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来袭,呼啸的冷风和蒙蒙的细雨让天气显得十分冷冽。
午夜时分,在一条几乎没有什么人车来往的暗街上站着一对男女,两人之间停着一辆机车。
突然,女子身上的通讯系统发出闪光,两人随即交换一个眼神。
下一刻,女子嘴儿轻撇,玉脚一踹,当场将身旁的机车踹倒,不偏不倚地横躺在马路中央。
“啊!我的车……”
男子作势冲上前想将车子扶起,女子却不放过,玉脚依然嚣张地踩在机车上。
寒风细雨中,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辆跑车突然间驶近停了下来。
站在马路中央的两人眼里稍稍闪过一丝喜悦,马上又恢复方才的神色,开始争执起来。
“妳这人怎么这样?我的车……”佯装可怜的男子以既慌张又畏惧的口气道。
“你的车又怎样?”女子大声问。
“我……妳到底想怎样?”
是交通意外吧?跑车里的人想。
没一会儿,跑车门被推开,一个温雅的男子随即走下来。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连克恭客气地问。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闪远一点。”盛气凌人的柳心雁伸手将他一把推开。
身材还算健壮的连克恭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开了好几步,敦实的脸上险些挂不住。
“你说,你到底赔不赔我?如果你不赔我,就不准骑这辆车。”柳心雁又继续开骂。
“我……”男子脸上满是犹豫,似乎在想如果答应了,对方来个狮子大开口,那他不就完了?
“你们有完没完?”跑车里忽然传出另一道慵懒的男声。
众人朝车里望去,一张英挺俊美中带着戏谑表情的男人面孔随即映入眼帘。
“怎么?你有意见?”柳心雁冷眼一瞟,用极度不屑的口气问。
银光一闪,车内的男子也下了车。仔细一看,他左耳上的银环正是造成方才那银光闪烁的原因。
也就在那一瞬间,柳心雁确定了眼前男子的身分,这个人就是雷家少主──雷以曜,也就是她这次任务的目标。
先前听说他行事诡谲狡诈、聪明无比,她倒是要会他一会,看他到底有几两重,让所有人都对他束手无策。
“这么晚又这么冷的鬼天气,亏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聊天。”雷以曜修长的身形轻靠在车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可是困了,请将战场移远一点,好让我能够通行。”
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更非吃饱没事做,要不是他们正好在马路中央谈判,而倒下的机车又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才懒得理呢!
“你们不会转向啊!”柳心雁随便敷衍一声,又转头继续催促那可怜的男人,“到底赔不赔?”
喝!这女人的口气可真嚣张,难不成她以为这条马路是她家开的?
雷以曜心想,要他转向,他就偏不转。
就在两人怒目相视、剑拔弩张的时刻,一旁忽然传来机车发动的声音。
柳心雁机警地转头,发现方才那可怜的男子正牵起机车准备逃走。
“不准走,你还没赔我钱。”她立刻冲上前拦住正要逃跑的男人,将他从机车上抓下来。“敢逃?你不想活了!”
柳心雁一拳打在男子月复部,让他痛弯了腰倒在地上。
“好痛……救命啊!”男子惨兮兮地哀叫着。
“闭嘴!”柳心雁又踹了他两脚,嚣张地道:“落在我手上就没人敢救你,你还是给我安分一点。”
雷以曜的脸上扬起感兴趣的笑容,像在研究一件颇有趣的事情般,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小姐,妳是不是太过分了?”一旁的连克恭皱着眉头,他从没看过这么凶的女人,忍不住开口帮腔。
“干嘛?你想替他强出头?”柳心雁撇了撇嘴,瞄他一眼。
连克恭正义感发作,想都没想地立刻点头。“他到底欠了妳什么?”
“他骑车溅湿了我的衣服,不但没道歉还装作没事想逃走,你说这家伙该不该修理?”说着,她又往男子身上扁了几拳。
“别、别打了,我赔妳钱,妳别再打我了……”男子抱头鼠窜,连忙求饶。
“赔钱?哼!我现在不要你的钱,我就是想打你踹你,怎样?”她低子,发出刻薄的笑声。
“妳实、实在太不讲理了。”男子可怜的控诉着。
“呵呵!说得好,我就是要不讲理,你又能奈我何?”
柳心雁说完又抬起手准备开打,尚未落下的拳头竟被抓住。
“够了吧,再打就太过分了。”这小妮子简直比老爸还嚣张,他雷以曜善心大起,决定插手管这档事。
其实仔细一看,这女人穿了一件橙色的针织衫,外罩黑色毛皮背心和同色系紧身皮裤,根本看不出被水溅湿的痕迹。
“你这人很烦耶!”柳心雁不耐烦地道:“这家伙不是将机车牵走了吗?现在车子可以过了,你还啰唆个什么劲?当心我连你一起扁。”
这句话说完,令站在一旁的连克恭差点傻眼。她……这不长眼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眼前的人是谁啊?
“没错,我就是欠扁。”雷以曜邪佞的脸上露出很痞的笑容,似乎很期待让人海扁一顿。
柳心雁美丽的眸子冷冷扫向他,“站旁边去,想让我扁还怕没机会吗?我先找他算帐再来找你。”
吧嘛?难不成被扁还要排队哩!
雷以曜可不容许别人对他的忽视,他对倒在地上的男人道:“你可以走了。”
“谢谢。”男子畏怯地偷望着柳心雁,由地上爬起来,准备牵车子落跑。
“我可没说你可以走。”柳心雁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却被雷以曜给牵制住,她盛怒的转向他问:“你想做好人?”
“好人?我一直都是个好人。”雷以曜的嘴角嘲弄地微微一扬,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爱多管闲事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我现在就教你闲事莫管的道理。”柳心雁话说完,一拳便朝他击过去。
雷以曜轻松地躲开,嘻皮笑脸的神色仍没变。
“你好像满厉害的。”柳心雁气得咬牙切齿,下手更不留情。
雷以曜左闪右躲,像在玩弄抓狂的猫咪般泰然以对,当然他不屑跟女人动手也是原因之一。
“真的好厉害……”浑身是伤的男子看傻了眼似地道。
“快走吧!”连克恭知道他的顶头上司绝对有办法应付,赶紧催促着男子离开。
“谢谢你们,谢谢……”在连声道谢后,男子硬是忍着痛赶紧发动机车,逃命似的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可恶,他竟然逃走了。”放弃跟雷以曜的缠斗,柳心雁想追上前去。
雷以曜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怎么,妳也想逃吗?”
“笑话,我柳心雁又不是缩头乌龟。”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道:“再说我打架从来没输过。”
“这么嚣张?”雷以曜夸张的笑着,话中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调侃。
“恐怕妳这次要栽了。”连克恭对自个儿的少主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呸!说大话谁不会。”柳心雁摆好架式,“有本事就跟我好好打一场,不要闪闪躲躲的丢人现眼。”
她实在讨厌他的嘻皮笑脸和轻松的态度,简直不把人放在眼里。
雷以曜英姿飒爽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老实说他根本不喜欢多管闲事,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冷的气温下,站在这里陪一个女人发疯。
“怎么?你这位『英雄』也会怕死啊,刚刚救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柳心雁毫不留情地嘲弄道:“不过如果你现在跟我道歉,或许我会考虑原谅你一时鲁莽也不一定。”
“呵!克恭,我是不是听到什么笑话了?”雷以曜轻勾嘴角,他还真是看不惯这女人的自大。
“不要逞强啊!”她故意讽刺道。
这女人真是自以为是得令人想要教训她。
“如果妳马上道歉,我考虑原谅妳。”雷以曜回讽她的话。
“想得美。”柳心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如果我打不过你,我就随你处置。”
“哈,我家正好缺个煮饭的。”雷以曜冷哼一声。
“反之,如果我打赢了,你就要当我的男佣。”柳心雁也不甘示弱。
“有意思。”这女人的确有一套,难怪刚才那堂堂五尺以上的大男人也会吓得发抖。
可是雷以曜从小就因家庭因素锻炼出一身好功夫,因此他毫不考虑地接下挑战。
两人就在这细雨纷飞的夜晚“磨练”起拳脚功夫,一旁的连克恭实在难以相信柳心雁竟然如此厉害,可以跟雷以曜缠斗许久。
“哎呀!”一个不注意,柳心雁竟让雷以曜的擒拿手扣住了手臂。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下手毫不留情,真是痛死她了。
“怎么样?认不认输?”雷以曜不恋战,决定采速战速决的方式。
“我没输。”柳心雁一拳朝他的脸上击去,想将他扁成熊猫。
雷以曜急急闪过,同时也不得不放开她的手,不过当柳心雁自以为逃出魔掌时,雷以曜却出乎意料地迅速伸出长腿绊住她。
“呀!”柳心雁轻呼出声。
就在她差点跌跤跟地面亲吻时,他即时出手将她捞起。
柳心雁顺势倒进他怀里,浑身颤抖着,不是因为天气,而是生气。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厉害,自己是低估了他。
“还要打吗?”雷以曜戏谑地问,这才发现她全身湿透,心里竟升起了些许的同情心。
不,她根本不值得同情,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就算明天她患了重感冒也是自个儿活该。
柳心雁瞄了雷以曜一眼,暗自吞下满月复的不满,利爪收起,换上一张温柔的笑脸。
“我认输了。”她更加窝近他温暖的怀里,刻意用让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的语气道:“我愿意当你的煮饭婆啰,老公。”
老……老公?
天啊,不会吧?
雷以曜瞪大双眼,像是躲避瘟疫般的立刻将她推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妳啦?”
“刚刚啊!”她指着连克恭道:“他可以作证。”
连克恭当场愣住,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胡说,我是说我家缺个煮饭的,那叫女佣。”他若要娶老婆,绝对不是娶来煮饭的。
女佣?也好,她也没存心想嫁给他。
“好……好吧!女佣就女佣。”柳心雁非常委屈的低下头。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随和啦?要不是见识过她刚刚那蛮横剽悍的模样,雷以曜真要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只要妳认错,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跟妳计较。”他也不想为难别人,更不想为难自己,他不需要佣人,尤其还是个很凶的女人。
“好,老板,你要我认错我就认错,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老板?”他疑惑的问道。
“是啊,我是你的女佣,当然要喊你老板啦!”她用温柔无比的语气回答。
“不、不用了,我不需要女佣,刚刚的事就这样算了,妳可以走了。”对于她的转变,雷以曜不想多去研究,就当是恶梦一场吧!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跑车,连克恭已经体贴的将车门打开,待他坐好随时都可以准备走人。
“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呢?谁要你打赢我。”谁知柳心雁却死缠烂打地拉住他的衣襬,“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这关负责什么事?
“放手。”看着她固执的小脸,雷以曜露出很难看的笑脸。“妳真的愿意什么话都听我的?”
“当然啦,老板。”她扬起充满诚意的笑脸。
“这样拉着我成何体统?妳先放手。”看她犹豫不决的表情,雷以曜调侃地道:“怎么?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不是。”柳心雁乖巧地依言放手,心里暗想他能玩得出什么花样。
见她放手,雷以曜立刻坐上车。
柳心雁见状也想跟着上车,雷以曜却制止了她。
“妳想做什么?”
“上车啊。”柳心雁天真无邪的回答。
“谁准妳上车的?”雷以曜沉着脸道:“站旁边一点。”
“你……你想逃?”她才不会上当呢!
“逃?我为什么要逃?”雷以曜皱起眉头,“又不听话啦?”
柳心雁暗自握拳,不得不退开两步。
“哼!妳这女佣不合格,我决定开除妳。”
话一说完,跑车立刻一溜烟地驶离了现场。
“老板!老板……”柳心雁朝着车尾做作地喊了几声。
在跑车消失于视线之外后,她热情的脸孔瞬间凝结,朝着跑车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而后拿出手机按下一组号码。
不一会儿又有一辆车子驶近停下,一名男子下车拿出长披风围在她身上,一股暖意立刻遍布全身。
“怎么样?很难缠吧?”说话的竟是刚才牵着机车离开的可怜男子。
“哼!再难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柳心雁走进车内,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我一定要抓到他的把柄,为民除害。”
“那就祝妳成功了。”男子看着她充满自信的脸孔,诚心地道。
某家俱乐部里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舞会,与会者全都盛装出席,衣香鬓影间,触目所及全是名流绅士和淑女。
雷以曜穿着米白色的休闲西装穿梭在人群之间,俊俏不驯的脸孔和迷人的风采立刻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绝大部分的女子都有意无意地朝他身边靠近,就算攀住他说句话都足以令人雀跃一整晚。
“雷少,好久不见。”舞会的主人之女──董芊芊浅笑盈盈地上前招呼。
“没办法,最近比较忙。”雷以曜回以同样的笑容,让她更加心花怒放。
“忙什么?”一旁的富家女王小倩柔声关切。
“当然是在忙雷氏集团的事,雷少,我说的对吧?”在雷以曜尚未回答前,董芊芊已经主动地替他答了话,彷佛她多了解他似的。
“答对了,妳挺清楚的。”雷以曜勾着唇角笑道。
两年前他接下雷氏集团的棒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美国,一方面是为了公事,另一方面也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爸爸雷呈炯非常喜欢叨念他,所以他索性来个避不见面,在异乡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这回若不是为了他妹妹的事,他也不可能回来。
幸好雷以虹和韩凛的事已经雨过天青了,只是在旁虎视眈眈的娄永义,仍是不可大意。
雷家原本是人称“雷门”黑道世家,可是早在几年前就成功转型,建立起正派的雷氏集团,只不过以前所树立的仇家不是说解就能解的,尤其是“五湖帮”的娄永义更是其中最难缠的角色。
因此雷以曜才会继续留下来,而且有长住台湾的打算。
当然,以他的俊美多金,也吸引不少女子的注意。
今晚毫无疑问的,他又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所在。
“雷少,我一直在注意你的消息。”董芊芊是个新时代女性,毫不避讳地表露自己的爱慕,“听说你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连我爹地都好欣赏你。”
多嘴的花痴!
王小倩不满地瞪了董芊芊一眼,面对雷以曜又恢复了笑容问道:“我早就知道雷少能力非凡了。对了,雷少你为什么会回来?”
“我想妳们。”多情大少又在骗纯纯少女的芳心了。
这句话让围在他身边的女子全都笑瞇了眼,即使谁也没有把握他所说的“妳们”到底包不包括自己。
“可是我怎么听说是雷爷下令要你回来的?”另一个女子不识相地娇声反问。
她消息是颇灵通,但还是不清楚真正的内幕消息。
“雷爷下的命令?”董芊芊满怀希望地看着雷以曜。“难道他是希望雷少能够安定下来?”
安定下来?那不就是结婚?
所有女子都竖起耳朵,不敢错过他的答案。
雷以曜深邃的黑眸扫过众女子,爽朗不羁地坏坏一笑,“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每个女人都有她的可爱之处,我又不能每个都娶,真是太难选择了。”
雷以曜如雕像般棱角分明的俊挺面孔佯装出挣扎的表情。
“你好坏喔!”众女子娇嗔道。
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这表示人人都有机会,大伙儿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擒住浪子的心。
从外表看来,雷以曜潇洒自若的优游在花丛间,和身边的女子说说笑笑,但他的心却没有沉迷。
他的锐利双眼有意无意地四处察看,透露他此行另有目的。
没错,娄永义身边的一个左右手──钟贤被他们盯上。这个钟贤虽然爱慕虚荣,但是个性还算不错,因此他准备将他吸收过来对付五湖帮,免得夜长梦多。
今晚,热爱这种名流聚会场合的钟贤将会出现,雷以曜一边注意情况,一边分心应付朝他而来的狂蜂浪蝶。
“雷少,那你明天陪我出席一场酒会好吗?”一名身形修长的名模问道。
“好,如果我有空的话。”他随口承诺。
“明天你没空。”另一个装扮时髦的女人冲上前来,“上回你答应要请人家吃饭的,不如明天去吧。”
“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明天请妳吃饭。”雷以曜安抚道。
但那女子没高兴太久,董芊芊也跟着索讨,“雷少,你也答应过好几次要请我吃饭的,但从来没兑现过。”
“真的吗?”雷以曜有些讶异,他什么时候欠下这么多债?“好,那明天跟妳去吃饭不就成了。”
“那我呢?上回你也答应过我的……”
几个女人又围在他身边追讨着这风流男子以前所积下的“债务”,个个莫不想尽办法跟他定下明天的约会。
在角落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心雁对眼前的情景露出一抹冷笑。
那群女人真是傻瓜,谁都知道雷以曜这处处留情的浪子,根本没有所谓的真心,他的承诺也犹如空气,看不见也模不着,根本连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她们都已经被骗过许多次,竟都还心甘情愿被耍,不是傻瓜是什么?
雷以曜无意间感受到一道冷冷的视线正盯着自己,他好奇地四处张望,随即看到一个神情冷凝的女子。
奇怪,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暗自思索着。
由于他的态度自然,身旁的众女子并未发现异状,仍继续缠着他。
柳心雁见他身边的女人个个笑得像花痴,摇摇头觉得真是看不下去。
强忍住反胃的感觉,为了任务她必须坚持下去。
她美丽的眸子朝会场溜了一圈。有了,就是前面那堆迭得很高的高脚杯,想必待会儿的震撼力一定十足,就算雷以曜那家伙不想注意到她都难了。
“呵呵……”她偷偷扬起得意的笑容。
趁着一名侍者走近的时候,她故意伸出左脚绊住他,那非常倒楣的侍者就这样撞向那堆迭得整整齐齐的高脚杯──
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前,一大堆高脚杯就这样倒地阵亡,而被绊倒的侍者也痛得哇哇大叫,偏偏肇事者却过分地呼天抢地。
“你什么意思?走路那么不小心拐到我!”
包括雷以曜在内,众人果然被这偌大的声音给吸引,纷纷望向声音的源头。
“小姐,是妳……”跌倒在地的侍者尚未来得及控诉之前,就已被夺了发言权。
“妳什么妳?你说啊!难道你想诬赖是我撞倒的?”柳心雁扠着腰,咄咄逼人地道:“主人呢?我非要他给我一个公道不可。”
目光转到雷以曜身上,她刻意多停留了一秒,看到他拧眉深思的模样,她忍住了想笑的念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董芊芊率先走上前,非常不悦地瞪着这两个破坏她舞会的人。
“妳是谁?妳有什么资格说话?”柳心雁怀疑地望了她一眼。
这下众人更加确信她是偷跑进来的,因为现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不知道董芊芊就是这回主办舞会的主人之女。
“我就是舞会的主人,董芊芊。”她没好气的自我介绍。
“就是妳,妳来得正好,妳看我被溅得一身果汁,说!妳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柳心雁拉着自己的衣裙道。
“妳是谁?我不记得有发请帖给妳。”董芊芊嫌恶地看着她,不答反问。
随兴打扮的柳心雁虽然漂亮,但看起来就像是误闯宫殿的灰姑娘。
“我是没有请帖。”她摇摇头,粉女敕的脸上一点做错事的惊慌都没有,依旧骄傲。
“没请帖?”董芊芊咬牙切齿,看来她的守门人员必须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芊芊,别跟她多说了,把她赶出去。”有人建议。
柳心雁一双寒眸先是朝那人瞪过去,接着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哼!我是没有请帖,但我可没说我的老板没有。”
“妳的老板是谁?”这句话也可解读为──那个倒楣鬼是谁?
“就是他。”
语毕,柳心雁抬起纤纤玉指,指向人群中最耀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