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飓的归来,并不是恐怖事件的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一连串的恐吓事件不断发生,匿名的黑函威胁要炸掉飞机、威胁要炸掉飞扬航运大楼,甚至威胁要炸死沈风飓。
为此,任水盈夜夜担心得无法成眠,就连上班时也不能专心,常常坐着,坐着,就恍然失神了。
她从没这么害怕过,她好怕他会发生意外,真的离她而去。
这天,她和沈风飓、姚飞,坐在沈风飓的办公室里,讨论那个从不现身的炸弹怪客——这是他们为那放黑函的家伙取的外号。
“到底是谁躲在背后放冷箭,却没胆子露脸现身?”
那个躲在暗处的炸弹怪客既不露面、也不现身,只会寄恐吓信函来破坏他们的生活安宁,任水盈真是恨死他了。
“我不认为他真的有心伤害我,我倒觉得他只想吓吓我,让我生活在恐惧之中。”沈风飓真的这么觉得。
“可是万一那个炸弹怪客是来真的,那你岂不就危险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短命!我会好好活着,缠你一辈子。”安抚的同时,他不忘说些甜盲蜜语。
“是呀!水盈,你可以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管风飓人在公司或在家里,都有深手矫健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着,炸弹怪客想炸死他,没有那么容易。”姚飞保证。
“究竟是谁想杀他呢?风飓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呀!”
“这点我们也想不透。原先我们以为是其他航空公司眼红飞飚争取到新航线,所以放黑函来恐吓我们,可是后来我们发现,那个炸弹怪客似乎对我们公司内部的状况了若指掌,所以我们大瞻假设,他是我们公司里的人。”
“那——你们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
“目前还无法肯定,不过最让我们怀疑的,是这个月初才刚被我解雇的人事经理——廖春元。”
“人事经理?是廖芊蕙的父亲吗?”
“没错!他因为涉嫌收贿,日前己被公司免职,从时机上来看,和炸弹怪客出现的时间很相近,而且他的女儿目前还在飞扬工作,所以我们认为,他们父女俩很有可能里应外合,企图联手整垮飞扬。”
“我想,廖芊蕙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虽然廖芊慧为人并不和善,气焰又高张,但任水盈直觉她不像有胆子做这种事的人,她实在很难相信炸弹怪客是她。
“反正我们已经派人严密监控他们父女俩,他们究竟是不是炸弹怪客,答案很快就可以揭晓。”沈风飓轻松嚷饮一口咖啡,转头询问姚飞:“这个周末的迎宾化装舞会,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我向‘地带’俱乐部订了一个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场地,也请人过去布置了,周末的化装舞会,绝对可以热热闹闹的举行。”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个周末有化装舞会呢!”听到有趣的化装舞会,任水盈总算暂时忘却心头的烦恼,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水盈打算扮成什么?”姚飞感兴趣的问。
“我本来想扮成骑扫把的巫婆,可是风飓不肯答应,只好另外再想一个了。”她吸着嘴,怪沈风飓破坏她的兴致。
想想看,穿着黑色披风,手里拿着扫把的巫婆,多炫呀!
“风飓的决定是对的。”姚飞深深赞同。
穿着一身乌漆抹黑的衣服已经够恐怖了,还要装上长指甲和尖鼻子,吓都吓死人了。
“那风飓决定好要扮成什么了吗?”他转头问沈风飓。
“我个人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不过水盈坚持我一定要扮成虎克船长。”他宠溺的一笑。
“对呀!你不觉得虎克船长很帅吗?”任水盈兴奋得两眼闪闪发亮,她从小就很崇拜虎克船长。
“那风飓得先想办法把他的一只手和一只眼睛藏起来才行。”他咧嘴干笑。
帅?疯子才会觉得虎克船长得帅!
“那你呢?你想扮成什么?”任水盈好奇的问。
“我?我打算扮成最斯文、最俊俏的绝世佳公子——潘安。”姚飞骄傲地宣布。
潘安?!
任水盈和沈风飓膛目相视,竭力忍住捧月复大笑的冲动。
“小心风流倜傥的潘安扮不成,变成眠花宿柳的西门庆就糟了!”沈风飓取笑道。
“才不会呢!舞会那天,我会是最受瞩目、最受青睐的大帅哥。等着瞧吧!”姚飞涨红脸辩驳着。
“好啊!我倒要瞧瞧,你这潘安如何迷倒众生。”
沈风飓懒懒的一笑,他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周末的“地带”,照样人声鼎沸,舞池里挤满了前来狂欢的宾客,正随着浪漫的乐音舞动身躯。
不过仔细一瞧,这些宾客的造型都有些怪异,有的像罗宾汉、有的像白雪公主,更有像蝙蝠侠和蜘蛛女,连麦可杰克森和玛丽莲梦露都在其中。
原来这是飞扬航运为了远道而来的贵宾,特地举办的迎宾化妆舞会。
现在扮成各种有趣造型的贵宾,正在舞池里跳得起劲,玩得比谁都尽兴。
满头大汗的姚飞挤过舞池,走到另外一头去找沈风飓和任水盈。
途中,遇到扮成超人的安全部主任葛智宇,便将他拦下来,询问会场的安全状况。
“您放心,我已经将所有安全部的人员都安排在会场四周,密切监控会场的状况,会场外也有数十名的警力支援,不会有危险的。”
“那就好!”
姚飞点点头,正欲走开,葛智宇却突然回头说:“姚总,您这造型满好看的,是西门庆吧?”
“呃……不,是潘安。”
“潘安?”
姚飞不理葛智宇张大嘴的呆样,径自转身走开。
今晚他已经听了太多讪笑,不想再听一次!
“姚总,您的古装造型很特别,请问是扮成——”又一个没长眼睛的家伙跑过来。
“西门庆!”姚飞再也懒得解释,干脆说自己是西门庆。反正潘安和西门庆差不多,一样都是男人。
“嗨!姚飞,你的造型很帅,果然很像潘安喔!”任水盈一见面就先夸赞姚飞一番。
她扮成法国的玛丽皇后,穿着典雅的白底金葱蓬蓬裙,将长发烫成法拉卷,梳高扎在脑后,让卷翘可爱的发尾自然落在肩膀上。
“对呀!真的很好看。”任建湟受到沈风飓的邀请,高兴地穿着泰山的豹纹衫来参加。
“谢谢,不过我扮的是西门庆,不是潘安。”他无奈的回答。
“咦?你不是说要扮成潘安,什么时候改成西门庆的?”
沈风飓果然扮成虎克船长,黑帽子、爵士服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黑色的眼罩遮住一只深邃的眼睛,至于断掉的手臂部分,则戴上勾状的假铁臂。
“刚才。”因为他实在懒得再浪费唇舌解释,自己是潘安,不是西门庆。
“改得好!西门庆比较符合你的个性。”
任水盈笑着转头梭视四周,冷不妨,和一道阴冷的视线相触。
那是—今扮成死神造型的人从身材来看,应该是男人。他脸上戴着骷髅面具,身上那件画有白色骷髅的黑色连帽披风遮住他的头颅和身型,手里拿着一柄长镰刀,透出阴森的青光。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那副勾魂索命的模样,实在叫人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将身体靠,向沈风飓。
沈风飓没发现她的恐惧,径自询问姚飞:“对了!刚才我看到你和葛智宇交谈,会场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吧?”
“目前一切正常,会场内外都有人密切监控,我想应该不会——”
“不好了!不好了总裁.总经理,有人送了这封信来!”
话才说着,一个穿着蒙面侠衣服的矮个子莽莽撞撞的冲来,气喘吁吁的挥舞手中的信函。
“你是谁?”他们齐声同问。
他们开始觉得,举办化妆舞会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他们根本认不出对方是谁。
“蒙面侠”飞快拉下头罩,焦急的说:“我是业务部经理张俊男呀!”
“我知道了。那封信写了什么?”沈风飓立即问。
“炸弹怪客说,他已经在会场装置了炸弹,要炸死在场所有的人呀!信在这里,请您过目。”张俊男将信递给他。
“慢着!”沈风飓突然大喝,“你怎么用手去碰这封信?万一信上有炸弹怪客的指纹,不就全被破坏了?”
“这……我……我很抱歉……”张俊男捧着那封信,像捧着烫手山芋,拿着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算了!炸弹怪客这么狡猾,不见得会留下指纹。让我看看!”姚飞掏出手帕套在手上,小心地捏过那封信,摊开阅读。
“嗯……老狗变不出新把戏,这家伙还是只会恐吓威胁这一套。他已经喊了几十遍要放炸弹,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连炸弹的影子都没瞧见过。”
“没有炸弹当然是最好的,要是真的放了炸弹,那就糟了。”现在任水盈俨然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一听到“炸弹”两个宇就怕。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派人再严加搜查一遍。”沈风飓转身去找安全部主任。
“那这封倌怎么办?”姚飞挥着信大叫。
信纸挥动时,一股特殊的香气飘进任水盈的鼻端。那香味好熟悉……
“姚飞,那封信借我看看。”她赶紧伸手要信。
“啊,好!”姚飞迫不及待将信交给她,他正好拿得手酸。
任水盈接过信纸,凑在鼻头前闻个不停,这味道……真的好熟悉,到底在哪里闻过?
“没有用的,信的内容是用电脑打字,根本无法辨认字迹。”姚飞以为她在认字迹。
“我不是在看字迹,我是在……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这是谁身上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姚飞还莫名其妙。
“先跟我来再说!”她拉着大哥和姚飞就走。
“那……那我呢?”“蒙面侠”张俊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去找总裁,叫他到休息室找我们!”
“可是——”
他还想再问,可是他们已经跑得老远。
“你们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廖芊蕙被叫到休息室,满脸不耐烦。
“别再装了,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任水盈直截了当的说。
“我做了什么事?”廖芊蕙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水盈,你确定真的是她吗?”任建湟低声问道。
她看起来太过镇定,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我闻得出信纸上的味道,你不该擦了香水才写
信。廖老师,你敢否认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任水盈亮出那封信,廖芊慧的脸白了白,不过仍
嘴硬得很。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这里很无聊,我
要走了!”她推开任水盈准备离开。
“慢着!”沈风飓和葛智宇出现在门外,又将她
“请”了回去。
“总裁……”见到他,廖芋蕙的脸上总算有了一
丝情绪波动,她眼眶含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说!你为什么要写炸弹黑函来恐吓总裁?”
“我没有!”廖芊蕙咬着牙,死也不肯认罪。
“或许我应该将那封黑函交给警方,我想上面一定留有你的指纹吧?”沈风飓打赌她根本不知道该清除指纹。
廖芋慧脸色倏然一变,他猜得没错,她的确没有将指纹清除掉。
“你还是不肯承认吗?你知道你寄的那些黑函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还劳动警方出马调查,浪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吗?”姚飞沉着脸教训道。
“不是我!”廖芊慧惶恐的大叫:“我承认我写了黑函,不过只有一封黑函,就是任水盈手上那一封,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是我写的,你们不要冤枉我!”
“你还敢狡辩!”葛智宇怒吼。
“真的不是我!”廖芊慧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只是气不过总裁和任水盈在一起,所以才想破坏今晚的舞会,以前那些黑函,真的不是我写的!”
“真的吗?”姚飞怀疑的盯着她。
“我想她说的应该是实话。”任水盈也觉得廖芋慧没那个胆子。“真正的炸弹怪客不会擦香水,也不会笨得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信上,我想炸弹怪客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葛智宇和姚飞齐声哀嚎。“怎么有那么多人写黑函恐吓我们?”
“当然是因为你们总裁既不会做人,又爱处处留情!”任水盈冷声嘲讽。
她认定廖芊慧会有这样的行为——定是沈风飓风流惹的祸。
“你别乱说,我可没招惹她!”廖芊慧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们先别吵了!等我们把问题解决掉,再来争执好吗?”任建湟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小妹的脾气几时变得这么坏了?
沈风飓气闷的哼了一声,转头对廖芊慧说:“今
晚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必须自动辞职。星
期一上班时,自动把书面辞呈递上来,辞呈将在一个
星期内生效。”
廖芊慧即使满心不甘,又能说什么?能够免于刑责已经算幸运了,实在不能再要求太多。
她红着眼眶离开后,剩下的几个人又陷入烦恼与忧愁之中。
如果炸弹怪客不是她,那会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答案。
经过短暂的讨论,沈风飓和任水盈等人决定回到化妆舞会的会场,暗中观察动向。
“看来很平静。”姚飞下了评语。
“但其中可能暗藏凶机。”葛智宇补充。
“看起来有问题的人,不一定有问题。”任水盈接着说。
“看起来没问题的人,不见得没问题。”沈风飓做了结论。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炸弹怪客。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任建湟一开口,立即招来四双白眼。
“大哥,算我拜托你,暂时别开口吧!”免得她忍不住把他丢进海里。
“啊——你们看那个人!”任水盈又看儿那个“死神”,他诡异的出现,从人群中一闪而逝。
“谁?”沈风飓立刻回头去看。
“一个穿着骷髅衣,手里拿着长镰刀的‘死神’。”
“死神?听起来怪吓人的。”任建湟害怕地摩掌自
己的双臂。
“他有什么问题吗?”葛智宇仰高脖子四处张望。
“我一直觉得他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但就是觉得不太友善。”
“知道那是谁扮的吗?”姚飞问。
“不晓得,我还没有机会接近他。”
“那让我去瞧瞧,顺便问问他是谁。”葛智宇自告
奋勇。
“要小心一点。”任水盈细心叮嘱。
“我也一起去。”沈风飓说。
“我也去!”姚飞不甘落于人后。
“那我要去吗?”任建湟兴奋的问。
三个人一起看向他,一同摇头:“你就免了!”
“啊?”任建湟还在怔愣着,他们早巳离去。
任水盈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实在不放心沈风飓,于是立刻拉高裙摆追去。
“水盈,你要去哪里?等等我——”任建湟也尾随而去。
他们五人分为三组,在“死神”消失的地点附近搜寻。
“水盈,是这里吗?”沈风飓把附近找了一遍,连“死神”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确定他最后是出现在这里的。”任水盈想了想,拉住敖近一位修女打扮的女孩问:“请问你有看见一个打扮成死神的模样,手里拿着镰刀的人吗?”
“有啊!”女孩边扭动身体边说:“那个人怪怪的,挤在人群里却不跳舞,似乎在监视什么,后来我看到他从那边的楼梯到二楼去了。”
“谢谢你!”这下任水盈更加确定“死神”有问题,一问到他的行踪,他们一票人立刻往二楼追去。
没想到追到二楼,已经不见“死神”踪影,却发现一项惊人的东西。
“喂!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像盒子一样,还有时钟滴滴答答的。”任建湟蹲在一个灰色的塑胶盒前,好奇的研究,还想伸手去触碰。
“别碰!”沈风飓马上扑过去推开他。
“哎哟——”任建湟跌个狗吃屎,一脸莫名其妙。“沈总裁,你为什么推我?”
“因为他要救你的命!”任水盈又气又急的问:“大哥,难道你看不出那是炸弹吗?”
“什么?炸弹!”任建湟立即跳开好几步,吓得脸色发青。“这里怎么会有炸弹?”
“八成是‘死神’放的。”姚飞低头看看炸弹上的
设定时间。“只剩半个钟头就要爆炸了。”
“我去通知警方的防爆小组来!”葛智宇迅速冲去
找人。
“现在该怎么办?”任建澧惶恐极了,他可不想被
炸成肉酱。
任水盈说:“我想‘死神’放了炸弹,可能会马
上逃走,我们先下去拦住他。”
“那我们快点下去吧!”
一行人冲到楼下,正好看到“死神”准备从出口离开。
“站住!”姚飞一声大喝,立即引来现场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有人好奇的问。
他们无暇解释,只想尽快逮住“死神”。
“死神”见自己行迹败漏,立即推开挡在前方的人,仓皇逃向大门。
“我叫你站住!”他们奋力在后头追着,却因为宾客太多,延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眼看着“死神”就要从逃走,葛智宇忽然出现在他前方,正好速个正着。
“好啊,被我抓到了吧根究底”
梆智宇刚和警方联络完,正想进来找他们,没想到碰巧逮到这个害人不浅的家伙。
“太好了!”姚飞率先冲过来,磨拳霍霍说:“让我看看这家伙是谁。”
“我来掀他的头套。”
梆智宇抓住他头上的骷髅面罩,用力扯下来——
“啊?怎么是你?!”
看到“死神”的真面目,他们全愣住了,简直不
耙置信。怎么会是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风飓沉痛的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背后放黑函威胁他的
人,竟会是他向来信任的学弟——赵煜浩。
“因为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的心被
卑贱的女人污染了。”赵煜浩斯文俊秀的面容含泪,
竟有几分凄楚动人。
“你不该和任水盈在一起,她只会害你变成一个
庸俗的平凡人!你应该像从前一样,目空一切、睥睨
群伦,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软弱,我讨厌这样的
你!”他呜咽啜垃,纤瘦的肩膀剧烈抖动。
“你在说什么?”任水盈大嚷:“你忘了,你还追
饼我耶!”
“哼!要不是为了拆散你和学长,我根本不想浪
费时间和你周旋,只要一靠近你,我就觉得恶心!都
是你的错,要是那时候你肯离开他,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啊!难道那个时候……暗巷里的混混,也是你的安排?”
“没错!本以为找人玷污你,你就会乖乖离开他,没想到学长会从那里经过,碰巧救了你。”
“那——班机上被炸弹,也是你打电话谎报的?”
“对,都是我!我恨学长不接受我的感情,所以才会想报复。”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无法爱男人,你为何就是不懂?”沈风飓低叹。
“你早就知道他喜欢你?”任水盈十分惊讶。“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被一个男人喜欢有什么好宣扬的?”沈风飓别扭的低吼。
“喔——”姚飞恍然大悟。“因为他被拒绝,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开始写黑函威胁,甚至放炸弹想炸死风飓。”
任水盈愈听愈气,她并不歧视同性恋者,但赵煜浩根本不配谈爱。
“因为得不到,就干脆放炸弹炸死自己喜欢的人,你怎么狠得下心?”
“像你这等庸俗的女人,根本不会明白我的苦心!”赵煜浩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与其眼睁睁看他变得庸俗不堪,不如早点让他死去。死了,他就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任谁也改变不了。”
“你……”大伙儿全哑口无言,他们都在想:他会不会已经疯了?
“把他带走吧!”沈风飓转过身,不想再他一眼。
“不!我不能失去你——”
赵煜浩忽然挣月兑葛智宇的钳制,高举长镰刀,往
背对他的沈风飓头上劈去。“学长,让我们同归于尽
吧!”
“风飓——”
危机来得太突然,任水盈根本来不及警告沈风飓,眼看长镰刀就要劈在他的头上,她立即不顾一切
的撩起碍事的裙樱,施展一记利落的回旋蹋,将赵煜
浩一脚蹋飞出去,
大家看见这一幕,全吓得.目瞪口呆,任建湟甚至禁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他温柔可爱的妹妹呀……
沈风飓听到声响,迅速转身,只看见任水盈像头捍卫地盘的小母狮子,奋力扑到倒地不起的赵煜浩身上,拼命捶打他。
“你这该死的混蛋!风飓是我最心爱的人,你居然敢伤害他?我打死你!不——我不但打,还要狠狠的踹,我要踹得你爬不起来,再也不能伤害风飓…”
任水盈拼命槌、拼命打,直到姚飞上前拉开她。
“好了,再打他就要挂了。”
任水盈悻悻地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见沈风飓站在前方,立即朝他绽开最甜美的笑容。
“风飓,你不要紧吧?”
沈风飓不发一语,只损着唇,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冷凝、探索的目光,叫她头皮发麻。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她模模头发,又拉拉衣服,惶恐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水盈。”他突然开口低唤。
“啊?”
“我想怕不能再让你当我的女朋友了。”他定定的凝视她,用一种非常正经、严肃的口吻告诉她。
任水盈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像融入水里的冰
块,慢慢的缩小,直到完全消失。
透过大门的深色玻璃,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如今凌乱不堪,还有一撮
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鼻梁上。美丽的礼服因为刚才的
扭打而变得皱巴巴,辗满金色蕾丝的裙摆撩起一大
块,露出纤细的脚躁,几片破裂的蕾丝垂落在地上,
让她像个落魄的疯子。
总之,她的一切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狼狈不堪。
音乐声早就停止,四周挤满围观的人群,莫不窃
窃私语、对她品头论足,难怪他会觉得丢脸!
他是飞扬航运的总裁,怎么能接受一个在大庭广
众之下撩起裙摆打人的女人呢?
“所……所以呢?”她想挤出无所谓的笑容,却怎
么也挤不出来。
她就要失去他了呀!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吗?”他微笑着问。
她的模样是很狼狈,但沈风飓却觉得,她从没有这么美过!
她的激动、她的愤慨,全是因为他、为了保护他。
“啊?”她诧异的瞪大眼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水盈,沈总裁在向你求婚,快答应呀!”任建湟听到他向妹妹求婚,立刻清醒过来。
“我……”
“你不愿意?”焦灼之色爬上沈风飓的脸,他拧着眉,脸色灰白的威胁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
“你就怎样?”一堆人围在旁边看好戏。
“吵死了,全都给我滚开!”沈风飓将闲杂人等一脚踢开,然后将她倏然抱起,大步走向电梯。
“姚飞,帮我向俱乐部订一间总统套房,我要好好的‘说服’她!”他大声吩咐。
“没问题!”
霎时间,尖叫声、欢呼声、口哨声四起,沈风飓像个英雄似的,抱着轻盈如羽毛的任水盈,越过欢声雷动的众人,走向通往总统套房的电梯。
“放开我啦!”
他们仿佛又回到初识的那一晚,不过这回她在他怀中死命挣扎,不是为了抗拒,而是因为害羞。
这么多人看着,他居然就这样抱着她走向房间,又不是进洞房。
“没关系!你们就先进洞房,婚礼以后再补就好了。”
任建湟不愧是她大哥,一句话就把她的羞赧抛到九霄云外。
她窝在他的颈项间,感受他的呼吸与脉动。
这是她所爱的男人!他向她求婚了……
她低头微笑,笑得好甜蜜、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