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宁绝对承认自己是个非常“俗拉”的人,所以第二天天一亮,她立刻包袱款款,搭高铁回台南家。
当她提着小旅行袋回到家,正坐在客厅挑菜的母亲一见到她,不禁吓了一跳。
“阿宁,你怎么跑回来了?”
“学校放假了,没什么事就先回来。”将包包放在桌上,她舒服的在妈妈身旁坐下。
“你不是还要打工?”
“我辞掉了。”从开始当出租情人之后,她就不曾再跟父母要过生活费,但为了不让父母怀疑,便一直对家人说她在打工和家教。“妈,有没有东西吃,我肚子好饿呀!”从昨天下午吃了一碗楼皇骐煮的蔬菜粥后就没再吃过东西,现在她可是饿到前胸贴后背。
“你没吃早餐吗?”
她爱娇的蹭了蹭母亲,话中有着浓浓的撒娇意味。“我要赶车,来不及吃,”看着自己活像长不大似的女儿,楚母眼中有着宠爱。“厨房有包子,你先去吃一点,等一下就要吃午餐了。”
“好。”走进厨房,为自己泡了杯三合一咖啡,她顺手拿了颗包子止饥,又走回客厅,边吃边和妈妈聊天。“爸呢?”
楚母头也没抬的回话。“你爸除了果园,还能去哪里。”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阿宁呀,你大学都快毕业了,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手一顿,她想到昨晚为自己煮粥的男人,然后苦涩的笑了。“……没有。”
“人家你阿山婶的女儿才刚进大学就交了个男朋友,你是不是没人要?”
被家人看轻,楚言宁马上气嘟起一张嘴。“妈,我是你女儿耶!哪有人家当妈的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不然你怎么一直没带男朋友回家让我们瞧瞧?”楚母一直疑惑不解,她的女儿生得又不比人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就算去参加选美都能排得上名,却从来没有男人追,难不成女儿的男人缘那么差吗?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她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老二言安是个书呆子,整天只知道读书,没交男朋友还说得过去;但老大言宁明明活泼外向,别说男朋友了,连只苍蝇蟑螂也没半只。
“交男朋友只会对我管东管西,那不是自找麻烦。”她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六婆前几天跟我说她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今年二十六岁,还在念博士,晚点我打电话给你六婆,找个时间让你和他认识一下。”
“妈,你要我去相亲?!”闻一言,楚言宁忍不住大叫。她就知道,早回家一定没好事!
楚母打了她的手一下,“相亲有什么不好,我和你爸爸不也是相亲结婚,我们也过了一辈子。”
楚言宁的父母是道地的芋头蕃薯配,当年才只有二十来岁的楚母经过长辈的介绍,认识了还在当军人的丈夫,后来丈夫退役,拿着一笔退休俸和之前的存款买了一块地,种起水果,两人生了三个孩子,就这样子平顺顺过了二、三十年。
“时代不同了,现在哪有人在相亲,这要传出去很丢脸的耶!”更不用说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另眼相看的对象,虽然那个人大多数时候都很讨厌。
“现在年轻人流行自由恋爱,结果最后都一句个性不合就离婚。”楚母不苟同的碎念。
“妈,离不离婚和自由恋爱或是相亲结婚没关系好不好。”
“总之……”
楚母正要继续帮女儿洗脑时,楚言宁的手机适时响起,算是救了她一命;暂时结束妈妈的疲劳轰炸。
“我有电话。”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号码,只觉得有些陌生,不过她的职业是出租情人,会打电话给她的人那么多,她也不可能每支电话都记得住。
“喂,我是楚言宁。”
“你在哪里?”电话那端的楼皇骐听到她还算有精神的声音,一颗担忧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
“我当然在家。”她很自然的回答。
“你在家为什么不开门?”一听到她在家却迟迟不应门,楼皇骐语气顿时变得凶恶。
她是在躲他吗?她就那么不想离开柏谚?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胸口就郁闷起来,心情也更差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请问你哪位?”
“楼、皇、骐!”这女人,竟然听不出他的声音!
楼皇骐!“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我在门外,你立刻开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火大的命令。
在他一整晚都担心着她的安危而睡不着,一起床更连公司也没踏进就直奔她家后,她竟然还不让他看一眼好确定她真的没事,她真的很有让人抓狂的本领。
“可是我家大门没关呀!”她存心想气死他。
“楚言宁!”
“我是说真的,我家大门是没关。”真想看看他此刻七窍生烟的模样,一定很过瘾。
又试开了一次她租屋的大门,锁住了。“……你人在哪里?”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在我家。”吃一口包子,她含糊不清的重申,心情不自觉的大好起来。
炳哈,再影响她嘛,大不了逃走而已,三十六计可是她的保命绝招哩!
“哪里的家?”
“当然是我家。”她好像在和他绕口令。
“你回乡下去?”
“没错。”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要回去?”说话间,楼皇骐脚步已经下意识往回走。
“楼先生,请问你是我爸爸吗?我做什么事还得事先向你报备呀?”笑话!
“好了,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要敢挂我的电话,我保证马上去你家找你算帐!”楚言宁的回应则是在他才刚说完便将手机给挂断。
她这个人天生反骨,吃软不吃硬,别人愈是威胁恐吓她,她就愈是想对抗。
只是一挂断,不到三秒钟她的手机立刻又响起,还像是誓不停止似的猛响,最后吵得她干脆直接关机。
“是谁打的,你怎么不接?”楚母好奇的问。
“是一个无聊的人打的。”
“我刚才好像听你叫他楼先生?你告诉妈,他是个怎样的人?年纪多大?做什么工作?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人品如何?”楚母就像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关心女儿交往的对象。
哎哟,“老妈,八字都没一撇。”
“没一撇,那就赶快撇一撇就行了。”一听到真有男生打电话给女儿,楚母马上眉飞色舞又喜出望外。
“我感冒还没好,现在又听你疲劳轰炸,头都痛了,我要去睡一觉。”眼看敌不过妈妈的碎碎念魔功,楚言宁只好提起小旅行袋就要往二楼走去。
这招显然很有用,一听见女儿生病,楚母话锋马上一转,焦急的问:“你什么时候感冒的?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
“昨天去看过医生,现在好多了。”说着又啜了一口咖啡,但下一秒,杯子就被母亲抢走,手也再度遭到“爱的铁沙掌”攻击。
“感冒了还喝咖啡,你这孩子都二十几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在母亲即将展开另一场不同主题的叨念大会时,楚言宁快步上了二楼,将那些关心却很累人的话全都抛诸脑后,颓废的把自己抛到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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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起床后,吃完妈妈煮的爱心晚餐,楚言宁借口说感冒还没完全好,要回房间休息,便一溜烟的又溜回房间去。
事实上,她是不想再听妈妈说三姑还是六婆那个优秀的博士亲戚,要她去相亲的那件事。
她太了解妈妈的个性,只要她一答应别人,就算费尽千辛万苦,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做到,何况只不过是叫自己的女儿去吃顿相亲饭,如此而已。
就在她从书柜上拿了本小说准备看时,门外突地响起敲门声。
“门没锁。”她说。
“姊。”推门进来的是楚言宁正在读大二的妹妹楚言安。
“嗯,什么事?”
“楼下有人找你。”
“是谁呀?”她没告诉朋友她今天回来的事,怎么可能有人来找她?
“他说他叫楼皇骐,是你的男朋友。”楚言安推了推眼镜,将刚刚听到的话转述给姊姊听。
闻言,楚言宁不敢置信的立刻冲出房间,蹬蹬蹬的跑下楼。
唉下楼,就看见楼皇骐一身西装笔挺,一脸谦恭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她爸爸刚为他倒满的老人茶。
要命,他是故意找她的麻烦是不是?竟然登门入室,还说是她的男朋友,他想要害她被她爸妈开堂问审吗?
她到底是欠了他多少?只不过刚好当了他表哥的出租情人,他有必要如此恶整她吗?
一直冲到众人面前,楚言宁就看到自家老妈那种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眼神。
瞧见他们三人一副共享天伦之乐、和乐融融的样子,楚言宁简直快要昏倒。
走到他面前,她一把将他拉起来拖到外面,走到一条没有人烟,只有微弱路灯的小路上。
楼皇骐低着头,看着她小小的脚丫子沾上尘土,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你没穿鞋子。”
“我穿不穿鞋干你屁事!”
喜悦和惊讶同时在楚言宁内心纠结,她不知道该开心他来找她,还是该生气他来此是为了他表哥而不是她,只能恶狠狠的吼。
“女孩子不可以说粗话。”他眉头蹙得更紧。
“我说不说粗话干你屁事,你要不想听,没人叫你——”话还没说完,嘴巴就第三次在他唇上沦陷。
她的唇依然如记忆中柔软甜蜜,楼皇骐期待这个吻似乎期待了许久许久,而楚言宁则是再次被他吻得心儿怦怦跳,脑袋里所有的思绪全像是断了的线路,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憋着气,瞪大双眼,看着贴近在她眼前的俊脸。
要命,她知道自己该推开她,再给他一个耳光,可她现在全身僵硬,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对她“胡作非为”
而且,她似乎也非常享受他对她的胡作非为……
热吻于是缠绵不休,直到她几乎要瘫软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正要青涩回应的那一秒钟,楼皇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束这个带点甜甜滋味的吻。
“以后只要你说粗话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你这个混——”惊觉他的脸又要靠过来,她立刻用手捣住嘴巴,硬是将“蛋”字吞进肚子里。
楼皇骐很满意自己对她的威胁发生效用,但为了维持气势,只能板着脸伸出手,探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看你现在还能如此生龙活虎,感冒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感觉到她的烧已经退去,人看起来也比昨天有气色的多,他这才放心调侃,可一垂眼,见她只穿一件单薄的棉T,他还是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月兑下来披在她身上,再密密地为她拉好衣服。
楚言宁因他的动作,以及听得出有些担忧的话,心里不禁有一点点、一点点的感动。
老实说,她真的认为他是个很完美的男人,这种优质男,只怕打一百盏灯笼也找不到,如果,她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他;如果,他不把她看成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真的会期待能与他来段浪漫的恋爱。
只可惜,这些都是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低着头,看着身上那件对她而言实在太过宽大的西装,两只袖子还被风吹得飘呀飘,就像是庙会时的七爷八爷……
“噗哧!”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干你”楚言宁一时差点又忘了他的“惩罚”,幸好及时住口。她才不会告诉他,让自己成了娱乐他的工具。“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这并不是困难的事。”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有说等于没说。
这是什么回答?算了。“你从台北开车到这里,该不会真的只因为我挂你的电话,专程跑来找我算帐的吧?”
“我没那么无聊。”他怎能告诉她,他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不亲眼看到她好好的,怎么也无法放心。
今天找不到她,他着实慌了好一阵,对于自己会如此担心她,他其实很清楚,也不想再骗自己了。
当初决定追求她,台面上是希望她离开柏谚,让表哥不受和他同样的伤,可私心里,他却也是认真的想追求她,无论她会不会再让他受伤,他都想要她。
但她的排拒和时不时流露出的不耐都让他很挫折,只能一再拿表哥的事来压她,然后气氛又因此陷入僵局,他知道她有多讨厌他提起这件事,可除了这件事,两人间就再无交集了,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和她有新的关系,所以只能一直陷入这样连自己都很厌恶的回圈之中。
“你是因为怕我,所以才躲回家的吗?”
“笑话,我为什么要怕你?”就算真的怕她也不会承认,因为那太孬种了。
“人在生病时,最渴望、最想念的就是妈妈的料理,而且我学校早就放假,再过一个星期就过年了,我回家来有问题吗?”
“很合理。”但事实如何,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他没说明来的目的,想必还是因为柯柏谚吧,他对他的心,让她又想哭了。
“你没事的话就快点回台北,我要回家了。”月兑下外套,她闷闷的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楼皇骐将西装穿好,大步走到她身边,将手环住她的腰,让她紧贴在他身边,用他高大的身躯为她挡去冷风。
楚言宁刚开始有些挣扎,但她愈是挣扎,他搂的力量就愈大,最后让她不得不放弃,改用言语警告。“你快点放开我,若是被左右邻居看到,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乡下和台北不一样,在这种人亲土亲的地方,三姑六婆也特别多,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想必不用多久,这一幕马上就会传遍这个小地方,然后以后她只要一走出家门,遇到任何一个阿婶、阿伯、阿公、阿婆,或是小到国小的小朋友都会问上一句:“阿宁姊姊,你交男朋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言宁就快要昏倒,所以她不断左顾右盼,当她发现方圆一百公尺之内别说人,就连猫狗都没有半只时,才总算放心。
回到家门口,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她立刻说:“你可以快点滚了。”楼皇骐眼见又被拒绝,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想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说:
“回去之前,总得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这是做人该有的基本礼貌。”一说完,他立刻大步走向敞开的大门。“不用这么麻烦,我……”当她急得跟着跨进屋内,一眼瞥过去,就见客厅里居然坐满了左右邻居那些欧巴桑,她一阵错愕后迅速回神,在大家都还没开口之前马上拉着楼皇骐又往外走。“你快把车门打开。”
“做什么?”
“叫你快开就快开!”瞄见爸妈走了出来,她心一急,忍不住朝他大吼。
楼皇骐只好按下遥控器,中控锁应声而开。
楚言宁飞快的坐上车,并对着他说:“快点上车开车!”楼皇骐不解,但仍向走出来的楚家父母行礼致意后,才坐上驾驶座,技术熟练的将车驶离。
“现在要去哪里?”将车驶离她家约有一段距离后,他才开口问。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台北。”还好她还有台北可以躲藏,暂时逃过所有人的围堵。
“你不是说生病了想吃妈妈煮的菜,还有快过年,你要回家来过年吗?”她气冲冲的瞪他,“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有需要这样落荒而逃吗?”听到她用的形容词,楼皇骐不禁莞尔一笑,睐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休闲服,脚上甚至忘了穿鞋,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急急忙忙拉着他离开家,这样子,的确是落荒而逃。
没多久后,他就将车开上高速公路,楚言宁为了避免他再问话,干脆闭上眼,将脸侧向车窗外假睡,但没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
约莫四个小时后.楼皇骐小心翼翼的想将她抱下车,只是才刚碰触到她,便把她吵醒了。
“到了吗?”楚言宁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一眼车子外面,像是一处室内停车场。“这是哪里?”她一惊,整个人都醒了。
“我住的地方。”他简单回答,仍是将她抱在怀中。
“你为什么载我来这里?”楚言宁一把推开他,打算自己回去,但脚一踩地,才想起自己没穿鞋。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对你怎样,那你大可以放心,我从来不对不愿意的女人用强。”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才转身走入电梯。
载她到她家楼下后,发现她睡得正甜,他怎么也不忍心把她唤醒,只好把她载回自己家,想抱她回家睡一晚,没想到还是吵醒她了。
“才怪。”楚言宁小声驳斥。两次吻她,不都是用强的吗?
但若以这模样回去,一定又会被迎凝问个没完没了,她现在已经没有精神去应付任何一个人对她的盘问。
所以,只好在这里睡上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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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楼皇骐在公司忙了一整天,晚餐也是请秘书帮他随便买了个便当果月复,一直忙到九点多才结束工作。
扭扭有些酸疼的脖子,正准备下班回家时,办公桌上的电话正好响起。
“喂,我是楼皇骐。”
“是我。”柯柏谚的声音透过电话显得轻松愉快。“你工作忙完了吗?”
“嗯,正准备下班。”
“那就出来喝一杯吧!”
“好。”正好,他也有些问题想问他。“在哪里?”
“就去我们常去的蓝天吧!”
“OK,我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
“不急,你慢慢来没关系。”
柯柏谚虽然叫他不用赶,楼皇骐还是在二十分钟之内来到蓝天酒吧。
“生活可以轻松点,偶尔不准时,天也不会塌下来。”对这个表弟过于严谨的生活态度,柯柏谚实在是很伤脑筋。
楼皇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每个人的生活都抱持着不同的态度,而准时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诚信。
柯柏谚替他倒了杯酒。
“你今天找我喝酒,有事吗?”
“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什么人?”楼皇骐瞬间起了戒心,该不会表哥又受他妈妈所托,带了哪间企业的千金来强迫他认识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放心,我不是要介绍女人给你。”柯柏谚看着他那如惊弓之鸟的反应,好笑的说:“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要问我什么?”
“你对言宁的印象如何?”一问完,他还特别注意表弟的表情,只不过他失望了,因为楼皇骐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问他对她的印象,莫非……他们要结婚了?!楼皇骐的胸口像是狠狠被巨石撞了一记,痛得他整个人愣在当场,连表情也因为震惊而显得空然,良久,他才忍住心痛,低声问:“我对她的印象如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的幸福对我来说当然比任何事都重要。”他的幸福?算了吧,在他爱上兄弟的女友后,就知道这个词对他来说只是个碰不到的神话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和我的幸福有什么关系?”楼皇骐苦笑着干掉一杯酒。
看见他终于破功的冰山脸,柯柏谚这才扬唇一笑,朝坐在吧台上的一名外国男子挥了挥手,不久之后,那名外国人便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走近,他立刻俯身在柯柏谚的唇上温柔的印上一吻。
这一幕让楼皇骐惊骇不已,他错愕的瞪大了眼。
“他是Ben,我在纽约大学的同学,也是我真正爱的人。”柯柏谚转向他,微笑着在他面前投下另一颗原子弹。
那名叫做Ben的外国男子朝楼皇骐伸出手。“你好。”
“……你好。”楼皇骐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伸手回握。“楼皇骐。”
“KeVin常谈到你。”
“Ben,我还有些话想和皇骐聊,你先过去等我一会好吗?”柯柏谚温柔地对着情人一笑。
“你们慢慢聊。”Ben点头,再度回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柏谚你——”他怎么也想像不到,表哥竟然是个同性恋者。
“没错,我喜欢的是男人。”打算让他和Ben认识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你若是真的喜欢楚言宁,就努力去追求她,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楼皇骐蓦地握紧拳头。“她知道你是……”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柯柏谚你真是个混帐!”就算他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好的表兄弟,但一想到他这样伤害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楼皇骥就恨不得好好的揍他一顿,但他仍是强忍了下来,骂了句后立刻起身离去。
柯柏谚虽然被骂,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还有些高兴。
看来皇骐封闭的心已经再度敞开,当一个人再次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时,生命和人生才能真正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