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香,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不是要你这样照顾我的福晋!”
玄煚一把扯住吴丽香扬高的手,狠狠地将她拽到一边去,令她身形不稳、狼狈地撞倒矮几,摔到帘帐边。
“笑话,她又不把你当是她相公看待,你又何必把她当成你的福晋!”吴丽香猛地站起身子,恶狠狠地瞪着一脸肃杀的玄煚。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滚出去。”玄煚冷冽地道,诡邪的眸子燃着腾腾杀气。
“用不着你赶,这儿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但是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你能爬到今天的地位,可全都是我帮你的,若是惹恼了我,我会要世番撤掉你的兵权!”吴丽香不甘示弱地撂下狠话,随即扯开帐帘,离开他嗜血的注视。
玄煚转身看向一脸怒意的德孋!睨着她迅速瘦削的脸庞,不禁蹲子,探出温热的大手抚上她苍白的小脸。
“别碰我!”德孋蓦然别开脸,不让他沾满袍泽血腥的手碰上。“别用你那一双杀了自个儿兄弟的手碰我,别让我在黄泉底下无脸见我军中袍泽!”
玄煚戾眼眯紧,大手猛地握紧,垂放在身侧。“我杀了镶红旗的旗兵又如何?”玄煚低沉地道,令人猜不出他的思绪。“当年他们可是我亲自征选的,是效忠我的,即使我现下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能有怨。”
“你别太自以为是,镶红旗现下可是我执掌的,他们的命是我的,不是你这叛贼的!”尽避虚弱得几乎要闭上眼眸,德孋仍是怒焰高张。
“我是叛贼?”他的大手猛地掐紧她尖削的下巴,用幽深如夜的冷眸睨着她。“太可惜了,没让你瞧见我叛贼的模样,让你瞧见我是如何击溃镶红旗军,又是如何让他们血溅沙场、溃不成军,你没瞧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她不得已抬上苍白的丽颜,以潋磁蓄怒的水眸注视着他诡邪如魔的侧脸,望着他一身戎装上的斑斑血迹,鼻息之间皆是令她作呕的血腥味,屈抵在胸前的双手不住地打颤着。
他不是真的玄煚,她所认识的玄煚不会恁地无情,更不会恁地嗜血;他是魔、是魅,是这鬼魅将真正的玄煚给吞噬了,眼前的玄煚不过是个鬼魅幻化的空壳!
“对了,不知方才你是否有感到一阵地震山摇?”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鳖谲地勾起令人心寒的笑。
德孋不解地看着他,不懂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动灾罢了,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事?
“我在回营帐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正好逢长沙前头的探子回报,北方似乎是地动的源头,你想连咱们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都可以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震动,那么京城又会是怎样的惨况?”玄煚勾起一抹妖异的笑,令人看了不禁发颤。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万岁爷……”德孋径自沉吟着,小脑袋瓜里不断想着这一场震灾到底造成多大的灾情。她现下在长沙,离京城遥远得有如天差地别,倘若万岁爷真发生了什么事,她如何对得起万岁爷?
“你心中只有玄烨吗?”玄煚猛地掐紧她的细颈,暴戾嗜杀的寒瞳直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即使她的身子是清白的,但是身体上的清白不足以满足他,他要她像往常那般,只能偎在他身边,整个心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而不是像现下这般只会嚷着玄烨的名!
“玄煚,既然你不打算杀我,不如放我走吧!让我回去探视京城的情况如何。”德孋将被捆绑的双手攀上他的肩头,乞求他能放她回去看万岁爷是否无恙。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玄煚的寒眸益发犀利,有力的大手更加使劲地掐紧她柔女敕的脸颊。
难道她心中只剩下玄烨,已经没有他了?他早已把一切都打算好了,不管他的未来如何,只要德孋仍在这世间,他便要把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况且已她原本便是他的福晋,是他的人,即使他要她永不离弃,亦是合情合理,没有道理要他把她还给玄烨,更何况……他的千秋大业还需要她的帮忙呢。
“你把我留下又能如何?”德孋张惶失措,心里头直悬着京城里的万岁爷。
“我既要留你,自然是为了整个大清进西往南的征战路线;我相信身为一品将军的你,一定知道这些路线,我要你把这些路线全告知我。”
玄煚诡魅地瞅着她,狂热的吻蓦地吻住她错愕的唇,迷乱地深掬她的甜蜜,勾缠着她粉女敕不懂回应的舌,悍戾霸道地索求她的羞涩。
“德孋,你是我的福晋,你不帮我,还能帮谁?”他低喘着,带着醉人的魔力挑逗她。他的大手窜入凉被之下,柔情地搓揉她的浑圆。
德孋微眯着潋滟水眸,意乱情迷地瞅着他,心头纷纷扰扰,想要推开他,无奈双手却无力地垂落;毕竟他是她最爱的人,即使他真被鬼魅附身了,仍是改变不了她的依恋。
可是,远在京城的万岁爷是这么爱护她,她又岂能忘?思及此,德孋猛地将他推开,娇颜早已是一片羞红。
“你竟然抗拒我!”玄煚怔愣了一会儿,微敛的眼再睁开时,已染上一片炽怒。
她真要抗拒他?她是否搞错身份,忘了自个儿是谁了?她可是他的福晋,但她却一心护着玄烨。哈!耙情她是忘了谁才是她真正的夫君,忘了她嫁入之地是谨肃王府,而不是坤宁宫!
“玄煚,我必须赶紧回京城,我……”不是那样的,因为万岁爷对她恩重如山,她怎么可以在万岁爷有难时,却沉迷于这诡谲的中呢?是万岁爷唤醒了沉沦于悲痛中的她,是万岁爷救了几乎失魂失心的她,如今她怎能不理万岁爷的安危?即使今儿个要她以命换命,她也绝无第二句话!
“赶着回去做啥?让他宠幸你?”他怒瞪着她,猛地扯开裹在她身上的凉被,让她一身雪脂凝肤净落入他贪婪的眼中。她赶着要将这一副惑人心神的娇躯送到玄桦面前,好让他享受?
“不是的,我……”她惊骇的水眸印着他诡邪嗜血的冷厉,望着他益发妖异、狰狞的俊容,心里不禁闪过一道惊惧。怎么了?他是她系念于心的人,她没道理会怕他的,她怎么会怕他呢?但是她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仿若真是有无形的鬼魅附在他身上……不,或许该说,他真的是被无形的鬼魅吞噬了。
“不是什么?”他的大手扯着自个儿灰黑盔甲上的绳结,缓缓地褪去一身戎装、褪去里头的单衣,露出一身纠结的肌理,大手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拽,让两副身躯紧贴在一块,感受她的心跳。
“玄煚,你……”德孋慌乱失措不已。他是玄煚,但又不是玄煚;他的温柔与霸道确实是玄煚的性子!但方才的邪魅逼人却又令她清楚地明白,他不是玄煚。
天!她快疯了,为何不过分离了八年多,她却认不出他了呢?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你还记得我最爱在府里的人工湖泊与你渡船赏枫红吗?你总是爱在船上摆渡,与一干下人玩闹;还记得吗?你总是爱偎在我怀里逗弄我、腻着我,像是个永远都甩不掉的胶似的,天天要我陪着你。”玄煚低柔地喃着。
有一会儿的光景,德孋几乎要相信他真的是她所熟识又念入心坎里的玄煚,但是……
“可是你却变了,你心中已经没有我的存在。”他的嗓音骤变,沉痛而挟带着陌生的邪妄,仿若是从阴沉无光的狱间传来。“我离开你八年,你的心就变了!”
他的大手蓦地松开,探向她酥软的椒乳,随即湿热而霸气的舌也卷吻上她敏感的粉红,令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绷紧的弦,不敢轻举妄动!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悸动自他的逗诱之间泛开。
“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不,或者应该说,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玄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夫君!”她义愤填膺的话翻上舌尖之后,却化为战栗莫名的娇语,不具任何威胁。
“我变了?我不是玄煚?”他不禁低笑,笑声嚣狂而悲愤,恍如是负伤的野兽哀呜!却又转为猖狂而落寞的狂笑。“倘若我不是玄煚,那你倒是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他是谁?连他也快要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他变了?倘若他真的变了,那也是为她而变!思念她的情悸每每在夜晚拉扯着他全身上下的脉动;越是思念她,他便感觉到体内不断涌出隐晦的黑影将他吞没,一寸寸的相思化为一缕缕的吞噬,他明知道自个儿已经快要不是自己了,却仍是无法阻断对她的思念,那份锥心泣血的思念。
为了不让自己把她给忘了,他宁可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广袤炼狱之间,也无法放弃对她的思念。她能懂得他的思念是后地痛彻心扉、锥透骨髓;她能懂得今日的他,全是因为她而改变的吗?可是他无所谓,只要能够拥有她,即使真要他化为良,他亦无怨;但若是她不愿陪伴在他身边,他会化为厉鬼将她捆绑一世!
“你……”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像极了当初她总爱偎在他怀里,他也总是会使坏地将她狠狠拥住,令她透不过气来;但是她总觉得他体内不只有一个玄煚,好像还有另一个魔魅,打算将他的灵魂拉到另一边去。
她可以相信他吗?八年的时间造就了无数的陌生,造成彼此难以忽视的鸿沟。他在她没看见的地方改变了原样,她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改变了个性;但她始终相信的是,牵系在两人之间可以令两人无以忘怀的,便是他们始终不曾变过的爱恋。可是他对她仍有爱恋吗?她没有把握。
“孋儿,救救我,我……”所有的思念化为无言的悲呜,他只能模索着她的身躯,表达他的思念,像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孩子。他的大手不断地膜拜着她如丝如绢般的细致肌肤,在娇挺的椒乳上来回着,放肆地汲取她的温暖。
“只要你不再叛乱,我一定可以帮你,我可以求万岁爷原谅,我可以求万岁爷让你将功赎罪,这样的话,我们就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是不?”她娇喃着,羞涩的水眸直睨着他。
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只要他愿意放弃现下的兵权,带她回到镶红旗军营,她自然有办法拿下平西军;如此一来,班师回京之际,她就有数条大功可以供万岁爷折罪。
她不需要功,她不需要万岁爷的赏赐,她只要玄煚再次回到她身边,其实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如同她上战场,拗着万岁爷封爵,都只是为了找寻她的夫君啊!
“你打算求玄烨?”他猛地抬起邪如魔魅的眼,那深不可测的诡异眼瞳里,燃着狂烈的妒火,仿若是冥狱中的红莲之火。她是怎么着?万岁爷、万岁爷喊个没完没了,她连心都被他掳走了不成?
“是啊,我们可以一起求万岁爷……”正意乱情迷,却又万分欣喜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直到玄煚猛地退开她身边,扯掉自己的长裤……
“煚?”她羞红了艳丽的娇颜,潋滟迷醉的眸子含春带怯地睨着他,望着他颀长的身躯偎向她,而他身上肌理分明、纠结迷人的体魄,仍是如当年一般,甚至更胜当年,更令她失魂。
她娇怯地抬起眼,睨着他刚毅的脸部线条,才猛地发现他表情的俊尔邪惑,早已没了当年的年少青涩,反倒多了一份成年后的威凛俊尔,勾魂摄魄的皮相足以勾引任何一个女子。他是她的煚,她的夫君……
“我不准你老是喊着玄烨,那只会令我感到厌恶!”他闷声喊着,诡魅噬魂的眼瞳隐晦得令人心惊。
“煚?”身上的热潮渐退,她也自氤氲的中清醒。
“你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别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他的大手敏捷地将绑在木柱上的绳索解开,却又蓦地直往她身上缠绕,最后则仍把她绕在木柱上,令她不得动弹。
“煚,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惊骇地睁大潋滟水眸,原本娇艳的粉脸刷成一片惨白。她又做错什么事,还是说错什么话了?否则他为什么又这样对她?
“我想好好疼爱你,想要你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低声轻喃,像是缱绻爱语,更像是不容违逆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