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这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在这间十二坪大的员工休息室里,站着二十名身穿制服,仪态端庄相貌可人的年轻女子。
每天清晨八点,她们被规定要接受主管的训诫,以及服装仪容的检验,但在这之前,她们必须以最佳状态等待、迎接主管的精神训话与检测。
如果以为她们是饭店服务生,那只是猜对了一半,她们是世界最豪华邮轮上的服务生,但不是一般的服务生,而是提供一对一的服务,就像是旅客的专属私人助理。
邮轮服务员的工作性质与空姐很相似,不同的是,在整个航程上只服务专属客人,为客人订餐、提醒客人该打越洋电话、该与谁联络、帮客人拟合约、打文件、叮咛客人吃药、陪客人在健身房运动,甚至帮客人整理衣物、放洗澡水、拿拖鞋、泡茶、冲咖啡等等,提供客人一切所需的服务,即是集服务生、管家、秘书、助理于一身。
房门被推开,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进入,他神采奕奕的检视眼前的制服女子们,才开口道:“各位早安。”
“伊恩先生,早安。”制服女子们以甜美亲切又不做作的嗓音回应。
伊恩的语气,与严肃的面容如出一辙道:“各位是伊丽莎白女皇号邮轮甄选出的最佳服务员,所以才能当上头等舱房客人的专属私人助理,这代表了荣耀、名誉……了解每位房客的需要是你们的职责与专业。”接着他例行的抽考服务员,“莉雅,二八○○号房的琼斯先生每次上船,要为他准备什么?”
莉雅毫不思索的立刻回道:“琼斯先生喜欢顶级的古巴雪茄,我已经放在他房间书桌的左上方位置。”
伊恩满意的点头,又问:“凯萨琳,你呢?”
“三三一一房的柯克夫妇每餐必须准备高仕达香槟。”她迅速回道。
“很好,乘客的任何要求我们都必须谨记在心,随时观察他们的需要或抱怨,并且记录起来。”然后,伊恩看向一名东方女子,交代道:“初晨阳,这是你的房客资料,他今天下午会从上海上船,你还有半天时间准备,这位房客是极重要的人物,他是第一次搭乘邮轮,你的任务是让他体验我们宾至如归的服务。”
初晨阳接过资料夹,“是的,伊恩先生。”
“好了,请各位立刻回到工作岗位。”最后,伊恩训示完毕,大家很有效率的走出休息室。
“晨阳,你的房客是谁?”走廊上,莉雅好奇的低声问。
“不知道,我还没看。”初晨阳把资料夹递过去。
“他!那个他……”莉雅惊呼不已。
“真……真、真的……是他!”凯萨琳凑过来看了看资料,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到底是谁呀?你们认识他?”干吗每个人都被这个人吓傻了,她就不信他有多大的来头,头等舱房的乘客都是什么政商名流、亿万富豪之类的人物,有什么好希罕的?
“你不觉得他这张脸……”凯萨琳指着资料夹上的照片。
她看都不想看,笑道:“帅气吗?我们在这邮轮上工作,各国各类型的帅哥都见识过了。”
“你看看嘛!你真的不认得他?也没听过他的名号?”莉雅不敢相信的盯着照片,一看再看。
“什么特别名号?”瞧她们一脸紧张模样,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
“裴烈·威勒都没听过,亏你还在邮轮工作了两年呢!他是三度蝉联全球黄金单身汉的人,天哪,我好想和你换房客。”莉雅羡慕不已。
“不,跟我换好了,说不定我能借此嫁给有钱人了。”凯萨琳抢白道。
“等等,你们说什么威勒?!”初晨阳一把抢回资料夹猛看。
接着她就一脸恍惚,呆若木鸡,思绪不知飞到几千里远去。
“晨阳?”凯萨琳摇了她一下。
莉雅更是翻白眼取笑她,“咕!罢才还对人家很不屑的样子,现在一听到人家的名字就像中邪似的。”
“裴烈……威勒!有钱人耶。”初晨阳抱着资料夹,两眼绽放光芒,仿佛看见神迹再现、佛祖显灵。
“何止是有钱人哪?还是有钱帅哥呢!你想想比尔·盖兹会赚钱却其貌不扬,西班牙王子已经名草有主,想嫁给有钱人的机会渺茫呀!嫁给有钱帅哥更是难上加难呀!”凯萨琳拿起资料夹,看着照片中帅气的男人摇头叹息。
莉雅想往资料夹上的照片亲下去,却被初晨阳眼明手快一把抢过说:“他是我的!我要嫁给有钱人。”
她像保护所有物一样,不准任何女人觊觎她的男人。
“你的?!拜托,裴烈·威勒不但是黄金单身汉,而且相貌俊帅、器宇轩昂、身型矫健,又是旅馆业巨子,真是财貌兼备的稀世珍品啊!你想占为己有,难喽!”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不管有多么的稀世,我也要得到这个珍品。”初晨阳语气坚定,仿佛裴烈·威勒已成她囊中物。
凯萨琳不以为意,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你呀!美是美极了,但是这个拥有跨国集团,在世界各地都有房地产,经常与各国政要称兄道弟的男人,简直迷疯一堆女人,你要怎么抢啊?”
“迷死一堆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好怕?无论是用偷、抢、拐、骗,我都要得到手,这样才显得珍贵啊!”此刻,初晨阳拿出从没有过的决心,非嫁这个有钱人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还记得她吗?即使记得她,他会履行十六年前的约定吗?
“唉!可惜哪,你们有所不知。”莉雅突然神秘兮兮的叹道。
“什么?”凯萨琳好奇的追问。
初晨阳迫不及待的催促,大吼道:“快说!”
这股气势果然吓了莉雅一大跳,“他、他、他……”“怎样?”急死人了!初晨阳激动的抓着她的手臂,只差没拿出满清十大刑具出来逼供。
“痛啊!”她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的手臂,原来初晨阳的指甲掐进她肉里,害她不得不喊痛。
“噢,抱歉。”急忙松开,她为自己的激动感到脸红,不过仍然穷追不舍的问:“怎样嘛,他的风评好不好?”
“他何止品格高尚呀!这超抢手的男人长相气死瑞奇马汀,挣钱不输比尔·盖兹,才干强过希特勒的男人,道德水准直逼柳下惠……”
“柳下惠?!等等,莉雅,你知不知道柳下惠是什么意思?”初晨阳拍拍额头有些失笑,因为她知道莉雅有在学中文,却不知道她懂不懂如此运用这三个字?
莉雅振振有词的回道:“知道呀!据说他的道德标准特别高,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不过……也有传言说他是同性恋。”
“嘎?同性恋?!那我怎么办……”她心痛死了,这比不记得她还要严重多了。
“什么怎么办?算了吧!世界上有钱人还是不少的,再换一个吧。”凯萨琳笑道。
“不换!”初晨阳答得气概万千,握着双拳说:“即使他是同性恋,我也要修正这个错误,纠正他的性向,让他对女人……呃!对我充满‘性趣’!”
“唉!你想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呜?”凯萨琳摇头,不知她哪来的傻劲。
莉雅贼眼一溜,建议道:“哈!我们来打赌,你要是真的嫁给裴烈·威勒这个有钱人,我送你们去斐济渡蜜月,如果你输了,你送我去斐济渡假。”
“好!成交,我要他跪下来向我求婚!”初晨阳欣然答应。
呵呵!初晨阳,你输定了。莉雅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躺在绵白沙滩上的样子了。
“算我一份。”凯萨琳见机不可失,也要加入。
“喔,九○○○号房,我来了。”初晨阳耸耸肩转身入房,为下午的贵客准备好一切……正确的说,为嫁给有钱人做好万全准备。
她脑子里飞快的搜寻对策……有了!
要嫁给有钱人就必须用非常、反常的方法才行,绝不能用一般女人的方式去诱惑他,因为她知道裴烈不是一般的男人啊!
在平静的南中国海上,伊丽莎白女皇号邮轮刚离开上海,正缓缓朝麻六甲海峡前进。
此时气候温煦、薰风撩人,许多乘客纷纷跑到甲板上活动,船上的客服人员也忙着穿梭在人群中,提供乘客无微不至的服务。
只有一位特别的乘客,留在顶级阳台舱的行政套房内,全神贯注的工作。
“威勒先生,我是初晨阳,很高兴为你服务。”初晨阳目光端庄柔和,暗中观察眼前的男人好几遍了。
她必须仔细的、好好的观察他,看他对“初晨阳”这个名字有什么反应?最后,她得到个结论——她确定他不记得她了。
可不是她爱夸口,察言观色是她的看家本领,也是她的职责所在,第一次与新客人见面,首先要从客人的外表察知他的个性、脾气、喜好等等,以便能更进一步提供无微不至、无懈可击的服务。
所以,以她善于观察的本事得知,他根本对“初晨阳”这名字无动于衷,事隔多年他大概忘得一干二净了。
同时,按照她的经验,这年轻男人英气逼人却也霸气十足,尤其冷锐深沉的眸光,显露他是个价于掌控全局的男人,唉!应该是不好伺候的那一型就对了。
“威勒先生,下午茶时间到了,你想去餐厅用午茶,还是叫人送来。”初晨阳再次来到他面前询问。
等了好一会儿,他仍不言不语,只是专注的敲着电脑键盘。
她瞥见桌上的手提电脑和许多文件,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渡假时还工作?看来他真是个大忙人。
而且现在是怎样,给她罚站哦?初晨阳选择沉默,准备去泡一壶茶给他。
正当她转身之际,他倏地说道:“把这份资料全输入电脑的文件档里。”
“呃……叫我吗?”她有些愕然,只见他把电脑和文件移到桌子另一端,然后径自到旁边去打电话。
看他抿着薄唇肯定不平易近人,还是那种能少说一句就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人。
初晨阳脚步轻盈的来到桌前,先拿起那份不算薄的资料看。是亚洲旅馆业经营权的标购案,这大概是他忙碌的主因吧!
避他那么多,开始工作吧。
她边打字边听到他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有时候是别人打给他,似乎都是在谈生意,前后用了六国语言。
好知性的男人,帅啊!
但她绝对不能把这份爱慕表现出来,绝不能让他发现她在观察他、注意他、偷看他。
四十多分钟之后,初晨阳把资料全部输入,并做好最后校正时,他也正好结束谈话,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额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威勒先生,文件已经打好了。”初晨阳站起来,走到他后方的吧台泡茶。
瞬间,他眯起双眸,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
是错觉吗?
那双深邃的眼睛,因前方镜子映出一张清丽的脸儿而怔住,长发松松的盘在脑后,那种自然流露的清雅月兑俗气质,格外的引人瞩目。
她弯着身子以熟练、轻巧的动作在泡茶,然后,端着茶盘走向他。
由于她的靠近,裴烈更能感受到那她股摄人的美丽,她的左下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显得她更加的娇媚。
“请慢用。”她倒出红茶,顿时空气中溢满橘子味的茶香。
他急忙收拾心神。真糟糕,头疼越来越激烈,也许喝杯茶会比较舒缓些。他揉揉太阳穴,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他忍住头痛的折腾,又说:“帮我把电脑接上网际网路。”
“好的。”初晨阳目不斜视又回到书桌的电脑前,迅速接驳好网际网路。
裴烈也坐到书桌前,开始要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替他收发信函,而他自己则不时的按着太阳穴。
她发现这些信函都是与上海旅馆业标购案有关,同时也发现他至少每隔几分钟就皱一下眉头。
“你的脸色很糟,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如果你坚持还要继续工作,那请先吃颗止痛药,你就会舒服很多。”她站在他面前,从房间抽屉里拿出一颗药丸,倒了杯温水给他,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而且笑得很单纯,笑得任何人一看就觉得她毫无城府。
然而,他并没有接过药丸和杯子,只是瞪着初晨阳。
因为他从不吃药,再怎么痛都任由它去,直到夜晚上床休息,第二天头疼就自然消除,但最近忙得一塌胡涂,这老毛病才会变严重了些。
“请吃止痛药吧!”她还是那样笑着,尽量让他感觉轻松。
因为他一脸冷傲、目露寒光,还有一股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霸气,一副不近人情的“酷”样,她不用微笑缓和一下,恐怕气氛会更紧绷。
然而,他没有被她甜美的笑容说服,别过头表示他不吃。
嘿!臭脾气?不吃药?
炳……机会来啦!她都快忍不住要摩拳擦掌了,好好发挥她的计划,可……这会不会让他认为她是借故亲近他,跟一般女人没两样?
唉!分寸真是难以拿捏哪!
不过,瞧他的脸色实在太差,初晨阳顾虑不了太多,只想为他解除痛苦,便提议道:“不如我替你按摩一下,也许可以缓和疼痛。”
“嗯……”这次,他没有反对。
于是,她找了个最不接近、最没有“嫌疑”的位置,隔着沙发站在他身后,伸手缓缓按揉着他的额头、后颈和宽厚的肩膀,动作看似柔缓却劲道十足,逐渐抚慰了他那要命的痛楚。
真是不可思议!裴烈感受在她小手的按揉下,力气一点一滴恢复了,整个人舒坦许多,最后他竟躺到沙发上沉沉睡着了。
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舱外已经一片漆黑,伸了个懒腰低吟道:“嗯,睡得好舒服。”
咦!他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一觉了!好像很久没睡得这样沉,这样放松舒服了。
“喀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他应道:“进来。”
只见房门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来到他面前,漾起甜美的笑容招呼,“晚安,威勒先生,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你想吃点什么吗?”
“是吗?难怪我觉得有点饿。”他用手指爬爬凌乱的头发,此刻,神清气爽、脑筋格外清晰,因此心情也很愉悦。
初晨阳递上邮轮的餐饮简介给他,“这是邮轮上的简介,有的地方是二十四小时供应餐点,你可以到那儿用餐。”他把菜单推开,看都不看就说:“不用了,你替我点几样简单的菜色,方便我边吃边工作就好。”
邮轮上的乘客在这时候,即使不睡觉,也都在夜总会、酒吧、赌尝电影院、健身房、美容院里玩乐享受,而他却不可思议的在工作?不过,初晨阳还是应客人要求,为他选了几样菜色,要服务生送进来。
事实上,晚餐还没送来之前,他已经端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工作了。
第二天清晨,初晨阳和同事们照例在员工休息室里,聆听主管伊恩的训诫。
“哔哔哔哔哔——”
一阵乐声响起,初晨阳从口袋取出为了方便客人召唤,每个头等舱服务员都有的Call机看了看,然后对伊恩说:“是威勒先生的急Call,我必须马上去报到。”
既然是乘客要求服务,他马上点头示意她先离开。
当初晨阳来到九○○○房门口,礼貌的先敲门,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她举起手想再敲,里头却传出沉沉的咒骂声,“该死的敲什么门?还不快给我进来,以后不准再敲门,我没空回答。”
初晨阳推门进去,看见裴烈双手抱着头趴在床上。
“威勒先生,你怎么了?”她关心的趋前,看他一副疲倦而且痛苦难耐的样子。
他头一抬看她一眼,翻了个身,皱着眉头回答说:“我的头好痛!”
痛!太好了!天从人愿……噢!不能笑,绝不能笑!
“你笑什么笑?”他厉眼一瞪,问道。
啊!她有笑吗?唉!都怪一时兴奋,嘴巴来不及阖拢。
初晨阳赶紧补救道:“昨晚你的精神明明好得不得了,今天早上醒来又头痛得要命,想必是工作得太晚太卖力了,既然找到原因,就好办了。”
接着她跑去打开窗户,好让新鲜空气流通,“威勒先生,这样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他叹息了一声,挣扎的坐起身,咬牙咒骂,“该死,还是痛得要命……”她走近床边,弯身模模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微的汗湿,便拿来毛巾为他擦拭,裴烈深呼吸,却闻到淡淡的花香,头疼稍稍缓了下来。
从窗外拂来的海风怎会有花香味?随即他察觉那是她身上的气息。
“我去叫医生。”见他头痛欲裂的模样,好像挺严重的,初晨阳下结论道。
“我不要医生,我要你!”他倏然直接抱住她的腰身,把整个脸埋在她身上,很不客气的吸取她的气味。
太棒了,知道要我了?不过……
初晨阳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连忙挣扎的推开他,厉声斥责,“威勒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但他仍然坚持抱着她,并没有做出其他猥亵的举动,虚弱的要求她,“嘘……别动、别动,让我靠一下就好。”
天晓得是为什么,他只知道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他的头似乎就少痛一些些。
安静了片刻,初晨阳看着那冷酷眉头依然微皱,却眷恋的贴在她腰月复间的脸。
“威勒先生,你……你好点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吗?因为你这个姿势未免太过……”她试着“提醒”他,还掰着他环在她腰上的一双大手。
“不要走,别离开我,不然我的头又会痛得要命。”他更用力抱住她,好像怕她真的会消失掉。
这么需要她,当然不是坏事啦!
但总不能任他一直抱着不放,初晨阳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呃……我帮你揉揉,像昨天那样好吗?”
丙然,他答应了,“也好。”
“来,你先躺好。”她先拉开腰上的手,扶着他躺回床上,开始从他的头部缓缓按揉。
他低低的发出申吟,贪婪的吸取身边的清香,过没多久,脑袋里的刺痛借着按摩逐渐清除,精神也好转了。
就这么过了五天……
这女人太神奇了!竟能治好他长期医不好的头痛。
所以裴烈只要一头痛,初晨阳就帮他按摩,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头不痛就睡得好,一觉醒来浑身充满活力、蓄势待发,工作效率是一等一的好。
而初晨阳除了当他的专属按摩师,还是他的专属秘书,帮他拟文件、发信函、接电话。
“你这无所不能的天使,一定是上帝派来给我的!”他挺惊讶的说,也察觉自己多么需要她……呃,的专业。
“威勒先生过奖了。”她像个乖学生站在一旁,谦和的应道。
“不不!我原来的秘书一个结婚去了,一个闹胃病还在住院,而我又头痛得无法承受飞机上的高空压力,所以才想到搭乘邮轮回杜拜,看来我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幸好遇到了初晨阳治好他的头痛,否则,他都无法想象如何渡过。
“再过五天,你就到杜拜了,看来威勒先生的健康良好,想必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初晨阳像是不经意的说。
实际上她是想提示他,五天之后没有我,你再头疼就得自己想办法喽!
丙然,裴烈顿时怔愣祝她的话提醒了一件事,万一他和这小女人说拜拜,他的头又痛起来怎么办呢?
因为他很确定,只要她不在身边,他就该死的犯头痛,更该死的是没睡好,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他又得面临当初的问题。
不!绝不,绝不让头痛再来打击他。
“威勒先生,头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用太担心啦!我相信这种小事哪难得倒你呢!”初晨阳这招可是三十六计中的“抛砖引玉”,让他知道她的小小好处,然后他就会属于她的了。
这几天的相处共事下来,除了知道裴烈是旅馆业巨子,在世界各地拥有饭店旅馆,她还发现他很喜欢看书,可称得上是博览群籍,他除了工作就是看书和上健身房,偶尔才会到观景甲板吹吹风。
他的个性沉敛,凡事讲究实际,对自己所追求的东西绝不放弃,马虎、随便等字眼在他的生活辞典中是找不到的。
所以,她相信裴烈很快就会想到解决头痛的“方法”就是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