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冬红刚拉开租书店的铁门,跑车引擎声渐渐驶近,她忍不住回头一瞥真要命!她强忍住无奈的申吟,有种想再拉下铁门的冲动。难道她真的摆月兑不掉这个梦魇吗?“冬红,冬红。”高大的坦斯碧眼熠熠,笑意荡漾地走来。她低垂着头,推开玻璃店门,装作没有听到。坦斯厚着脸皮的跟了进去,微带欣赏地打量着她雪白的上衣和米黄色的软缎长裙,
细致的小脚穿着一双细带凉鞋,长发及腰,柔软得像丝丝的雨。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还诗意的女子,这种诗意不是造作出来的,是自自然然得像……像什么呢?
像青春,舒舒服服,诗情画意又纯粹的青春:
他突然有点震撼,也有点暗喜——没想到他竟然想得出这么浪漫的形容词。
有机会一定要跟瑞恩好好炫耀一下,他这个外国人的身体里可是潜藏了中国人深情的灵魂呢!
“先生,租书吗?”一个礼貌客套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他望着柜台后面无表情的冬红,不禁咧嘴一笑,“嗨。”
冬红看着俊美迷人的他,还是不为所动,“嗨,租书吗?”
“我是来看妳的。”
“我很好,谢谢,你看过之后可以回去了。”她整埋着原本就很干净的桌面,没事找事做。
“妳吃过早餐了吗?”他殷勤地笑问。
她擦拭的动作一顿,忍不住抬起头,正色道:“严先生,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没问题,陪我吃顿早餐吧?”坦斯还是笑得很开心,一点都不畏惧她的白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那股愠怒,冷冷地道:“你总是习惯这样趁火打劫吗?”
“趁火打劫?这也是一句成语对不对?”他一脸的兴奋。
看着他高兴得像孩童一样的天真表情,她突然又气馁了。无论如何,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也不完全是他的错。
可恶!她又心软了。
“是成语没错。”冬红听见自己认命地道:“好吧,我们去吃早餐,然后把事情好好说清楚、讲明白。”
他极绅士地伸出手,笑意灿烂,“请。”
望着他灿烂动人的笑容,她终于能够体会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会为他神魂颠倒了。
唉,这下更麻烦了,老妈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坐入坦斯骚包却性能一流的积架跑车,冬红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肯花超级昂贵的价钱买一辆只有前面两个座位的车子?
太不符合经济效益了……话说回来,她还真是个乏味无趣的人,一辈子循规蹈矩保守怕事,难道她就不能稍稍放开一点?毕竟不是天天都有百万跑车坐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试图不去挑剔面前昂贵的红木面板,装作轻松地问:“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到春天大饭店如何?”
“只是吃个早餐,有必要跑那么远吗?”她硬生生压下指责他奢侈浪费的冲动。
“春天大饭店一楼的美国吧有很棒的美式早餐,我希望妳尝尝,而且那里也很安静,适合谈话。”他说出种种今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她迟疑了一下,“好吧,就去春天。”
他快乐地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二十分钟后,他俩坐在充满美式小酒馆风情的美国吧里,冬红坐在酒红色的圆弧状皮椅上,把玩着红木桌上的盐罐。
“妳想吃什么?”坦斯从侍者手上接过菜单,殷勤地递给她。
冬红不用抬头也感觉得到侍者充满好奇的眼光,她真希望坦斯不要那么绅士讨好的样子,这样很容易误导别人,误以为他们有什么暧昧或不寻常的关系。
她的脸几乎埋进菜单里,“呃,我要一杯柳丁汁,一份总汇三明治,谢谢。”
“我也一样,不过柳丁汁改成黑咖啡,然后再给我们两份超大的香蕉核桃巧克力圣代。”坦斯微笑地吩咐。
“是的,严总。”
待侍者离去后,冬红忍不住小小声问:“早上就吃冰淇淋,这样好像不太好。”
“会吗?”他愉快地反问。“只要我们想,任何时候都可以品尝极品的好滋味。”
“可是早上吃冰……”她倏地住口,捂住额头低低申吟,“天啊,我又来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拘谨,保守,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她皱眉地数落着自己。
不知怎地,她越来越不能忍受自己这个样子了。
“等等,等等。”她一下子念太多成语了,就像流水一样跑出来,他记都来不及记,“妳说墨什么龟?”
冬红一怔,随即失笑,眼神温柔了起来,“那个不重要,成语只是描述心情和运用语言的一种方法,你不必刻意强求学习,就算念错也不要紧,没有人是十项全能的,对不对?”
他屏息地看着她,剎那间好感动,“妳不会觉得我很笨吗?”
“你一点都不笨,你有你的聪明,你的诚恳。”她嫣然一笑,“会不会成语有什么关系?人品重于一切,世上的学问不仅成语这一项,而且中国的文字和文化那么优美,只要慢慢去领略,就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了。”
虽然从小到大人人都称赞他俊美聪颖又灵活高明,成年后领导饭店集团成功跨足世界版图,更是赢得商界人士一致的称羡,可是千万句的赞美,却抵不过面前这个小小女子一段真心的话。
剎那间,他的胸口像是有什么被点亮了一般,暖暖的、甜甜的。
“妳的话也好美好美,就像那个……”他感动得要命,怔怔地看着她,“美不胜收……我有没有说错?”
她不禁被他逗笑了,轻笑着摇摇头,“不说成语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讨论。”
他眨眨眼,不情愿地回到现实世界中,“妳说。”
“昨天你和我妈……”
“妳妈也是我妈。”他急急补充,深怕被她撇清关系。
冬红深吸一口气,严肃地道:“这正是我要讲明白的,我不可能嫁给你,所以我妈绝不会是你妈。很抱歉,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你,也不是你不好,但是昨天你和我妈所说的一切,我一概不承认,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转移目标,去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孩。”
坦斯深深地凝视着她,深邃动人的碧眸透着幽幽的光芒。
冬红很后悔今天戴了眼镜,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美丽的碧绿色眼睛她敢打赌,他也深知自己的魅力所在。
应该要在这个男人身上贴“十万伏特放电所、危险、女人勿近”的标语。
幸亏她对外国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否则难保不会一时脑筋发傻将错就错。
“如果说,妳就是我心目中适合的女孩呢?”他的指背轻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事实。”她没有避开他炯炯的眸光,“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吃错药,还是哪里想不开了,居然答应和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女孩结婚。”
“我是一见钟情……”坦斯绿眸一亮,愉悦道:“我说了一句正确的成语耶。”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成语说对了,事实却搞错了。”
“妳如何评断我对妳没有兴趣,不是真心?”
香喷喷的早餐盛在雪白瓷盘里送了过来,冬红等到侍者摆放完毕离开,才拿起外层烤得金黄的总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咀嚼后吞下。“你才见了我一面,不会是因为踩碎我的眼镜而感觉心里愧疚,所以打算以身相许来补偿我吧?”
坦斯喝着香浓的黑咖啡,不禁一笑,“当然不是,我有更高贵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想结婚。”
“可是我不想。”她瞇起眼睛看他,“以你的条件,想要结婚应该不愁没对象,我敢打赌,只要你站起来大喊一声:“谁愿意嫁给我?”如果没有百八十个女人挤过来报名,我愿意吃掉我的凉鞋。”
他噗地一声,笑得更开心了,“冬红,妳真幽默。”
“不敢跟我打赌吗?”她挑异地看着他。
“我挺喜欢妳的凉鞋,而且也不希望妳消化不良。”他体贴地将柳丁汁推到她嘴边,“喝一口,免得噎到了。”
她吸了一口冰凉酸甜的果汁,忍不住有些气馁,“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婚姻是大事,万一不幸福,更是麻烦一箩筐……就算他长得英俊非凡,她还是不会就此失去理智胡乱嫁掉。
但她老妈可不是这样想的,老妈现在满脑子都是俊美多金的四女婿,以及接下来盛大热闹的婚礼了。
她的头好痛……
“我说了,我想结婚,刚好又对妳一见钟情。”他笑咪咪的。
“严坦斯,我警告你,我现在刚好很没耐性,如果你不想你颠倒众生的绿眼睛被我打得掉出来,最好正经一点!”她生平第二次失控咆哮。
可恶,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坦斯看起来非但没有因被人威胁而露出很害怕的样子,反而还更加深情款款地瞅着她。
“亲爱的冬红,如果妳觉得打我可以出气,那么妳打吧,我只希望妳的小手别受伤,要不我帮妳买双拳击手套好了。”他爱怜地抚模着她的指节,彷佛她已经弄伤自己了。
真是……真是太恶心了!
她缩回手,嫌恶地皱起眉头,“我的天啊,你的中文老师是谁?真应该被乱棍打昏,五马分尸!”
“这样对待妳未来的婆婆……不太好吧?”他犹豫地道。
冬红顿时语塞,好半天才挤得出话来,“你……你是说你的中文是令堂教你的?”
“令堂?”坦斯呆了一呆,摇摇头,“不,不对,是我母亲教我的,跟这个叫『今堂』的人没关系。”
叫令堂”就是尊称你母亲的意思。”她差点忘了他的中文造诣有点问题。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随即高高兴兴地道:“冬红,妳真有学问,我令堂一定会很喜欢妳的。”
她强吞下纠正他语病的冲动,勉强笑了笑,“谢谢。”
“冬红,难道现在妳还不认为我们是天上一双,地下一对0.”
“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她揉揉鬓角,“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纠正你。”
她快被他搞疯了,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和平静全盘崩溃瓦解。
“冬红,妳为什么皱眉头,头痛吗?”他英俊的脸上有一丝焦虑的关心。
她摇摇头,只想狂笑,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天地颠倒反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刊
“严先生……”
“坦斯,叫我坦斯。”他柔情似水地道。
她咬牙切齿,“坦斯,我再郑重地告诉你一遍,我不会嫁给你,听懂了没有?”
“懂了,但是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我们……我们只见过一次面……”
“两次,连这遍就三次了。”坦斯得意洋洋地纠正她,“妳的记忆力不太好喔,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帮妳记着,并不时提醒妳的。”
冬红这时候已经完全可以体会绿巨人浩克脾气失去控制时的心情了,只不过她还不想撕碎自己的衣服,然后胀大纠结成数百倍的肌肉。
“不管我们见过几遍,我对你没感觉,我没有爱上你,所以我不会嫁给你。”话从她的齿缝里挤出,像一颗颗的冰渣子。
坦斯眨眨眼,听完之后还是一脸的微笑,“关于这点妳绝对不用担心,我也没爱上妳啊,可是我还是想跟妳结婚,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轰地一声,冬红顿时觉得脑袋瓜像是被雷给劈成两片,她目瞪口呆地瞪着他。
一时之间,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没爱上她?他没爱上她……那他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沮丧,抑或是惊愕,总之,冬红整个人都傻眼了。
“妈!”
大门被人用力打开,平时走路慢吞吞的冬红,此刻却像龙卷风一般狂卷进客厅。
正边打毛线边看HBo的嬴春花抬起头,惊异地看着小女儿。
她这个最温吞、最沉默、最没有声音,也最乖巧——天知道——的小女儿竟然怒气冲冲且双手握拳,脸涨得跟西红柿一样红。
“哪边失火了吗?”嬴春花一惊。
“不是这个问题!”冬红愤怒地道:“妈,我不嫁,我绝对不嫁!”
嬴春花立刻沉下脸,“开什么玩笑,严家聘金都下了,妳怎么能不嫁?”
换成她呆了一呆,“聘金?什么见鬼的聘金?”
从“事发”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聘金就已经下了?!
“今天早上啊。”嬴春花不满地看着她,“我正想说妳呢,人家坦斯他们早上送聘金过来,妳连看也没看人家一眼就晃出家门,本来我还想叫住妳,还是坦斯体贴,说别吓着妳了,所以才让妳傻呼呼地晃出门。”
早上?哪有?
“你们不要骗我走路不看路,以为我没有很认真在看四周的环境,就可以诬赖给我。”她抗议道,“我今天早上经过客厅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人,而且也没有看到什么聘金,我只记得电视的声音开得比较大一点,有点吵……”
“什么电视?那是我们在和坦斯他们讲话聊天,妳还说妳有认真看四周的环境?”嬴春花毫不留情指出,“是谁因为失魂落魄走路撞到鞋柜的?还有在拿凉鞋的时候,拿了一只白的一只黑的?”
“我……”冬红努力想证自己的清白,却觉得有点心虚,本能地低下头
老天!她竟然左脚穿白凉鞋,右脚穿黑凉鞋?!
直到这时,她恍惚了一整个早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她一直在烦恼昨天的事,所以起床后几乎是用飘的飘进浴室,刷完牙,洗完脸,穿好衣服,带了皮包,就怔怔地走出房间,经过客厅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电视的声音很大,乱糟糟的,她也就没有多注意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想起来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还没有答应这件婚事,怎么连聘金都来了。”她快晕倒了,妈妈就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吗?
那个严坦斯也是个有痣的,昨天黄昏一口答应要娶,今天早上就来送聘金,连黄道吉日也没看,连声招呼也没打……莫非跟他受的美式教育有关,结婚只要点头同意、随意高兴就好了?
问题是她完全没点头,一点也不同意,更没有半点高兴之情!
说到这个,嬴春花又乐歪了,急忙把聘金簿拿出来,一项一项仔细念给她听:“说到坦斯粪是有心,妳瞧,聘金一千万……当然啦,等妳结婚的时候,妈会让妳带回去当私房钱的,然后是金镯子十只,翡翠镯子十只,取十全十美的意思……”
还有聘金簿?冬红真的要晕了。
“紫色珍珠项链一对,粉红钻石项链一对,红宝石戒指也一对,还有钻石戒指一对,搭配的宝石耳环也有好几对呢,然后是清朝花瓶一对,玛瑙琉璃灯一对,哎哟,真是个用心的好孩子,知道灯就是添丁的意思……”
“够了、够了。”冬红觉得自己快被一堆珠光宝气的珠宝给淹死了。“妈,妳快点把聘礼统统还给人家,拜托,万一弄丢了其中一样,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妳怎这么说呢?妳瞧坦斯多么宝贝妳,多么重视妳。”嬴春花瞪了她一眼。“妳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说到这个,冬红的心口没来由地泛酸了一下,她咬着下唇闷闷地道:“妈,别提了,那只是妳的一相情愿,其实他并不爱我。”
“怎么可能?”嬴春花才不相信。
“他亲口告诉我的,他不爱我,只想跟我结婚。”冬红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很快又挺直腰背。
她感伤个什么劲?他对她没有兴趣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巴不得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那正好,他不爱她,她就乐得拒绝这门亲事。
嬴春花呆住了,好半天才犹豫地道:“他……真的这么说?”
“那当然。而且我们是昨天才认识的,不过一天能有什么感情?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趁还没闹大前赶紧结束掉,免得到最后越滚越麻烦。”
嬴春花眨巴着眼睛,出乎预料地笑了出来,“小红子,妳真是不得了,看来妈妈要对妳另眼相看啰一.”
她疑惑地望着老妈,“妈,妳是不是失望过头……刺激过度……疯了?妳有听懂我刚刚的意思吗?”
“当然懂,碎,妳妈我老归老,耳朵还是很好使的。”嬴春花灿笑若花,“呵呵呵,我是替妳高兴呀,没想到坦斯对妳一见钟情。哈,我早就知道我赢春花的女儿不会那么没行情的,这不?马上就有个白马王子被妳迷得团团转,迫不及待地求婚,真有妳的!”
“事情并不是妳想的那样。”她的头真的很痛。“这不是爱情小说,事实也没那么浪漫,妈,妳不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很诡异吗?说不定这是个圈套、陷阱,或者是
“可是人家图什么呢?钱?还是人?”嬴春花挑眉问道。
冬红一时语结,“说不定……说不定他有什么瘾疾,还是怪癖,所以才必须用这种方法娶老婆。”
“妳觉得有可能吗?”
看着老妈的怀疑眼光,冬红想到坦斯的容貌、谈吐和气质……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也许事情不太可能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不妥当。”
“我觉得妥当就好了,安啦,妳妈这双火眼金睛识人无数,绝对不会看错人的。”嬴春花拍胸脯保证"
“可是我对他没感情,我也不想嫁。”她坚持地道。
“不想嫁?”嬴春花的口气突然变得异常阴森危险。
冬红听得心惊肉跳,“妈,妳听我解释。”
“除非坦斯亲口说不娶妳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允许妳退婚"”嬴春花危险地瞇起眼睛,“妳如果不信邪的话,尽避试试。”
老妈口气这么坚定,那就表示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和商量可打,冬红太熟悉这种语气了。
还记得三年前,老爸突然想要独自跟同窗好友去离岛钓鱼一星期而不带老妈去,老妈就是用这种口气对老爸撂下狠话。
也不知道怕老妈怕了大半辈子的老爸为什么那一次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硬着头皮出门,结果老妈拿了老爸的三张信用卡大刷特刷,一天之内就刷爆了总共十五万的额度,并且登报告诉老爸,如果不亲自回来带她一起去钓鱼的话,就等着收巨额账单吧。
吓得老爸在看到报纸的那一剎那就急急跳上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到台北,然后在房门口说了无数的好话,只差没声泪俱下地下跪,这才把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老妈给劝出房门,然后一路上像伺候娘娘似的飞抵离岛,开始了他受苦受难的钓鱼之旅"
不过岌岌可危的荷包总算是保住了。
冬红只要一想起老爸血淋淋惨痛的教训,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