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公主般的大卧房里,很幸福。
但是第二天早上,含笑就无聊到早早六点就起床,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发呆。
鹅黄女敕绿的卧室装潢雅致清新,玻璃落地窗旁养着一只枣红圆缸的米兰花,散发出阵阵幽香。
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念起田侨里老家里,那丛丛碧绿青青的薄荷和桂花。带着初生的露珠和泥土芬芳气息,静静绽放在农村晨起的阳光下。
为什么才离开家一天,她就开始想家想得一塌胡涂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家的时候。”她推开羽毛被,跳下床冲进宽大洁净的浴室里梳洗。
表现的机会到了,她一定要让季磬尝到那种特别的家常温馨滋味,让他感动到乱七八糟,继而承认她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娶到的最贤良老婆。
先生娘、先生娘……呵呵呵,她绝对会当个称职的先生娘!
换上一件小碎花洋装,她轻巧地下楼走进厨房,打算大展身手做顿道地台南清粥小菜。
可是……
“冰箱,空的。厨柜,空的。米缸,空的。”她翻得满头大汗,在干净到可以直接拿来睡觉的厨房里完全找不到一粒米或一片菜叶子。
般什么,这家子的人食物都是用变出来的吗?甚至连罐女乃粉都没有!
“可恶!”她恨恨地重搥了一下清洁到捆菌也不敢在上头滋生的流理台,心下暗知这是谁出的好主意。
一定是他!放了屋子里所有佣人的假,屋里连半点食物都不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跟这个家有任何牵扯。
“找什么?”季磬高大的身子斜斜倚在厨房门边,双手交抱胸前,脸上似笑非笑。
“老鼠药。”她没好气地道,“好放在你喝的白开水里。对了,你好像忘了告诉我,你穷到家里连米缸都没半粒米了,早知道我可以先借钱给你的。”
“妳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沉下脸,有点不爽自己居然被她暗示成了个穷光蛋。
“听不懂啊?”她也学他抱臂,小脸一扬。“为什么你家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不要跟我说平常你们都是吞维他命丸过活的。”
“平常我不在家吃饭。”他淡淡的开口,“所以家里没有食物是正常的,而且厨房摆了太多食物容易招来蟑螂老鼠蚂蚁,太脏了。”
“婆婆知道你病得很重吗?”她忽然满脸同情之色,“你是什么时后发现自己有精神官能症的呢?”
“官能妳个头!”他皱眉瞪着她。
“那你自己听听看,你刚刚都说了什么?有谁是怕家里有蟑螂老鼠,所以不敢摆半点食物的?”她摊摊手。
“老天,妳让我一早就头痛欲裂!”他低声咒骂,苦恼又无奈。
“是你……”她张口欲辩。
“好了,妳告诉我需要什么东西,开张单子给我的助理。”他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了修长强壮的手臂,那手插着裤袋里蹙眉不悦的模样,还是令她一颗心怦怦然。
要命了,他浑身勃发性感的男人味多到几乎快滴出来,在一举手一投足间,害她每每忘记呼吸兼口干舌燥。
“呃,不用了。”她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我自己去大卖场买。”
“昨天下午五百万已存入妳的户头里,接下来家里的一切用度,帐单直接由刘氏律师总行支付,我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笔款子是零用金,由妳随意动用。”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要去上班了吗?”她急忙问道。
五百万,她的户头里多了五百万,但是……她现在不方便用,还是等到明正言顺之后再拿去血拚吧,呵呵。
“……对。”季磬皱眉,不习惯向人交代行踪。
“那早餐怎么办?”
“自理。”
话一说完,他近乎逃命地大步离开。
“喂!”含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高大身影消失眼前。
他去上班了,那……她要干什么?
答案是,做个贤妻良母。
所以含笑去买了一大堆菜,在厨房里努力了一个上午后,终于做好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便当。
人家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她高高兴兴地坐着公车,来到了庆平医院的门口。
“嘻嘻嘻,医院门口就有公车站牌还真方便。”她眉开眼笑的,拎着便当就走进人来人往的医院里。
含笑以为自己会大摇大摆的,向每一位经过的医生、护士或病人炫耀她院长未婚妻的身分,谁知只要有人瞥她一眼,她的头就自然而然地低了下来,变得异常心虚。
“咦,妳不是陆含笑吗?”一个娇女敕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不是。”她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认,话出口后才奇怪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啊?“呃,妳是?”
“我是韩诗涵呀,妳忘了?”
她眨了眨眼,盯着面前护士裙超短、胸前波涛汹涌的年轻女子,陡然失声叫道:“妳就是我念护校时隔壁班那个……呃。”
绰号叫“波波”的美少女,身边总有一群跟班,进进出出总是耀武扬威,嗲起人来可以让老师筋酥骨散的那一个──
含笑忽然想起她以前跟韩诗涵就不怎么对盘,谁知道毕业一、两年了,今天居然会在这里遇见。
“我现在在庆平医院工作,这里福利很好喔,而且有好多医生在追求我,其他护士都嫉妒死我了。”韩诗涵掩嘴呵呵娇笑,故意用手肘撞了撞她,有意无意地取笑道:“听说,妳是在一间小诊所里当护士呀?怎么这么可怜呢?薪水不多吧?哎哟,那种小诊所有什么前途啊?不如我介绍妳来这里吧,以后我会提拔妳的。”
含笑怎么会忘记韩波波的嘴巴有多贱,人有多讨人厌了?
她挑起秀气的眉毛,好整以暇地开口,“哦,是吗?”
“怎么样?妳今天是来面试的吗?我听说今天人事部要应征新进护士耶,需不需要我去帮妳美言几句啊?”韩诗涵微倾身向前,少扣一颗扣子的制服前襟诱惑地绷紧欲弹而出。
啧啧啧!
直到此刻含笑完全能够体会季磬的心情了。难怪他必须要找个假未婚妻当挡箭牌,原来庆平医院里有韩诗涵这种生物……她直觉一定不止一个,恐怕是好大一票吧。
想到这里,含笑所有的心虚都不见了,起而代之的是恶作剧的捉弄冲动。
“这样啊。”她点点头,正经八百地说:“可是如果是普通的医生,恐怕也没有那么大的特权让我这个不及格小护士进来这里工作,妳跟院长有没有交情?我觉得如果直接找院长,只要他一句话,应该就比较有希望吧?”
“找院长?这个……”韩诗涵犹豫迟疑了。
“我是说,如果妳认识院长的话,当然了,不认识也没关系,毕竟院长那么高高在上,『一般』的护士是很难跟他有交情的。”含笑故意补充了一句:“我了解妳的难处啦!”
“谁说我跟院长没有交情?”韩诗涵怎么肯在同学面前丢脸?一挺颤动不已的胸脯,一把勾住含笑就往院长室走,边娇声地描述着自己跟院长有多么的“熟”。
“说起我们院长呀,简直比电影明星还帅,他是中俄混血儿哟,高大英俊又性感有型,妳知道的,我就是最抵挡不了大帅哥的魅力……不过帅哥们也是没法拒绝我的……呵呵呵,不瞒妳说,昨天晚上我们才过了一个火辣辣的夜晚呢,呼!连床单都快着火了。”
“哇。”尽避知道韩波波是在唬烂,含笑还是莫名恼怒地想要给她一拳。
冷静、冷静……别忘了她是来送爱心便当的,万一动起手来砸烂便当就不好了。
“可是在人前,我们还是要假装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嘻嘻,就是不好意思让人家知道,这可是医院里的机密哦!我跟妳说,妳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知道吗?”韩诗涵暧昧地提醒她。
“是机密吗?”含笑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可是妳好像很『随便』的就告诉我了。”
“妳不一样,妳是我的好同学呀!”韩诗涵的嗲音害她差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而且像我这种保守优秀的小护士,当然也要保护我自己的名誉啰。”
韩波波的名誉很好吗?
“说到保守,我记得妳毕业考的时候不是在教授的面前跳大腿舞吗?”含笑故意戳她的痛处。
韩诗涵凤眼里闪过一抹痛恨的怒火,厌恶地撇了撇嘴,“妳很烦耶!哪壶不开提哪壶,再多嘴我就不帮妳介绍工作了!死三八。”
“谁是死三八?臭!”含笑也火了。
吧嘛那么恶心?故意做出熟络的模样,结果现在还不是露出真面目了?
“妳说谁是臭?”
冷静、冷静……她不能在盛怒之下毁掉爱心便当和破坏形象,在院长室门口跟韩波波大打出手,到时候两人揪着头发混战滚进院长室里就难看了。
何况,要教训韩波波也不是现在!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的恩人呢?妳还要帮我介绍工作,我实在不应该骂妳的。”含笑勉强挤出一朵笑,拍拍韩诗涵的肩膀。“好啦、好啦,这就是院长室吗?我们一起进去吧。”
“呃,不行。”韩诗涵到这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有点尴尬地道:“我说过我和院长的关系是机密,不能够泄漏出去的,这样吧,妳先回去等消息,我改天跟院长撒撒娇,有结果再通知妳哦!”
当然,韩诗涵是死也不可能让这个长相甜美的眼中钉进来庆平医院的,但是她一定要趁这机会好好地向陆含笑炫耀一番……想要她帮忙美言几句?哼,下辈子吧!
“没关系啦,人家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实在太好运了能遇到妳,又已经走到院长室了,就敲敲门进去把事情决定下来好不好?妳同学我的未来就靠妳了。”
含笑不由分说就推开了门,对着办公桌后的伟岸身影大叫:“季院长午安!”
“死三八,妳在干什么!”韩诗涵心猛一惊跳,想溜已经来不及了。
季磬浓眉深皱,英俊脸庞铁青得比锅底还要黑。“有什么事吗?”
这小妮子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而且还拖着医院里最有名的花痴进来。
他太阳穴在隐隐抽跳,一定没什么好事。
“院长──”眼看含笑小脸满是期待崇拜之色,韩诗涵忽然像被雷打到般挺直身体,索性豁出去了,使出浑身解数,让那个自以为是田侨里甜心的死三八败得心服口服。
她的嗲声果然威力惊人,含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下就想去找扫把扫鸡皮疙瘩。
在搞什么东西?
季磬恼怒地瞥了她一眼,含笑吐吐舌,故作疑惑地摇摇头。
莫宰羊耶。
妳以为我会相信妳吗?
别这么说嘛。
她嘻皮笑脸,故意退到旁边打算看好戏。
“院──长,我有点事想要找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呢?”韩诗涵自恃身材傲人,眨着媚眼偎向他,涂着蔑丹的指尖就要抚上他的胸膛。
“记申诫一次。”季磬冷冷地开口,充满杀气的眸光射向韩诗涵的指尖,“医院不准擦指甲油,妳们护士长没有交代吗?”
“呃,院、院长?”韩诗涵神情一僵。
“还有,男女授受不亲,尤其在我未婚妻面前,请妳不要再做出类似的动作来。”他哪能让含笑在一旁闲着?一把将她抓过来,铁臂坚定地箍住她的纤腰,微带警告地扯动唇角,“对不对?含笑。”
想袖手旁观,门都没有。
“未、未婚妻?!”韩诗涵下巴瞬间掉了下来。
“唉,其实我也不好意思承认,这是医院的机密,妳知道的嘛!对不起喔,同学,我不是故意瞒着妳的。”含笑叹了一口气,故意偎靠得他更紧,乘机偷模了他结实强壮的肌肉两把,呵呵。
“陆含笑,妳、妳妳妳……”韩诗涵又惊又怒又害怕,“这不是真的,院长一定是被妳给骗了,妳这个死三八一向就喜欢装无辜、装可爱,专门骗男人……”
天啊,他的医院里怎么有如此泼辣无礼的护士小姐?
季磬第一个念头是制止她伤害到含笑,但是他的理智迅速勒住这个冲动,忽又瞥见含笑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冷静了下来。
含笑不怕她。他闪电般领悟到这一点。
那么,这下该他隔山观虎斗了。
季磬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打算看她要如何应付。
奇特的是,含笑居然感觉得到他在想什么,随即有点幽怨地白了他一眼。
唉,这也要她自己来……算了,谁教她这个假未婚妻的用途就是这个?
“诗涵,我什么都没有骗妳,只是妳那么热心,我也不好意思说不。”她摊摊手,笑得很无辜。
“妳!”韩诗涵恨得牙痒痒,表情扭曲惊怒地想扑过来。
“还有,我怎么知道妳跟我未婚夫打得那么火热,刚刚还害我着实小小地伤心了一下。”含笑特意抬头痴情地望着季磬,意有所指地道:“你看,人太英俊就是这么麻烦,什么蜜蜂苍蝇蚊子都会围上来……哎哟!不好意思,诗涵,我不是指妳啦!”
“院长怎么可能会是妳的未婚夫,我不相信!”韩诗涵尖叫。
在护校三年她没办法打压受欢迎的陆含笑,谁知道毕业后好不容易能到庆平医院工作,是大大地胜过她这个小诊所的护士了,没想到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出了一口鸟气的时候,陆含笑居然摇身一变成为院长的未婚妻?!
韩诗涵真是气坏了。
“对啊,我明白妳的心情,当初季磬说他爱我,这辈子不能没有我的时候,我也很怀疑这一切是真的吗?”含笑笑得更甜了,火上加油地道:“可是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诗涵,身为我的『好同学』,妳也会替我感到很高兴的,是不是?”
“妳、妳不要以为这样就是妳赢了,我告诉妳,我是不可能会让妳得逞的!”韩诗涵继续不可理喻地尖叫。“妳一定是在骗人的,院长不可能会喜欢上妳,妳统统都是在骗人!”
含笑叹了一口气,这人还是跟在护校时一样,一点都不听人家到底在讲什么。
不过成续烂透了的韩诗涵还是第一次猜对正确答案呢,只可惜……
看来,为达逼真效果,还是得下猛药了。
她又抬头对他挤眉弄眼了一下,希望他的默契够。
季磬的表情变成狐疑,好像在说:妳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唉。”含笑暗叹一声,看来只得自己霸王硬上弓了。
她把心一横,踞高脚尖,小嘴贴印上了他的双唇。
电光石火间,他终于明白了!
“啊……”韩诗涵又发出震惊的、火车失控般的尖锐叫声。
季磬再自然不过地紧揽住含笑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啊,一个吻不止是一个吻,她感觉到自己又再度体验到了即将销魂蚀骨,滚烫沸腾的滋味。
他的唇有某种醇厚诱惑的味道,她没吸食过鸦片,却本能感觉到他的味道比鸦片还容易教人上瘾、深陷……
当他灵活的舌头勾惹暧昧地进出着她柔软的嘴里,他有力的大掌紧扶着她的俏臀往他身下某处坚硬的火热压抵住,天啊……
她体内蓦然爆出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奇异热潮,骚动不断自小肮间升起,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沙哑喘息的申吟,双膝一软……他稳稳地揽住了她,缠绵辗转地吻得更深、更深……
砰地一声,剧烈的甩门声在他们耳畔模模糊糊响起又消失。
“观众……走了……”季磬低喘着,胸口强烈起伏,勉强钻出一个呼吸抽空说,随即双唇又重新回她的小嘴上。
“也……也许这样就可以了……”含笑也拚命喘着气,却仍旧流恋不舍地迎接他更炽热的吻。
天啊!她的骨头都酥了。
“对。”他的眼神炽热狂野,猛然一把将她托抱了起来,她穿着七分裤的双腿本能地环住了他紧实的臀,他的鼓胀恰恰抵在她最兴奋的那一点。
“啊……”她弓起身子,发出一个介于惊喘与申吟之间的娇叹。“对,我们应该……天啊……”
他将她压在坚硬的墙壁与坚硬的他之间,她差一点就达到高潮。
可恨的是,他却在她迫不及待想要更多的他,以及就快要哭出来的那一剎那,停止了狂野的吻,略微松开了她。
含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却看到他眼里迷乱而危险的渴望光芒。
“你干嘛停下来?”她乱糟糟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
“我不能在办公室里从事不正当的性行为。”他低沉粗哑地道。
“……噢。”她怔了一下,随即双眼睁得滚圆。“噢?!”
什、什么?他们刚刚差点就在这里……做了?!
她虽然是个处女,也有正确的性知识和观念,但是刚刚她居然欲火焚身得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猫!
含笑双颊红烫,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惊慌得就想跳下他的身体,可是当他顺从地放开她时,她却腿软虚弱得无法站立,直往下溜去。
“当心。”他稳稳地扶揽住她,银黑色的眸子逐渐自迷雾中醒觉,但是仍残存着一抹掩不住的炽烈渴望。
“我们刚刚发癫了。”她身体依然发烫,依然叫嚣着想要他,但是她的理智要它闭嘴。
“暂时失去行为控制能力。”他同意。
“太快了。”
“以后不会再发生的。”
她眨了眨眼,再眨眨眼。“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愕然反问。
“不能再发生?”她天真却渴盼地望着他。
“咳!”他不小心被口水呛到。
懊死的,难道她不知道用这样的眼光会令一个男人内心螫伏的野兽凶性大发吗?
天杀的!他受够了自己一再失控、想把她压在身下,深深冲入她体内的冲动了。
季磬面露惊骇,像被烫着般放开了她,退后一步。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不想要吗?”
“不要再说了。”他戒慎地盯着她。
“可是……”
“妳刚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连忙改变话题。
“送便当……啊!”含笑失声大叫,悲惨地望向被扔在地上的爱心便当。“我的便当!”
季磬困惑地看着她刚刚还酥软无法动弹的身子像支箭般射向那个便当,暗自纳闷女人的身体和脑神经构造果然跟男人不一样。
在经历了方才几乎失控高潮的热情后,他现在还不太敢动,只要一动就有某个硬到不行的部位痛得要命,现在只能静待它慢慢消褪而去。
他甚至不敢低头检视自己的“状态”。
真要命,他自成年后还未曾这样被冲昏头过。
“吁,还好,便当没有被我摔坏。”她小心翼翼打开爱心便当,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他嫣然一笑。“当当!”
爱心便当?
他忍不住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这辈子还从未有人准备过爱心便当给他。
印象中,他那个天才娇滴滴老妈通常起得比他们还要晚。
但他同时也有点怀疑这个小麻烦拿来的便当,会不会吃了以后有什么怪异或可怕的后果?
自从遇见她,他已经破了几个生平头一次的纪录,包括公然在办公场合热情拥吻一个女人。
外头一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他不由自主露出得意的笑。
“来吧,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应该要吃午饭了。”含笑牵起他的大手,甜甜地笑着将他拉坐到长沙发上,然后把爱心大便当打开。
“一向是由我的秘书和助理安排我吃的东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今天中午和药厂董事有饭局──”
奇怪,他的秘书怎么没有提醒他?
“呃。”她心虚地开口,“我好像……早上有请她腾出你中午的行程。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饭局那么重要。”
她擅自介入他的生活与工作,他应该要生气的,但是当他看着她满是歉意与内疚的羞红小脸时,一颗心又软了下来。
“反正对方对医院有所求,他不会介意约会另行安排的。”季磬耸耸肩,有一丝别扭地安慰她。
“真的吗?”她猛然抬头,双眼发光。
“对。”他忍不住加上一句:“不过如果菜太难吃的话……”
“不难吃,一定不难吃。”她连忙捧着便当献到他面前,小脸堆满了讨喜殷勤的笑容。“我煮了寿司米,还有宫保鸡丁、川烫菜心、凤梨虾球、清拌三丝、丝瓜干贝……”
他盯着色香味俱全的便当,不禁食指大动。
“妳自己呢?”他忽又皱了皱眉头。
“噢,我等一下打算去吃麦当劳。”
“为什么不吃妳亲手做的菜,而要去吃不营养的速食?”他的语气又凶恶了起来。
含笑缩了下脖子,随即发现他是拐个弯在关心她,情不自禁心花朵朵怒放起来。
“你在担心我营养不均衡啊?”
季磬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不悦道:“不,我是怕妳在便当里下毒,自己才不敢吃。”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没得吃又吃得不健康。”她笑咪咪的开口,“那我们两个一起吃这个大便当好了,幸亏我做了两人份的,应该够吃。”
看着她好整以暇地自背包里取出两双包好好的筷子,季磬忽然有种被暗算了的感觉。
“妳早就计画好的吧?”
“嗯?什么?听不懂。”她甜笑地装傻。
“就是妳明明──”他突然住口,接着长长叹了口气。“算了,我有预感妳什么都不会承认。”
“吃饭吧,老板。”她笑得更灿烂了。
季磬吃了一口煮得晶莹香Q恰到好处的寿司米,味蕾和食欲彻底被唤醒了,接下来也顾不得再追究,专心吃掉每一道美味可口的家常菜。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中,他觉得──
有个未婚妻还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