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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航空之恋 第二章

黎焄连着几星期轮飞美国加州这条航线,因正值旅游旺季,飞机班班爆满,许多旅客带着成群儿女欢乐亲子游,而她实在拿那些小孩子没辙。

没照顾小孩的人总说儿童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她以前还颇有同感,但在经济舱已成为儿童的天下后,黎焄再也不那幺认为了!光应付孩子们的胃口就已手忙脚乱,偏偏那些天生的好奇宝宝又特别好动,将扶手上的控制器拉出来乱按一通,休息室的呼叫指示灯便一阵乱闪,匆匆赶到座位上,才发现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偏偏身为空中小姐,尽避心中牢骚满月复,也不能摆出一副晚娘般吓死人的棺材面孔,仍然得佯装笑脸,和孩子们打交道。一般小孩稍微劝哄两句,或放个卡通影片便会心甘情愿的乖乖坐着;若遇上了人小表大的孩子,便要哄、拐、骗三管齐下,并搬出十八般武艺外加说、学、逗、唱;末了,还必须捧来几杯圣代、布丁、巧克力、蛋糕之类的食物封他们的嘴,这才算摆平。

而身为父母的人对自己孩子的行为居然不置一词,也懒得管教约束,使得她们这群可怜的高级服务员摇身一变,成了临时保母--专门骗小孩,黎焄真怕自己哪天得落上一个拐骗儿童、摧残国家未来幼苗的罪名。

忙完了一切,回到休息室已是晚上十一点整。好不容易安置好旅客们就寝,黎焄也差不多要“挂”了。

资深空姐范梨雯善解人意地递给她一杯咖啡。“垫垫肚子吧!”

“谢谢。”黎焄立刻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安慰自己空乏的胃。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咖啡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

“S舱今天如何?”黎焄捧着咖啡杯问道。

“风平浪静,万事OK!”范梨雯给她一个很轻松的表情。“妳们E舱呢?”

“和头等舱恰恰相反,天翻地覆,简直一团乱!”黎焄满月复牢骚,恨不得能一吐为快。被那些小孩一搞,恐怕她的绩优奖金要泡汤了。

梨雯抿着嘴笑了笑。“喔!难得听妳发牢骚。怎幺?碰到小表就“挂”啦?”

“那些鬼灵精!妳不知道他们会问几百种问题,出几百种状况;我差点以为我是托儿所的所长了。妳知道吗?他们居然问我几岁?有没有男朋友?更夸张的是,居然有个台湾小孩用很溜的英文告诉我:“我想把妳!”天哪!现在的小孩怎幺那幺先进?”黎焄说完,自己差点没昏倒。而梨雯在一旁爆笑不止。

“这证明妳是“老少咸宜”的俏佳人,不好吗?这份桃花运许多人求都求不来呢!”

任谁犯桃花的对象是不满十岁的小表头,看她还傲不傲得起来?黎焄不以为然地想道。

“黎焄,据我最近的观察,妳不只和小孩子“犯桃花”,据说我休假那天,妳正巧代旭雅的班,就碰到一个超级大帅哥替妳摆子了“一座两人”的问题,唔!很不简单哦!”梨雯狐媚地眨眨眼,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他叫什幺名字呀?何方人氏?什幺职业?”

黎焄连忙摆了摆手。“别提了,我也才见过他一面,连话都没说几句,算不上是走桃”

黎焄对承昱的印象很深刻,尤其是他那双坏坏的眼神,与略带嘲弄的笑容;她直觉自己并不讨厌他。或许他有些皮,却不同于一般的轻浮男子,她隐约感到他的内在相当敏锐而深沉,绝不像外表那幺单纯。他处理事情时当机立断,语气虽客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他真是一个很特别的男子,同时兼具了男孩的顽皮慧黠与男人的深沉精明,是少见的矛盾混合体。她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很想进一步了解他……

“喔,口是心非!妳口中否认,但心里可不那幺想。”梨雯调侃道。“他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

黎焄耸了耸肩,压根儿不想多谈。“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浪费我们这幺多口水来讨论,好象不符合效率,我们是不是该拋开这个话题了?”

“可以!那妳跟王总……”

黎焄听见“王总”两字,整口咖啡差点梗在喉咙里。她求救似地看着梨雯,“拜托!怎幺把我跟他又扯在一块了?妳明知道我对他是避之惟恐不及,别老把我跟他相提并论,否则,我的名字会因此而蒙羞?!”

范梨雯绰号叫“包打听”,同事间的蜚短流长问她最清楚!不过扣除这项缺点,梨雯算是相当不错的朋友,为人大方又讲义气、阿莎力又兼古道热肠。

“这幺夸张?!”梨雯好笑的道:“别忘了他可是咱们顶头上司,万一惹恼了他,咱们就只有卷铺盖走路的份儿!”

黎焄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顺手将空杯放在架子上。“我不担心这个,所以我绝不会作践自己去屈就他,工作是工作,即使他比我们阶级高,但我们的生杀大权还轮不到他作主。别忘了,他上头还有个董事长,董事长上头还有老板的智囊团和大股东;再上去嘛!还有个呼风唤雨的“秘密总裁”柏大当家的。王彦志不过是个总经理,当然懂得明哲保身之道,否则他也不能混到现在了。”

“妳似乎对他评价很低。”梨雯结论道。

黎焄笑了笑,“不是很低--是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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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解语恢复了正常上课,和承昊见面的时间自然就少了很多,不能再黏着他;毕竟柏承昊是个商业巨子,对他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他不得不致力于事业中。

为了谈生意,承昊已在日本束京待了三天,但他仍旧一天一通越洋电话来“查”她的“勤”,对她的占有欲依然强烈,但解语早巳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若是承昊没打电话来,她还会有被忽略的感受呢!

“都三点三十五分了,飞机怎幺还没到呢?”解语盯着墙上的钟,自言自语地咕哝道。天知道她已经等了三十多分钟了!等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每秒钟对她而言都是苦刑,每当班机降落,有旅客出境,解语便努力的踮着脚尖、拉长脖子,活像长颈鹿似的东张西望。

三点四十五分,承昊所搭乘的班机才姗姗降落,总共误点了十五分钟!

不一会,机场出口再度涌进大批人潮,娇小的解语不断地被人群推来推去,差点缺氧窒息而死。她决定,下次接机一定要举个大牌子--“解语在此处站立”,这样承昊才不会找不着她。

“个子小实在是很吃亏。”解语叹息着道。

就在她自怨自艾自己身高不够高时,一个高大英挺、提着手提电脑的人影映入了眼

帘。

解语踏起脚尖举起手来,兴奋地朝他挥舞,“承昊!我在这里呀!”

承昊露出了笑容,大步地走向她,一把将她抱起来。

“我没料到妳会跑来接机,妳今天不用上课吗?”承昊审视着她俏丽的脸庞,宠爱地揉揉她的发丝。

解语噘起嘴。“没良心!早知道迎接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我宁可和爷爷待在实验室里也不来接你了。”

承昊笑了起来。解语总爱扭曲他话中的含意,然后颇受伤害似的抗议一番,但她孩子气的举动不会令他发怒,反而使他更加疼惜她。也不管是否在公众场合,他勾住她的下巴便深深一吻,算是小小的惩罚。

解语猝不及防被吻了一下,立刻胀红了脸。

“现在是在机场呢!你知不知道这幺做妨害风化?”她娇瞋瞪他。

“放心!警察可不会不识趣的跑来抽恋爱税!”承昊笑着放她下地,揽着她的肩到他的一处私人停车场取车。

“妳想到哪儿玩吗?”发动引擎之后,承昊问道。

解语立即像咕咕钟上的咕咕鸟般直点头。“还是你了解我!我很想去一个地方,可是一直未能如愿,希望今天能顺利成行!”

“哦?”承昊挑了下左眉,“哪里?”

“你可不能笑我呵!”解语深吸了一口气,小小声地吐出两个字:“你家!”

“我家?”承昊颇有兴味的望着她,邪邪地道:“妳--该不是在暗示我什幺吧?”

解语瞪大了眼,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窘迫地低喊:“柏承昊!你这个大!”

承昊朗笑,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臂弯安抚着。“算我失言了,但是……”他一本正经,温吞吞地低语:“我倒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你--”解语胀红了脸,逃出了他的臂弯咒骂着:“卑鄙小人!你趁人之危,没有焄子风度!”

“这不算是趁人之危,真正的趁人之危应该是--”承昊闪电般地俯下头,紧紧地吻住了她。

解语来不及闪开,便被他重重地拥进怀中吻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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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午冒充承昊找教授面谈被识破后,事情不但没解决,反而闹得更大,现在承昱满脑子只想着明天该如何向承昊启齿才不会挨刮。结果午饭没吃,连衣服也没换下来;可怜他柏承昱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想了五、六个钟头,还是想不到任何点子,沮丧到了极点!

突然门铃声大作,不识相地打断了承昱的沉思,他咕哝了一声,不甘不愿地打开了门,却当场呆住了--

是承昊!

“大……大哥!”承昱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承昊看着他的表情笑道:“和日本股东洽谈得很顺利,约也签妥了,所以我就早一天回来。”承昊一面说,一面将解语拉进屋内。

承昱呆呆地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屋,然后下意识的将门带上。

这下事情“大条”了!原本还有一天时间可以想法子,现在承昊却提早回来,唉!他是冲犯了何方神圣,居然会落魄到这步田地,完全束手无策!

解语扯扯承昱的衣袖,摆出一副俏脸,“好哦!你居然如此“藐视”我!虽然我不高,但起码你也该低下头跟我打声招呼吧?这算是你家的待客之道吗?”

承昊将解语的手拉回来安抚道:“我代承昱向妳道歉,但是--”他的眼中带着三分危险、七分认真,“妳不许扯我以外男人的袖子!”

“但他是承昱……”解语急忙解释,承昊却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

“承昱也一样。”他霸道地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言辞,然后看向始终不发三日的承昱,见了他一身盛装,忍不住调侃道:“你难得穿得如此正式!”

承昱苦哈哈地扯动嘴角,却挤不出一丝笑。

然后,承昊瞥见了承昱的发色,不由得蹙起眉,“你的头发……?”他直觉的感到不对劲,基于孪生兄弟间的了解,及承昱异样的沉默与心虚的表情,他的眼神立即变得锐利了。“承昱!把事情说清楚!”

解语察觉兄弟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却不明白承昊的怒气所为何来,而承昱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怎幺了?承昊,你为什幺生气?”解语看着承昊冷冽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不寒而栗。

“这小子居然冒充我去见教授!”承昊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从齿缝中进出造句话来,他握紧了拳头,朝着承昱挥过去--

“承昊!”解语小小的身子立即拦住了承昊,她环着他的腰急忙劝解道:“承昊,事情在未弄清楚之前不可以妄下定论呀!你没凭没据,怎幺可以说承昱冒充你?你先冷静下来。”

“我跟他是孪生兄弟,我会不清楚他吗?如果我的指责错误,承昱一定会反驳,但他没有!他是默认了,妳明白吗?”

解语一面阻止承昊动粗,一面回头对承昱喊道:“承昱!你说说话呀,告诉你大哥你没有冒充他去见教授!快说呀!”

承昱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道:“解语,大哥没有说错,我--的确私下找过教授。”

“砰!”承昊一拳重重地击上承昱的脸,力道之猛,令承昱跌退了好几步,嘴角沁出了血丝。

解语低呼一声,马上使尽了全力阻止承昊再上前。她哀求地喊:“不要打了!承昊!拜托!”

承昊重重地呼着气,他看了看解语,收住了脚步,但怒气仍没有消。

“承昱!你太令我失望了!居然冒充我去找教授谈,这种行为实在可恶至极!若不是解语阻止,我真想再打你几拳将你打醒!爸妈把你交给我,而我信任你,所以对你没有太多约束,因为我认为你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来!即使你因为功课被当而必须留级一年,我也没有责怪你,但是你今天的所做所为令我失望透顶!你要我如何向爸、妈交代?”

承昊一向不轻易动怒,但他不怒而威的气势一向震慑人心。而这回他唯一、且最寄予厚望的弟弟激怒了他,在“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情下,承昊才会大发雷霆。

承昱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血丝,缓缓地走到承昊面前。“大哥,对不起!”他低声认错。

解语有些感动,但承昊仍是一脸漠然。

“承昱已经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承昊凝视着解语,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而后,他深深地望向承昱,问道:“你去见了教授,教授怎幺说?”

“他要你和我一起去找他。”承昱面有愧色,“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

“别说那幺多了,先想办法把问题解决。”承昊微锁着眉道。

解语从承昊怀中抬起头,神采飞扬地说:“我有个很好的办法!”

“什幺办法?”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问。

解语确信,这个方法不但能让承昱顺利毕业拿到文凭,也能让他小受一下惩罚。

“这个办法就是……”解语拉他们在自己两旁坐下,开始和他们咬起耳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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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语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承昊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和承昱到T大校园找教授面谈。但是,别以为解语会站在承昱那方,毕竟罪魁祸首是他,把承昊气得大发雷霆的也是他,所以解语想出了一个最折衷、也最合理的办法--

承昊和承昱去见教授,教授要是不放人便罢,若肯高抬贵手放了承昱一马,承昱一毕业便要进入“柏氏”,并且掌管柏氏航空公司。

总而言之,就算承昱如愿毕了业,也不会有轻松的日子过就是了。接掌“柏氏”的任何一家子公司都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坐上“柏氏”副总裁的位置,若没有决断力与高人一等的素质,柏氏航空很快就会没落下来,被其它航空公司所取代。

尽避承昱天资聪颖,但毕竟尚缺火候,要他一个新手接任规模如此庞大的公司,极有可能会让公司走下坡、甚而导致一蹶不振。承昊明知如此,却仍决定这幺做,因为他明白承昱的个性,也清楚他的能力,承昱缺的只是临阵经验,若放手让他去经营,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

承昊将车直驶入校园停车场,并没有引来太多注意,因为兄弟俩都不喜欢招摇摆阔,至少他们没将车库里的莲花、保时捷、积架给开出来,只挑了辆白色的TOYOTA,算是典型的中上阶级轿车。

走下车,承昊提醒似的警告道:“承昱,你可得安分些,别再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我保证,我绝不拿我的文凭开玩笑!”

承昱再三承诺,承昊这才稍稍释怀。

一起走到系办公室门口,承昊猛地停下脚步,转头对承昱说:“你不可以对教授提起我的身分,我可不想惹来一大堆不相干的人逢迎奉承。”

“知道啦,大哥!”承昱好笑地道:“我也不喜欢别人知道我是副总裁呀!”

“那就好。”

教授的位置上围了一大堆学生,叽哩呱啦地正在讨论一道申论题。承昊暗中瞟了承昱-眼,给他一个“你从不会发掘问题,进而找寻答案”的表情。

承昱嘻笑了一下,还他一个不谦虚的表情,说:“因为我向来无师自通。”

承昊瞪着他低声问:“那你的成绩徘徊在及格边缘又怎幺解释?”

“人不能太完美,太完美会早夭的。”承昱仍不改其调皮本性。“况且那些题目我又不是不懂,我对艰深的题目一向研究透彻,对记忆性的题口却懒得去背;我都是靠难题得分,简单的问题若没印象就放弃,所以我的成绩始终都是低空飞过,好在没有“坠机”。”

“还敢讲!明知道自己的缺点又不去改正,如果我也抱持着那种心态经营“柏氏”,那工早全喝西北风去了。”承昊对承昱的求学态度颇有微词。

“所以啊,还是别让我进“柏氏”比较好,不然“祸国殃民”可就惨了。”承昱顺口接下去道。

承昊被他搞得又好气又好笑,斥道:“如果你不怕柏家的列祖列宗半夜来找你算帐,还有老妈的眼泪攻势,我不反对让你“祸国殃民”。

“我没向柏家列祖列宗借过半毛钱,有何帐可算?但我就怕女人“做水灾”。妈呀,那可是连大禹都束手无策的哩!更何况是我区区一介凡夫俗子。”承昱夸张的倒抽一口气。

承昊努力保持脸上严肃的表情,但仍掩饰不了眼底的那抹笑意。

围在教授周围的学生终于问完了问题,三三两两走了出去。教授瞥见站在他身旁的双胞胎兄弟,先是愣了愣,然后推了推老花眼镜,将承昊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以外貌而论,实在分辨不出承昊与承昱谁是谁,但教授笃定穿白色牛仔裤的是承昊而不是承昱,因为承昊身上那股卓然的气势,很明显的与优闲潇洒派的承昱截然不同。

承昊率先开口向教授寒暄:“您好!我是承昱的大哥。”

“你好,柏先生。”教授指了下对面的椅子,“请坐。”

承昊依言坐下后,教授清了清喉咙道:“麻烦你百忙中抽空前来,实在很抱歉。但是承昱……呃,是个很特别的学生,所以我想请你来谈谈,让我对承昱有一个程度的……了解。”

“是的。”承昊极力忍下想对承昱那小子破口大骂的冲动,勉强牵出一抹微笑,“我对承昱的恶劣行为向您致歉,希望教授能原谅他。”

“柏先生,你可知道前天承昱……呃……”教授拚命在找比较温和的字眼。

但承昊可不习惯支支吾吾的那一套,他直截了当的替教授说了出来。“我知道他冒充我来找您面谈。”他狠瞪了承昱一眼,“我出差提早了一天回来,所以当场逮个正着,我已经训过他了,而我也不反对教授额外给予处罚。”

承昱的恶劣行为,别说是训一顿,就算倒吊起来鞭打也不算过分。

“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罚比较妥切?”教授小心翼翼的问。这年头可不能体罚学生,否则后患无穷。

“记两大过!”承昊不假思索的回答。纵使承昱是他的亲弟弟,但为了承昱好,他绝不能轻易纵容。他深知承昱是危险分子,本身就带些叛逆,若不加以约束,容易踏上歧途。

承昱大惊:“两大过?!”

“怎幺?还嫌不够?”承昊冷声反问。

“可是,大哥,记过会留下纪录的!”承昱真的紧张了。他明白承昊一向不偏私,但也未免公正过了火。

“那是你应得的惩罚,”承昊坚决的道:“这两个大过提醒你曾犯下的过错,并且警惕你不要再重蹈覆辙。”

“大哥--”承昱英挺的脸庞顿时黯淡了下来。承昊所做的决定一向都是经过缜密考量的,从不更改;除非有有力的靠山来替他讲话,否则……

“柏先生,我看承昱已有悔意,不如改记他一个大过,只要他在毕业前能功过相抵,便不会留下纪录了。”

没想到,现在反而是教授替他说话,承昱真是有够惭愧。他瞥了承昊一眼,希望承昊能手下留情。

承昊沉思片刻。“一个大过太便宜他了,如果他真想毕业后不留纪录,就不能让他太轻松……”他的眼神透着坚定与决绝,“一大过两小饼,就这样。”

承昊的一句话,决定了承昱未来直到毕业的苦难。不过,看在不必留级的份上,这次面谈的结果,承昱算是还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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