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如此温柔体贴的对待,铁树也该开花,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吧?可是,明媚似乎无动于衷,卫祖彦不禁望着可人儿为何如此不可爱?
“卫祖彦!你盯着我干么?”在打论文的明媚已经被他盯得心绪不宁、心浮气躁,等等……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还变得如此火烫且要命的缠绵?
以往她的世界里只有已不存在的恐龙,如今多了这个男人闯入她的生活,动不动就对着她发痴,难怪她受不了。
“那又怎样?台湾政府有规定不能盯着妳看吗?”他微笑上前,亲密地将她拉进怀中。
“我很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看,那是一种精神虐待!”她开始紧张,因为他的身体紧贴过来,让她感到粗犷强悍的男人气息在侵袭着她。
“这样才能证明我眼匠只有妳呵!”他制住她的下巴,稍微抬高她的脸,盯着她逐渐飞红的粉脸。
“喂!别乱来。”明媚推开他,纤手挡住他意图不轨的唇。
他立刻反手绕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躯说不动就不动,害她脸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了。
“明媚。”他眼色黯了,看她脸红起来的可爱模样,凝视她的目光更灼热。
明媚又警告道:“要是敢碰我……就打你!”
“那妳打我好了。”他凑身想覆上她的嘴,以行动表示心意。
“你……敢再进一步,就打给你死!”她慌了。
他的脸越靠越近,气息拂在她脸上,就要掠夺那片娇唇,明媚慌乱中及时用膝盖抵住他的,想阻挡他的靠近,不料动作大了点,力气重了些……
砰!他痛得倒地,痛苦地瞪着她,“呃!妳……”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真的要打你,你有没有怎样?”看他那表情一定很痛,她不是真的要那么狠啦!
明媚过去检视他,他双手倏然揪住她的肩膀,一个翻滚将她反压在身下,炙热的气息在她的唇瓣逗留。
“你……”她的惊呼被他侵入的舌头吞噬了,这样亲密热切的吻,令她什么都不能思考。
头一次,明媚留意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糟的是好闻的味道更叫她头昏脑胀,想推开他又情不自禁沉沦在他诱惑的吻里,不知不觉圈住他刚硬结实的身躯,迷乱的回应他的吻。
直到两人的呼吸变得细碎重喘,卫祖彦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未曾经历过如此澎湃汹涌的亲吻,明媚一脸迷惘的望着他,待脑子回转过来,才责道:“你……太过份了。”
乍见那飞红的粉颊,该死!他在心底诅咒,克制自己浑身的燥热。
忽然间一阵天摇地动,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地震!”明媚惊叫一声。
卫祖彦立刻张开双臂,以为可以来个英雄抱美,但……她没投进他怀里,反而一脸仓皇的冲进卧室去。
咦?!她这是什么反应?
卫祖彦赶紧跟进去,只见她一手扶着一根大骨头?一手抱着一颗石头,宝贝似的抱紧紧。
“那是什么?”他不解的问。
“牙齿和蛋啊,我还以为震坏了。”她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模样。
哪有这么大的牙齿和蛋?实在太大了,他根本不敢相信什么动物如此庞大?难道是……
卫祖彦脸上全是黑线条,她还不知死活的说:“噢!好险,这是暴龙的牙齿化石和似鸵龙的化石蛋耶。”
原来他还不及一颗牙齿和一颗蛋!长得俊帅英伟有个鬼用?
“地震的时候,妳应该找地方避难,而不是去『救』牙齿化石和恐龙蛋!”他训道。
“这颗牙齿是属于白垩纪晚期,距离今日至少七千五百万年了,很珍贵的。”
“是很古董,但不会比妳的命重要吧?”他很不以为然。
“你错了!在太古洪荒年代,地球上曾居住着一群恐龙,生存了近一亿五千万年之久,最后却神秘的灭绝了,今天我们所知有关恐龙的一切,都是由恐龙化石得来的,所以……”
“所以化石很重要!”他忿忿然接口,反正恐龙牙齿比他宝贝,恐龙蛋比他珍贵就是了。
不是他爱乱吃飞醋,而是这个女人只关心恐龙,对他这个又俊又帅的美男子视而不见,这叫他怎么追她?
唉,该死的明媚在蹂躏他!
又逢星期假日,明媚睡觉醒来,抱着枕头懒懒的坐在沙发就说:“我饿了……彦啊,今天早餐我们吃什么?”
“该死,妳真的把我当奴仆了。”卫祖彦装作生气的模样。
事实上,他替她整理杂物、接听电话,简直集秘书、管家、司机、打杂于一身……而她还是三句不离恐龙,对他的体贴视而不见。
虽然他背地咒骂着,但她要的一切他仍然照办,甚至还做得比她要求的更好,也难怪他要假装生气,抗议一下她的忽略。
大概他的表情太逼真了,明媚才“觉悟”道:“你生气了?对不起啦!”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伸手一勾,倏地将她从沙发上揽起来,抱着她柔软的身子,
“什么要求?”她诧异仰头一看,晨曦中卫祖彦对着她微笑,他高大的身躯紧贴她,使她感觉到那阳刚的身躯,比想象中的还要宽厚结实。
怔忡间,听到他说:“这几天是连续假日,至少和我出去玩几天。”
“干么要出去玩,在家不行吗?”她娇慵天真地问。
“因为出去玩可以舒缓工作压力,增进我们的感情。”真希望她能把打论文的时间挪一些出来给他。
“为什么要增进感情?我们的感情不好吗?而且我又没有工作上的压力。”
唉!这样的对白是不是太精彩了点?唯一的解释是卫祖彦满怀的爱恋,明媚却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
“妳真的不愿意陪我出去玩?”
“要去你自己去,不然也可以找别的朋友陪你呀!”她毫不在乎的打发道。
卫祖彦不服气,“妳的生活里没有娱乐,只有工作、工作,全是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兴趣,每天高兴地工作,胜过无聊的娱乐。”
他同情地说:“唉!妳好可怜,就只有一种娱乐。”
“喜欢就好。”她不以为意。
“唉,我还以为妳会答应,所以把泰坦龙和斑龙处理好了呢!”他叹息。
“牠们呢?今天一早就没听见牠们的声音,不……好像昨晚就没听到了,牠们在哪儿?”她霍地推开他,去院子找那一狗一猫。
可是,院子很安静,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缓缓转身看着卫祖彦,问道:“你说处理好牠们,是什么意思?”
很好,瞧她那在意的模样,他忍不住心中酸溜溜的想:他卫祖彦连猫狗都不如了。
他假装凶狠的说:“本来连续假期想和妳去日本玩几天的,又怕那两只家伙没人打理,所以我把牠们解决了。”
明媚脸色骤变,瞪着他怀疑起来,“你……你把牠们怎么了?”
他阴森森的一笑,“妳昨晚不是一直称赞罗宋汤好喝?”
“哇!”她大叫一声,跑到厨房去查看。
卫祖彦打开冰箱,指着一个袋子说道:“有的煮了罗宋汤,还有很多在冰库里,准备做红烧肉,至于皮毛可以裁成一件披肩给妳。”
“我的泰坦龙和斑龙到底怎样了?”她快要哭的样子。
“要不要我带妳去看牠们的墓?”他继续恶作剧,心中却无限舒畅,因为被猫狗比下去的委屈逐渐消去。
可怜的明媚像被五雷轰顶似的,看着冰库里的肉一动也不动,卫祖彦不禁担心玩笑再继续下去,她会崩溃。
“傻瓜,我只是把牠们送到宠物美容院寄养而已。”他从口袋取出一张登记卡放到她手中。
她看清楚登记卡上的寄养记录,这才尖叫起来,“骗我?!我讨厌你!我恨你!”
结果一整个下午她都不理睬卫祖彦。
翌日早晨,明媚打开冰箱,又一迭声的叫道:“彦、彦、彦--鲜女乃全喝光了!”
“鲜女乃在这儿。”甫进门的卫祖彦,手里拿着鲜女乃及一袋热腾腾的包子。
明媚喜孜孜的接过鲜女乃,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匆匆抱着笔记型计算机,手忙脚乱的就往门外冲。
“妳还没吃早餐。”卫祖彦长手一伸,轻轻将她揽回来。
“不吃了,早上第一节有课,我要迟到了……”都怪她昨晚做论文做到深夜,今天早上才起不来的。
卫祖彦仍不放手,只是看着她。
“干么?”她纳闷的望着他,只见他伸手扣好她的衣襟,沉声说:“内衣露出来了。”
她尴尬地微笑,“我……我去上课了。”
“等等。”他把包子装进干净的小袋子里,说道:“这给妳在路上吃。”
“哦。”她接过匆匆奔出门。
不到两分钟,明媚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卫祖彦。
“怎么了?”他望着她慌乱的表情问。
“我……我的车子不知为什么发不动,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她把车钥匙塞在他手中。
卫祖彦拿着车钥匙去查看,还没发动他就发现问题了,笑问道:“妳有多久没加油了?”
油表指针直落到底,表示汽油用光了,都不知道她昨晚是怎样开回家的?
她一脸虚弱回道:“不记得了,那……帮我叫出租车吧!”
“我开车送妳,”见她糊里胡涂的,他哪能放心?
上了车,明媚才想起来,“咦,你不用上班?”
“我上班的时间比较自由,刚好早上又没有重要的事,送妳去上课再回公司也不迟。”
这时她总算想到要问:“你在哪上班?”
他哑然失笑,回道;“我在优势科技公司上班,专门研发计算机防毒软件……”
自此以后,管接管送理所当然成了卫祖彦的任务。
然而,当他往返学校之际,又发现她全天候被男学生追逐,是众男学生的梦中情人。
下课钟响,他探头看进教室,一眼便认出那抹窈窕的身影,身旁围着一群学生在追问课题。
烬管她谨守师生界线,但……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子,那清丽的五官,璀璨的眸光,玫瑰色的唇漾着蜜似的,掩也掩不住的青春光芒,致命般吸引男学生围着她。
原来不是只有猫、狗和恐龙占据了明媚,连那些男学生都在跟他抢明媚,而她对学生的态度也很亲切,与他们有说有笑的打成一片。
糟!近水楼台竟没先得月。卫祖彦忍不住问此刻与他一起走向车子的明媚,“每次下课,学生们都很喜欢追着妳问东问西,他们都跟妳说些什么?”
她笑咪咪回道:“当然是问功课喽!”
“还有呢?”他敢说他们才不是为了功课。
“还有什么?”
“他们有没有说要请妳喝咖啡,看电影?”他猜测着。
“咦!你怎么知道?刚才有个学生约我去听音乐会。”她倒是一脸诧异,接着又喜孜孜的说:“没想到我这学期才开始教书,他们就这么认同我的教学。”
“他们的目的不是功课,而是想追妳。”嗟,头脑这么简单,这样也能当老师教书。
“胡说,他们才刚考上大学,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她反驳。
卫祖彦眼色一凛,一副“妳竟敢怀疑”的模样,“妳知道现在青少年都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们是学生,当然是念书。”
“他们思想前卫,想追求老师一点也不稀奇,所以妳最好和他们保持距离。”
说得好像她这个老师有多乱来。明媚白他一眼,“我有我的教学方式,师生互相切磋问题,教学相长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耐心的说:“我不是干涉妳的教学方式,而是提醒妳对学生的态度。”
耶!听他的语气,好像她和学生相处的模式也不对了,她冷冷地问:“我对学生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我的职业是老师,学生就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教好他们。”
他停下脚步,罕见的用严厉口气责备她,“现在的学生不是每个都像妳想的那样单纯,妳最好别跟他们太亲近,听到没有?”
现在的学生早熟到吓人,要拐明媚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能不担心啊!
“要你管?我干么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谁!”她话还没说完就撇过头,赌气的连看都懒得看他。
她居然敢用“你又不是我的谁”来反驳他?卫祖彦死盯着她,气得无以复加。
其实真正的打击是明媚事事以恐龙优先,然后是她的宝贝恐龙化石收藏品,再来是泰坦龙和斑龙,再再来是她的学生……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到他?
如此忽略他的存在,对他无疑是最大的酷刑。
“有什么不对?”说错了吗?她不确定。
卫祖彦瞇起眼来看她,“当然不对,妳忘了吗?我说过我要娶妳,我绝不会让妳去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苞她的学生?
明媚生气了,“你别侮辱神圣的教职,还有,谁……谁答应要嫁你了?少不要脸!”
他也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觉颜面荡然无存,多少女人为他倾倒,他却拿这个小女人没辙,不!他决定要扭转颓势。
不料,她已抢先说道:“你以为你收留我,就可以管东管西的,告诉你,我就是我,不喜欢被人限制,讨厌被人死缠不放,更痛恨被人质疑我的教学能力!”
说完,她倨傲的转身就走,却被卫祖彦拖了回来。
她几乎是尖叫出来,“你干什么?”
“车子在这边,妳走错方向了。”他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
明媚平常没啥脾气,一旦生起气来却六亲不认,“我才不要坐你的车!”
“妳不是这样就翻脸吧?”他凛容,眼色也沉了。
“我就是翻脸,怎样?”她竟然边骂边用手上的书本打他。
好呀!这么难搞,他可要好好挫她锐气、灭她傲气、治她坏脾气,这才对得起自己!
卫祖彦夺下她手中的书本,扔进车子后座,“给我上车去。”
正好,明媚的两名学生经过,见状立刻上前询问;“老师,他是不是在纠缠妳?”
另一个则满脸护花表情,“老师,别怕,不要受他威胁,我们保护妳!”
明媚还来不及回答,卫祖彦已经一个转身,狠拽着其中一个的衣领咆哮道:“我在跟女朋友吵架,你们有意见吗?”
那两名学生瞥见他双拳紧握得指节泛白,力气又大得惊人,拳头随时都会挥过来的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
明媚更气急败坏,担心他又有“惊人”之举,指着他半晌才说道:“这里是校园,你……你别乱来,”
他好像被提醒什么似的,目光炯炯的开口,“乱来?!这主意不错。”
冷不防他已松开紧抓人的拳头,顺势把对方给推开,转而搂着明媚,黝黑的眼眸燃火,灼热的视线盯住她……
瞧他那布满硝烟的脸,肯定是在生气,但明媚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他已覆上那片柔软唇瓣。
这里是……校园耶,而她还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卫祖彦该死的当众吻她,还把身上每个部位与她贴紧,让她震惊地感受到那蛮横霸道的侵略。
接着,耳边响趄一阵鼓噪--
“哇哇哇……老师妳嘛太猛了!”
明媚想扭头躲开,但他的手牢牢固定住她后脑,用一种绝对的狂热逼使她屈服,彷佛想以吻“讨伐”她的罪状。
当感觉到她的“臣服”,卫祖彦才满意的轻笑一下放开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回荡在他耳边,脸上正火辣刺痛。
“该死!妳又打我了!”他压低声咒骂,将她塞进车里。
她被吻得头昏脑胀,仍不忘回敬道:“你活该!”
她就是有本事完全击溃他一向冷静的表象。原本卫祖彦已发动车子,因为明媚的话,侧身再次堵住她气呼呼的嘴,心想如果治不了她,简直不用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