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拋开一切,尽情地在垦丁度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快乐假期。
直到七月四日的早上,才开车回到高雄,搭机北上。
一路上,他俩极有默契地谁也不去提起在七月四日后,他俩就要分道扬镳的事实。
洛斯答允她的九天半,即将在今晚十二点整结束。
就像灰姑娘的美丽与幸福只维持到午夜的十一点五十九分,在十二点整的钟声响起时,她就注定得回复原来面目,重回那个平凡寂寥的人生。
小谢努力不去想当今晚结束时,自己会有多么心碎伤悲,她强迫自己全心全意地为了今晚的高潮而做准备。
她抬头对他嫣然一笑,“你先回去,我要去张罗今天晚上的行头了。”
洛斯恋恋不舍地抓着她的小手,“我跟妳去。”
“不不。”她摇摇头,出现难得一见的执拗。“你在家里等我吧,我希望……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在离开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她说得像是他一去美国就再也不回台湾了?难道她以为他会从此头也不会地消失在她生命里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小谢,我想我应该告诉妳了,我……”
“嘘,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小谢踮高脚尖,温柔而坚定地按住他的唇瓣。
洛斯深深地凝视着她,不明白她眼底因何掠过一抹心碎的忧伤。
“可是我……”
“同学会是晚上六点半前要到,我最晚四点回来。”她温和地微笑,“你应该不用再多打扮,反正你一定是全场最性感英俊的绅士。”
他忍不住笑了,“小傻蛋,妳的嘴巴几时变得这么甜了?我真有些不习惯。”
“嗯,对啊,像你这两天也没有对我吼叫了。”小谢挖了挖耳朵,故作轻快地道;“哎呀,我也是怪不习惯的。”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皱眉发脾气,反而是哈哈大笑。
“很好,代表我俩互有成长。”他调侃道。
她也笑,但是仍掩不了失落之情。
他们在公寓门口分手,小谢信步往公车站牌走去。
蓦然间,手机铃声大作。
“我是小谢。”她幽幽地开口。
“小谢,妳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也没开,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害我担心得要命。”君媚气呼呼地大叫。
“对不起,我、我去南部一趟……忘了告诉妳。”她急忙道歉。
君媚长长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对了,我只是想告诉妳,我现在人在香港,明天早上就会回去了,妳有没有空出来一趟,我要拿礼物给妳。”
这么快?那么他的情人也就要回来了……
小谢强忍住胸口阵阵绞疼,低声道:“没关系,我不急。”
“可是我急。”君媚的语气轻柔了下来,“我一直在想,不知道妳恋情谈得怎么样了,我害怕看到妳受伤,更怕妳已经陷得太深无可自拔。”
小谢鼻头酸楚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太迟了,她的心已经药石罔效,没有任何人可以挽救得了。
那个唯一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却偏偏只爱男人,而且打算一辈子以舞男为志业,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了。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她这个脑筋与生活最简单的人,却遇到了一个最难的习题。
“君媚,待妳回来后再长谈吧。”她压抑住心里的痛苦,淡声道。
“好,一定。”君媚转机已经累得七荤八素了,无暇注意到好友语气中的异样。
小谢搭公车到了东区百货商圈,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买衣裳,弄头发,并且请彩妆师为她做整体造型。
她手中拎着原先的衣物和鞋子,顶着新造型搭出租车回到住处。
洛斯听见开门的声响,边打领结边大步走出房间,他笑容一扬,正要开口询问,却在下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与思维。
长发修剪成羽毛般渐层地飘逸下来,在腰间款摆轻漾,小谢清秀白皙的小脸上了剔透明媚的淡金色彩妆,让眼儿更清灵,唇儿更娇女敕,脸上浅浅的红晕自然生春,和她一身淡紫金红色的蓝绣旗袍式洋装相互衬托出无比的清丽动人。
他看呆了。
小谢被他痴痴的眸光看得羞红了脸,却也忍不住暗暗欢喜。
“我、我好看吗?”她有一丝拘谨地拉了拉裙子,羞涩地道:“我不是很习惯这样打扮,裙子也太薄了一点,我比较习惯那种厚厚的,很粗很长的那一种。”
他不禁微笑了,“听起来像是某种性暗示。”
她小脸霎时炸出一片红霞,“乱乱乱……乱讲!”
他又来了,捉弄她真的那么好玩吗?
可是等到今晚十二点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他捉弄的机会了。
小谢倏然胸口一紧,忘我地踏前一步,伸臂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顾不得羞赧与矜持,将脸颊埋在他胸前。
“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一定不会。”她的声音低微而哽咽。
洛斯心底掠过一阵翻腾绞疼,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傻瓜,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允许妳忘了我。”
她吸了吸鼻子,静静地靠在他胸前片刻,最后还是抬起头,挤出了一朵美丽的笑靥。
“那很好,很好。”她故作轻快地道:“走吧,好戏上场了,我们演一出最精采的桥段……”
他极有默契地接上,“大大羡慕掉他们的眼珠子!”
她噗哧一笑,眸光亮晶晶的,“是,走啰!”
小谢与洛斯一同出现在民歌西餐厅的时候,主席和先到的男女同学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男人惊艳,女人痴醉,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认出这一对出色动人的情侣是谁。
主席蒋丽丽首先从震撼中醒来,她满面堆欢,迟疑地走向前来。
“很抱歉,今天晚上是我们的同学会,我们把场地都包下来了,请问两位……”
小谢忍不住轻笑起来,腼腆地道:“丽丽,是我,我是小谢。”
“小、小谢?!”她惊呼道。
小谢?戴小谢?
这巧笑倩兮清丽可人的美女竟然会是往昔那个畏缩胆小好脾气又平凡无奇的戴小谢?
且慢,她身边那位高大英俊、笑容可掬的大帅哥又是谁?
英俊得没天没良的洛斯,穿著件黑色的凡赛斯上衣与同色西装长裤,腕上戴的银色轻薄瑞士名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无比性感慑人的魅力。
注意到众人满眼的惊诧好奇眼光,洛斯稳重大方地一笑,“大家好,我是小谢的未婚夫,我姓李。”
小谢的未婚夫?!
一个接一个的大惊奇像炸弹般炸得全场张口结舌,不敢置信地望向小谢。
小谢一呆,未婚夫?什么时候从男朋友变成未婚夫了?
可是话说回来,那种被又羡慕又嫉妒又惊愕的眼光所包围,滋味还真不赖哩!
嘻嘻……
生平头一次,她虚荣得晕陶陶起来。
就在她乐得整个人呈现轻飘飘的虚浮状态时,落落大方、恂恂儒雅的洛斯已经亲昵地拥着她,随随便便展露三分的功力,就把在场所有的男男女女迷得神魂颠倒,崇拜的崇拜,爱慕的爱慕。
小谢根本就不用花半分力气或半丝精力,只要笑笑笑,其它的事统统交由洛斯就摆平了。
他殷勤体贴温柔得恰到好处,不经意间深情凝望着她的表现,更是神来一笔。
不过,女同学们最后还是在女化妆室里逮到了她。
“从实招来!”花枝招展的香露伸出长长纤指,轻轻地掐住她的肩头,威胁地压随声音,“妳是到哪里找来这么优质的冒牌男友?”
小谢手上的纸巾差点掉下来,“呃,什么?”
另一名已是家庭主妇的同学李馨忍不住白了香露一眼,“妳有病啊?小谢有未婚夫了,而且又待她这么好,我们应该恭喜她才对,妳在这里装什么巫婆、耍什么嘴皮子?”
香露笑了起来,她眨眨眼挥挥手道:“哎呀,开玩笑的嘛,我是嫉护又羡慕,为什么小谢会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呢?和他一比,我那一票男朋友简直就像是狗屎看到钻石一样。”
“小谢,他住美国耶,那以后妳也可以拿到绿卡吗?”最近被移民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女同学欣羡地问道。
她脸红红的,“我们只是男女朋友,说那个还太早了。”
香露逮到她话里的漏洞,疑惑地问:“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怎么又变成了男女朋友?”
小谢心脏整个吊到了嘴边,结结巴巴起来,“因为我我我……我是……那个……”
“那个什么?”香露逼近她,满面狐疑。
又有另外一名同学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
“他们大概是订婚不久,所以习惯上还没改过来。”
小谢如获大赦般,万分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谢谢,就是这样的,谢谢妳。”
谢天谢地!
“可是那也很不够意思啊,我们是好同学,为什么订婚都没有想到寄帖子来?”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女同学这次同仇敌忾了,郑重地点点头。
“太不应该了!”
小谢满头大汗,“对不起,是因为……那个……我们在美国订的婚,所以、所以……”
她悄悄地往门边移去,试图找机会溜走。
眼见门已经推开一半了,她还是再度被女同学们逮住。
“这样啊。”
“那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能忘了我们哦!”
“就是说嘛,对了,妳未婚夫是做什么的?他说是继承家族事业,应该很了不起吧?是哪种性质的?”
“呃……”小谢僵住了。
不不不,打死都不能说!
“应、该、算、是……服务业吧。”她再度偷偷地往门外移动一步。
“服务业?”
不待其它同学还想追问,家庭主妇女同学又急急插嘴道:“我比较想知道你们决定几时结婚?”
“对啊、对啊,日期订了吗?到时候是在台湾结还是美国?”
小谢背脊阵阵发凉,暗暗吞了口口水,“我……”
“我们的婚礼会在美国举行,台北补办,应该是在八月初。”一个低沉带着笑意的性感嗓音在门口响起,“届时一定会郑重邀请各位好同学参加婚礼,为我们祝福。”
原来洛斯在门外长廊已经听见了一切,及时出手拯救佳人。
看见他英俊熟悉的笑脸,小谢先是欣喜若狂,随即心下一紧。
惨了,谎话越滚越大,等到他回美国后,这一切就与他无关,可是她还要留在台湾,到时所有同学都不会放过她的。
“妳们听我说,这只是暂定,暂定……”
她的小嘴倏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掌严严实实的捂住。
“婚前恐惧症。”洛斯捂住“未婚妻”的大嘴巴后,他对众妹迷人一笑,“还要请各位帮我说说情,小谢害怕结婚,当初我求婚可是求了好久,什么献花下跪、钻戒都轮番呈上了,好不容易答应嫁给我了,订了婚后又继续犹豫,唉,我真怕她最后又后悔,那可怎么办才好?”
他深情款款又柔情万千的模样令一票女人全都醉了。
唉,为什么她们就遇不到这么温柔又浪漫深情的男人呢?
众女剎那间芳心全偏到他那边去了,与他同一阵线地叮咛小谢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让未婚夫难过苦恼了。
小谢一脸无奈,可是她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好好好。”面对众女的七嘴八舌,她出自习惯性的乖乖点头,“是是是,我了解、我了解。”
呜……为什么还是变成这样?
可是在这一瞬间,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深深的甜蜜与辛酸的浪漫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酸甜苦辣欢喜忧伤,都是因为遇见了他。
台上的两人乐团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在优美的钢琴乐声中幽幽地唱出一首脍炙人口的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饼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同学会尽兴且圆满落幕,等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了。
小谢轻轻地扭开门,强忍着鼻酸,头低低地就要走进自己的房间。
应该要说再见,可是她舍不得说再见,她好怕……自己会忍不住哭了。
这九天半时光,美丽得像是一场梦,泪水只会破坏了这份美感,而且他会怎么想她呢?一定会觉得她太不上道、太不潇洒了吧?
“小谢,妳要去哪里?”洛斯唤住了她。
她咽了咽想哭的冲动,慢慢转过头来,“我、我累了,想睡觉。”
他缓缓走近,温柔地捧起她的小脸,“为什么从同学会结束后,妳就郁郁寡欢的?”
“我没事,可能是不习惯这么晚吧。”她逃避他深邃锐利的眸光,不自然地回道。
“小谢,有件事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他一脸认真地说。
“谈什么?”她可以再怀抱希望吗?
“我们……”他正欲开口,手机却不识相地响起。
她低垂下眸光,“你接手机吧,我、我先去洗澡睡觉了,晚安。”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束。
洛斯欲言又止,可恨手机声声催不休,只得匆促道:“我们明天再谈。”
“好。”她乖顺地点点头,转过身头也不会地奔进房间。
不要再回头看他呵!今晚的她太脆弱了,也许明天当太阳出来时,她就有那个勇气可以向他大方道再见。
洛斯没有察觉她的心绪,他只是不悦地揿下手机通话钮,“喂?”
“洛斯,你也该回来了。”对方顿了一顿,“告诉我你的决定。”
他语气中的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严肃,“我已经做作了决定——”
小谢整夜翻来覆去的,偷偷地哭,又拥被忧伤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冒牌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而且再过几天他就要结束台湾之行返回美国,今天的她,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心情面对他呢?
思来想去,愁肠百转,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
倦极睡去的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阳光灿烂日上三竿了。
她连忙起床,准备梳洗后快快做早餐:不管怎么样,她在这剩余的几天里,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吃得开开心心,满足快乐。
小谢一走出房门,倏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好静?
静得犹如往昔她独住时的日子,空气中再无一丝有人相伴的宁馨感。
“洛斯?!”她心猛一跳,惶惧地大叫。
没有,没有任何的声息响应,难道他出去了?是不是出去买东西或是办事情?
她的双脚自有意识般,缓缓地走向客房。
客房里干干净净,床褥整齐得像是从未有人在这儿住饼,但是她依旧嗅闻得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麝香味,一丝丝一缕缕暗飘过。
她蓦然泪水盈眶,看见了床上的一张信纸。
他简单的告诉她有急事需回美国,日后再与她相谈昨晚尚未谈完的事……
她的指尖一松,信纸轻飘飘地旋落地上。
还有什么未谈完的事呢?
她心痛如绞,双脚支撑不住地颓然软倒在地上,泪水悄悄然滑落。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不用说再见,不用面对分离的戚伤,还有必须要开口道再见的撕心裂肺之痛。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好痛苦、好痛苦,像是胸口被谁硬生生地剐走了一大块,以后空空荡荡的,是不可能再奸起来了。
美丽的君媚身穿香奈儿套装,踩着高跟鞋喀喀喀地走进某家美式连锁餐厅。
美国国旗色系耀眼的装潢充满了热情味道,嵌在墙上的平面电视屏幕播放着CNN,声音调整到众人可听得见,却又不至于吵到客人闲聊。
小谢怔怔地坐在角落,对着一杯草莓调酒发呆。
君媚一走进来,就赢得了无数男客惊艳的眼光,其中还包括好几名外国人,可是她才没空理睬他们。
“小谢。”她急急坐入小谢对面座位,有一丝焦急地问:“妳怎么了?电话里声音像是虚弱到快死掉了,妳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小谢一抬头,眼泪像是快滚出来,“君媚,我好难过、好难过……”
“是谁欺负妳了?快告诉我,我去修理他!”君媚火爆地瞪起了凤眼。
“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小谢眼眶酸楚热烫,这几天已经掉了无数次的眼泪,哭到眼睛变得异常脆弱,“失恋了。”
“失恋?妳是说跟那个同性恋?”君媚张大了嘴巴。
小谢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后悔,更不认为被欺负了,这一切只是命运使然,不能怪任何人。
而洛斯,他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呀!
“他拒绝妳了?”君媚猜测。
她摇摇头。
“那……是他难忘旧情人?”
她忧郁地摇摇头,“我不知道,陶总经理好象没有打过电话给他。”
君媚愣住了,“我们总经理?这跟我们总经理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陶总经理有关系,他们是情人啊。”小谢话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谁跟谁是情人?”
事到如今,小谢也隐瞒不下去了,她郁郁地道:“就是洛斯,我爱上了洛斯。”
“等一下……”君媚听得头晕脑胀,她小心翼翼地求证,“妳是说妳爱上了洛斯先生?”
“对。”她脸儿羞红,但随即又有一丝苍白。
“洛斯先生是同性恋?”君媚不敢置信的问道。
“妳为什么这么讶异?这件事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妳是从哪里听来的?”
小谢呆了一呆,“是妳跟我说的呀,妳说洛斯身分特殊,是你们陶总经理的密友啊。”
“什么?”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这要是让陶总知道了,恐怕会气到一把拧下她的头。
“难道妳不是这个意思吗?”小谢登时紧张了起来,屏息地紧抓着好友的手,“妳、妳……”
“我什么?”君媚终于会过意来了,忍不住失控大笑,“哈哈哈,妳以为洛斯先生跟我老板是同性恋人喔?天啊,妳实在太好笑了,妳最近的脑袋是不是又撞过?怎么好象坏得更彻底了?”
虽然又被君媚毒言毒语消遣了,可是小谢一点都不介意,她现在像是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充满希望的大道。
“他不是同性恋?他不爱男人?”她喃喃自语,小脸又是惊喜又是惊骇,“可是妳当初说……”
“对不起,我用词错误引起暧昧联想,我应该说他们是多年好友。”君媚笑到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他就不是舞男啰?”
“舞男?!妳一直以为他是舞男?天,他可是在美国政商界举足轻重的华人大老唯一的孙子,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家族事业都落在他肩上,而且……”君媚忙跟她说着最近才得知的独家消息,可是她视线陡然被电视屏幕上的影像吸引了过去,“咦?”
“妳话还没说完呀,而且什么?”小谢兴奋的追问。
她不是为了得知洛斯超有钱有势,而是他竟然不是舞男,这消息简直比中乐透还要令她高兴!
“小谢,妳看。”君媚急急将她的头扳望向墙上的电视屏幕。
CNN主播此刻访问的英俊东方男人怎会那样眼熟?
洛、洛斯?!
小谢瞠目结舌,睁大眼睛傻傻地盯着屏幕上的他,他正在回答CNN主播的一些问题。
“君、君媚,妳英文好,请问他们在说什么?洛斯怎么会出现在电视上?”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君媚不待她说,认真地同步翻译起来,“他是美国最新一任派驻台北事务办事处的主任……天哪,华裔主任耶,我就说他们家势力庞大吧。”
“什么?”小谢已经呆掉了。
“好厉害,担任主任又要身兼家族企业的掌舵者。”君媚啧啧称赞,“真是年轻有为,恐怕我们陶老总也得甘拜下风。”
“还有呢?还有呢?”小谢着急得不得了,下定决心明天就要报名学英文。
“他现在在回答主播,关于他黄金单身汉的身分……”君媚突然停住了,眨了眨眼,然后握紧好友的手,低唤道:“小谢!小谢!”
“怎么了?”她心脏已经快停掉了。
君媚转过头,激动地对她叫道:“他说他即将结束黄金单身汉的身分,因为他在台湾时爱上了一名可爱善良的女子,他还说这就是为什么他最后会答应接受美国台北事务办事处主任的任务。”
小谢捂住嘴巴,睁大黑亮的圆眼睛,发出了一声像是哽咽又像是狂喜的申吟。
有、有可能吗?这会是真的吗?
“他……他指的可能不是我。”她虚弱地开口,突然发现还有这个可能性。
“怎么可能不是妳呢?”君媚替她加油打气。
饶是如此,小谢还是觉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她茫茫然地望着好友,笑容已经消失了。
“君媚,他说的一定是别人……”她颤抖着小嘴,又要哭了。
君媚连忙安慰鼓舞她。
“怎么可能会是我?不可能会是我的……”
灰姑娘的际遇只出现在故事里,她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美丽的爱情奇遇?
一个星期后,小谢心中的一丝丝希望之火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半点音讯,就连通电话也没有打来。
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并且已经忘了她。
想到这一点,她就心痛得难以承受,可是不接受事实又能怎样呢?
日子还是要过,虽然她的人生已经再也没有一点意义了。
这一天,她从公司下班回家,一样挤着公车,在晚上八点左右疲惫地下了车,手中还抱着一堆帐册文件。
休息了那么久,公事堆积如山,她得熬上好些天夜才补得回来。
小谢郁郁地走近公寓,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怎么公寓外热闹得像白天一样,因为此起彼落的镁光灯照耀点燃了夜色。
一堆记者在这里干嘛?难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她紧张地提心吊胆,正想要挤进人群里,却发现记者们在看见她之后,竟然对着她一拥而上。
“请问妳就是戴小谢小姐吗?”
“妳就是洛斯·李先生在CNN上宣布爱上的台湾女孩,他还说将在近日迎娶妳……”
“妳好,我们是××周刊,请问妳和李主任是怎么认识的?”
小谢傻掉了,还来下及反应过来,突然一辆加长型黑色轿车疾驶而来,车子还未停稳车门就打开,小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已经吓到反应不过来——被人一把抱进车里,然后车门砰地一关,车子随即扬长而去,留下满场错愕的记者们。
“耶!那好象是美国台北事务办事处主任用的轿车……”
而在豪华的轿车后座,一袭黑衣英俊斑大的洛斯低头对怀里的她微笑。
“嗨,我想妳。”他深情地道。
小谢惊魂甫定之余又接触到他熟悉含笑的眸光,不禁心头一热,可是她这次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哭。
“洛、洛靳?”她又想笑又傻气的表情却比哭泣更教他爱怜。
他轻轻地抚模着她的小脸,怜惜地道:“妳变瘦了,我早该打个电话告诉妳这一切的,可是接下任职后事情多如牛毛,好不容易处理到现在才能来找妳,对不起。”
“可是你、你……我以为你……”
“忘了妳?”他不悦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傻蛋,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还有事要好好谈吗?”
“可是我以为你只是讲场面话。”她最后还是哭了,小手直抹着眼泪。
“场面话?”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妳真迟钝。”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她忍不住抗议。
洛斯凝视着她满脸泪水却又摆出愤慨样,情不自禁失笑,怜惜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承认是我比较迟钝,没察觉到爱上妳,更没有早早就承认这一点……”
“而且没有告诉我。”小谢可怜兮兮地指出,但狂然的喜悦已经渐渐扩大填满胸臆和全身每一个细胞。
他爱她,他爱她,他爱她……天哪!她要昏倒了。
“对不起。”他笑着轻吻她的额际,温柔地允诺,“以后绝不会这样恶劣,我发誓,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地爱妳,疼妳,宠妳。”
“洛斯!”她感动不已,再也忍不住紧紧回拥着他,“你真好,真的好好,我之前怎么会误会你是同性恋呢?我真是个大笨瓜……呃。”
要命,她真是个大嘴巴!
“什么东西?”果不其然,洛斯闻言利眸一瞪,大吼道。
“对不起啦!”她急忙缩进他怀里,小手捂住双耳。“我不是故意的啦!”
“戴、小、谢!妳要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话。
“呜呜……对不起……说来话长……”
小谢真的、真的很讨厌她自己的个性。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妳慢慢说清楚。”洛斯故作威胁,却低笑着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唉,他就是爱这样的她呀!
全书完
※文中引用的歌词曲名与作词者分别是:
1.爱情霹雳火,作词者是陈昇。
2.我只在乎你,作词者是慎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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