己听错了。
“喜儿,妈咪要结婚了。”欧阳喜儿的妈很有耐性的再重述一遍。
“今天是愚人节吗?”她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妈咪不可能遇到像父亲那么爱她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