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绮情娘子 第一章

唐朝初年

时值李渊初登皇廷宝座,一切战事动乱尚未完全平息,在民间还有少数的山贼会乘机作乱,抢掠民家。

在一个凄冷深夜裹,江南富户花家也成了阴风寨抢匪下手掳夺的目标。待一干凶恶大盗逞凶呼啸而出后,只见花家的前屋后院尸体徧布。

在匆忙中用身体护住女儿的花员外,撑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移动受了重伤的身体,让幼女从身下爬出。

小小年纪的花月影已经惊呆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哽咽地唤道:“爹爹,你流了好多血喔!”

“月……影,爹是不……不行了……”花员外挣扎着握住女儿的小手,“你快到广西找……找你楚天擎伯伯……”

他一门气再也提不上来,猛烈的呛咳一阵后,蓦地停止了动作。

“爹,爹——”小月影趴在停止了呼吸、一动也不动的父亲身上,惊恐悲伤的放声大哭。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环顾四周,可是触目所见,平常熟悉的人们都已经死去,她又怕又慌,这巨大变故已经超过她所能负荷的……小月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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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便西(古称百越)·桂林

繁华鼎盛的城中心,有栋占地极广的画栋雕梁建筑雄踞于此,傲视古城。

它就是名扬天下的千叶山庄在广西的分驻地——羽若别院,除掌管广西这一带的各大生意外,也统领着此地的黑白两道、武林中人。

而羽若别院的院主就是千叶公子的拜把兄弟——楚客风。

尘烟腾腾,一匹骏马载着一名蓝衣公子,快马奔至羽若别院金碧辉煌的大门前。

“院主,你回来啦。”门口的守卫喜形于色。

“最近乖不乖呀?”楚客风丰神俊朗的脸上一片俏皮。“院内一切都好吗?”

“十分平静。”守卫早就习惯这个院主风趣自若的个性了。

“帮我把马牵进马房,谢啦!”他俐落的跳下马,迈进院内。

迎面而来的一行人纷纷抱拳,惊喜唤道:“院主。”

“还特地出来迎接我,真是令我太感动了。”

“院主此行北上参加公子的大婚典礼,场面想必一定非常热闹吧?”白发苍苍的管浩月微笑道,十分向往的样子。

“当然,若不是顾虑别院没有人管理,大哥还想让大家一起去热闹热闹呢!”

“属下替公子高兴外,也神驰长安,可以想见那番喜气景象。”

“好了,我们先进去喝杯茶润润喉,”客风笑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分一旱?”

“的确有不少。”

生意如此庞大,怎么会没有事情好和他分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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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峰下

“可人,碗洗好了没?”掌柜的叫唤。

回答他的是厨房内噼哩咱啦的碗盘碎裂声。

“我的老天爷啊!”厨子冲出来,“掌柜的,小姐又把盘子打破了。”

“我耳朵没聋。”蔡文商没好气的走进厨房,只见一脸无辜羞愧又泫然欲泣的可人瞅着他。

“爹,对不起,我实在太笨拙了。”她低下头道。

“那就甭帮忙了,上楼去刺绣吧!”他安抚的对女儿说,示意打杂的店小二扫扫地上那堆破碗盘。

可人伸出十根包扎过的手指,轻声道:“都『刺』过了。”

蔡文南拍额,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迷糊女儿怎么办才好。

说实话,可人的容貌并非国色天香,女孩儿家该有的细腻和女红技艺一样也没有,而且常常迷糊的教人头痛,令蔡文商好生烦恼——她以后嫁得出去吗?

若说教他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她,他又舍不得,再怎么说,可人虽不是绝色,也算得上清秀甜美,而且个性既体贴又温柔,岂是寻常小伙子可以配得上的?

“爹,你在想什么?”

“想……想菜色,”他叹气,把思绪岔开。“今儿个鱼贩子没来,咱们没鱼卖,所以得想想别的菜色。”

可人眼睛一亮,总算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了。“你不用担心,我去捉鱼回来。”

“你一个柔弱的闺女跑去……喂!”

他话还没说完,可人早就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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潍江畔

可人带了柳条篮子和鱼竿坐在江边石上垂钓。

一只翠绿小鸟毫不怕人的停在她膝上,正优雅的梳理着它美丽的羽毛。

“小鸟,我是不是真的笨手笨脚?”她轻轻的模着它低叹,随即自己拍拍头道:“算了,这早就是事实了,我还问个什么劲。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这么笨吗?”

小鸟抬头看了她一眼,耸耸羽毛。

“你也不知道?”她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这时突然有鱼上鈎,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可人一振,用力拉着鱼竿,可是下沉的重量却带得她一个重心不稳,栽下江去。

小鸟受惊的振翅飞起,路过的楚客风迅如闪电般的双手拍马,腾空而上,在空中一个回旋飞向可人,拦腰将她自水中抱起来——他以为她正要投河自尽。

“我的鱼!”可人甩甩湿发,激动的看着一尾好大的鱼儿示威似的跳起来又落人江水中。

“姑娘,你没事吧?”客风柔声相劝:“你正值青春,何必轻生?”

可人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泪水滚滚滑下——她做人真是失败,连条鱼的力气都比她大。

“你哭了?”客风顿时手足无措,“你受惊了吗?”

她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连一条鱼都钓不起来,真的笨到了极点。”

他吁门气,“原来你是为了鱼在烦恼,这还不简单。”

客风随手往江中一拂袖,一条大鱼就被他的内力吸了上来,摇摆着身子躺在柳条篮巾。

可人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感激地道:“谢谢大侠,只是……”

“你是想多钓一些吗?那不成问题。”

“不是啦!”她抹掉眼泪仰望他,却蓦地羞红了脸。

老天,他是个风度翩翩的俊逸侠士——她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呐呐道:“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他亲切的笑。

“不,不用了,谢谢你。”她挽起篮子,急急的踩着小碎步离开。“大侠,我已经太麻烦你了。”

客风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对着她的背影笑道:“不客气。”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腼覜的小女子,那羞怯的模样教人忍不住油然生起保护她的情绪。

他甩甩头,暗笑自己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情绪,莫非是被小嫂子和大哥之间美好的爱情所影响,让自己也憧憬起爱情来了?

***************

羽若别院中的初冬气息因园中的那泓秋水湖而提早来临,清晨的霭霭烟岚更染得林花淡淡冰凉。

客风优闲的在园中漫步。

“院主。”管浩月大踏步走来。

“用早膳的时间到了吗?”客风转身问道。

“不是的,属下是来通报,方才吴知府差总管送来一张请帖给院主。”

客风接过他递来的大红帖子,仔细看着,“原来是吴知府今晚过六十大寿,那我们得备些厚礼才是。”

“属下已备妥贺礼。”

“不过我不太想去。”

“哦?”

“我知道吴知府在打什么主意,他已经不只一次暗示我,他的孙女目前仍待字闺中,说不定这次他会乘机把我揪到他孙女面前来个相亲。”他故做打冷战的样子,逗笑了管浩月。

“听说吴家孙小姐美丽出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才有德,院主可以考虑一下。”

“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院主说笑了。”

客风咧嘴一笑,“说真的,你打算就这么独身一辈子吗?何不找个老来伴呢?”

“院主,”管浩月还真是说不过他。“怎么调侃起属下的这张老脸来了呢?你的终身大事才重要。”

“吴家孙小姐长得美不美,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最不喜欢被人设计骗婚,所以这门亲事打死我也不考虑;再说,我颇羡慕大哥和小嫂子那种至死不渝的爱,如果我找不到此生的真命新娘,那我宁缺勿滥。”客风一本正经地道。

“也许你一见吴家孙小姐就倾心也说不定。”

“再说吧!那是不太可能的事。”他皱皱鼻子,不以为然道。

避浩月笑了笑,不置可否,“也许吧!属下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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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带路的吴府总管直哈腰,“楚院主,这边请。”

客风蒲洒地穿过迥廊,微笑的顾盼自如,这般挺拔英姿使得众多贺寿的宾客都敬仰不已。

一进广阔的大厅宴会,客风因为身分尊贵而被安排坐在首席,仅次于主人寿星公吴知府。

慈眉善目的吴知府开怀笑道:“承蒙各位赏脸来参加老夫的寿宴,今日大家千万得尽兴,来个不醉不归。来,老夫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跟着举杯干了。

吴知府拍拍手掌道:“今天老夫特地邀得燕花苑名歌伎花月影姑娘前来献艺,以飨爱音人。”

宾客纷纷惊喜地哗然——

这位花月影姑娘可是广西名教坊首屈一指的花魁,不但有倾城之姿,且诗才满月复,寻常人想见她一面都难,不知道有多少权贵子弟和富商想一掷千金以换得佳人相见,都还不得其门而人,一定得由她召请才行。

花月影眼界极高又爱惜羽毛,虽人在教坊中,却是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

所以今天居然能一睹芳颜,也难怪席上的贵客们喜得眉飞色舞。

客风打了个呵欠,他向来不是寻花问柳之徒,是不是花魁他都没兴趣。

一阵环佩玎玲的声音才传入耳中,那窈窕的飘逸身影已经出现在厅侧的阁台。

众人都看儍眼了,半点声音也没有。

她皙如皓月的脸庞低垂,灿若星光的明眸流转,淡淡朝大厅内众人福了一福,随即坐上座位,轻捻古筝。

曲声琤琤,清脆且婉转,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

客风原本快睡着的思绪被她高超的琴艺所吸引,也专注的倾听起来。

不过他心裏随即生出一丝感慨,虽然她如莲花般洁净,出污泥而不染,而且琴音这般高洁,只可惜登门的未必是知音人。

可惜!他暗自摇头替她惋惜。

月影拨动着琴弦,不经意的抬起头却瞥见客风,心猛然一震——世间竟有如此卓绝不凡的美男子!

看他英气凝于眉宇,全身流露出清朗自若的尊贵气度,第一次,她觉得心乱糟糟的。

直到习惯性的弹完乐曲后,她才自如雷的掌声中惊醒了过来,然后匆匆的再凝望了他—眼,这才悄悄的退下。

***************

用过筵席,客风硬被吴知府留下,还被总管引路到后花园。

“你是谁?”突如其来的女声让他仰首看向楼台。

“你又是谁?”他懒懒地问道。

那娇俏女子杏眼圆睁,怒道:“你好大胆,居然私自闯入知府宅第!”

客风懒得跟这个莽撞的女娃儿讲理,索性慵懒的靠在树干上。“就算我私自闯入,你又能奈我何?”

“你!好大胆。”她一撩裙摆就飞身而下。

“哇!敢情你也是个练家子。”他微笑道。

“少废话,无接姑娘三招。”她话说完随即闪电般地动起手来。

客风轻轻一笑,潇洒的化解掉她的攻势,气得那女子牙一咬又要街上前。

“娇儿,别无礼。”远远走近的吴知府见到这情景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楚院主,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孙女儿娇娜,若有冒犯你的地方,请多多海涵。”

客风差一点呛到。“她就是令孙女?”

那个“美丽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才有德”的吴家孙小姐?

他重重叹口气,谣言真是不可信。

幸好他本来就没兴趣,要不然就误上了贼船。

“爷爷,他是谁?”娇娜拉着她爷爷的袖子问道。

“娇儿,他就是羽若别院的楚院主。”吴知府暧昧的眨眨眼。

“哼!”娇娜不屑地哼了一声。

“哈!”客风也闲闲地嗤道。

“没想到你们不打不相识,这下子我就不用介绍了。”吴知府打哈哈道:“有缘,有缘呀,”

“谁跟他有缘?”

“彼此彼此。”客风的嘴上功夫毫不相让。

“这……”吴知府急忙道:“娇儿呀,不得无礼。”

“爷爷,我要先回房了。”娇娜哼了一声,倨傲的走开。

客风则是朝她的背影偷偷扮了个鬼脸。

“楚院主,你多包涵,我这孙女儿就是这样。”

“没关系。”他遇过更高招的,和观观一比,她只能算是小巫。

“不知你对她的印象如何?”吴知府搓着手,小心翼翼的问。

客风噙着笑道:“没什么印象。”

“呃……”吴知府一怔。

“知府大人,别院中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客风长笑一声,潇洒地离去。

“什么……”吴知府才回过神来,客风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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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看小姐不太对劲哟!”店小二在蔡文商的耳畔道:“她最近失魂落魄的,成天坐在后院的亭子中发呆。”

“不止,”厨子也频频点头称是,“她还对着那天钓回来的大鱼傻笑呢!说到那条鱼,她成天养在水盆衷头不准人动,前些天我差点把它宰了,小姐为此还哭了一整天!”

“幸好你没真的宰了,不然我看地准会哭死哦!”

“我拜托你们,别在老爹面前批评女儿。”蔡文商没好气的道:“瞧你们把她形容成什么样子了!”

“不是啊!我们是关心小姐。”

“得了,我晓得。”蔡文商拍拍额头,感慨道:“怪只怪她娘死得早,不然她娘就知道这女孩儿家有什么心事了。”

“我看她八成是被那条鱼给迷惑了。”

“九成是爱上那条鱼了。”

越说越不像话,蔡义商哭笑不得,“去去去,你们两个一边闲着吧!如果没客人的话就出去拉客,别成天胡思乱想。”

“掌柜的真是神智不清了,咱们是酒坊,又不是教坊,拉什么客呢?”厨子咕哝着。

“拉食客呀!”店小二比较机灵,拉了他就出前厅。

“叫你们出去就出去,废话一大堆。”蔡文商清了清嗓子,慢慢的走向亭子,边嘀咕道:“还妨碍我『调查』。”

可人支着下颚发呆,丝毫没有察觉父亲走近。

“我说女儿呀!”

“爹,什么事?”

“这个……”他搔搔头,不知如何启齿。“……你那条鱼养很久了吧?”

“对呀!爹,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可爱?”不如说“好吃”还贴切一点,但是蔡文商现在没心情打趣。“可人,你是不是昏头了?你真那么喜欢这条鱼?”

“当然,”她天真的嚷道:“它是一位大侠送我的,我当然喜欢它。”

蔡文商一点就通,略松口气之余不禁揶揄道:“我看你喜欢的是那位『大侠』吧?”

只要女儿没有不正常就好,相思是正常的玩意儿。

咦?不对呀!蔡文商猛然紧张地道:“什么大侠?你别是被人拐了吧?”

可人呼了口气,她想到就没精打彩,“你以为你女儿我长得国色天香到足以引人诱骗吗?”

“说得也是。”

可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叹气,愁眉不展道:“你放心,我很安全的。”

“不要妄自菲薄,好歹你也是长得眉清目秀,有哪一点比不上人家?”再怎么说,儿女都是自家的好,蔡文商骄傲的挺起胸膛。

“爹,我上楼了。”她摇摇头,抱着那只水盆就要往楼上走。

“我话还没说完,他是哪家的公子呀?”

“我不知道。”可人想起他温柔的神情,脸色霎时柔和得宛若会滴下水来般。

“你喜欢他吗?”他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她脸更红了,一扭身就蹬蹬蹬地跑开了。

蔡文商抓着头,百思不解,“怪了,喜不喜欢还有不知道的?”

女儿家的心事还真是教人猜不透。

不单是蔡文商的思绪乱七八糟,躲进房中的可人此刻也是心头乱如飞絮。

“鱼儿,为什么我整个脑子里都是他?”她对着那条鱼叹道。“莫非我喜欢上他了?”她想想就羞红了脸,可是随即心灰意冷地道:“唉!像我这种笨女孩,一无是处,就算喜欢他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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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是你!”

吴娇娜忿忿的跺着脚,“你真是扫把星,我走到哪儿你碍到哪儿。”

“喂喂!”客风拂拂衣袖,似笑非笑地道:“大唐律例有哪一条是禁止人来酒坊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

“你管我!”他悠战得很。“我都还没问你一个官家千金,独自来这种卖酒的地方做什么呢!”

“姑娘我听说这家福气酒坊自酿的女儿红远近驰名,所以特地来品尝,怎么,不行吗?”她斜睨着他道。

“难怪你一身劲衣打扮,想效法江湖儿女呀?”

“关你什么事!”

“啧啧,你爷爷知不知道?”

“笑话,这种事干嘛让我爷爷知道。你又来干嘛?”

他挑眉微笑道:“不幸得很,目的跟你一样。”

“你酒量行吗?”她轻蔑地说。

他哈哈大笑道:“要不要试一试?”

有趣,太有趣了!

“谁怕谁?”娇娜—副豪迈模样。

两人一进酒坊,客风就向店小二道:“麻烦你,打一斤女儿红。”

“那么小气?拿一坛来。”她不知死活的大声嚷道。

“待会儿你醉了,我可不负责扛你回去。”他事先和她约法三章,“还有,别发酒疯。”

“你留心自己吧!”

客风微笑,决定挫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娇女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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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兴匆匆的冲人后院大叫道:“小姐,快出来看好戏,一位姑娘和一个侠士斗酒呢!快,百年难得一见,他们已经喝掉一坛女儿红了。”

可人被热心过度的店小二硬拉出去看热闹。

“是他!”可人刚踏进客堂就失了神,是那个她念念不忘的大侠!

客风的酒量向来很好,只见他仍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谈笑风生:而娇娜已经颊红若桃花,有点语无伦次了。

“小二,再拿一坛来。”她嚷道,意志力极为坚定,虽然已经快醉倒了,还是勉强地支撑住。“不,再拿一百坛来。”

“你醉了。”

“我……我才没有。”

“你真的醉了。”

“告诉你,我真的没醉,笨蛋。”

这边争得你来我往,而那边厢的可人却是满月复滋味翻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唉——”她低声轻叹道:“我是在难过什么?真的是昏了头了。”

那种翩翩侠士正该配那种娇艳无双的大美人!

“你醉了,别不承认。”客风笑她。

娇娜只是挥挥手,没有回答。

“院主,这是怎么回事?”—个恭敬的声音突然白店门口传来。

原来是羽若别院麾下的黑鹰帮帮主古问,他原本来此赴约,和客风谈点事情,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幅景象。

“她喝醉了。”客风朝着这个年轻有为的帮主问道:“古问,你可以送她回去吗?”

“属下遵命,但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住知府宅邸。你将她平安送抵后再来这儿见我。”客风细细可嘱,不想让吴知府逮到机会将他凑对。

迸问虽然满月复好奇,还是点点头恭谨地道:“是,属下遵命。”

客风笑咪咪的看着古问将不胜酒力的娇娜带走,心裹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也许刚正不阿的古问才是吴知府的真命孙女婿呢!

思及此,他先是大笑,而后才想到自己有点中了观观的毒,开始喜欢没事找事做。

不过,他这个媒人如果能做成,不但能成就一桩好姻缘,还能免去吴知府对他的虎视眈眈,真是一举两得!

他正冥想得高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姑娘,怎么会在这裹遇见你?”他微感讶异又爽朗的问道:“那条鱼好吃吗?”

可人的心倏地咚咚跳,“大侠,你好。”

“怎么,小姐认识他?”店小二对瞪大眼的蔡文商好奇地问道,后者也回给他一个充满茫然的表情。

“我叫楚客风,别叫我大侠,怪别扭的。”客风有礼地说,可人回他一个怯怯的浅笑。

“你……你就是羽若别院的楚院主?”蔡文商大吃一惊,失声道:“名闻天下的楚客风?”

客风微微一笑,“掌柜的,您过誉了。”

“真是贵客。”蔡文商迭声道:“难得您大驾光临小店,今天的酒菜就算本店请客吧!”

“不,掌柜的这么客气,倒教在下不好意思了。”客风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贵店的女儿红十分香醇美味,值得一尝再尝,不如再给我打一斤吧。”

“好好好,当然好。”蔡文商深感荣聿的回答:“马上来。”

可人正想告诉他那条鱼的“下落”,碰巧古问在此时回到洒坊,“院主,属下已将那位姑娘平安送回知府宅第。”

客风抿唇笑道:“好,咱们先品尝美酒吧!”

可人把话咽进肚子,静静的走回后院。

客风—时没发觉,因为古问已经向他说起机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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