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才刚宣读一半,齐王——齐桓扬冷冽的眼神已经发出阴森寒光,薄唇微微向上扬起,一脸的不耐。
他实在想不出已经归顺附属于皇朝版图下的金国,哪有那个胆子敢蠢蠢欲动、向皇朝挑衅,甚至需要派他去驻守?
也罢,反正在京城的日子也待得够久了,趁机出去走走,活动、舒活一下筋骨,未尝不是件好事。
齐桓扬刚毅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扬起的剑眉飞窜没入他双鬓间,精锐的眸子微微眯起。
“不知王爷几时成行?”王公公将刚宣读完的圣旨交至齐桓扬手中,笑问着。
“是你在赶我们出京?还是皇上赶我们出京?”齐桓扬英气勃发的脸透着微愠,话中带着一丝冷冽,盯着王公公的幽黑眼眸闪过一抹危险光芒。
居然拿皇上来压他,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宦官,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奴才不敢。”王公公紧张的跪了下去。
齐桓扬心思之深沉在皇宫中是出了名的,虽然他一向秉持着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原则,不过这并不表示他是个没有脾气、好欺负的人。
“起来吧。”桓扬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回宫交差了。
“可是……”王公公弓着身子、低垂着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问。
“你放心,皇上既然要我出京,三天内本王必然成行。”桓扬从来就不信皇上会安什么好心眼,圣旨不过才刚到就急着赶他出京,看来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顺了他的意,免得耳根子又不清静了。
“谢王爷!”王公公衔命飞快地逃离齐王府,直至人回到皇宫,模模项上人头还好好的挂在脖子上,这才感觉踏实了些。
在王公公离开后,齐桓扬陷入沉思。
“王爷,皇上……”
说话的人是齐桓扬身旁的贴身侍卫,也是自小一起伴他长大的好哥儿们之一——穆谦骏;还有另一个是段霁?,不过此时他人并不在齐王府。
齐桓扬举起手制止他说下去。“皇上既然要我尽快离京,我们何不顺了他的意。谦骏,交代下去,我们明天先行出发,要霁?押军在后保护家眷。”
“是。”穆谦骏恭敬的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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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建州左卫
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扬起的尘烟,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自远处疾驰而来。
“王爷,过了这个村庄,前面就是金国首都了。”穆谦骏侧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另一匹骏马上的男子身着一袭蓝袍,胸膛宽阔,英朗的俊脸上两眼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霸王之气。
“嗯。”他示意的点头,接着说:“入城前,先找间破庙换上当地的服饰;入城后,再找间客栈落脚休息。”
“是。”穆谦骏策马先行。
须臾,他又策马转回头来到蓝衣人的身旁,两人交谈了几句之后,这次是两匹马一前一后的策马狂奔,大有较劲的意味,一路上,狂傲的笑声,不时自纵驰的马背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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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冷冽的东北,虽是在新春三月,依旧显得寒气逼人。
“公主,你怎么了?”侍女可儿见她凝眸望着窗外,疑惑地问道。
自从那夜无意间听到王兄和大臣们召开紧急会议的内容,完颜水云忐忑不安的心就始终没有平静过。
金国已经被皇朝灭国数十年,这数十年来他们对皇朝的朝贡可从没停止、短少过,他们居然还要派遣使者前来驻守、监控,这简直是对他们的一大侮辱。
“可儿,我们偷偷溜出宫去,好不好?”身为金国王族遗孤一员的完颜水云,水漾的美眸露出不悦的眼神。
“公主想出宫做什么?”可儿紧张的盯着她,态度立刻转为严肃。
“我想在这个王爷还没有正式进驻王宫之前,先问问他,到底皇上对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要派人来这儿驻守。”水云绝美的娇颜上满是气恼与愤怒。
“公主怎么知道他会先来?”可儿充满好奇的瞅着她。
“我就是知道。”水云襥襥的噘起红唇,神气的说:“像皇朝这么强盛的国家,通常他们的官员在耳濡目染下都非常自负,更何况这次来的是个王爷。”
可儿更不懂了。
为什么是王爷就得先来?难道他就不会先派个人来打探消息?
她摇了摇头,纳闷的睁大眼睛看着水云,没大没小的嘟嚷着:“像王爷这么位高权重的人,他哪会自己先来啊?公主你又在坑可儿了。”
水云长叹一声,俏丽的容颜严肃的像个饱学之士。“这就是体制的问题。”
“公主?”可儿哀叹一声,她是越听越糊涂。
“好吧,我这就告诉你。”水云故意板起的面孔于瞬间消失无踪,她露出一抹比花还娇俏的笑靥,拉着可儿往床缘一坐。
“还不是为了凸显他们的优越感,想先暗中将领土上百姓的活动情形了解清楚,而这些又不是书面报告或是口头上说说就能了解的,更何况他这次是要进驻而非巡察,他自己没先来了解透彻,又怎么放心让家眷住进来?”水云像个专家似的分析评断着。
“喔!”可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水云见可儿已经落入她的陷阱,立刻趁胜追击。“这就是我为什么想去会会他的原因,我希望能打消他留在此地驻守的念头。”
天啊!可儿终于听懂水云的意思,一张脸难看得犹如初丧考妣。
“不!王上一定不会答应的。”她紧张的摇摇头,立刻投下反对票,惶恐地想说服水云打消主意。“我们又不知道这个王爷长什么样,如何找他问个明白?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出宫。”
水云明眸一转,俏皮的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理直气壮的说:“我当然知道王爷脸上不会写着‘我就是王爷’这几个字,可是我们可以明查暗访呀!”
“可是……这事儿也用不着公主亲自出马啊。”可儿困难的吞了吞口水。
她可是王上最珍宠的妹妹——水云公主啊!
“人家想帮王兄,为什么不可以?”水云艳丽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渴望,用着娇柔甜美的音调撒着娇,听起来更是惹人爱怜,让人不忍拒绝。
“不成、不成,公主,求求你别为难奴婢了;如果这事让王上知道了,奴婢纵使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呀!”可儿惶恐的跪倒在地上猛磕着头哀求,深怕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搬家了。
“可儿,可以的,求求你!你就帮帮我,成全我的愿望吧!”水云也学她跪了下来,低声央求着,眸光一转,氤氲之气立刻布满黑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公主……我……”可儿这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王上要是知道了,真的会杀了我的。”
水云红唇微噘,珍珠般的泪水像雨滴似的滚下红颜。“可儿,有我在,王兄下不了手的。好不好嘛?求求你……”
水云笃定了完颜烈疼她的心,在她的请求之下,可儿的项上人头铁定会紧紧的粘存她脖子上,绝不会因为她私自出宫这件事而被迫搬家。
丙然,可儿终究敌不过水云盈盈水眸闪着泪光的凄楚可怜样,纵然知道答应了水云的要求,无疑是将自己的性命系在即将断线的风筝上,可是就为了她那灿烂的笑颜和一颗善良、爱民的心,就算是要她赴汤蹈火,她也只能舍身相陪了。
“好吧。”可儿长叹了口气之后,终于答应了水云这项危险的要求。
“我就知道,可儿最疼我了。”水云一听她答应了,乐得抱着她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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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王宫内除了巡逻官兵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外,只有呼啸而过的北风沙沙作响。
“可儿,可以溜了吗?”水云在半威胁半拐骗的情况下,终于由另一名宫女的手中取走完颜烈的一套衣服,再经由可儿的修改,现在已经整齐的穿戴在她身上,此刻她正兴奋得大声向可儿询问。
“公主,小声点。”可儿简直快要昏倒了,哪有人做坏事还这么大声嚷嚷的,一副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
水云立刻用双手掩住嘴巴,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灵活地转动着,嗫嚅的说道:“对不起,我忘了。”
她惭愧地红了脸,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呀,谁叫她从没做过这种偷鸡模狗的事,要不是想暗中帮王兄的忙,她大可大摇大摆的从王宫大门走出去,哪还需要在黑夜中沿着城墙找狗洞钻啊。
不一会儿,可儿终于找到她白天所探寻来的狗洞,两人趁着侍卫交接时偷偷的钻了出去。
一出王宫,水云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乐不可支地四处张望,好奇的问东问西,直到把可儿问累了、嘴皮说酸了,这才安静地合上嘴巴。
“公主,我们得先找间客栈落脚,否则天气这么冷,你还没帮王上的忙,就先冻死在宫外,等着王上来帮你收尸了。”可儿直言不讳地劝着水云。
“好啊!那我们要住哪里?”对什么事都好奇的水云,并不以为忤,还高兴的附和她的说法。
可儿摇摇头,心里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狠心点,拒绝水云的央求,这下好了,公主宛如月兑缰的野马,对每一件事都好奇的不得了,恐怕都已经忘了她此次出宫的目的。
可儿长叹了一口气,无语问苍天,只怕现在不仅要维护她的安全,到时候想将她带回宫时,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哄哄,就可以让她乖乖地听话回宫。
“可儿,你叹什么气?”水云拉了拉可儿的手,用着娇软甜美的声音询问。
“我说,我好冷,先找间客栈休息吧。”可儿无奈地耸耸肩,面对天真无邪的水云,她真的生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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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和可儿两人女扮男装,趁着侍卫交接换班的空档趁机蒙混溜出宫,已经好几天了。
打从私自出宫至今,王城内,除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和守城的卫兵之外,她实在是看不出有外来人士,更甭说是那个皇朝派来的王爷。
她原先高昂的情绪也渐渐转为失落,眼前所见除了金人还是只有金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种,一颗心也更加沉重了。
皇朝的人拥有高大的身形,粗犷的体态,很容易就能让人一眼看出。水云不禁要怀疑,难道这次他们所派来的人,是个小头锐面的糟老头?还是他们的伪装术实在太高明了?
“可儿,怎么都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什么王爷的呀?”水云娇细纤弱的身躯包裹在松厚的棉袄底下,十足像个俊俏的小书生,只不过配上她那娇软甜腻的嗓音,显得有点不太搭调。
“公子,你别急,只要他们有来,我们一定能找得到。”可儿一边安慰着水云,一边眼观四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颗心高高地悬在半空中。
今天打从走出客栈后,可儿就发现在她们身边四周围隐藏着几道贼光,不管她们走到哪儿,对方总是紧紧的跟着她们。
丙然,可儿往街道的转角处,看到了尾随在她们身后的可疑人物,两个长得獐头鼠目的无赖,身形猥琐地紧盯着她们,视她们主仆两人为眼中的大肥羊。
“公子,我们快回客栈。”可儿沉下脸色,扯扯水云的衣袖,在她身旁悄悄地低声说道。
“可是,我们才刚离开客栈而已。”水云姣美的红唇不悦地噘了起来。
“有人在跟踪我们。”可儿不动声色的朝那两名男子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笑容在转过头后凝结在脸上。“公子,他们朝我们这儿走来了。”
“放心,这儿是王城,我不相信有人敢在这儿为非作歹。”水云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无论如何,好歹她也是金国的公主,谁敢拿她怎样?
“公子,你别忘了,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可儿快急疯了,看着对方虎视眈眈的模样,她实在无法像水云一样笑得那么灿烂无忧。
“对喔!”经过可儿的提醒,水云这才知道事态严重了。“可儿,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可儿着急的看着四周,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一晃眼间,居然不见任何人影。
糟了!她们居然走进一条鲜有人迹的小巷内,难怪会看不到人。
眼看着那两名无赖越走越近,可儿紧张的冷汗直冒。须臾,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大哥,你看,好标致的人儿呀!不管远观或是近看,都让人心荡神驰,不管是男是女,玩起来一定都很棒。”两人在走到她们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贼头贼眼的边看着她们边说道。
“两位休得无理。”水云见他们口出秽言,流露出猥亵下流的眼神,暗叫不好。
“是是,我们冒犯了。不知两位公子哥儿想到哪里去玩呀?王城内只要是好玩的、好吃的,没有人比我们兄弟俩还熟的。”为首的是一个长得粗眉横眼、满脸肥肉的男子,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两个人一前一后霸住了她们的退路。
“对呀!对呀!”另一名身材较为矮小的男子随声附和。
水云看着他们虎视眈眈的模样,知道对方是打定她们两人的主意,今日如果想要摆月兑他们恐怕是难如登天。
“很不好意思,我们逛完了,正想回客栈休息,如果两位大哥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条通路,让我们主仆二人离开?”水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拼一拼。
“公子,你这就言重了。看你们两人如此面生,想必是外地来的,有我们兄弟俩带路,铁定让你们乐不思蜀。”两名无赖相视而笑,眼中的猴急样表露无遗,连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另一人马上接口:“对啊!对啊!说到玩,我们是最在行的。”两只手不停地搓动,一副迫不及待想扑上去的模样。
早在两人相中水云主仆为目标时,就已经看出她们是女扮男装,尤其在听了水云柔润甜美的嗓音后,更加确定无误。
“谢谢两位大哥的好意,不过我家主子身体较为虚弱,已经累了,想先回客栈休息,改天再找两位大哥同游,不知意下如何?”可儿颤着声挺身向前,不管情况如何,她都打定了主意要保护水云逃离。
“哦!身体虚是不是?这还不简单,何不先到我家休养,住在客栈多不方便。何况有哥哥我来照顾,保证一天之内百病全消。”那两名男子交换了个眼神后,笑得更加暧昧了。
“两位大哥请不要再为难我们了,让让路吧。”可儿鼓起最大的勇气,厉声的吼着,不过在他们两人耳里听来却像是蚊蚋的嗡鸣声。
身材粗壮的男子王邦向伙伴吕良使了个眼色,要他看好水云,别让她跑了。
他粗言粗语地威胁着可儿。“你以为我王邦会让到口的肥肉给飞了吗?如果你识相点,就乖乖的要你主子跟我们走,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他们嚣张的模样,可儿和水云两人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可儿很有义气的将水云护在身后,还应付着对方突来的毛手毛脚,边对她低声说道:“公主,看来对方已经识破我们的装扮,等会儿,我来应付他们,你先逃跑。”
“不行,我怎么可以放你一个人对付他们,论脚程,你跑得比我快,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由你去搬救兵会来得快些。”
“可是,公主你是千金之躯……”
水云婉拒她的好意,并板起脸叮嘱:“逃命的时候谁还管身份地位?可儿,如果你还认我是你主子,等会儿你就一口气跑回王宫,请王兄快来救我。”
可儿想了想,知道水云说的句句属实。“公主,那你自己要小心,务必撑到我找人来救你。”
“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喔。”水云打气的抱了一下可儿,将脸附在她耳边说:“我一数到三,你就拼命向前跑。”
“公主,你千万要小心。”可儿不放心的一再叮咛。
“我知道。”水云故作镇定的说道:“你准备,我要开始数了。一……二……三。”当水云喊出三之后,她在可儿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吕良,快追,人跑了!”王邦见可儿跑了立刻大声催吼着。
“怕什么?她走了还有我。”水云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可是为了掩护可儿,让她能顺利搬来救兵,只得侧身故意挡在吕良的面前。
“说的也是。”思想驽钝的吕良抓了抓头,停止追人的行动。
“笨蛋!”王邦见可儿已经跑远,生气地直跳脚,高声怒吼着。
“老大……”吕良这才知道自己着了水云的道,惭愧地低垂着头。
“我知道你们还有一些事要解决,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好了。”水云趁着他们起内讧的时候,想拔脚就溜。
王邦看水云也要跟着跑了,立刻边追赶边大声吼叫。“站住!你给我站住!”
她又不是傻瓜,怎会停下来乖乖的等他来抓。
此时,水云恨不得自己能多生两条腿,让自己跑得快一点。一路上,她见路就跑,见弯路就跟着转,根本不敢稍有停留。
直到她撞上了一堵墙,一堵宽厚结实的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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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扬和穆谦骏在进入金国的领域之后,便时常听闻老百姓们在茶余饭后谈论着一个话题,小孩们更是将其谱成歌曲吟唱。
难道真有如此绝色美艳之人?穆谦骏困惑的蹙起眉心。
“遇到心烦之事?”齐桓扬不解的看着他。
穆谦骏指着村庄内正在唱歌的小孩说:“你听,天底下真有如此绝美的姑娘,让人不惜三番两次的溯溪而上,就只为了一睹她那绝美容颜?”
“谦骏,坊间的流传不足为信,况且金国若真有如此绝色佳人,只怕早就让完颜烈纳为妻妾了。”齐桓扬嗤之以鼻地讥笑着。
“王爷,属下甚为好奇,能否先停下来休息,容谦骏问个清楚,以了心愿?”穆谦骏躬身请示。
“也罢,本王就让你去了了这桩心愿,只怕你会败兴而回。”齐桓扬笑着摇摇头。
穆谦骏一喜,立刻从骏马上一跃而下,朝村庄边的大树下走过去,只见他低朝那群正在玩耍中的孩子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群小孩居然一个鼻孔出气的朝他吐着口水,并大声向着村子内吆喝,最后竟演变成一大群村民同声谴责他的不是。
穆谦骏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辜样,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齐桓扬忍不住嘲弄道:“怎么?本王没说错吧?”
怎知穆谦骏竟回答他:“他们是在怒斥我唐突了佳人。”
“真有此佳人?”齐桓扬沉思了一下。
“嗯。”穆谦骏郑重的点点头,“听说此位佳人还是完颜烈最珍宠的公主。”
“哦!”他顿了顿,扬起冷冽的锐眸,直视着远方若有所思的道:“天底下若真有如此绝美的佳人,本王倒也想见识、见识。”
“谢王爷。”穆谦骏知道只要齐桓扬想看,那么他也有机会能见到,他一脸欣喜的跃上马匹。
两人进入金国首邑后,投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内,客栈通常是龙蛇混杂之处且小道消息也最多,这都有利于齐桓扬了解金人的活动情况。
不过,人多嘴也杂,一向喜欢宁静的齐桓扬,几天后开始受不了了。
这一天,齐桓扬和穆谦骏两人坐在客房内的阳台上,品茗小酌,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景致。
蓦然,齐桓扬微微攒起眉心,陡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来。
他才刚站起身,穆谦骏也跟着站了起来,恭敬的问道:“王爷要出去?”
“嗯,你不用跟了,留下来继续打探消息,顺便等霁?的消息。”语毕,他已经步出客房走下楼,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客栈。
三月天,冷冽的狂风强势吹袭着,伴随着细雪纷飞,街道上零星的摊贩点缀其中,只见卖的人多,买的人少。
穿过大街,转入小巷,冷清的巷道内,只见北风刮起阵阵尘烟,呼啸而过。
当他走出小巷刚要转入大街时,一股强大的冲力往他直扑而来。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在齐桓扬伸手挡住这股力量的时候乍然响起。
水云根本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整个人就被像老鹰抓着小鸡似的高高拎起。
齐桓扬怔了怔,没想到双手托住的身躯,在蓬松的棉袄下竟是如此的纤细。
一个小表!?他皱起眉峰,不悦地朝他数落着:“搞什么?小孩子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不在家好好地用功读书,居然跑到大街上四处鬼混,横冲乱撞也不怕撞伤了人。”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有人出现,水云紧绷的心终于得以放松,瘫倒在他的手臂上,虚月兑地娇咛了一声。“救我……”然后双眼一闭,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
这时,王邦和吕良也随后追至。
“把她交给我们。”王邦见已快到手的美人儿瘫昏在齐桓扬的手里,粗声恶气的说道。
“凭什么?”齐桓扬无视于他们凶恶的眼光,将水云这没三两重的身躯搂入怀里保护着。
王邦见他不肯放人,横眉竖眼地重新打量他一下,见桓扬看似斯文的书生模样,颀长的身躯并无练武之人的强壮体格,认为他好欺负,遂以凶恶的言语威胁,“就凭你的命。”
“我的命?哈哈!那得看看你们是否有这个能耐。”他齐桓扬可不是被唬大的,黑眸瞥了一眼吕良和王邦,冰森冷峻的声音像利刃似的自唇角飘出来。
“你又不认识她,我劝你最好还是将她交给我们,免得我家老大打得你满地找牙。”吕良有感于齐桓扬的霸王之气,语气已经不如先前的强势。
“这个人,我要定了。如果你们不想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劝你们最好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下手可是不会留情的。”完全没有热度的冷冽语气,冷酷无情的威胁话语,说明了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王邦不怕死地嘲笑。
“看来你是在质疑我的能耐?”他生平最厌恶有人质疑他的话。
话刚落,齐桓扬单手搂着水云,抽出腰间的扇子,一晃眼已经打得王邦鼻青脸肿,牙颤齿落,哀嚎声不断。
一旁的吕良,他根本还没看清齐桓扬是在何时出手,老大就已经被打得倒在地上打滚,吓得他两只脚像麻花似的卷成一线,“碰”一声,赶紧跪了下来。
“公子,饶命啊!”他不断地磕头求饶。
“滚!”齐桓扬冷着声,手一挥,抱着水云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