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罗德家古堡内有足以媲美大医院的完整医疗设备与医护人员,以第一时间抢救桃乐斯,而她的父母也从伦敦赶来,此刻正担忧焦急地在诊疗室外徘徊。
当人人都在认桃乐斯紧张祈祷时,爵炜的手机很不妥当地响起。
“有事?”来电显示是海堂荻。
“爵爷。”海堂荻不疾不徐地出声,“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个呢?”
“你用了您这个字。”爵炜懒洋洋地挑他语病,“事态严重啊?”
海堂荻干笑两声,不严重他也不敢打手机骚扰爵炜了。“先说好消息吧。”以免太快激怒他这头野豹,“好消息是,我和莫寇安然渡过这一个月的保母生涯。”
“哦。”不会是打来跟他邀功的吧?哪来这么大狗胆。“坏消息呢?”
“尹他艳小姐在二十四小时前失去踪影。”海堂荻措辞相当小心。
“失踪?”爵炜扬高声调,哼了声,“照顾一个少女照顾到失踪,你们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能动用的资源全用上了,但她好像是故意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海堂荻懊恼着,都怪太自信,才让她有机可趁。
“不是故意躲你们的话干吗搞失踪?”根本是废话,“继续找。”爵炜结束通话。
他在温室花房中找到尹水潋,亭亭玉立的花海中,她一身娴静气质令他不忍打扰。
她倾身嗅闻花蕊馨香,殊不知自个儿身上也沾染了幽沉花香。
“水潋。”他轻唤她。
她抬头,有些惊讶地望住他,“诊疗结束了吗?”
“还没。”缓缓走到她身旁,他根本不在意诊疗结果。
“喔。”尹水潋惯常的冷淡反应。不干她的事,她鲜少费心。
“有个坏消息。”他模模她柔顺的发丝,“你妹妹失踪了。”
“失踪?”她睁眸,微微皱起眉,“她说过要去垦丁旅游……”“不,她真的失踪了。”如果是旅游,海堂荻绝对有本事全程追踪。
尹水潋眉头越蹙越紧,“池滟一向任性,顶多跟我要钱,可她不曾闹过失踪。”
失踪对池滟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断了经济来源,尹水潋忍不住心急。她只剩这个妹妹,就算德行再差,也是惟一的亲人,她不能让妹妹有任何闪失。
“炜。”她小手扯了扯他的手,“我……”她想回台北,可桃乐斯还在动手术,这个节骨眼……“你怎样?”他扬眉,明了她的想法,但要她亲口说出来,她太习惯压抑了。
“我想回台北。”她说的很扭捏,这个要求太任性了。
“一个人回去啊?”爵炜坏心眼的,偏要逗她。
尹水潋咬了咬下唇,瞪着他,发觉他是故意的,“一个人就一个人。”她说气话,“我去收拾收拾,马上走。”
他握紧她的手,笑着她板起的冷脸,“生气啦?那么爱生气。”他揽她入怀,她闹别扭的想挣月兑,他却执意收紧手臂。
“哼!”她不悦地皱皱鼻子,算是最低限度的抗议。
“别气了,我当然会和你一同回去埃”捏捏她鼓起的腮帮子,他眼角眉梢满是促狭的笑意,“天大的事,我都会帮你,放心。”
她依偎着他的胸膛,那炙热体温、舒服感触,令她上瘾,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他说的仿佛天塌下来他也会儿她顶着,可是尹水潋的心头始终感觉不安。
依赖某个人,真的没关系吗?
她不禁反复问自己,如果哪天他的体温消失了,她真可以潇洒不在乎吗?
决定回台北后,爵炜并没有征询任何人同意,他亲自在古堡内的私人机场做调度,安排转程飞机,打算夜间启程。
伴下轻便行李,尹水潋伫立在机场角落,远远望着他轻松指挥若定,疑惑如此伟岸的男子怎会爱上她,且处处迁就?
突地,查理斯仓促的身影闯入,尹水潋一怔,但他显然没看见她。
查理斯附耳在爵炜旁,急迫的叨念数句,额角冷汗直流。
“这与我何干?”爵炜慵懒的眼色散发冷漠光芒。
“少爷,您就去看一看她吧!”查理斯好说歹说的恳求,“法兰恩夫人哭得都快昏倒了,老爷也很为难埃”“老顽固为难是应该的,客人是他请来的,派对是他要办的,关我什么事?”他用膝盖想也知道,那老头原本一定计划着要他和桃乐斯配成一对。
“少爷,您一定要赶在这一时一刻走吗?”查理斯软的行不通,打算来硬的,“不然我去问尹小姐,看她可不可以延个时间。”
“你别去打扰她。”爵炜眸光阴沉了下来,不怒而威的气势令查理斯更是汗涔涔。
唉,查理斯无声地叹了”口气,少爷万分保护尹小姐,却对桃乐斯小姐不屑一顾,待遇真是天壤之别。
“我去看她,但仅止于看她。”爵炜冷冷地允诺。桃乐斯或许可以蒙蔽所有人,但却无法欺骗他半分。
尹水潋偷偷尾随两人来到病房外,见桃乐斯清醒地坐卧在病床,她摔倒时,没伤到内部器官,手术算是顺利了,只是……“不!”她声嘶力竭地呐喊,泪水不停的涌出眼眶,“你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我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我不要!”
医生满头大汗地极力安抚着,“法兰恩小姐,其实目前并不肯定,必须视日后复健的状况而定……”“复健?”桃乐斯再次歇斯底里的嚷叫,“复健饼的腿还能跳吗?你懂不懂舞蹈?你根本不了解!”
法兰恩夫人见女儿无所接受事实的嘶吼,更是伤痛万分的哭倒在丈夫怀抱,而经营连锁饭店的法兰恩候爵更是气得面色铁青。
“你这浑小子!”他一见爵炜,愤怒地拧住他衬衫领口,“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女儿是因你才受伤的,你毁了她跳舞的美梦,你要怎么赔偿?!”病房内,医生拼命抚平桃乐斯激动的情绪,查理斯帮着安慰法兰恩夫人,戈登公爵气急败坏的要法兰恩候爵松手,爵炜则懒洋洋地睨着这场闹剧。
尹水潋静静望着泪痕斑斑的桃乐斯。她以后真的不能跳舞了吗?她那双腿既长又美,即使不能跳舞,一样是那般完美……口袋中的手机突地震动,震醒了她的胡思乱想。
“喂?”尹水潋躲到角落接起,想不透这时候会是谁打给她。
对方沉默了很久,隐约听见啜泣声,当她感觉诡异,正想挂断时……“姐……”一声低哑的呼唤令她震慑。
“池滟!”尹水潋惊讶的唤了声。她有多久没喊自己姐姐了?
“姐……”尹池滟饮泣着,语焉不详。
“池滟,你现在在哪里?你哭什么?快告诉我。”会哭成这般的喊她,她恐怕池滟这此闯的祸事不校“姐,我……我怀孕了……”尹池玑抽抽嘻嘻地说。
天!她才十七岁哪!尹水潋很困难地说服自己接受,没有大惊小敝嚷叫,“是你男朋友的吗?”
“嗯。”尹池滟应了声。
“他怎么说?”尹水潋尽量让自己冷静思考,先确定当事人的想法。
“他要我拿掉,可是……”躺上手术台的刹那,她便落荒而逃了,“姐,我好怕,真的好怕……”冰冷的手术台令她恐惧,不知所措的惊惶让她发觉自己求救无门。
“你别怕,先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尹水潋放柔声音安抚。
“我躲在医院里的护士更衣室。”直到三更半夜才敢出来打公共电话。
“听姐姐的话,你先回我的公寓,备份钥匙放在……”她妥善的安排妹妹。
结束通话后,尹水潋抬眼,视线有些缥缈,病房内,混乱尚未结束,爵炜漠然的表现引起法兰恩侯爵不满,桃乐斯哭得梨花带泪,戈登公爵则愧疚又心烦……重重距离、重重嘈杂,仿佛受到感应般,爵炜倏然将目光锁住她,尹水潋心一怔。好似隔着千山万水,四周皆沉静虚幻,躲开他深邃眸光,她蜇然返回机常他要她相信他,她信他,但她不信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机长频频向她询问,“要不要拨内线回主屋问问怎么一回事?再不飞,会误了原本预定的航线时间。”
懊问吗?不,尹水潋心神不宁的不敢问。如果只是看看,怎会久久不归?如果临时有事,又怎会不通知她一声?他刚刚看她那一眼,又是什么意思呢?
桃乐斯风情万种、娇柔甜美的身影如跑马灯似的在她脑中盘旋,尹水潋悲哀自己面对爱情的缺乏自信,任何一个有大脑、长眼睛的男人都会弃她而选桃乐斯……“尹小姐,您快拨内线询问吧,时间真的很紧迫。”机长再度要求,“还是说要延期呢?”
她坐在沙发上,交叉双腿,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忽然,一双小手模上她的膝盖,她抬脸,那个送她幸运饼干的小女孩再次神出鬼没地现身。
“为什么不问他呢?”小女孩既同情又责难地凝困她。
“我怕……”尹水潋虚弱地吐出两字,好怕他不走,怕可怜的桃乐斯比自己更让他心动。
“他是你的男人,你应该努力争龋”小女孩嗓音温柔的说,“他是你看上的男人,你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没自信吗?”
“我对自己没信心……”爱情果然令她变得软弱,曾几何时她处理事情变得如此拖泥带水,蒙住脸庞,她微弱地低语,“我配不上他,他太好、我太糟……”“说什么配不配呢?”小女孩皱眉,“爵炜是只不折不扣的自大沙文猪,他对其他人的恶劣态度,跟你一比,你根本是小Case。”
尹水潋被她的比喻逗笑,“也许你说的对,但无论如何,我有要紧的事得处理,不能再等他了。”
看她已然做出决定,小女孩眼色黯淡,真是个傻女人啊!
“尹水潋,你还记得幸运饼干里的诗签吗?”小女孩轻问,身影声音渐渐淡去,“你还记得吗……”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机长的催促,“尹小姐,到底飞不飞啊?”
尹水潋回台北,海堂荻与莫寇却被紧急召回英格兰约克郡,三人就这么巧的,在中正国际机场相遇,莫寇拦住尹水潋。
“你妹妹……”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释。
“我都知道了。”尹水潋打断他,“我自会处理。”
莫寇皱眉,怎么这女人都谈了恋爱,说话还这么冷硬啊?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尹小姐一个人回台北?”海堂荻兴味盎然地笑睨她,要耍痞只剩现在,等飞到约克郡,还不知爵爷会怎样修理他们呢!
“爵炜在等你们对吧?”她抿直的唇看不出情绪,“我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你们走吧。”
海堂荻一愣。哇!这女人进化了,居然未卜先知他打算用这话题吊她胃口?!然而,三人的巧遇就在尹水潋没有多加停留的脚步画下旬点。
回到久违的住处,尹水潋随即安排尹池滟住院检查。
医生提出中肯意见,“尹小姐在还没察觉怀孕的期间,照常大量吸烟、饮酒,恐怕已对胎儿造成影响,况且尹小姐仍未婚,若无力扶养,我建议她在胎儿仍未太大前接受人工流产手术。”
尹水潋同意,也对尹池滟保证,“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她说服妹妹躺上手术台,尹池滟哭得像个泪女圭女圭。
事情告一段落,尹水潋不急着找工作,而是先替妹妹向学校请假,让她在家补身体。
以往她为工作打拼,冷落了池滟,现在她有时间,希望能多了解妹妹,也让妹妹了解她,而共处的这段期间,其他夸张的行为也的确收敛许多。
“靠!闷死了。”才回尹水潋的公寓两天,尹池滟已经躺不住,“你家里有没有电视游乐器啊?”她搜索着电视机下的矮柜。
“没有。”尹水潋削着苹果,不假思索便答。
“电脑呢?”尹池滟开她的电脑,“哇!你无不无聊啊?连一个游戏都没灌,你有没有听过天堂?石器时代?仙境传说?”
“通通有。”尹水潋答得很果断,“以前报导过一则新闻,有个大学生打线上游戏打到中风。”
“嘎?”尹池滟很少看新闻。
“还有一个社会人士在网咖打太久,血管阻塞,死了。”
“死……死了?!”尹池滟显得很震惊,从来没听过。
“还有……”要讲,她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停停停……你说话很冷耶!”尹池滟忍不住揶揄她,“你是冷场大王吗?”
“彼此彼此。”削完苹果皮,尹水潋递到妹妹手里,“快吃,要不然会氧化掉。”
尹池滟啃着苹果,“你家还真够荒芜,什么都没有,你平常回家都做什么啊?”
“看新闻,”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睡觉。”养精蓄锐,好补充体力。
尹池滟不禁眼角抽搐,“你日子过得还真不是普通的无聊。”还以为她钱赚那么多,铁定逍遥自在的到处去。
“是埃”尹水潋淡淡的说,以前从不觉得无聊,直遇到爵炜后,才发现自己过得有多空洞。
尹池滟望住姐姐的脸庞,发觉她脸色有些惨白,有黑眼圈,她不说话沉默时,给人一种无情冷漠的感觉,她生活乏味,倏地察觉,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恨她。
“姐,你为什么用功念书?为什么努力工作?”尹池滟突然很想了解,是不是自己在无意中误解了她。
“努力念书是希望考个文凭,将来好找工作。”尹水潋说的很实际,“努力工作嘛,一方面是要养你,另一方面是因为除了工作,我好像一无是处了。”
尹池滟怔然,多年来视为理所当然的事,至今看来多可笑,真正遇到困难时,还是亲姐姐伸出援手,谁都帮不上忙,姐姐从不说好听话,却真实地站她这边。
“姐,对不起。”尹池滟忽然很认真地说,有些惭愧。
尹水潋一愣,“你耍什么白痴啊!”她笑,狠敲妹妹的额头一记。
尹池滟揉揉额头,抓住疑点劈哩啪啦的问:“那你为什么辞了工作的?这段时间你又跑到哪里去?还有那两个死白目是你的谁?那天我喝醉,你打手机给我干么?”
尹水潋觑妹妹一眼,“问题那么多,你可以去当记者了。”她跟妹妹打起太极。
转身捞起浸在水盆中,今早买的一束海芋,她在花瓶中注满水,放置窗边小几,海芋散在瓶口,怎么看,都没有约克郡野海芋的傲骨。
日光透过纱窗映照果臂,她却怀念起另一种温度,会让她燃烧理智的温度。
爵炜……这名字无时不刻在心头、在脑海盘旋,她好想他,深刻地想他。
离开他,时间漫长得宛若平淡而无聊的老电影,却又仓促的仿佛一首听而无味的歌曲,尹水潋重新咀嚼寂寞的滋味,怀念着他的狂妄与性感。
尹水潋捧着一束清雅纯美的海芋踏出花店,夕光中,她眼色一凛,看见神似爵伟的男子走过,她欲张口喊他,声音到了嘴边却又忽地停祝是他,她没有认错。身着笔挺西装的他,驯服中带着不羁,慵懒的眼神,闪着慑人光泽,唇角勾着似笑非笑弧度,漾出邪佞狂妄的气息。
他到台北了,却没来找她……
尹水潋傻傻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跟在他身后,三、五路人错肩而过,她没有感觉,闪瞬间,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她慌乱的左右张望,神色恍惚,是梦吗?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陡然将她拖进暗巷,花束落地,尹水潋惊呼,唇瓣却强势被封住,瞠大的眼眸中,倒映出爵炜照照黑眸。
“我要惩罚你……”他嘶哑的嗓音激荡在她耳畔,唇瓣还贴在她唇上,暧昧摩掌。
尹水潋虚弱的攀着他,眸光迷离,他的气息太强烈,侵袭她每一寸感官。
“你居然问也不问、等也不等,就这么走了?”他控诉着低咆,从他激烈的拥抱中可知气的不轻,“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难道是我爱的不够深?”
她走的如此绝然,来不及阻止的爵炜从未这般挫折,她到底爱不爱他?要是在乎他就应该等他、问他、骂他,而不是一走了之。
“对不起。”她语调温柔,纤指拂过他额前浏海,望住他那双深黝黑眸,“对不起。”她歉意十足。
爵炜震慑,这是第一次,她向他说对不起。
尹水潋捧住他的脸,将心中的想法尽情倾诉,“我不等,是因为事态紧急,而我有独立处理的能力,不想将依赖你当作习惯。”
他眼神转瞬愀变,深情取代阴沉,慵懒取代尖锐。
“我不问,是等着你追来跟我解释。”她指称勾勒他的眉形,两人的目光交缠,火一般燃烧彼此的瞳眸,“我告诉自己,如果这次你追来了,我就不放手,绝对、绝对不再放手。”
“原来你是在考验我啊!”柔软的情意缱绻着爵炜的心,他扬起一抹性感的微笑,点点她鼻尖,“你真的很多疑唷!”
陷在爱情中的女人都很多疑,尹水潋没自信比得过桃乐斯,所以给他选择的机会,她等着,如果爵炜追她到台北解释,那她说什么都不再放手、不再伪装洒月兑。
“为什么你没来机场?”她将耳朵紧贴他胸膛,任他沉稳心跳轻撼她身躯,回拥着地,沉浸在他温暖的体温中。
“老顽固突然心脏病发,一度陷入危险。”所以他离不开,在那样混乱的场面中,就连查理斯都分身乏术。
“那现在……”她不禁担忧起那声若洪钟,爱逞强、爱骂人的老爷爷。
“你放心,他没事。”老顽固哪有这么快归西,祸害遗干年嘛。
“桃乐斯呢?”尹水潋忍不住问起她。
“她的脚没事,以后她全身上下就算连一根寒毛有事、没事,也都与我无关。”爵炜咬牙狠道。
他痛恨被威胁,没挟怨搞垮她父亲连锁的饭店,已算恩典。
她淡淡一笑,“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天大的事他也会帮她。
她抿着唇,踮高脚,凑近他耳畔,清晰而缓慢地说:“我爱你。”
爵炜眼色微扬,笑得慵懒性感,“这么久才说,你实在该罚。”他盼她说出这世界最庸俗的三个字,盼到快没信心了。
“要罚我什么?”笃定他舍不得欺负她。
“罚你每天说爱我。”他强势霸道地规定。
“才不要。”她轻笑否决,“一生说一次就很足够了。”口吻虽依旧清淡如风,猫似的眼眸却不再漠然,泛起徐缓暖意。
真正的爱,一生一次就已足够。
“不够!”他倏地打横抱起她,吓得尹水潋连忙环住他的颈项。
他认真责难的睇着她,“你这沉默寡言、刻薄冷血的女人,从认识至今,你让我伤心多少次了啊?天天说句爱我,也好治愈我的内伤呀!”
瞅着他那委屈抱怨的模样,尹水潋蓦地忍不住微笑,她的笑颜所向披靡地打败爵炜自认坚强的意志,没拗到一天一句,他已先举白旗投降,情动吻住她柔软红唇。
巷口,小女孩臂弯挂着一篮幸运饼干,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红鸾星动,三救定情,缘系今生,永志不移红鸾星动,佳人有难,援心拯情,万苦不辞这个别扭压抑的傻女人,终于能将心事说出口,而这个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了治他的克星。
小女孩笑吟吟地走开,下一对,该又换是谁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