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孙辟元啜了一口药汁再抬头看着她。对了,他怎会忘了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
“但我听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像她不知道已经出阁几次了,却每次都让人差了回头轿,而且对方都发生了血光之灾。”这总是事实了吧!
毕纳珍翻了个白眼。“那是大宅院的通病,只要一见着美人,就算手足也会因眼红而争夺,何况我二姐又是一个绝世美人?”她为什么要同他解释这些啊?
“是这样吗?”这倒是和传闻有点不同。“但她确实是个不知洁身自爱的女人,是众人口中的婬妇,这可错不了了吧?”
哼,他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又恼又气,把他的心给折腾得难受极了。
“你懂什么?你再胡说,我就要人把你的嘴给缝上!”
“是真的啊,她养了一群面首是众人皆知的,何况我也曾经是啊……”他愈说愈觉得委屈,顿时觉得自己连当个面首的本事都没有。
“你给本小姐听着,二姐会这么做是有她的用意的,别人我管不着,但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二姐!”毕纳珍恶狠狠地凑近他,纤手按在他的伤口上头,警告他别再胡乱说话。
“能有什么用意啊?婬妇就是婬妇,啊——”
他的伤啊!
“我告诉你,我二姐如今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爹一手造成的,只因他当初硬是把我二姐和她的心上人给拆散,甚至在二姐被遣回府后,还不断地想利用二姐作为筹码而再三将她嫁出府,再让她坐回头轿回来。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当我二姐会不懂吗?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要败坏门风,让我爹无颜踏出门,再继而夺取我爹手中的产业!”
“嗄?”
鲍孙辟元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方要再问个明白,却见毕纳珍冷哼一声道:“我二姐会特别讨厌你,只能算你运气差,谁要你长得像当年背叛她的那个男人呢?遂你还是别打我二姐的主意,因为她是不可能会下嫁于你的,你最好是赶紧死心离开。”
“你说的是她以前的心上人?”他恍然大悟。
“他说好要同我二姐私逃,却在我爹的利诱之下背叛了我二姐,甚至还强押她坐上花轿。”话落,她突然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居然把大姐告诉她的事都给说了出来。“问那么多作啥?横竖我二姐是不可能会嫁给你的,你赶紧把药汁喝完,我要回去休息了。”
真是的,她没事同他说那么多作啥?
鲍孙辟元倏地反抓住她的手,“你二姐人呢?”
“你问这作啥?”
“我要同她理论!”干他屁事啊,背叛她的人又不是他!
毕纳珍端详了他半晌,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
懊不会真的让大姐猜中了吧?早知道她就别那么大嘴巴……
拖着未愈的脚伤,端着一只仍隐隐作痛的手,公孙辟元快步往欢喜楼狂奔而去。
就说嘛,他公孙辟元貌似潘安,彷若天神再世,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对他不理不睬?
这其中果真有问题,而他现下就要把事情说明白。
一跑进欢喜楼的大厅,他左观右探,就是没见着毕来银,急得他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才想找人问她在何处,就眼尖地瞧见他的好友。
“柳兄,你可知道掌柜的在何处?”他走上前问道。
男子回头睇着他,见他一脸苍白,再见他拐着腿、端着膀子,诧异地问道:“哎呀,你那一天才落水,怎么今儿个又伤成这样了?我不是同你说过她接近不得,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柳兄……我是在问你掌柜的在哪?”他正急着呢,能不能别说那么多废话。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找她?”他摇了摇头。“听我的劝,别再接近她了,赶紧回钱塘去吧。”
“柳兄!我是问你掌柜的在哪?”公孙辟元火了。
他没见到他急得脑门都快冒烟了吗?他一路从毕府奔到这里,跑了三、四里路,跑得他浑身痛得都快站不住脚了,他就不能行行好,听清楚他在问什么吗?
那男子一愣,指着二楼。“她在二楼,你瞧见哪个穿得最养眼的,就是她了,不过啊,你……喂,我的话还没说完耶。”
不等他说完,公孙辟元又往二楼奔去,压根儿不管自己的脚伤未愈,只是急着想要同她把话给说明白,但到底是要说明白什么?其实他也还未有头绪,五天没见着她了,他现在只想见她一面。
他左弯右拐,一路撞倒了两个茶僮、三个花娘,还有一个客人,但他来不及道歉,又急着在人群中寻找毕来银的倩影。
突然,他瞧见了一个身着一袭银月白的镂空纱衫背影,没来由的,他的火气直往上升,烧得他又烫又怒。
鲍孙辟元大步向前,似乎忘了自己的脚伤,一把将那银月白的身子狠狠地抱在怀里,闷声喊道:“银儿,我不准你穿这衣裳!”
混帐,她这打扮只有他能看,他不准别的男人看见她那身如白玉般的凝肌!
被他抱住的姑娘微侧过脸来看着他。“客倌……”
他一愣,抬起埋在她颈窝的脸,惊觉他抱错了人,连忙放手,却见毕来银站在一旁,不发一语地斜睨着他。
“银儿!”他急忙唤道。
毕来银的粉脸微怒,然她只是瞧了他一眼,随即领着一干花娘准备下二楼,完全当他不存在。
鲍孙辟元哪里受得了她的这般对待?立即大步向前,用力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然后冲下二楼,直往东苑奔去。
他要讨回公道,他一定要争回一口气,还要得个美人归!
他决定了!