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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冲冲冲 第六章

手机铃声骤响,闭目休息的可可惊醒。

“是你的手机在响。”方度非说。

她接起,立刻传来桑小裘迭声的嚷嚷,“可可,这么晚你去哪了?我打去你家说你不在,你是不是想不开啊?天!你千万别乱来呀!”

噗!

可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很好。”

“你现在在哪儿?”她还是不放心。

“在民生东路一间饭店的Henry’sBar。”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桑小裘一副要杀过来的语气。

“呃……不、不用了,我马上要回家。”可可睨了方度非一眼,脸又红了。

“真的?!”桑小裘语带质疑,忽然叫道:“你跟谁在一起?”

“没……没有啊!”她心虚的睨着方度非。

他则笑看着她,似乎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桑小裘不信,“没有?你说话怪怪的。”

“你少乱猜,我要回家了。”可可真怀疑交了个天眼通的朋友。

“一定有问题!方、度、非!他陪着你。”桑小裘笃定道。

“你你你怎……”哇!她真的有天眼通。

“哈!我怎知道的?呵呵呵……别忘了我是谁!”桑小裘好不得意,其实她乱猜的,竟被她一猜即中。

“谁?”可可用力眨眨眼,难道她真的有天眼通?

“我是你的麻吉啊!”桑小裘乐得呵呵笑,不忘劝导一番,“你别以为方度非这个有着阳光笑容的帅哥没啥好希罕的,反正帅得冷酷、帅得温文儒雅、帅得够邪魅、帅得贵气的男人你都见识过了,所以对他无事献殷勤很不以为意,唉!告诉你,爱情来了,你挡都挡不住。”

“再说我就要挂电话了。”可可沉声说,脸上却隐不住笑意。

“好啦!既然有他在,就用不着我了,祝你们甜甜蜜蜜喽,掰!”桑小裘聪明的先挂断电话。

见可可收起手机,方度非站起来说:“很晚了,我们回家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她边跟他往外走边说:“我……想跟公司请假休息一阵子。”不想见到龚耀扬又去公司找她。

“不想面对他?不如直接跟他说清楚吧!”方度非建议道。

“我不想……噢!”她走过大厅的阶梯,不知怎地踩了个空。

“怎样了?”他抓住她的手臂,却见她皱起眉头、表情痛苦。

“好像扭到脚了。”她苦着脸,弯身模模脚踝。

他单膝跪下察看,“脚踝有些肿了。”

“唉!这下不跟公司请假休息一阵子都不行了。”她真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伸手揽过要抱她。

但可可抓着他手臂拒绝,“我可以走。”

“不行,开什么玩笑?”方度非大手一揽,将她结结实实抱进怀里,付完帐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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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方度非开车带着脚踝裹着绷带的可可回家,打开车门要抱她进屋里。

可可却别扭起来,缩在车椅上说:“这样几步路,我自己走。”

他洞悉她的想法,笑道:“这时候邻居们都回去了,湛女乃女乃和常胜伯也睡了,不会有人看见的。”

她绷紧身子考虑,一脸戒备地瞪着他。

见她还不妥协,他佯装生气命令道:“还不快给我抱!”

趁她一愣,他立刻把她抱了起来走进屋里,此时四周很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沉稳的呼吸声,玄关和楼梯间的小灯映射出他们长长的身影。

回到房里,方度非把可可安置在椅子上,然后去倒了杯水来,拿出医生开的止痛药,“先把药吃了再睡。”

她乖乖吞下药丸,看着他,心怦怦乱跳。

“怎样?脚还痛不痛?”他也看她,眼底满溢着柔情。

“唔……痛……不痛了。”完了,她紧张个什么劲?

这又不是他的地盘,可是,他怎么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自信,她反而很没用的像是占用了他的地方。

她低头无聊地晃着没受伤的脚,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怎会和一个卑劣的男人恋爱多年?

“可可!可可!”

“啊……”她回过神,对上方度非关切的眼神。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目光牢牢锁住她,大手滑到脸颊摩挲,热热的气息引起某种情绪骚动,她突然意识到他想做的事。

见她倏地站了起来,他伸手扶住她,不解地问:“你想去哪儿?”

“别碰我!”可可一紧张便直往后退,脚踝不觉得痛,反倒是双腿发软。

方度非很合作地不碰她,却将她逼向墙角,双手打直撑着墙面,把她锁在他面前无可遁逃。

呃……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对她笑得好温柔。

哎呀!怎么搞的,他干么对她笑笑笑?笑得她失措,眼睛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才好。

“你……”可可愣住,傻傻看着他眼中笑意。

他想做什么?

“我爱你!”他语气坚定且温柔。

什么?!瞬间,她脑子乱烘烘地。

“你别又闹了,我今晚很开心,不用再哄我了。”她暗暗提醒自己,面对英俊的脸庞和充满磁性的嗓音,是很容易就被迷惑的。

注意到她的脚不舒服,他将她抱上桌子,双手仍撑在她身子两侧。

“你爱我吗?”他又问。

可可咬着唇不语。

“告诉我!”他难得以威严的语气命令。

她沉默依旧。

望着轮廓深刻,性情沉着、内敛,有股特殊吸引力的方度非,她知道他不再是小时候的拖油瓶,只是,要她怎么说?这次她要很谨慎、很小心才敢谈恋爱。

“你说!”他坚持要听她的真心话。

“为什么你爱的是我?”她反问。

真该死!

他叹口气,“老实说,很多女人表示喜欢我,但我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喜欢到努力计画未来,喜欢到随时怕你被别的男人抢走,我爱你。”

闻言,她红了眼睛,泪水不住地流下,却笑了起来,“但是我们才相处很短暂的时间。”

他的脸就近在她眼前,彼此的呼吸都混杂在一起,她的心很没用地乱跳,他则悠哉地欣赏她的困窘。

“时间不是问题,真的爱上第一眼就可以决定了。”

“时间不是……不够……爱上你。”天杀的!她到底要说什么?

方度非被她的语无伦次弄得啼笑皆非,漾着笑意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垂下小脸看着脚尖。

其实她也很讨厌自己变成这样,这样缺乏自信、这样怯懦不安、这样犹豫不决,唉!以前她不是这样的,龚耀扬还嫌过她太独立、太自信、太聪明。

“要不要我帮你知道?”他笑了开,大掌扣住她的腰,低头靠近她的脸。

温热气息拂在她脸上,害她紧张的轻喘。怎、怎么回事,他又要吻她了?

想起上次他吻她是那么地动人心魄,她不禁满怀期待。

而她因心底的期待,变得心慌意乱,慌忙道:“呃!我是说、说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学做贤妻良母,我个性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既不会赚钱,不会做家事,更不会洗衣煮饭,连挑一块牛排都不会,还会招惹是非。所以你最好考虑清……不、不用考虑……”

瞪住她的黑眸有些不耐烦,搂住她的手臂突然一紧,他覆上她的唇,吻了她好久好久……

不能这样!她的理智是这么说,但身子早已不听使唤。

当两唇相触的一刹那,可可慌乱的闭上双眼,当他的舌尖探入她口中时,那刻意的挑逗如催眠般迷惑了她的心。

“知道自己是爱我的吗?我们交往吧!”他情意绵绵的凝睇她。

她还是有顾虑,“万一你觉得我们不适合……”

方度非打断她,“你不会做家事没关系,我又不是找老妈子、请女佣。至于你招惹是非这一点,我已领教过了,我不是处理得很好吗?不够温柔也没关系,这样表示你很活泼,我喜欢。不会赚钱也无所谓,我赚的钱让你花还绰绰有余,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这些。”他三言两语就把她的顾虑解决掉。

啊!是他胆识过人,还是她说得不够严重?“我还……”

“嘘!不许再找任何藉口,你是我的了。”他额头抵着她,目光倏地一凛。

朦胧的光线中,可可的衣领微敞,露出胸前白女敕的肌肤,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曲线,简直诱人犯罪。

“天……”他老是被她诱惑,想不吻她都难。

大手情不自禁的覆上她的双峰,方度非感觉在血液里奔腾,因为她的美丽无法自拔,热烈的目光几乎灼烧她。

“不行,你不可以碰我。”可可奋力扳开放在她身上的手。

“可可。”他轻声呼唤窜进她心头,有种莫名的魅惑。

“不行……就是不行。”她推开他。

“噢!该死的不行……要我不碰你,可你也别诱惑我呀!”他低低叹口气。

怦怦、怦怦怦……这是什么声音?是她的心跳声或者是他的?真是见鬼了!这种十七、八岁才有的心情,竟然出现在他身上。

“我……哪有,是你在诱惑我。”她盯着他性感的唇反驳。

这小女人真会逼疯他,竟然还用这种痴迷的眼光凝视他,他哑然失笑,以指尖勾画她鲜艳的红唇。

“可可,我想吻你。”他捧住她的脸说。

“你已经吻过了。”

“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同意,我只是吻你而已。”他皱眉。

“嗯,就一次……”语未毕,她双唇立即被紧紧捕捉住。

舌尖的挑逗稍微纾解了他内心的渴望,感到她身子的轻颤,他才以惊人的意志力结束这个吻,“不能再继续吻下去了,我们结婚吧!”

“啊?!”哪有这样?才答应交往,马上就求婚。

方度非不理她的反应,继续道:“我们去加勒比海飙风帆举行婚礼,我一直梦想有个别开生面、与众不同的婚礼。”

“飙风帆?!我也要去吗?”她又不会那些海上玩意儿。

“那当然,如果新娘不去我去干么?”他理所当然回道。

终于,可可理出一个头绪,“可是飙风帆和婚礼有什么关系?”

“我会把那票喜欢飙风帆的朋友约来,大伙一起飙风帆抢新娘,从一个岛飙到另一个岛,谁飙赢谁就可以当新郎,刺激吧?”他兴奋地摆出一个飙风帆的姿势。

还刺激咧!她狠瞪着他,“什么馊主意?万一你输了,我怎么办?”

“哈哈哈!”方度非朗声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可可看他莫名其妙地笑。

“高兴啊!”他眨眨眼,“因为你答应嫁给我啦!哈哈!”

“你!”她又气又羞地赏了他一拳,“根本就是骗婚,不算。”

方度非捂着胸口笑,然后收起戏谑正经的说:“嫁给我。”

不不不!这回她绝对要想得很清楚,才能决定一辈子的事。

“方先生,我们的交往都还没开始,你就求婚,啧啧!这么冲动,我很质疑你的诚意在哪里?”

“是是是,那我们先理智的跳过交往,很诚意的讨论婚礼,好吗?”

“不好,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们必须了解彼此才能决定。”她懒洋洋的打了好几个呵欠。

“可可、度非啊!你们这么早起来?”门外传来常胜伯的声音。

天啊!可可望向窗外,原来跟他耗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喂!你出去。”她压低声音,扶着他的肩从桌子下来坐到椅子上。

他却反而坐到桌上去耍赖皮,“为什么我要出去?”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被人家看见会怎么想,还以为他们一整晚躲在房里做什么呢!

知道她脸皮薄,他故意装傻,“那又怎样?”

“可可……呃……”湛女乃女乃推门进来,发现方度非竟也在,“原来你在这儿。”

“女乃女乃,我们……”可可结结巴巴说下出话。

“祖女乃女乃,姑姑的脚扭伤了,我过来看她。”方度非眯起眼盯着可可,坏坏地笑,但嘴里还是饶了她。

“嗄!脚扭伤,什么时候的事?好好的怎么会扭伤?”

“已经看过医生,没事了,过两三天就好。”方度非回道。

湛女乃女乃看看可可的脚,转头对方度非说:“度非,昨晚你爸妈从埃及打电话来呢!可惜你出去了,他们留了电话号码,在茶几上。”

她接着又说:“对了,可可,昨晚那个姓龚的小子来找你。”

“喔,他有说什么吗?”看来他还会继续纠缠。

“我才不让他进来,管他想说什么。哼!”

“好,他如果再来,你一概告诉他我不在。”

湛女乃女乃很高兴地揉揉她的头,“你和那浑小子真的完蛋啦!那最好,早该跟他断得一干二净,你说对不对啊,度非?”她向方度非寻求赞同。

“这、这关他什么事啊?”可可板起面孔。

“当然关我的事,他敢再来纠缠你,我打到他满地找牙。”方度非很有气概的抡起拳头。

可可翻了个白眼,“他是全国业余空手道冠军,你别被他打得惨兮兮就好了。”

“哗!”他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拉着湛女乃女乃央求,“祖女乃女乃,你每天不是到公园练太极拳吗?我跟你一起练,我们联手把那浑小子打得落花流水。”

语毕,湛女乃女乃听得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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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阴雨,今天总算绽放耀眼阳光,整个台北市马上回复活力,桑小裘约了可可一起吃午餐。

“喂,恋爱哦!”桑小裘冒出一句。

“你不是要看我的脚伤吗?”

“是啊,但我也看到你不停露出傻笑的表情。”

“咦?!”有吗?可可模模自己的脸。

“咦什么咦,你完全一副沉浸在甜蜜恋爱中的样子,一看就知道。”

可可低头吃牛肉面,含糊道:“你少扯了。”

“哈!就说嘛,以前你和龚耀扬根本不是谈恋爱,现在跟方度非才像谈恋爱。”桑小裘言之凿凿。

“啊……”

“对啦对啦!谈恋爱就是要像你现在这样子,才叫谈、恋、爱!”

“什么样子?”

“嘿!你和龚耀扬交往,总是保持一副理智、冷静的模样,我无法从你身上看到任何热恋的迹象。”

“拜托,每个人都会谈恋爱,难道我要昭告天下?”

“是不需要,但是真正谈恋爱的人,就是随时随地会发呆、恍神、傻笑的样子。”

可可眨眨眼,愣道:“我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有,你现在就是那种表现。”桑小裘逗她逗得不亦乐乎。

可可失笑,并不否认。事实上,遇上方度非,她坚持的理智总是在他的眼神下、言谈间消失无踪。

“可是龚耀扬怎么办?昨天他又来公司找你,找不到就追着我问你,唉!烦都烦死了。”

对喔!一提到龚耀扬,可可也很烦,“我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我看难难难。”桑小裘直摇头。

“哦!为什么?”

“他很不死心的样子耶!我告诉他,你跟公司请了一个月假,要他别再来公司找你,结果他连来了三次,直到昨天李经理证实你真的请假,他才相信。”

“奇怪,他以前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怎么办?”可可本以为过些时间,感觉淡了,他就会自动放弃。

“办法有啊!你和方度非赶快结婚不就成了。”桑小裘眼里漾着笑意。

“呵!桑小裘,方度非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老是帮他说话?”她越来越怀疑桑小裘被收买了。

桑小裘抓住她的语尾反问:“咦?!这么说,方度非打算跟你结婚喽!他跟你求婚啦!什么时候?”

“前天他……他的确跟我提过结婚。”

“哗!来真的,恭喜恭喜!”桑小裘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

相较于好友的喜悦,可可只是淡淡的说:“我没答应。”

“为什么?”

“我还没想清楚呀!”

“惨了,你惨了!”桑小裘指着她的鼻子阴阴的说。

“什么惨了?”

“你很会拒绝他耶,一旦他万念俱灰,又跑去浪迹天涯,唉!这么好的男人跑了,你上哪去找?这还不够惨吗?”

语毕,两人一阵嘻笑。

可可决定道:“我还是得跟龚耀扬说清楚。”她立刻拿出手机,搜寻龚耀扬的手机号码,接着接通,“是我。”

“可可!你在哪?”龚耀扬喜出望外。

“我们早就分手了,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也别去烦我的朋友。”

“可可,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一谈。”他语气着急,亟欲见她。

“不用了,当初是你提议要分手的,我也答应了,没什么好谈。”

“我错了!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不用赎罪,我已经原谅你了。”真奇怪,先前她还准备恨他十年八载的,现在一点气也没有。

闻言,龚耀扬的语气满怀希望,“你不生气,肯原谅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可可皱眉,不想让他误会,“是,我原谅你了,但我们也分手了,所以从今以后你别再来找我。”

报耀扬自顾自的急道:“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为了表示诚意,我已经和王小姐分手了,你就……”

“够了!记得当初你为了和那位王小姐交往,也是很有诚意的和我分手。”这种诚意真是会让人气死!

“可可,请相信我,我真的和王小姐分手了。”

这话惹来可可一阵轻声冷笑,“你和谁有没有分手我不想听,你想要跟谁在一起也与我无关。”

“可可,我不能没有你,最近我吃不下、睡不好,又不能见你一面,我好想你,想得无法工作,我过得很不好……”

“那请你好好保重。”她想结束通话了。

他控诉地说:“你要我保重,却教我伤心,你对我好狠。”

“伤心是你自己造成的。”她气得大吼。

“想想我们也有过快乐时光,上次我已经当众下跪,大家都以为我们会结婚,你这样,教我怎么出去见人?”龚耀扬气馁的说。

“那是你的事,你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负责。”这么大的人做事还这么莽撞,能怪谁?

“可可,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你……我不想再跟你说话!”可可切断通话,再气呼呼的按了几个键,把他的电话号码永远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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