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该死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刀在房间里急得团团乱转,英挺的脸庞上布满了焦灼恐惧与心疼。
杏儿不省人事的躺在屏风后的床上,一名老大夫在为她号脉诊治内伤,并检查身上的外伤,他几次要冲过去关心,看看杏儿现在好不好,却被老大夫给硬生生赶出来。
“除非你是她的相公,否则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想占她便宜,就算只是瞧见了她的身子都不行!”老大夫义正辞严却顽固得可恶。“人家可是冰清玉洁的小泵娘,就算现在全身血迹斑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该趁火打劫……”
如果不是顾虑到他是这个小镇上唯一的大夫,小刀当下就要痛殴他一顿——春风寨里“不得殴打老人”的铁规也比不上杏儿的重要,他想要见见杏儿呀,他要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他要亲眼见到她平安无事。
老天,大夫说她全身血迹斑斑,定然是伤得不轻啊!他只觉心痛欲死。
一想到这儿,小刀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又冲了进去。
“这位公子,就说了你在外头等着……”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我要在这儿守着她!”他的怒吼刹那间化为心碎的呜咽恳求,“求求你,让我在这儿看着她、陪着她……我不会碍着您的。”
老大夫严峻的眸光温和了下来,他眨眨眼,终于不再阻拦。
小刀心痛地检视着她宛若破碎布女圭女圭般染血的身子,鹅黄色的衣领脏兮兮的还透着血渍,她的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
“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他喉头干涩得几乎挤不出声音,求助地望着老大夫,“她,她会没事吗?”
“公子,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的未婚妻看起来虽然伤得很严重,但幸好内伤并不碍事,我开一帖治伤化淤补气的方子,照三餐熬煮服用,约莫五、六天就会好些了,比较麻烦的是外伤,她手臂月兑臼了,身上也有不少撞击的淤血和擦伤。”老大夫替她扣上绣扣,将被子拉盖妥当。“待会儿你让店小二送些热水来,我帮她擦拭伤口后再上药包扎……咦,你哭什么呢?我保证她会好起来的,别哭了,一个大男人掉泪不好看的。”
小刀急忙用袖子拭去眼睛涌出的泪意,拚命点头,“我去,我马上去。”
只要杏儿没事,只要她好起来,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就算要他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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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老大夫离开后,夜已经深了。
小刀整日没休息也没进食,甚至连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的辰光也无,他不断在她床边团团转着,一下子替她擦冷汗,一下子喂她喝水,还紧握着她的手对着昏迷的她叨叨细语。
“你一定要好起来,求求你,不要这样扔下我不管,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不理我,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他温柔又忧伤地祈求着。“你不要我们当兄妹,我们就不要当兄妹了,好不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都替你做到,好不好?我只要你醒过来,杏儿,快快醒过来看着我!”
杏儿动也不动,憔悴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
他心痛得快死掉了,生平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她摔下马的惊险景象一次又一次在他脑中浮现,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几乎无法喘息。
“杏儿,快醒来!”
他将额头紧抵在包覆着她小手的手掌上,轻轻摩挲着她柔细冰凉的手,多么希望能够为她倾注一些暖意。
“杏儿……”
“叫……叫魂哪?”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杏儿!”他惊喜得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醒了?”
“你那么吵,就算是死人也被你吵醒了。”杏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刚想动弹又不禁重重申吟了起来。“哎哟……我怎么像被群野牛踩过,全身骨头都断了的样子,痛死了。”
“天幸你骨头没断,只是有一只手臂月兑臼了,大夫已经帮你接回去了,你身上还有不少擦伤,但是总结来说你没有大碍,会很快好起来的。”他强忍着鼻酸告诉她。
“听起来好像也够惨了……”她怔怔听着,有些茫然地问:“我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从马上摔了下去……”他愧疚得越讲越小声。
从马上摔下去?!
霎时,她所有的记忆全回来了,包括她的受伤、愤怒和痛苦……
“离我远一点。”她哽咽着别过头,忿忿道。
去他的义结金兰,她黄杏儿什么都不需要!
这个笨瓜,一点也模不懂女孩儿家的心事,难道要她勒住他的脖子使劲地摇,才能把他摇醒吗?
她还真希望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把脑子给摔傻了,这样就不会再想起她苦苦追求着的爱情,还有求之不得后的失落和痛苦。
也不会想起自己有多么丢脸和愚蠢了。
“对不起。”他低声下气陪小心。
杏儿拚命吞咽下泪意和喉头的苦涩,努力不去倾听他声音里真挚深刻的自责和苦痛。
不准再心软了,除非你要接受他义结金兰的提议,否则你就别再听他,别再同他说话,离他越远越好,别让他有能力有机会再伤害你!
“杏儿,你回头看看我。”他声声恳求着。
她坚持面向床内侧,闭上了酸热的泪眼,滚烫的泪珠悄悄顺着颊边滑落。
“杏儿……”
她依然固执地背对着他,默默流泪。
“我的杏儿……”他温暖有力的大手坚定地将她的脸捧转了过来,满眼怜惜心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要认你做妹子的,你既然不喜欢认我做哥哥就罢了,别因为这样生我的气了,好吗?”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你根本没有弄懂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这个大笨蛋,你——”杏儿终于睁开双眸,激动地大叫着。
小刀痴痴地望着她,再也抑止不住心下的激荡和怜意,猛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杏儿震惊地睁大双眼,傻傻地瞪着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他的唇呵,温柔缠绵地密密吸吮着她的唇瓣,温热地、渴望地诱引着她张开小嘴,青涩却自然而然地回应他……
她脑子一片乱烘烘,晕晕然,心跳怦然巨响,情不自禁深深地沦陷沉溺了。
心愿终圆满,鸳鸯复交颈,她全身的痛楚和满心的怨愤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全数蒸发消失殆尽了。
温暖晕黄的烛光悄悄将他俩影儿映照成了一个。
此刻夜更深,人更静,月色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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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怦然心动的一吻,真情流露的一夜,他们俩之间的感情落入一种微妙、腼腆又隐隐约约两心相许的关系。
只是他们俩害臊得谁也不敢先开口戳破什么、承诺什么。
其中尤以小刀受到的震撼更深,他在吻了她之后便躲到屋外怦然心悸、大口喘气了半天。
怎么会失控吻了她?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圣人不允许的冒犯举止?虽然那个吻的滋味美妙醉人得令他想哭,甚至想再做一次,但是仍旧改变不了他是个该死的大的事实。
乱了……这一切都乱了……完全不受他的掌握,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该怎么办?
“杏儿,喝药了。”
这天晌午,小刀小心翼翼的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房里,但他才一抬头就瞧见杏儿扶着床柱挣扎着要下床,登时惊得魂飞魄散。
“你要做什么?”
“三哥?”杏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小手慌得缩了回去,却身形不稳危险地往前栽。
他如旋风般火速卷至她身畔,大手一把揽住了她往下跌的身子,脸色煞白,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
“天杀的!你究竟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你想跌断自己的脖子吗?”
“呃……三哥,我只是想下床松动松动筋骨……”她不禁瑟缩了下,耳朵被他吼震得嗡嗡叫。“你别这么凶,我没事呀。”
“我只要片刻没有在你身边,你就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你是非要见我得心绞痛吓死不可吗?”小刀吼出满心的焦灼与惶急,扶着她腰肢的手掌动作虽轻柔却微微颤抖。
虽然他好凶,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在他凶神恶煞的外表之下,是有多么地在乎心疼和关心她。
她的心坎掠过一股暖洋洋的热流,窝心甜蜜地仰望着他,未受伤的小手轻轻抚去他深深紧皱打结着的眉头。
“可怜的三哥,不是跟我说对不起,就是被我吓得三魂走了七魄。”杏儿柔声地开口,“打从认识了我以后,你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小刀心一震,胸口迅速涌起了无可言喻的喜悦和暖意,满心的气愤惊慌乍然间变成了化也化不开的柔情。
“傻瓜,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是你,不是被我气得半死就是弄得满身是伤。”他轻柔的握住她的小手,语气缠绵而无奈。“咱们走了还不到二百里呢!”
她笑了笑,安慰他道:“我不会有事的,我皮粗肉厚呀,老大夫不是也说了我好得很快?”
“你就是倔强。”他搀扶着她到床边坐下,严肃地开口,“不准再下床了,你尽避放心在这儿吃吃喝喝,我会负责把你喂得饱饱胖胖的。”
“我又不是猪。”她没好气地回了句,心下却一阵甜丝丝的。
“你瘦成这样怎么有资格当猪?”小刀爱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乖啦,吃药了。”
“药好苦。”她扁了扁小嘴。
“良药苦口。”他捧过药碗,一口一口地喂进她嘴里。
“那这碗药实在够良了。”她叹了一口气。
他噗哧一声,药汁险险溅了出来,“你要这么说也成。”
她一张小脸皱得跟包子一样,可是看他坚持又专注的神情,不禁乖乖地喝完浓稠苦冽的药汁。
“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乖,嘴巴张开。”小刀不知自哪儿变出了一枚甜橄榄,笑吟吟地哄诱,放进了她嘴里。
酸甜甘香的滋味渐渐在她唇齿间弥漫开来,杏儿惊喜地看着他,“唔,好好吃喔!”
“以后你要乖乖吃药,我就给你橄榄吃,”
“我又不是小孩子。”饶是如此,她还是笑得好开心。
“待会儿想吃点什么?馒头配烧鸡好不好?”
她差点晕倒。“三哥,不要老是馒头配烧鸡啦!”
虽然她很爱,但也不能天天都吃吧?
“那……就烧鸡配馒头啰!”他唇畔笑纹更深。
“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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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这种伤真是太值得了。
她整整休养了半个月,三哥也整整照顾了她半个月,每日为她准备好吃的,好喝的,温柔体贴得让她觉得自己宛若世上最娇贵可爱的公主。
这是她这十八年来所过过最快乐的日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自己的伤永远不要好。
“你动一下手臂,好点了没有?”小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
“我好了,真的都好了!”她大动作地晃了晃手臂,“你瞧。”
“动作轻点。”他连忙握住她的手,“你月兑臼刚刚好,别再弄伤了。”
“三哥,我真的没事。”她微微一笑,“虽然我一直很想装病,这样你就会继续对我这么好,可是想想这样还满对不起你的,所以就算了。”
“傻瓜,装什么病?”小刀好气又好笑,爱怜地轻抚着她清减不少的脸颊。“我以后还是会对你好,你忘了咱们要一起上京吗?”
至少……他还可以在上京的这段路途上,好好思考究竟该拿她和他怎么办。
他还是觉得心好乱,虽然情感上自有意识地照顾着她,疼宠着她,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几乎想了一辈子的志愿和梦想——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金盆洗手,娶得温柔贤淑妻子,幸福过一生。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活泼霸道的杏儿跟他心目中的温柔贤淑妻子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远。
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人生和向往,可是当他看着杏儿天真又充满信任的眼神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好矛盾啊!
“三哥,你自言自语些什么呀?”杏儿好奇地望着他。
“没,没事。”他吁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道:“既然如此,咱们明儿个一早就起程吧。”
“也对,”她低下头,有些感伤。“就算这儿很好,但还是要走的,就像有些时光,想留也没法留得下。”
时光,还是没有办法永远停留在同一刻的。
他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什么?”
“没有,我们的确该出发了。”她在难过什么?真傻,三哥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
就算到了京师,他也会在她身边的。
他说过以后会好好照顾她,她相信他,对他永远有信心。
她甜蜜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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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个月的赶路,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近黄昏时分,他们骑马来到繁华的京师。
“哇,这里就是京城吗?好大,好美啊!”杏儿感到新鲜又神奇地环顾着四周的建筑,到处都是热闹喜乐歌舞升平的气氛。
路上漫步的人们穿着打扮也不同,个个彩衣缤纷、发式新颖,盘着斜飞如凤的发髻,上头亮晶晶的发簪闪烁着光彩。
“我们先到客栈落脚吧。”小刀一颗心怦怦然,兴奋又期待。
再过半个月就要举行大试了,他真是迫不及待打得对手落花流水……啊,不对,是艺冠群英……呃,好像也不对……
“三哥,听说‘东升连锁客栈’的京师总店很不错,咱们就去那儿投宿好了。”杏儿笑咪咪的提议。
“不行,住那么豪华的地方根本没有气氛。”他想也不想地反对。
“什么气氛?”
就是穷书生在破客栈里寒窗苦读的气氛啊!小刀差点冲口而出。
不行,要是给杏儿知道他是来应试的,一定会笑破肚皮,说不定还会笑他强盗扮书生。
他还是等考试完毕后,再同她说这个好消息吧——嗯哼,他对于自己高中状元这事是很有信心的。
“三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还有,你现在傻笑的样子好奇怪呀!”她疑惑地盯着他。
“呃,没事。”他犹豫了一下,才作出决定,“那好,就到‘东升客栈’吧。”
“三哥,你真的越近京师就越奇怪。”她好不纳闷。
“有吗?”他尴尬地模了模头。
就在这时,前方人声扰扰攘攘嘈杂喧哗了起来,他们缓缓策马避到一旁的墙边,好奇地望着。
“来啦、来啦!”
“我瞧瞧……哇!”
“好挤啊,你们让开些让我也看看……”
“哇,方大诗人的千金真的好美,就像天仙下凡一样。”
“我也要看……”
在人声鼎沸中,一名身着雪白衣裳,袖子绣着紫兰花、发簪碧玉钗的美丽小泵娘,一脸羞涩地缓缓走过人群,身边的女乃妈和丫鬟紧紧保护着,一副唯恐被路人给熏坏了般。
小刀在瞥见那张细致清丽的脸时,不禁微微一震。
简直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妻子对象,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
以前,他最欣赏的就是这一种的啊!
杏儿警觉地盯着他赞叹的表情,心底掠过一抹酸溜溜的感觉。
“那位方小姐很有气质?”她冷冷开口。
“是啊。”他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长得也很美?”
“没错。”他不能违背良心。
“看起来挺幽娴贞静的?”
“肯定是。”他大大赞同。
杏儿好整以暇地自皮袋子里模出了一颗馒头,想也不想地用力往他脑袋瓜敲了下去。
“哎哟,你干嘛打我?”小刀惊吓得迅速回神,模着隐隐作疼的后脑勺,懊恼地看着她,“很痛的。”
“痛?”她眼角微微抽搐,冷哼一声,“我用馒头打你算客气了,本来我想拿的是石头——”
“杏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泼辣?学学人家方小姐乖巧柔顺的样子,岂不是很好?”他还不知大祸即将临头,少根筋地道,“哎哟——”
她手中的凶器馒头不偏不倚地自他最引以为傲的鼻梁重重槌了下去,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泼辣,怎么样?你这个笨蛋,人家对你好你不清楚,别人只用一张漂亮脸皮子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真是气死我了。”
“我没有哇!”他捂着快喷出鼻血的鼻子,急忙解释。
“是吗?你口水都快滴到小黄身上了,还说没有?”
小黄是他骑的马儿的名字,她骑的叫小强。
“冤枉啊大人。”小刀大感伤脑筋的看着她,却也不敢再多加辩解,省得她更生气。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又生这么大的气?
“哼!到客栈啦!”杏儿鼓着腮帮子转头,轻踢马月复。
他看着小强载着她小跑步向前,连忙一夹小黄的月复部跟上前去。
“喂喂喂,你又生气了吗?你为什么要生气呀?你不知道客栈方向怎么走,我带着你呀……杏儿?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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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还是在生气,在和他相对坐着吃着美味的鼎湖上素和木耳拌面筋,香菇糟笋片等几道精致素菜时,抓着筷子的手很想要冲动地往他手背上一夹,自动加一道“熊掌”来吃吃,以泄心头大恨。
小刀坐在她对面是战战兢兢,捧着碗却食不知味。
“杏儿,那个……面筋很好吃吧?”他陪着笑开口。
“普通。”她看也未看他,自顾自的低头吃着。
“那……笋片甜不甜?”他心头更加惴惴不安。
“还好。”她吃了一口饭。
“我倒是觉得笋片有点苦,”他偷偷觑着她,“还有点酸溜溜的,”
“想死啊你?”她猛然抬头,筷子戳向他。
小刀本能往后闪了开来,“杏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呸,谁是我的亲夫?你啊?少臭美了。”话是这么说,她气恼的态度还是不禁融化了。
讨厌!就是会甜言蜜语饶嘴饶舌。她心底喜孜孜地想着,怒气消了一大半。
要命了,他怎么会月兑口而出这句话?小刀则是在心底痛责自己一千遍一万遍。
虽然一路上他想破了头都不知道他俩现在该怎么办才是,可他也不能在暧昧不明时又说出这种更加暧昧不明的话来呀!
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爆掉了。
怎么办才好?如果说爱她,这好像欺骗了她,如果说不爱她,这又违背了他的心情……
“吃饭吧,发什么呆呢?”杏儿又笑了起来,果真是好哄好骗好拐的女孩儿家,不管心上人做了什么,只要一句窝心体贴的话就足以令她晕陶陶的,恁事都不计较了。
无论如何,小刀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好,吃饭、吃饭。”
当晚一夜无话——当然是他在他的房里,她在她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