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她们没有等太久,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士轿车缓缓驶近,小苹还在那里学孙悟空极目四望,却没想到宾士车竟停在她们面前。
一个身穿笔挺黑色西装,手上戴著白手套的高挑男人走出驾驶座,恭恭敬敬地走过来,眼神发亮地看著蜜蜜。
“蜜蜜小姐,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绅士地要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
“平哥,麻烦你了。”她语气温和的说,“这个我自己来,你帮我朋友拿行李就好。”
“是。”他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随即礼貌地替目瞪口呆的小苹拿过行李,放进后车厢里。
蜜蜜动作俐落地将行李箱也放了进去,晚风轻拂过她鬈曲的长发I她粉女敕晶莹的小脸上隐约透著一抹忧郁。
小苹看傻眼了,这豪华宾士车、高大温文有礼的司机,还有待蜜蜜如上宾的态度……
这是怎么回事?她认识蜜蜜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也会结识这样气派富贵的人家?又或者……蜜蜜根本就是个豪门千金,平常打工过著苦哈哈的日子不过是要体验人生罢了?
就在小苹想到脑袋发胀抽痛的时候,蜜蜜已经拉著她上车了。
宾士车的后座皮椅柔软又宽大,几乎是横躺著休息睡觉都没问题,里头甚至还有隐藏式小冰柜跟触碰式的小型嵌入电视。
“哗……”小苹看呆了。
蜜蜜的神情却是若有所思,她静静地看著车窗外,夜色和闪烁的灯光飞也似地倒退著。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她原没打算再踏入那里的。
“蜜蜜,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小苹凑到她耳边,低声问著。
她微微一愣,“你问。”
“这是你家的私家车吗?”
她摇摇头,轻描淡写地道:“不,这是一个朋友家的。”
“朋友?”小苹的表情是打死不相信。
“我们只在那里过一晚,明天就回台北。”她吁了一口气,想起身无分文,前途茫茫,不禁又是一阵作烦。
她原以为带著六万多块,可以流浪一阵子再落脚的,谁知道命运同她开了一个天大玩笑,一个天杀的小贼毁掉了她策画已久的潇洒。
她祝福那个小贼花了她的钱后,吃东西拉肚子,买衣服有破洞,骑机车遇抛锚,喝凉水呛气管,并且连作恶梦七七四十九天!
“你朋友……好像挺有钱的耶。”小苹模模真皮椅座,满脸敬畏。
她只是笑笑,耸耸肩,漫不经心地把玩著垂落在胸前的一绺发丝,纤纤食指绕呀绕地,纠纠缠缠难解难分……
唉,她的心情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很快的,车子驶入一扇缓缓敞开的雕花铁门,在明亮的灯光照映下,小苹咋舌地看著两旁的花树,影影绰绰绽放著美丽的花朵。
“那是野蔷薇和玫瑰花树,没日没夜地散发幽幽花香,晚上香气更浓,有一种香槟酒似的醉人气息。”蜜蜜情不自禁低语,眼神有一丝迷离。
“哇!”小苹没想到可以亲眼见到这么大的花园排场,车子开了近五分钟都还没有抵达主屋。
这花园在夜晚时分就已经这么动人,真难想像白天会有多么美丽。
“你朋友家该不会是开观光花园的吧?”这么大一片园子,没有收门票开放参观还真可惜。
饶是蜜蜜心绪复杂难解,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
“哎哟!你赶快把所有的内情都告诉我啦,我好奇死了。”小苹巴著她纤细的手臂一直摇,“快说、快说,你朋友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交情?”
蜜蜜瞥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我们只是作客一晚,没必要把对方身家背景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问好吧?”
小苹脸一红,“呃……”
“待会进去后我们只要做三件事情。”蜜蜜扳著手指头交代,“一是吃饱饱,二是洗好澡,三是睡大觉,懂了吗?”
“可是……”她真的好奇到心痒难耐耶。
“不愿意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原车回新竹火车站的椅子上窝一晚。”蜜蜜露出森森白齿一笑,“我个人是不介意啦。”
小苹花容失色,连忙捂住嘴巴。“我闭嘴。”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小苹就这样忍到下车,走进那栋白色的洋房里,一走进布置高雅尊贵又不失舒适的大厅,她喉头发出一声古怪的咕噜声,那是差点失口发出赞叹与发问,却又勉强咽回去的声音。
一个高挑瘦长的银发老人身穿笔挺黑衣白衫西服,挺直著腰杆看著蜜蜜。
“蜜蜜小姐。”他看起来一脸的欢喜。
“叶伯。”蜜蜜一见到他,小脸一亮,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好久不见。”
叶伯激动地抱抱她,又欢喜又感伤,最后还是强抑下激动的心情,清了清喉咙,“小姐,吃过饭了吗?这位是小姐的朋友?”
小苹虽然满脑子塞满问号,还是凑向前指指自己,“您好,我叫小苹,是蜜蜜的同事兼朋友。”
“小苹小姐。”他微笑地点点头,转头吩咐拎著行李的司机,“阿平,把小姐的行李送到二楼老房间去,另外一位小姐的房间就安排在茉莉房吧。”
“是。”
“小姐,你吃过饭了吗?”叶伯怜惜疼宠地看著蜜蜜,“你一定又忘了吃饭,我马上让人去准备,你们先休息一下,饭好了后我再上去请你们。”
“那就麻烦你了。”蜜蜜感激地道,随即拎著一脸怔愣的小苹往二楼走去。
看她的模样像是对这栋大屋再熟悉不过,走在铺著柔软的地毯走道间,小苹再也忍不住的开口--
“蜜蜜,我再不问个清楚会爆炸的!”
蜜蜜睨了她一眼,不禁噗哧一笑,眉眼间刻意的自持和冷静消失无踪,又恢复了十九岁该有的稚秀气息,她伸指戳了戳小苹的肩头,“要爆了吗?来,我帮你,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小苹跺脚,“陶--蜜--蜜,我是正经的。”
“我也是呀。”她笑咪咪的回了句。
“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家?”
“说了几百次了,不是。”蜜蜜推开房门,熟悉的玫瑰花香气淡淡袭来。
她怔住了脚步,心头又是喜悦又是悲伤。
扭开了晕黄的灯光,里头的摆设一如从前,就像是她上个星期……不,是昨天还住在这里。
紫玫瑰的床罩,淡紫色的纱廉,浅粉黄染花瓣的座灯,女敕粉红色的长沙发椅,还有两只嫣红滚圆的抱枕,甚至水晶几上摆著的奥地利洛华水晶瓶子里,还插满了鲜艳的紫白相间的玫瑰花,散发著淡淡的幽香。
蜜蜜怔怔地走进去,轻轻地触碰那柔细如丝的花瓣。
“哇塞,好漂亮喔!”小苹忍不住流口水,“简直比饭店房间还美……还有玫瑰花耶,而且房里还有一种很甜又很清爽的香气,我说不出来……是花的味道吗?”
“这是奥地利一家香水农庄的独家牌子,叫『情人』是用紫色薰衣草和紫色玫瑰花精酿提炼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你好厉害喔!”小苹满脸崇拜。
“有人教过我。”蜜蜜有点心慌地转移目光,轻咳一声。“你要去看看今晚过夜的房间吗?”
“当然要!”小苹欢叫一声,转身冲出房间。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蜜蜜坐入沙发内,抱著苹果般的红抱枕,忍不住把小脸埋进柔软的抱枕内。
呜,她想哭。
这算什么?把房间维持得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是要收买她的心吗?还是要故意害她更难过?
“可恶!你要我后悔,我偏偏不。”她握著粉拳在半空中挥舞,信誓旦旦地咒道。
谁也不能左右她的决定,她的想法!
饶是隔音效果好,她还是听得到小苹在隔壁欢呼赞叹的声音。
以前的她,也是这么天真又容易感到快乐啊!
蜜蜜觉得自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点都不像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少女,也许是看过、经历过的许多事催化了她的心智年龄吧。
尤其遇到了他……
她甩甩头,不想再想,索性走进浴室里稍事梳洗。
待她梳洗完毕后,一名女仆来请她们下去用餐。
才走下楼弟,蜜蜜就闻到了熟悉的焗烤海鲜香味,肚子自动咕噜噜地大响,她不禁喜动颜色。
呵,叶伯还记得她喜欢吃焗烤海鲜,洒上双倍的起司粉和一大杯的冰可乐。
分量十足十,热量百分百,吃上一餐恐怕得跑操场几百圈才消耗得掉,但她总是吃字当头就忘了减肥这回事,再说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她无论吃下再多的东西,体重依旧维持在四十五上下。
真是羡煞人也。
不过同样有这种本事的他,对於食物却精简得令人齿冷:一杯黑咖啡,上等鱼子酱夹面包,或是一盅海鲜汤,再配一杯安契尼白酒……
啐啐啐,吃饭、吃饭,不要想那么多。
走进餐室,桌上摆的果然是两大盘的局烤海鲜和两大杯冰可乐,还有她爱吃的草莓沙拉……
两个女孩当下欢然的扑向餐桌,坐下来就是一阵大快朵颐,吃得嘴巴也没空说话,直到烤得香香女敕女敕的明虾干贝淡菜女敕鱼一扫而空后,她俩才啜饮著可乐大打饱嗝。
“叶伯,谢谢你。”似乎有几百年没吃得这么饱过了,蜜蜜抚著饱胀的肚皮感动得几乎掉泪。
啊,还真是有点想念这种吃饱睡、睡饱吃的少女乃女乃生活。
“小姐,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他微笑道。
就在厨娘把餐后甜点香草舒芙里送上时,蜜蜜情不自禁欢呼了起来。
“耶……”
“你还是那么爱吃舒芙里。”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啊,少爷!”叶伯的语调里有掩不住的欢欣。
蜜蜜伸直的双臂蓦地僵住了,她缓缓地望向餐室门边--
“好帅!”小苹月兑口惊叹。
是他……可是他现在人不是正在国外吗?
蜜蜜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制止住狂跳的心悸与激动,勇敢地迎视向他。
他还是那么翩翩风度、徇徇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是迷人,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和男模特儿般的身材,再搭上那英挺古典的男性容貌,深邃的黑眸里闪动著睿智与笑意,脸上钛金细框眼镜还是框不住那朵朵盛放的桃花……
瞧!不到两秒钟,他又顺利地让她身边的小苹露出花痴般迷醉的表情了。
这个男人,平素一副温雅书生样,有谁会知道他简直是株会走动的大桃花树。
“我以为你不在。”她认命地拿起小银匙,稍嫌用力地戳向舒芙里。
“你就是以为我不在,所以才愿意回来的?”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丝无奈,眉宇间掠过的一抹黯然让小苹看得好不心疼。
小苹忍不住扯了她一把,“蜜蜜。”
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咕哝,“不用装感伤博取同情心了,我这人向来铁石心肠,最欠缺的就是同情心。”
“蜜蜜!”小苹差点昏倒。
她怎么对这么棒的男人口出恶言?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蜜蜜!
他差点笑出来,蜜蜜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冒著激怒她的危险,他还是伸出手对小苹道:“你好,很抱歉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叶介权,蜜蜜的--”
“朋友的亲戚的妹妹的表哥的小叔的弟弟的隔壁邻居。”蜜蜜抢著回答,威胁地睨了他一眼。
介权哑然失笑,难为她临时想得出这么拗口的顺口溜。
那是什么关系啊?小苹傻眼。
蜜蜜管不了那么多,稍嫌急促地对小苹道:“一个晚上折腾下来也累了,你要不要早点去洗澡睡觉?”
“不要。”帅哥在面前,小苹兴奋得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而且,她好奇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吗?
“刘小苹!”蜜蜜咬牙切齿的唤道,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迫不及待跟她作对?
她又累又紧张又心痛,乍见到他出现在面前的“惊喜”,更是让她紧绷的情绪雪上加霜。
蜜蜜想大吼大叫,旋风般冲回房间,把这一切纷纷扰扰全扔到脑后,但问题是……她不能,而且逃避向来不是她的个性,再说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所以……她才会对他提出分手。
蜜蜜的小脸有些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刻意回避他灼人的眸光。
“你不累的话就继续坐吧,我先上去睡了。”说完,她站起身,看也不看地往门口走去。
就在越过他身侧之际,介权倏地抓住她的手肘,语声低沉却温和地道:“我们谈谈。”
蜜蜜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拖离了餐室。
小苹看得一头雾水,她不禁抬头望向叶伯,“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叶伯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疾不徐地替她将水杯斟满,“小苹小姐,舒芙里,热热的吃最美味可口,你尝尝。”
“对喔,我差点忘了甜点还没吃。”美食当前,小苹登时把义气忘了个一乾二净。“哇!这个好好吃喔……”
反正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干脆让这种迷糊的情况维持下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介权将她拉到有著大片落地窗的起居室,蜜蜜待房门一关就猛力甩开他的手。
“你弄痛我了!”她怒视著他,贝齿咬住粉女敕的唇瓣。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冷硬骛猛,随即又恢复冷静,甚至露出一抹微笑。“你改变心意了吗?”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没有。”她脸色一沉,无意识地揉著手腕。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动作上,朝她伸出大手,“给我。”
“给什么?”她防备地瞪著他。
介权浓眉一蹙,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在她微现出红晕的肌肤上轻揉著。
“你还是这么任性。”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也许你是在测试我的耐性能够到达什么程度……或是你仍然不能免俗地想玩起『我究竟有多在乎你』的游戏?”
他的口气好似暗指她像个被宠坏的任性少女!
蜜蜜猛地抬头,用力地抽回手。
“我的想法早在一个月前就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她不想激动,却发现自己在颤抖,连忙深吸几口气抚平激荡的情绪,“叶介权,我们结束了。”
“我并没有答应你。”他冷冷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前,你很不恰当的在我赶著前往英国开会撂下这句话。”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如此,也没有让你的脚步停顿一秒。”她怨恨地道。
懊死的,她不是在吃醋,不是在赌气,不是过度反应,更不是故意耍小女孩脾气。
她是认真的。
他们之间结束了!
介权目不转睛地盯著她,眸光有一丝了然与容忍,“我可以接受你闹脾气,但是我不喜欢你过度考验我的耐性。”
蜜蜜差点又冲动地大叫起来,“你这个自以为是又天杀的男人……”
他脸色沉了下来,“蜜蜜,我说过了,你该记得你是个女人,起码要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她知道他最讨厌女孩子坐没坐相、吃没吃样,又口吐粗鲁秽言,在他的心目中,对女人自有一个高标准的完美模式。
而她……曾经好努力好努力地逼迫自己赶上他的标准,要做得好上加好,要达到他的要求,千万不要让他讨厌、不喜欢。
蜜蜜突然觉得无比疲倦,她挥了挥手,无力地走到一张织锦沙发前坐下。
“介权,我是跟你说真的。”她没有看他,双手环抱著曲起的双腿,瞪视著赤果小巧的脚趾头。“我们分手吧。”
他沉默了半晌,低沉缓慢地开口,“为什么?”
“我配不上你。”她回答得极快,像是早已反覆练习过这个答案了。
丙不其然,他皱起了眉头。“不要对我说连续剧里的老台词。”
“那不是台词。”她眉毛一扬,又想生气了,但她极力克制下来。“你这颗比水泥墙还固执的脑袋究竟可不可以接受别人的想法?还是我们每一次都要各说各话,永远也没有交集?”
“蜜蜜……”他温柔的唤著她,蜜蜜控制不住心跳加速。“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她眼眶泛起一股热浪--怎么会不喜欢?她就是太喜欢了,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危险地步,所以她才要及时抽身,免得到最后跌了个粉身碎骨。
“问题不在这里,我现在和你谈的是我们不适合,我累了,我不想再勉强自己继续下去。”她看著他,澄澈的大眼里有著异於年龄的疲惫。“放我走吧,你还有那么多仰慕者,只要你愿意,随时有人顶替我的位置。”
这世上没有谁是不能被取代的,她从他身上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介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精致典雅的小吧台边,取饼一瓶威士忌旋开瓶盖。
“也给我一杯。”她闷声道。
他瞪了她一眼,“你未成年不准喝酒。”
“我十九岁了,秋天一到就满二十了。”蜜蜜像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女孩一样,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的成熟。
他倒了一杯鲜女乃,右手则拎著里头盛著流金般诱人的威士忌的水晶杯走到她身边,黄金般液体在水晶圆杯里晃荡出了淡淡酒香。
蜜蜜不满地接过鲜女乃,噘著小嘴啜了一口润润喉。
他在她身边缓缓坐下,浓浓的男人气息深深地笼罩住她,蜜蜜心脏怦怦跳动著,稍微挪了挪,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他眸中闪过一丝好笑,“我是妖怪吗?怎么见了我像见鬼一样?蜜蜜,你太令我伤心。”
一个月前,她还窝在他怀里吃零嘴看电视,每次都要他皱眉才肯坐好,怎么现在她却坐得离他这么远,他突然强烈地不习惯起来。
她哼了哼,“因为我们两个就要没关系了,所以坐远一点好,比较不会被人说闲话。”
“是为了我没空多陪陪你的缘故吗?”他始终认为她在闹脾气。
“也许一开始是。但是这一年下来,我已经不在意那种事了。”她淡淡地笑,吞下心酸。“你很忙,我知道,但是我要分手并不是为了这个。”
“我不答应。”他啜饮著醇厚辛烈的威士忌,“你没有说出正当的理由,我不接受这种模糊的说法。”
“那好,我变心了。”她气愤地抬起头,美丽的双眸像是要喷出火来的瞪著他,“这样你满意了吧?这样你就肯答应了吧?我……”
她的唇蓦地被他攫住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并不能抵挡他迅如黑豹的动作,蜜蜜还未回过神来已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深深缠绵辗转吮吻挑拨著,他在她唇上、心上点燃了凶猛的热情火焰。
“你……唔……”她几乎融化在他的热吻和怀抱里。
他的吻夹杂著腾腾怒气和狂烈的渴望热浪,如龙卷风般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惊心动魄的狂悸震荡中。
她想要抗拒,却只能猛喘著气,握紧拳头想捶打他,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双手却背叛了她的理智攀上他颈项间紧紧环著,不肯放手。
他更加深这一吻,灵活诱惑的舌尖探索著她的芳唇内,撩拨著将她挑逗至缺氧的边缘。
不知何时,她洋装背后的拉练已被拉下至腰间,半褪露出了雪白的酥胸,粉红色的蕾丝完美地包裹著她青春诱人的丰润,他的吻顺著她的颈子一路往下,啜吻轻舌忝勾魂……
最终,还是他浓重喘息著硬生生煞住,气息紊乱地抵在她肩头处。
“别逼我。”他低低吐出,随即凝眸紧紧锁住她的,“那会是一件极危险疯狂的事。”
蜜蜜只觉头好晕,整个人还未从销魂荡魄的中清醒过来,傻傻地看著他。
“你真的要分手?”他目光复杂的紧盯著她。
她一怔,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掠过他眼底的那一抹黯然是什么?是伤心吗?还是心痛?
不不不,他不会为这件小事受伤的,他一向是个泰山崩於前,而不为所动的人。
他心中,她还没有那么重要。
蜜蜜想哭,尤其当她发现自己衣裳半褪的模样,更想哭了。
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后,她耳边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好,我同意。”
她猛抬首,浑身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他说什么?他说好?他说……好?
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可是愿望成真的这一刻,她为什么觉得胸口像是被谁狠狠地劈砍了一刀?剧痛随后涌现,几乎击倒她。
介权慢慢地站起身,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异常陌生。
“我同意,不过我已经订了蓝岛四天三夜的旅行假期,你陪我去度完这个假期,就当作是分手的条件……或是礼物吧。”他回头看著她,英俊的脸庞毫无表情,像是戴了一个任谁也看不透的面具。
蜜蜜怔怔地望著他,良久……
“好。”
他们的恋情,从一个假期开始,那就从另外一个假期结束吧!
这是她要的,可是为什么她却该死的想哭,心口去他的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