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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我没关系 第十章

第十章

“那不是齐铭吗?”林淑华先看到了齐铭。她应该不会感惊讶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是上班的日子,齐铭都会准时出现在公司外面,等待陈玉欣下班,可是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就有点儿奇怪了。

“陈姊不是走了吗?”王晶晶说。

“我问过会计室的柯小姐,下午叁点左右陈姊跟李经理一起走了!”张美凤皱着眉说。“好可惨了!他来了,陈姊跟经理出去还没回来。”

她还记得齐铭第一次——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跟李经理见面时,那种强烈的敌对意识,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误会的。

她还来不及提醒林淑华、王晶晶小心说话,齐铭已经过来了。

“玉欣呢?她还在里面吗?”

“陈姊已经走很久了。”林淑华热心地告诉他。

“什么时候走的?”他急切的问。

“她下午跟经理一起……”张美凤快速地掩住王晶晶的嘴,掩饰地说:“他们是为了公事出去的,或许这会儿陈姊已经到家了。”

齐铭潜藏在心里嫉妒的种子开始发芽,他闷不吭声地走向汽车,他要回家去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七点!八点!九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铭心中的不安已膨胀到了极限。

他郁郁地瞪着窗外,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他还以为她已经习惯他、信任他——这一个月来他每天接送她上班,她跟他相处时的态度已经由拘谨转变为自在,有时候她甚至会跟他聊些公司发生的趣事。当她叙述这些趣事时,眼中总闪烁着令他目眩的光芒,当她开心大笑的时候,娇俏的嘴唇令他怦然心动;最让他心喜的是,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她常因疲惫而倚靠在他的肩上小睡,那种相依相偎的亲密感觉,让他久久不能自拔,只盼回家的路永无止尽,延伸至天涯海角……

难道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只因他太过渴望接近她?或许她的心里始终挂意李南生?齐铭记得陈玉欣在提到李南生时,语气总是变得轻柔……

突然一个念头窜过他的心头,恐惧迅速袭上了他——

她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吧?齐铭握紧拳头抵御这个想法所带来的剧烈恐慌。

一道车灯由远而近,然后停在齐家围墙外,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李南生和陈玉欣!

齐铭眯着眼看着李南生亲密地搂着她穿过院,他频频低头在她耳边私语好不亲热!齐铭怒火中烧忿忿地离开窗边,咬着牙克制激荡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她真的跟他在一起!爆裂的眼神夹有强烈的伤痛。

黑暗中,陈玉欣关上了门,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倚靠在门扉上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她什么都没有了!

“你今晚玩得很愉快嘛!能让你在这里依依不舍地回味。”齐铭讥讽地说。

她倏地转身面对他,黯淡的灯光下仍隐约看得出他严厉的面孔——她没有理由再留在齐家了!她得离开他了!

她的心仿佛裂开了一个大洞,寂寞、空虚迅速地包裹住她,当她离开的时候他对她是否会有一丝丝的想念,还是有着解月兑的快感,欢欣地庆祝她终於离开了?

她的无语更刺激齐铭的怒火:“你在玩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她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也没有精力为自己辩护。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破碎地低喃。

“对不起?哼!一句对不起就能改变事实吗?”他本能地想伤害她,要她也尝到痛心的滋味。“你无耻地威胁我娶你,毁了我平静的生活,费尽心思刻意地讨好爷爷,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他激动地挥舞双手逼近她。

“我没有,我没想过——”她害怕地退后,直到碰到了门。

“我不会再受骗了,你给我滚出去!”齐铭粗暴地攫住她的手臂,拉开门将她推出门外。“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跌倒在地上,像个破碎的玩偶……

良久她才开口:“我是该走了!”她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他。“对不起,我带给你许多的不便、麻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滴剔透的泪珠滑下了她憔悴的脸颊。庭院的照明灯清楚地照射出她脸上深刻的伤痛,挂着泪滴的浮肿眼眸下有斑斑的泪痕;齐铭顿时愣住了,事情不对劲!沸腾的怒火瞬间消逝,留下的只有对她的关切——

“发生了什么事?”他冲上前焦急地问。

她想封闭内心,不想再面对令她伤痛的现实,她茫然地摇头。

齐铭轻柔地握住她纤秀的肩膀,劝诱地低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一切有我。”

“她离开我了……你也要离开我了……没有人肯留下来陪我,为什么就是我一个人……”她自言自语,落寞的神情令人心痛。

“谁离开你了?”齐铭只觉得离她愈来愈远,一阵恐慌,他不顾一切地紧抱着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蓦然,他了解了,他用双手托起她泪渍斑斑的脸颊,低声地问:“是不是妈怎么了?告诉我,她……”

她的泪突然迸出眼眶,泣不成声地嚷着:“她死了,病死了!”

语气中的哀痛牵扯着齐铭的心,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恨不得能代替她伤痛。

陈玉欣无法自抑地啜泣,全身紧绷地颤动着,齐铭巨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他的唇轻吻着她的发,不断地轻语着:“哭出来吧!把你的悲伤释放出来,让我陪你!”

在他安定的声调中,她长久以来所忍受的委屈不平,母亲过世带给她的绝望、痛苦,全都一涌而上冲击着她,她的情绪决了堤;在齐铭温暖坚定的怀抱中,她尽情地哭泣,每一声抽噎都牵动齐铭的心弦,他的喉咙干涩、眼睛湿润,他的心为她绞痛,齐铭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她、珍爱她,替她阻挡一切的伤害,绝不让她再经历像这样的痛苦……

寂静的黑夜。

“不,不要——”齐铭挥舞着双手,满身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走了!梦中的景象是如此的真实,她不顾他的请求,头也不回地跟李南生走了!

齐铭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这是因为他太乎她、不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又亲眼目睹她跟李南生两人亲密地在一起所产生的恐慌;虽然他已经知道陈玉欣母亲过世的那天,她接到医院的通知电话时,李南生正巧在旁边,他出於好心送她到医院去的,又陪着她处理善后,直到她大哥大嫂赶来。陈玉欣的大嫂金佩萱以她是出嫁的女儿不宜插手为由,硬是赶她离开,李南生就顺便送她回齐家,这也是齐铭会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出现的原因。

使齐铭不能释怀的是,当她在医院伤心哭泣时倚靠的肩膀不是他的;发生这倦的事,为何她没想到通知他?

挥不去心中的惶然不安,齐铭倏地下床,匆匆地穿上鞋,朝她的房间走去,这时他迫切地想看见她!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进屋里,像一匹银纱落在床上纤细的身躯上,齐铭目不转眼地凝视着她。

她消瘦了许多,经过了她母亲的病逝、忙碌的丧礼,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对生命的那分热爱似乎也随她母亲逝去。她空洞怔仲的眼神令齐铭觉得她离他愈来愈远了。自从听到陈玉欣的母亲过世的消息起,齐铭的内心就一直存在着一分恐惧,担忧陈玉欣将要离开他,因为她母亲是她嫁给他的唯一原因,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存在了,她随时都可能提出离婚的要求!他要怎么才能留住她呢?齐铭在陈玉欣的床边伫足,暗自思忖着。

床上的她突然嘤咛一声,不安地辗转移动,晶亮的泪水从闭紧的眼缝中渗出;齐铭不加思索地凑近她,伸手轻模过她的脸颊,迫切地想安抚她……这时他才发觉她的枕上早已是湿涟涟的一片!

陈玉欣寻求慰藉地向着温暖的来源靠过去,孤单好久的她渴望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暖怀抱,他的体热莫名地对她产生了安定的作用,她轻轻地摩攀着他。齐铭猛抽口气,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地感觉到怀中的柔软芳香,战栗倏地传遍他的全身。

齐铭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她睡梦中的幻想,他不能……他猛地抽离身子拉开彼此的距离。

陈玉欣突失依靠,睡梦中的她哀怜地轻喊着:“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

他再也不能控制!齐铭仿佛要吞噬人般的吻住她嫣红的唇,想以这个吻来宣誓对她的占有,他狂烈无所节制地需索;虽是在梦中,陈玉欣本能地信任他,她毫无保留地回应着,随着齐铭富於经验的带领,她进入了的洪流……

直到快喘不过气来,齐铭才放开了她趴在她的身侧,胸部剧烈地起伏着,炙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

陈玉欣倏地睁开了眼睛,愕然发现他是真的!不是她梦中所想像的!她又急速地闭上了眼,脑中掠过一幕幕刚才两人唇舌相交的情景,一股躁热自体内散发出来,再加上齐铭包裹住她的体热,使她昏然欲炫,脉搏急速地跳动着……

忽然她倒抽了一口气!齐铭湿热的舌头舌忝过她的耳垂,她的全身为之轻颤,他滑溜的舌头顺势而下拂掠过她的颈部、胸部,点燃了她肌肤下的火焰,从没尝过激情滋味的她,不自觉地惊喘出声……

齐铭不舍地离开她丝缎般滑女敕的肌肤,抬头盯着她紧闭的眼布满红潮的脸蛋,他没有办法停止了!他必须拥有她,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他的声音因强烈的而变得沙哑。

陈玉欣张开眼睛羞涩地望着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渴望。

在齐铭的眼中她是如此的美丽,他灼热的目光锁住她因热情而显得格外晶亮的眸子,手指挑逗地覆上她浑圆的胸部,她不能克制地弓身向他,她热情的反应让齐铭黝黑的眼眸变得深邃,她已经为他燃烧了!

带着男性的自得,他温柔地抚遍她的全身,令她亢奋难以自己,不自主地娇吟急喘,齐铭灼热强健的身躯覆盖在她的身上,她清楚地意识到男女的不同,肌肤相亲的灼人触感令她又闭上了眼。

“不要!”齐铭修长的手指伸向她的脸庞,触着她的眼睑:“看着我!你是属於我的……”

在她惊喘声中他进入了她的体内。

“我也是属於你的!”他嘶吼着,竭力克制律动的,怕伤害了她。

度过了最初的疼痛,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在齐铭温柔的带领下,她进入了浑然忘我的销魂世界……

当一切归於平静,齐铭紧紧地搂住她,双手恋恋不舍地在她泛红的身躯上流连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塞着他全身的细胞,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两人紧密结合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完整,直达内心的悸动,让他舍不得离开她;虽是他占有了她,但事实上却是他把所有献给了她!这个令他疼入心坎的女人!

陈玉欣从浑沌中清醒过来,理智立刻跃上心头,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她发生了……

她怯怯地问:“为什么?你……”

齐铭明了她的意思,却难以开口表达自己的情意。她把自己给了他;但这并不代表他也拥有她的心!

他不愿多作解释,傲然地说:“你是我的妻子。”

“可是……我们……”

齐铭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不让她再继续诘问,一瞬间她又跌进了他诱惑的怀抱中殷切地回应着,他在她身上烙下火热的唇印,使她为之燃烧,失去了自我意识……

真到天色将明,齐铭才让筋疲力尽的她沉沉入睡。

“少女乃女乃,你起来了!”陈玉欣一出房门,王嫂就站在门边冲着她别有含意地笑着。

“王嫂,早……啊!都已经十点了。”没想到她睡得这么晚,昨夜……她的脸倏地染上红晕,心虚地抬头一看,王嫂正极有兴趣地瞅着她看。“我有什么不对劲吗?”她看看自己。

“没有,没有。”王嫂嘴里虽这么说,两眼还是直盯着她瞧,似乎笑得更开怀。

陈玉欣给她瞧得全身不舒服:“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买菜吧!”她关上门,朝楼梯走去。

“我已经让阿惠去买了。”王嫂跟着她下楼。

“为什么?”她母亲的丧礼办完之后,爷爷跟齐铭坚持要她留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她情绪稳定之后再去上班;可是他们又担心她在家太过空闲,会时常想起她的母亲而心情郁闷,因此要王嫂每天邀她一起下山买菜。

“今天早上少爷起晚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王嫂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故意逗弄地看着她。

陈玉欣避开她的注视,支吾的说:“是吗?我……不知道,不……不关我的事。”

“少女乃女乃,你别骗我了!今天早上,我上楼来叫少爷起床,他刚从你的房间出来;少爷还交代我不要吵你,让你好好休息。”王嫂不再捉弄她,老实告诉她。

“他……”陈玉欣原已嫣红的脸如燃烧般的火红一片,她终於明白王嫂为何这样别有深意地笑着。“我跟他……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

“少女乃女乃,你别害躁了!你们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少爷总算开窍了,老爷盼了这么久,现在他可乐透了!”

“爷爷也知道了?”她惊骇地问。

“当然,这种天大的喜事当然得告诉他。”王嫂理所当然地点着头。“老爷还吩咐我给你炖些补药调理身体,以后怀孕才不会太辛苦,咱们齐家已经好久没听到婴孩的……”

“怀孕?婴孩?”陈玉欣差点站不住脚,爷爷跟王嫂实在想得太快了;对齐铭而言,她或许只是他排解寂寞的代替品,昨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意义。

一整天她都在恍惚中度过——

你是我的妻子。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他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愈接近傍晚她的心愈纷乱,她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她没办法世帮地当一切没发生过,她并不擅於玩这种成人游戏,她无法假装不在意他!明知不可能,但在陈玉欣心田深处仍藏着一丝奢望,奢望齐铭对她能有些微的好感……

齐铭的秘书突然打了通电话来通知他们,齐铭今晚有重要的应酬不回来吃晚饭了,她像犯人得到了缓刑一样暂时松了口气。但,伴随而来的是怎么也抹不去的苦涩——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要不然他不会不回家吃晚饭;也许他是故意避开她的,对男女关系生涩的她并不适合他……她甩甩头不让自己沉溺於自怜的情绪中。

“旺旺,坐下!痹,坐下才给你吃……都给你了……我没有了,你……不要……舌忝我,旺旺……坐下!坐下……”

齐铭站在厨房听到她的轻笑声心里一阵骚动,他在公司待到这么晚,深思了一天,为的就是要找出一个留住她的办法;失去了她,他的生命将不完整,为了留住她,他会不择手段的。

陈玉欣看着身躯庞大的“旺旺”正在咬弄着它的塑胶碗不禁摇头,才两个月的时间它的高度已经到她腰部了,看来王嫂真的猜对了,“旺旺”的父母中一定有一个是狼犬。

她拍拍手,吸引“旺旺”的注意,一边梳理它身上黑亮的长毛一边说:“你别再玩了,该睡觉了!明天早上我再来陪你。”

因为“旺旺”长得实在太大了,陈玉欣担心它会弄坏屋子里的东西,所以让它待在院子里。

“不行,你不能进来。”她坚定地把“旺旺”的头推出门外,快速地关上厨房的门,“旺旺”在门外呜地低嚎。“嘘——旺旺,不可以叫,你要是吵醒了王嫂,明天就没有早饭吃了。”

她小声地警告,然后快速地离开门边,以防“旺旺”闻到她的气味叫个不停。

她一转身就冻住了——

“你……回来了。”她尴尬地瞧齐铭一眼。

齐铭答不出话来,一看到她柔软诱人的躯体,昨晚的回忆倏地涌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很晚了,我该睡……觉了,晚……安!”她仓皇地走向门口,齐铭不加思索地挡住她的去路,眼光慑人地盯着她;她失措地退了一步,紧张地舌忝了下干燥的唇,静默的空气仿佛通了电似的炙热,凝重包围着她,一刹那间她有一股冲动想逃开。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消夜!”她转身背对他,避开令她心跳急促的噬人眼光。

齐铭突然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拉向他厚实的怀中,□磨着她的颈背,呵着气说:“我饿了!”

说完他的唇即顺热而下吻着她的肩膀,放在她腰际的大手也不安分地往上探索她急速起伏的酥胸……她倏地明白他的饿不是指食物,而是她……一股热流窜过她因而颤抖的身体,她不自觉地申吟……

“汪!汪!”

旺旺的吠声唤醒了齐铭的神智,他倏地放开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带着她上楼进入他的房间,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夜又一夜,齐铭尝试用的蛊惑她、缠住她!

陈玉欣也不再抗拒,也不想去探究齐铭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她只想好好地感受属於她的短暂幸福,将这些片刻的美好回忆珍藏在心中,等到有一天齐铭厌倦了她,希望她离开时,她会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知足地离开……她不断地提醒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对她失去兴趣的,就像那些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的女人!

“看到齐铭了吗?”齐天洪拄着拐杖问。

陈玉欣摇摇头,敬畏地看着眼前装饰华丽的宴会厅。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正式宴会,要不是爷爷强迫她陪伴他出席这场慈善餐会,她这辈子绝不可能有机会见识到这样高级的场面。

“我们先进去好了,不要等他了。”

“嗯。”陈玉欣扶着他往前走,一不小心碰撞到旁边一个身村臃肿的中年男子。“对不起。”

是他?!王大富!

“好久不见了!陈小姐。”王大富张着阔嘴,露出满口金牙,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他跟她虽然只见过一面,对她印象倒是很深刻,她有种娴静的气韵,一看就知道会是个贤妻良母,他都已经四十几岁了,要是能娶到像她这样年轻有气质的女人,就算他走运了。事后他立刻托介绍人跟她的大嫂表达了他的意愿了,但不知怎地,一点回音也没有,让他惋惜好久!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她,王大富便格外显得喜出望外了。

“王先生,你好。”她客套轩回话。

“是呀。”她往后退了一步,察觉到他们正站在走道中挡了别人的路,赶忙扶着齐天洪前进。

“玉欣,你认识他?”齐天洪问。

“他是我大嫂朋友的朋友。”

王大富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她旁边的老人,他跟随在他们后面好奇地问:“这位是——”

“他是我爷爷。”陈玉欣简短说明彼此的关系。

上次他怎么没见到也的爷爷?犹豫一下,他打定主意讨好地对齐天洪深深一鞠躬:“爷爷您好,我叫王大富,请多多指教!”

齐天洪不悦地皱眉,这个叫王大富的,看年纪做他儿子还嫌太老气了点,怎么跟玉欣一样喊他爷爷?

“爷爷。”齐铭也到了。

“齐总经理!”王大富看齐铭并不记得他,又说:“我是王大富呀!两年以前我们做过一笔土地买卖呀!在新竹科学园区附近,你还记得吗?”

齐铭略颔首,客套地跟他握手示意,就把注意力转向陈玉欣跟他爷爷。“爷爷,你们来很久了吗?”

王大富一听又插嘴问:“齐总经理,您也认识陈小姐的爷爷?那真是太巧了!不如我们一起坐吧!”

“你认识他?”齐铭看着陈玉欣问。

她尴尬地点头,王大富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补充地说:“我跟陈小姐相过亲。”

陈玉欣羞得低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相亲?她为什么跟王大富这样的中年人相亲?齐铭纳闷地想着,看王大富那副神情仍然凯觎着陈玉欣,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吗?

齐铭不悦地瞪他一眼,突兀地说:“你不应该称呼她陈小姐,她已经结婚了。”

齐铭故意不告诉王大富跟她结婚的人就是自己,他期盼陈玉欣会主动说明她的身份,因为她从没在人前自称过她是齐太太——齐铭的太太。

王大富惊讶地看着陈玉欣说:“真的?你已经嫁人了?”眼睛仍不相信地瞧着她未带戒指的手指。

齐铭也注意到陈玉欣光滑的手指上没有任何的饰品;他不悦地思忖,为什么她不戴上结婚时他送给她的戒指?

陈玉欣困惑地看看脸色不悦的齐铭,是他自己跟王大富提起她已经结婚的,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

齐天洪耐不住气开口道:“当然是真的,她嫁的人就是我孙子齐铭,所以你应该叫她齐太太。”又吩咐齐铭:“我跟玉欣来了半天了,找个地方坐下吧!”

留下兀自发愣的王大富。

齐铭的公司认捐了叁百万的公益基金,因此被安排地贵宾席。

他们刚一坐下,齐天洪就遇到几名商场上的老朋友,在他们力邀下就坐了过去,留下陈玉欣跟齐铭两人。

陈玉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衣冠华贵的名门淑媛、知名的商界名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这么多属於高阶层的人士,真是有趣有经验。

“为什么不戴上戒指?”齐铭忽然问。

“咦?”她叫回视线,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齐铭。

“我给过你一只戒指,为什么不戴上?”

“那个戒指太贵重了,要是不小心丢了,我赔不起的。”

齐铭从小指上取下一个细金环,不吭声地拉过她的手套了上去,命令道:“带着它,不准拿下来。”他回避她疑惑的双眼又问:“为什么跟王大富相亲?”

她叹口气带着一丝难堪,幽幽地说:“我妈一直希望我能嫁给大富人家——她总是认为金钱是万能的,所以拜托大嫂帮我留意对象,王先生就是大嫂介绍的,我们见过一次面。”

“他很喜欢你。”齐铭说。

“你一定在想既然我有结婚的对象,为什么还找上你?其实我真的考虑过嫁给他的;或许我是个不知足、自私的人,表面上我愿意为我妈做任何事,内心却还是为自己打算,即使是假结婚,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她抬头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结果你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我不是无辜的受害者。”他反驳,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那种投机、拜金的女人,他假意答应她的要求是为了教训她,后来他知道了她确实是为了她母亲才用土地来交换这场婚姻时他还逼她签下一份荒谬的契约;跟他比起来,她才像是无辜的受害者,而他则是迫害她的人。

“玉欣,玉欣——”林天姿捧着快生产的肚子走过来。

“天姿,你也来了?擎天,你也来了。”

林天姿指着绷着脸的宋擎天说:“我强迫他带我来的。”

“从没看过像她这样的孕妇,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一天到晚往外跑。”宋擎天一脸无奈地跟他们诉苦:“可怜我这个苦命的先生,每天提心吊胆。”

“是你自己要小题大作的,我壮得象头牛。”

齐铭、陈玉欣一听忍俊不住都笑了,因为林天姿袖珍的体型怎么看也不像牛,倒像只小猫。

“你去跟女乃女乃说,她每天都打电话到公司嘱咐我,要我看牢你。”宋擎天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我不要,你跟女乃女乃是一国的,你去说服女乃女乃。”

“天姿,你先坐下来吧!这样站着很累的。”陈玉欣怕他们再继续说下去会没完没了。“你快生了吧?”

“嗯,预产期在下个礼拜。”

“啊!这么快,从现在开始你还是小心点好。”

“玉欣,你是我的好朋友,应该替我说话才对,怎么连你也——”她突然停住,对笑得正得意的宋擎天说:“你们男士到别处去走走吧!好让我们进行women'stalk。”

既然她已经下了驱逐令,齐铭跟宋擎天只好有风度地离开,不过她们谈不到两句话,就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我还以为弄错了,原来真的是你!”背后传来李仙蒂娇嗔的声音。

陈玉欣跟林天姿愕然地回头看她。李仙蒂不愧是精品服饰店的老板,一袭丝质的低胸礼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她是谁?”林天姿悄声地问。

“李仙蒂,齐铭以前的女朋友。”她也低声回答。

李仙蒂一看她坐的席次是在贵宾席,立刻眼红地问:“是齐铭带你来的?”转念一想,又说:“一定是你又用了什么诡计威胁他,不然他不可能带你出来丢人现眼的!哦——最近他对我避不见面,一定也是受了你的威胁对不对?你老实说好了,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齐铭?”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呀!你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的,齐铭不可能让她离开的。”林天姿看不过去她盛气凌人。

“你又是谁?”

“我是玉欣的朋友。”她昂起下巴,骄傲地说。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凭什么说话?”李仙蒂狠狠地瞪她一眼。

林天姿眼中闪过精灵的光芒,出人意料地说:“你说的对,我是没资格说话。”她站起身,带着诡异的笑容走开。

李仙蒂不管她,又对陈玉欣说:“你也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我,要不然他不会带着我到欧洲去度假,还送给我这个钻戒。”她炫耀地伸出手,满意地看着陈玉欣脸上流露出黯然神色,继续说:“在欧洲我们过着如胶似漆的生活,他一秒钟都离不开我,他爱的是我!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你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齐铭娶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一定会找出办法跟你离婚的——齐铭!”他突然发出惊呼。

“你在这里做什么?”齐铭饱含怒气的声音在陈玉欣背后响起。

陈玉欣全身一颤,缓缓回头,看见齐铭神情严厉地怒视着李仙蒂,双手却温柔地握住她的肩。

在这一瞬间陈玉欣突然明了,不管李仙蒂跟齐铭之间曾经有过什么,都已经结束了!她不怪李仙蒂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她只是为她感到悲哀,因为她是那么不顾一切地想拥有齐铭。当你爱一个人时,却得不到回报是多么令人心碎!她深深懂得那样的滋味……

李仙蒂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齐铭从不曾以这样温柔的眼神注视她,他的手护卫地拥着陈玉欣。“不,不会的!你不可能为了她不要我!她哪一点比得……”

齐铭威吓凌厉的眼光扫过她,让她惊骇地闭上了嘴,愕然地面对事实!他从来没给过她承诺,一切都是她自个儿的幻想,意识到也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李仙蒂抬高下巴,装出不在乎的表情离去。

“玉欣,你怎么了?”林天姿关心地注意到她脸色忧郁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没事。”

齐铭也察觉她不对劲。“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不肯抬头看他。

让齐铭皱起了眉,他还想再追问下去,正巧齐天洪唤他过去见见几位他相交多年的好友,他只好先放下满月复的疑问。

“没事就好。”林天姿像个孩子似的兴高采烈地坐在她身旁。“我很聪明吧?好说我没资格管你们的事,那我就把有资格管的人找来,两、叁下就把她解决了。”

“谢谢你。”

林天姿摆摆手说:“你别这么客套嘛!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要帮你出口气,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说话,简直是……”

陈玉欣心不在焉地听着林天姿说话,心中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如果有天齐铭厌倦了她,她也能像李仙蒂这般不在乎地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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