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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婚礼 第八章

原来早在年轻时,欧敬湖就是个被艺术界誉为天才的知名雕塑家。

因为成名早,所以当年的他就和八年前的蓝牧威一样,自视甚高、目空一切。他有个深爱他的妻子,总是背后默默支持他,在他穷困潦倒时鼓励他,在他失意难过时安慰他,他很感激她,也非常爱她,但却从未把他的感谢与爱意说出口。

约在二十年前,他的名气如日中天,作品炙手可热,天天有不同的画廊、美术馆、甚至国外的艺术团体来邀请他参加展出。

在那个年代,他已经拥有自己专属的经纪人,负责帮他安排接洽参展事宜。而他找的经纪人是出了名的厉害,为达目的,不择任何手段。

打从接手欧敬湖的事业开始,他就积极拓展他的交际,也很懂得炒作媒体,藉由各种方式打响他的知名度,增加邀约与作品的卖量。

他做得很好,或许是太好了,打从聘请了他之后,欧敬湖的知名度迅速提高数倍,收入暴增,成了风云一时的知名人物。

欧敬湖知道自己的事业正在飞腾,而他也很有野心,想趁自己红得发紫时一举冲上最高峰。

好巧不巧的是,他的妻子在这时候怀孕了,而且出现孕期不稳、动辄流产的倾向。

几乎天天都有展览的他,哪有空照料必须躺在床上安胎的妻子?于是他把妻子送回娘家,让岳父母替他照顾她,而他自己则继续到处参加展览,偶尔有空,才到岳父母家探望她。

然而他的妻子从未责怪过他,每回看到他都很高兴,还不断喃喃道歉,为了不能下床煮他爱吃的菜而难过。

他总是安慰她,要她别胡思乱想,然而明明答应陪她一整天,却总是坐不到半天便得匆匆离去。因为经纪人又开始使出夺命连环扣,要他陪购买他作品的大老板们应酬吃饭。

看见妻子失望的脸庞,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总是说服他们两人要忍耐。现在只是过渡时期,等她把孩子生下来,那时他会减少参展与应酬的时间,挪出很多时间在家里陪她与孩子。

这段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他如此坚信着。他从未想过妻子会离他而去──永远地!

几个月后,他深爱的妻子竟在生产时血崩,虽然医师极力挽救,但最后还是回天乏术,留下刚出生的小女儿,撒手人寰。

接到恶耗时,他正在为自己筹资成立的画廊剪彩,勿忙赶到医院,只来得及在太平间见妻子最后一面。

他呆愣地站着,不哭不动也不说话,因为根本无法接受这事实。

早就对他心生不满的岳父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才清醒过来,抚着妻子的遗体悲恸大哭。

因为对他极不谅解,他的岳父母带走孙女,不肯让他见女儿一面。

而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女儿,独自来这山林隐居,自我放逐……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依然被这份深深的愧疚折磨着,也始终没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一面,因为他没脸到岳家要求探望女儿。

“所以,你要对自己爱的人好一点,我是真心诚意地劝你。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毫不犹豫用我的事业和财富来换取我的妻子,偏偏时光无法倒流。”欧敬湖眼眶含泪,懊悔不已,这段往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原来,这就是你隐居在这里,不肯参加任何画廊邀展的原因。”

听了他的故事,蓝牧威也为他感到心痛难过。因为悔恨的痛苦,他也是最了解的呀!

这时,一道秀丽的身影,悄悄地自某棵树后头轻悄悄离去。

许久之后,他才喟叹道:“我懂,因为我也曾经历长达八年的悔恨。”

“你?”

“嗯。八年前我在纽约长岛大学念书,认识了一个可爱的女孩……”

面对同病相怜的欧敬湖,蓝牧威毫不犹豫地把藏在心底的懊悔说了出来。

天晴回到租来的农舍,坐在床沿,心绪仍然激荡澎湃不已。

罢才偷听到的事实,令她震惊。

没想到那位脾气坏得让人咬牙切齿的欧老伯,竟然有这么令人同情的过去。

怎么办?听了他的故事,她已经不忍心再强迫他参加展览,可是老板那里──该怎么交代呢?

她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蓦然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早上,迟睡的蓝牧威睡眼惺忪地醒来,精神抖擞的天晴便告诉他,她要下山回台北去。

“回台北?妳回去做什么?说服欧老伯参展的事,妳要放弃了吗?”他丢出一连串问题。

“你别紧张,我只是暂时离开,去办些重要的事而已,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很快就会回到这里。”

“那我怎么办?我也跟着一起下山吗?”

他是追随她而来的,如果她要下山,那他自然也该跟着走。

“不用了,我不会去太多天,你留在这里多陪陪欧老伯吧,他其实很寂寞。”

“妳怎么突然这么说?妳该不会……”听到什么吧?

不过不可能呀,昨晚她明明在睡觉。

“那是当然的啰,我其实也算满了解他的。”天晴甜甜一笑,愉快地朝错愕的他挥挥手,开车走了。

睡意还没完全消退的蓝牧威就这么愣愣目送着她,消失在下山的山径上。

几天之后,天晴从台北回来了。

她不但回来,还带回了一位客人。那是一名二十出头的清秀女孩,中等身材,可爱的瞇瞇眼看起来很温柔,好像脾气很好似的。

“天晴,这位小姐是谁?”

那时,蓝牧威正在欧敬湖的院子里陪他下棋,看到她带人来感到很纳闷。

那是她同事吗?她去讨救兵?

而欧敬湖一见到那女孩,手中的棋子便咚地滚落在棋盘上,整个人宛如触电似的,僵硬而颤抖。

“妳……妳是……”

好像……真的好像!这女孩好像他已过世的妻子,而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是……

“爸爸!”那女孩激动地走上前,朝欧敬湖喊道,蓝牧威震惊得眼珠子险些弹出来。

爸爸?!

“妳……”欧敬湖还是剧烈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你的女儿啊!我叫纪知,外公外婆常常对我提起你的事,我一直很想见你,但是你从没来看过我。”

“纪知……”他的妻子叫做知惠,纪知的意思,就是纪念她的母亲知惠吧?欧敬湖听了更加激动。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眼眶泛红,不断地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内疚自责,怕外公外婆生气不让你见我。但是其实他们早就原谅你了,可是拉不下脸来找你。小时候我们搬过一次家,他们怕你找不到我们,还特地告诉左邻右舍我们的新住址,可是你连一次都没找过我们。如果不是纪小姐来通知我你的下落,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对不起……”欧敬湖的声音已经哽咽,还是不断说抱歉。“我没脸见妳,我害死了妳母亲……”

“妈妈是因为血崩而死,不是你害的。”欧纪知柔声说道。

“可是在那时候,我却没能在身旁陪着她!”欧敬湖开始痛哭失声。

“爸,我不怪你的,相信妈妈也不会怪你,你别自责!”

“妳真善良……就跟妳妈妈一模一样。”他依然啜泣不止。

欧纪知上前握住他的手,也略带哽咽地说:“爸爸,你知道吗?我好想见你!从小看到别人有爸爸,我都好羡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我好希望你能够抱抱我,陪我去游乐园玩。”

“好好,爸爸抱抱……爸爸陪妳去游乐园……”

欧敬湖抱着女儿,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承诺道,完全忘了女儿旱已长大,不再是需要他牵着手带去游乐园玩的小女孩了。

天晴感动又欣慰地看着他们父女团圆,很满足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蓝牧威走到她身旁悄声问:“是妳把欧老伯的女儿找来的?”

“嗯!我偷听到那晚他跟你说的话,就想帮助他和女儿团聚。我先询问我们画廊老板的几位艺术家朋友,辗转打听到欧老伯亡妻的娘家,可是她娘家的人已经搬走了,幸好邻居知道他们的新地址,我很快就找到他们,没有费太多功夫。”她轻描淡写地述说自己数日奔波的结果。

“就算过程真的不辛苦,但妳这份助人的善心也功不可没。”蓝牧威笑着嘉奖她热心助人的好心肠。

这时欧敬湖转头过来,望着天晴,以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感激地说:“谢谢妳丫头,妳让我可以不用带着遗憾进棺材。”

“您别这么说,我是衷心希望你们父女能够团聚。”天晴真诚地道。

“关于展览的事,”欧敬湖道:“我愿意……”

“不用了!”天晴浅笑着摇摇头说:“这件事就算了,当我没提过,您和女儿多聚一聚吧。”她不是为了让他答应参展才帮他的。

“不!我是真的想参加展览,我有一些新作,是我这几年精心雕琢而成的,我想办个纪念展览,让大家看看这些作品。拜托妳,这是我的一个小心愿。”

“真的吗?那太好了!”天晴喜出望外,原本巳经放弃了,没想到他居然坚持参加展览。

她总算不负老板所托,顺利达成任务啰!

“恭喜妳。”蓝牧威走到她身旁温柔道贺。“总算成功了。”

“不!若不是有你帮忙,我不可能成功,谢谢你!”

望着那对低声交谈的父女,她笑得更加开怀了。

真是双喜临门!

欧敬湖的雕塑展顺利开幕了,主题是“妻与女”,雕塑品的内容大都是他过世的妻子,还有最近刚刚相认的女儿。

为了参加展览的开幕仪式,欧敬湖还特地剪去胡子,也修剪了一头乱发,还穿上整齐的西装,整个人改头换面,和过去那副落魄邋遢的样子宛如天壤之别。

这个展览相当成功,画廊从早到晚人潮络绎不绝,只不过凡是他妻子或女儿的雕塑品,都被贴上非卖品三个字,大家只能看却不能收藏。

展览结束当日,天晴的老板开了个庆祝会,邀请一些贵宾参加,当然最重要的主角,欧敬湖父女和天晴以及蓝牧威都出席参加。

天晴穿着一套天蓝色、微露香肩的小礼服,面色红润地端着高脚杯,不停应付前来敬酒的来宾。

颜光祖也来了,宛如贴身男伴似的霸着天晴,偏偏天晴还不断对他吃吃笑着,叫蓝牧威看得满月复妒火。

“妳喝醉了?”蓝牧威走过来,先示威地瞪了颜光祖一眼,接着才蹙眉打量天晴异常红润的粉颊。

“没有,香槟喝不醉的。”天晴咯咯笑着,可爱的微醺醉态娇憨可人。

“此地无银三百两。”蓝牧威无奈叹息,冷冷对颜光祖说:“她醉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等等!”颜光祖追过来,愤慨地低嚷:“你凭什么带走她?你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蓝牧威不屑冷笑。“关系我们早有了!我是她的前夫,也是未来的、这一辈子唯一的丈夫。”

“哼……前夫?!”颜光祖作梦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字眼,当场傻在那里,错愕得忘了继续跟下去。

宴会里其他人也都感到震惊不已,那个纯真如孩童的天晴──结过婚?!

“你怎么可以泄漏我隐藏多年的秘密?”天晴依然咯咯笑着。

奇怪的是,这个过去极力隐藏的秘密被揭穿,她一点都不生气,还有种松了口气的舒畅感。

她总算不用再刻意避免提起自己的过去了!

“呵呵!丫头,怎么才几杯香槟就醉了?妳还是一样娇弱不中用啊!”欧敬湖在门口拦住他们,欧纪知则温驯地陪在父亲身旁。

与女儿团聚之后,他整个人开朗很多,但毒舌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欧老伯!”天晴开心地朝他挥舞小手,微醺的她特别热情。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哪,这是上回下棋输给你的棋子,我磨好了,以后可别说我老人家赖账啊。”

他将亲手做的棋子连同棋盘交给蓝牧威,不过想了想,很快转个方向,递到天晴面前。

“给我?”天晴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没错!傍妳不就等于给这小子?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妳不是吗?”欧敬湖顽皮地朝他们眨眨眼说:“我好久没去旅行了,我女儿答应陪我去欧洲走一走,希望回来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他拍了拍蓝牧威宽厚的肩,爽朗地鼓励:“加把劲啊!”

“我会的。”蓝牧威望着天晴温柔微笑,而天晴则眨着迷惑的大眼睛看着他。

“再见啦!炳哈哈……”

欧敬湖快乐地带着女儿离去,蓝牧威宽慰地对着他的背影一笑,也对天晴说:“我们也走吧!”

天晴晕茫茫地,自然乖乖跟着他走。

送天晴回到家,蓝牧威没有立即离去,而是体贴地替她月兑去鞋子,把她抱到沙发上,然后去张罗温开水给她喝。

“牧威,谢谢你。”天晴接过温水喝着,迷蒙的双眼地望着他,感性地说:“这次展览非常成功,你是幕后最伟大的功臣,我真的好感谢你喔!”

“如果真的有心感谢,那何不──吻我?”他可不是会白白错过勒索香吻机会的人,指着自己的唇,无耻地贼笑着。

天晴眼神奇怪地看着他,半晌没有动静,蓝牧威丧气地垮下脸,叹了口气。“这招果然行不通,算了。”

他拿起天晴喝光的杯子,正准备放回厨房里,天晴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蓝牧威不解地问。“妳还想喝?”

天晴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然后突然倾过头,吻住他的唇。

咚!蓝牧威浑身一怔,手中的杯子松月兑落在地板上。幸好沙发下铺了一块大地毯,否则杯子大概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

天晴静静贴着他的唇,一动也不动,纯情却专注地吻着他。

“噢……”蓝牧威发出满足的喟叹。

不过一会儿之后,他无法忍受这样清淡的吻,转而接过主控权,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对着逐渐的肌肤舌忝吮啃咬。

天晴娇吟着回应他,她虽然薄醉,但完全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她不想阻止。今晚她太高兴了,所以想放纵一下,纵容自己沉醉在久违的之中……

“妳的头发剪短了。”他吮咬她白女敕的脖子,低哑地道。

以往需要拨开长发才能吻到的柔女敕肌肤,现在可以轻松方便地以唇巡礼。

“不好看吗?”天晴担心地问。

“很好看。妳无论怎么变都漂亮,我的天晴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牧威──”天晴激动地拉下他的脖子,用力吻住他的唇。

“天晴……”蓝牧威抵着她的唇粗喘申吟。

激情在瞬间点燃,他们急躁地褪去彼此的衣物二本拙地重新探索曾经熟悉的躯体。

热情来得又急又快,他们很快结束,但又重新展开另一回合,竟夜缠绵……

天晴睁开眼睛,立即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的身体好像怪怪的,酸酸痛痛、黏黏腻腻,一种久违的陌生感觉出现在她体内。

她转过头,立即发现会有这种怪异感觉的原因了。

蓝牧威就躺在她身旁的枕头上熟睡着,略微疲惫的睡颜,看起来像个玩累的孩子。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了!

她又是眷恋、又是惊慌、又是惶恐,忙从床上跳起来,抓起睡袍逃进浴室里。

她怎能……他们怎能……

老天!他们不再有婚姻关系,他已经是她的前夫了。

她羞赧地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冲刷她烫热的脸颊。

懊悔不安地迅速洗了个澡,走出浴室,蓝牧威巳经醒了,微笑着坐在床上朝她伸出手。

“早安!”

“不早了,已经快中午了。”天晴假装没看见他的手,径自坐到梳妆台前抹保养品。

蓝牧威有些不悦地沉下脸喊道:“天晴,过来我这里。”

“我、我很忙,等会儿还得到画廊看看,或许有些善后工作需要我帮忙……”

她惊慌闪躲的眼神透过镜子落入蓝牧威眼中,他蓦然明白,昨晚的浓情蜜意已经远去。

“怎么回事?我以为经过昨晚,一切都不同了。”他以为她已经打开心房接纳他,但是如今看来──她没有!

“昨晚并不代表什么,那只是……罢了。”没错!成年男女有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只是各取所需,这不代表什么。

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让自己存有不该有的希冀与幻想。

饼去她曾经爱作梦,但却换来一身伤痕与八年的痛,如今他们虽然再次相聚,但她却不敢再踏出那一步。

“原来昨晚对妳而言,只是的发泄!”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痛,对她的怜爱呵护,对她而言竟然只是?

“如果说是,那么只有一晚,很显然是无法满足的,既然妳这么开放,那就让我们抛开道德的束缚,好好纵情享受的乐趣吧!”

他嘲讽着起身,大步走到梳妆台前,将她抱起来扔回床上。

“你做什么?我不要──”她惊慌地爬坐起来。

“可是我要!有的人不是只有妳而已,昨晚我满足了妳,现在该妳满足我了。”他面容阴沉地压住她,开始月兑她刚穿上的睡袍。

“不要──”

抗议的小嘴被堵住,此时的蓝牧威不再有昨晚的体贴温柔与轻柔爱怜,他用半强势的手段,恣意夺取他想要的一切,但天晴同样得到欢愉,她两手紧抓着床单,拚命咬唇忍耐着,不愿发出羞人的申吟。

蓝牧威气红了眼,恶劣地运用所有知道的欢爱技巧,逼得她从紧闭的红唇间发出细碎的申吟。

她竭尽咬住嘴唇,甚至咬出血来,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发出申吟。

他们延续昨晚的热情,持续燃烧一整天。

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欢爱中,天晴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是最后一次……她发誓!

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欢爱,她不会再次任他跨越朋友的界线,爬上她的床……

然而事实上,这不但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反而像是开端般,日复一日廷续着火热的激情。

他几乎天天来找她,陪她吃饭、聊天直到深夜,索性就留下来过夜。

健康正常、又彼此心仪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果可想而知,最后点燃火苗、热情缠绵一番,总是免不了的结果。

天晴懊恼地发现,自己愈来愈没原则,当初的坚持不知飞到哪里去,她甚至还为他买了一套牙刷、漱口杯和毛巾。

他理所当然地拥有她家的钥匙,宛如自家般随意自由出入,他认识她所有的同事好友,而且俨然以她的保护人自居,也没有人有异议。

她恐惧地发现,事情的发展逐渐往她无法控制的那一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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