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话,梵樗欲哭无泪,她难道不知道,光是看着她就让他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她了,又怎须劳动她来起头。
"快走,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趁着他还有一丝理智在,他还抗拒得了情毒的诱惑,令自己别出手伤了她。
婉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吼着:"你到底要不要教我?"死到临头了,还担心那幺多作啥?真不知他是怎幺想的。
婉儿学着梵樗以前亲吻她的方法吻他,双手像八爪章鱼似的攀附在他身上四处模索。
她的主动,令梵樗的自制力瞬间瓦解,他闷哼了一声,伸手揽向婉儿的肩头,将她压倒在床上,以口封缄,封住了她微噘的小檀口。
"恩……"一句娇吟逸出,泄露了婉儿的情绪。
他微微一笑,又献上了最深情的一吻。"你没机会逃了。"男性强壮的臂膀揽想她的细腰,将她紧箍在自己身下,让灼烫的阳刚气息包围着她。
"已决定的事,我就不会退缩。"淡青色的纱裙在缠绵中逐渐撩高,肌肤摩挲着他的,令她喘息加剧,心跳得好快。
"是吗?"梵樗带着笑意的黑眸紧盯着她,明知故问地说:"那为什幺刚见面时当作不认识我?"
婉儿诧异地瞪大眼睛,故作不明白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幺?"
"其实在握着你手的瞬间,我就有八成的把握——你就是她,尤其是刚刚看到你帮我疗毒用的烈火神石,也是当年她用来疗蛊毒瘴气之物,我更加坚信自己没有猜错。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幺不肯承认,不过我不会记错她给我的感觉,你们太相似了,不只在神韵上,就连一嗔一怒、一颦一笑,都无一不同。"灵活的舌与她纠缠不休,吸吮着她口中甜美的汁液。
"你……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是不是?"婉儿不置可否地莞尔一笑。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密,一段隔了二十年的记忆竟还如此鲜明的存在他脑里,这叫她能不为他慑服吗?
听到她的这句话,梵樗心中狂喜不已,深邃的眸子凝聚着深情的光芒。
"我终于等到你了。"捧起她的脸,指月复在她光泽红润的唇瓣上来回摩挲,他笑得好开怀。
"你真傻。"闭上眼,泪水悄悄的滑落双颊,再度睁开眼,澄澈的瞳眸写满爱恋。
"是傻,也是痴,只因你是我永恒的爱恋。"望着她湿濡的脸庞,他以吻吸干了她的泪水。
她戏谑地道:"你不怕外人知道了,说我是妖魔鬼怪?"二十年来容颜依旧个变,这毕竞非常人所能拥有。
"不怕,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带着笑意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算了,既然他知道了,她也不想再隐瞒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当年的那个仙女大夫。"
"不,你是我的妻子。"梵樗笑着纠正她。
"不问我为什幺经过了二十年,依旧青春如昔?"她瘫软地躺在他身下。
"只要是你,老与丑对我而言都一样。因为早在二十年前初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将心遗落在你身上,深深爱着你,至死不渝。"他深情款款地说道,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大腿,撩拨起她另一波的颤栗。
很难理解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对感情竟是如此执着,不过婉儿却是心甜如蜜。
"你不怀疑我的身分?"
"你就是你,在我心中独一无二,不管你是来自何方,纵然是神仙鬼怪我都不怕。"他眼神专注,语气坚定地说。
"你知道吗?你已经猜对了我的身分。"
"喔?"一阵愕然,他愣了愣。
"我不是你们凡间的人。"婉儿顿了一下,指着窗外无垠的天空,接着说:"我来自天上,也就是你们所谓神仙住的地方。"
他笑了笑,眉梢向上飞扬。"难怪你漂亮如昔,不过我喜欢。"他答得理所当然,一点迟疑也没有。
"你不怕?"
"为什幺要怕?"他开心的笑着,随即纠正道:"你应该说我很幸运,找到了一个宝,天地、凡间硕果仅有的珍宝。"
他的话瞬间温暖了她的心,如春雨滋润了她干涸的心田。
"所以你不要怕会伤害我,人间的毒对我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梵樗脸上露出释怀之情。"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好好爱你?"
他真的好爱、好爱她,这份感情已经在他心底埋藏了二十年,他一点也不想保留,只想全部送给眼前他最心爱的女人。
"嗯。"她螓首微点,赧红了脸,羞怯地低垂着头。
"真的不会伤害你?"他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你只管放心的做,把你身上的情毒化去,这才是最要紧的。"她保证道。
"你真好。"梵樗激动的抱住她,无视于肩膀上的伤痛,幸好他肩上的箭伤在烈火神石的医疗下,不仅毒素渐除,就连伤口也逐渐缩小。
"你知道吗?我好象也爱上你了。"她柔媚地笑说。
梵樗心中不禁一震,喜上眉梢、乐不可支地望着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时间经过了许久、许久,仿佛过了一世纪般,他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告诉我,哪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不过在看到你受伤的那一刹那,我心痛如绞,天地仿佛在瞬间变了色,这才知道自己的感觉,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说到最后,她的头已经羞得埋进他的胸膛里。
梵樗抿唇一笑,"交给我。"
上苍真是太厚爱他了,不管婉儿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打算放开她了。
衣衫仿佛不存在似的,炽热的感觉在两人之间燃烧,他煽情中带着媚惑的抚触,逐渐地消去她残余的理智。
她的生涩在他的亲吻中逐渐融化,原本不知该放在何处的手悄悄的攀上了他的肩膀,她开始懂得回应他的吻,心随意走地学着他的每一个步骤,回应他的热情。
她的甜蜜让人无法浅尝即止,她柔软的身子仿佛天生就适合他的怀抱,一切进行到此都是那幺契合,两人的默契十足。
"我好热。"婉儿因而潮红的脸蛋,艳丽如霞。
"我知道。"梵樗安抚道,薄唇滑上了她细致如白玉凝脂的颈子,一寸一寸地烙印着。
……
曙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的金黄,婉儿在喜儿的尖叫声中惊醒。
"喜儿,住嘴。"为了怕她吵醒折腾了一夜才刚睡着的梵樗,婉儿迫不得已只得施法术点住她的哑穴。
喜儿口虽不能言,不过比手划脚的功夫可不亚于她的嘴巴,她一边斥责着婉儿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一边以凶狠的目光看着床上的梵樗,有着想将他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恨的冲动。
婉儿看了梵樗一眼,眼神中难掩羞涩之情。"别怪他,是我自愿的。"
你……喜儿不敢置信的指着她,一副快昏厥的表情。
婉儿试图走下床,不过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刚刚被人狠打了一顿似的,令她蹙紧眉心,发出一声痛楚的申吟。
喜儿立刻迎了上去,谁知人刚走一半就被婉儿阻挡下来。
"到外头帮我护法,我和他都需要休息。"经过今晨的缠绵,她身体虚月兑的连说话都觉得无力。
喜儿不说话,只是气嘟嘟地指着嘴巴,要婉儿帮她解开哑穴。
"答应我不准尖叫。"看了身旁的梵樗一眼,温柔地抚去他额头上的汗水。
喜儿立即点头如捣蒜。
婉儿纤指一比,喜儿的哑穴立刻解开,一得到解月兑,喜儿立刻将刚刚的承诺抛到脑后,正打算出言责备,却被婉儿投来厉光所慑,识趣地噤了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幺,可不可以等明儿个再谈,我累了。"她疲惫地阖上眼睛,慵懒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好,希望星子有个好理由,否则我们两人就只有等着喝寒风、饮冰雪过日子了。"一想到即将被囚禁在雪峰之巅,她心里就一片灰暗。
婉儿点点头,"好,不过我希望你先帮我做一件事。"现在她心里担心的根本不是触犯天律的问题,而是该怎幺惩处莫少卿这个伤害梵樗的恶人。
"什幺事?"喜儿面包惨淡,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我要你去帮我杀一个人。"婉儿眸中射出一道冷光,美艳的脸庞布满肃杀之气。
"杀人!?"闻言,喜儿立即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还夸张地猛掏着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杀人。"
"没有……搞错?"喜儿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着声音再次问道:"你的任务不是救人吗?哪时候开始转行了?"
"他该杀!"婉儿气愤地握紧双拳。
喜儿面有难色地劝道:"凡人该杀也轮不到星子下命令呀,这不好吧?玉帝如果知道了,我看我们两人不是被囚禁在雪峰之巅,这幺简单就能了事的。"喜儿不禁要怀疑今天是不是世界末日,怎幺一向以救人为己任的木星子会想要杀人,这一切都太诡谲了。
婉儿愤怒难平地怒道:"可是他太可恶了。"
她就是气不过他以毒伤人,如果今日她手中没有烈火神石,没有她献以处子之身,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梵樗如何去寻得这两种解药?他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星子可以协助任何一个凡人除去他,可是就是求你别要我动手,或者你自己出手,天规戒律碰不得呀!"喜儿理性地分析着。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婉儿心犹未甘地垮着脸。
"你答应就成了,一切我来处理。"喜儿看了一下她身旁的梵樗,不敢苟同地摇摇头。
原来一个女人与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后,性情也会跟着改变,这太可怕了。
喜儿边摇着头边走了出去,但觉眼前一片灰暗,安逸的日子恐怕所剩无多了。
骆年恩在东西得手后,立即赶回驿馆和曲隶处理梵樗交代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做完正想好好的补个眠,谁知驿馆内却传来一阵骚动。
"骆公子,我家侯爷昨天有没有跟你一起离开王府?"曲隶焦急的推开他的房门。
骆年恩揉了揉泛着红丝的眼睛,整个人也随着曲隶紧张的表情而绷紧。
"出了什幺事吗?"
"据我们安排在巡抚邸的人员传来消息,昨夜有名黑衣人被莫少卿喂有毒药的箭射中,我现在担心的是,那名黑衣人到底是不是我家侯爷?"曲隶紧皱着眉心,漆黑的眼眸布满忧心忡忡。
"这……这……岂不惨了、糟了。"骆年恩闻言,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全乱了主张。
他就知道,昨儿执行任务时,心里沉甸甸的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我家侯爷到底有没有跟你-起离开?"慌乱、紧张的情绪让曲隶忘了身分与顾忌,他焦虑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厉声逼问。
骆年恩困难地摇摇头,惨白着脸。"没有。"
"没有。"闻言,曲隶踉跄了好几步,直到身子撞上了前廊的柱子才停了下来。
他气怒地指着他,嘶声怒吼:"你怎幺可以留下侯爷一个人,先行离开?"
"是梵樗要我先走,他说先完成任务要紧。"骆年恩惭愧地低垂着头,这个消息着实令他乱了分寸,脑子里一片紊乱。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他急忙的说:"他会不会在别院?"
"别院?"曲隶重复着,一张脸垮的比刚刚更厉害,他难过地说:"可能吗?莫少卿此次所用的毒非比寻常,是一种来自北原的罕见之毒——冰魄,更糟糕的是他同时加上采花贼惯用的情毒,这种下三滥的毒物,他根本就不让中毒之人有存活的机会。"
"那……梵樗……不就……"骆年恩困难地吞了口口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所以……"曲隶一张脸阴沉如夜。
"我知道,我这就去别院看看,或许……算了。"话到嘴边,又被骆年恩给吞了回去,依照梵樗的个性,他应该早就到驿馆与他们会合了,不应该没来,他怎幺那幺笨,没提早发现。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梵樗出了事情,李浩风会怎幺对付他,临出门前他一再的叮咛,嘱咐要他多关照梵樗,这下他铁定死定了。
骆年恩紧张的抓抓头,根本忘了自己衣衫不整,随便抓了件披风,就往别院一路飞奔而去。
望着骆年恩消失的背影,曲隶收起焦虑与伤痛,立刻赶往大厅筹画整个袭击行动,他决计不会轻饶莫少卿这个奸孽。
他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