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梨小姐,公文包我来拿吧。”老杜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后。
“吓!”她照惯例又被吓到。“杜爷爷,没关系啦,我来拿就好。还有我不是春梨小姐,叫我春梨就好了。”
“叫你小姐只是暂时的,以后我自然会换一个称呼的。”老杜莫测高深地朝着她一笑。
戴春梨被他笑得心底毛毛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无庸置的,管家老杜爷爷是个好人,但讲话总是一板一眼又语带双关,害她不是听不懂就是得猜半天。
戴春梨端着香气飘荡的咖啡到书房。
宽敌的书房里布,得很简单,一面大落地窗可以看见外头翠绿的树和如茵草地,三面从地板连接到天花板的大书柜里满满都是书,有中文,和英文书籍,原木地板上只有一张桧木书桌和办公皮椅,桌上摆放着一架银色的笔记型计算机,旁边还有一迭财务报表之类的东西。
此刻,雷行云正坐在书桌后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有一种令人屏息的,很帅很酷的感觉。
熊熊有种错觉,她好像走进了言情小说里的某一页场景──豪华的别墅里,气派的大书房中,有一名英俊的商业巨子正在办公,他浓密的黑发有一绺垂落在额际,通常这个时候女主角就会心卜通狂跳,情不自禁地走向前以手帮他爬检梳好那一绺发丝……戴春梨忍不住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德行,刹那间浪漫的幻象消失。
她想骗谁啊?自己根本就跟他在不同页,他们俩甚至不应该是同一本书里的人物。他是言情小说里的性感企业家,而她像蔡素芬“盐田儿女”里那群背景模糊、面孔平凡的,盐女工路人甲。
很突兀耶。
“你在那里发什么呆?”性感企业家开口了,皱眉没好气地瞅着她。
“对不起。”她连忙回过神,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装着麝香咖啡的英国皇家骨瓷杯。
“嗯。”雷行云单手接过杯子,锐利的眼神一瞄就发现了她又在里头加了牛女乃。“不是跟你说我的咖啡不加糖不加牛女乃吗?”
“可是喝黑咖啡伤胃。”她脸上出现难得的坚持。“胃穿孔很危险,而且胃溃疡还会吐血,压力太大加上饮食不正常是非常不好的,严重的话遭会导致胃──”
他真是会被她搞疯!
“停停停……”他浓眉打结,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咒我啊?”不过是一杯黑咖啡而已!
“我是怕你身体不舒服。”她脸上露出受伤之色。“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也才对得起每一个爱护你、关心你的人。老板,你真的应该要多多照显你自己的身体。”雷行云一怔,胸口不知怎地浮起一道暖流。她……是在关心他吗?
糟了!她是不是又逾越本分太过鸡婆了?戴春梨陡然一惊。
他俩就这样相互凝视着、对峙着,一时间,偌大的书房里变得异常安静。
真的很静,静到可以总见窗外春雨飘落的声音,可以感觉到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他甚至隐约可以闻到她身上甜甜的香皂味。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蛋真的很小,鼻头也是小巧得可爱,滚圆的双眼澄澈纯净,小嘴像颗野生红粉的樱桃。
见鬼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她身上的小碎花洋装也很可爱,有种温柔又朴实的感觉。
“我肯定是精神失常了……”他喃喃低语,在自己和她尚未反应得过来前,长臂一伸将她勾揽过来,俯下头炽烈地吻住了她的唇。
就算中间隔着书桌,瞬间在他俩之间窜升而起的火焰却丝毫不受阻碍,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戴春梨惊呆了,睁大眼睛瞪着他英俊得令人心悸的脸庞贴近自己,他的气息和她吐出的温热交缠,狂野而侵略强烈的唇舌进逼着她的小嘴……他、他在吻、吻她?
惊骇、震荡和酥麻的感觉如闪电般同时击中了她,她潭身战栗着,呼吸急促虚弱,双脚颤抖得几乎无法支撑住身体。
这是她的初吻啊!没有小说里形容的教堂钟声响起,也没有玫瑰花瓣灿烂盛开,而是热……气温直逼四十度的灼烫热浪席卷而来,彻底地淹没包围住她,每寸肌肤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性感,他的雄厚男性灼热攻城略地占领了她每个感官知觉。
她瞪大的双眼被蛊惑催眠地闭上,嘤咛的声自嘴里有意识地逸了出来,好热好热,胃也灼热,酥胸莫名紧绷得又硬又热,她从来没想到连最私密的地方也会热烫融化得像要出水一样……濡湿,柔软,奔腾来涌得令她心惊慌乱却又深深沉溺得无法自拔。
他一手稳稳环握住她的眼,另一手却诱惑地轻轻划抚过她的颊边、耳垂、颈项,如蝶吻般的碰触令她舒服酥麻得脚趾都蜷曲了起来。
天啊!
她暗暗呜咽着、惊喘着、娇吟着,尤其当他的吻更深,完全进占了她柔软的嘴里,她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被威力惊人的漩涡直直拖进去的感觉……好可怕……可是恍惚间,她又希望他的吻永远不要停止!
等等,他的手在模哪里?她怎么觉得胸前衣襟突然一松,随即一个微粗糙却温热得惊人的手掌探了进去,缓缓托起了一方柔软圆润,拇指甚至轻拨开白色边缘,轻怜蜜爱地逗弄起她敏感羞涩的粉红小点──轰!戴春梨瞬间觉得脑袋炸了开来。
完全没办法思考,完全没办法喘气,只有无边无际的耽溺和挑逗紧紧揪住了她的神经。
她一定会死掉!死于这极致的狂喜之中,而他其实只解开了她洋装的两颗扣子?
失控了!原本只是想要试探、品尝她甜美滋味的雷行云没料到一切会在刹那间大大失控。
他的心跳疯狂鼓噪撞击着胸膛,他的唇舌无法自制地探索得更深入也更缠绵,他甚至没有办法忍住不去碰她柔软的同体,他下月复部的坚硬硕大更是疼痛得前所未有。
他为这完全无法抑制的爆炸感到心惊胆战,可是理智的警告仍旧阻止不了他的男性本能。
直到她因为刺激过度和缺气而一口气提不上来,软软地昏厥过去,他猛然一惊,急忙接住她的身子,免得她一头撞上坚硬的擅木桌面。
懊死!雷行云,你干了什么好事?
你把事情搞得更复杂百倍了!
他的理智终于恢复过来,懊恼和侮恨瞬间在胸口绞拧成一团。
这跟监守自盗有什么不同?把一个有求于他的女人留在身边,就为了能常常看到她傻呼呼纯真的笑脸是一回事,可是乘人之危占人便宜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从来没有一对像现在这样,那么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帐他只觉头痛、胃痛、胸口绞痛……天杀的!这被搞成一团糟的局面究竟该如何收场?
雷行云眼神愠怒地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阴郁的神情在接触到她红扑扑的脸蛋时,不自觉柔和了起来。
他是雷行云,他会想出一个对她、也对自己最有利的良好方案。
但在那之前……他低低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将她拦腰抱起,脚步轻缓地走出书房,将她送回客房床上。
远离他这头大野狼。
一定是在作梦。
阿爸有说过,春天最好睡,睡多了就会作梦,梦多了脑袋就会胡涂。
午夜一点整,戴春乐从柔软的大床上坐了起来,愣愣地抓着头,模糊地想着。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会作这种浑身燥热的春梦呢?
离道她体内的女性荷尔蒙突然在今天晚上分泌过盛吗?不然怎么会作他吻了她,还……碰了她的梦?
戴春梨小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忽然觉得好热好热。
“嗯,去洗个冷水澡好了。”她连滚带爬的下床,迫不及待往浴室冲。
现在可不是作这种莫名其妙春梦的时候呀,她要记得自己这赵来台北是说服他打消买地的念头,千万、千万不要搞混了在冰冷的水柱衡击下,她冷得全身发抖,脑袋却也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