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子渐渐复原,路祈早上也醒得越来越早,之前不到巳时醒不过来,今日卯时初一刻,他便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翻身起床时,眼前猛然映入半果的背影,令他整个人顿时呆住。
金色的晨曦从窗外照射进来,一名宫女正在服侍藕蟀吟更衣,她半果着上身,仅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纱亵裤,半举着双手好让宫女为她穿上藕色的绣花抹胸,她柔女敕丰盈的胸脯包裹在略嫌小的抹胸下,几乎要蹦弹出来。
“抹胸似乎太小了,穿着看来都有些紧了,太子妃要请宫里多做几件新的送来?”服侍她更衣的宫女小声请示。
“不用了,前几日宫里不是才量身裁制过年的新衣吗?那时已多做了两件,我想新衣这两日应该就会送到。”她这一年长得很快,刚做不久的衣裳很快便变窄变小,因此前几日量身裁制过年要穿的新衣时,她特地吩咐她们做得大些,以免很快又穿不下。
宫女接着拿起挂在一旁的中衣准备为她穿上时,却瞥见路祈已醒来,正坐在床榻边看着她们,便轻声提醒,“太子殿下醒了。”
闻言,藕蟀吟转过身觑向他。“宣祺哥哥,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路祈见她仅穿着白色的薄纱亵裤,圆润的翘臀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晨光中若隐若现,上身包覆在一件过紧的抹胸下,饱满的胸脯挤出一条深邃的沟,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想移开目光,视线却不听使唤,固执的黏在她的身上。
“我……”发觉自己竟然对她起了生理反应,路祈俊逸的面庞顿时露出一抹尴尬,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你都这么早就起床吗?”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早醒来就看见这么香艳的画面,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用太介意……
但身体仿佛想跟他唱反调,就在他自我安慰的同时,一股热流在他的鼻腔里涌动,接着他便听到藕蟀吟焦虑的嗓音传来——
“啊,宣祺哥哥,你流鼻血了!”她赶忙走来,拿起手绢捂住他的鼻子,有些着急的吩咐宫女,“快!快去请太医过来。”
路祈不想自己一大早对着未成年少女发情流鼻血的事,被其他人发现,连忙出声阻止,“不用去请太医,我没事。”
“可是……”藕蟀吟有些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只是因为鼻子太干,我喝口水就好了。”看着只穿抹胸站在他面前的藕蟀吟,他整个身子燥热起来,觉得鼻血快像滔滔江水一样狂泻而下。
路祈索性抢过她手上的手绢,把自己的鼻孔塞住,然后用着浓浓鼻音的沙哑嗓音催促她,“你快点去把衣服穿起来。”丢脸啊!这是他生平头一次,因为看见一个女孩半果的胴体而流鼻血。
他立刻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一定是因为他现在这副身体太过病弱,才会这么禁不起刺激。
“真的没事吗?”看着手绢上染了腥红的血,藕蟀吟目露忧色,连忙吩咐宫女为他倒杯茶。
路祈接过茶杯,仰头一口喝光,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等你把衣服穿好,我就没事了。”
她半信半疑的让宫女服侍她穿好身上的衣物,再走回床榻时,就见路祈露出得意的笑容,移开塞在鼻孔里的手绢说:“你看,我鼻血不流了。”
果然是这副身体的问题,一时受不了太香艳的画面,才会没用的流鼻血,他以后得加紧锻练身子才行。
藕蟀吟吩咐宫女再取来一条干净的手绢,沾了水轻柔的替他将脸上残留的血丝擦干净,然后仔细端详他的气色,觉得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时辰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嗯。”他再躺下,合上双眼,怎知眼前竟浮现她刚才半果着娇躯的诱人影像。
他烦躁的暗骂自己——妈的,有没有这么饥渴啊!
这有什么,你们已经结婚,她是你的妻子,对自己的妻子发情这很正常——心里有个声音理直气壮的响起。
她才十五岁,你想对一个未成年少女做犯罪的事吗?!!禽兽呀——另一个正义的声音鄙夷的斥道。
他的被这个充满正义的声音打得溃败,理智重新夺回主权。
没错,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但她只有十五岁,他不可以对她做什么,至少要等到她十八岁成年,唔,好久……这个时代的人比较早熟,不然改成十七岁好了。
呃,他记得她曾说过,这里有不少女孩十三、四岁就结婚了,还是改成十六岁好了……
突然惊觉自己满脑子都在想这种事,路祈赶紧拉回思绪自问:他已经打算接纳这个小妻子了吗?若真的跟她发生肌肤之亲,他就必须对她负起责任。
思及此,他睁开眼,映入眸心的是藕蟀吟那双清澈的眼,她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怎么了,你睡不着吗?”她面露关心的问。
他怔怔的凝视着她好半晌,接着扬唇笑了,宠溺的抬手揉揉她的发,不再挣扎什么,因为他发觉,他早已为她动了心。
盛隆帝容治二十五年,楚澐历十二月三十。
岁末年终这一天,宫中的皇子、皇女以及所有嫔妃们,按例须向皇上皇后拜年,而这时皇上、皇后会发给每位皇子女、皇儿媳以及嫔妃们象征吉利的红色,里面的银两不多,数额都相同。
拜完年,接着跟寻常人家一样,要围炉团聚,众人依序入席。皇子女们坐在一侧,另一侧摆了三列椅子,坐的全是后宫的嫔妃。
在皇上与皇后各说一段勉励的话后,便宣布开席,皇上与皇后虽然同坐在首位,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是结冻的,彼此的眼神没有交会,更遑论互动。
在这种情形下,这一顿饭众人都吃得很拘谨,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恣意谈笑,幸好有乐师与舞妓表演歌舞,场面不至于太僵。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与皇后感情不睦,路祈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在这次围炉中,见到后宫所有嫔妃,他暗自数了下,一共有三十四人。
楚澐国后宫的编制分为五等,依序为皇后、妃子、贵人、昭容、才人,虽然不像书上所写的后宫佳丽三千,但三十几个人一字排开,场面还是很壮观,他暗想一个男人要同时满足这么多女人一定很累,恐怕要每晚吃壮阳药才应付得了。
不过他听说,他这位皇帝老爹目前比较偏宠的妃子只有锦妃和梅妃,其他的妃子似乎常常独守空闺,盼不到宠幸。
他的视线悄悄从对面那三排的嫔妃脸上扫过,狐疑的想,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那个写纸条给他的人?可惜所有的嫔妃都端庄娴雅的低着头安静吃饭,没有人抬头乱瞄。
坐在他旁边的宣勤发现他在看对面的嫔妃,小声的问:“四皇兄认得这些嫔妃吗?”
“不认得。”他摇头。
“需要我帮四皇兄介绍吗?”
路祈立刻点头,“有劳五皇弟。”他正愁没人帮他介绍,他的小妻子刚嫁进宫里没多久,又忙着照顾他,对宫里这些嫔妃不太熟悉。
“喏,这坐在第一列的泰半都是妃子与贵人,第二列的是昭容,第三列的则是才人。”宣勤粗略的说明。
“昭容和才人人数最多。”路祈看了眼说。
“那是当然,只有特别受父皇宠爱的才可能升为贵人和妃子,且妃子和贵人也有人数限制;妃子三人,贵人五人,昭容与才人则没有限制。”他接着开始一一介绍——
“第一列最左边坐的是目前最受宠的锦妃,接着是梅妃和临妃,接下去是钱贵人、张贵人、黄贵人、阮贵人、俞贵人;第二列开始是涂昭容,杨昭容,钱昭容……后面的是,李才人、何才人……”
听完五皇子的介绍,路祈只大约记住那些妃子和贵人,他忍不住叹气,“这么多人还真难一次记住。”
听见他们的对话,二皇子宣浩转过头来安慰,“四皇弟不用心急,再多见几次就会记得了。四皇弟目前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往后才有精神应付那些繁琐的朝政。”
路祈俊逸的脸上露出温煦的笑容,附和的点头,“二皇兄说的是。”
与二皇子、五皇子交谈了一阵,这顿饭终于在皇上与皇后起身离席后散场。
回到寝殿,路祈将他事先从内库房里取出的一些银子赏给寝殿里的宫女、太监。
自从得知他有一个专门存放财物的内库房后,第二天他便迫不及待去看,里面虽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摆满金银财宝,但也不算少。
“谢谢殿下赏赐。”他出手很大方,让所有宫人脸上都露出了笑脸。
“你们下去休息吧。”屏退那些宫人,路祈兴匆匆的拿出一个红布制成的袋子递给藕蟀吟。
“岚吟,这是我送给你的红色。”他笑吟吟的说。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接过,拿到手上后发现沉甸甸的。
“快打开来看呀。”他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催促着。
“好。”解开系着红袋子的绳索,打开袋口一看,她的眼睛霎时发亮,取出里面的金元宝摆在桌上,数了数共有十锭。“宣祺哥哥,这些金元宝都是要给我的吗?”她兴奋的望着他。
看见她娇女敕的圆脸上露出灿笑,路祈满眼宠溺的颔首,“没错,这些金元宝都是送给你的,以后我每天都送你一锭……”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他的内库房似乎没有那么多金元宝,连忙改口,“不……以后我每十天送你一锭金元宝。”其实他原本是想跟她说,内库房的财物,她若想要,可以随时取用。
可他想看见她在收到金元宝时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惊喜表情,因此打消这个念头,决定慢慢送给她。
藕蟀吟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宣祺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他挺胸毫不迟疑的点头。她喜欢这些金银珠宝,他自然不吝于给她,不过只怕以后他必须努力赚钱,才能够满足她喜爱收集财富的嗜好。
注视着他好半晌,她眼眶有些发热,“宣祺哥哥对我真好。”娘过世后,这是第一次有人无条件对她这么好。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揉着她的秀发,爱怜的出声安慰,“傻瓜,你是我的小妻子,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她将娇女敕的圆脸埋进他的肩窝,整颗心被一股热烫的气息包围着,仿佛要因此化开了似的。“以后……我也会对宣祺哥哥好。”
只要他对她好,她也会对他好的。
“嗯。”路祈宠溺的轻笑着,很满意她说的话。
目前在她心中,他也许还比不上那些金银珠宝重要,不过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他相信以自己的魅力,尽早能取代那些金银珠宝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