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绿平快速地在长廊上奔走着,完全无视于罗泓在她身旁喋喋不休。
不过,她的漠视,显然无法让他感到挫折,他照样精神抖擞地自说自话,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体此时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只靠着一些插管维生!
“哎呀,绿平。”他动之以情地说:“妳想想,要不是我,妳怎么可能认识我大哥,对不对?所以我也算得上是你们之间的月老,妳就好心、大发慈悲地告诉我,你们现在是进展到第几垒了嘛,好不好呀?”
张绿平听了他的话,仅是斜睨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停下脚步来。
“别对我这么冷淡嘛!”他就不信等会儿的话一出,她还会像现在一样毫无反应。“毕竟,妳昨晚在我大哥的房里待了一夜--”
“你怎么知道?”她果然如他所预期地停下脚步,同时还十分心虚地瞄了眼四周,深伯被旁人给听到;不过,她显然忘了,他说的话,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罗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偷窥我……”
“等等、等等!”他连忙双手高举,做投降状。“我不过是昨晚在后花园看到妳走进去,然后又在今天早上看到妳从我大哥的房间走出来而已--我可没胆子进去看妳和我大哥之间的好事。”他语带暧昧地说着。
“我……我们什么事都没做啦!”张绿平红着脸,支吾地将他想要听的给说出来。
“什么都没做?”
“对啦!”她有点恼羞成怒地说:“我们只有上二垒啦,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想要听,那她就说给他听,反正,她昨晚不过是和罗烈吻得有点久而已;其它的,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什么?”罗泓不敢置信地叫出来:“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
他不知道这话该不该在她面前说,但是这种行为不像他认识的大哥啊……
他大哥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公子,但是当有美女在怀--张绿平勉强还搭得上这两个字的边―-尤其是他明明知道他大哥看她的眼神,就好象是恨不得在下一刻将她给拉上床似,那饥渴的眼神,旁人一看就明白了!
那经过一夜的独处,竟然什么也没发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我们就只有接吻,信不信由你啦。”
其实,本来是可以再进一步的,但是当罗烈将他的大手给探进她的衣领时,她马上僵住了,也因此,他对她承诺,在她同意之前,他绝对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嗯……他尊重她,她当然高兴啊……可是,她也很好奇,那个……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不是就像那种小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教人脸红心跳?
她虽然好奇,可她也害怕啊;再说,她身边也没个有经验的人可以提供她一些有用的建议,她不怕才怪。
就在罗泓还想说些什么时,罗家贯从长廊的另一端气喘如牛地跑了过来--
“绿平阿姨!绿平阿姨!”好不容易当他跑到她面前时,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不好了,那个……那个若兰阿姨来了!”
“什么,安若兰来了?”张绿平脸色一变,立即处于备战状态。“她在哪里?”
罗大哥跟她说,他今早得到公司处理点事,约莫中午时分就会回来;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能在中午之前将那个女人给气跑,那么,势必会让她有和罗大哥见面的机会喽?
每回,张绿平只要想起安若兰与罗烈之间曾有的韵事,她的心中便会有把熊熊怒火迅速延烧她的周身!
“做得很好,家贯!”她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地与那个狐媚的女人对上那么几招。“大后年的压岁钱可以不用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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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兰在张绿平一出现在大厅时,便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戒指。
依她对珠宝鉴赏的功力,她敢百分之百地肯定,戴在张绿平手上的,正是全球目前为止仅发现的七颗红钻石中的一颗!
“妳手上的红钻哪来的?”她瞇着眼,满怀恨意地看着她。
张绿平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楞了会儿,后来才会意到她指的是她现在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喔,真看不出来,原来妳还是个识货的行家,知道这是红钻,不是红宝石。”她故作吃惊地看着对方。“哎呀,我这钻石还能打哪来?不就是罗大哥送给我的订婚戒指喽。”
当她将这句话给说出来时,心中有无限的满足,不说别的,光是见到安若兰的脸因此而扭曲,她就觉得无比的舒畅、愉快!
“不可能!”安若兰十分有自信地说:“烈爱的是我、要娶的也是我,妳少拿颗假红钻来骗我!”
“是吗?”她模模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思状。“嗯,这颗钻石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不过昨晚罗大哥把戒指戴上我的手指时,他明明说他爱的是我耶。”
昨晚,罗大哥将戒指交给她时,并没有这么说,不过稍晚他的确说了……
避他呢!反正他终究是有说,早说晚说还不都一样是说了。
安若兰这厢也不甘示弱,马上提出反击!
“是吗?”她抬手掩住艳红的双唇,十足不屑地说:“烈也说过他爱我,而且,是当我们缱绻缠绵、共享巫山云雨之乐时说的。”
缱绻缠绵……巫山云雨!
这两句话让张绿平的眼前有如被一层红雾给掩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她的心像是被针给刺到那般的疼痛!
“那又如何?”她听见自己说出了这几个字。“男人在激情未褪时所说的话,根本不能当真。”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可是她就是说了,同时很得意地发现安若兰那胜利的表象,被这两句话给戳破了!
“所以喽……”她耸耸肩。“唉,同样是女人,我还真是同情妳呢。”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安若兰气急败坏地吼喊着:“妳这女人凭什么说同情我?”
“凭什么啊?”她想了想。“大概就凭罗大哥爱我喽。”
“爱?”安若兰双眼泛红,直瞪着她。“妳以为爱能有多久?”她一步步地朝张绿平逼近。“一个月?一年?两年?我告诉妳吧,等到他对妳厌倦了,妳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张绿平理直气壮地说:“我会有赡养费!”
她的答案,让安若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于是气势顿时矮了她一截。
“再说,我年轻,就算离开了罗大哥,我的人生还是一片看涨的局势。”
再说,她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女青年,就算没了爱情,她还有自己热爱的事业--一份远景看好的事业!
“哪像妳……”她乘胜追击地说着:“虽然长得美,不过再几年,我看妳大概也美不到哪去了。到时,惨的人是妳,可不是我喽。”
“妳--”安若兰的忿怒已经攀升到最高点。“我会要妳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妳了?我说的可全是实话哩。”她咧嘴一笑。“不过,妳也知道的嘛,忠言总是逆耳,我会体谅妳的。”
开玩笑,她忍让安若兰这女人,已经够久了!
明明这里不是她家,她天天上门对她叫嚣不说,还处处想在罗大哥面前毁谤她的名声;还好是罗大哥为人处事公平,又不听信谗言,要不她早成为现代版阿信了!
“没关系。”此时安若兰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妳以为妳嬴了是不是?不,妳错了,我才会是那个最后嬴家,你等着瞧吧!”
懊是行动的时候了!相信“他”期盼这刻到来的渴望,并不下于她--这世上除了罗烈之外,若说还有谁配得上她,那么就是“他”了。
既然她得不到罗烈,那么其它的女人也休想!
现在,她不只要罗家的家产,还要眼前这个叫张绿平的这条贱命!耙污蔑她?那她就要她付出代价!
“赢家?”张绿平对她那阴森的作态,全然不以为意。“妳以为妳凶,我就怕妳了吗?哈哈哈!笑话,我张绿平可不是被吓大的。”
“妳会后悔妳今天这么对我!”安若兰伸出细长、白女敕的左手,直指着着她:“到时就算妳向我跪地求饶,我也绝饶不了妳!”
就在张绿平打算反唇相稽时,罗烈这时意外地在大厅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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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
罗烈那有力、低沉的嗓音,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听来格外地具威严。
“在我的屋子里,我不准任何人威胁、恐吓我的女人!”
他走到张绿平身边,大手一搂便将她紧锁在身侧。而他的举动,再清楚不过地对着所有人表态--
张绿平,才是他罗烈的女人!
“烈!”他的动作,让安若兰气得直跺脚。“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烈挑起一道剑眉,冷冷地看着她。
“我想,我的意思,妳应该不难明了才对!”
“你别忘了,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她严正地指出。“而且,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如果,大家知道你是为了她这种货色和我解除婚约,那么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吗?”
“妳以为我在乎吗?”他淡漠地说:“我罗烈什么时候得看人脸色了?还有,我必须先警告妳,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任何毁谤绿平的话,别怪我到时候不念旧情!”
罗烈的话听在张绿平耳里,十分地受用。当他说这话时,她简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好象自己是根轻得能随风飞舞的羽毛,随着他所说的话,缓缓地在空中飘浮着。
“罗烈!”安若兰破天荒在罗烈面前,展现不淑女的一面,尖声叫:“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妳?”他冷酷地说着:“妳难道不觉得我们罗家对妳,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吗?”
自从绿平告诉他,涉嫌杀害罗泓未遂的主谋是安若兰时,他便已经开始派人展开调查,包括她的一切金钱往来、交友情形,甚至是动用关系调出她的通话纪录,结果显示……
他之所以还能容忍伤害他亲兄弟的女人继续上他家来,是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让能将她定罪的证据消失;同时,他怀疑,在这背后一定有另一个幕后黑手在主导整个事件。
要不然,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有那个勇气挑战他罗家的权力财势,进而做出伤害罗家人的举动。
他相信,开始之初,她的目的,仅止于坐上罗家女主人的位置;而当她发现,她的位置并不如她所预期中的稳固时,她转而诱惑罗泓,以防哪一天被人取代时,还有个垫背的人。
只是,当他发现她的居心时,罗泓似乎己被她深深吸引住,对于他劝他的话,是完全听不进心里!
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若兰的目的,却不仅只是罗家女主人呢?
从这些日子的调查,他发现除了他固定支给她的生活费之外,她不定时地还会收到来自一个虚设帐户的大笔汇款!
而这些大笔款项的汇款来源,着实令人起疑……
他开始在脑中一一过滤与罗家有过结的企业、财团,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这是他竞争对手打击他的手段,那么他们想必是没将他给彻底调查清楚,才会想以美人计来瘫痪他;显然,那并不是商业对手的杰作。
那么,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仁至义尽?”
安若兰听到这句话,突然放声狂笑!
“哈……好个仁至义尽!你以为我稀罕吗?既然你不能成为我的,那么别的女人也休想拥有你!罗烈、张绿平,你们出门时小心点,免得遇上了什么天灾人祸,到时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狂妄地踩着高跟鞋,伴着哒哒的鞋印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罗大哥!”张绿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安若兰,居然还有胆在他们面前放话,要他们两个“小心”!“你居然就这样放她走?”
她气呼呼地自他的怀里挣月兑。
“她害得罗泓的灵魂回不了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放话叫我们两个要『小心』,她这么过分,你居然还纵虎归山?”
可恶!她张绿平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被人给威胁!要是以前有不识相的小混混,胆敢惹到她,总是被她以大伯的独门减肥药方给整得一个礼拜泻肚不止,药石罔效,直到他们的父母带着那些小混混上门向她赔不是为止。
而现在,她都已经有投票权了,居然还被安若兰那个狐狸精给威胁?
包可恶的是,那个昨晚说爱她的男人,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罗烈的脸色,此时真的不能称得上和善。
要不是她一直专注于自己的怒气,那么她会发现此时他的表情,只能用高深莫测四个字来形容,因为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令人生惧的却不是这点,而是从他眼里迸出的杀气,教人不寒而栗!
“理由?”
气昏头的张绿平,哪想得到什么有建设性的理由,此时在她脑海里的就安若兰刚才说的那两句话―-缱绻缠绵、巫山云雨!
“我替你说你的理由好了!你一定是忘不了和那个女人在床上共度的好时光,才对她网开一面,好让你们有机会再续前缘!”
“绿平!”罗烈第一次以严厉的口气叫唤着她的名字。“不准胡说!”
他的语气更激发了她的怒气,此刻的她胃里那酸得足以将胃给腐蚀的酸液,正不停地翻腾着;而她的理智则教嫉妒给占了去,完全丧失了思考功能!
“哈哈哈!”她捻虎须似的正对着他,十分不客气地大笑三声之后,才继续说:“胡说?我看你是恼羞成怒!”
罗烈闭上眼,强力安抚下那即将失控的脾气,但是,他发现平常管用的举动,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他完全不能想象,为何自己会被这个小他整整十二岁的小女人,给激得连脾气都上来了!
他爱她,无庸置疑,但是他怀疑此时此刻,主宰他情绪的人,恐怕要换成了她了。
“妳说我怀念与她在床上的时光?”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
“当然!”她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但是她只要一想起他与安若兰赤身地在床上翻滚的情形……她就更无法控制自己那泛酸的情绪。
“很好!”他不怒反笑。而这诡异的笑中,包含着许多她无法解读的讯息。“那么,我就让妳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以及以后最怀念的会是什么!”
说完这话,他以体型的优势,将仅只及他肩头高度的张绿平一把抱起,直接朝他的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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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绿平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怎奈,无论她怎么摇、怎么动,甚至张嘴用力咬了罗烈那紧抓着她不放的铁臂,他就是不松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气忿难平地瞪着他。
“不做什么!”他的脚步不因她的问题而停留,仍笔直地朝自己的房间前进。
“不做什么,那你抓着我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本来,她的火气早被安若兰给点燃,而他这种迹近蛮横不讲理的行为,更是让她气得直想伸出拳头,朝他身上一阵猛打!
无奈,他的怀抱实在太紧,让她根本无法施展开来,就算她勉强打上他几下,那力道简直比帮他槌背还要轻微,根本伤不了他万分之一!
“我只是想告诉妳我的决心!”
他的脸仍是肃穆得可怕,就连仆人听到张绿平的叫嚣声而好奇地靠过来,但在看到他脸上这表情时,也全部都噤声做壁上观,没有一人胆敢伸出援手,或为她说上一两句好话。
“好,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可恶,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叫大伯将他那套赤手伏虎拳传授给她,要不然,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她只能成为殂上肉,任人宰割的分了!
“在这里?”她的话,终于改变了他的表情。“妳确定?”
“废话!我不确定我干嘛说?”
“好,就听妳的。”
他也不顾四下有多人偷偷地观看两人之间的争吵,便将她给放了下来。
当张绿平双脚一着地,不由分说拔腿就跑,但是罗烈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因此在她起脚准备狂奔之际,长手一伸,硬是将她给锁在他的怀里!
她像受困陷阱的野兽,死命挣扎了半天,却不见他松手;最后她终于明白,除非他想放她走,要不然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好!”她气喘不已地说着。“你有什么话现在怏说吧!”
“我的决心,不是用说的就可以表明。”他将她困锁在他与墙面之间。
“那你不说的话,为什么还抓着我不放?”
“因为,这事得用做的。”
“做的?”他的话引起她的高度关切。“你这是什么意思?”
双眼对上他那蕴合着危险气息的双眼,她的身体不禁一阵战栗!
这样的罗烈,是她所不熟悉的。因为认识他以来,除了第一天他对她的淡漠与不信任之外,其余的时间,她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宠溺!
哎呀,好象也不是宠溺啦,如果说是宠溺,那么就应该像是绿心在妙妙吵着要
学茅山法术时,看着她的那种无奈的神情,那个才叫宠溺。
可他看着她的模样,除了宠溺之外,还有些她不懂的东西……像是有时候,他的眼神,就直觉地让她想逃;又有的时候,却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地愈跳愈怏,简直不输跑完百米赛跑时的那种感觉。
总之,他看着她的时候,总让她模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对她又有什么想法;当他对她说他爱她时,那眼神又柔得让她忍不住要沉沦在他幽暗、深邃的眼眸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又是怎么了?
“妳不是说,我仍怀念着与她在床上的时光吗?”
他的话,让她突如其来的自我反省不翼而飞!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在床上“共舞”的模样,她就什么事也不能理智地思考,只能任本能主宰着她!
“对!”她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要不是这样,你早该给她点颜色瞧了!”
要是谁敢欺负她家妹妹,她张绿平绝对会跳出去和那些人拼了;哪像罗烈,连点最起码的兄弟爱都没有,明知安若兰对罗泓的残酷手段,居然还放任她在罗家作威作福的!
“不,妳错了!”罗烈的体热透过两人的衣物,传到张绿平身上,教她不安地僵直着身子,想要在两人之间拉开些距离;只是他显然不准她这么做,反而将她更往他怀里带。“我真正想的,可不是与安若兰在床上的时光,而是另有其人!”
她一听,更是勃然大怒!
“罗烈!你这个骗子!”好啊,昨晚才对着她说“我爱妳”,怎知才过了没几个小时,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说一-他想和别的女人上床!
亏她还向他承诺,自己一定会努力地爱上他,而他居然敢欺骗她的感情……
这时,她心头泛起了一股她不了解的酸楚,让她喉头哽咽、两眼迷蒙……
见到她泪如雨下,罗烈心疼不已地以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绿平,别哭了……”看到她哭,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只是,他从没有安慰过泪流不止的女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没有哭!”张绿平逞强道:“你看错了!”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会为他落泪!
她的话一出,罗烈立即低下头,以舌头轻舐她依然湿濡的双颊。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让她把头给埋起来。
老天,他怎么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不安地看向四周,发现全罗宅里忙与不忙的人,全围到他们身边来了。
罗烈举起手来,以手背轻抚她的粉颊。
“我在尝味道……”他再度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唇边划了个圈。“这味道,的确是泪水。”
“你……”他那暧昧不已的动作,教她看痴了,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你胡说!”
她当然知道,自她眼眶落下的的确是“泪水”,但是,她的自尊,绝不容许她承认-―尤其是,当她身边还围了群欠她一赌债的人!
“哦?”他的剑眉高高扬起,不以为意地说:“那么,或许妳得亲自尝尝这味道才是。”
原本抚模着她脸颊的大手,此时握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有转开的机会,随后他低下头,以一记长而有力的深吻,封掉她所有的抗议!
在两人激烈的拥吻中,张绿平那原本僵直的身体逐渐软化;而原本推济着他厚实胸膛的手,此时也不自禁地绕到他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他,好支撑自己的重量……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他们身边围观的人响起一片叫好声之后,才蓦然结束。
张绿平此时将头完全地理在他怀里,根本不肯抬起头来看看四周人的反应,但是﹒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只要罗烈一不在家,她肯定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取笑的笑柄﹗
“我付钱给你们,是让你们闲闲没事站在这里看戏的吗?”罗烈肃杀的眼神,一一扫过拍手叫好的群众。
而当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即一哄而散。依大家逃离现场的速度,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的着了火,需要找水源来解除危机哩!
不一会儿,罗烈对着仍将头埋在他怀里的张绿平说:
“绿平,妳可以抬起头了,他们已经走了。”
听到他这么说,她才小心地探头瞄了四周,确定真的没人后,她立即发难!
“都是你的错!”她的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槌了下他的胸膛。“你要是没有拉着我不放,我也不必沦为别人的笑柄!”
罗烈有些无奈地说:“绿平,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妳要求要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的。”
“我……”她当然没忘,可……可是追根究底,要不是他抱着她不放,那今天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追本溯源,这事还是因你而起!”
追本溯源?他暗地里叹了口气,若真要“追本溯源”,那又是谁惹得他情绪失控的?
在罗烈还来不及提出辩驳前,她又接着说:
“还有,你话还没说清楚!”刚才的小插曲,让她差点忘了他们之所以会在这的原因。
“我不是说过,这事,不是用说的,而是用做的。”
“做的?”她皱起眉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什么意思?”
“我说,我一点都不怀念与安若兰在一起的时光。”为了避免再引发口角,罗烈这次避开任何能让她挑起战火的话题。“我现在、未来唯一想要的,只有你――绿平!”
“那你……你刚才说的……另有其人,是……我喽?”他的话让她的心,有如拨云见日的天空,晴朗无比。
“我没有必要骗妳。”
“那你刚才抱着我不放,是打算做什么?”
“我想带妳到我床上,好好地『告诉』妳,我有多么地爱妳!”当他气得失去理智时,他确实想这么做。
张绿平虽然未经人事,但也不至于无知到连他话中的意思都不明了,只见她羞赧地低下头,而双颊早就红得足以媲美天边的红霞!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她喃喃地问着他。
“妳说呢?”他将这答案的主导权交给她。
“我……”本能地,她想拒绝……可当她一想到安若兰那无比嚣张的嘴脸时,她心里就突生一股勇气,驱使着她向前:“我要!”
她的答案,完全出乎罗烈的意料之外,但是,无可讳言的,这对他来说,却又是更大的惊喜!
“妳确定?”他必须完全确定她的心意才行。
“嗯。”她坚定地点点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罗烈得到她最后的应允,他将她打横抱起,像一对缔结连理的新人,一步步地朝他们的新房前进。
夏日的微风轻拂着,吹动了俪人的发丝,也牵扯出一缕不可分的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