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阳明山上的杜鹃花恣意绽放,看起来就是个良辰吉日。
此时,一部黑头车的车门被打开,一对穿著礼服的新人走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使阳光失色。
没一会儿,从驾驶座上又走下一个高大的男人,低头望了一眼腕表,冷酷的俊容上非但没有半丝笑意,还带着一丝不耐烦,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子,脸上甜蜜的笑容顿时微微褪色。
“哥,摄影师可能是塞车才会迟到,你别不高兴。”器盈盈走近哥哥的身边,神情略带点紧张地看着他。
器洋洋面无表情地颔了下首,沉默不语,墨镜后的眼眸却尽是不悦。他一向痛恨不守时、浪费别人宝贵时间的人,要不是不想在妹妹的开心日子里扫她的兴,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嗯……要不,我再打个电话给她。”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做了这么久的兄妹,器盈盈自然看得出他很不高兴,连忙拿起手机拨起来。
“呃……还是没人接。”片刻后,她低声道。
闻言,器洋洋的俊脸不由得一沉。
“盈盈,没关系啦!我们先过去那边赏一下花,看看风景。”准新郎殷子聪拍拍器洋洋。“你也别心急,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就当来这儿赏花吧!”
“赏花?你放假放胡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器洋洋冷睨了他一眼。
“我知道!不就是威海的并购案今天要敲定吗?不过,哪一个Case你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出手的?难道还怕它跑掉不成?”殷子聪轻松地说。
“谢谢你这个副总裁对我的信心!”器洋洋仍旧一径没有任何表情。“一天没签约,随时都有可能变卦!”
“就算真的失去这纸合约,也只是小事一桩!以远洋如今的规模,谁不巴着要跟我们做生意?”
“你说得倒轻松!那些前置作业所花掉的人力物力呢?难不成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要不是盈盈坚持要他这个哥哥至少要跟他们拍一张合照,他这会儿哪还待得住?都是那个该死的摄影师!如果他准时到的话,那么他早就拍完照,赶回公司亲自坐镇去了,哪需要杵在这里干著急?
“算了!不跟你这个工作狂说。盈盈,我们过去那边走走吧。”
说着,殷子聪便拉着未婚妻走向另一边。
望着未来妹婿的背影,器洋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男人果然不能儿女情长!想当初,殷子聪跟随他在商场上闯荡时,也是拚命三郎一名,想不到跟盈盈谈起恋爱后,便越来越没斗志了。
再瞄了眼腕表,眼见赶回公司亲自主持会议是来不及了,他只得掏出手机打回公司,叫秘书随时跟他保持联络,以便他能掌握最新状况,做出应有的应变。
就在他讲到一半时,却突然见到有辆车子朝他疾冲而来。他正要避开,那辆车子却又在离他几步之远,便紧急煞车,发出相当刺耳的声响。
他蹙起眉头,却见车上的女子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来,然后便盯着他看。她那发亮的双眼,不知为何,竟让他有一种陌生的异样感觉──
应该是发毛吧!
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披头散发的陌生女子,以那么热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看,都很难不发毛吧?
意识到自己竟也一直盯着她看,他别开墨镜后的眼眸,却不经意捕捉到前方闪过一抹光,出于直觉的本能,他迅速一侧身,同一时间,那女子却朝他冲过来。
一切几乎在同一瞬间里发生,就在枪声响起的下一秒,女子僵了一下,便朝前面扑倒。
他反射性地踏前一步,伸出大手接住她,随即抱着她隐身在车后。
枪声又连续响了几发,他听到自己的防弹车将子弹反弹出去的声音。
在四周的尖叫声中,他微一探头,看见一辆黑色的房车迅速扬长而去,眸光倏然一冷,随即没再理会,改而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只见她右胸上方染满了血渍,不觉皱起了浓眉。
“你能不能摘下墨镜让我看看啊?”
听到她这声略带喘息,却异常兴奋的问话,器洋洋不禁一愕。
抬眼望向她,却见她的神情看起来确实非常兴奋,小麦色的脸颊上有抹反常的潮红,乌黑的眼瞳更是异常的晶亮,看牢他的眼神比刚才更加热切。
这女子该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要不然反应怎么会这般异常?他的眉头不觉皱得更紧了。
“妳受伤了,暂时别说话。”他沉稳地说道,又轻轻移动手臂,让她的颈部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手则探进自己口袋里,掏出手帕压在她的伤口处。
闻言,女子似乎对他没有响应她的要求感到很失望,叹了口气,随即挥挥左手,满脸不在乎地说:“只是摔了一跤,不碍事啦!喂!墨镜摘下来看看呗!”
她一脸祈求地看着他,笑瞇瞇地再度提出要求。
“只是摔一跤?难道妳感觉不到自己中了一枪吗?”
这个女子该不会“神”到如此出神入化吧?器洋洋错愕地看着她。
“你在说啥?我中了一枪?哈──”
女子像听到笑话般,就要哈哈大笑起来,可才刚“哈”了一声,一张小脸便皱成了一团,看似非常的痛苦,显然是牵动了伤口所致。
她的眼睛终于自他的脸上移开,缓缓往下看向自己的胸前,这才像中了弹般地浑身僵住。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迟钝的人?居然连自己中了一枪都感觉不到?B
虽然明知这样不厚道,而且时间、地点也不适合笑,但器洋洋就是无法压下胸口传来的震动,眼看就要笑出声来,恰好此时传来器盈盈仓皇的惊叫声,才总算让他没失礼地笑出来。
“哥!扮……你有……有没有受伤?”器盈盈在殷子聪的搀扶下,花容失色地跑过来。
“我没事!别担心!”器洋洋立刻沉稳地安抚她,又转头对殷子聪道:“我的手机刚刚掉在前面,你快点打一一九!”
“妳怕血,不要看!”殷子聪将器盈盈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便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天啊!我真的中了……”此时,受伤女子好象终于“清醒”了,突然尖声叫起来。
要不是她胸口浸满了鲜血,器洋洋实在很难相信这中气十足的叫嚷声是发自一个刚中枪受伤的女子之口,胸月复间止不住又起了一阵震动。
“中……中了枪……”女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不只八度,显得气若游丝,脸上的血色也迅速褪去。“我……我会死……”
“不要担心,救护车很快──”
他安抚的话才说到一半,领带却被她猛力一扯,他猝不及防,身子顿时往前倾,下一瞬间,两人的脸便几乎贴在一起。
由于怕触动到她的伤口,器洋洋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左膝跪地,右腿承载着她的重量,右臂则扶着她的头部,此时被她这一扯,顿时形成了一个很怪异又极度不舒服的姿势。
“我不要……死!我还……还没……拍到……”
“这位小姐,妳不要激动!他不是害妳的人,请妳先放开他!”殷子聪见她死揪住器洋洋的领带,以为她因受伤而错乱了,忙在一旁解释。
女子彷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向器洋洋说道:“我……我死……不瞑目……”
边说,她还边张大眼睛,并且将有点失去光彩的乌瞳往上吊,似乎想做出一个死不瞑目的表情,只不过才吊到一半,就力不从心,头微微一侧,顿时昏了过去。
器洋洋轻轻掰开她的手,这才得以直起腰来。
“哥,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要杀你?”器盈盈白着脸,抖着声问。
“一定是霸朝企业的吴朝贵那个鼠辈做的!他一连输了几桩生意给我们远洋,这一次大概是怕威海的并购案又被我们抢到手,所以才卑鄙地在签约前下手杀妳大哥──”殷子聪气愤地说。
“也有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器洋洋瞥了一眼妹妹,淡淡地打断他。
殷子聪会意过来,立刻点头附和道:“对,可能是认错人了!妳别担心。”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救护车的声音,三人便没再说话,把注意力移到受伤女子的身上。
一看清楚受伤女子的脸孔,器盈盈立刻惊讶地叫了起来。“咦?怎么会是喜儿?”
“妳认识她?”器洋洋看向妹妹。
器盈盈点点头,解释道:“她就是婚纱公司的摄影师郝喜儿,我去婚纱公司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一次。”
说话间,救护车快速驶近。经过一阵小混乱后,郝喜儿被送上了救护车。
“哎哟!我迟到了!”
喜儿先大叫了一声,才猛地睁开眼来,随即便想翻身下床。
“别动!”见状,守在病床前的器盈盈慌忙按住她。
“咦?我怎么会在这里?盈盈?是妳?妳为什么也在……”喜儿一脸困惑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又伸手搔了搔头。
器盈盈忙又道:“喜儿,妳不要动,要不然会扯裂伤口的。”
“伤口?”喜儿迟疑地重复了一遍,才把眼睛往下移,看到吊着三角巾的右手,缠着纱布的胸口,和吊着点滴的左手,这才终于想起之前的事。
“咦?我不是只伤在胸口吗?怎么连手也……”她困惑地问。
“妳的伤是在右肩胛处,医生怕妳动右手的时候,会扯到伤口,所以才用三角巾固定住妳的右手。”器盈盈解释道。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用十天就能出院了,不过,等伤口愈合后,还是得做一段时间的复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喜儿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满脸歉意地看向器盈盈。
“盈盈,今天的事……很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偏偏又遇上塞车……我本来想打手机给妳,可是因为早上赶着出门,忘了带手机。”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她跟朋友合资经营的婚纱公司才刚起步,客户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客户,又因为她贪睡而误了事,这下如果人家要退约,她也只能认了!
再说,如今她的手受伤,人家眼见婚期就快到了,自然不可能等她伤愈再帮他们拍摄……看来,这桩生意是泡汤定了!唉~~
“喜儿,那件事一点都没关系啦!”器盈盈忙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事实上,我才必须──”
“真不好意思!今天非但没有帮你们拍成婚纱照,反而要妳送我来医院。”
看到器盈盈身上依然穿著婚纱,喜儿的歉意更深了。
“唉~~我今天真衰!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大白天的竟然就敢乱开枪!台湾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她又是自艾自怜,又是感慨地说。
“哼!让我查到是谁干的好事!我铁定送他去坐一辈子的牢!”随即又恶狠狠地道。
“喜儿,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妳……妳会中枪都是因为我哥的关系……”器盈盈满怀歉意地说。
虽然器洋洋说歹徒是认错人了,但她看他和殷子聪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才会那么说的。
“不过,我要谢谢妳……不!扁是说声谢谢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今天要不是妳替我哥挡了一枪,我很可能会失去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妳的感激……”她抓住喜儿的手,激动得说不下去。
“咦?替妳哥挡了一枪?妳是说人家要杀妳哥,而我……”竟然好死不死的差点去替人家送死?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喜儿皱着眉心瞇起眼。
“嗯!当时听到枪声,我一转头看过去,就看见妳扑倒进我哥的怀里。以妳受伤的位置看来,如果中枪的是我哥,他个子比妳高,子弹一定会正中他的胸部,那他……”
器盈盈梗了一下,才又吸口气续道:“不好意思,妳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我却拉着妳说这么多话,不过我真的好想让妳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感激妳!”
见器盈盈一再热切地表达谢意,喜儿朝她微微一笑。
“妳现在最重要的是多休息,其它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对了,我刚不知道该怎么通知妳的家人,请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现在马上就打。”器盈盈又细心地说。
“千万不要通知他们!”喜儿反射性地猛摇双手,不料却触动了伤口,立刻痛得她的脸皱成一团。
见状,器盈盈也跟着紧张起来,马上按铃叫医生。
“喜儿,妳没事吧?喜儿……啊!应该是麻醉药的药效过了……这是止痛剂的遥控器,痛的时候就按一下,止痛剂就会通过这条管子,自动注入妳的体内。”器盈盈边解说边按。
“痛死我了!”过了好一会儿,喜儿才有能力说话,但声音却虚弱得很。
此时,医生也已赶到,详细的替她检查了一遍后,便宣布她已无大碍,只是伤口难免会痛,而手术后的虚弱则只能靠多休息来恢复体力。
“嗯,真的不用通知妳的家人或朋友吗?”
医生离去后,器盈盈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
“千万不能让我家人知道我受伤!要不然他们一定会从高雄赶上来,把我架回去!麻烦妳帮我打回婚纱公司,通知一下海薇。”喜儿有气无力地说。
海薇姓杜,是她的好朋友,也是跟她合作经营婚纱公司的伙伴。
“好!我马上打给她,妳先歇着,别说话。”
器盈盈虽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她坚持不让家人知道,不过见她脸色白得惊人,也不便多问,连忙照着她的话去做。
经过一番折腾,喜儿累得连眼皮也无力动了,合上眼,没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通知完杜海薇后,器盈盈坐下来继续守着她。
饼了良久,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随即器洋洋便带头走了进来,后头跟着殷子聪。
器洋洋大步走到病床边,低头看向苍白着脸、紧闭着双眼的喜儿,原本微蹙的眉头不自觉地锁得更紧了。
“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还没醒来?”
“有醒过一会儿,不过刚刚又睡着了。”器盈盈答道。
器洋洋点点头,没再说话,眼睛仍旧定在喜儿的脸上。
“盈盈,我刚在路上帮妳买了套便装,妳去换上吧,舒服点。”殷子聪把一个纸袋递给她。
盈盈对他的细心报以甜蜜的一笑,接过纸袋便朝相连的洗手间走去,但到了门口却又驻足。
“这婚纱设计有点复杂,今天早上是化妆师和张妈一起帮我穿的……我还是等回家后再换吧。”
“不要再等了!妳穿著这样一定很不舒服,我帮妳换下来。”殷子聪立刻体贴地说,两人随即相偕着进入洗手间里。
想来,那婚纱的设计一定是相当复杂,因为两人费了好久的工夫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只是,一见到器洋洋像座雕像般仍维持着原来的站姿,竟像从他们进去后从来没有动过似的,而且,对他们的开门声也彷佛毫无所觉,两人止不住错愕地对视了一眼。
“哥,你怎么了?”
器盈盈关心地趋上前去,却见他一径盯着床上的喜儿看。
“你在担心喜儿的伤势吗?中午时杨医生不是告诉过你手术很成功,她没有生命危险吗?刚刚杨医生又跟我保证过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哦……”这时候,器洋洋才彷佛意识到室内还有其它人似的,转过头来看向妹妹。“这个……我知道,我刚……只是在想别的事。”
近距离下,见他俊脸上竟似闪过一抹懊恼,器盈盈不觉一愣。
她这个哥哥一向很酷,极少在别人面前显现出心里真正的情绪,就算在她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面前也一样,所以就连她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啊!八点二十分了,我们要迟到了!”殷子聪突然低呼。
闻言,器洋洋一怔,随即抹了抹脸,好象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们要去哪?这么晚了,还要回公司吗?”器盈盈讶异道。
“你留在医院里照应一下,顺便也陪陪盈盈,不用跟我一起去了。还有,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会很忙,盈盈……就暂时住你那里吧!”他严肃地看着殷子聪。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殷子聪同样神情严肃地回答。
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男人的眼神,确定对方都明白了自己未出口的意思,器洋洋这才转向妹妹,回答她的问题。“我约了个客户,现在要去赴约。”
器盈盈点点头。“对了!今天早上的事,警方有查到什么吗?”想起枪击事件,她止不住忧心忡忡地蹙起眉。
“这件事我会处理,妳不用担心。”简洁地说完后,他便朝门口走去。
“哥,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器盈盈追上前去。
他转过身来,揉揉妹妹的头。“我会的,妳放心!”
但视线却越过她的头顶,投向床上的喜儿,然后才关上门。
“哥今天很反常,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虽然她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他们毕竟是兄妹,他有异样,她自然看得出来。“那个吴朝贵很难对付,是不是?”
“妳不要多心!他只是为威海的并购案在烦恼而已,威海今天临时变卦,说是有别家公司出更好的条件,他们要重新考虑。这很明显是想逼我们也提出更好的条件,以便从中得到更大的利益。”殷子聪回避她的眼神说道。
“难怪他打电话给你后,便匆匆赶回公司,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对不对?”
今天早上,送喜儿到达医院后,器洋洋便让殷子聪回公司坐镇,主持威海并购一案,他们兄妹俩则待在手术室外等消息,直等到喜儿推出手术室,医生宣布手术很成功后,他才打电话回公司。
殷子聪点点头。
“那个别家公司,就是吴朝贵吧?是他在从中作梗对吧?”
见他没回答,器盈盈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要老当我还是长不大的小孩子!我们家跟吴朝贵的恩怨,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也知道哥这些年一直找机会想跟他算帐……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你们总不能一直瞒着我。”
“盈盈,我们不告诉妳,只是不想让妳多操不必要的心。的确,这件事是有点棘手,不过我们一定可以处理的,妳就不要过问了,好吗?”
殷子聪拥她入怀,轻拍着她。
“可是吴朝贵那么心狠手辣,竟然雇杀手要杀哥哥,我好怕他万一有事……或者你被波及……”她忧心忡忡地蹙紧了秀眉。
殷子聪立刻心疼地轻轻抚平她的眉心。“看吧!妳就爱胡思乱想!难道妳对我和妳哥的能力就这么没信心吗?”
“我当然相信你们俩的能力!只是……”器盈盈突然转个念头,自己的担心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便不再追问下去。
“好吧!不过,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喔!”
“妳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殷子聪自信满满地保证。
就在此时,病床上的喜儿发出低低的申吟声,器盈盈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子,忙跑过去帮她按下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